《心声泄露,顶级权贵夜夜求翻牌》 第1章 心声泄露不自知 “殿下。” 红纱帐轻轻掀起一角,男人眼尾泛红,白皙修长的腕骨被勒出红痕,更添脆弱风情。 胸膛衣襟半敞,浑身温度灼热,林砚修声音暗哑晦涩:“够了。” 楚昭月居高临下,饶有兴致地盯着他,食指竖起抵在他唇边,“嘘。” “砚修,你知道怎样才能从这里离开的。” 想走,就得哄她开心。 林砚修偏头,眼底闪过羞耻,咬着下唇,耳根燥热不已。 片刻后,似想通什么般深吸一口气,凑到楚昭月耳旁,薄唇贴在她耳垂,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侧,启唇轻喘出声。 楚昭月尽兴,终是舍得松开他,一圈圈解开束缚住他手腕的衣带。 认真地看着他片刻,指尖轻抚过他的锁骨,“留下痕迹了。” 林砚修闻言并未抬头,自顾拢好外袍,声音尚且带着沙哑,“臣会想法子遮住,殿下不必忧心。” 楚昭月轻笑,并未在意他的冷淡,抬手替他整理好衣襟,“好容易才见一面,可惜你着急走。” “知许还在等我。” 沈慕远,字知许,楚昭月的驸马。 林砚修因诗与他结识,同为朝中官员,也是好友。 听见沈慕远的名字,楚昭月沉下脸色,“如此高兴的时候,干什么非得提起那个晦气的名字。” 她是穿书来的,这是一本男频文《清冷驸马竟是龙傲天》的书中世界。 主角就是沈慕远,他吸着身边所有人的血,一路登基称帝。 刚穿来时原主才十岁,落水殒命,至此一直都是她。 系统需要她代替原主走完既定剧情,好好地扮演沈慕远的舔狗,最后被他祭天,任务就算完成。 故在没有剧情时,她做什么,系统都不管。 林砚修扣腰封的手一顿,沉声道:“殿下明日不是也要帮知许去摘星楼祈福?” 他认识楚昭月多年,自国子监念书时,她便锋芒毕露。 入仕后,两人政见相左,她激进,他保守,时间一长,他心中竟生出几分惺惺相惜的意味。 午夜梦回也曾想过放弃仕途和她共度余生,可她成亲得突然。 本以为此生再无缘,偏偏婚后又来招惹他。 他知道这样不对,却还是死死抓住,不愿放手。 原来是在吃醋。 楚昭月浅浅一笑,涂着鲜红蔻丹的食指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直视自己,“首辅大人醋了?” 林砚修偏头,避开她的手,“不曾。” “想来也是不曾的,否则怎会到我的寝殿来。” 她的语气中满是揶揄,林砚修面上尚未褪去的潮红再度炸开,出声反驳道:“是殿下强迫臣,臣并非自愿。” 林砚修生得好,只是性格古板迂腐,与她多有不和,总是参她。 她便想方设法将人勾到了手。 虽然已不是第一回儿,但他这劲劲儿的小模样她还挺喜欢。 “是我强迫你的,我认,谁让我爱你呢。”说着,她在他后腰拍了一掌,下巴朝屏风外点了点,“先出去罢,我先沐浴。” “嗯。”林砚修走了两步,不知想到什么又转过头来,清隽眉眼舒展,凤眸中倒映着她的身影,“殿下明日定要去摘星楼么,随臣去城外踏春可好?” “是定要去的,你乖些,今日有些忙,待我得空了再去看你。” 楚昭月想也没想便拒绝,祈福只是个幌子,去摘星楼别有用意。 她有段时间不曾见到国师大人,那双潋滟的异瞳哭起来也很是美丽。 明天就打算去让他哭上一回儿。 【哪有空天天陪他,一点都不懂事,烦人。】 好字堵在他喉头,林砚修倏地抬眸,直直看向慵懒半坐在榻上的楚昭月。 她并未张嘴,见他望来,略有几分疑惑地歪了歪头,唇边笑意更甚:“舍不得?” 他摇摇头,眼睫轻颤,心中疑窦丛生。 是听错了么? 可方才的声音确实跟楚昭月的声音一般无二。 “那还不走。” 林砚修这才转身,越过屏风出了殿门。 殿外青砖黛瓦,飞檐斗拱,庭院深重,白石为阶。 数株白山茶倚墙而立,花开如雪,为沉寂的听玉轩平添一分雅致和生机。 他走下台阶,转头看了眼紧闭的殿门,眼底闪过一抹疑惑。 “大人,您随婢子这边来。”楚昭月的贴身女使微微躬身盯着自己脚尖,快步走到他身边,谨言慎行,指引着他出了听玉轩。 林砚修前脚一走,侍奉楚昭月的女使便鱼贯而入,开窗、焚香、伺候她沐浴。 耳房热气氤氲,如墨的长发披散,楚昭月泡在热水中,随意捻起一片玫瑰花瓣举至眼前打量。 系统在此时宣布明日有她的剧情要走。 她要强迫沈慕远一同上摘星楼,在回程路中遇到刺客,替他挡上一剑。 每次走剧情,她就会浑身不舒服,心脏疼到无以复加,脾气也会差上很多。 待沐浴好后回到上房,察觉屏风后的动静,楚昭月缓慢撩起眼皮,抬手竖起两指,往后点了点。 侍奉的女使见状,纷纷垂头行礼,关好门便退下。 差点忘了,她还约了锦衣卫指挥使谢偃戈。 她缓缓越过屏风,打起珠帐,果然见谢偃戈浑然不将自己当外人般半倚在榻上。 他单手撑头,另一手指尖闲闲敲着膝头,慵懒又危险。 “殿下回来了。”谢偃戈动作忽的顿住,缓缓睁眼,一双瑞凤眼深邃明亮。 楚昭月的面色却不怎么好看,轻拂衣袖,自顾往梳妆台前一坐:“起来,谁许你上本宫的床。” 谢偃戈闻言一怔,慢吞吞地从榻上起身,走到她身后,双手握住她的肩膀,俯身靠近,看向铜镜中的她,“怎么了,谁惹殿下生气,臣去杀了他。” 她拨开肩上的手,缓缓转身看了他一眼,“本宫不喜欢仰头说话。” “跪下。” 谢偃戈知她心情不佳,并未多言,一撩衣袍在她面前跪下。 他出身世家,少年成名,又得天子青睐,顺风顺水至今,身上留下得最多的,是楚昭月带给他的鞭痕。 谢偃戈背脊挺得笔直,仰头看着眼前人,恭顺的面具下藏着深深的掠夺和侵占意味。 楚昭月顺手拿起桌上的鞭子,狠狠一鞭抽在他胸膛。 俩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偏偏他出征归来时,她已成了他人妇。 他慢了一子,今后便只能靠鞭痕获得她的垂青。 见他一声不吭,连脸色都不曾变一下,楚昭月登时失了兴致,将鞭子往地上一扔。 【连反抗都不反抗了,好无趣的男人,是时候甩了他,换个更有意思的。】 “殿下?”谢偃戈仰头,不动声色地眯起眼睛,藏住眼底的锋芒。 第2章 招惹了就甩不掉 她是嫌自己无趣,欲另觅新欢? 做梦。 他汲汲营营,好容易才留在她身边,绝无轻易放手之理。 “嗯?”楚昭月抬脚,踩在他大腿上,懒懒道:“唤我做什么?” 他的视线顺着她的脚掌往上,华贵精致的锦裙层层叠叠泛着流光,蓦地拽住她脚踝,将人往自己身前一拉。 楚昭月毫无防备一滑,失去支撑,惊呼一声,整个人朝他摔去,谢偃戈顺势往地上一躺,用自己给她做肉垫。 旋即不等她反应过来,捧住她的脸,咬上她的唇。 原来殿下就喜欢不听话的,如此,他何必还假装乖顺。 楚昭月眼前一花,还没反应过来,只觉得唇上一疼,忍不住皱眉轻哼一声。 那疯狗劲儿又回来了。 吃痛间,她抬手掐住谢偃戈的脖颈,抵住他的命脉用力,“轻……别咬,唔……” 谢偃戈充耳不闻,趁势撬开她的牙关,纠缠掠夺。 待他餍足,稍稍退开,楚昭月拇指划过下唇,看着指尖沾染的点滴血色,眉宇间闪过一抹恼怒,扬手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谢偃戈不闪不避,生生挨下这一掌,热胀刺痛传来之前,先嗅到的是她腕间的玫瑰香气。 楚昭月皱眉从地上站起身来,一脚踩在他胸膛,居高临下打量他,“本宫有没有说过,不许在本宫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这是又生气了。 她只有在生气时才会自称本宫。 谢偃戈不觉得疼,也不着急起身,抬手将脑袋枕在胳膊上,“可臣想。” 不让楚昭月疼上一疼,她又怎会记住有些人不能招惹,一旦招惹了就甩不掉。 想到明日要跟沈慕远一同出门,这唇上的痕迹只要眼不瞎的都能发现。 让男主察觉自己被绿,那可不是什么好事。 楚昭月越想越气,用力在他胸膛碾了一把,转身就走,“滚,这段时间不许再来公主府。” 谢偃戈从地上翻身而起,目送她出了上房,眼底闪过一丝杀意。 方才她说的那句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那才是她心中真实所想吧。 想将他玩弄于鼓掌之中,说弃就弃,真当他是泥捏的。 他的下唇还沾染着尚未干涸的鲜血,伸出舌尖点了点,甜的。 * 公主府九曲回廊,亭台楼阁,风景雅致。 凉亭立于花丛中,柱上攀着淡紫色的藤花,亭外一树粉白山茶正当盛放,落英缤纷,清雅入画。 林砚修尚未走近便已看见沈慕远的身影,他身着雪白长衫,手执墨笔,却不染一丝尘埃,正端坐于桌案后作画。 听见脚步声,沈慕远抬眸,见是林砚修表情一喜,撩起衣袖将狼毫置于笔山之上起身,往前走了两步,邀他落座,“鹤之兄,你回来了,身体可有碍?” 林砚修轻轻摇头,表示没事,他也没生疑,让他看自己方才作的画。 沈慕远虽是沈家二房竖子,但精通六艺,于文学上更是颇有造诣。 本预备科考,却在赏花宴上被楚昭月一眼相中,求了圣旨与之成亲,断送了他一生的官途。 他只能做个有名无权的太仆寺少卿。 “笔法精妙,神形具备,勾勒皴染,无一不精。知许画技精湛,为兄甘拜下风。” 林砚修的父亲是帝师,能得他的夸赞,沈慕远唇边笑意无论如何都压不住,“鹤之兄谬赞了,我这只是雕虫小技,哪里比得过鹤之兄你。” 两人正说着话,一名女使端着托盘走近,朝两人毕恭毕敬地福了福身,“驸马爷,林大人,殿下让婢子给二位备茶。” 茶是沈慕远最爱的君山银针,茶点亦是他心中所喜,楚昭月向来记得清楚得很。 女使奉好茶,又福了福身道:“驸马爷,这些都是殿下亲手按照您的喜好为您做的,说若是您喜欢,改日她再做来。” 林砚修看着手边的茶盏,嗅着清苦的茶香,垂下眼睫,淡淡道:“知许,殿下待你,可谓情真意切,让人好生羡慕。” 不是说不喜欢沈慕远,其实心中爱慕的一直是他么。 楚昭月这个骗子。 沈慕远无声地攥紧手中茶杯,这种将人圈养起来的好,到底谁会喜欢。 但护国公主如此卑躬屈膝地待他,传出去极有面子,任谁都得敬他三分。 “鹤之兄说的是,公主于我,是有真情的,我亦如之。” 藏在袖中的手无声紧握成拳,指尖深深绞进掌心,林砚修扬起一个浅浅的笑:“不像我,你嫂嫂向来不记得我爱吃什么。” 沈慕远附和着点头,旋即又反应过来,“鹤之兄定亲了?怎的没听见半点风声?” “不知哪位贵女有幸能嫁于你做正妻,说与弟弟听听?” “尚未定亲,只是我与她情投意合,琴瑟和鸣,私定鸳盟,家中还不知此事。” 闻言,沈慕远颇有几分震惊地看向他,似没想到林砚修这么古板之人也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举动。 “鹤之兄,你今天可是让我大开眼界,那女子到底是何方神圣,为何不让伯父登门提亲?” 林砚修装模作样感叹一声,拍上沈慕远的肩,“知许,并非我不想。” “而是……” “而是什么?” “她成亲了。” 楚昭月不肯娶他,说让他为侧君,太丢林家的人。 此言一出,沈慕远瞪大双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见了什么。 没有最出格,只有更出格。 他蓦地挠了挠头,绞尽脑汁地想着应该说些什么,还不待开口,他的贴身侍卫匆匆跑进凉亭,“驸马爷,驸马爷!” “何事如此惊慌?” 侍卫看了林砚修一眼,而后走到沈慕远身边,在他耳边小声地说着什么。 林砚修知情识趣地走到一旁去看风景,实则悄悄竖起耳朵,但听不清。 听侍卫说完后,沈慕远骤然脸色大变,急匆匆要跟着他离开,临了还不忘转头对林砚修说:“鹤之兄,我此刻有顶顶要紧的事,必须离开一趟。” “今日待客不周,改日我必登门赔罪。” “还有……”他在唇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我一定为你保密,绝不外传。” “作为好兄弟,待我回来再帮你想个好办法,让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沈慕远心中好笑,本以为林砚修是什么光风霁月的君子,行事坦荡。 可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 他们是一种人。 第3章 驸马金屋藏娇 不过,他能将如此隐秘之事告知自己,那定然是全心全意相信自己的。 他不能和喜欢的女子光明正大相守相伴,但他或许可以成全林砚修。 即使他做不到,也还有公主在,她能帮自己做到。 也只有在需要楚昭月时,他才能想到她。 反正,对他提出的要求,她从未拒绝过。 他走得很快,侍卫在后面小跑着跟上,他陡然转头,焦急地问:“卿绾怎么就摔了,很严重?” “宋姑娘登高摘花,从树上摔下来了,是属下等护卫不力,但凭驸马责罚。” 沈慕远抬手,继续问:“可看过大夫了?” “已遣了大夫去看过,大夫说伤得很严重,恐怕要好长一段时间只能卧床。” “宋姑娘一直哭,属下没有办法,只得来寻您去瞧上一瞧。” 沈慕远一走,林砚修自然没有继续在公主府留下的理由。 离开公主府前,还不忘让手下的人跟着沈慕远,看看他行色如此匆忙,到底要去哪里。 * 沈慕远在香兰小榭待到至晚才归,他按着眉心,一脸的疲惫,甫一进院门,便看见守在院子里的春露。 他的眉头皱得更深,她来做什么。 自跟楚昭月成亲之后,两人一直分院别居,从无任何逾矩之处。 春露听见脚步声回头,恭敬地福了福身,“见过驸马爷,驸马爷万福。” “何事?” “殿下让婢子来转告驸马爷,明日一早陪殿下一同去摘星楼祈福,如此方显诚心。” “明日不沐休,需得上朝,不得空。” 但所有人都知道,他没有实权,让他上朝,只是给楚昭月一个面子罢了。 但他关心国家大事,故即使受尽冷眼,也从未缺席过一次。 “殿下说,可以等驸马爷下朝之后再出发,也不迟。”言毕,春露便行礼告退,不再给他拒绝的机会。 楚昭月的女使只听她的命令,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这让沈慕远越发生气。 他虽看起来是风光无限的驸马,实际处处受限,只有在宋卿绾那里能得片刻安宁。 他生气,春露也生气,回听玉轩的途中一直小声地骂骂咧咧。 什么东西,也敢给她脸色看。 若非公主给他脸面,他给自己提鞋都不配。 “回来了,如何?”楚昭月坐在桌前喝茶,听见脚步声连头都没抬,缓缓放下茶盏。 “回殿下,婢子已经转告了驸马,想来是一定会去的。” 她这才抬头,看春露苦着一张脸,勾了勾手指,示意她坐下。 春露撅着嘴坐在她身旁的位置,下一刻,脸颊便被她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既如此,你还苦着脸做什么。” “殿下。”她的声音婉转,似在撒娇,“婢子就是想不通,您到底看中驸马爷什么。” “说句大不敬的话,婢子觉着林大人,或者谢指挥使,即便是同宗的沈小将军,都比他好上百倍千倍。” 楚昭月轻笑,捻起一块百花糕塞进她口中,“你说,他们不同的点在何处?” “这……他们,听话?”虽大权在握,可不似驸马那般,在殿下面前拿乔。 “那若今日的驸马是林砚修,往后他不能再沾染朝政,你觉得他的态度还会像今日这般吗?” 君子立世,为国尽忠,平天下事,若断了仕途,谁能保证他不会心生怨恨。 就像如今这样,才是最好的。 春露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好像明白了。旋即又像想起什么般说道:“对了殿下,今日得到的消息。” “驸马爷将他那远房表妹宋卿绾藏在城南别院,香兰小榭里,两人关系亲密得很,就连驸马爷的侍卫也守在别院。” 她越说越生气,将口中的百花糕嚼得咯吱作响,“殿下,您还不管一管吗?驸马爷这次太过分了。” 有了最尊贵的公主殿下,竟然还金屋藏娇别的女子。 真想禀报陛下,诛沈慕远九族。 楚昭月抿唇,宋卿绾,沈慕远的官配,原书中的女主角。 借用宋卿绾的身份,实为回京报仇的罪臣之女,目前沈慕远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她也是真心喜欢沈慕远。 她怎么去管,管不了一点儿。 “这件事我自有主张,叫人仔细盯着,别让人发现了就是。”她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是,婢子晓得了。”见公主并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春露不由得泄了气,从圆凳上起身,行礼后退出上房。 翌日清晨,楚昭月起了个大早,让女使给自己准备了好些护膝护腕,又用软垫护住前胸后背。 已经知道归途会受伤,死不了,但终究还是会疼的,能少受点罪便少受点吧。 “沈慕远可回来了?” 春露摇摇头,“尚未。” 正在此时,夏枝急匆匆从门外跑进,气喘吁吁道:“殿下,陛下身边的李公公来了,让婢子将这个给您。” 说着,她捧着一个锦盒递到楚昭月面前,咽了口唾沫继续说:“李公公还说,陛下口谕,若你不知收敛,不若朕早些送你去见先皇。” 她模仿得绘声绘色,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她的表情,生怕她生气。 楚昭月接过锦盒随意掀开盖子,里面端端正正地放着一本奏折。 “这是……”春露和夏枝对视一眼,“林大人又参殿下您了?” “他这人怎么这样,分明昨日……” 夏枝的话还没说完,春露便已沉了脸色,轻咳两声,“你的舌头不想要了是不是!” 她连忙捂住嘴,后退两步,摇摇头,“婢子只是,只是替殿下不值。” 前任国师身陨前曾夜观天象,算出楚昭月是千年难得一遇的福星,只要她在,大樾就会风调雨顺。 先帝将人接进宫中教养,封为护国公主,这许多年来,确实风调雨顺,即使偶尔外敌来犯,大樾也永远是胜利的那一方。 她是唯一一个可以摄政的公主,从前林砚修与她总是政见不合,经常参她。 楚昭月没在意两人的话,拿出奏折展开一看,缓缓蹙起眉头。 “殿下,这次林大人又参了您什么?” 第4章 勾引臣下 奏折上是林砚修清雅脱俗的字迹。 他要参她不知廉耻,引诱官员,倒行逆施。 要求楚宸渊褫夺她的封号,不许她再摄政,将她软禁。 林砚修好大的狗胆。 楚昭月合拢奏折,重新放回锦盒,轻轻摇了摇头,“翻来覆去就是那些老话,没意思。” 昨日还说想邀她出城踏春,今日又参她,想来是昨夜承受着良心的折磨,辗转难眠。 觉着当男小三心中有愧,想要她不好过,才能让自己好受些。 她将锦盒交给夏枝,“放起来,待下次去见林砚修时带上。” “是。” 又过了两刻钟,沈慕远的马车停在公主府大门外。 不待他下车,楚昭月面覆薄纱,自顾打了车帘进来,在右侧软榻上坐下,“驸马既已下了朝,即刻出发去摘星楼。” 湛湛停稳的马车又动了起来,沈慕远身体后仰一瞬,旋即撑住膝盖,对她怒目而视。 他生得好看,玉面薄唇,绯红官服更衬出他的风情,展脚幞头随意搭在身侧,就连生气也别有一番韵味。 京中有不少贵女相中他,情愿自降身份嫁他,助他飞黄腾达,可惜都没抢过楚昭月。 若他不是男主,她倒尚有心情集邮。 “楚昭月,我方下朝,朝服还未换下,你是要我这样陪你去摘星楼吗?” 卿绾受伤,他时时牵挂着,根本不想去什么摘星楼,也不需要她给自己祈福。 只会让他觉得晦气。 直呼公主名讳是大不敬,整个大樾,也只有沈慕远敢。 楚昭月看他一眼,勾唇轻笑,将手伸出车帘外,片刻后又收回来,手中已多了个包袱,“知晓驸马心急,已经给你备好了换洗的衣裳。” 说着,就将包袱丢进他怀中,示意他自己换上,便撑着头闭上眼假寐。 沈慕远无声攥紧手中锦布,胸膛翻滚的怒火几乎要将他灼伤。 他觉得很憋屈,男子汉大丈夫,却被一个女人制衡,只能在她的锦绣裙下求生。 他恨楚昭月。 若没有她,自己如今肯定已经中了进士,入翰林,进内阁,为沈家光宗耀祖。 沈慕远死死咬着牙关,总有一天,他一定要亲手杀了楚昭月。 思及此,他闭了闭眼,开始换衣。 听着耳边窸窸窣窣的声音,楚昭月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笑。 到底是男频文男主,没有男德,轻易在女配面前脱衣解带。 要是女频,这会儿就该换男主了。 * 林府。 林砚修下朝后便冷着脸进了书房,浑身气势冷得能冻杀人。 院中侍奉的奴仆都少见他如此骇人的模样,纷纷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往枪口上撞。 墨影已候在书房等候,见他进门,立刻毕恭毕敬地行礼,“公子,属下探查到驸马爷昨日行色匆匆,是他住在城南的远房表妹受了伤。” 林砚修一抚衣袖于书案后坐下,闻言轻轻蹙眉,“表妹?” “是,原是两年前进京投亲,却不知何时从沈府搬了出来,带着侍女独居。” “只是……”墨影语气犹豫,似不知该不该说。 林砚修给自己倒上一杯茶,于袅袅茶香中抬眸,目光如炬,“直说便是。” “属下觉着驸马爷和他表妹的关系甚是亲密,那宅子是以驸马爷的名义赁的,且他的心腹日夜护在香兰小榭。” 驸马对昭华公主都没如此上心过。 他这样一说,林砚修眯起眼睛,微微转动手中茶盏,想到沈慕远昨日离开前那着急的模样,心中有了猜测。 什么表妹,恐怕是金屋藏娇。 楚昭月知道这件事么,定是不知的。 否则以她的傲骨,绝对不可能隐忍至今。 沈慕远好大的胆子。 “备车,随我同去摘星楼。” “是。” 春寒料峭,摘星楼建在山顶,山风掠过,还是止不住的发冷。 前任国师身陨后,他的徒弟裴云谏继任。 裴云谏少年华发,还有一双潋滟的异瞳,人前多用三指宽的素纱遮眼,清冷又孤寂。 到摘星楼大门前,两个小童一左一右,朝下车的楚昭月行礼,“见过公主殿下。” 楚昭月抬手点了点,跟着两个童子进门,沈慕远沉默寡言地跟在最后。 “小童子,你师父呢?” 先帝在时,带她来过好多次摘星楼,所有的陈设一成不变,十年如一日,无趣得很。 唯一有趣的只有裴云谏一人。 她曾带着裴云谏爬树捉鱼,偷鸡摸狗。 只是越长大,裴云谏的性子越发冷清了。 小童转身,单手竖起立在胸膛前,声音稚嫩,“回殿下,师父在观星殿。” 闻言,她微微颔首,转头看向沈慕远:“我要去观星殿同国师一起为你祈福,你要去吗?” 他想也没想就回答:“我不去,厢房在哪?” 虽被迫来到这里,但即使在神明前,他也无惧不爱楚昭月这个事实。 “行吧,我一个人去。”她的声音有些失落,“那我让春露夏枝带你去厢房。” 他不去打扰自己,她求之不得。 待沈慕远一走,楚昭月便伸了个懒腰,“不必跟着我,我自去找你们师父。” 说着,她俏皮地眨了眨眼,“我认路。” 两个小童礼貌又乖巧,“是。” 观星殿上方镂空,夜晚可直观星象,一向是裴云谏占卜之地,也是摘星楼的禁地。 可这禁地拦不住楚昭月。 裴云谏正看着桌案上的卦象失神,听见门口的脚步声,一抚衣袖打乱卦象,拾起素纱遮住眼睛,“殿下,这是禁地。” “那又如何。”楚昭月摘下面纱拢于袖中,缓步上前,坐在他面前的桌案上,挑起他的下颚,声音娇俏:“你又拦不住我。” 裴云谏白衣胜雪,白发流泻,素纱遮眼,却难掩清绝轮廓。 他端坐于交椅之上,周身似披一层冷月清辉,疏离如云端孤鹤,遥不可及。 让楚昭月只想好好蹂躏一番。 她松开他,伸手去解他眼前的素纱,裴云谏下意识偏头,握住她的手腕,“殿下。” 他无声在心中叹了口气,每每楚昭月上摘星楼,总会闹得鸡飞狗跳。 “不许动,我要看。”楚昭月斥他一声,动了动手腕,示意他松开,“国师大人的眼睛这么好看,为什么要藏起来。” 第5章 对国师为非作歹 闻言,裴云谏似被烫到般松了手,指尖轻颤,耳根发烫,到底还是没能阻止她解开遮眼的素纱。 没了素纱的遮挡,他眨了眨眼,抬眸,一双精致的丹凤眼中,左眼是琉璃般璀璨的蓝色,像一颗蓝宝石。 裴云谏只看了楚昭月一眼,旋即移开视线,看向观星殿中央地上篆刻的星图。 楚昭月捏着他的下巴,强迫他转过头来,“又躲我,每次都这样。” 她的动作强硬,裴云谏无奈转头,但依旧垂着眼帘不肯看她,“殿下怎么来了,是想为谁……” 他的话还未说完,眼前一黑,一道细腻柔软的触感轻轻在眼皮上一点。 楚昭月在亲他的眼睛。 这个想法一出,裴云谏呼吸一滞,陡然抬眸,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人。 楚昭月一手撑在桌案上,另一手缓缓在他下颚摩挲,吐气如兰,唇角含笑。 眼睁睁地看他白皙面容逐渐泛上一层红,眼眶湿润。 盏着一汪泪意的眼眸明亮清澈,似是要哭,声音艰涩却一本正经,“殿下,不可如此。” “你是修道人,不染世俗尘埃,与我不是同路人。” 楚昭月开口,帮他说了他尚未说出口的话,旋即掏了掏耳朵,不甚在意,“这句话你都说多少年了,下次能不能换个新鲜的。” 她都听腻了。 裴云谏薄唇紧抿,清冷面容闪过一丝羞恼,“殿下,您起而行之,吾坐而论道,我们不是同路人。” “以后,不可以这样了。” 言毕,楚昭月松手,自顾往他怀里一坐,攀上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往下压,另一手抚上他的脸颊,“这句也听腻了。” “你好好说,不然我就在这里亲你。”她的目光在四周环视一圈,“历任国师都在这里占星卜卦,你也不想在这里被我为非作歹吧?” “你……”裴云谏似是气急,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冷着一张脸转过头不理她。 却也没伸手将人从自己身上掀下去,更说不出重话,多年修道,他已心如止水,唯独遇上楚昭月时才乱了阵脚。 楚昭月行事有多出格,他就有多守规矩,两人像是站在天秤的两端。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招惹上她。 裴云谏生气的表情落在楚昭月眼里,比平常生动得多了,她万分满意,捧着他的脸,柔柔的一个吻落在他侧脸。 “殿下,你分明说了不,不在这里对我,对我做那种事!” “我说的是,你说两句中听的,我就不亲,但你什么都没说。” 两人对视,裴云谏无声攥紧拳头,眼眶通红,像是被羞辱了。 【他哭起来真好看,喜欢,要是能骗下山就好了,我一定打条金链子,把他锁在我身边。】 听见她的声音,裴云谏蓦地皱眉,直勾勾地看着她,眼底满是疑惑。 她在说什么,她竟然想囚禁自己。 可他一直看着她,并未发现她张口。 是幻象么。 正在此时,殿外传来敲门声,童子的声音响起:“师父,山下来人了,说是叫林砚修,林大人。” 殿内两人皆是一怔,楚昭月转头看向大门的方向,喃喃自语:“他怎么来了。” “殿下与首辅大人相熟?” 她想也没想便摇头,“不熟。” “那殿下先起来,我去看看。” 闻言,楚昭月纹丝不动,揽住他的脖颈,笑意吟吟:“不起,除非你抱我。” “殿下。”他的语气沉了两分,又羞又恼,薄唇绷成一条直线,双手僵在身侧,任她说什么都不肯。 楚昭月见好就收,利落起身,“行了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丑死了。” 裴云谏这才有机会得以起身,匆匆戴好遮眼的素纱,整理好衣袍,抬腿往外走去。 两人一前一后出门,楚昭月一眼便看见数十步台阶下的林砚修。 他身着一袭竹青色长衫,头簪玉冠,一派端方君子之态。 林砚修仰头,看到站在裴云谏身旁的楚昭月,蓦地有些心虚,但目光却落在她身上,不曾移开半分。 遥遥相望,楚昭月移开视线,避开他的目光,轻声开口:“既然国师大人有客人到,那我便先走了。” 真是可惜,被林砚修打断了自己的好事,有剧情要走,又无法在摘星楼多留,下次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裴云谏负手而立,微微颔首,在她转身之际才敢循声偏头,素纱遮挡下,隐约可见她的背影逐渐远去。 隐下心底那点滴不知从何处而来的失落,再回头时,林砚修已大步上了台阶。 他深深看了眼楚昭月离开的方向,她这么冷漠,肯定已经知道自己参她的事情,在生他的气。 “国师大人,林某心中有惑。” * 楚昭月在摘星楼有专门的住所,沈慕远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便让摘星楼里的小童另给他准备了厢房。 这样也好,楚昭月根本不想看到他。 春露和夏枝服侍着她沐浴焚香,她不动声色地按了按心口。 刚穿书时,她想过反抗系统,改变自己的命运,于是用了无数珍宝雇了杀手去要沈慕远的命。 但沈慕远伤一分,伤害便加倍反弹到她身上。 她不得已,只得放下这个念头,开始认真走剧情。 已经走到这一步,最多三年,男主就要造反,她快被祭天了。 “殿下,可是身子不适?” 楚昭月摇摇头,在两人的服侍下换好衣裳,便听门外有人通传,内阁首辅林大人求见。 楚昭月在贵妃塌上坐下,接过夏枝递来的茶杯,轻呷一口杯中清茶,冷淡道:“不见。” “是。” 女使躬身退出院门,向林砚修福了福身,“殿下要静心祈福,不可中断,大人还是先回去吧。” 这就是不见的意思,林砚修遥遥望向院内紧闭的房门,负于身后的手不自觉收紧。 她竟如此诚心的为沈慕远祈福,连自己都不见,好狠的心。 想到沈慕远,他眉眼间闪过一丝烦躁,他曾是欣赏他的,但得知他极有可能背着楚昭月金屋藏娇时,才察觉自己从未看透过他。 “听闻驸马与殿下一同上的摘星楼,敢问驸马如今在何处?” 第6章 林砚修暗中勾引 见不到楚昭月,还见不到沈慕远么。 能见到沈慕远,就有见到楚昭月的机会。 他一定要让楚昭月看清他的真面目。 “驸马在西边的厢房歇脚,从这里转过去便是。” 林砚修微微颔首,谦谦君子,温润如玉:“多谢。” 女使踮着脚张望,确认人已走远,这才转身回到院里,关上院门,快步走向内室,去向公主禀报。 楚昭月焚香后便到前殿中去祈福,到底是剧情,即使装装样子也得做,好在戴了护膝,不会疼。 午膳时,她本想去找裴云谏一起用饭,但沈慕远的侍从却来请她。 说沈慕远备了饭菜,邀她一道儿用餐。 楚昭月心下大骇,眼神惶恐得像见了鬼,男主会叫她一起吃饭? 她不是在做梦吧。 只怔愣了一瞬,楚昭月便打算去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 跟在她身后的春露与夏枝震惊不比她少半分,两人手挽手,小声地说:“这摘星楼不会这么灵验吧,一祈福驸马便回心转意了?这也太神奇了。” “这种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不信。” “那就对了,这中间肯定有问题。” 楚昭月将两人的对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中亦是疑窦丛生,剧情里好像没这段。 直到在厢房门口看到林砚修的随从,她才回过味儿来。 这哪是沈慕远找她,分明是林砚修借他的手在找自己。 也不知道沈慕远那个傻子怎么连这都看不出来。 就这智商,也好意思当男主。 守在院门口的墨影毕恭毕敬抱拳,“见过殿下。” 楚昭月都没正眼看他,径直进了院,院中亭下的石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素菜,沈慕远正拉着林砚修相谈甚欢。 听见脚步声,两人齐齐起身行礼。 她自顾自在桌前坐下,看着面前的菜色,木着一张脸道:“坐吧。” 楚昭月一向最厌恶有人算计自己,没想到古板迂腐的林砚修也用上了这种手段。 “殿下,臣与驸马谈棋论道,耽搁了时间,厚颜留下一同用餐,殿下应当不介意吧?”林砚修声音温和,唇角含笑,看向对面的楚昭月。 触及她唇角细小的伤口,敛眉咬牙,想到昨夜她和沈慕远可能做了什么,心脏倏地一疼。 “不在意,吃饭吧。”她淡淡回答,捻筷夹菜的手一顿。 石桌下,对面的林砚修不知有心还是无意,脚尖伸到她脚前,有一下没一下地碰着她。 楚昭月不动声色地缩脚,片刻后,他的脚又缠了上来。 此刻她确定,林砚修就是故意的。 * 裴云谏用餐时间规律,一向都在摘星楼食堂外的桌上,今日小童久等他不到,只得去寻他。 他还在观星殿里参悟早先的卦象,听见徒弟唤他吃饭才回神,看了眼头顶天色,“殿下呢?” 小童双手拢在袖中,一本正经地回答:“弟子听闻殿下已经用过饭了。” 用过了? 裴云谏拧眉,心生怅然,之前楚昭月来摘星楼,都要缠着他一道用膳。 他抿唇,慢吞吞地将铜钱收进龟壳里,一抚衣袖起身,“走吧,去吃饭。” 有林砚修在,沈慕远反而松了口气,与他相谈甚欢,难捱的时间也变得快了起来。 还没和他聊够,便到了该下山的时候。 楚昭月走在第一个,听见身后的交谈声,眼皮直跳,总觉着会出意外。 系统跟她说的挡剑剧情里,没有林砚修的存在,但事实上,他不仅来了摘星楼,还要跟他们一道儿下山。 马车停在摘星楼大门外,春露夏枝搀扶着楚昭月上车。 等了片刻,没等到沈慕远上车,打起车帘往外一瞧,他正要上后面林砚修的马车。 林砚修就站在马车旁,察觉到她的视线,骤然回头,瞳仁清澈明亮,恭恭敬敬行礼:“殿下,臣同驸马还想再聊上片刻,便让驸马坐臣的车撵吧。” 她蓦地攥紧车帘,无声地磨了磨牙,冷冰冰地盯着他。 不同乘,待到刺客来了,相隔甚远,她要怎么去挡剑。林砚修今日就是来给她添堵的。 她松了手,大步从马车上下来,直直走向林砚修的马车,拽住正欲上车的他,“林大人,本宫也很好奇,你与我的驸马,到底有些什么好说的,一起吧。” 说着,直直挤开林砚修,提着裙摆站在车帘外,回头居高临下睨了他一眼,旋即毫不犹豫地打帘进了车厢。 【狗贼林砚修,要是误了我的大事,我非弄死他。】 林砚修暗喜的表情陡然僵住,怔怔望着微微摆动的车帘,嘴唇微张,陷入深思。 听见一次,可以欺骗自己是幻觉,但两次、三次呢。 那一定不是幻觉,是楚昭月内心真实所想。 他陡然沉了脸色,她一直在骗他。 “公子,公子?”墨影的声音唤回他的思绪,林砚修嗯了一声,面容恢复如常,大步登上马车,“回城。” “是。” 雅致的车厢内,三人间的气氛沉默而诡异,几人都心怀鬼胎。 沈慕远没想到楚昭月竟然会为了自己追到鹤之兄的马车里来,一时尴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牵连了他。 楚昭月手肘搭在小几上,另一手在小几上有节奏地敲击,声音不疾不徐:“林大人,不是与驸马相谈甚欢么,怎的不继续说了?” “可是看见本宫在,不好意思说?” “自然不是,殿下多虑了。”许是与她多次私会,锻炼出了他的演技,他的神色如常,像什么都没听见过,也没对她有怨气。 但只有他自己心里清楚,他有多怨楚昭月。她骗他、辱他,将他拉下泥潭,又随时都有可能弃他而去。 “毕竟男女有别,有些事,不便说与公主殿下听。” 闻言,沈慕远似想到什么般眼前一亮,伸手拍了拍林砚修的肩膀,转头对楚昭月说:“殿下,我有一事想拜托于您。” 楚昭月几不可察地蹙眉,男主角对她的态度怎么变了,这不太对吧。 心中虽然疑惑,但还是极快地扬起一个笑,眸中满是对他的崇拜之情,“什么事直说便是。” 她的眼神太过热烈,沈慕远心尖一颤,移开视线,喉结滚动,“鹤之兄于我有大情谊,但却不能与心爱之人相守,我想让他如愿。” “若殿下能帮我这个忙,我会感激殿下一辈子。” 第7章 嫉妒 “哦?”楚昭月挑眉看向林砚修,将沈慕远的话重复一遍,“心爱之人,无法相守,真是可怜呢。” “不知是哪家的姑娘,本宫又能做些什么?” 她一字一句,说得极慢,语气暗藏两分嘲讽,林砚修听得分明,耳根发烫。 沈慕远一听有戏,心中登时生出一股满足之感,就知道楚昭月一定会满足自己。 同时又有些惭愧,他平日待她冷淡,是不是有些太过了。 “鹤之兄,你快说呀,你心仪的姑娘到底是哪家女郎,正好让公主殿下为你做主。” 他推了推林砚修的胳膊,林砚修的身体跟着晃了晃,眼下这种情况,要他怎么说,说什么。 那本就是刺沈慕远的话,从未想过会被楚昭月知晓。 “说呀,别不好意思,你是我最好的兄弟,那是比有血缘关系还亲的,我与殿下定不会外传。” 沈慕远一直催促,楚昭月也似笑非笑地盯着他,林砚修清了清嗓子,掰开他的手,“知许,此事我别有主张,不劳你和殿下操心。” 他绝不可能透露半分,他从未,对楚昭月动过心。 沈慕远还想说些什么,注意到林砚修的眼神,知道自己多事了,便收手拢袖,“既如此,那我便不操心了,不过鹤之兄若有任何为难之处,可随时来寻我,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一支箭矢破空而来,刺破车帘,湛湛擦着沈慕远的脸颊飞过,铮的一声钉入车壁内。 “有刺客,护驾!” “保护公主殿下和驸马爷。” 马车骤停,拉车的马受了惊,嘶鸣一声,被墨影勉强控制住,隔着车帘,外面瞬间响起一片喊杀声。 变故陡生,沈慕远后脑撞上车壁,偏头看着近在咫尺的箭矢,脸色煞白,浑身轻颤,好半晌都回不过神来。 楚昭月撑住软垫,打起小窗旁的帘子往外瞧。 她带的府兵并不多,和一群黑衣遮面的刺客缠斗在一起,对面来势汹汹,步步紧逼。 春露夏枝拔剑,一左一右站在马车前,护着楚昭月所在的马车。 刀剑碰撞,炸开细小的火花,顷刻又消失在空气中,硝烟弥漫。 林砚修也沉着脸往外看了眼,迅速下决断,“躲在马车里不是良策,二位随我下车,找地方躲藏。” 楚昭月转头看向沈慕远,关切道:“驸马,你没事吧?” 她的声音娇柔,目光担忧,沈慕远瞬间从惶恐中回神,对上她的视线,心中微有触动,主动扣住她的手腕起身,“我没事,殿下随我来,我保护你。” 他是个男人,不能让爱慕自己的女子一直为自己担忧。 楚昭月跟在他身后,在他看不到的角度,眉心拧得死紧,直直盯着自己的手腕,眼底闪过嫌弃。 脏死了。 林砚修不瞎,自然看到两人相牵的手,指尖深深绞进掌心,侧身避开砍来的长刀,一脚将刺客踹出去老远,以泄心头愤恨。 两人都是文官,武艺不精,由春露夏枝和墨影将三人护在中间,形成一个保护圈,谨慎地往一旁小道上退去。 “过了山道往西,那边有个小村落,我去过。”林砚修站在楚昭月另一边,即使面对刺杀也始终波澜不惊,连冠发都未乱上分毫。 “臣护送殿下过去,待殿下平安再求援。” 闻言,楚昭月抿唇,并未作答,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混乱的场景,浓烈的血腥气弥漫。 刺客看到想杀的人已被逼出马车,纷纷朝几人聚拢,握在手中的长剑正往下滴着血,好生可怖。 正在此时,山林中射出一箭,箭矢带着凛冽的劲风,直中套车的马。 马儿吃痛,嘶鸣一声,瞬间发起狂来,横冲直撞,竟直直朝着楚昭月几人的方向飞奔而来。 春露夏枝已和刺客缠斗在一起,根本无暇顾及失控发狂的马,楚昭月心中一凛,右手下意识抚上腰侧。 下一刻,林砚修毫不犹豫地挡在她面前,颇带几分视死如归的决绝。 楚昭月的手一顿,缓缓垂下,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的背影。 她发现,自己好像彻底看不懂他了。 墨影眼角余光瞥到自家公子挡在马车前,蓄力一剑挑翻两个黑衣人,千钧一发之际闪身上前,一剑刺穿马儿的脖颈。 只这片刻,黑衣人紧追不舍,墨影手臂和大腿各中一刀。 两名黑衣人高高举起长剑,朝楚昭月三人飞身而去,“拿命来!” 见林砚修还是站在自己面前,楚昭月抿唇,一脚踹在他后腰,同时张开双手,挡在沈慕远面前,“驸马小心。” “噗呲——” 剑刃刺进她的胸膛,鲜血瞬间弥漫,被护在最后的沈慕远陡然瞪大眼眸,脑中犹如惊雷炸开,握住楚昭月的肩膀,一脚踹开眼前的黑衣人。 “殿下,殿下,楚昭月!” “殿下!”春露目眦欲裂,挥剑杀了那两个黑衣人,抬眸和夏枝对视一眼,后退半步,由她挡在身前,迅速从袖中取出火信。 殿下说过的,若她受伤,便即刻放出火信。 “砰——” 鲜红的火信在空中炸开,黑衣人仰头看了眼,“可召集三军的召军令,撤!” 林砚修毫无防备被踹了一脚,往下滚出去几米远,后脑撞在石头上,脑袋一阵阵发晕,朦胧间,听见有人在喊楚昭月,艰难抬头。 便见她捂着胸口,被沈慕远搀扶着坐下。 沈慕远少见地变了脸色,惊慌失措,想触碰她的伤口又不敢,语气略显沉重,“殿下,何至于此。” 他不爱她,亦从未想过,楚昭月能对他做到如此地步。 楚昭月脸色苍白,扬起一抹浅浅的笑,缓缓摇头,“我没事的,只是轻伤。” 林砚修陡然攥紧身下的沙砾,细碎的石子将掌心磨得生疼。 楚昭月到底爱谁,他已不必再问。 他看得清清楚楚。 “公子。”墨影忍痛,将林砚修从地上扶起来,看着他锦袍上沾染的泥土,伸手拍了拍,“公子可有受伤?” 林砚修似没听见般直勾勾地盯着楚昭月,眼眶猩红。 墨影微微侧目,想到还有不少护卫女使在,当即挡在他面前,无声地朝他摇了摇头,“公子,属下扶您去休息片刻吧?” 第8章 亲亲她 林砚修回神,收回目光,如今马车已毁,护卫受伤,他们想进城得耽搁不少时间。 “可带了伤药?先治伤。”他松开手,看着掌心的脏污,轻轻拍了拍,将所有情绪尽数掩下。 “是。” 有软垫护体,楚昭月伤得并不严重,春露和夏枝两人仔细地为她处理伤口。 她靠坐在一块大石头旁,右手搭在曲起的膝盖上,任由两人摆弄,目光落在不远处的林砚修身上。 适才她若没踹开他,他估计早被一剑穿心了。 “系统,这怎么回事,你跟我说的剧情里,并没这一段。” 她鲜少跟系统沟通,这次是真的很疑惑。 系统过了片刻才回答:不知道,不过没关系,你的任务完成得还不错,90分。 系统:下一次走剧情前我会提前通知你。 楚昭月尚未来得及收回视线,林砚修便似察觉到般抬眸。 两相对视,他神色冷漠,看她像是看陌生人般,只一眼便移开了视线。 见状,她挑了挑眉,他这是在跟自己闹脾气? 果然不能太宠一个人,会让他恃宠而骄。 楚昭月浅笑着摇了摇头,夏枝捧来热茶,喂到她唇边,好奇地问:“殿下在笑什么呢?” 她喝了一口茶,不答反问:“早些时候让你收起来的东西,带了吗?” 夏枝思索片刻,摇摇头,压低声音道:“没想到今日会遇见,没带。” “没关系,我随便问问。”说着,将剩下的热茶一口气喝光,皎洁的眸光流转。 沈慕远坐在离她不远的地方,抬眼便能清楚地看见她的侧脸。 他无意识地揪住身侧的野草,拧在一起,脑海中一遍遍划过楚昭月义无反顾挡在自己面前的场景。 她心悦自己,向来对自己温柔体贴。 他在沈家受了委屈,她直接拿着鞭子登门替他出头。 她很漂亮,是天之骄子,整个大樾无人能出其右。 沈慕远陡然开始后悔,自己对她的态度太过分。即使不爱她,也不该对她恶语相向。 或许,他们可以做到相敬如宾。 他像想通了什么般握紧拳头,眼神坚定,打算等回了城,楚昭月的伤势一好,就搬去听玉轩,和她同住。 公主大度,卿绾温柔,两人一定可以互相接纳彼此。 楚昭月没想到第一个看到召军令赶来的人马居然是锦衣卫。 看着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谢偃戈,她有片刻恍惚,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锦衣卫救驾来迟,还望殿下恕罪。”谢偃戈眼尾撩过她胸前血色的衣襟,毕恭毕敬行礼。 全天下,能使用召军令之人除了天子之外,就只有楚昭月一个。 看见火信那瞬间,他便猜到是她出了意外,什么也没想,心急如焚地带着一队人快马加鞭赶了过来。 楚昭月在春露和夏枝的搀扶下慢吞吞起身,面容苍白地摆了摆手,“无碍,有劳谢指挥使护送我等回城,待回了公主府,本宫定有重赏。” 话音刚落,她眼前一黑,身体瞬间软了下去。 她并不困,唯一能想到的便是系统搞的鬼。 “殿下。” 彻底失去意识前,楚昭月落入一个冷冽的怀抱。 谢偃戈稳稳接住她软下去的身体,偏头对身后的锦衣卫道:“备车,快!” 看见楚昭月昏迷那瞬间,林砚修跟沈慕远两人腾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 起身太急,林砚修眼前晕眩,后脑的伤如炸开般疼痛,仿佛要刺穿脑袋,耳朵嗡嗡作响,下一刻便失去知觉。 “公子,公子!” 昭华公主和首辅大人双双昏迷,场面登时陷入混乱,好在五城兵马司和禁军及时赶到,各自分配,浩浩荡荡地送人回城。 谢偃戈点了锦衣卫先行,请了太医先到公主府候着。 好容易到了公主府大门外,他正打算抱着楚昭月下车,便听见车外传来天子内侍李公公的声音:“指挥使大人,陛下急召。” 谢偃戈看着怀中昏迷不醒的楚昭月,长舒一口气,俯身贴了贴她的唇角,小心翼翼地将人安置在软榻上,才打了帘子下车,“我这便进宫。” “春露,夏枝,抱你家殿下回房。” 言毕,从马车上一跃而下,跟着李公公走了。 沈慕远本想在楚昭月面前表现一番,甫一下马车,便看见夏枝抱着她大步进了门。 夏枝毕竟是练家子,体力和爆发力都比他强数倍,他赌气地一抚衣袖负手,冷着脸大步进门。 * 御书房内,紫檀御案沉稳,背后矗立山河屏风。 两侧书阁列满典籍,一方青铜鼎静置案旁,青烟袅袅,满室清寂。 使用召军令,调动京城三军,楚昭月遇刺一事,无论如何都瞒不住陛下。 谢偃戈大步进了御书房,身后的门旋即被人从外面关上。 楚宸渊身着常服,独坐御案后,手握狼毫,正提笔写着什么。 “参见陛下。” “昭华如何?”楚宸渊手中动作未停,甚至连头都没抬,语气喜怒不辨。 “回陛下,昭华殿下中剑,林大人重伤,两人皆昏迷着,尚未醒转。” 闻言,他的手一顿,慢吞吞地放下笔,一手搭在御椅的龙头扶手上,居高临下睨着谢偃戈,“刺客可抓到了?” 谢偃戈一听,头深深垂下,盯着自己脚尖,“臣去之时,已没有刺客的踪影。” “但臣听闻,昭华殿下是为驸马爷挡了一剑,才会受伤。故臣想着,刺客是冲着驸马去的。” 楚宸渊拧眉,明显不想听这些,谢偃戈继续说道:“臣已经派出锦衣卫沿着痕迹搜索,想来不出多久便会有结果。” 楚昭月那个恶毒女人会为别人挡剑?楚宸渊冷哼一声,掩下眸中翻涌的情绪,冷冷道:“朕不管刺客是冲着谁来的,伤了昭华,就是打了朕的脸面。” “给你三日时间,若抓不到那些刺客,你这个指挥使,便换人来做。” “是。” 匆匆进宫一趟,谢偃戈连换衣服的时间都没有,又去了公主府。 林砚修的伤口已经处理,人尚未清醒便被林太傅带着人给抬了回去。 “殿下如何了,伤的可严重,人可清醒了?” 第9章 何时同殿下和离 夏枝走在前面给他引路,满面忧愁,“回大人,太医已经给殿下看过,用了药,但殿下还未醒来。” “带我去看看。” 他来过公主府许多次,但每次都是梁上君子,很少走大门进来。 “这……”夏枝脚步一顿,略有些迟疑。 “陛下钦点我来探查此案,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闻言,夏枝连忙摇头,“并非如此,只是驸马如今守着殿下,婢子怕打扰驸马与殿下独处。” 谢偃戈顷刻沉了脸色,眸中风雨欲来,阴恻恻道:“你是说,沈慕远如今在听玉轩?” 夏枝喏喏应是,在他的威压下,牙齿止不住打颤,总觉着冻得慌。 她是知道殿下和谢指挥使之间一些小小的故事的,若驸马不在,她当然能直接放他进去,但偏偏驸马在。 “你自带我去听玉轩,剩下的事交给我。” “是。” 听玉轩内灯火通明,楚昭月平躺在榻上,嘴唇已经恢复血色,但人还没有清醒过来的迹象。 沈慕远半坐在塌边,双手握住她的左手,满目担忧。 春枝站在不远处,在他看不到的角度默默翻了个白眼,若殿下醒来知道自己的手被他碰过,恐怕会恶心死。 正在此时,夏枝快步进门,看到沈慕远的身影亦是不动声色地撇了撇嘴,朝他的背影福了福身,“驸马,谢指挥使在院中等你,说是想了解一下今日遇刺的具体情况。” 沈慕远闻言回头,“可是谢偃戈谢大人?” “正是。” “这便来。” 他和谢偃戈是君子之交,早前有人在太仆寺舞弊,他被牵连,关进诏狱,是谢偃戈护着他,不准任何人对他动刑。 沈慕远心存感激至今,今夜总算有机会能向他道谢。 “照顾好殿下,若她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谢偃戈握着绣春刀的刀柄,身姿挺拔站在庭院中,仰头遥望天边一轮弯月。 一颗心却早已飞向一墙之隔的楚昭月身上。 她伤的重不重,疼不疼,醒来会不会哭。 沈慕远就是个废物,保护不了自己也就罢了,还需要殿下来保护他。 他算个什么东西。 正如此想着,沈慕远已行至他身后,朝他拱手作揖,“谢兄。” 他缓缓转头,于月色下认真打量他的身形容貌,想不通楚昭月为何会喜欢这样弱不禁风的小白脸。 反倒是沈慕远被他这眼神看得颇为不好意思,挠挠头道:“谢兄想知道什么,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这边请。” 谢偃戈抬手,掌心朝外,意为拒绝:“驸马客气了,我如何能担得起您一句兄长,若是传出去,谢某名声尽毁。” “这话怎么说,谢兄曾在诏狱护我性命,我一直记在心里,不曾有机会向你道谢,今日谢兄在这里,受弟弟一拜。” 他拱手弯腰,良久却没等到谢偃戈来扶他,抬眸一眼,他已自顾进了凉亭,正好奇地打量着亭边的山茶。 沈慕远有些尴尬,但还是快步追上前,“谢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 谢偃戈冷冷瞥他一眼,单刀直入,一针见血,“你打算何时同公主殿下和离?” “欸?”沈慕远陡然抬头,像是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来奉茶的春露闻言,脚下一软,托盘中的茶水晃荡,差点洒出去。 她一言难尽地看着谢偃戈,上前横在两人中间,“驸马,谢指挥使,请用茶。” “殿下喜爱花茶,听玉轩里只有这个,不知二位是否能喝得惯。” 听见是楚昭月喜欢的,沈慕远不由得伸手端起茶盏,望着杯中自己的倒影失神。 楚昭月很早便知晓他喜欢什么,讨厌什么。作为夫妻,若非如今听见春露说,他对她尚且一点都不了解。 他不是个好丈夫。 沈慕远想得出神,将方才谢偃戈问的话抛于脑后,小口小口地饮着茶。 入口花香,回味甘甜,别有一番风味。 春露离开前暗暗瞪了谢偃戈一眼,示意他收敛些,否则待殿下醒来,她一定要告状。 谢偃戈把玩着茶盏,知道适才自己冲动了。 可他看着沈慕远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就来气。 楚昭月能看上他,定是双眼有疾,改明儿给她请个专治眼睛的大夫好生瞧瞧。 眼看沈慕远喝完一盏茶,正欲再倒,他忙放下手中茶盏,从他手中抢过茶壶,捏碎一颗药,“哪用驸马亲自动手,谢某给你倒茶。” 沈慕远受宠若惊,没想到他是这样一个面冷心热之人。 一杯热茶下肚,沈慕远趴在石桌上没了动静。 谢偃戈冷笑一声,转身进了上房,想跟他称兄道弟,他也配。 春露夏枝一见他进门,便退了出去,关好房门,守在门口,也能看着亭子里昏睡的沈慕远。 谢偃戈从未见过如此安静的楚昭月,昨日对她的怨气在看到她受伤之后早已烟消云散。 今日他对陛下说,刺客是冲着沈慕远去的,可他内心却觉着,刺客就是冲着楚昭月去的。 楚昭月摄政,政敌林立,有人想杀她不足为奇。 不过既然有胆子动她,就得承受后果。 他在听玉轩待到后半夜,楚昭月还是没醒,听见鹰哨响,眼神一凛。 出了上房,春露夏枝还守在门口,谢偃戈摩挲着绣春刀柄,“若殿下醒了,第一时间通知我。” “是。” “还有,”他走了两步,又想起什么般转头,下巴朝沈慕远点了点,“把他丢出去,我不想在听玉轩看到他。” 春露夏枝:“……” 他是不是忘记了,亭子里昏迷那个,才是名正言顺的驸马。 他只是殿下养的一个面首而已,还真把自己当正宫了。 虽心中吐槽,但人走后,春露还是叫了人来把沈慕远抬回他自己的院子。 楚昭月这一睡,直睡到第二日天色大亮才清醒,伤口敷了上好的药膏,没觉着有多疼,但又饿又渴。 “春露,夏枝。” 大门应声而开,夏枝的声音甚是欣喜,小跑到塌前,将人扶起来,“殿下,您终于醒了,吓死婢子了。” 她皱眉揉着腹部,恹恹道:“我睡了多久?” “林砚修如何了?” 第10章 别亲嘴了,走剧情 她昏迷时,好像听见墨影呼喊林砚修的声音。 夏枝倒了热水给她喝,一字一句答道:“您睡了整整一夜。” “林大人后脑受伤,也昏迷了,如今是何情况倒不知晓。” “殿下遇刺,圣上大怒,限谢指挥使三日内抓到刺客,否则就革了他的职。” “还有……”她似有些难以启齿:“驸马他,昨日守在您塌前,握着您的手,自言自语地说着什么往后一定好好待您,不辜负您……” 此言一出,楚昭月面容一僵,表情空白呆滞,“你说,沈慕远,对昏迷的我说这些话?” 神经病啊。 夏枝眨巴着一双大眼,认真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春露也听见了。” 春露端着温热的燕窝进入听玉轩,没走出两步,谢偃戈便从身后追上,看着托盘中的燕窝,吊在胸腔的大石头缓缓落地,“殿下醒了?” “托指挥使大人的福,殿下方才醒转。” “府医可来看过了?” 春露朝听玉轩里张望一眼,“已经点人去叫了,想来还没到。” 闻言,谢偃戈从她手中接过托盘,“我去送燕窝,你再去催府医。” 春露一怔,有些憋屈,殿下苏醒,她尚未见上一眼,但想到楚昭月的身体,还是决定去催一催府医。 谢偃戈进门,越过屏风进了内室,一眼便看见靠在塌边的楚昭月,她正歪着头,出神地想着什么。 夏枝听见脚步声转头一看,起身行礼,欲从他手中接过燕窝。 他侧身避开她的手,“你先出去,我来。” 夏枝看了他一眼,又去看楚昭月的脸色,见她没有生气,才默默退出了上房,关好房门,尽职尽责地守在门外。 谢偃戈在塌边坐下,放下托盘,端着瓷碗捏着瓷勺搅了搅燕窝,勺底在碗边刮了刮,将燕窝送到她嘴边,“殿下,先垫垫肚子。” 楚昭月撩起眼皮看他一眼,听话地张口,喝完小半碗燕窝之后才开口:“陛下只给你三日时间,你还有空在这里给我喂燕窝。” “看来是一点都不急。”她挑眉轻笑,眸中盛满皎洁的光芒,“刺客抓到了?” “确实在城中发现了刺客的线索。”谢偃戈放下碗,从手中取出手帕递给她,“只是让人给跑了。” 他瞧着那些刺客,不似寻常人,倒像是专门培养出来刺杀的死士。 本抓到两个活口,只是还未来得及等他审问便咬破牙齿中的毒药自尽了。 楚昭月捏着手帕擦嘴,“那你还不去抓刺客,没事总往公主府跑算怎么回事。” “殿下这是,不想见我?”谢偃戈尾音上扬,她敏锐地察觉到一丝愠怒。 不待她开口又听他继续说:“是只想见驸马?” “哪有这回事,我跟你说过的。”楚昭月抬手攀上他的脖颈,笑颜如花,下唇被他咬破的伤口犹在,“我不喜欢他,只喜欢你。” 闻言,谢偃戈想到前日听见她说自己很无趣的那番话,心中冷笑,掐住她的腰肢,将人扣在自己怀中,摩挲着她的唇角,“殿下可要记得今日说过的话。” “若是忘了,臣会很生气。” 楚昭月不退反进,挑起他的下颚,目光落在他微抿的薄唇上,想也没想,一口咬了上去。 系统:叮叮叮——宿主,别亲你那破嘴啦,马上走剧情了。 * 没等到春露将府医带来,夏枝眼尖地看见冷着脸进门的沈慕远,心中咯噔一声,快步迎了上去,“见过驸马。” “我听说殿下醒了,现下如何了?” “殿下确实醒了,适才吃了燕窝,又睡下了,驸马还是晚些时候再来吧。” “无妨,我去看看她。” 他昨夜受了风,有些着凉,今早一醒本就想来看楚昭月的,但宋卿绾急着叫他去香兰小榭,说是有要事相商。 毕竟已有两年的情谊,在他心中,宋卿绾的位置无人可以替代。 待去了香兰小榭,宋卿绾便楚楚可怜地抱住了他,沈慕远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抱着人好生哄了一阵。 等她的情绪稳定下来之后才听她向自己坦白,原来昨天在山道遇见的刺客,是她派去的。 她说自己嫉妒楚昭月可以占有他,又说想帮他脱离苦海,以后再不受束缚。 但没想到事情会闹得这么大,锦衣卫到处抓人,很快便会查到她头上。 宋卿绾没办法,只得坦诚相告,希望沈慕远能帮她想个办法。 初闻这个消息,沈慕远很生气,第一次对她发了火。 但宋卿绾泪眼盈盈,与他心意相通,又是为了帮自己,他实在做不到弃她于不顾。 故,他只有回来,向楚昭月请罪,将一切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上房内的两人都听见夏枝的声音,楚昭月松开谢偃戈,目光在房间里环视一圈,指着墙角的檀木衣柜,“躲起来。” 谢偃戈嗤笑一声,不顾唇上的血痕,怒视着她:“要我躲,凭什么?” 他堂堂锦衣卫指挥使,三品武官,一柄绣春刀能将沈慕远砍成八百段。 为何要他躲,他偏不! “乖乖躲起来和老死不相往来,你选一个。”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带着与生俱来的上位者威压。 谢偃戈沉了脸色,心中迅速做出决断,捧着她的脸,在她唇上又咬了一口,委委屈屈可可怜怜地钻进了衣柜。 楚昭月皱眉按着唇角,确认没出血,将将在榻上躺下,大门便被沈慕远推开。 夏枝落后他半步,兀自在心中默念着阿弥陀佛。 “殿下。”听见沈慕远的声音,楚昭月眼睫轻颤,假装悠悠醒转,作势要从床上坐起来。 沈慕远见状,忙上前扶住她的肩膀,声音是她从未听过的柔和,“殿下,小心身体,我扶你起来。” 楚昭月垂头,不动声色地拉开跟他之间的距离,扯出一个虚弱苍白的笑,捂唇轻咳两声,“驸马怎么来了,我没有大碍的,不用担心我。” 她总是如此温柔体贴,沈慕远陡然有些心虚,瞳仁颤动,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只得微微侧目,对夏枝道:“你先出去,我有话要单独和殿下说。” 第11章 在寝殿藏了个人 夏枝不敢妄动,瞧见楚昭月点头后才退出上房,关门时还不忘偷偷打量。 谢指挥使人呢,她分明亲眼看见他进去的。 大门重新被关上,天光尽数被隔绝,上房内的气氛陡然沉默下去,两人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弯腰缩在衣柜里的谢偃戈屏息凝神,竖起耳朵去听外面的动静。 他已经想好了,若沈慕远敢对楚昭月动手动脚,他就冲出去将他的头削掉。 漆黑的衣柜里,谢偃戈的手背触碰到锦裙上的绣珠,他一顿,才想起,这是楚昭月的衣柜。 里面挂着她的衣裳,还用她喜欢的香熏过。他的手指摸索着,不知拽住什么,猛地一扯。 “殿下。”沈慕远站在塌前,背脊挺得笔直,双手拢在袖中,头却深深地垂着,“其实今日来,我是有件事想和你说。” 楚昭月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却不得不装出一副懵懂之态,仰头看他,眼中的崇拜与欢喜不似做伪,“驸马要说什么,直说就好。” “支支吾吾可不是你的性格。” 沈慕远深吸一口气,毕恭毕敬朝她行礼,姿态放得极低,“其实昨日的刺客,是我指使的。” 衣柜里的谢偃戈将拽下来的东西放进胸前的衣襟,听见这句话,动作陡然顿住。 楚昭月配合地瞪大眼眸,不敢置信地盯着他,眼尾微红,盏着一层湿亮的光芒,“你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沈慕远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眼神左右犹疑,深觉惭愧,藏在宽大衣袖中的手攥紧成拳,“对,是我,殿下要如何责罚,臣都认。” 在他看不见的角度,楚昭月面上神情冷若冰霜,刚才系统说,刺客是宋卿绾家族的死士。 想杀了她报仇是真,吃醋是真,想让沈慕远解脱也是真。 她只告诉了沈慕远一半的原因,有关家中血海深仇却没说。 楚昭月要按照剧情里说的那样,跟他大吵大闹,强迫他跟自己同房,而后进宫替他求情。 这剧情真是有病。 沈慕远缓缓在她面前蹲下,伸手想握她的手,楚昭月眼疾手快避开,失望又愤懑地盯着他。 “殿下,是我的错,我没想到在生死关头,您竟然愿意舍身相护,我后悔了,我已经后悔了。” “我保证,保证以后绝对不会再对殿下您恶语相向。”他抬手,竖起三根手指,指天发誓,“以后我一定会好好待殿下的,我今晚就搬进听玉轩。” “殿下帮我,去向谢指挥使求求情,让他不要再查了可好?” 他主动提出搬来同住,让准备大吼大叫的楚昭月无戏可演,脸色空白了好半晌,不知该如何接他的话。 剧情不是这样的啊! 沉默良久后,楚昭月闭眼,一滴泪自眼角滑落,身体止不住地颤栗,嗓音艰涩隐含哭腔,“好,我会帮你。” 闻言,沈慕远表情登时欣喜起来,同时也越发肯定她对自己的爱意。 他正欲伸手拥抱楚昭月,门外却响起敲门声,他转头去看,没看见她嫌弃往后缩的模样。 “殿下,府医到了。” 春露的声音此刻犹如天籁般动听,楚昭月扬声道:“进。” 夏枝推开门,春露带着府医进门,接收到殿下的眼神,微微颔首,走到沈慕远身旁福了福身,“驸马,殿下需要诊治,您先到外厅去等吧。” 他想留下,但楚昭月明显在气头上,连看他一眼都不愿,无奈之下只得退出房门。 府医给楚昭月把了脉,检查了伤口又换了药才起身,毕恭毕敬朝她行礼,“殿下的身体并无大碍,静养两日便好,切记伤口不可沾水。” 春露和夏枝听得很认真,毕恭毕敬送府医出门,沈慕远守在门口还想进去,被夏枝拦住。 她垂着头,礼数有度,然恭敬不足,“殿下休息了,说不见任何人,包括驸马您。” 沈慕远失魂落魄离开。 谢偃戈从衣柜里跳出来,大步走到楚昭月面前,怒不可遏地看着她,却始终一言不发。 楚昭月掸了掸被角,一脸平静地仰头看他,“这么盯着我做什么,仔细你的眼睛。” “楚昭月!”他厉喝一声。 她瞪圆眼睛,从榻上半坐起身,揪住他的衣襟,抬手捂住他的嘴,却牵动伤口,疼得眯起眼睛嘶了一声。 谢偃戈心头一慌,忙接住她的身体,护着她坐下。 楚昭月在他唇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掌,嗔怪道:“小声些,你是生怕沈慕远不知道我在寝殿藏了个人么。” 他偏头,避开她的手,圈住她腰的手却没有放开,将人紧扣在自己怀里,强迫她直视自己,阴阳怪气道:“殿下就这么怕被他发现,倒是对他颇为情深。” 两人靠得极近,气息纠缠,灼热的呼吸打在她脸颊。 楚昭月不喜欢这种被人钳制的感觉,不自在地动了动身体,“你发什么疯。” “适才你答应沈慕远,刺客一事不再追查可是真的?”他的眼眸沉沉,手掌在她脖颈处流连。 似只要他说出口的答案不令他满意,就拧断她的脖颈。 她微微仰头,将最脆弱的命门暴露在他眼前,算准了他不敢对自己动手。 “自然是真的。” 谢偃戈的手又加重了一分力道,掐得她生疼,忍不住挥开他的手,眉心微蹙,“别碰我。” “楚昭月,你知不知道,那剑再深两分,你就死了。” “眼下这种情况,你还帮他隐瞒。” 沈慕远到底好在哪里。 “生气了?”楚昭月揉了揉腰,双手攀住他的脖颈,巧笑倩兮,“我这不是为了你好?” “陛下就给你三日时间,若你抓不住那些刺客,头上的乌纱帽可就要掉了。” “你在锦衣卫,招惹了多少人,有多少仇家,一朝失势,可想过自己会是什么下场?” 谢偃戈紧紧地抿着唇,下颌线紧绷,被酸楚缠绕的心脏好受了几分,“小爷从不怕那些。” 他抱着她侧坐在自己腿上,声音闷闷的:“所以,你反而是为了我好啰?” “不想我死?” 第12章 沈湛深夜到访 楚昭月迎上他的视线,郑重地点头,“你不在意,我自然要替你在意。” “若你不再是锦衣卫,往后我受伤,谁来保护我?” 闻言,谢偃戈的目光落在她胸口处,在衣衫的遮挡下,有一道尚未结痂的剑伤。 他抬手轻轻地覆了上去,语气柔和不少,“还疼么?” “好疼。”她撒着娇,眼皮恹恹地耷拉着,“你还凶我。” “抱歉,臣并非真心,只是担心殿下。” 【这小傻子真好哄,随便说两句就信了。】 谢偃戈动作一顿,对着她的伤口狠狠地按了下去。 “啊!”楚昭月吃痛,惊呼一声,躬身捂住胸口,额头冷汗涔涔,抬手一巴掌扇在他脸上,“滚!” 疯狗。 阴晴不定。 她的力气极大,谢偃戈侧脸浮现鲜明的指印,唇齿间尝到血腥气。 他硬邦邦地将人放下,起身摩挲着刀柄,冷眼睨着在榻上蜷缩成一团的楚昭月,“殿下心中别有主张,臣无权置喙。” “只是殿下得当心了,小心阴沟里翻船。” 言毕,他毫不犹豫离开听玉轩,飞鱼服翻飞,很快便消失在楚昭月眼前。 楚昭月松手一看手掌,丝丝血色已经渗透纱布和衣衫,沾染到掌心。 她忿忿地在榻上捶了一拳,“夏枝,进来给我换药。” “是。” 楚昭月一边看着夏枝给自己换药,一边听系统说接下来要走的剧情。 她要带伤进宫去见楚宸渊,将刺客一事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 说只是想测试沈慕远心中是否有自己,结果已出,便来陈情。 可随意使用召军令,还是让楚宸渊大怒,责罚了她。 具体怎么责罚,系统没说,她也没多问。 反正不外乎跪太庙、抄书、挨板子。楚宸渊本就不喜欢她,但目前也不至于要了自己的命。 “殿下,您也太不小心了,伤口又渗血了,上好的药膏都没用,往后留疤了可如何是好?” 想到方才谢偃戈变脸之快,楚昭月心中不痛快,但也没对夏枝发火,“一点小伤,不碍事的,不若你去炖些鱼汤来喝,说不定我能好得快些。” “婢子稍后便去,让采买的买最大最新鲜的江鱼回来。” 楚昭月在榻上躺了一天,喝过香喷喷的鱼汤,盯着眼前的帐顶发呆,打算明日一早便进宫。 正在此时,听见门外春露的声音,“驸马,您这是?” 春露看着沈慕远抱着字画,身后跟着五六个小厮,手中捧着他的衣物被褥。 “殿下受伤,我欲搬进听玉轩与殿下同住,方便照顾殿下起居。” 闻言,她心中咯噔一声,已经猜到他的意图,想到殿下说过的,毕恭毕敬道:“殿下已经睡下了,没有殿下的命令,婢子实在不敢擅作主张。” “驸马若是不介意,不妨先在厢房住下,待明日殿下睡醒,再亲自同殿下商议。” 沈慕远知道听玉轩里的女使只听楚昭月的命令,她还在生自己的气,他也不好强求,便点头同意。 “那驸马随婢子这边来。” 听见沈慕远声音那刻,楚昭月的呼吸都放轻了,低低啧了一声,不耐烦至极。 夜深人静,厢房的烛光熄灭,上房也只剩一只烛火轻摇。 楚昭月闭着眼,双手交叠搭在腹部,有节奏地轻轻敲击,旋即猛地顿住。 后窗被人从外面推开,一颗头探了进来,锐利的目光在房内环视一圈,试探着开口:“殿下?” 沈湛? 她眼珠转动,并未睁眼,假装已经睡着,想看看他这时候来公主府做什么。 沈湛是沈家大房嫡子,沈慕远的兄长,靖安军少帅。 年前边境大捷,他回京受赏,便在京城多待了些日子。 楚昭月在宫宴上见到他,便想对他下手,可把沈湛吓坏了,一直躲她。 她没想到沈湛会主动出现,还无师自通地学会了爬墙。 看来这听玉轩的护卫还是太薄弱了。 沈湛穿着玄色劲装,身姿挺拔,意气风发,完全看不出梁上君子做派。 他大步走到楚昭月塌前,目光扫过她恬静的面容,无声将手中的一枝盛开的野花放在她床头。 又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罐,一并放在床头,她睁眼就能看到的位置。 他在城外练兵回城,便听见昭华公主遇刺一事,脑中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她笑颜如花的模样。 一时没忍住,翻墙进了公主府。伤药是靖安军中专治外伤的药膏,用之有奇效,只是会有些疼。 沈湛俯身,替楚昭月将额前碎发别到耳后,仔仔细细地临摹她的容颜。 他欲多呆片刻,却听见门外有响动,深知若被人发现自己夜半还在公主寝殿会给两人带来不小的麻烦,利落地顺着来时路翻窗而出。 假装自己从未来过。 不过片刻,上房的门被人推开,脚步声由远及近。 楚昭月眼珠转动,听着刻意放轻的脚步声,不是春露,也不是夏枝,会是谁? 莫非是沈慕远? 她无声地攥紧拳头,若真是他,休怪她动手。 谢偃戈悄无声息地在她塌边坐下,今日离开公主府时还想着,要好好给她个教训,绝不主动求和。 但总想到听见沈慕远说的,要搬进听玉轩和她一起住。 在北镇抚司枯坐良久,一份公文也看不进去,最后还是不自觉地走到公主府外。 推门之前,他想着若是看见沈慕远和她同榻而眠,就割下他的头颅挂在她床前,让她日日夜夜看看。 好在,沈慕远不在。 思及此,他的目光落在床头的不知名嫩黄色野花上,伸手拾起花枝举到眼前迎光打量。 这是哪儿来的。 沈慕远送的! 谢偃戈抿唇,蓦地将花枝折成两截,狠狠往地上一扔。 一朵花而已,也值得她放在枕边,也不怕被蜜蜂蛰。 哼。 他磨了磨牙,木着脸去戳楚昭月的脸颊,一下又一下。 摆明了即使她睡着,也要将人折腾醒。 楚昭月忍了片刻,终是没忍住,眼睫轻颤,缓缓睁眼,慢吞吞地撑着塌起身,“谢偃戈,还想挨巴掌是不是?” 第13章 和谢偃戈同床共枕 闻言,谢偃戈反而轻笑出声,“想打就打,你打得还少了?” 楚昭月啧了一声,语气略显无奈,“大半夜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不答反问:“怎的只有殿下一人,驸马呢。” “听谢指挥使的意思,是很想看到我与驸马一起睡了?” “是啊。”他咬着牙回答:“我想看到得很。” 言毕,他自顾自脱衣脱靴子上床,绕到内侧躺下,熟悉得像是自己的房间。 楚昭月感觉身上的被褥被人往里扯了扯,抬手就去拧他的耳朵,声音阴恻恻的:“谢偃戈,是不是本宫最近给了你太多好脸色,让你都敢蹬鼻子上脸了?” 谢偃戈闭着眼,精准地扣住她的肩膀,避开她的伤处,将人往床上一按,圈进怀中,声音略显疲惫:“没抓到行刺的刺客,圣上又将我叫进宫斥了一顿。” “我已经两天一夜没休息了,乖些。” 楚昭月微有怔愣,转头看着他的面容,“你怎么不直接将责任推到我身上,就像你听到的那样。” 此言一出,谢偃戈睁眼,凤眼中倒映着她清丽的容颜,“离圣上定的期限还有一日,我在等你后悔。” “我不会后悔。”她的语气坚定。 她所做的每件事,无论结果是什么,都没有后悔过。 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在剧情没走完之前,她还要做出不少违心之举。 “噢。”他又闭上了眼,继续生闷气。 楚昭月也懒得动弹,就着这个姿势拉了拉被子,“你还真打算在听玉轩过夜啊,不怕明日一早被人发现?” “有甚好怕。”即使被沈慕远看见他也不怕,“若真被人发现,殿下就说我是你的面首。” “你也不怕谢阁老气急,打死你个没出息的。”届时,谢阁老恐怕要和林砚修联合她的政敌一起参她了。 她虽不怕,但也不想惹这些麻烦。 人言可畏,众口铄金,还是偷偷摸摸的就好。 谢偃戈轻哼一声,不接她的话。 他不害怕,也不在意,他心悦楚昭月。 知好色而慕少艾,心动的唯她一人,也只他一人。 他只差一步,就一步。 楚昭月等着他的回答,等着等着就这样睡着了。 听着平稳下去的呼吸声,谢偃戈将人圈得更紧了些,下颚抵在她额头,心满意足睡去。 翌日一早,夏枝在门外轻叩三声门,“殿下,该起了。” 楚昭月迷迷糊糊睁眼,窗外已是天光大亮,再看身旁,谢偃戈已经不见。 “进来伺候我洗漱更衣。” “是。” 夏枝推门而进,身后女使端着热水和朝食,毕恭毕敬跟在她身后,连眼神都不敢乱瞟,东西放下后立刻退了下去。 “咦?”夏枝走到塌前,看见地上的花,好奇地捡起来,“殿下,这是?” “沈湛昨晚送来的,丢了吧。”她的目光落在烛台下的小瓷罐上,“这个收起来。” “是。” “殿下,驸马一大早便醒了,每隔半刻钟便要来问上一声您醒了没,您说,他这是何意?” 楚昭月站在铜盆前净面,闻言连头都没回的答:“看锦衣卫还在追查刺客,着急了吧。” “那,殿下要见他么?” “晾着。” 见他做什么,给自己添堵吗。 “对了,昨夜听玉轩当值的影卫,统统杖二十。” 夏枝闻言,身子躬得更低,“是。” 楚昭月用过早膳后便带着春露夏枝,带伤进了宫,求见楚宸渊。 她跟楚宸渊一向不和,自出宫立府之后,除了必要的见面,她从不进宫。 楚宸渊对她也没什么姐弟情谊,动不动就拿要杀她来吓唬她。 真让他动手,他又心有顾虑。 当断不断,必受其乱,她甩着进宫令牌的流苏,一个翻转后稳稳握在手中。 他忌惮先帝遗诏,就不能怪她把他当狗玩了。 反正,在剧情里,他死得比自己还早。 楚宸渊刚下朝,便听内侍李如海来报,昭华公主求见。 他单手负于身后,大步上了御辇,皱眉道:“她不是还伤着,进宫来做什么?” “这……”李如海想到楚昭月那盛气凌人的态度,摇摇头,“奴才也不知,殿下只说有十分重要的事要同陛下商议。” “人在哪?” “御书房。” 楚宸渊手肘撑在龙头护手上支着下颌,脸色阴晴不定,“去御书房。” “起驾。” 御书房门口立着两名小内侍,微微躬身,盯着自己脚尖,见楚宸渊的身影由远及近,伸手推开殿门。 “都下去。” “是。” 他沉着脸,大步进了御书房,房门被内侍从外关上。 鎏金灯架上烛火摇曳,他的目光环视一圈,落在那个半倚在御椅上看奏折的女子身上,眉头皱得更深。 “楚昭月,给朕起来。”行至书案后,扣住她的手腕,将人往上一提。 御椅是何人才能坐的位置,还有奏折,即使她摄政,也不是她能随便看的。 当真没规矩。 楚昭月低呼一声,奏折掉落在地,她眼珠一转,顺势攀上他的脖颈,吐气如兰,“陛下,您也太凶了。” 楚宸渊偏头,眉宇间尽是不耐烦,手抬到一半,顾及她受伤,到底还是没能狠心将人推开。 他讨厌楚昭月,自她被父皇接进宫后,待遇比他都好,父皇的关心也都给了她。 他怨了她多年,却在年前一次宫宴上醉酒,朦胧时误将她当成后宫妃子。 一夜过去清醒后,两人便彻底成了如今这般不尴不尬的关系。 “不好好在公主府养伤,进宫做什么?”他的语气沉沉,似有怒意。 闻言,楚昭月松手,后退两步,提着裙摆跪了下去,速度快到他想拽都没拽住。 楚宸渊一抚衣袖,侧过身去,对她的乖顺越发不满,“又闯了什么祸?” 只有在她闯祸,要自己收拾烂摊子时,才会如此毕恭毕敬。 她第一次对他下跪,是想求他为她和沈慕远赐婚。 “求陛下恕罪,臣做错了事。” 楚宸渊心气不畅,连看她一眼都不愿,“少给朕拐弯抹角的,有话直说。” 第14章 天子亲自上药 “臣于城外遇刺一事,背后主谋正是臣本人。” “臣心悦驸马,可驸马一直与臣相敬如宾,故……” “故你就想了个如此愚蠢的法子,买凶行刺自己?”楚宸渊骤然回头,居高临下盯着她的鬓发,目光灼灼,几乎化作实质,要将她生生烫出个洞来。 楚昭月装模作样羞赧一笑:“陛下圣明,正是如此。” “圣明?”楚宸渊气极反笑,只觉得她的笑刺眼至极,俯身掐住她的脖颈,将人往御椅上一按,五指收紧,“楚昭月,朕真恨不得掐死你。” 早知她为一个男人自轻自贱至此,他就该在那晚后提剑斩了她。 “咳,咳咳……”楚昭月呼吸不畅,脸色涨红,眼尾洇出泪珠,忍不住抬手握住他的手腕,“陛下……” 【这狗东西干什么,提起裤子不认人,我的命是这么好拿的吗!】 楚宸渊闻言一怔,蓦地松了手,旋即越发生气,她又骂自己! 好大的狗胆! 楚昭月跌坐在御椅上,捂着脖颈连咳了好几声才稳下呼吸,仰头似怨似怒地瞪着他。 回想了一下剧情,她又撑着身子跪了下去,“擅自使用召军令是臣的不对,臣但凭陛下责罚。” “望陛下莫要再让锦衣卫继续查下去了,若是查到臣身上,也丢您的人不是?” 说着,她伸出手去扯了扯他的龙袍,仰头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她鲜少向他示弱,可只要事关沈慕远,她便一而再,再而三地降低底线。 楚宸渊眼底闪过暗芒,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手指,冷漠开口:“既然你这么想被罚,朕便成全你。” 言毕,他伸手将人圈进怀里,打横抱起,往内殿走去。 楚昭月惊呼一声,下意识抱住他的脖颈稳住身形,“陛下?” 不是惩罚吗,原来是情人之间的那种吗? 她眨了眨眼,人已被安置在榻上,楚宸渊扣住她的衣襟往外一扯,露出光洁白皙的肩头。 刺啦一声,她忙伸手抵住他的胸膛,不许他再靠近半分,“楚宸渊,我知道你急,但你先别急,我还受着伤呢。” 他不能这么禽兽吧。 闻言,楚宸渊不耐烦地啧了声,剜了她一眼,“是朕急,还是你急,朕有说要对你做什么?” “那你扒我衣服干嘛?” 楚宸渊从旁边高架的柜格里取出一个瓷瓶,看着她胸口隐约渗出的血迹,木着脸道:“上药。” 没了外袍的遮挡,竹青色茶花刺绣肚兜暴露在他眼前,他平心静气,忽略她白皙如瓷的皮肤和精致的锁骨,解开伤口处的绷带。 她还伤着,一行一动间都有可能牵扯到伤口,却迫不及待地进宫来请罪。 楚宸渊越发觉着,事情并不像她口中说的那样,而唯一一个让她能如此帮忙遮掩之人,他只能想到沈慕远。 思及此,他上药的力道不由重了些,分不清到底是想给她上药还是折磨她。 “嘶,轻点儿……”楚昭月皱眉,走完剧情后又恢复本性,另一手揪住他的冠发,“楚宸渊,你不会上药就换个人来好吗。” 疼死她了。 “疼疼疼,啊……陛下,别弄……” “啊……阿宸!” 熟悉的称呼让楚宸渊动作一顿,胸膛上下起伏,将干净的锦布丢在她身前,“不许喊。” “自己上药,上完赶紧滚。” 言毕便拂袖而去。 出了御书房,李如海立刻毕恭毕敬地迎了上来,“陛下。” “召谢偃戈入宫。” “是。” * 楚昭月撇撇嘴,垂眸看了眼胸前的伤口,这一伤,着实得修养一段时间方可。 她素来爱美,不愿在身上留下半点疤痕。 楚宸渊虽脾气不大好,可给她用的伤药都是顶顶好的,不用白不用。 等她上好药,整理好衣衫出了内殿,御书房已没有楚宸渊的身影,想来是不愿见她,自个儿躲着生闷气去了。 也罢,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在宫中多留也没意思。 只是尚未走到神武门,李如海便从身后追了上来,“殿下,殿下,等等奴才。” 楚昭月于撵上回首,一派怡然自得,“何事?” 李如海匀了匀气息才毕恭毕敬行礼,“回殿下的话,圣上口谕,殿下行事不端,禁足于公主府三月,无召不得出。” 原来这才是楚宸渊的惩罚。 她眯眼一笑,十分纯良无害,“臣谨遵陛下旨意。” 只是禁足罢了,无伤大雅。 春露夏枝在神武门外的马车旁等着楚昭月,见她出来,但身后还跟着不少禁军,心中一惊。 两人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迎了上去,将人从撵上扶下来,春露小声问:“殿下,这些禁军是?” “陛下禁了我的足,都是来看管我的。”她像个没事人儿般挥了挥手,“走吧,回府。” 上了马车,夏枝不高兴地苦着一张脸,给她奉上热茶,口中小声地嘟囔着:“圣上怎能如此对待殿下,殿下好歹也是圣上的皇姐。” “夏枝。”楚昭月接过茶盏,微微沉了脸色,“春露如何同你说的,妄议天子,想玩九族消消乐吗?” 她朝马车外看了眼,周围都是禁军,若是被听见,传到楚宸渊耳中,只怕她也护不住她。 “好嘛。”夏枝咬着下唇,“那都是驸马的错。” “嗯,对。”确实如此。 马车一路从公主府小门驶入,禁军望而止步,将整个公主府外围围了个水泄不通,一只蚊子都不准飞过。 楚昭月打起车帘回头看了眼,“夏枝,关上公主府的大门,谢客,我要好好闭门养伤。” “是。” “你传信于许尚书、王少保,这段时间低调行事,没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妄动,在朝堂也要避开锋芒。” “是。” “殿下回来了。”马车外传来管家的声音,“沈少帅和国师大人来了,正在前厅,由驸马招待着。” “国师大人说,您在下山回城路上遇袭,他得来看看,还带了上好的丹药。”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是。” 马车停下,春露打起帘子,抬起胳膊,让楚昭月可以撑住自己的手下车,望了前厅的方向一眼,“殿下,您说沈少帅这时候来公主府做什么?” 第15章 勾国师下棋 不怕被有心人发现,认为沈家投靠了公主府么。 楚昭月在朝中颇有威望,沈湛又有靖安军兵权,两相合并,最能感到威胁的便是当今天子。 故沈少帅一直避着她。 “今日来了如此多禁军,他可真是挑了个好时候。”楚昭月似笑非笑,抬了抬鬓边的发钗,“去看看。” 前厅明亮,陈设清雅,白玉石屏光影剔透,两侧官窑瓷瓶插着时新花卉。 椅榻皆为上等花梨,不尚奢华。 沈湛小声地跟沈慕远闲谈着,却总见他走神,尤其在得知禁军围了公主府之后,越发坐立难安。 临近祖母寿诞,大摆筵席,他自告奋勇来公主府送请帖。 沈家虽未分家,但沈湛自幼在北境长大,跟二房这位弟弟并不相熟。 到底为何来公主府,只有自己心知肚明。 裴云谏身着十年如一日的素白长衫,眼上的薄纱以银线绣着云纹,耳朵动了动,放下茶盏,“殿下来了。” 此言一出,沈家两兄弟齐齐转头看向厅外,旋即起身行礼,“殿下。” 楚昭月摆了摆手,“不必多礼,坐吧。” 沈慕远看着她,总觉得今日的她面色苍白,眼尾带着尚未褪去的红,拇指掐住中指指节内侧,猜测今日她进宫,定受到了陛下的斥责。 否则门外那些禁军因何而来。 他试探着问:“殿下,陛下可是生了气?” 闻言,楚昭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只是禁足而已,无伤大雅。” “倒是国师大人和沈少帅来公主府,招待不周,不知有何要事?” 裴云谏从袖中取出一个方方正正的小木盒,缓缓推到她手边,“殿下在摘星楼下受伤,我亦有责,这是养元丹,可固本培元,助殿下早日康复。” 摘星楼密药向来珍贵,只有皇室宗亲才有资格拿到,楚昭月轻笑,目光扫向春露,“那便多谢国师大人了。” 春露快步上前,捧起木盒又退下。 “沈少帅呢,来公主府所为何事?”她主动时,沈湛总是躲,多一句话都不肯与她说。 昨夜会来看她,在她意料之外。 沈湛端坐厅中,一身常服难掩锋芒,脊背挺拔如松,眸光清亮锐利,唇角微扬,一身蓬勃意气。 闻言微微颔首,从胸前取出一张请帖,递向她,“殿下,再过几日便是祖母生辰,臣奉命前来邀您过府参宴。” 楚昭月一抬手,夏枝往前接过请帖交给她,她展开一看,旋即放下,“少帅有心了。” “只是我受了伤,陛下心疼我,遣了许多禁军来看护我休养,生辰宴我怕是去不了了。”她巧舌如簧,将禁足说得如此好听,轻轻放下请帖,“让驸马代本宫前去吧。” “也好。”沈湛一怔,又极快地反应过来,从交椅上起身,“臣还有要事在身,便不多叨扰了。” 他想留,可没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 “既如此,驸马替我送送少帅吧,你们兄弟之间,应当有话说。” 楚昭月为他付出许多,沈慕远如今对她可谓有求必应,更何况沈湛还是他兄长。 “自然。”他笑得温柔,令人如沐春风,“兄长这边请。” 好容易将沈慕远支走,楚昭月正打算好好跟裴云谏说说话,却见他也一抚衣袖起身,泰然自若向她行礼,“殿下既已收了药,我也该回摘星楼了。” “等等。”她伸手拽住他的腰封,将人拉到自己眼前,勾唇轻笑,“国师大人怎的如此着急。” “好容易下山一趟,不妨陪我下会儿棋。”说着,她拽着人往回廊走去。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公主府还有许多小厮女使,如此被她勾着腰封,裴云谏羞得耳根通红,“殿下,不可如此。” “请殿下自重。” 适才沈慕远在时,她可不像如今这样。人一走,她怎的就如此孟浪起来。 楚昭月回眸,展颜一笑,旋即沉下脸色,“闭嘴。” 就不爱听他说话。 公主府里所有的人都忠心于她,即使看见了什么,也决计不会告诉沈慕远。 只要不被当场撞破,她就不怕。 闻言,裴云谏咬住下唇,不肯再开口,被她拽着往听玉轩的方向走去。 棋室幽静,香炉徐徐白烟升腾,裴云谏被迫摘掉覆眼的缎带,坐在楚昭月对面,陪他下棋。 楚昭月将缎带三两下缠在腕间,两指捻起一枚暖玉旗子,手微微举起,宽大袖衫滑至手肘处,露出半截光洁白皙的手腕。 缎带晃动间,吸引了裴云谏的注意力。 那是他遮眼的东西,如今却出现在她腕间,怎么看都觉着两人有私情。 如此想着,他心尖一颤,掩饰般移开视线,抓起一把棋子在手中把玩。 她举棋不定,另一手端着热茶喝了一口,观察着他的神色,慎重落子。 裴云谏没说话,撩起衣袖堵住她的出路。 明亮的茶室一时只余暖玉棋子接触琉璃棋盘的声音。 她下不过裴云谏,眼看无处逃生,败得彻底,眼珠一转,皱眉捂唇打了个喷嚏,另一手状似无意地拨乱棋盘。 不少棋子噼里啪啦地溅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啊,对不住。”她眨了眨眼,装模作样地道歉,“棋子都落了,谁输谁赢都分不清,不若,算打平吧。” 裴云谏攥紧手中棋子,无奈看向对面的人,她的表情灵动娇俏,眼底藏着得意,十分动人。 “殿下,您又这样。” “我怎么啦?” “耍赖。”他将棋子放回棋盒,垂下眉眼,起身就要走。 明显在生闷气。 楚昭月撇撇嘴,见他当真头也不回,旋即捂住伤口处,低呼一声,“好疼。” 闻言,裴云谏脚步一顿,转过头来,楚昭月半伏在棋桌上,身体微微颤抖。 “殿下,您没事吧?”他想也没想,快步退到她身旁,扶住她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中,“可是伤口又疼了?” “我让人给你叫府医。” 楚昭月眼尾含泪,楚楚可怜地吸了吸鼻子,得寸进尺地将头埋在他脖颈处蹭了蹭,“别去,你陪陪我就好。” 第16章 要找娘子 裴云谏身体一僵,感受着脖颈处温热细腻的触感,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一瞬,心乱如麻。 “殿下,你在哄我是不是。” 她根本就不疼,就是在想方设法地哄骗他。 楚昭月正经了神色,仰头朝他笑,“我可没有。” “只能说,你的心里是有我的,见我难受,并没有直接弃我而去。” “不是。”他紧绷着脸,声音没有丝毫起伏,“我不会见死不救,无论是谁。” “那国师大人救我一救吧。”她抬起头,眼底闪过精光,双手攀上他肩膀,“国师大人善占卜,凶吉祸福定人生死,不若帮我算上一算。” “户部侍郎,是不是坏人,是不是该死?” 户部侍郎邹尽忠原是户部尚书,他的独子邹途中了进士,后任运粮官,却贪污了近七十万两白银和三十万石粮草。 东窗事发,楚宸渊钦点林砚修去调查此事,邹途畏罪自尽,邹尚书断绝父子关系,自断一臂求生。 银粮尚未寻到,此事竟就此结案。 楚昭月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邹途的背后肯定还有人,林砚修也隐瞒了些什么。 若这些钱粮能落到她手中,楚昭月眼眸闪了闪,藏住眼底的精光。 此言一出,裴云谏的脸色陡然变得煞白,没有丝毫犹豫地挣开她的手,起身站到她面前。 “昭华殿下。”他的声音很郑重,隐藏愠怒,“摘星楼不涉朝政,亦不是你们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我也不会帮你。” 要他随口攀污,昧着良心将一个普通人说成必须处死的灾星,他做不到。 “京城繁华,殿下手握大权,莫被野心迷了眼,失了本心。”言毕,他扯下楚昭月手腕的缎带,毕恭毕敬行礼,“你我不是同路人,殿下往后还是别来摘星楼了。” 言毕,他毫不留情离去。 “喂,喂!” “我就是问问嘛,不同意就算了,你生什么气啊,气性这么大。” 沈慕远送走沈湛,折返前厅去寻楚昭月,但前厅已空无一人。 问了院中女使才知,她跟国师大人去棋室手谈了。 他一路赶至棋室,本想进去,夏枝却说,她不让人打扰。 因他之过,导致楚昭月被禁足,他惭愧至极,想跟她说说话,只得按耐住心中的迫切,站在院中等候。 过了约莫一刻钟,他突然听见楚昭月的喊声,棋室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裴云谏缓步而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沈慕远看了他一眼,旋即探头探脑往棋室里看,他们在做什么。 为何听殿下的声音带着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个想法一出,沈慕远自己都吓了一跳,殿下怎么可能跟国师这个方外之人撒娇。 她爱的只有自己。 “国师大人,婢子送您出府。” 裴云谏微微颔首,跟着夏枝往外走,走到听玉轩院门外,蓦地转头看了眼,垂在身侧的手攥紧成拳。 夏枝走了两步,见裴云谏没跟上,转头见他正盯着听玉轩院门挂的牌匾发呆。 “国师大人?” 裴云谏回神,抿唇一语不发出了公主府。 * 沈慕远正欲进棋室,便见楚昭月缓步而出,他扬起一个和煦的笑,“殿下。” 楚昭月心情不好,听见他的声音更是烦躁,“何事?” 原本要说的话堵在喉头,沈慕远讷讷地看着台阶上的楚昭月。 “殿下可是在生我的气了?” “没有。” 他左右看了看,伸出手去,“那殿下可愿与我同游花园?” 楚昭月看了眼他骨节分明的手,径直往外走去,“走吧。” 她从未对自己如此冷淡过,沈慕远心底有些失落,僵硬地收回手,追上她的步伐。 他屏退了女使,亦步亦趋地跟在楚昭月身后,想开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后花园的桃花开得正盛,落英缤纷,微风卷过树梢,花瓣洋洋洒洒飘落。 “殿下。”良久后,沈慕远终是出声:“此事是我对不住你,若非因我,殿下也不会被禁足于此三月之久。” 送沈湛出门时,他便向门外的禁军打探过,得知未来三个月她都不被允许出门,心中难受至极。 她分明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没错。 这两日,他的心一直在楚昭月身上,连香兰小榭都没去,宋卿绾多次遣人来请他,他都无动于衷。 “从前待殿下不好,是我有眼无珠,朱紫难辨。” “往后我定会好好待殿下您的。” 这是他的真心话,但此刻他还是没有说出宋卿绾的存在。 想着,待与她育有子嗣后再说也不迟,到时把卿绾接进公主府,共享齐人之福。 沈慕远想得甚美,伸出手去就想牵她的手。 楚昭月察觉不对,忙转身避开他的手,扬起一抹浅笑,“我并没怪你,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 没牵住她的手,沈慕远也不恼,盯着她的笑出了神。 从前怎么没发觉她如此好看。 楚昭月后背发毛,总觉得他的眼神很恐怖,想挖了他的眼睛。 她克制住蠢蠢欲动的手,想着该说些什么来转移他的注意力。 “殿下,殿下。”春露的声音犹如天籁般响起,楚昭月无声地松了口气。 “怎么了?” 春露快步上前,给两人行了礼,抬手挡在唇边,凑到她耳旁小声地说了句什么。 楚昭月闻言皱眉,“果真?带我去看看。” “是。” 她跟着春露走了两步后似乎才想起站在一旁的沈慕远,停下脚步转头朝他笑了笑,极为敷衍道:“我还有事要处理,驸马自便。” 沈慕远点点头,目送两人一前一后走远,心中却在想,到底是何事如此着急。 竟让她当场变了脸色。 越过圆洞门,确认沈慕远听不见两人的声音后,楚昭月才开口:“你方才那是什么意思?” “殿下,适才婢子被影卫叫到小门,老远便看见林大人的侍从墨影在外游荡,碍于禁军围了府,不敢靠近。” “婢子去问了才知道,林大人受伤醒来之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什么都不记得。” “只记得要……”她抬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楚昭月的脸色,继续说道:“要找娘子。” 第17章 你是我娘子 林砚修撞到脑子,失忆了? 楚昭月兀自在心中念了声阿弥陀佛。 “兹事体大,墨影不敢同任何人说起,就是连林大人的双亲都不知晓,无奈之下,只能带着林大人来找您。” 找她?找她有什么用。 她又不会治失忆。 “林砚修如今人在何处?” “婢子将人带进府,在您的寝殿。”人是偷偷带进来的,没被禁军发现,整个公主府最安全的地方就是听玉轩了。 “知道了。” 回到听玉轩,果然见上房门窗紧闭,夏枝谨言慎行地守在门口,见她回来,眼眸一亮,“殿下,您可算回来了。” 楚昭月微微颔首,推门而进,“你们两个就在门口守着,谁也不许靠近。” “是。” 林砚修披着玄色斗篷,背对她坐在桌前,小口小口地吃着糕点。 墨影站在一旁,见楚昭月进门,毕恭毕敬行礼,“见过昭华殿下。” “嗯。” 林砚修闻声回头,见正在关门的楚昭月,黑亮的眼眸溢出欣喜,噌的一声从圆凳上站了起来。 三两口将糕点塞进口中,连手也不擦,张开双手朝楚昭月扑过去,“娘子!” 楚昭月毫无防备,被抱了个满怀。 林砚修闻着说不上来却熟悉至极的清浅香气,自清醒后发现不记得自己是谁,谁也不认识的那种惶恐骤然消散。 他将头埋在楚昭月脖颈处蹭了蹭,“娘子,我好想你。” 墨影侧身低头,假装什么都没看见,目光几乎要把光洁的地板盯出个洞来。 楚昭月心神大震,认识林砚修这么多年,她还是头次见到他如此喜形于色的模样。 让她不禁怀疑,眼前这人真是林砚修么? 即使失忆,也不能性格大变吧。 “林砚修,你别抱这么紧,先松开我。” “我不,我一松手,你就走了。”他说什么都不听,依旧紧紧地抱着她,似想将人揉进自己骨血中。 “我不走。”这是她家,她为何要走。即使要走,那也该是他走才对。 “骗人的,我受伤醒来至今,娘子都没来看我。”他小声絮语,心中委屈过甚,恨不能在她肩头咬上一口。 楚昭月和他说不通,只好看向墨影,“他这到底怎么回事?” “回殿下,自公子醒来后,便成了这般模样。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属下,只记得找……娘子。” “可看过大夫了?” “已经寻大夫看过了,大夫也不知是何原因,只让属下顺着公子,带他去有记忆的地方,或许能尽快找回公子的记忆。” 好死不死,林砚修只对昭华殿下的名字有反应。 他别无他法,只能兵行险招。 林砚修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只顾抱着楚昭月,把玩着她的墨色长发。 墨影万般无奈,郑重地朝楚昭月行了一礼,“公子身居要位,失忆一事万万不可让别人知晓,墨影求殿下想法子帮公子遮掩。” 林砚修表面温和,绵里藏针,在朝堂上得罪了不少人,若知晓他失忆,定不会放过他的。 见状,楚昭月略有几分心虚,想着若非自己踹他那一脚,或许他什么事都没有。 她想了想,扶住林砚修的胳膊,强硬将人从自己身上扒拉下来,看着他的眼睛,“林砚修,你看着我。” 林砚修听话地看着她的眼睛,展颜一笑,瞳仁清亮,眼中没有算计和别扭,只有信任和欢喜。 她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清了清嗓子问:“我是谁?” “娘子。”他看着她,突然捧住她的脸,主动靠上去,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你是我娘子。” 一定是。 没救了。楚昭月闭了闭眼,无奈地感叹一声。 尚未睁眼,便察觉脸颊贴上了什么微凉温软的触感。 林砚修不顾墨影在场,一口亲在她脸颊。 墨影陡然瞪大眼,在楚昭月视线看过来的前一刻抬头看向房梁。 公主殿下不会杀人灭口吧,他现在装瞎还来得及否。 “林砚修,你够了。” “娘子,你凶我。”林砚修轻哼一声,旋即又朝着楚昭月身边贴过去,脸颊在她肩头轻蹭,动作缱绻,哪有半点首辅大人昔日的样子。 若是往后他恢复记忆想到此刻,也得羞愤欲死。 楚昭月眼前一黑,干净利落地将人按在自己怀里,抬手捂住他的唇。 林砚修眨了眨眼,“唔,唔唔唔……” “墨影,他失忆这件事,你先瞒着林府众人,对外只称他在养伤,不见外人,便是他的父母也不能轻易告知真相。” “我会想办法寻太医来,给他诊治一次。” “是。”墨影抱拳,“墨影多谢公主殿下。” 林砚修听着她清脆的声音,只觉得心里痒痒的。凭甚她不乐意跟自己说话,还一直跟别人说话。 他越想越气,感受着唇上温热细腻的触感,垂眸看着她嫩白的手指,忍不住伸舌轻轻舔舐。 楚昭月浑身轻颤,湿润的酥麻顺着掌心一路蔓延至四肢百骸,声音似恼似怒,“林砚修,你要死啊。” 沈慕远回听玉轩时,瞧见守在上房门口的春露夏枝,心中略有疑惑。 楚昭月不是有要紧事去处理么,怎的直接回房了? 他单手负于身后,气宇轩昂地走了过去,春露和夏枝一见人靠近,对视一眼,尽职尽责守在廊下。 殿下说了,不许任何人靠近,其中也包括沈慕远。 在他思索间,内室的声音越闹越大,他清楚地听见上房内传来模糊传来一声,“娘…子!” 沈慕远瞬间沉了脸色,楚昭月的寝殿,为何会有男子的声音。 她在里面做什么。 想到早些时也隐约听见她对国师裴云谏撒娇的声音。 莫非楚昭月背着他养了面首? 他眯起眼睛,不动声色地摩挲着指尖,若楚昭月养面首之事传了出去,他且瞧她可还有脸见人否。 思及此,沈慕远大步越过春露夏枝上了台阶,气势汹汹,嘭地一声踹开房门。 春露夏枝一惊,伸手想拦他已然来不及,“驸马!” 天光尽数撒进内室,沈慕远直入上房,提起气势,厉喝一声,“楚昭月!” 第18章 在寝殿藏野男人 沈慕远脸色沉沉,胸膛剧烈起伏,眸中燃烧着灼人的火光。 不管楚昭月在外是何身份,都是他的妻子。 若她在寝殿藏了野男人,难道他连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春露夏枝惊呼一声,不敢置信地盯着沈慕远的背影。 他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房间里站着三人,一人披着披风,戴着兜帽,背对着沈慕远,他认不出是谁。 但站在他身边的墨影,他认识,鹤之兄的护卫。 “墨影?”沈慕远满脸怒气僵住,脑子晕眩不已,快步绕到那人影面前,陡然一惊,“鹤之兄?” “你们……为什么?” 为何林砚修会和楚昭月共处一室。 可眼前的情况又和他所想的完全不同。 两人并非单独相处,还有个墨影在。 且两人对立,都沉着脸一语不发,气氛紧绷,似乎方才吵过架。 林砚修冷着脸,直勾勾地盯着楚昭月,完全不搭理他。 倒是楚昭月,目光扫过他,落在被他踹开的房门上,“你来做什么?” “滚出去!” “殿下,我只是……”他适才分明听见有人喊娘子。 是听错了么。 “驸马,您别生气,今日公子和殿下在政事上意见有些冲突,两人大吵一架,都生着气呢。”墨影抬手,半拖半拽地将人带出了上房,“寻个清静地儿,容属下好好向你解释。” 两人出了上房,春露重新将门关上,眼前光影暗了下去,林砚修拨开头上的兜帽,探头探脑往外张望。 “娘……” 触及到楚昭月沉下去的脸色,他及时收声,压低声音道:“娘子,我演得好不好?” 明亮眼神中尽是对要她夸奖的期待,楚昭月看着,终究没生起气来。 算了,跟个傻子计较什么。 “少说话,跟我进来。” 林砚修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好。” * 听玉轩外的花园中,墨影小声地跟沈慕远解释着:“公子实在气急,这才不管不顾登门,想同殿下说个是非黑白。” “又念及与您的情谊,不好直接告知于您,让你难做,不曾想会闹成如此这般。” 他抱拳躬身行礼,“属下在这里代公子向驸马赔罪了。” 自结识林砚修起,墨影便是跟在他身后伺候着的,向来话少,对林砚修忠心耿耿,不是会撒谎的人。 沈慕远失神地望着听玉轩的方向,心乱如麻。 他和楚昭月的关系好容易才缓和下来,这才不过一日,他便强闯了她的寝殿。 不怪方才她让自己滚,他都做了什么。 沈慕远懊恼至极,却还记着在门外听见的话,“可我在门外听见谁喊了声,娘子?” 闻言,墨影后背发麻,额头渗出冷汗,努力维持着面上表情,“不是驸马想的这样。” “是,是……” “是什么?” “是殿下嘲讽公子,让公子将府中妹妹送进后宫做娘子。” 昭华殿下,对不住了。 墨影暗暗咬牙,继续说:“公子的妹妹尚且年幼,自然是不能的,又因着这件事,两人争执了几句,不曾想您听岔了。” “原是如此。”沈慕远此刻倒是不怀疑楚昭月背着他养了面首,且鹤之兄有所爱之人。 更何况,两人在朝堂一向不对付,争个你死我活。 他无声地在心中叹了口气,他这一脚,怕是一同得罪了两个人。 见他似乎信了,墨影松了口气,“既解释清楚了,那我们先回去吧,也不知殿下和公子还要吵多久,哎。” “嗯。”沈慕远率先往回走,暗自思索,若是有机会,由他从中调和,说不定楚昭月和林砚修能化干戈为玉帛。 只是还没等他走进听玉轩大门,便被两名女使拦住,“驸马,殿下说,驸马近日有些上火,给您备了丝瓜汤。” “怕让你火气更大,还是决定让您搬回之前住的院子。” 两人一句接一句,“殿下还说了,若驸马要硬闯,我等自然是拦不住的,踹门之前,先踹婢子吧。” 此言一出,沈慕远的脸色登时红了个透,尤其是还在墨影面前。 楚昭月第一次打他的脸。 他深吸两口气,负于身后的手无声握紧成拳,指尖深深绞进掌心,掐出血丝,面上始终维持着自己的风度,“我知道了。” “请帮我转告殿下,让她好好休息,我明日再来看她。” 两位女使面上挂着得体的笑,躬身应是。 沈慕远觉着丢脸,连一声招呼都没和墨影打,转身就走,身影很快消失在三人面前。 墨影这才弱弱地开口:“二位姐姐,那我能进去吗?” “请自便。” 楚昭月安排林砚修住在听玉轩内,让春露带人看好他,不允许他踏出听玉轩半步。 墨影无法在公主府久留,公子失忆,他还得回林府挡住老爷夫人,跟楚昭月详细商谈过后便毫不犹豫地离开了公主府。 楚昭月唤来夏枝,将代表自己身份的玉珏交给她,让她去请江太医过来瞧瞧。 江清风是太医令的儿子,子承父业,如今也在太医署工作,两人关系尚可,也是楚昭月唯一一个信任的大夫。 夏枝领命而去,正逢江清风今日沐休,被夏枝带着藏在马车里带进了府。 “殿下,江太医到了。” 楚昭月坐在桌前,手肘抵在桌面,双手支着下颌,百无聊赖地看着对面抱着糕点啃的林砚修。 想不通有什么好吃的,以前也没见他这么爱吃过。 闻言眼眸一亮,直起身子,“让他进来。” “是。” 大门被人推开,江清风身着月白锦袍,衬得他面色愈发清冷。 他提着药箱大步进门,那双总是含笑的眼里此刻唯余一片沉静的愠怒,拒人千里。 楚昭月抬手点了点,招呼他坐下,“江太医这是怎的了,谁又给你气受了?” 江清风啪地一声将药箱拍在桌上,吓了林砚修一跳,不明所以地放下手中糕点,仰头疑惑地望着他。 “见过昭华殿下,见过首辅大人。”他硬邦邦地开口,凉凉地扫了楚昭月一眼,阴阳怪气道:“殿下好兴致。” 他此生还没有偷偷摸摸至此上门给人看病之时。 “闲话少说,你先看看他怎么回事?” 第19章 男女授受不亲 “前几日遇刺,我无意中踹了他一脚,不曾想导致他撞到了脑子,现如今人都傻傻的,像三岁幼童。” 她指着林砚修道,语气中尽是不耐烦,带熊孩子什么的,最烦人了。 且林砚修跟谁在一块儿都要闹,只有跟她待在一块儿时安静些。 江清风打开药箱,取出脉枕置于桌面,“首辅大人,伸手,我替你把把脉。” 林砚修见他一直盯着自己,皱眉看向楚昭月,微微撇着嘴。 “乖了,伸手。” 他这才乖乖地撩起袖子伸手,搭在脉枕上。 江清风意味不明地看了楚昭月一眼,认真地给林砚修把脉,片刻后又去查看他后脑的伤口。 “外伤不妨事,很快便会好,这段时间避免颠簸,防止晕眩。” “至于失去记忆这个问题,得需针灸才可。”他在两人中间的位置坐下,“或者,殿下也可放任不管,指不定哪一日首辅大人便好起来了。” 指不定哪一日是哪一日,她被祭天之前还是之后。 她疲惫地撑住额头,另一手随意挥了挥,“治。” “嗯,今日不知首辅大人具体情况,我并未携带金针,明日我再来。” 说着,他将脉枕换了个方向,推到楚昭月面前,“伸手。” 她犹疑地将手搭了上去,“干嘛?” 江清风并未回答,专心地听脉,“心浮气躁,气血两亏……纵欲过度。” 楚昭月陡然瞪大眼眸,“你简直胡说八道。” 江清风嗤了声,伸手就要去拨她的衣襟,楚昭月还没动作,林砚修猛地站起身,一把捉住他的手腕,“你做什么?” “男女授受不亲,即使你是大夫,也不可随意碰我娘子。” “娘子?”他挑眉看向楚昭月,没想到林砚修即使失忆,也会栽在她手中,“殿下玩得可真花。” “一般一般。”楚昭月不以为耻反以为荣,下巴朝林砚修点了点,“不过这是个意外,他变成如今这样,不在我的计划内。” 江清风没接她的话,转头对林砚修说:“林大人,你娘子受了伤,我是大夫,只是想看看她的伤口也不可吗?” “啊……”娘子受伤了吗,他不知道。 林砚修垂眸,咬着下唇思索片刻,旋即从凳子上起身,站到楚昭月身旁,“一点点,只能看一点点。” 说罢,又垂头哄着楚昭月,“娘子,你别害怕,我在这里。”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伸手推开他的头,“不用看,我都好得差不多了。” “正好他在这里,不如问问他,看能不能得到你想要的真相。” 江清风陡然抬眸,直勾勾地盯着林砚修,却见他捂着脑袋左摇右晃,干呕两声,“娘子……我头好晕……” 楚昭月还没反应过来,林砚修已经一头扎进了她怀里。 她慌张将人搂住,“江清风,这是又怎么了?” “都跟你说了避免颠簸,你还推他。”江清风上前搀扶林砚修的胳膊,“先将人扶到榻上躺着。” 短短片刻,林砚修脸上的血色尽褪,头晕目眩,想吐得厉害。 见他这模样,楚昭月少见地有些慌张,看着自己的手,“我就轻轻地推了他一下,没用多大力气。” 怎么他就这样了,不会死自己手上吧。 “病人都很脆弱。”江清风轻声道,在茶盏里化开一粒褐色的小药丸给林砚修喂下。 他才慢慢止住想吐的冲动,躺在榻上,揪着被角,眼尾发红,可怜巴巴地盯着楚昭月,“娘子,难受。” 楚昭月在塌边坐下,“行了,你别动,躺下睡觉吧啊。” 林砚修紧紧抓住她的手,确认她不会离开后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 江清风目光落在两人身上,不由得想到杜若,太医署的小宫女,跟他和楚昭月相熟。 杜若满二十五岁出宫回乡祭祖,他们说好了待她再回京,便在京城开间小药铺,他和楚昭月都要去撑场子。 只是她这一走,他和楚昭月就没能等到她再回来。 她死了,死在邹途手中。 楚昭月得知消息,派影卫去查时,邹途已经畏罪自杀,杜若的尸体上满是伤痕,已经腐坏,只能就地入土为安。 他们两个都觉得,邹途的死有蹊跷,更甚者,邹途根本就没死。 只是被人想办法藏了起来。 他又为何要杀掉杜若,两人毫无头绪。 而如今最清楚知晓这一切的人,只有林砚修。 楚昭月看了林砚修片刻,转过头来,压低声音,“你先回去吧,等他情况稳定下来后我再问问。” “是。”江清风微微颔首,“明日点卯后再让春露来接我。” 她点点头,目送他收拾药箱出了房门。 林砚修脑子昏昏沉沉的,察觉楚昭月收手,牵着她的手下意识追了上去,无意识道:“娘子,别走。” 他的力气有些大,顺着她的手腕一路往上,抱住她的胳膊。 楚昭月挣脱不开,又怕将人吵醒,只能维持这个别扭的姿势僵硬地坐在塌边,百无聊赖地盯着帐顶。 * 沈慕远搬回之前住的院子,心情差到极点,坐在院中临摹字帖,听着虫鸣鸟叫,无论如何都不能平心静气,总是不受控制地想到楚昭月冷淡的脸色。 她对他笑脸相迎时,他不放在心上,如今不像之前那般缠着自己了,他反倒对她念念不忘。 他的手无意识在宣纸上写着什么,一遍又一遍。 时间不知过去多久,他的侍卫从香兰小榭回来,“见过驸马。” 沈慕远陡然回神,下意识看向面前的宣纸,上面赫然是密密麻麻的楚昭月三个字。 笔尖墨迹凝聚,啪嗒一声,滴在月字上头,瞬间晕染开一片。 他慌忙放好毛笔,将宣纸揉成一团攥在掌心,“何事?” 侍卫上前两步,确认四周无人,小声回禀:“宋姑娘亲手做了两个纸鸢,邀您明日出城踏春,一起放纸鸢。” 明日? 沈慕远闻言一怔,想到从听玉轩回来时,让女使转达的明日去看楚昭月。 他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地说:“不去。” 侍卫似早有预料,心中暗自思忖,宋姑娘果然了解驸马,已经猜到他不会去,留了后手,“驸马可还是在生宋姑娘的气?” 第20章 楚昭月意图谋反 沈慕远负手而立,想到宋卿绾擅自做主做的那些事,心中一阵火气,敛眉道:“难道我不能生气?” 卿绾从前温柔懂事,谨言慎行,让他觉着和自己很像,这才被吸引了注意力。 不曾想,短短两年过去,她竟变得如此偏激。 若当时楚昭月没有替自己挡那一剑,受伤的就会是自己,说不定他会死在她手中。 这是她想要的么。 “回驸马,属下并非那个意思。”侍卫少见他如此冷淡的神色,额头不自觉渗出冷汗,“宋姑娘做出那样大逆不道之事也是因为心中在意驸马您。” “她为了您甘愿不嫁,错过女子大好青春年华,心中难免不满,驸马莫跟宋姑娘一般见识。” 沈慕远想到宋卿绾毫不犹豫地拒绝主母给她定下的婚事,毅然决然从沈府搬出来,日日独守空房,只为等他。 他心生触动,但想着若是不好好给她个教训,指不定她下次还敢,便冷下脸色强硬地说:“不去,让她安生待着,少来寻我。” “……是。” 翌日晌午,沈慕远提着在南街专门去买的糖蒸酥酪想进听玉轩求见楚昭月。 却被守门的女使拦在门外,只说殿下在养伤,谁也不见,不管他说什么,连个进去通传之人都没有。 万般无奈之下,只得留下糖蒸酥酪离开。 楚昭月定是因为被禁足在生气,但他相信,她不会生很久的气。 先让她冷静两天也好。 目送沈慕远离开,两名女使撇撇嘴,转身进了听玉轩,关好大门,将糖蒸酥酪送到楚昭月面前。 酥酪尚且还热乎着,可见沈慕远这次是用心想求得她的原谅。 可惜了,她不爱吃。 她正欲让夏枝拿出去丢掉,林砚修便从内室跑了出来,在她身旁坐下,吸了吸鼻子,“好香。” “娘子,我能吃么?” “……”楚昭月沉默半晌,见他眼巴巴地望着自己,“想吃就吃吧。” 待恢复了记忆,他会后悔的。 “好。”林砚修拆开油纸,捻起一块酥酪放进口中,“好香。” 没等多久,江清风又偷摸进了府,开始给林砚修针灸。 细如牛毛的金针在火上炙烤过后一点点扎进林砚修的头皮中。 他被勒令不许动,只能忍着疼坐在原地,握着楚昭月的手,双眼紧闭,眼睫抖得厉害,指尖在她细嫩的皮肤上掐出红痕。 楚昭月吃痛,却没有出声,只仰头看着江清风熟练的动作,“这样扎一次便好了么?” 江清风摇摇头,声音平淡,手下动作缓慢而稳重,“不行,需得先看看情况,若是有好转,隔三日便得施一次针。” 楚昭月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表示明白。 听见两人说话的林砚修陡然睁眼,惶恐地盯着楚昭月看,讷讷开口:“那若我恢复记忆了,会忘记娘子吗?” “我不想恢复记忆了。”他整个人都恹恹的,语气失落至极,其实就这样也挺好的。 此言一出,楚昭月跟江清风对视一眼,她拍了拍林砚修的手背,示意他安心,“放心,不会忘记的。” 届时,恐怕他记得也会想要主动忘记。 “那好吧,我听话。”得了楚昭月的保证,林砚修的声音明显雀跃起来,“娘子别不要我。” 她没有丝毫感情地敷衍道:“放心,放心吧,不会不要你的。” 闻言,江清风抬眸,意味不明地看了她一眼,“殿下,小心玩火自焚。” “安心,我心中有数。”她不甚在意,和林砚修之间最多算各取所需罢了,“好好扎你的针。” 江清风没再回答,眉宇间却始终萦绕着一股淡淡的幽怨气息。 林砚修听不懂两人话中深意,没有插话,乖乖地垂着脑袋,把玩着楚昭月白皙精致的手指。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江清风收回金针,给林砚修喂了一碗药,他的眼皮旋即耷拉下去,“好困。” 江清风收拾着金针,连头也没抬,“殿下让他先睡上一觉,醒来后看看情况是否有所好转。” “我需得先回去了,三日后再来。” “好,我让春露送你。” 送走江清风,楚昭月小声地哄着林砚修上床睡觉,他被她搀扶着,跌跌撞撞往床榻走去,口中小声地嘟囔着:“我要娘子陪我一道睡。” 话虽如此,但他实在困得厉害,一沾床榻便睡死了过去,但牵着她的手始终没放。 他这一觉直睡到向晚才醒,盯着眼前的纱帐好半晌,才慢吞吞地坐起身来。 “醒了?”一只染着蔻丹的手打起纱帘,楚昭月精致的脸出现在他眼前,“可还记得我是谁?” 林砚修无声攥紧被角,薄唇轻启,“楚昭月。” 闻言,她自心底松了口气,这是恢复记忆了。 “我娘子!” 她的脸色又沉了下去。 “娘子,腹中饥。”林砚修伸手拽了拽她的衣袖,不好意思道。 楚昭月深吸一口气,“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好了就让你吃饭。” “好。” “你姓甚名谁?” 林砚修一本正经地回答:“我知道的,我没有忘记,墨影说过,我姓林,名砚修,字鹤之,现任户部尚书,还是内阁首辅。” 果然记得很清楚。 “娘子,我答得可好?” 楚昭月扯起唇角,敷衍地笑了笑:“好,好得很。” “那你可还记得,你亲自督办过一起贪污案,贪污官员邹途畏罪自尽,可留下任何口供?贪污的银两和粮草又在何处?” 林砚修抿唇沉思片刻,眨了眨眼,“邹途是谁?” 楚昭月彻底放弃,长叹一口气,“算了,起来吃饭。” 【完了,彻底成傻子了,这样下去不会要我养他一辈子吧。】 “夏枝,传膳。” “是。” 在她转身那刹那,林砚修陡然沉了脸色,深邃的眉眼中暗流涌动。 当傻子就能一辈子留在她身边么。 倒也并非不行。 过去这么长时间,她竟还一直惦记着被贪污的银粮,她想做什么。 林砚修脑中不受控制地冒出一个想法。 有钱有粮,招兵买马,楚昭月想谋反。 第21章 沈湛察觉原男主出轨 “怎么在发呆,不是说饿了?” 林砚修回神,扬起一抹笑,“来了。” 他披好外袍套好靴子,走到楚昭月身旁,牵住她的手,姿态极为亲昵自然,看不出半点伪装的痕迹。 两人亲密的模样看得进门送餐食的春露和夏枝不好意思地低下头,不敢多看一眼,匆匆上了菜便退出上房。 “吃饭吧。”楚昭月在主位坐下,在身旁的位置拍了拍,示意他也坐。 林砚修撩起衣袍,听话地在她身侧的位置坐下,桌上的菜肴有不少都是他所喜。 他拾起筷子,心中微有触动,面上始终一派天真之态,夹起一筷子菜放进她碗中,“娘子,你吃。” 楚昭月垂下眼,看着他的动作,轻轻勾唇,神色更温柔了些,“好。” 听玉轩气氛融洽,两人各怀鬼胎,面上却不显。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江清风再次上门问诊。 “谢偃戈前几日进宫,不知如何惹怒了天子,虽未被革职,却也遭了三十大板,现下只能在谢府养伤。” 江清风将药箱里准备的药材金针一一取出,状似无意地说道。 “跟我说这些作甚。”让他吃吃苦头也好,免得眼高于顶,不可一世,还能让她清静一段时间。 “那倒是我多嘴了。”他意味深长地摇了摇头。 楚昭月轻嗤一声,看着桌上被展开的细小金针,针身上泛着寒光,偏头看了眼推门而进的林砚修,意味不明道:“我瞧你这扎针用处不大,还是免了吧,给他开些补气血的药便好。” 江清风动作一顿,顺着她的视线看向林砚修,缓缓收起金针,“是。” “林大人且过来坐下,我替你把脉。” 林砚修咧嘴一笑,“多谢。” * 沈府。 沈老夫人寿宴,府中宴请宾客,半个京城的达官显贵都到了场,热闹又喧嚣。 沈慕远的马车在沈府大门外停下,打了帘子下车,一眼便看见迎客的主母身后跟着的宋卿绾。 两人对视,他稍有怔愣,宋卿绾的眸中顷刻间便浮上泪花,思念之情溢于言表。 “伯母,母亲。”沈慕远躬身见礼,态度虽礼貌却疏离。 他的生母是二房姨娘,主母杨氏善妒,容不下他们娘俩,活生生逼死了他母亲。 在他初露锋芒时,好几次惨遭暗害,差点死于非命,若没有楚昭月替他出气,让杨氏不敢轻易对他下手,他没有如今这般出人头地的机会。 大房主母齐氏乃沈湛的生母,往常待他倒是不错,值得尊敬。 杨氏见他,不耐地翻了个白眼,吊梢眼中藏着深深的不满与憎恨,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他。 “知许回来了,快快快,外头风大,先进去。”齐氏笑得和善,招呼他进门,还不忘转头对宋卿绾道:“你也跟着一道儿进去吧,别站在外面吹风了,仔细着凉。” 宋卿绾求之不得,她今日早早来沈府祝寿,为的就是能见上沈慕远一面,闻言便乖巧行礼,“是。” 沈慕远自顾进门,多余的目光一分都不曾落在宋卿绾身上,打定了主意要给她个教训。 “表哥。”她提着裙摆,跟在他身后小跑,声音婉转哀怨,“等等。” “表哥,你可是还在怪我?” 沈慕远从前待她,可谓捧在掌心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宝贝得不行。 可自从她派死士去刺杀楚昭月,不仅没能得手,还差点将手中的死士尽数暴露,别无他法向他求助之后,他便不愿意再见自己。 她夜不能寐,以泪洗面,好容易才在今日见到他,可他竟还不愿理自己。 只如此一想,她心中便疼痛难忍,一滴泪自眼角滑落,楚楚动人,“表哥,你当真喜欢上公主,不要我了吗?” 此言一出,沈慕远陡然停步,目光在中庭环视一圈,寿诞人多,庭院中传来喜庆的乐声,往来的小厮和女使捧着托盘步伐匆匆。 他拧着眉心,一把扣住她的手腕上了回廊,往偏僻处走去,“大庭广众,休得胡言乱语,跟我来。” 她的话若是被有心之人听见,传进楚昭月和当今圣上的耳朵里,整个沈府,连同他俩一起都得跟着陪葬。 之前怎么没发觉卿绾如此不懂事,口无遮拦。 好好的心情被她短短几句话破坏,沈慕远陡然生出一丝厌弃,心口堵得厉害。 既然今日遇见,那有些事就一定得和她说清楚。 两人一前一后,身影很快消失在走廊,沈湛从廊柱后现身,目光深沉。 他们在说什么,他听得不甚明白,但清楚地从两人的对话中听见了楚昭月的名字。 且,两人的关系看起来非常亲密。 看方向,沈慕远是带宋卿绾回了他曾经住过的院子,沈湛垂眸深思片刻,决定跟上去瞧瞧。 若他这弟弟与公主成亲后还跟表妹有染,传出去整个沈府都得跟着遭殃。 他无声地在心底安慰自己,忽略那一点意味不明的情绪,紧跟两人到青竹院外。 沈慕远谨慎,推着宋卿绾进门前左顾右盼,确认无人看见后才进了院门,反手将门闩拴上。 青竹院有人定期打扫,房间不算脏乱,直到关上房门后才松开宋卿绾的手。 “卿绾,有些话不可胡说八道。” 他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漠,“公主因替你我二人担责才被陛下禁足,若非公主,你早被锦衣卫给抓了。” “我担忧她有错吗,你呢?你不仅不感激公主,还因儿女小情来质问我?” “我……”宋卿绾仓皇后退半步,差点撞翻板凳,她垂着泪,声音凄凄切切,“表哥,卿绾并非那个意思。” “只是这段时间以来,你对我太过冷漠。”她抬手按住胸口,吸了吸鼻子,“我这里很痛,特别痛。” 宋卿绾小巧依人,弱柳扶风,眼尾泛红,仰头一瞬不瞬地望着沈慕远。 他眼皮一跳,在表妹崇拜破碎的眼神中,心蓦地软了几分。 沈慕远忘了将人带到这里的目的,扶住她的胳膊,以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可是身体不适?我去给你叫大夫,你先坐下休息。” 第22章 表哥表妹早有首尾 他将人安置在交椅上转身欲走。 宋卿绾急匆匆起身,拦腰将人抱住,脸颊贴在他宽阔的背脊,“表哥莫急,我这病,即使神医来了也无计可施,只有表哥能治。” 翻墙而入,蹲在后窗下听墙角的沈湛闻言一怔。 什么病只有知许能治? 知许何时会的医术。 他心中好奇,不动声色地用匕首在窗户上破开一个小洞,小心翼翼地往里张望。 沈慕远怔愣片刻,垂眸看着环在腰间的柔荑,缓缓抬手,在她手背轻轻拍了拍。 这极轻的触碰,似让宋卿绾收到什么信号般,她扬起一个笑,掰过他的身体,环住他的脖颈,踮脚吻了上去。 沈慕远最初没动,可宋卿绾大胆又热烈,手不停地在他身上四处点火,还解开了他的腰封。 清明的眼神逐渐被欲念所取代,他深吸一口气,将宋卿绾打横抱起,往床榻走去。 后窗的沈湛:“……” 悔不当初,恨不能自戳双目。 早知是这么个治疗方式,他宁死也不会好奇。 他放轻脚步离开,从头到尾都不曾惊动房间内的两人。 适才从沈慕远口中听见,楚昭月是为了替他们担责,才会被陛下禁足。 他就说总觉着哪里不对劲。 公主遇刺,分明是受害者,却要被禁足,如今倒是想得通了。 院外,沈湛回头看了眼青竹院的牌匾,旋即毫不犹豫离去。 他要去公主府。 甫出了二门,便听见沈管家着急的声音,“大公子,大公子。” 他不得不停下脚步,“怎么了?” “哎哟我的大公子,可让老奴好找,寿宴快开始了,您这是要去哪儿啊?” “快快快,老祖宗正到处找您呢。” 提到祖母,沈湛有片刻纠结,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一本正经道:“沈叔,你跟祖母说我有要事要办,需得出去一趟,很快便回来。” “待我回来再去给祖母祝寿,你先替我拦着点啊。” 说着,他挥了挥手,快步往大门跑去。 管家想追,奈何追不上,苦着一张脸拍了拍手,转身回去复命,“哎哟这可怎么办呐。” 禁足养伤期间,楚昭月悠闲得很,每日赏花、游湖、作画、下棋、赏月,依然自得。 只是身边随时跟着条小尾巴,总是娘子娘子地喊。 就在她在林砚修鬓角别上一朵红山茶,强迫他坐着不许动,给他作画到一半时,春露来报,说沈湛来了,还是混在采买的下人里进来的。 楚昭月提笔的手一顿,今日是沈老夫人寿宴,他不在沈府招待客人,来公主府做什么。 她缓缓将朱笔置于笔山之上,解开襻膊,“将人带到听玉轩,我随后便来。” “是。” 见楚昭月尚未画完便要走,林砚修当即从椅子上起身,亦步亦趋地跟在她身后,“娘子,娘子你去哪儿?不是说要画我吗?” “我有别的事要处理,你先自己玩会儿。”她抬手挥了挥,示意他不要再跟。 林砚修却是不听,依旧跟在她身后,“娘子去哪儿,为何不带我一起。” “莫非娘子对我还有什么秘密?” 闻言,楚昭月脚步一顿,蓦地转过身来,双手反负于身后,微微歪着脑袋看他,“这话从何说起,难道你就没有秘密瞒着我?” 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收紧,他垂下眉眼,卷长睫毛轻颤,半晌都不曾吐出一个字。 他并非没有,甚至不止一件。 “虽有隐瞒,但此刻倒也算诚实。”她仔细观察着他的反应,浅浅勾唇,“行了,玩儿去吧。” 比起虚与委蛇,他的沉默反倒令她开心。 听玉轩上房,沈湛孤身一人坐在桌前,端着茶杯小口小口地饮着。 之前翻窗是他第一次进听玉轩来,这是第二次。 虽对房中的一切都很好奇,可他始终端正如松地坐着,眼神不敢乱瞟。 身后大门咯吱一声被推开,他的身形一僵,旋即放下茶盏起身。 楚昭月进门,房门被春露和夏枝从外面关上。 沈湛抱拳行礼,态度不卑不亢,“见过公主殿下。” 她从他身旁走过,一抚衣袖在上位坐下,拎起茶盏倒茶,“不必多礼,请坐吧。” 他听话地在她对面坐下,不知为何,总是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今日沈家老夫人寿辰,沈少帅怎么有心思来我公主府?” 她猜测他想说些什么很重要的事,可具体是什么,她不知道,心中略有好奇。 楚昭月给他茶盏中添上热茶,手肘撑在桌面,好整以暇地盯着他看。 她越看,沈湛越是不好意思,端着茶盏,稍稍侧了侧身,掩饰般喝了两口茶。 通红的耳朵尽数暴露在楚昭月眼前,偏偏他还不自知,喝完茶后轻咳两声,犹豫着开口:“殿下,此次臣来……来是想问问您的伤势。” 话到嘴边,他蓦地转移了话头,生涩又僵硬。 他总觉着直接将沈慕远背叛她一事告知于她,太过残忍。 “我的伤已无大碍,沈少帅不必担心。”楚昭月俯身靠近沈湛,伸手挑起他的下颚,笑得轻浮又狡黠,“不在家中陪祖母过寿,来找我只为问我的伤势?” “沈少帅,你不会真对本宫动心了吧?” 此言一出,沈湛当即拨开她的手,略显慌乱地起身,后退两步,拔高声音道:“绝无可能!” 他不喜欢,一点也不喜欢。 只是担心她被蒙骗,又怕她发现真相后会迁怒沈家,仅此而已。 对,就是如此。 他没有任何别的心思。 楚昭月紧随他起身,缓慢踱步到他面前,抬手轻轻点在他胸膛处,越靠越近,“若不喜欢,那你为何不敢看我的眼睛?” 沈湛少有地慌了阵脚,后退一步,掌心湿润,听话地抬眼看向她,片刻又垂下眼眸,“殿下,不可。” “臣,臣已看过了。” 闻言,她又近一步,直将沈湛逼到后背抵上博古架,再无路可退,“如何?” 置于博古架上的花瓶被他一撞,轻轻晃荡起来,正如他此刻的心,“什,什么如何?臣听不明白。” 他只知自己不敢直视她的眼睛,否则心跳快得能跳出胸膛,脑子也麻麻的,像一团浆糊。 第23章 被沈湛发现林砚修 “本宫是问,在少帅眼里,本宫可好看?” 沈湛想也没想便点头,一本正经地回答:“殿下天人之姿,风华绝代,自然是好看的。” “那你如此躲我是何意?”她骤然沉了脸色,“可是看不起本宫?” 此言一出,他心中略有慌乱,撩起衣袍便要跪下请罪,却被楚昭月扶住了胳膊。 她的声音轻飘飘的:“动不动就下跪,你怎的也如此古板?” 沈湛闻言,更是不好意思,整个人几乎能从头顶冒出白烟来。 片刻后又似想起什么般问道:“也?殿下身边还有人似臣这般?” 莫非是沈慕远? 可他观自家弟弟性子,自命清高又骄傲,跟他完全不同。 楚昭月一怔,心中暗恼自己嘴快,想到林砚修,顺口便说出来了,只得敷衍道:“本宫说驸马亦是如此。” 沈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闻着独属于她的清香,只觉着喉咙越发干涩,脸上的温度越来越高。 若她还不肯退开,他恐怕就要溺死在这暧昧撩人的气氛里。 “行了,不捉弄你了。”楚昭月见好就收,伸手替他理了理衣襟,后退半步,“说罢,今日来找我,到底何事?” 沈湛终得片刻喘息的余地,不动声色地深吸两口气,犹豫着开口:“殿下,若您身边有人背叛您,当如何处置?” 他回京时日不多,却也听闻过不少楚昭月跟沈慕远间的故事。 京中人人都传,昭华殿下爱驸马至深。 若让她知晓沈慕远早已背着她和别人有了首尾,会很伤心吧。 闻言,楚昭月蹙眉看他,冷冰冰地回答:“自然是处死,少帅带兵多年,难道还要向我请教如何处理背叛之人?” 【说一半藏一半,云里雾里的,不知道他到底想说什么,烦死了,要不还是让他滚吧。】 沈湛浑身一僵,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一瞬,听出她语气中的不耐,心底悄然涌上一丝酸涩。 他就知道,她刻意接近他是因为沈慕远,想把自己当替身,如今又觉得他烦了。 他想保护她,不让她受到伤害,却忘了她不是寻常的闺阁女子。 她是大樾护国公主,手握大权,杀伐果决。 “并非如此,臣只是无意间听到一些事情。”他抿着唇,后悔自己太过冲动。 若直言沈慕远与宋卿绾两人之间有龌龊,她会怎么看自己。 是否会觉着他是个不忠不义之人。 “如此吞吞吐吐,看来这件事令沈少帅甚是为难。”楚昭月轻笑,猜到他想说之事定与沈慕远有关。 “既然不方便说,那就不说,我不为难于你,就当沈少帅从未来过。” 沈湛抱拳行礼,态度恭敬,“是臣唐突了,惊扰殿下,请殿下责罚。” “无碍。若是无事,那便离开吧。” “娘子,娘子!” 她的话音刚落,院中响起林砚修的声音,两人齐齐转头看向门口。 楚昭月心中暗道不好。 下一刻,果然见沈湛微眯着眼,仔细打量她。 沈慕远如今在沈府赴宴,门外那个唤娘子之人又是谁。 且声音还有几分耳熟。 林砚修等了片刻不见楚昭月出来,仗着自己是傻子,欲直闯上房,“娘子,我进来啦。” 楚昭月深吸一口气,扣住沈湛的手腕,将人拽到屏风后,“不许说话。” 沈湛:“……” 林砚修高高兴兴地推开大门,见独坐于桌前的楚昭月微有怔愣,目光极快地扫过内室,什么都没发现。 可他总觉得这一幕很熟悉。 “娘子,你为何一人待在房间里,是我哪里惹你生气了么?”他自顾自在她身旁坐下,眼巴巴地望着她。 “没有,你别多想,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通。” “那我不说话,陪着娘子。” 屏风后的沈湛一脸呆滞空白,素来精明的脑子卡了壳,好半晌都回不了神。 林砚修林大人为何会在此处? 且说话行事还如此……天真无邪? 昭华殿下和首辅大人是朝臣百官皆知的政敌,两人明争暗斗,不曾想私底下的关系竟如此亲密。 娘子。 莫非他二人已私定终身? 他怎么想都想不通,只能等楚昭月给他一个解释。 楚昭月和林砚修在桌旁坐了片刻,搭在茶盏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对了,我想吃百花糕,你帮我去跟夏枝说一声。” “嗯,好,我这就去。”林砚修点点头,目光落在未来得及收好的另一只茶盏上,起身出了房门。 脑海中却不受控制地在想,方才有人来过,还喝了茶,会是谁呢。 听着他的脚步声渐行渐远,楚昭月才缓缓开口:“出来吧。” 沈湛同手同脚地从屏风后走出来,眼神呆滞,显然还没从林砚修叫楚昭月娘子的这种震惊中回过神来。 “你发现了这么大个秘密,”楚昭月单手支着下颚,笑眯眯地望着他,“你说,我该怎么处置你好呢?” 闻言,沈湛心尖一颤,撩起衣袍跪地请罪,“臣绝不会外传。” 太耿直了,连句自己什么都没听见都不会说。 “起来吧。”她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我不太喜欢血腥,记得管好你的嘴。” “是。”他的声音略显沉重,绷着一张脸,慢吞吞地从地上起身。 楚昭月多次向他示爱,可两人的身份地位不匹配,他无法放下那些跟自己浴血征战多年的靖安军兄弟们,心安理得地回到京城,当个面首。 更因为她心悦沈慕远,故他一直认为她将自己当成弟弟的替身。 今日见到林砚修才惊觉,即使没有自己,殿下身边也会有别人。 所以,他不是特殊的。 楚昭月观他面色,见他神色万分复杂,种种情绪交缠在一起,没忍住笑出声来,“沈少帅,你在想什么呢?” “可是在想我与林砚修之间的关系?” 沈湛被戳穿心思,心虚地低下头,“回殿下,臣什么都没想。” “你真的很不会骗人,眼神闪烁,表情僵硬,背脊都佝偻了下去。若有一日让你去敌军阵营卧底,还不得当场被发现?” 第24章 她的唇好软 “殿下?”沈湛不敢置信抬眸,没想到她观察得如此仔细,下意识挺直背脊,清了清嗓子,“殿下细致入微,臣甘拜下风。” “少说这些场面话,没意思得很。”她拍了拍手,“其实林砚修会出现在公主府,另有原因。” “前几日摘星楼山道遇刺,我无意害他伤了头。”她在自己太阳穴旁点了点,“如今的林砚修什么都不记得,如三岁幼童。” “此事除了我们二人身边信得过的亲卫知晓外,你是第一个。” 楚昭月抬手,伸出食指勾了勾,示意他靠近。 沈湛心有疑虑,却还是听话地靠了过去,“殿下。” “既知晓了本宫的秘密,那往后便是本宫的人了。”她骤然拽住他的衣襟,强迫他俯身,一个轻柔的吻落在他下颌处。 沈湛陡然瞪大眼眸,连呼吸都停了,温软的触感像是起了无形的火苗,一路顺着他的血脉蔓延至四肢百骸。 他的指尖发麻,维持着弯腰的姿势好半晌都站不起来。 楚昭月亲了他,楚昭月亲了他。 他们现在做着沈慕远和宋卿绾同样做过的事。 一道惊雷在沈湛脑中炸开,他慌乱地后退好几步,呼吸急促,心脏几乎跃出胸腔,眼前光影朦胧,“不,不……” “我,我还有事,我走了。”他原地转了个圈,有些焦躁,一溜烟冲向后窗。 窗户被推开,沈湛一跃而出,心神大乱间,一脚拌在窗沿,旋即砰地一声砸在地上。 膝盖传来的尖锐刺痛唤回他的神智,沈湛艰难起身,四处望了眼,匆匆逃跑。 他怎么能做出这样的事,楚昭月既贵为公主,又是他的弟媳,他却…… 可她的唇好软。 * 沈府。 午宴刚过,宋卿绾想着跟沈慕远在青竹院的缠绵,羞赧地走到他身边,小声开口:“表哥,你好几日没去香兰小榭了,我酿了梨花白,今夜你我对月共饮,一醉方休可好?” 沈慕远遣了人去备菜,打算带回府给楚昭月吃,免得她一人在府中太过孤独,心不在焉地听着她说话,“今日便免了,我有要事先回府,改日再来寻你。” 话音刚落,沈府小厮便提着食盒回来了,“驸马,给公主殿下准备的饭菜好了。” “老祖宗知道是给殿下准备的,让小的多准备了一盏燕窝,也放在里面了。” “嗯,给我吧。”沈慕远从小厮手中接过食盒拎了拎,起身欲走。 宋卿绾将小厮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心头又酸又涩,越发嫉妒起楚昭月来,忍不住提着裙摆跟上沈慕远的步伐,“表哥所言的要事,便是回公主府去陪楚昭月?” “放肆!”沈慕远陡然回头,“公主殿下的名讳可是你能直呼的?越发失教不识礼数了。” “可是,可是你曾经……”他明明也是直呼楚昭月名讳的,为何他可以,到了她这里就不行。 更何况,此处又没有外人。 自摘星楼变故后,沈慕远就变了。 难道她真的做错了么。 不,她没有。 只是楚昭月太能勾人,表哥只是被她欺骗而已。 沈慕远没等到她的回答,也不想再等,拔腿大步而去。 宋卿绾不死心,继续追了上去,“表哥,此刻已过午膳时间,楚……公主殿下指不定已经用过午膳,你如今回去也是徒劳。” 她上次摔伤的腿本就没好,心下一急,不管不顾往地上摔去,“啊——好痛!” 听见她的痛呼声,沈慕远脚步一顿,没忍住回头看。 见她摔在地上,手掌蹭破了皮,忙放下食盒,转身去扶她,“卿绾,摔疼了吗?” 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越发楚楚可怜,“好痛。” “表哥,我的脚好像又扭了,站不起来,你能不能先送我回香兰小榭?” 沈慕远想了想,眼前表妹如此可怜,他终究放心不下,将人从地上打横抱起,径直上了马车。 车夫站在马车旁,低头盯着脚尖,谨言慎行,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去香兰小榭。” “是。” 沈湛灰头土脸回来时,正巧看到沈慕远上车,却没看清他怀中人的脸。 等马车离开之后才现身,问守在门口的小厮,“刚才被驸马抱上车的姑娘是谁?” “回少爷,是二夫人的远房表侄女,也就是驸马爷的表妹,听说是扭了脚。” 果然是她,他点点头,拍掉衣袍上的灰尘后才进府,去给祖母祝寿。 * 楚昭月小憩醒来,靠坐在窗边,无聊地看着院中风景。 春露收拾了洗好、晒干的衣裳挂进衣柜里。 “咦,怎么不见了?” 她闻言回头,“什么不见了?” “回殿下,您珍珠裙配套的……肚兜,不见了。”春露的声音越说越小,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楚昭月的衣裳向来都是成套挂在一起,要穿时方便,她记得清清楚楚,上次浆洗过后就挂起来了,可如今却不见了。 “真是奇怪。”春露又翻找了旁边的大箱子,没有找到,小声地喃喃自语:“到底放哪儿去了……” 听春露提起,楚昭月看了衣柜一眼,想到上次为了躲避沈慕远,让谢偃戈躲了进去。 若是他,做出这种事也不奇怪。 “别找了,我知道在哪里,你别管了,继续收拾吧。” “啊?哦,好。”春露点点头,继续收拾衣柜,将所有衣物挂得整整齐齐。 傍晚时分,夏枝进门禀报,“殿下,墨影来了。” “让他进来。” “是。” “春露,你去叫林砚修过来。” “是。” 墨影登门,想来定有要事,他解决不了。 林砚修跟墨影前后脚进门,墨影看着自家公子一如前几日送来那般单纯,心中叹了口气,“见过殿下,公子。” “来此所为何事?” “回殿下,公子的病何时才能治好,属下实在应付不过来。” “老爷夫人已经开始怀疑我有事瞒着他们,老夫人也担忧过度病倒了。” “更别提需要公子做朱批的折子,已经推成了山,日日都有官员求见,都被我找借口敷衍了过去,但始终不是长久之计。” “不然,还是让属下将公子接回去,稳一稳大局吧。” 第25章 还想装傻到何时 听见墨影说祖母病倒,林砚修眸中闪过一抹担忧,指尖无意识蜷缩。 “我没有异议。”楚昭月耸了耸肩,转头看向林砚修,“你想回家么?” 林砚修略一犹豫,还是决定回去。 虽很贪念在她身边的温暖,但终究不是真实的。 只是他尚未开口,便听她道:“墨影,你先出去,我跟你家公子谈谈。” “是。” 林砚修失忆,墨影显然将楚昭月当成了主心骨,也知道她不会真的伤害公子,没有任何怀疑和防备地退出了上房,跟春露夏枝一起站在廊下聊天。 “娘子,你要和我说什么?” 林砚修眉眼含笑,伸手去牵楚昭月的手,被她避开。 “林砚修,你还想装傻到何时?” 闻言,他的手一顿,面上笑意慢慢收敛,终是恢复从前那个古板迂腐的首辅大人,“殿下何时看穿的?” 他本以为自己伪装得很好,还能在她身边多留些日子。 不曾想,她竟早有察觉,却不曾言明。 是否证明其实在她心中也舍不得自己。 “本宫没说过么,你的演技很差。”自他恢复记忆后的伪装都那般僵硬生涩。 不似真傻时那么自然。 “那殿下为何时至今日才戳穿我?” “本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演多久,又想从我手中得到些什么。”但身外事牵绊诸多,这场戏到底不能看他演完。 “且看着首辅大人在本宫面前装疯卖傻,很有意思不是么。” 她笑吟吟的,眉眼间笑意明朗,俏皮地眨了眨眼,“甘愿做小伏低留在本宫身边,莫非……” “什么。”林砚修在她的注视下耳根发烫,不自在地移开视线,气势减弱,小声问道。 “莫非首辅大人其实已经对本宫动心了?”她的声音轻快,尾音上扬,像一把无形的钩子轻轻勾住他的心脏。 “那往后,首辅大人可不能再说是我强迫你了。” 林砚修轻咳一声,下意识反驳,“并非如此。” “臣不曾,臣只是,只是头伤未愈,留在殿下身边能得太医诊治。” “臣只是为了快些好起来罢了。” 楚昭月但笑不语,好硬的嘴,好拙劣的借口。 林砚修不敢直视她的眼睛,怕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嘲讽之意,忙毕恭毕敬行礼,转移话题,“这几日多谢殿下照拂,臣感激不尽。” “光说有什么意思,倒是拿出些实质性行动来报答本宫才是。” “殿下想要什么,凡臣所有,自当双手奉上。” “很简单。”楚昭月看着指尖的蔻丹,脸色陡然沉了下去,直勾勾看向他,“本宫只想知道邹途的下落。” “回殿下。”他的表情有一瞬间的不自然,又极快掩下,“邹途已畏罪自尽,尸身必定是在乱葬岗。” “殿下若想得知邹途的下落,自可派人去乱葬岗搜。” “只是时间过去这么久,尸体恐怕已烂成了白骨。” 楚昭月心思深沉,步步设局,悄无声息地引诱猎物至圈套内,一击绞杀。 林砚修深刻觉得,自己早已在不知不觉中成了她的猎物。 “时间不早了,臣先告退。”他深深地看了楚昭月一眼,微微俯身,“待殿下禁足令解了之后再登门道谢。” 两人已将话摊开说,他便没有再厚着脸皮留下的必要。 在听玉轩这几日,会成为他此生最美好的一个梦。 楚昭月目送林砚修出了上房大门,看着他沐浴在阳光下的挺拔身影,心中冷笑。 到底混迹官场多年,心也冷硬了,无论她怎么试探,他都不肯说出邹途贪污案中被隐藏的秘密。 旋即不知想到什么,她骤然开口:“等等。” 林砚修脚步一顿,微微侧目,“殿下还有何事?” “我有份礼物送你。”楚昭月朝夏枝挥了挥手,“夏枝,去将之前让你放好的东西取出来,交给首辅大人。” 夏枝还沉浸在林砚修恢复记忆的震惊中,闻言陡然回神,福了福身后快步跑远。 “多谢殿下好意,臣愧不敢当。”他转身行礼,心中微有诧异,没想到楚昭月会给自己准备礼物,且看起来像已筹备了许久。 可这几日他并未从她口中听过。 他不免有些好奇,会是什么呢。 没过片刻,夏枝捧着一个锦盒回来,捧到他面前。 林砚修接过盒子,正欲打开看看里面是什么,楚昭月的声音适时响起:“首辅大人,等回到林府再看吧,更有惊喜。” 他的手一顿,到底没打开盒子,“臣谨遵殿下之命。” “墨影,我们走。” “是。”墨影朝着楚昭月行过礼,又跟春露夏枝打过招呼后小跑着追上林砚修的步伐。 一主一仆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听玉轩。 沈慕远去了香兰小榭,待到向晚时分才回公主府。 彼时楚昭月已用过晚膳,许是跟宋卿绾亲密后心有愧疚,他到听玉轩外想见楚昭月一眼。 春露和夏枝将人拦在大门外,只说殿下已经睡下了,不便叨扰,赶他回去。 在听玉轩吃了个闭门羹,沈慕远越发闷闷不乐,打算找机会跟她好好谈谈,务必要解开两人之间的误会。 * 太和殿。 临近楚宸渊母后的忌日,他的脾气越发暴躁,夜不能寐,头疼得紧。 硬抗了两日下来总是不自觉想到从前和楚昭月相依相伴的日子。 她不会让着他,会打会骂,也会在他难过时安慰他。 楚宸渊转动食指上戴着的玉扳指,抬头遥遥望向天边明月,片刻后,朝殿外扬声唤道:“李如海!” “在。”李如海抱着拂尘推门而进,毕恭毕敬站到他面前,深深低着头,陛下。” “去公主府,将昭华接进宫。” 此言一出,李如海身子躬得更低,艰涩地咽了口唾沫,“回陛下,三月之期未满,公主殿下尚在禁足。” 不能离开公主府。 这可是陛下亲口说的,怎能朝令夕改。 楚宸渊不耐烦地啧了一声,“你偷偷将人带出来,别让人知道不就行了。” “可……” “快点去!”他冷冰冰地盯着李如海,“一个时辰,若没能带楚昭月进宫,你就去官房刷夜壶。” 第26章 让他来求我 “是,是,奴才谨遵陛下旨意。” 面对天子,他自是不敢反驳。但在宫中伺候多年,他对楚昭月的性格多少也有些了解。 既是陛下需要她,那便是陛下示弱,公主殿下轻易不会进宫的。 看来今夜他这个内侍总管就要做到头了。 李如海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朝两个小内侍挥了挥手,“去去去,备车,去昭华公主府。” “是。” 夜深人静,公主府安静一片,楚昭月早已睡下。 半梦半醒间听见春露在喊她,迷迷糊糊睁眼,借着昏黄的烛火看见春露,抬手示意拉她起来,嘶哑着嗓子道:“怎么了?” 春露扶着她靠坐在床头,递过一杯茶水,“回殿下,宫里李公公来了。” 楚昭月喝了口热水,烦躁地皱眉,“这个点?” 她点点头,“李公公如今正在前厅候着,婢子想着许是宫里出了大事,不敢耽搁,立刻便来通传了。” “知道了,替我更衣。” “是。” 楚昭月简单地梳洗打扮后,披着斗篷到前厅,一眼便看见站在厅中的李如海,大步进门,“李公公深夜前来,所为何事?” 李如海闻言连忙回头,毕恭毕敬行礼,笑得谄媚,“奴才见过昭华殿下。” 她忙不迭往旁边让了一步,不受他的礼,掸了掸衣袖,阴阳怪气道:“可别,我哪受得起李大总管的礼,我现在只是个被禁足的公主而已。” “不知有何事能劳烦李公公亲自走一趟。” 她这般说,李如海越发惶恐,冷汗渗透了后背,“殿下折煞奴才了,奴才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殿下直言便是,切莫如此,奴才惶恐啊。” 给人吓得瑟瑟发抖,楚昭月才勉强解了被人吵醒的怨气,在太师椅上坐下,“说正事。” “是是是。”李如海精准地转了个身面向她:“奉陛下口谕,即刻召殿下进宫。” “现在?” “是。” “他可说了何事?” “回殿下,陛下什么都不曾说,只说让奴才在一个时辰内接殿下进宫,否则,就要让奴才去刷夜壶恭桶。” 楚昭月认真算了算日子,猜到楚宸渊是因为快到太后忌日心情不好。 她抬起手搭在小几上撑着头,懒懒道:“圣上金口玉言将本宫禁足三月,如今三月未满,本宫如何能出去?” 李如海心中咯噔一声,他就知道。 陛下和殿下都是不好伺候、也不好忽悠的人。 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僵硬地扯出一个笑,“殿下,您就莫同陛下置气了。” “陛下也是极在乎您的安危,当日看到召军令,陛下可吓坏了。” “您就随奴才进宫吧,奴才求您了。” “不去。”将她禁足时说的霸气,如今需要她了,又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楚昭月眼珠一转,唇角微勾,“若想我进宫也简单。” 她勾了勾手指,微微俯身,轻启薄唇:“你让楚宸渊亲自来求我。” 李如海陡然瞪大眼眸:“这,这这这……” 一番折腾下来,他到底没能将楚昭月带进宫,回宫的路上一直苦着一张脸。 进到太和殿,楚宸渊还在看奏折,听见开门的动静连头都没抬,“人可带来了?” 李如海扑通一声跪在地上,老泪纵横,“陛下,奴才往后不能侍奉在您身边,您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陛下,奴才舍不得您啊。” 听着他的干嚎声,楚宸渊额头青筋暴跳,“住嘴。再嚷嚷一句,朕割了你的舌头。” 李如海瞬间噤了声,不敢再多说一句,就连抽噎声都停了。 楚宸渊放下奏折,一抚衣袖起身,看着李如海身后空荡荡的一片,心中已有了猜测,“楚昭月呢?” 听他问起,李如海心中哀嚎一声,知晓躲不过去,“回陛下,殿下她……” “她说她尚且在禁足期,陛下金口玉言,不好出尔反尔,故……” 见他眼神闪躲,楚宸渊踏下玉阶,冷着脸开口:“她还说了什么?” “这……”昭华殿下确实还说了别的话,但那是大逆不道的话,他不敢说。 “说。” “是。”李如海咽了口唾沫,脑袋深深垂下,“殿下说,陛下若真想让她进宫,需得,需得亲自去公主府求她。” 言毕,他双手交叠抵在额前,一头磕在地上,浑身抖若筛糠。 楚宸渊闻言轻嗤一声,“放肆!” “求陛下恕罪。” “让朕去求她,她可真敢开口!”言毕,他大步往殿外走去,“朕今日非得砍了她的狗头!” 行至门口,见李如海还傻不登愣地跪在地上,啧了一声,“还不去备车!” 李如海不可置信抬头,“陛下?” 迎上陛下那要吃人的视线,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叫人备车。 楚宸渊趁着夜色出了宫,昭华公主府门口灯火通明,春露提着一盏灯笼候在廊下。 见一辆素净的马车在大门外停下,她忙提着裙摆下了台阶,“见过陛下,殿下遣婢子在此处候驾。” 楚宸渊下了马车,目光扫过公主府的牌匾,“她知道朕要来?” “殿下已恭候多时。”春露性子内敛,办事妥帖,稍稍躬身,灯笼光亮替楚宸渊照亮前路,“请陛下随婢子这边来。” 闻言,他却不怎么高兴地哼了声,总觉着自己又一次被楚昭月看透了。 她凭什么就猜测自己一定会来? 若是他不来呢? 可眼下情况证明,他确实如她所预料的那般来了。 楚宸渊心下烦躁,决心要好好给她个下马威看看,让她知道自己不是好惹的。 进了听玉轩上房,他在桌前坐下,没看到楚昭月人影,一拍桌子质问:“楚昭月人呢?” 春露往外看了眼,壮着胆子上前倒茶,不显山不露水地回答:“回陛下,殿下片刻便回来。” 楚宸渊越听越气,她手下的人也同她一样,油盐不进,讨厌得很。 如春露预料的那般,没过半刻钟,楚昭月便端着托盘回来了。 春露将人迎进门后退出上房,明亮的房间里瞬间只剩姐弟两人。 楚宸渊高傲地瞥她一眼,阴阳怪气道:“还知道回来!” 第27章 叫声姐姐来听[求追读] 楚昭月睨他一眼,将托盘拍在他面前,“少说话,吃你的。” 精致的瓷碗中盛着满满一碗酒酿圆子,热气腾腾,每个糯米圆子都白白胖胖。 积压在胸口的怨气陡然消散,楚宸渊怔怔看着眼前的酒酿圆子,心情拨云见雾,什么气都发不出来了。 “你,亲手给朕做的?”他拾起瓷勺,一圈一圈缓慢地碗中搅拌,声音艰涩低沉。 少时,他和楚昭月在宫中,他不开心就去找她的麻烦,又总能被她简单的一碗酒酿圆子哄好。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不想吃?” 楚宸渊闷闷地哼了声,眼尾泛红,盛着圆滚滚的糯米圆子放进口中。 楚昭月笑眯眯地看着他,突然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阿宸还是像从前那么乖。” 他别扭地偏头躲开她的手,“楚昭月,别碰朕,你的手不想要了是不是!” “哟哟哟,又急眼了。”她不仅没收手,还曲起食指在他额前弹了一下,旋即困顿地打了个哈欠,“快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吃了。” 能让她夜半起身亲自到膳房做一碗酒酿圆子的人,除楚宸渊外再无其他人。 他点了点头,咬破口中的圆子,一股浓郁的花生香在口中弥漫,楚宸渊瞬间黑了脸,囫囵咽下,将碗一推,“为什么有花生馅儿,难吃。” “你故意的是不是!” 楚昭月歪了歪头,眉眼弯弯,语气中尽是狡黠,“就是哦,又怎样。” “你!”他狠狠一拍桌子,对她怒目而视,胸膛剧烈起伏,“楚昭月,你信不信朕杀了你。” “啪!”话音刚落,她不轻不重的一巴掌落在他脸上,楚宸渊毫无防备,被打偏了脸。 “你再说一遍。” 他舌尖顶了顶腮帮,甚是不服气,“朕……” 看见她高高扬起的手,楚宸渊默默地将喉头的话咽了回去,舀起一勺酒酿圆子放进口中,“朕为天子,自当豁达,不与你计较。” 总有一日,他要杀了她。 “你就是玉皇大帝我也是你姐,少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不然现在就给我滚出去。” “你不是。”他们没有血缘关系,就不是。 “为何不是,当年先帝接我进宫,亲口承认我的身份,你就是说破天,我也是你姐姐。”她揉了揉发红的掌心,笑得人畜无害,“叫声姐姐来听。” “你做梦。”他不自觉攥紧手中瓷勺,任她说什么都不肯叫她一声姐姐。 年少无知时倒是被哄骗过好几回儿,可如今他已不是从前那个不谙世事的他了。 “哎。”楚昭月装模作样感叹一声,自顾起身,往内室走去,“弟弟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我困了,你吃过便回宫去吧,明日还有早朝,莫耽搁了。” 楚宸渊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屏风后,凭何要她管,整个大樾都是他的,他想在何处便在何处,无人能管。 她让他走,他偏不走。 他快速吃过酒酿圆子,漱了口后走进内室,楚昭月正端坐于铜镜前,衣衫半解,给锁骨下的伤口上药。 听见脚步声,她透过铜镜看了眼,上药的动作未停,“怎么还没走?” 楚宸渊没想到一进门便看到这副场景,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一瞬,不退反进,站到她面前,从她手中接过药罐,捏在手中打量,“这什么?” “祛疤的药啊,我爱美,不想身上留疤,难道不行?” 她说着,正欲将衣裳拢好,却被他挡住。 他慢慢在她身侧半蹲下,示意她转过身来,“我给你上药,你转过来。” 见他来了兴致,楚昭月乖巧地转身,将白皙的肌肤尽数暴露在他眼前。 暖黄的光影照得她的皮肤几近透明,楚宸渊呼吸乱了。 他不动声色地垂下眉眼,深吸一口气,稳定心神,指尖取出一点药膏点在她的伤口旁,轻揉化开。 楚宸渊的食指微凉,楚昭月身体一颤,下意识想躲。 “别动。”他撩起眼皮看她一眼,“不是不想留疤么。” 楚昭月耳根微烫,少见地在他的注视下有些不自在,轻咳一声移开视线,“你弄吧。” “嗯。” 他的动作很轻很柔,似对待稀世珍宝般郑重。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他的每一次动作对她来说都是一种折磨。 洁白贝齿轻咬下唇,楚昭月的肌肤渐渐泛上一层诱人的粉,喉咙干涩。 【他这到底是在给我上药还是在勾引我。】 楚宸渊动作一顿,挑眉看她,俊俏的眉眼尽是揶揄。 她被他看得越发不好意思,伸手将人推开,拢好衣裳起身往床榻走去,“看什么看,再看挖了你的眼睛。” 楚宸渊的相貌完全继承了先帝,俊美中透着与生俱来的凌厉,笑起来尤为好看。 “楚昭月,谁准你推朕的,你这是大不敬。” “信不信朕砍了你的狗头!” 楚昭月动了动脖颈,对他的威胁毫不在意,“噢,然后呢?” 【从小到大都只会这么威胁人,听都听腻了,也不知道换个别的办法,笨死了。】 楚宸渊走到塌边,整个人陡然僵住,不可置信地盯着她的唇。 之前不曾注意,可适才他看得清清楚楚,她并未张嘴。 那他听见的声音是怎么回事? 他是天子,向来不信鬼神之说,也不信楚昭月是什么千年难得一遇的福星之说。 但她不开口,声音却能清楚地传进他耳朵里,这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楚昭月折腾了大半宿,困顿不已,欲脱衣睡觉,见他始终一动不动站在床头,好笑地问:“臣要睡觉了,陛下还不走么?” “难不成是想……”她有意停顿片刻,一双明亮凤眼狡黠地望着他,“看臣脱衣服?” “胡言乱语。”楚宸渊一抚衣袖在塌边大马金刀地坐下,微微侧目,“你往里些,朕要留宿。” “?”楚昭月眨了眨眼,怔愣的表情不似作伪,声音无辜,“陛下,你走错了吧,这里不是你的后宫。” “那又如何?”楚宸渊正欲脱鞋,看着床上的被褥,不知想到什么又停下动作,“你这塌,沈慕远没睡过吧?” 第28章 天子爬床 闻言,楚昭月噗嗤笑出声,乐不可支,笑出了眼泪。 他见状越发恼怒,“你笑什么,朕问你话呢。” “陛下,沈慕远是我夫君,这塌他睡过又如何,没睡过又如何?” “如今爬床的可是陛下你啊。” “谁说朕是爬床!”楚宸渊瞪圆了眼睛,恶狠狠地威胁道:“你再胡言乱语,朕割了你的舌头。” 爬床这两字,半点不符合他的身份气质。 他才做不出这种事。 【割我的舌头?天真,倒是你会死在我前头,待沈慕远谋反登基,我会替你敛尸。等他割我舌头挖我眼睛,将我做成人彘时你已经看不到啦。】 楚宸渊指尖一颤,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刻意摆出的冷漠表情龟裂,“楚昭月,你说什么?” 沈慕远在谋划造反?他会先死?她后被折磨死? 她如何得知?难道这才是她非要嫁给沈慕远的理由? 他心下大震,脑袋像卡了壳般好半晌都转不过弯来。 “陛下年纪轻轻便患了耳疾?我说你爬床、爬床、爬……唔。” 楚宸渊俯身扣住她的后脖颈,吻上她的唇,动作略显急切狂野,带着浓重的占有欲。 “唔,唔……”楚昭月感受着唇齿间的温热,心跳蓦地漏了一拍。 这是第一次,楚宸渊在清醒的状态下对她做出如此亲密的举动。 她动了动,双手抵在他胸膛将人推开。 绯色的唇在明灭的烛火下尤为诱人,楚宸渊看着,俯身还想亲。 楚昭月抬手捂住他的唇,认真打量他的容颜,意味深长道:“陛下,今夜你可没喝醉。” 不能用认错人那套。 她的声音虽轻,却一字一句砸在他心头。 楚宸渊对上她的视线,莫名有些心虚,移开视线,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难道她早就知晓那夜的他是趁醉装疯? 不可能,他的演技一向精湛,绝对不可能被她识破,楚宸渊心如擂鼓,喉结干涩地上下滚动一瞬,“醉与没醉又如何,朕是天子,你是朕的女人。” 言毕,他鼓足勇气伸手,将人圈进怀里,不许她乱动,木着脸躺下,硬邦邦道:“睡觉。” 楚昭月若是听话,那便不是她了。她从他怀中挣脱,半撑着身子临摹他的容颜,“陛下,强取豪夺不是你这样的,还得再练。” 他在装睡,双眼紧闭,下颌紧绷,闻言眼皮一跳,“闭嘴。” 她不说话了,但依旧盯着他看。 半晌后终究没忍住,偏头看她,“你不睡觉一直看朕作甚。” “好看啊。” 短短三个字将他堵住,责问的话一个字都说不出口。 楚宸渊心中想着适才听见的话,辗转反侧,抬手掐住她的脸颊,“楚昭月,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朕?” 他听见的那些,她到底从何得知。 她的嘴被迫嘟起,声音含糊,直言直语道:“有很多啊,陛下问哪一件?” “你……”楚宸渊越发恼怒,用的劲儿越来越大,掐得她生疼。 楚昭月嘶了一声,似怨似嗔地瞪着他,声音软软的,“疼。” 他陡然松手,看着她白皙脸颊上的指印,眼底闪过一抹心疼,“活该,谁让你骗朕。” “你给朕记着,若往后还有事敢瞒着朕,朕一定杀了你。” 楚昭月揉了揉脸颊,翻身背对他,“下次的事下次再说,睡觉了,好困。” 楚宸渊看着她的背影,默默地贴了上去,将人紧紧圈在怀中。 她的心声令他疑窦丛生,他无法入眠,睁眼盯着帐顶。 直到门外响起三声轻微的敲击声,李如海刻意压低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陛下,时辰到了,该回宫了。” “嗯。”楚宸渊没有丝毫犹豫地起身,盯着楚昭月看了好一阵儿,替她掖好被角后才出了上房。 李如海提着灯笼站在廊下,一主一仆很快出了公主府,上了回宫的马车。 楚宸渊单手支在小几上,手旁一盏香炉清茶,闭眼假寐片刻后陡然睁眼,目光锁定缩在角落里的李如海,“李如海,叫人去查查沈慕远。” 无论楚昭月的心声是真是假,他都得有所防备才是。 李如海微有怔愣,毕恭毕敬应是。 * 林砚修好几日不在府中,甫一回府,先去看望了父母和祖父祖母,家中长辈见他平安无事,都松了口气。 确认祖母之病并无大碍,他才回书房处理落下的公务。 这一忙直忙到深夜,林砚修终得片刻休息之机。 他疲惫地按了按眉心,下意识开口:“娘……” 方出口一个字,他才回神,此刻的他已不在公主府,身边并无楚昭月,只有一案清辉冷寂。 林砚修转头望向天边明月,那皎洁的明月在他眼中一点点变成楚昭月含笑的脸庞。 他心头陡然升起几分惆怅,长舒一口气,将从公主府带出的盒子取出,打开一看。 里面端端正正地摆放着一份奏折。 他微有怔愣,拾起奏折展开一看,奏折上是他的字迹,正是他参楚昭月勾引臣下的那份奏折。 没想到兜兜转转竟又落回他手中。 他还当真以为楚昭月会送他礼物,期待了好久。 不曾想她的手竟伸得这么长,连奏折都能拿到手。又想到她再三试探邹途的下落,他缓缓放下奏折,眸色深沉。 将锦盒仔细放进抽屉深处,他撩起衣袖研墨提笔,继续参楚昭月,一连写了十余份。 他要向她宣战,一日一参。 或许只有这种方式才能让她永远记住自己。 他与她不死不休。 翌日一早,林砚修销假上朝,穿着绯红官袍,带着参楚昭月的奏折,雄赳赳气昂昂地进了宫。 楚昭月一觉睡到晌午,楚宸渊早已不见踪影,她慢吞吞地从榻上起身,伸了个懒腰。 听见动静,春露夏枝推门而进,“殿下。” “嗯。” 夏枝倒茶,春露行至她身边,小声道:“殿下,你派去崇州的淮渝回来了,正在厢房候着。” 淮渝。楚昭月心中默念一声,接过夏枝递来的热茶喝了一口,“替我更衣。” “是。” 邹途贪污案结案后,她就派影卫盯着邹侍郎家,发现自从邹途自尽后,邹家每月都会往崇州汇一笔银钱。 第29章 殿下,你好狠的心 楚昭月怀疑邹途就藏在崇州,故叮嘱她手下最得力的影卫淮渝去查。 崇州距离京师路途遥远,淮渝这一趟离开了近两月才回,不知到底有何发现。 她着急知晓内情,连早膳都没用便去了厢房。 淮渝站在桌旁,身形劲瘦如刃,侧脸轮廓俊朗锋利,眸光却冷似寒星,沉默如影,周身散发着未出鞘的杀气。 听见推门的动静忙抱拳行礼,“殿下。” “不必多礼。”楚昭月缓步进门,抬手示意他免礼,在桌前坐下,“说说你去崇州的结果。 “是。” “属下赶到崇州,一番打探之后发现邹家的银钱都送到一座未挂牌匾的宅子中。” “但属下进入时,宅中已没有人,看灰尘堆积程度,人已离开两月往上,院中有打斗的痕迹。” 说着,淮渝从怀中掏出一块用手帕包好的令牌一角,递到她面前,“属下在院中只发现了这个。” 楚昭月从他手中接过手帕,捻起令牌仔细查看,玄铁镶金的令牌极为眼熟。 她看了片刻,陡然抬眸看向淮渝,“锦衣卫?” 淮渝立刻低头,不敢妄下决断,“属下不敢确定。” 令牌确是锦衣卫所有不假,可将人带走的到底是不是锦衣卫还有待考证。 楚昭月将令牌碎片重新包好递给他,“此事我已知晓,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是。” 见过淮渝后,楚昭月一直在想令牌之事,连早膳用得也不香。 她没想到这件事背后还牵扯了锦衣卫。 林砚修守口如瓶,锦衣卫却能比她更快查到消息赶往崇州,她只能想到一个人。 楚宸渊。 看来他也并没有自己所想的那样外强中干,是个纸老虎。反倒是心机颇深。 想到前几日江清风所言,谢偃戈挨了板子正在养伤,正是她去探望的好时候,“夏枝,备车,去谢府。” “是。” 围在门外的禁军看守松散,并不会仔细检查,她很容易就混了出去。 马车里的布置清雅,她听着街头的叫卖声和车轮滚动声,闭着眼,身体放松,轻轻摇晃着。 她禁足期,无法光明正大走大门,只得让春露先行,去跟谢偃戈的护卫通了气。 护卫得了谢偃戈的允许,趁着无人在意时开了小门,将楚昭月一行人迎了进去。 “少爷受伤,无法亲自起身相迎,请公主见谅。” “不妨事,你自带我去寻他便是。” “殿下这边请。” 谢偃戈的卧房视野开阔,陈设皆以紫檀、乌木所制,低调贵重。 一应用具井然有序,靠墙的多宝架上,一柄绣春刀静陈于案,寒芒隐现。 他只着亵衣亵裤趴在榻上,锦被滑至腰腹,半撑着身子翻看手中书卷。 房门被人推开,楚昭月径直打了帘子进了内室,迎上谢偃戈清亮的视线。 “殿下,你来了。” 他的语气中藏着止不住的雀跃,天知道得知楚昭月来寻他时他有多开心。 本想起身相迎,奈何后背的伤实在疼得厉害,只得作罢。 他从未想过有一日得知他受伤,她会屈尊降贵亲自来看他。 这是否证明在她心中有自己的一席之地? “请坐。”他扬唇轻笑,露出一口白牙,如千年寒冰融化,“我叫人备茶。” “不必。”楚昭月提起裙摆坐在塌边,伸手轻轻搭在他背上,语气又轻又柔,“伤口还疼么?” “谢殿下关心。”他双手交叠抵住下颚,别扭地扭着头看她,“看见殿下便不疼了。” 楚昭月从荷包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瓷瓶,柔声开口:“我带了上好的药膏,把你的衣裳脱了让我看看。” 谢偃戈闻言沉默片刻,并没伸手解衣带,“殿下将药留下便是,我这后背血肉模糊的,还是不看为好,免吓到你。” “快些,还是你要我亲自动手?” 他什么样子她没看过,这时候再装羞赧也太迟了。 此言一出,谢偃戈反倒来了兴致,慢吞吞抬手,“有劳殿下扶我起来。” 她搭上他的手,扶着他翻了个身,从榻上坐起来。谢偃戈苍白的唇色染上些许血色,虽然虚弱,却笑得诱人,“若能得殿下侍奉,我谢停云即使是死也无憾了。” 楚昭月坐于他身侧,轻轻翻了个白眼,毫不客气地伸手,隔着亵衣在他后背一顿乱戳。 谢偃戈闷哼一声,疼得脸色扭曲,忙不迭握住她的手不许她乱动,额头渗出冷汗,语气可怜兮兮,“殿下,你好狠的心。” “谁让你口无遮拦。”她收回手,微眯起眼看他,“还不快脱。” “噢。”他像受了委屈般,眼尾泛红,扯开衣带,小心翼翼地将亵衣脱下一半,露出健硕的臂膀和带着无数伤疤的后背。 楚昭月怔怔地看着,没想到楚宸渊这次下手如此重。 没听见她说话,谢偃戈心底难免有些紧张,犹豫着要穿上衣裳,“殿下,还是别看了吧,吓人得紧。” “别动。”她垂眸,打开药罐,仔细给他上药,“这药膏是宫中御赐的,我用不上,便宜你了。” 谢偃戈浑身紧绷,能清楚地感受到她呼吸的热气喷洒在背部,即使伤重至此,他也有了些不该有的反应。 他不动声色地拉了拉被子盖在腰间,喉咙干涩得发痒,“如此,便多谢殿下了。” 她的动作轻柔,时不时俯身用嘴吹一吹。 每一次动作都能引得谢偃戈轻颤,耳根绯红,不自觉攥紧被子,沉溺在她的温柔陷阱里。 “你做了什么能引得陛下动此大怒,竟将你打成这样?” 谢偃戈垂眸片刻,泡在蜜里翻滚的心脏逐渐冷却下来。 他轻哼一声,自顾拢好衣襟,系好衣带,“殿下还问呢,若非因殿下,臣又怎会挨这顿打。” 楚昭月闻言一怔,倒没拦他,将药罐放好,拿了手帕仔细擦手,“因为刺客一事?” “是啊。”他不甚在意地回答,艰难地挪动着,将头靠在她肩膀,“陛下觉着臣帮着殿下隐瞒他,自然要治臣的罪了。” “如此说来,倒是我对不起你了?” 第30章 我不是小狗 谢偃戈把玩着她手指,顺着杆子往上爬,“是啊,那殿下打算如何补偿臣呢?” “你想要什么,升官进爵,黄金良田,美婢良妾?” 闻言,谢偃戈撑着肩膀坐直身体,转头看她,眸中神色凶狠又虚弱,像只受伤的小狼,“楚昭月,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哪一句?” “你!”见她装傻,他越发生气,双手扶住她的肩膀沉声开口:“楚昭月,我说过的,我身边不会再有别人,只有你。” 从始至终,都只有她一个。 他的眼神太过炽热,楚昭月移开视线不看他,抬手拨开他的手,“我不过随便说说而已,你生什么气。” 【好好一个锦衣卫指挥使,怎么就成了恋爱脑,这可要不得。】 谢偃戈缓缓垂下手,不大能听懂恋爱脑是何意,但总觉着不是什么好话。 “行了,别苦着一张脸了。”她拍拍他的脸颊,吸引他的注意力,“其实今日我来,是有件事想问你。” 他低着头不肯看她,自顾自生着闷气,“何事?” 楚昭月的目光在卧房里环视一圈,理了理衣襟,施施然开口:“春露收拾我的衣柜时,发现里面有东西不见了。” “原是我的贴身之物,极私密的,却遍寻不见。”她观察着他的表情,挑起他的下颚,强迫他直视自己,“可是你拿了?” 谢偃戈表情一僵,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心虚,掩饰般清了清嗓子,“殿下说什么,臣不明白。” “当真不明白?”她唇角含笑,声音温温柔柔的,目光在卧房里环视一圈。 虽是头一回进他卧房,却似极熟悉般伸手往他的头枕下摸去。 见状,谢偃戈陡然瞪大眼眸,心脏几欲跳出胸腔,忙握住她的手拉到自己胸前,“殿下。” 楚昭月歪头看他,“嗯?” 她眼中的促狭让他不好意思得紧,眼神犹疑,似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 他的耳朵在她的注视下逐渐滚烫,绯红一片,惹眼的红色顺着脖颈一路蔓延至锁骨处。 谢偃戈知道瞒不住她,将人扣在怀里不许她动,理不直气也壮地喊:“是我拿的又如何?” “改明儿我再叫人给你做两套新的赔给你。” 楚昭月抬手去拧他的耳朵,“好啊你,在听玉轩也手脚不干净。” “再敢偷摸拿我的东西,仔细我叫人将你乱棍打死。” “我没有。”他梗着脖子,疼得龇牙咧嘴,“是你的小衣自己落在我怀中的,你又说这段时间不见我,我便只好收着,以解相思之苦。” “贫嘴。” “若我没发现,你岂不是打算瞒着我一辈子?”话赶话说到这,她眼珠一转,顺势往下问:“说,你还有什么事瞒着我的?” 他的耳朵被她掐得滚烫绯红,想也没想便回答:“没有了。” “噢,你受伤昏迷时问沈慕远何时同你和离算么?” “我让春露夏枝将人丢出听玉轩算么?” 楚昭月缓缓松了手,意味不明地看着他,“除此之外呢?” 谢偃戈揉着耳朵,绞尽脑汁地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殿下,当真没有了。” “您直说吧,您想知道什么?” 只要不是什么危害大樾安危之事,他都可以告诉她。 谢偃戈年少便征战沙场,是从尸山血海里爬出来的,回京又能稳坐锦衣卫指挥使一职,心机深沉不问可知。 虽受了伤,却没影响脑子,想明白今日楚昭月登门的目的。 他长舒一口气,将她的手抓在掌心把玩,“殿下想知道什么直说便是,我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被他看穿来意,楚昭月不再遮掩,另一手在他下巴挠了挠,被他躲开,“殿下,我不是小狗,别这样逗我。” “好吧,那我就实话问了。”她眯眼轻笑,身后像有条无形的尾巴轻摇,“几个月前你可曾派人去过崇州?” “崇州?”谢偃戈闻言一愣,讷讷重复一遍,“去过,我亲自去的。” 说罢,他不解地看着她,“离开之前我跟你说过的,忘了?就知道你没把我放心上。” 楚昭月想了想,好像确实有这事,是在年前了。当时谢偃戈还说他会尽快回来陪她守岁。 可她当时忙着做别的事情,没把他的话放心上。 她心虚地摸摸鼻尖,讪讪笑道:“这不是时间过去得太久,我才忘了吗。” “哼。”谢偃戈撇嘴,高傲地哼了声,像个闹别扭的小孩转过头去不肯理她了。 线索近在眼前,楚昭月自是不甘心就此放弃,戳戳他的胳膊,“你亲自去了,然后呢,做什么了?” “哼。”他稍稍转回脸,却还是没有要理他的打算。 楚昭月兀自在心中安慰自己,不要跟病人计较。 若他此时没受伤,她定要好好赏他几鞭子。 【受了伤人也变娇气了,以往哪能看见他这般模样,还挺有意思。】 思及此,她捧住他的脸,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声音轻柔地诱哄道:“现在可以说了吗?” 谢偃戈的唇角控制不住地上扬,无论是她的心声还是她的吻都让他开怀。 “好吧,殿下既然如此有诚意,那我就告诉你吧。” “是陛下叫我去崇州保护一个人,说那人身份很特殊。” 楚昭月眼神一凛,心说这件事楚宸渊果然也知道内情。 谢偃戈没注意到她表情变化莫测,自顾自继续说:“但等我赶到之时,只遇见一波来灭口的黑衣人,此外那栋宅子里已别无他人。” 他没能完成任务,手下还有两个兄弟受伤,但好在回京之后陛下并没责怪他。 这件事蹊跷至极,他虽心有疑虑,但并未继续调查,可如今见楚昭月也对这件事感兴趣,他便觉得更不简单了。 “你去之时宅子里已经没人了?” 他点点头,表情认真,没有半分心虚之意,不像在找借口敷衍她。 有关邹途一事,越查眼前的迷雾就越浓重。 见楚昭月想得出神,谢偃戈慢吞吞地贴了上去,趁她毫无防备之际将人推倒在床,“殿下,我疼。” 第31章 我要殿下永远记得此刻的疼痛 楚昭月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待回过神来时人已反倒在榻上,双手手腕被他擒住,动弹不得。 “谢偃戈!” “殿下。”他俯身在她唇角亲了亲,有意示弱,语气可怜兮兮,尾音拉长,似在撒娇。 “我受伤多日才得见殿下,你就别想什么雍州崇州了,看我。” 榻间素净衾被透出清冽药香,似薄荷清凉融于寒泉,冷峻又能令人头脑清醒。 楚昭月撩起眼皮看他,将他面上期待神情尽收于眼底,“看了,然后呢?” “殿下想知道的事臣都说了,如今想同殿下讨些奖赏。”他的声音低沉性感,带着不易察觉的诱哄,欲一步步将人引至自己精心设计好的陷阱中。 闻言,她勾唇轻笑,抬手攀上他的脖颈,俏皮地眨了眨眼,“今日本宫心情好,说吧,想要什么。” 话音刚落,谢偃戈急切又热烈地吻了上去,含住她的唇辗转研磨,大掌掐住她盈盈一握的腰肢,力气之大,仿佛要将人融进骨血。 两人的气息交缠,清冷的卧房中气息陡然沸腾起来,他的吻顺着她的唇角一路往下蔓延,落在她修长的脖颈上,带起一片热意。 灼热的呼吸打在楚昭月耳旁,她浑身轻颤,忍不住轻吟一声,无意识攥紧他胸前的衣襟。 谢偃戈爱极了她此刻乖顺的模样,心跳漏了半拍,旋即狠狠一口咬在她锁骨。 楚昭月吃痛,低呼一声,眉心轻拧,抬手掐住他后脖颈不准他再动,“谢偃戈,你蹬鼻子上脸是吧?” 他松了牙齿,舌尖轻轻舔舐着齿痕,温柔安抚,含糊道:“我要殿下永远记住此刻。” 无论是此时的欢愉还是痛苦,抑或是锁骨上留下的痕迹。 都是他带给她的。 闻言,楚昭月气极反笑,掐住他的脖颈将人从自己身上掀开,翻身跨坐,二话不说先一巴掌扇了过去。 “我也能让你永远记住此刻。”言毕,利落地扯开他的衣襟,狠狠对着他的锁骨咬了上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她给他留下的疼痛屈辱应该足够他记住自己一辈子。 他的背脊撵在床榻,顷刻间额头便渗出冷汗,几不可察地蹙眉,却不动声色地任她咬。 锁骨处尖锐的刺痛袭来,谢偃戈缓缓抬手,小心又珍重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能留下独属于她的痕迹,他求之不得。 楚昭月用尽力气也没能听见他一声闷哼,难免觉得无趣,忿忿地松了口,抬眼一看,谢偃戈的鼻尖已蓄满了汗珠。 她慢吞吞地坐起身,居高临下打量他,“你又怎么了?” 谢偃戈深邃瞳孔中倒映着她的身影,唇色略有苍白,轻轻勾唇,“没事,就是后背伤口有些疼。” 她吸了吸鼻子,敏锐地嗅到空气中涌现一股淡淡的血腥气,翻身而下,盘腿坐在外侧,“你翻个身我看看。” 谢偃戈眼神颤动,深吸一口气,僵硬而缓慢地翻身趴在榻上。 经这一番胡闹下来,他背后的伤口又渗了血,月白的亵衣被染成深红色,就连被褥上也沾染了些许。 楚昭月皱眉啧了一声,“行了你别动了,待会儿死床上。” “我让你的人去叫府医来给你重新上药。” 说着,她正欲下床,谢偃戈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不让她走,“不要。” 他眼巴巴地望着她,仗着自己虚弱,撒起娇来得心应手,“不必劳烦府医,还望殿下亲自为我上药。” 触及他湿漉漉的眼神,楚昭月难免心软,又觉得好笑,“不想劳烦府医,但不怕麻烦我?” “这如何能一样?”他不答反问,清亮瞳仁中闪烁着细碎璀璨的光芒,“我是殿下的人。” “身子都让殿下看光了,难不成殿下是个负心人,不想负责?” 他虽趴着,可气势丝毫不输,盛气凌人地质问道:“我已从了殿下,此生便是殿下的人,殿下何时将那沈慕远踹了迎我进门?” “额……”楚昭月抿唇,半晌回答不上他的问题,轻咳两声转移话题:“快把衣裳脱了我给你上药。” 【谢偃戈这恋爱脑到底是怎么长出来的,想不通。还想做我的驸马,痴人说梦。】 谢偃戈脱衣裳的手一顿,脸色登时黑了个彻底,眉心皱成一个川字,眸中暗流涌动,风雨欲来。 原来在她心中竟是这般想的。 她始终觉得自己比不过沈慕远,配不上她。 【等沈慕远带兵攻进皇城,你为了保护楚宸渊战死,也算英勇衷心。可能你至死那刻都没想到会死在自己的君子之交手中吧。有机会,我也会替你收尸的,把你和楚宸渊埋在一起。】 谢偃戈趴在榻上,半晌没了动静,将她的心声听了个清清楚楚,一字一句反复琢磨她的话。 沈慕远有谋反之心?且好似会成功。 他和陛下都会在谋反中死去。 还有最最最重要的一点,他跟沈慕远根本就不是什么君子之交。 当初他在诏狱关照沈慕远,是楚昭月拜托他的,他根本不想跟沈慕远那傻子有半分接触。 “谢偃戈,谢偃戈?”楚昭月见他解衣到一半突然没了动静,俯身探头到他面前挥了挥手,拔高声音,“谢停云,你在想什么?” 怎么这种时候都能走神,看来还是背后的伤口不够疼。 眼前光影变暗,谢偃戈瞬间从思绪中抽身,抬眸对上她的视线,僵硬地摇了摇头,继续脱衣裳,“没,没事。” 楚昭月给他渗血的伤口擦净后才开始重新撒金创药粉,轻微的刺痛传来,一阵阵地刺激着谢偃戈敏感的神经。 他心有疑惑,不明白楚昭月是如何得知沈慕远有反心,若她所言为真,她为何不直接禀报陛下。 还是说她作为千年一遇的福星,当真能看到大樾未来会发生的一切? 既如此,那便彻底没了留沈慕远活下去的理由。为国尽忠,诛杀反贼,是他锦衣卫指挥使应尽的职责。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深沉的杀意,短短片刻便在心中做好决断。 “谢偃戈,你又在想什么?” 第32章 殿下,我想亲你 楚昭月给他上好药,缠纱布时他却一动不动,一看又在发呆,没忍住在他后腰掐了一把。 谢偃戈闷哼一声,顺势撑着身子,任她双手将人圈住,纱布从胸膛穿过,一层又一层。 他垂下眉眼,目光落在楚昭月瓷白精致的手上,心底酸软,又泛起一丝丝奇异的甜蜜。 楚昭月看不见他的眼神,将纱布裹好,打了个精美的蝴蝶结,轻轻拍了拍,“好了,你就这么趴着吧,免得再把伤口崩裂了。” 谢偃戈少见地如此听话,乖巧地趴在榻上,偏头仔细临摹着她明媚艳丽的容颜。 他的殿下还是一如既往的独立自主。 好喜欢。 “殿下。” 楚昭月洗过手,拿着手帕将手指一根根擦干净,连头也没抬,“嗯?” “我想亲你。” “那你想着吧。”她俏皮地眨了眨眼,转头看向窗外,“天色不早了,我该走了,你好好养伤。” “等等。”谢偃戈一听她要走,着急从榻上起身,牵动背部的伤口,闷哼一声。 楚昭月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伤的这么重,你就不知道小心些,还想在榻上多躺一段时间?” 她毫不犹豫地弯腰扶他,他的阴谋得逞,眼底闪过一抹得意,紧紧攥着她的手不松,慵懒道:“养伤多无聊,不过若殿下日日都能来陪我,那多躺些日子也无妨。” “你想得倒美。”她挣扎两下,没能挣脱,干脆由着他去了。 今天的谢偃戈好黏牙。 早知得不到什么线索,她便不来了,好过如今被缠得脱不了身。 谢偃戈嬉皮笑脸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满足地在她指腹亲了亲,“多谢殿下夸奖。” 正在此时,上房外响起敲门声,“少爷,主母来看您了。” 听见侍卫的声音,上房两人皆是一愣,楚昭月忙挣脱他的手,走到窗边一看,谢偃戈的母亲已经带着一众女使浩浩荡荡地进了院子。 她又退到塌边,小声道:“你母亲来了。” “你房间有后门什么的吗?” 若是被谢夫人撞见一个正在禁足中的公主跟自家儿子孤男寡女待在一个房间,两人都没好果子吃。 谢偃戈少见她如此慌张的模样,抿唇轻笑着摇了摇头,意有所指地看向一旁的大衣柜,“后门没有,不过藏身之地倒是有一个。” “殿下,您很熟悉的。” 楚昭月:“……” “见过夫人。”门外隐约传来侍卫见礼的声音,紧接着是谢夫人温和的声音,“开门。” 千钧一发之际,楚昭月打开衣柜钻了进去,小心翼翼将卡在柜门处的衣摆拖回来。 衣柜幽黑逼仄,她靠着门蹲下,有意放轻呼吸,百无聊赖地听着房内两母子交谈。 谢偃戈拉上铺盖挡住床上沾染的血迹,顺手把刚换下来的亵衣塞进了被窝,“母亲,你怎么来了?” 谢夫人在塌边坐下,看向谢偃戈的眼神中满是温柔慈爱,“娘亲手给你炖了人参鸡汤,你喝点儿补补身子。” 在锦衣卫当差,受伤是家常便饭。但儿子孝顺,怕他们担忧,总是瞒着他们。 可这次不同,他是直接被李如海带着人从宫里抬回来的,身上的伤无论如何都瞒不住她。 “谢谢母亲,您放着吧,我待会儿再喝。” 谢夫人点点头,吸了吸鼻子,“你这房间里怎么一股子血腥气?” 此言一出,谢偃戈和楚昭月两人心中皆是咯噔一声,暗道不妙。 “可是伤口又裂开了?让为娘看看。” “不用。”谢偃戈梗着脖子回答,旋即又放软声音,“娘,儿子无事,只是方才换了药,故才有如此浓重的血腥气挥散不去。待开窗散散就好。” 见母亲的眼神还是担忧,他清了清嗓子转移话题,“不是喝汤吗,现在就喝,喝完我想睡会儿。” “好好好。” 谢偃戈喝完了汤,谢夫人才放心离去,直到彻底听不见她的脚步声他才松了口气,偏头看向紧闭的衣柜大门,“殿下,出来吧。” 楚昭月将他的衣柜祸害得一团乱后才施施然打开衣柜门,慢吞吞地走出来,眉宇间带着两分恼怒。 “生气了?” “没有。”她撇撇嘴,不自在地整理衣袖,“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吧。” 她才不想再被人堵在衣柜里进退不得。 谢偃戈知道自己无法留她多久,遂点点头,“我叫人送你。” 目送楚昭月走到门口,他不知想到什么,陡然开口:“殿下。” “嗯?” “在我伤势未愈之前,你还能再来看我么?” 她来一会儿,让他觉着枯燥乏味的日子都有趣了不少。 “看情况,有机会一定。”她挥了挥手,毫不犹豫地出了卧房。 回到公主府,刚下马车便见夏枝大步迎了上来,她苦着一张小脸,一看就是在她不在府中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不好的事。 “怎么了?” “殿下,您可回来了。”夏枝福了福身,小声向她禀报:“驸马,驸马他又去听玉轩了,说想见您一面,婢子好言相劝也不肯走,说今日无论如何都要见到您,跟你好好谈一谈。” “等了许久没等到您,他如今背了荆条跪在听玉轩大门口,说是要负荆请罪,希望您能原谅他。” 楚昭月听得云里雾里,一头雾水。 这是原书中的剧情吗?她没看到过。 “系统,怎么回事?你的男主ooc了啊。”按理说,男主角从头到尾都没对她这个炮灰上过心。 他爱宋卿绾,爱宫里的杨妃,爱京城第一坊的花魁,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在她面前来演戏。 系统:“这不是原书剧情,我也觉得有点奇怪。可能是出轨后的愧疚心理吧,搞不懂你们人类。” 系统:“现在没有宿主你要走的剧情,你不愿意的话,可以不理他。” 她的系统虽然不算好用,但也算公私分明。 “殿下,您要去看看么?还是婢子叫影卫将人带走,免他碍了您的眼。” “反正都要回房,去看看吧。”楚昭月思索片刻,转头问春露:“最近香兰小榭那边有什么动静?” 第33章 谢偃戈刺杀沈慕远 春露将打探到的消息一五一十说了。 楚昭月才知晓原来是和佳人吵了架,不愿去香兰小榭,才有闲心找她。 她是什么千斤顶么?永远能撬起他的备胎。 如此想着,一行人已浩浩荡荡行至听玉轩外,果然老远便看见沈慕远端端正正跪在地上的背影,后背的荆条带着尖刺,即使一动不动也能扎得人生疼。 “你在做什么?” 骤然听见楚昭月的声音,沈慕远陡然抬头,听玉轩大门紧闭,眼前空无一人。 都已经出现幻觉了么?他苦笑一声,从未想过有一日楚昭月不理自己时会如此难过。 “沈慕远?” 声音清楚地从身后传来,他一愣,陡然瞪大眼眸转头,春日庭中,楚昭月一袭绯色锦裙临风而立,裙袂翩然,笑靥明媚,比满园繁花更为耀眼夺目。 不是幻觉,真的是她。 他噌的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急切地往前走了两步,“楚昭月,你怎的从外面回来?” 他一早就到了听玉轩外,没见她出去。 楚昭月敛眉,面色冷淡,轻飘飘地睨着他,“本宫问你到底有什么事?” 他什么身份,竟想管到她头上。 沈慕远的心被她的冷漠刺痛,垂下眉眼,嘴唇嗫嚅,“今日我是来向殿下您道歉的。” “害殿下被禁足,是我思虑不周。殿下心里若是气不顺,臣但凭殿下责罚。” 只希望她别再如此对他视若无物。 “我知道了。”她微微颔首,越过他就走,“你先回去吧,我有点累,想休息了。” 无聊得很,早知回来会遇见他,她还不如陪谢偃戈多待会儿。 “殿下,许尚书传信来了,您看看。”回到听玉轩上房,夏枝取出一封密信递给她。 信封上的蜡印完整,可确保无人中途拆开看过。 楚昭月接过信拆开一目十行扫过,意味不明地摇了摇头,将信纸置于烛火点燃,随手丢进渣斗里。 “殿下,许尚书说什么了?” “他说啊,”她一抚衣袖,捻起桌上茶盏轻呷一口,“林砚修又在朝堂参我了。” “啊?”夏枝不敢置信地收拾着渣斗,“不会吧,林大人之前受伤,殿下日日精心照料,怎的一回头竟半分情面也不留?” “谁知道他的呢,许尚书说了,林砚修参我的奏折可谓字字泣血、情真意切,问我要不要想个法子将人料理了。” 夏枝闻言一愣,战战兢兢地问:“那殿下如何想?” 楚昭月没什么多余的想法,也并不想去针对林砚修。他早晚都是要死的,就让楚宸渊去烦恼吧。 “没什么想法,你去回信,让他们继续按兵不动。” “是。” 半个月后。 沈慕远一次香兰小榭都没去过,在公主府想尽一切法子哄楚昭月开心。 晚上亲自到膳房去学着做了两道菜,还无意将手背给撩了泡。 又叫人将膳桌摆到中庭,备了美酒,才让女使去请楚昭月来用晚膳。 楚昭月对他的示好已经习惯了,想着他总不能在饭菜里给她下毒,也想看看他今晚要作什么妖,带着春露夏枝往中庭走。 “殿下,您说驸马这到底是何意?当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打算痛改前非了?”夏枝实在拿不准沈慕远的心思,为何短短一个月就态度大变。 “你说呢?”她不答反问,抬手在她额头弹了下,“若他痛改前非,香兰小榭里那位还能继续住?” “这种已经脏了的东西你就不要去琢磨了。” 夏枝捂着头,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两人穿过长廊,一墙之隔的中庭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声响。 “来人呐,有刺客!” 春露夏枝对视一眼,一左一右警惕地护在楚昭月面前,目光四处打量着,企图看清夜色里的每一丝危机。 春露:“殿下,有危险,婢子先送您回听玉轩。” 楚昭月眉心微蹙,她的公主府不说是密不透风的铁桶,护卫也是极严密的。 更何况如今府外还有不少禁军,谁的胆子这么大,竟敢到公主府来行凶? “不急,去看看。” 她拨开两人的手,大步越过圆洞门一看,中庭桌子已经塌了,酒水饭菜洒了一地。 沈慕远被两个小厮护在身后,不远不近地观察着战局。 凉亭中,一个蒙着面的黑衣人跟听见动静赶来的淮渝缠斗在一起。 两道黑影身影快如鬼魅,兵刃交击,绽出数点寒星,杀气纵横,惊起宿鸟簌簌。 那黑衣人不欲与淮渝纠缠,两剑逼退他,眼角余光扫过楚昭月,没有丝毫犹豫地飞身一剑刺向沈慕远。 他就是冲着取沈慕远狗命来的。 “噗呲——” 玄铁长剑刺中沈慕远胸膛,速度快到楚昭月想阻止都没来得及。 虽然那黑衣人将全身包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还专门用了他平时不会用的剑。 但刚才那一眼她便认出了来人是谢偃戈。 这疯狗真是乱咬人,她想破口大骂,但心脏陡然升腾起一阵钝痛。 一口鲜血咳出,她的身体像断了线的风筝般软绵绵地摔倒在地。 春露和夏枝两人目眦欲裂,“殿下,殿下!” 谢偃戈差点将沈慕远捅个对穿,听见两人焦急的喊声乱了心神。 转头看了眼,什么刺杀都顾不上,反手抽出长剑,朝楚昭月的方向奔去。 沈慕远胸膛剧痛难挡,温热的鲜血溅在脸颊,他眼前一黑,彻底昏死了过去。 拔剑那瞬间,楚昭月浑身痉挛,窝在春露怀中偏头又沤出一口血来。 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心脏似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掐住,令她无法呼吸,她感觉自己马上就能见到太奶了。 【谢偃戈真是条疯狗,不知道沈慕远伤三分,我会伤七分吗?他这哪是想杀沈慕远,分明是冲着我来的,他想要我死!】 淮渝和夏枝见刺客提着滴血的长剑跑向楚昭月,两人皆心尖一颤,纷纷拔剑挡在他面前。 谢偃戈清楚地听见她的心声,眼底满是焦急惶恐,无法靠近,想要开口又怕暴露自己的身份,不免有些急切。 为什么会这样? 第34章 沈慕远那个贱人 三人对峙,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淮渝紧紧盯着谢偃戈,缓缓转动手腕,玄铁长剑在月色下泛起冰冷寒光,话却是对夏枝说的:“他早有准备,放倒了院中府兵,我在这里拦住他,你去通知门外的禁军。” “好。” “咳咳,咳咳咳……”楚昭月咳嗽两声,艰难抬手,嗓音嘶哑,说话牵动胸腔,发出奇异的嗬嗬声,“且慢。” “不必惊动禁军了。”她深深地盯着谢偃戈,恨不能从地上爬起来,冲上去给他两巴掌再踹两脚,最后将人剁成两段,“将人抓到听玉轩,我亲自审。” “这……”淮渝看看她,又看看不远处的黑衣人。 并非他不想,只是他和夏枝两人,有些打不过…… 谢偃戈一瞬间福至心灵,知道她已看穿自己的身份,当即丢下长剑,稍稍抬手,做了个投降的手势,有意压低嗓音道:“来吧。” 淮渝、夏枝:“……” 淮渝试探着上前,将他的手反剪至身后,他竟当真没有丝毫反抗。 楚昭月闭了闭眼,深吸两口气,眼前朦胧光影褪去,招呼春露夏枝将她扶起来。 她躬身吐掉口中血污,揉了揉胸口,有气无力道:“先回去。” 春露夏枝两人一左一右搀扶着她走在前方,“是。” 走了两步楚昭月又停下,回头看着已经昏死过去的沈慕远和两个被吓呆了的小厮,“记得叫府医来给驸马看看,别让他死了。” “是。” 听玉轩上房,楚昭月喝了热水漱口,将口中的血腥气冲淡,一手搭在桌上,面色苍白地坐着,心头堵得厉害。 她不知道谢偃戈又在抽什么风。 身上的伤才养好就来公主府当刺客,不要命了吗? 淮渝凶狠地将人推进门,“跪下!” 谢偃戈挣扎两下,示意他松开自己,淮渝却不动,他也没有要下跪的意思。 两人僵持不下,最后是楚昭月率先开口:“行了。淮渝,放开他。” “你们都先下去。” “殿下,不可。”春露急道:“此人凶悍,恐会伤到殿下。” 楚昭月虽然会武,但并不算什么绝世高手,勉强能自保罢了。 对上这样一个连淮渝都打不过的杀人凶徒,留她一人实在危险。 谢偃戈受不了了,不想听这些人磨蹭,强硬地挣脱被束缚的手,扯下遮面的黑布,瞪着春露三人,“如今可以退下了?” 几人纷纷瞪大眼眸,“谢指挥使?” 知道他讨厌驸马,但没想到居然如此讨厌。竟假扮刺客要索驸马的命。 三人脑子晕晕乎乎地退出上房,关好门窗,守在门外不敢稍离。 淮渝垂眸看着自己的手,喃喃道:“我适才那样对谢指挥使,我完了……” 上房内。 谢偃戈和楚昭月一站一坐,两相对视,他莫名觉着心虚,摸摸鼻尖上前,在她脚边蹲下,仰头看她,“殿下。” “啪——”狠狠一巴掌扇在他脸上。 他不闪不避,连闷哼都忍在了喉头。 楚昭月犹不解气,反手又是一巴掌扇在他脸上,“谢偃戈,你最好给本宫解释清楚,你今晚到底在做什么。” 堂堂朝中三品大员,手握大权,却要假扮刺客冒险来公主府行刺驸马。 她不知道两人间到底有何私怨,亦或是楚宸渊派他来的。 她只知道,在剧情没走完之前伤害沈慕远就是要她的命。 谢偃戈舌尖顶了顶腮帮,深邃眉眼中尽是浓重的杀意,眼底极快地闪过一抹心疼与愧疚,“我想杀了他。” “给我一个理由,你不是他的朋友吗?” “他才不是。”他梗着脖子不愿认错,“因为你我才知道他是谁,否则绝不可能跟他有过多交集,他哪配得上和小爷称兄道弟。” “我在问你理由!” 谢偃戈深呼吸两口,蓦地低下头去,闷闷地答:“谁让他霸占着你不跟你和离。” 垂在身侧的手不自觉摩挲着衣摆,他想,她应该不知道自己能听见她的心声吧。 那他还是不要说了,免得吓到她,往后她更不愿意见自己了。 思及此,他抬手搭在她膝盖上,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比起这个,我更想知道的是,我刺沈慕远,殿下你为何会吐血?” “是不是沈慕远那个贱人给你下毒了?还是下蛊了?” 真想杀了他这个祸害啊。 但不行。 “没有这回事。”楚昭月眉心微蹙,明显不想谈这件事。 “我看得清清楚楚,殿下您还要瞒我吗?我就如此不值得你相信?” 他问得真切,眼眶浮现湿润,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势必要她给自己个满意的回答。 楚昭月几乎被他炽热的眼神灼伤,无奈地移开视线,叹了口气,“我说了没有,他什么都没对我做。” “可能是命运将我跟他连在一起了吧。”她拍拍身侧的圆凳示意他坐,“自我知晓有这么个人开始,我就不止一次地想过要杀了他。” “殿下?”此言一出,谢偃戈心神大震,不敢置信地望着她,连站起来都忘了,脸色呆滞空白。 “我找了杀手想要他的命,但只要他受伤,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伤口、擦破点皮,我的身体就会莫名地疼痛。” “正如你看到的那般,他伤得越重,我也更痛更难受,甚至会吐血或者殒命。” “所以殿下您并非真心爱他才同他成亲?” 楚昭月一怔:“这是重点吗?” 他认真地点点头,“是。” 这是最重要的重点,也是他最想听到的重点。 他就知道殿下不会喜欢沈慕远那个蠢货的。 “行吧随便你。”她挥了挥手,自暴自弃道:“所以就当我求你了,别再对他下手,我还想再多活两年。” “一日夫妻百日恩呐。” 适才在中庭他要是没停下来,这会儿公主府就该办她的葬礼了。 谢偃戈想到这点,指尖无意识蜷缩一瞬,干脆利落地撩起衣袍,端端正正地跪在她面前,指天发誓:“今晚是我冲动了,差点害死殿下,我认罚。也发誓以后绝不再动沈慕远那大傻子一根手指头。” “殿下,你原谅我可好?” 第35章 黏牙的小奶狗 若早知行刺沈慕远的后果如此严重,他绝不会轻举妄动。 一想到他若是捅穿了沈慕远,他犹未死,楚昭月却先在他眼前断了气,他的心脏就高高悬起,始终无法落地。 他不敢想这个场景发生,他该有多崩溃。 楚昭月没说话,他也没起来,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殿下,我是不是给你惹麻烦了?” “你还没消气的话,可以再打我两耳光,用鞭子抽也行。” 她从他掌心挣脱,嗤笑一声,“得了吧,你脸皮厚,扇你我手疼。” 谢偃戈知道她已经消气,没有真的怪自己,遂得寸进尺,“那我给殿下揉揉。” 说着,他的手就伸向她胸口,楚昭月身体后仰,皱眉盯着他的手,狠狠一掌拍了上去,“你的狗爪子不想要了?往哪儿伸呢。” 他悻悻地收回手,看着手背的红印嘶了一声,“殿下不是心口疼么?” “滚。” “不。”谢偃戈已经半个月没见到她,好容易来公主府一趟,才不想这么快就离开,“适才我看沈慕远正在准备晚膳,想来殿下还没用饭吧?我也没吃。” “饿不死你。”若非他来捣乱,她早就吃过饭了,怎会饿着肚子跟他磨蹭到现在。 “殿下。”知道楚昭月吃软不吃硬,他有意拉长尾音,在她面前撒娇越来越得心应手,没有半点不自在。 楚昭月闭起眼睛撑住额头,无奈地摆了摆手,“叫人传膳。” “好。”谢偃戈利落起身,飞快地探身在她唇角亲了一口,转身出了门。 “春露、夏枝,准备晚膳,你家殿下今日受惊了,准备一盏安神汤。” 他的声音理直气壮,全然把自己当成了主人,忘了自己还只是个阶下囚。 楚昭月听见他的声音,轻轻摇了摇头,决定放任不管。 至于他口中所言因嫉妒沈慕远才来行刺,这个理由她一点都不信。 他若真是这样的人,就不可能稳坐指挥使之位。 他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也知道再问他也不会说,只得先就此作罢。 两人在听玉轩吃过晚膳,谢偃戈本打算趁此机会留宿,增进一下和殿下之间的感情,顺便多听些心声。 可用过晚膳没多久,他就清楚地听见了墙外传来的鹰哨声响。 若非有急事,否则不会轻易动用鹰哨。 他慢吞吞起身,看着在金盆前净手的楚昭月,从身后将人抱住,双手圈住她柔软的腰肢,胸膛紧贴她的背脊,下颚搭在她肩头,语气满是不舍,“殿下,我要走了。” 真想把她拴在自己裤腰带上,方便他走到哪带到哪。 楚昭月慢条斯理地拿着帕子擦手,随意应了声,“嗯。” 谢偃戈却对她这般无所谓的态度不满,强硬地转过她的身体,捧着她的脸,吻上她的唇,含糊道:“要记得想我。” 她实在受不了他这种黏糊劲儿,狠狠一口咬住他的下唇,旋即将人推开,“谢偃戈,你够了啊。” 【他最近到底怎么回事,都变得不像他了,这黏牙的小奶狗到底哪儿来的。】 谢偃戈伸出舌尖点了点唇角,意味不明地看着她,还欲纠缠,又听一声鹰哨响,只得先行离开,“殿下,照顾好自己,一切有我。” 说着便从后窗一跃而出,避开巡逻的府兵和禁军,转过一个街角,上了早就停在那里的马车。 “少爷,陛下急召您立刻入宫。” 谢偃戈闻言一怔,他的伤势刚好,尚未销假,陛下便卡着点召他。 看来已经等了他很久,就等他能下床走动呢。 他脱下身上穿的黑色劲装,换上常服,“进宫。” 马车一路驶到神武门外,李如海心急如焚地等着,一见谢府的马车眼神一亮,忙不迭抱着拂尘迎了上去,“哎哟谢指挥使您可算来了,快快快,随咱家进去。” 他再不来,他就要被陛下的眼神给冻死了。 谢偃戈大步下了马车,跟着李如海往太和殿的方向走去,“李公公可知,陛下深夜急召所为何事?” 李如海摇摇头,脚下步伐不停,“陛下什么都没说,指挥使去了就知道了。” 闻言,他也不好再问,沉默地跟在他身后,直到走到太和殿门口。 殿门紧闭,李如海躬身,小心翼翼地开口:“陛下,谢指挥使到了。” “进。” 他指挥两个小内侍推开殿门,示意谢偃戈进去,反手又将殿门关上。 太和殿只余楚宸渊和谢偃戈两人,可见谈话之要紧。 “微臣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万岁。” 谢偃戈正欲跪下行礼,楚宸渊端坐高台,摆了摆手,“不必多礼。” 他居高临下地打量着谢偃戈,意味深长地问:“爱卿伤势如何了?怎的不好好在府中养伤?” 此言一出,谢偃戈心中咯噔一声,他千算万算也没想到陛下会这么巧地在他出门行刺的晚上召见自己。 他得找个借口敷衍过去。 “还有你这脸,被人给打了?女子所为?” 谢偃戈下意识偏头,企图挡住脸上的巴掌印,他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臣在家中躺了半月有余,想着出门逛逛,不慎撞到了个小娘子,故挨了两巴掌。” “是臣失礼,碍了观瞻,还望陛下恕罪。” “不重要。”楚宸渊没兴趣听他今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让李如海使用京城情报网络去调查沈慕远,发现了很多曾经被忽略的问题。 沈慕远有个表妹,在成亲前便私定终身,如今还没断了联系,将人金屋藏娇。 后宫中的杨妃杨绮,父族是四大世家之一,三代忠良,在进宫前跟沈慕远也是知己,一人弹琴一人吹箫,曾是众人口中的神仙眷侣。 不止这些,还有更多关于他的风流韵事。 只是有关谋反这件事没查到任何线索。 可楚宸渊既然已经察觉到了危险,万没有坐视不理,任其发展的道理。 “今日朕找你来,是有个万分重要的任务派你去做。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能再让第三人知晓。你可明白?” 第36章 他死了,朕把自己赔给她 闻言,谢偃戈心中咯噔一声,总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毕恭毕敬抱拳,“但凭陛下吩咐,臣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楚宸渊对他的态度非常满意,缓缓转动着食指的玉扳指,薄唇轻启:“朕要你去杀了沈慕远,不留一丝痕迹。” 也不要让楚昭月有所察觉。 他的声音犹如惊雷,一字一句劈进谢偃戈的脑子里,将他炸得外焦里嫩。 不祥的预感应验了。 他在呆愣中,思绪转得飞快,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回应。 楚宸渊撩起眼皮看她,凉凉道:“怎么?办不到?” “陛下!”谢偃戈哐当一声跪在大殿中,“求陛下收回成命。” “放肆。” 谢偃戈是他手中一把锋利又听话的刀,这是第一次忤逆他的命令。 之前无论是杀人、放火、分尸,只要是他的命令,谢偃戈都绝无二话。 这一次却因为沈慕远而忤逆,楚宸渊不由得在想,莫非他最后也会站到沈慕远那边,成为反贼? 思及此,他的眼底闪过一抹杀意。 若这把刀不忠,即使再锋利也没有留下的必要,会伤到自己,不如折断。 “请陛下恕罪,驸马他身份特殊,不能随意杀之。”谢偃戈额头渗出冷汗,却依旧端端正正地跪着。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打消陛下的念头,否则即使他不派自己去,也会派别人去。 沈慕远又无武艺傍身,迟早会出事,到那时楚昭月就…… 他不能看着这一切发生。 “特殊?他有何特殊?”楚宸渊哼了一声,无非就是长得白净些,纤弱些,又得楚昭月欢心而已。 待他死了,若楚昭月上心,他再把自己赔给她便是。 谢偃戈违背良心咬牙答道:“昭华殿下心悦他,不能没有他。” 此言一出,楚宸渊更是生气,狠狠一拍御案,“不必再说,朕意已决。” 沈慕远必须杀,留不得。 “陛下,陛下!” “你再多说一句,跟沈慕远同罪!”楚宸渊冷冷瞪了他一眼,一抚衣袖起身欲走。 谢偃戈呼吸一滞,他从不在乎仕途,但楚昭月的命他在乎。 “陛下。”他着急地膝行两步,“请听臣一言,陛下听完后再决定是否要对沈慕远动手。” 见他态度坚定,楚宸渊眉心微蹙,眼珠转了半圈又重新坐回御椅,阴恻恻地盯着他。 谢偃戈一见有戏,心头松了口气,半真半假地说:“臣先向陛下请罪,臣欺骗了陛下。” “其实今夜臣并非出府闲逛,而是去了昭华公主府。” 一听见公主府几个字,楚宸渊明显来了兴致,没有要降罪之意,撩起眼皮示意他继续说。 “臣因挨了三十大板对驸马心生怨怼,故假扮刺客去行刺他,想取他的命。这便是您派李公公到谢府没寻到臣的理由。” 闻言,楚宸渊缓缓坐直了身体,神情也认真了起来,“然后呢?” 他出现在这里,那沈慕远死了没。若死了,他可以不治他的罪,还给他加官进爵。 谢偃戈缓缓摇头,继续说:“说来也是异事,臣确实刺中了他,可吐血之人却是公主殿下。” “臣这两巴掌便是殿下打的。” “什么意思?”楚宸渊听不明白,为何沈慕远受伤,昭华会吐血?气的? “臣确实不知该如何说起,臣也是第一次见这场景。害怕到时驸马没死,公主殿下先殒命,便只得收手了。” “臣想着,或许是公主殿下特殊的体质原因,故她的命运和驸马连在了一起。驸马受伤,公主殿下也会伤得更重。” “陛下,即使是为了昭华殿下,也不可对沈慕远动手啊。” “你说的可是真的?”楚宸渊脸色黑沉得厉害,若昭华死了,往后再没人敢对他大不敬。 可也没人能懂他的心思,给他煮酒酿圆子。 “微臣对天发誓,若有半句隐瞒必五雷轰顶,不得好死。” 殿中气氛陡然沉默了下去,楚宸渊半晌无言,心绪复杂难明,兀自挥了挥手,“退下吧。” 谢偃戈似想说些什么,瞧见他的表情,只得咽了回去,行礼告退。 虽感觉陛下还未消了对沈慕远的杀意,可至少因昭华殿下开始犹豫了。 应当不会轻易动手的。 一出太和殿,他浑身卸力,仰头看着满天繁星,眼神闪烁。 总算逃过一劫。 楚宸渊在太和殿枯坐到月上中天,作为天子,他总觉得大樾的一切都在掌控中。 他也不像先皇那般信摘星楼和鬼神之说,可这段时间以来发生的一切都超出了他的想象。 先是莫名其妙能听见楚昭月的心声,得知沈慕远会谋反。 准备找人杀掉他时又得知,他的命运和楚昭月连在一起,他若死,她必死。 楚昭月毕竟是他的女人,他没有那么狠心。 李如海眼看时间到了子时,战战兢兢地进门,“陛下,子时了,该歇息了。” “嗯。” 他洗漱过后躺在冷冰冰的龙塌,翻来覆去都觉着不舒服,还是听玉轩的床比较软,睡着舒服。 不能直接对沈慕远下杀手,还能做什么呢,眼睁睁地等着他累积自己的势力,举兵谋反吗? 他做不到。 先想个办法去了他的官职吧。 楚宸渊彻夜无眠,睁眼到天亮。 今日朝休,不用上朝,他让李如海将这段时间收起来的林砚修参楚昭月的奏折都翻了出来,叫他备车,他要亲自去公主府一趟。 * 公主府。 沈慕远从鬼门关捡回一条命来,由人搀扶着到听玉轩,想见楚昭月一面。 昨夜昏迷前他看得清清楚楚,她也不知为何吐血了。 他心中实在担忧,好在看到她平安无事,两人一道用了早膳。 想到昨夜的刺客,沈慕远依旧后怕,连肝儿都在颤,不由得开口问道:“殿下,昨夜行刺的刺客呢,可抓到了?是谁派来的?” 他向来与人为善,想不通谁会想要他的命。 楚昭月擦嘴的手一顿,垂下眼,神情平静地答道:“人是抓到了,但已经死了。” 沈慕远一怔,心头发凉,想到表妹卿绾手下的那些死士。 会是她么? 第37章 楚昭月你是不是吃醋 莫非因他这段时间的冷淡心生愤懑,故想杀了他? 沈慕远心神震荡,止不住地咳嗽起来。 楚昭月冷眼看着,转头吩咐夏枝,“叫两个人来送驸马回房休息。” “这段时间就卧床静养,别出门了,一切吃穿都送到房中吧。” “是。” 沈慕远一直捂着唇,胸膛剧痛,倒也没拒绝。 此刻他最想 《心声泄露,顶级权贵夜夜求翻牌》第37章 楚昭月你是不是吃醋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心声泄露,顶级权贵夜夜求翻牌》爱曲小说全文字更新,牢记网址: 第38章 被她坑过很多次 而喜羊羊与灰太狼的制作组公司本来就一直在亏损,所以制作喜羊羊与灰太狼时,也选用的是制作成本最低的flash动画。 也是短短的一个月时间,这里就要这些特殊改造的复制品努力活下去,战胜其他的人。 不过不是盲目地逃跑,而是有目的地转移,目标是蒂耶尔的城门。 在过去的两周时间里,珀尔修斯每天都会外出,调查南极大陆的状况以及人类灭亡的影响。 “我们家的是非,你没资格议论!”提到杨爸爸,杨姗姗脸色当即就变了,爸爸每次都帮着封世媛说话,她早就不爽。 杨桃溪把信收进了包里,慢吞吞的走了过去,拿起了话筒,缓缓贴到了耳边。 南禾故意把自己丢了一件衣服给弄得众所周知,无非就是想要让众人好好地看一看。 就是在这样一段空窗期,苏云接到了北大校长“张建国”的电话。 苏龙起身,将陀梨挂在自己的右手腕上,准备前去那处所在。提上阿市的新衣袋,他想了想,下到大堂后直接来到前台。 这附近非常清静,而且没有什么人出现,最适合他进行魔能武装的镶嵌了。 杨辰人生第一次发出这样的感叹,就好像是比遇到了欧洲恐怖组织,雇佣兵团还要可怕一般。 但是,在宋学士宋儒生那里,一番八人对战的善棋下来,潜移默化之间,让杨辰的心境,更加的平和了不少。 海军真正的强者之中,其实铁血的海军占据大多数,他们之中很多跟海贼拥有血海深仇,所以这些士兵们每次都战斗第一线。 我一脸冷汗,这嘴巴一块,把这词儿多说了出来,我没记错的话,这词好像是以后鲁肃说给吕蒙听的吧? 强纳森是知道哈利神灵果实的力量,虽说能够完美复制任何恶魔果实的力量,但只能通过获得能力者血液的方式复制,也就是说不能通过吃恶魔果实的方式。 周星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有问题,也不去争辩,转身离开督察房,去找线人套消息。 “恩公为何发笑?难道,我们的办法有什么纰漏?”马岱直接问道。 色彩也不错,好的达到紫红色,外层还有一层厚厚的黄皮包裹着,突显富贵气息。 比如在奇石投资收藏中,一些人不顾自己的经济实力,超出用闲钱投资的底线,动用基本生活费,失利后弄得自己的生活一团糟。 若不是工作签证不好办,陈维云只想一周内完成裁员调动,可惜两地都有政策,保守估计,他也要春节时候才能对酒店完成大换血。 现在还有最后一道关卡需要迈过去,那就是天津几十家武馆的领头人郑山傲,摆平八家武馆还不够,最后还得这个老家伙点头才行。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鸾凤问道,他们是一起的,比一般友军要牢靠的多,马飞飞又是店主,对这夺宝棋盘又熟悉,鸾凤自然就想着听从马飞飞指挥。 但是,她的家庭,她那个所谓的哥哥、父亲,在黔南当地本就是无赖,他们这辈子见过最多的钱可能也没超出五万这个数字。三百万对他们来说,大概就是能够想象的极高数额了。 稍稍沉思,程煜意识到,如果仅仅只是一个项目,还不至于让吴竞如此忧虑,毕竟研究所这么多年来,放弃的项目也绝对是数不胜数,吴竞根本没有必要纠结于这样一个项目。 她与尔东升是青梅竹马的情侣,十四五岁开始与尔东升拍拖,结果无疾而终,分手时恰遇周闰发与陈雨莲玩完,于是两人搞了一段闪婚。 稍作迟疑,王海就来到石台边上,挥手将其收了起来。而后,又将几尊失去的狼人尸体收起。 岐辉一记道礼,不得不承认,方孝玉说的很有道理,纵然未必是杨广的全部想法,可是也接近杨广七八成的考虑了。 这些跟了李大牛N万亿年的老部下都明白李大牛此时的想法是什么,面容一肃!暂时把他们玩世不恭的心情藏了起来。 可惜这儿没有电视,也没报纸,但是成韵很乖巧的给周楚拿了个半导体收音机,让周楚解闷。 从门缝里望着大殿中的格斗,李凝面色变得格外凝重。捏了捏手中的射日弓,心中不知在想些什么。 对此,辅公佐一直就非常不满,他憋足了劲想要干出一番成就,向世人证明自己的实力。 可是理拉德一手端着杯子,一手箍在我的后颈,冰凉的唇紧紧贴着我的唇,舌头也灵巧的将我的舌固定住,腥甜微凉的血液不断地涌进我的嘴里。 这也是一场战争,比的却是军需供给,不是看正面交战谁能获得胜利,而是看哪一方的粮食先接济不上,便算是失败了。这种比法虽然是有些另类,但也常见。因为唐军当年对薜举时,便采用过这种方法,而且为有效。 十万大军中,骑兵和步兵各是五万。其中,骑兵有一万是铁甲骑兵。而步兵中则有一万是陌刀军,其余四万则都是重装步兵。 而且看起来,俩人关系还保持着呢,周楚就下手,这未免让人不齿。性子急的李纪珠看周楚的眼神已经充满鄙视了。 “这下看起来真的很麻烦。”周楚过去没有注意到这个问题,现在仔细一想,居然也是浑身冷汗。 出了高氏集团的大楼,李浩座上轿车,忽然有一种被人当枪用的感觉,但李浩也有自己的想法,不管是枪,还是炮,最为重要的是把高兰救出来。 项莽乘骑着炎魔三头虎也踏入了战争走廊,还有机械对眼巨人、水箭龟等。 撒一刀旁边的玩家有的惊慌,有的振奋,有的担忧,有的充满期待。 第39章 几近决裂 那青年,乃是另外一大圣地,刀圣宫圣子,皇级巅峰人物,此次潜龙大会,由他,以及陆雅岚两人主持。 面对苏鸣大吼,蜻蜓十分不屑的呵斥着躺在地上的刘家二少和三少。 “我···是你的什···呜呜呜”此刻已经不需要对方说什么了,行动已经表达了他的心意,糖糖从刚开始的慌张,到慢慢投入,最后主动迎合。 可是大家都沉寂在这一掌的震撼中,何况一个杂役实在是不能让人关注,所以在场的人中没有一人发现这状况。 然而,此时四名巨象战士都是深陷敌方军阵之中,短时间内难以抽身而出。 忽然想到药王谷,那个神秘的药老出现,不但没有苛责自己,还给了许多药材。 “轰隆——”这时,雷霆再响,声势宏大,宛如天界神钟响起,震动整个帝都,无数人惊悚,瑟瑟发抖,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惊恐,汗毛倒竖,肝胆俱寒。 ps:有人可能会疑惑,主角为啥不对叶凡三人,使用大唐时不用从系统兑换出来的度神决? 看到苏鸣眉头微皱,冷清秋猛然一声大吼,脸色无喜无悲,眼神中却有杀意在转动。 雪神宫的霜寒月同样手一挥,顿时,无数人纷纷朝下方冲去,杀向敌方。 观众们从来都没有见过这种凭借反应力下本的操作,一时间觉得有些新奇。 准帝兵碎了,整个缥缈圣地消失,原地只剩下无尽的黑洞,这一块地方,仿佛被打碎了,脱离了北斗星域。 回去的路上继续听着郝言的碎碎念,看的出来她今天真的很开心,连说话的尾音都微微上翘。 他的上半身密布着胸口,浑身是血,随处可见那狰狞的伤口,甚至还看到伤口里面的骨头,鲜血如同水龙头一般轻洒而出。 就在夏千骄以为这已经到头时,不知又是从哪儿,蹦出来了一个消息。 然而,夏千骄点燃自己灵根后,发现除开灵根烧毁速度极慢外,灵根内在也仿佛真的在煅烧真金一样,露出一抹璀璨的光华,这一抹璀璨的光华就像本身潜在淤泥里的钻石一样,当夏千骄扒开外面的淤泥,它才露出尖尖一角。 姜莹没有去看顾商淮,或者说是根本不敢去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照顾好老爷子,只要老爷子在,她在这个家就还能有一席之地。 看样子苗玉丰这个少东家也应该在背后帮了忙,不然光靠萧子晨自己,根本就不会有这么多明星集体入驻微博。 甄华可是被她摔了个四脚朝天,谁知道她就这样毫无征兆的跳了下来,连一句准备好了的话都不说,这不是要人命吗。 死都不能承认它事前就知道被动技能就是被同类舔狗听到心声这件事情。 也许现在的她和叶清庭在别人的眼里,也是同样在公众场合搂搂抱抱、行为不端的典型代表吧? 嘭!他的拳劲轰在了夏洛的身上,有一种硬硬的感觉?咦,怎么会这样呢?就这么稍微一错愕的刹那,夏洛一拳头将他给打倒在地了地上。跟着,夏洛横冲直撞,或是用肩膀撞,或是用拳头砸,或是抓着手臂爆摔。 司空琰绯陪着她们睡了半个时辰,起榻的时候两个孩子俱都醒了,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他。 凌溪泉睁开睡眼朦胧的眼睛,满室的阳光略显刺眼,她本能地用手挡了挡,茫然地眨了眨眼。 这两个火神殿弟子还挺警觉地,盯着夏洛和龙千皇等人看了又看的。本来,夏洛和龙千皇等人是没想将他俩怎么样。可现在,他们这样一门盯着看,岂不就穿帮了?一旦喊出去,就坏了他们的大计。 我妈骂人的话刚想冲口而出,可最后也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又吞了下去。 就像把精心准备的礼物摆在对方面前,却只得到了礼貌道谢的那种,亲疏分明的客气。 经过一番心理斗争后,夏楚君再抬起头时发现夏轻萧竟然拿着扫把走了过来。 “对了,王妃,王爷一大清早去皇宫了,说中午会回来陪王妃吃饭的。”绿罗想到君无痕的交代,赶紧开口道。 话落,陶宝明显感觉到气氛变得很诡异,院子里的空气都凝滞了一瞬。 “车会长,我这里有一株天星蓝灵草,也想请贵商会帮忙鉴定拍卖。”这时,又有一名老者起身,对车项说道。 “试试?”尹少桀第二个字的话音刚落下,完全没看到他手指有摁下扳机的动作,就见一颗子弹射了过来,打中戴伦的手。 闲杂人等退去,陶宝摄来一张长凳,端端正正坐在了大门口,滚滚站立其后,二人一副静候上门的样子。 她知道韩韵儿不怀好意,但怎么也没想到,她会拿自己的孩子搞事情。 随即,自妖兽的双角之中,两道锐金的光芒冲出,直冲九霄,洞穿虚空,恍惚之间,犹如两道锐利的枪芒,向着那中年男子刺来。 毕竟沐寒烟先前在考核的表现极其一般,别说跟沐承宣相了,算起齐开元和关山河等人都多有不如,让他去教训越凡尘?别说越国的人觉得是玩笑了,连场外成千万的安云百姓都感到不可思议,几乎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天尊再次吐出一个字,前方突然显化出一个巨大的门户,这道门浩瀚无边,仙光飞舞,光雨漫天,彩霞弥漫,仙音袅袅。 第40章 以楚昭月心头血入药 李逵自从惊吓了宋太公老实了很多,许久不想杀人的事了。忽然有一天,他右眼疼痛难忍,针扎的一般,便跑到安道全这里来看病。 地底之下,被称之为摩诃一角,到处都有魔物在吼叫,仿若要从地底破土而出,若非此时正直白昼,怕是会有相当多的棘手东西会钻出来。 “为师得打坐了,你们退下吧。”老道士交代一声,便盘坐到了茅草堆中,打坐入定了。 一柱香的功夫早过去了,柳直也没有对上,不好意思走了。可他没事就琢磨这对子的下联。夏天过去了,秋天来了,一直到了冬天,还是没有对上。 左琳和蒋珊儿面对面的时候,也没准备和她打招呼,准备直接从她身边走过。 在四周和沟壑下查探两遍后,看向古崖居的方向,不甘的跺了跺脚,御剑离开了原地。 他是想对北川凛掩饰一些东西的,结果他却感觉今天这些东西就要全部展现在北川凛面前了。 “他要做什么?”不少修者惊讶,所有人都在用天灵根感悟皇道秩序,唯有夜天行在向前踏步。 谢奎山只需三个月汇报一次,亦或者遇到棘手的解决不了的事情,才会找上摘星宫。 没想到,这两个陌生人竟然和夏婉认识,天哪,她刚刚竟然还在跟人家吵架,真是丢脸。 五百年前的一幕仿佛就在眼前,八岐鳞蛟的本体说起来,仍是心有余悸。 结果叶修竟然没有辩解,这让他多少有些失望,颇有一些准备好的组合拳落空的感觉。 在部队和战场上生活了这么多年,秦照早已经习惯了无论是去哪里都步行,着急的话也会选择跑步,而不是打车。 江峰无语,“听过,没有具体了解”,出来前,白清跟他说过,他们的仇人大多集中在川蜀与上京城,而白云城就是川蜀统治者,不,甚至可以说是华夏统治者,对于白云城,江峰还是很好奇的。 姜教头忙不迭送要请功,将秦,胡两名御前侍卫一脚一个,踹进内堂,徽宗皇帝一看,心中大惊,脚上发软。 徐阳手腕一翻,金色的四幻长棍握住掌中,催动其上的泰山金精之力,长棍瞬间化作碗口般粗细,足有三丈长短,然后猛地一抡。 导弹这东西,根本不是他们这个级别的修真者能够抗衡的。就算是化龙境高手,在这种情况下也得乖乖逃命。 秦照掀开身上的被子,然后就看到了床边柜子上的纸条,秦照拿起来,字迹称不上太好看,但是也很娟秀,下边还留着高菲的名字。 李俊秀当然明白任思念的意思,如果自己不同意,那么,任思念肯定会去找许愿,把他以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给许愿的。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朝张潮生问道。毕竟如果一个古墓被人在前面捷足先登那么跟在后面的人就只能喝汤,要是遇到一些野蛮一点的,只怕连骨头渣都不给你留下。 看着凯瑟琳那副与她平时表现截然不同,甚至可以说是极其可爱的睡相,霍雷差点笑出声来,但霍雷也并没有艰难的忍住笑,因为他原本忍俊不禁的心情突然被另外一种情绪所取代了。 谁知,后面发生的事更恐怖令人丧胆,西军与童贯没机会冲突了。 那身影嘴角勾勒出一道神秘的弧度,右手蓦然向着前面的空间一划,一道空间裂痕出现在其身前,带着昏迷的吴雪一脚踏入。 嘭!低沉的声音传开,那一圈的空气都是被生生震爆而去,而朱合也是被接连震退数步,感受着发闷的胸口,眼神逐渐的凝重起来,这莫邪,果然极为的棘手。 “那就好!那就好!”得到韩道的肯定,孙沛蓦然松了一口气,又从口袋中拿出了一张银色卡片,双手递给了韩道。 在李哀川眼睛扫过来的时候,阿莫显然产生反应,眼睛也瞟了过来,两人的眼神这么一对视,然后又转移过去。 街道上已经积满了雨水,除了偶尔驶过的巡逻装甲车队外,并没有其他幸存者的行迹,所有人都缩在房间之中,等待紫雨结束。 秦牧一行人也是伴随着队伍前行,约莫半个时辰后,终于是顺利进入那庞大城池之中。 但在他跟着七先生走入那殿宇中,见到了那位传闻中蓬莱境的境主。 嘴里一直嘟嘟囔囔的老常,见实在是没有什么“可人”的娱乐新闻,便有些大失所望。 赤面四鬼看着地上插着的剑,不禁相继露出嗤笑。这把剑很简陋,甚至可以说不是一把剑。剑鞘只是两片青黄的宽粗竹片拿着两个破布条相裹,露出的一长的剑柄就只是薄薄的铁片,哪里是剑柄? 无数人震惊失神,眼睁睁看着这场兵连祸结,一些世家强者固然可以出手,影响朝局,但是他们向来是明哲保身,根本不插手皇权,天下谁来做主跟自己没有半点干系,何必要趟这一番浑水? 感受着那一坨浑圆在自己的手心变换着形状,让她的心情又好了不少。 “你家都能开动物园了,这么多的畜禽。看来你家挺有钱的呀!不然哪有那么多的粮食养它们。”奇点说道。 还比如说林初和他的室友张华,原本两人是不太熟悉的,但是因为大家都喜欢dota这款游戏,一下子就熟悉了起来。 昨天史湘云和贾宝玉闹腾了一场后,正巧下午史家派了婆子来接人。 这次一记勾拳直接将阿修罗的身影轰至了半空,然而清水得势饶人,依旧执着的选择以仙术查克拉所带的恐怖身体增幅,蛮横的选择这种压倒性的速度和力量牵制阿修罗。 常云成来到谢氏这里时,谢氏一眼就看出他脸色不好,心里就松了口气。 第41章 喝醉的国师很狂野 “观殿下神色,不似心情好。” 楚昭月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放下酒杯,“那跟你有什么关系啊,我在后山,这亭子还是我花钱重新修缮的,难道我不能来?” “我并非此意。只是喝酒伤身,殿下不宜多饮。” “说了不要你管,你要是没事就离开这里好吗?”她只想一个人坐一会儿,安静的,没有人打扰的那种。 很显然,至尊杖的诡异之处,远远超出了弑神之主的想象,尤其是这种近距离的厮杀,更可以将至尊杖压制万器的力量,施展的淋漓尽致,增加了弑神之主莫大的压力,这样下去,唯有死路一条。 不过,北冥妖祖转念一想,莫名的又升起了一股幸灾乐祸的心情,心中有些阴暗的想道:哼!既然你自己想要丢脸,那么就依你好了,只是到时候面皮丢大了,你自己不要后悔就好。 而且还可能造成大规模的战争,扰乱了已经安定的地方百姓的生活。 次日清晨,飞凤山庄演武场上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从四面八方赶来参赛的新老剑修们都齐聚演武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等待着新一届剑域资格赛的开始。 祖翼金龙是消失了一万年的妖兽,此妖兽生前具有坚不可摧的防御能力。 到最后,我还是没能弄明白,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最后稀里糊涂着,就随着众人一起坠落下去。 一声脆响,脱臼了的手臂,就是再度被云昊接了回去,整个过程,神色没有一丝一毫的变化,目光直视着对面的神秘男子,已经做好了拼命的准备。 “师父,弟子无用!”连杰一脸羞惭之色,在师父魏云涛跟前,单膝下跪,抱拳告罪说道。 再次嘀咕了一句,陈进再一次认识到了,他的发色和眼睛在这世界中具备什么样的影响力。 抬腿拾阶而上,当走到驻足而立的那几位身前,身侧阳晨踏出半步躬身施礼。 经脉早就贯通,天气灵气在经脉中流动着,又一点点地渗入到了骨骼中。他甚至都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骨骼的变化,虽然说,这是很细微,很细微的。这种感觉,让他欣喜若狂,犹如是海绵一样,贪婪地吞噬着这些天地灵气。 那青年看了看夏洛和白探花等人,就把目光落到了叶轻柔和叶暮雪的身上,当看到叶轻柔那股子不沾染俗世气息的仙子气质,不禁也是一怔。 见她肯理我了,我立马松掉了她的裤腿,然后向后退了退,意思是让她跟我走,可是她开始还没能理解我的意思,但经过我好一番折腾后,她也算是明白了一些。 他正斜倚在榻后,盯着手里的竹简出神,神色颇显落寞,不知在想些什么。 听见狄琴的名字,吕熙宁把头降低,侧过脸,向自己的同桌做了一个疑惑的表情,得到了凌溪泉一个微不可查的摇头。 “未来的事,谁知道呢。”她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想以后的事还是太早,变数这么多,就像她从未想过,叶清庭真的成了她的男朋友。 倒是韩非,得知父亲被困之后,立刻去求王大将军,想要赶回边关。 “的确有毒,已经清了。你昏迷了五日,现在有些虚弱很正常。”寒百陌柔声解疑道。 而且,战争之影前期线上能力被削弱了,再加上不带闪现的情况下,前期非常容易被对手针对。 第42章 和他同床共枕 别对她撒娇。 她还当真就吃这一套。 但他是裴云谏,清冷孤傲的国师大人,这种感觉实在怪异。 她都快要怀疑他有双重人格。 裴云谏握住她的手喝光了一杯茶,乖巧道:“还要喝。” “喝什么喝,不许喝。”楚昭月将人从地上扶起来,往榻边走去,凶狠地喝道:“赶紧给我睡觉,不许再给我惹麻 不同于平日的冷静淡然,此时姜韶华满心怒焰,这一声怒喝运足气力,越过数百米的距离清晰地传进左越耳中。 带队将官虽然不情愿,但也不想和周明阳撕破脸,周明阳是仅次于他这个带队的参谋官。他便和两名副官、两名议事一起选好了剩下的两个选手。 “不过你得扩充实力才行!”陈正威扔给大波兰一根烟,自己也叼上一根。 郁离也忘记了万灵盘的事情,突然被姜峰提出来,他也发现之前忽视了。 蓝队八人拿下旗子,到中央场地再次敲响钟声,扛着旗子回归本部。 “之前我虽然说两千万美元……不过我只是说说而已!你以为我是凯子?我只是打了他一下而已……他又不会追究。一百万美元!”陈正威向来很擅长讨价还价。 直到他们闯进来,楚行云和鲍横郭祭炼紫金链,金锁才获得了第一道法力,借助那股法力,他们才终于有能力开始分离。 韩三坪也不见外,尽管年纪大了一些,但是跟苏毅还是很客气的。 血手杜杀杀人如麻,但对于十大恶人和恶人谷的人还是有点感情,此时也是点头。 沈蔷下意识看了眼宋泊礼,只见他微微的摇头,示意她不要冲动。 当下手上发力,双手紧握住方天画戟的戟身,猛的一拉,便横挡在心口。同时吕布的身子也猛的倾斜,险而又险的避过这一枪。 “就算是我也无法做到频繁从大时钟里提取需要的基因,这次我可是下了血本了。”卡尔全身都被笼罩了起来,完全看不清他本人的样子。 “你个孽障,想想你自己到底干了些什么好事。”林承厚怒斥道。 “没事胡爷爷,他跑不掉的。我们去休息吧。”王哲之前总是担心陈傲林跑掉,但是现在却不怎么担心了,反正这家伙的钱被自己弄走了,即便他身上有些现金,也支持不了多久。他想逃到境外是不可能的了。 像是遇见Deus然后被迫参加死亡成神游戏什么的,这种事情一姬并不会觉得荒谬,如果说荒谬的话,那么弟弟就不会是穿越的了,而且也不会每个晚上都在做着用卡牌决斗的事情了。 但恋爱期和婚后的生活可完全不同,恋爱的时候,双方都有属于自己的空间和隐私,而婚后就不同了,独立自由的空间变成共享的,隐私也会在不经意间就暴露出去。 我和洛良辰相视一笑,刚刚说的这就来了,孙哲明显在拉人头站队,而且他也非常自信。 不同的法则互相对比、配合,令白夜对这个世界的研究不断地加深。同时,催眠法则以及拒绝法则也在白夜的推演中,不断地加深着。 莱因哈鲁特一手轻轻握住自己腰间的剑柄后,缓步顺着满是狼藉的残肢断臂中,很是异常的留出的那条不沾一滴血迹的道路,戒备的缓缓朝着培提尔其乌斯靠近。 同时,春晚一般都会同时邀请很多艺人,这就是一个大型的互相吸粉的过程。 第43章 男子汉大屁股 闻言,楚昭月微有怔愣,好耳熟的声音。 她打起车帘往外一瞧,正是沈湛。 “沈少帅,好巧。” 一见到她,沈湛的冷脸瞬间扬起一抹笑,如寒冰融化,耳根微红,“见过殿下。” 看见她,难免想到那日被她亲吻时的场景,沈湛紧紧地握着缰绳,手心湿润,嘴唇嗫嚅着,似有千言万语想说,最后只化成一句 兵败如山倒,紧跟着另一名男子也是被吉森甩了出去,同样撞翻一路桌椅。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茶花的声音消失了,由于茶花的声音,变成了冥神分神的声音。 潘暮烟眼神一怒,身上的衣服啪的一声,无风自动了一下,如是陈锋在这里的话,一会惊讶无比,这个潘暮烟竟然还是个先天境界后期的高手。 其实陈锋以前也很少会来这种地方,一来,在以前的时候,他每时每刻都在修炼着,背后的手一直在操作着他拼命的提升自己的实力。 想到接下来又对方护卫李永乐安全,他那颗悬着的心,也终于落地。 “肖姐,这回你可错了,我可没胡闹,我在欧洲现在有五家酒店餐厅,就缺一个管理的人。”李永乐见对方的样子,知道对方以为他只是想玩玩而已,索性将自己在欧洲的饭店报了出来。 但越是这样,李永乐的心中就越是不安,以在宴会上与吉尔吉亚斯接触,他知道对方不可能是这种甘愿寂寞的人,一定会在背后酝酿什么。 霸刀武圣怒吼出声,眼看着多年的计划即将完成,可是却因为莫凡的原因,很有可能会因此功亏一篑,这是他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接受的。 “很简单,这个家伙应该是酝酿什么阴谋等着咱们呢。而且彭查也不可能坐以待毙,等一会我在让人给他一比资金,就当慰问一下,相信有了这些资金,彭查那个家伙一定不会安分的让对方牵着鼻子走。”李永乐说道。 舒瑶曾经向老天竖起中指,竟然这么玩她,谁不知道舒瑶的前生历史成绩经常个位数?是军区大院有名的历史白痴。 当时来美国的时候,老爷子他们在国内换了一些美金,所以知道汇率。 虽然让郭静君吃了一亏,她还是有些担心自己,等老夫人气消之后,大概就要教训她了。 施念姚说完这句话,还在心里默默的念叨了一下,哥哥可是会十几门的语言的。 但是谢黎墨不问,云碧雪却主动将一天的事情跟谢黎墨和盘托出。 紫菱熙此时真的是担忧心疼,而且她自己都没意识到,她是那么的紧张哥哥。 唐棠把枕头捡回来,拍打干净放到床上,叶政活动自如的左手顺势抓住她的手。 凌无邪被一颗葡萄憋的脸红脖子粗,幸好司命在他背后拍了一掌,那只葡萄才从他嗓子眼噗的挤了出去,差点砸到月老脸上。 夜色很好的遮掩了叶政一刹那的慌乱,他像是个努力掩盖谎言,却被人轻易戳穿的孩子,眼中闪过不属于他的马乱兵荒。 李芷卿明显是变数,除非康熙能全然将李芷卿掌控在手中,否则她只会把让变数消失,李芷卿长得再漂亮,都没大清江山对康熙来得重要。 这才想起,身边还有锦煜陪着,深吸了一口气,单手附于胸前,聚集神力,点点蓝光飞向魂魄。 “哎呀,我记得昨天有人刚刚和我绝交了,今天一早好像就忘了,现在不仅连个好脸都没有,还对着救命恩人出言不逊。”朗天涯就算是个轻柿子,也终于被捏的火大了,忍不住也开始寻找对手的痛处扎针了。 第44章 我是你的人 “李如海,备车。” “是。” 话音刚落,楚宸渊又开始后悔,昨日她离开得那般决绝,给她夹菜都不要,这可是天子恩赐。 还让他以后少去公主府。 若他现在去了,岂不是更让她看不起自己了。 不能去。 他得想个法子,让楚昭月主动来找自己。 “等等。” 李如海脚步一 “行了,都回去吧,怎么整的跟生离死别似的,我说不让你们来了,还非得要来送!”战兵忍不住笑骂道,心里不禁隐隐有些泛酸。 诸葛箐儿欲言又止,她还想要说些什么,然而思忖了许久还是没有开口,她还是很忌惮的,诸葛家已经是得到了他们的八阵图,而且还是在这里分了一杯羹,其实再想要什么都是越界了。 “怎么样?!”黄东强虽然看到了子弹击中了战兵的胸口,但是却不敢确定战兵是否真的死了,几乎下意识的转头看向狙击手。 当然,这是孙衍自己选择的,他在听到王弘准备出山后,便放弃了经营多年的地盘,带着私兵返回晋地。对着建康权贵,他直承:若为一将,只愿屈于王七郎旗下。至于其他人,皆庸碌之辈,他不屑也。 自己只是稍微提了下韩弱子 这丹殿的殿主 就同意了自己离开的请求? 南宫萍儿皱了皱眉,又看了看何清凡,脸色一暗,看样子清凡对自己已经很失望了,哎,我该怎么办呢? 宋仪容脸上也看不出什么情绪波动,不过那长长的睫毛却是一眨一眨的,眼睛像是一汪秋水,闪过一丝不悦。 之前见识过了王军伟的事情,利刃队员哪里还敢怠慢,忙不迭的连连点头,浑身的神经都紧绷到了极致。 碧绿的光芒,同天空的金光融合在一起,交相辉映,在这一片天空当中形成了一片朦胧的气势,辐射向整个广场。 凌风正自高兴呢,“轰隆隆”一声巨响,成了焦土的山中一处大地爆开,龙魔金刚猿再次活蹦乱跳地蹦了出来。 看到他扔下去的包裹还在他们中间,邢杀尘不由的送了口气。这个可不是普通的包裹,虽然里面装的东西并不是什么宝贝。可是外面用来包裹的布,可是货真价实的月形布。 其中包括生命体的记忆,情绪等等乱七八糟的,对“身体有害”的东西。 他俩还都带着手电筒。在我们的摩托一转弯一露面时,他俩就都举着手电筒,向我们照过来。 本来还打算冒险去紫电部落搞暗杀,但是现在妖尊和后羿的降临却是解除了他们的燃眉之急。 不过他也没有任何要拒绝的意思,毕竟他乃是王浩以一气化三清所造就的第二分身,虽然有着独立的思维和战力,但是却必须要遵从王浩的吩咐。 奴哥眨巴眨巴眼,而那些佣工沉默稍许,有几个又哈哈笑了,在他们带头下,其他人陆续都哈哈起来。 唐鸿鹄是隐门的老牌宗师了,成名多年,他怎么可能没听过,现在唐鸿鹄被杀了,杀他的人就站在自己面前,而他居然要挑战一个宗师。 话音刚落,身影向后微微一动,一道夕阳透过神社的格子窗渗到了屋里,正好照在来人的脸上,顿时一张清丽坚毅的面庞带着一丝坚决的眼神,出现在夕阳下。 伴随着一道怨毒的惨叫声响彻:“青帝,你不得好死!”八名魔神转世体彻底身死道消。 第45章 今天终于能上手 “那这次,你就跑不掉了哦。”说着,她在他唇上轻轻印下一吻。 栗子糕的香甜残留在两人唇间,沈湛一动不动,甚至连眼睛都不眨,似早已神游天外。 楚昭月顺势扯开他的腰封,食指顺着他锁骨处往下,一点点挑开他的衣襟,指尖在他排列有序的八块腹肌上流连忘返。 【就知道他身材好,今天终于能上手了。】 赤鸠暗道一声不好,他体内奔腾的劲气一拳打出,却没有任何发泄的地方,全部堆积在体内。 凤舞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为了自己以后能嫁个好人家,却也只能听从。 而他对于密云能不能成事也不怎么关心,并没有安插多少探子在密云那边。 一听到江蓠要请吃饭,言灵当即跳了起来,乔明阳的脸色也微微好转。 此时,没等他们探究,江蓠已经走回休息的位置,言灵下意识的上前撑伞、送上水和电风扇。 也不知道是什么,厨下竟然有人去荷花池那边摘了两片还没枯萎的荷叶过来,找了个盘子铺上去,再把荷花酥摆在上面,倒是一副荷花盛开图了。 “我听红杏说你想吃米粉?”孟初冬走到院子里看到坐在廊檐下的季非夜就问了一句。 如果当年,他没有那样羞辱他…折磨他……如果他愿意真的把他当兄弟当朋友,是不是今天的一切都会不同。 晓哥儿也就七个月大,被凌菱抱在怀里,面容白净,眼睛有神,徐舒雅看着就喜欢,将一块长命锁塞进他的襁褓里。 面试暂停四十分钟,人已经走了一半左右,估量着一天时间应该能结束。 服务机器人们的存在让农场的庄园时时刻刻都保持着干净、整洁,但蓝嘉维拒绝了李承和吴元昊两人多次要求给他们几台的要求,因为他不想让这项科技暴露在世人面前。 这些岩穴巨魔光着脚奔跑着,身上穿着深色调的兽皮衣服,没有脖子的他们跑起路来身体摇晃的厉害,看上去可笑得紧——但是那充满力量感的身材却让人时刻警醒着他们致命的威力。 蓝爷爷这话一出口,魏源才缓了过来,这个花瓶的真伪其实他压根就辨别不了,只是通过花瓶碎片本身蕴涵的灵气稍作判断,但是实际的价格他并不清楚,当下赶紧向老人请教。 可是,没等这位机场副总从崩溃的边缘回过神来,就发生了一件令人惊惧的事情,让他此生都难以忘记。 魏源对着杨颖打了一个招呼,然后连续播打了几次胖子的手机,依旧没人接,这个时候才开门不到十分钟,就有一个家伙鬼鬼祟祟走了进来。 暗蛇既然能成为国际数一数二的佣兵团,要是连一个所谓的空手道大师都解决不了的话,那也就真的是笑话了。 但是,林硕太喜欢玄铁剑法的这种厚重感了,所以,他通悟玄铁剑法,然后加上自己的理解,对这剑法进行了改良。 而路晴既没有尖叫,也没有不安,甚至一点儿都不着急,只是静静坐在他怀里,时不时侧过身来看着他,眼里饱含着情谊。 瓦伊对自己的副官解释了一句,随即下了下午准备继续进军的命令——尽管他也对新团长的命令带有一些疑惑,但是命令是需要执行的。 他知道屏风后面有人在偷看,估计就是蔡琰了,这时候蔡琰的前夫卫仲道已经死了,她被夫家认为克夫赶回来了娘家。 第46章 脚踏两条船翻车 “且慢。”林砚修缓缓起身,负手而立,“正巧林某也有要事同公主殿下说,不妨一道儿去。” 谢偃戈挑眉,迎上他打量的目光微微眯起眼,朝堂政敌,他们又有什么好聊的? 两人对视,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太妙的预感。 他略一思忖,点头道:“既如此,那便一起吧。” 两人皆是国家栋梁,一文一武,身 在张雯这么思考的同时,在他身后同样在注意这边儿的楚元驹看着楚旭眼神并不那么友好。 大总管亲自将人送出拍卖行,目送他们走远,才转身回拍卖行,从齐药师手里取了玄雷渡厄丹,便匆匆去了城主府。 那是一套崭新的芭蕾舞的服装,跟自己在坐车的时候看到的那一件,一模一样。 周遭霎时响起惊恐的惊叫声,他双眸一敛,便要回头望去。锋利的刀尖直直的朝他头部袭来,握刀的男人戴着口罩,然而却无法隐藏他赤红的眼中疯狂的杀意。 看到有新人到来,逸仙跟双海停下来忙着招呼两句。除了跟重樱外,她们跟港区的所有人关系都很不错。 作为鸿天掉均城的天才,冷凝浮云天也不得不,时不时的协作下沈振天祝强,讲述自己实力变强的办法。 还真是什么样的上司养什么样的手下,除了那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无知莽汉,这个男人也同样不好糊弄。 从进了黑雾森林开始,她的神经就没放松过,一直处于紧绷的状态,后来到黑雾城休整,也没敢彻底放松,并且为了参加黑雾城的季度拍卖会,又不眠不休的炼药,回到师门,彻底放松下来,才会睡的这么安稳。 “那是他们还不够厉害,等我成为了圣域之后我就不信还有地方是我到不了的。”吉娜倔强的道。 老魔王大大咧咧地撞开了晏函宫殿中的门,非常开心地哈哈大笑走进来想夸赞自己的儿子,并且想立刻就把自己的魔王位置交给他的儿子来坐。 他们不走,寨子里被掳来的程家少爷和那不知名的姑娘也走不成,就这么留了下来。 这时,筱玉隔壁的房间门突然打开了,肖河甩上自己房间的门,将筱玉放在了椅子上。 林语析实在是不明白这么一个动漫,一集看个三四遍林北城是怎么受得了的,哪怕是她基本上用听的都能把剧情背出来了。 风晚歌笑得一脸灿烂,岁月似乎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太多印记,风韵犹存的脸上依稀可见当年年轻时候的绝色姿容。 “你还会害怕?我以为你天皇老子都不怕呢!”南宫荀规规矩矩地坐在筱玉对面,旁边是他的堂哥,相国南宫曲,而筱玉身边,坐的是瑛王东方玺。 一股无力感从心底最深处涌上来,夜墨暄用力地闭上双眼,俊朗的脸庞笼罩着深深的绝望。 识得白芒的人都已经在岁月轮回中故去,然而在宫中策政殿里还供奉着白芒赝品,是以他时兰涛见过,也识得。 巡监的警察看着他这通红的脸,忍不住笑了一下,却也没多说什么,他还得赶着在十分钟之内巡视完这边的。 再说了,李逸跟安切洛蒂也算是老相识,以前餐厅还在的时候,安切洛蒂就不止一次的来吃饭。 林语析看着林北城的背影和那紧锁的房门,手中的动作停了下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缓缓说道:“那我先吃了,就不等你了……”她身为姐姐,自然是知道林北城这是怎么了,可她又能对林北城有怎样的帮助? 第47章 你俩都是外室 他想在听玉轩住上一晚,她都是要生气的。 凭什么林砚修可以一连住好几日。 她竟然真的背着自己脚踏两条船。 他本以为没有了沈慕远,两人之间再无隔阂,没想到即使没了他也还有林砚修。 林砚修可不是沈慕远那种大蠢蛋、纸老虎,难招架得很。 他问得理直气壮、理所应当,那正宫的架势看得 见不到她的日日夜夜里,她的眉眼在他的心里描绘了无数次,可描绘的次数再多,也不及真的出现在眼前带给他的震撼来得安心。 凤‘吟’九眼底眸光沉沉,妖娆邪魅的脸上,神‘色’温柔,可是眼底却没了温柔和笑意。 这场倍受西临皇重视的典礼,可想而知的隆重而盛大,而且过程极具复杂繁琐。 余涛的姐夫是做生意的,经常走南闯北,有时候姐姐也会跟着他去进行买卖,很多时候一走就是半个月。 “你们都叫什么名字呀?”我晃晃头,不能被吴锋他们给吓住!我们的人越来越多还怕他那十几个? 叶雨被拉着进去,她回头看了看赵云风,不争气的眼泪便流了下来,同床共枕了四年的丈夫,突然就成了前夫,突然就成了陌生人。旅游确实散了心,但心底的伤痛依然在,只要一触动,还是会痛。 “哼哼……”安姑娘一朵拿花一手抱着礼物盒坐回沙发上生闷气。 龙啸摇头轻叹,可看向玄均瑶的目光中,灼热却越来越盛,像是恨不得将她身上的西跑剥去一般。 这是一种相当奇妙的感觉,萧飞想要用一个词语来形容,却觉得这感觉玄妙到了极点,依照他现今的修为还不可能拥有进一步的体会。只有等到自己的修为足够强大了,才能够真正触‘摸’到这股处在天地之间的玄妙气息。 姐这句惊天地泣鬼神的东北土话一冒,风霖的那些马屁精果然闭了嘴。 还有阿香,她突然提出要辅佐自己成为皇帝,虽然这种事情听荒唐的,但是她应该有自己的理由。 其实不仅是他,便是石坠内的秦老头也被神秘果实的突然异动给吓了一跳,随即啧啧称奇了起来。 对于林杰,他已经是几乎查了个底儿掉,而对于父亲提出来的直接报复却是拒绝了,他要慢慢的折磨,直到玩弄死这个他眼中的蝼蚁。 “虫虎”聂风、“翼虎”冯星两人皆战死阵中,最神秘的血狼“冷冽”战后不知所踪。其中最惨的却是“隐狼”岑平,被慕容朝阳设计诱杀,以极其残忍的手段杀死,给自己的爱侣芷云报仇。 山谷内,石堆的缝隙已经被残碎的尸体堵住,雨水无法流出,都积蓄在了里面,还没有焚烧干净的尸体浸泡在雨水中,一股带着湿气的焦臭味,夹杂着半生不熟的鲜血味在山谷内积攒着。 紫凤心念一动火坑旁就吐出了一条火舌向金无缺袭去。金无缺吓得立马就滚下了石板,砰的一声掉在地上。 “你是谁,有你这样待客的吗?把老板叫来”一旁的金无缺看紫皇被欺负可不爽了大骂道。 城内不在编制的众修者中,眼见陈南山已经出动,也有不下数十人,壮着胆子跟着一起腾空出城而去。 眼见阎天判还要继续向外取,同时眼见西门羽面若凝霜、眸泛菱雾,西门冥知道事情到此当真也就差不多了,是以当即出言道。 第48章 都能听见她的心声 他今年刚满二十岁而已,在娄娄族里,到了这年龄已经算作是从一名“男孩”成长为了“男人”,可以为自己物色中意的姑娘了。 紫星秘境内,在这片最独特的世界里,在传送走这位面貌耐看的青年过后,又有一人进来了。 上官弘烈的身子猛地一颤,一股暴虐的气息蔓延开来,可是当他看到凤于飞那只被鲜血染红的手臂后,漆黑的眸子又似被针刺了一般,紧紧的一缩,略微有些慌乱的丢开了凤于飞的手臂。 几人一时有些不明白,但南天却已经迈步而去。几人见状,连忙跟上。 这时其他三个野鸡突然都冲了过来,她们围着那个矮个男人,又是掰手又是捶胸的,看来是想要解救自己的姐妹。 “不要紧,在宵宵心里,你才是它的妈妈。”我朝它意味深长地笑了,把宵宵放回它手上,它脸上浮起一抹笑意,朝我微微低头。 问心了解过,战力塔的人影实力不是固化不变的,他的实力对应着挑战者的武道境界逐层增强。但哪怕是第一层,人影的实力在挑战者的武道境界里也是不弱的存在。 随后野狗大手一挥,半空中的那个黑色葫芦飞到了他的手中,心念一动之下,那些只剩下两三百的鬼魂与怨魂被他给收进了葫芦之中。 在他们看来,经过此次比武,萧家在即将成立的地下世界联盟之中,必然能够拥有极大的话语权,在这样的情况下,自然起提议,想来不会出现太大的变故。 此时那块巨木眼看就要落下砸到唐白羽,唐白羽突然伸出负在背后的左手,猛地挥向那块巨木。 胥吏正待说些什么,桑参军却是摆了摆手,胥吏只能咽下口中的话,安静地退了出去。 娄晓娥脸色沉了下来,只有眼睛在斑驳的树影中,反射着远处路灯的光亮。 两块旧木板?这两块旧木板是呈箱体装的器物。略微擦去底板的污渍,可以模糊看到“雪夜听松”和“天心宝音”的刻款。 这种清醒告诉她,不能再沉沦在顾灏的美色当中,不能再被他牵着鼻子走,必须将主动权夺回来。 她的实力如今就是地至尊巅峰,经过这些年的修炼和沉淀,玉玲珑有把握在脱困之后的半年内,成功让自己晋入天至尊,到时候什么一年之约,什么苏殿下,她才不会傻傻的真待上一年才走。 虽然她并不愿意跟顾灏待在一起,但看在今日他真心传授防身之术的份上,她还是给他几分薄面。 再说这关系最为杂乱的汉耀商行,主业商贸方面在一趟日本之行后,除去路上的运费,清国的关税,钢厂设备的购置,日本牛的购置,俄国银行的账户上27万日元,俄国银行方面已经同意折算成白银,也就是2万7千两。 在听到各位王爷的时候,她大脑就一片空白,手指机械地撩开门帘,从细缝里探头出来扫视了一下宴会上的各位宾客。 “那么成交,这是我第二次和人类合作,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骑拉帝纳深深的看了赵方一眼,紧接着一团黑色的雾气就飘在了赵方的面前。 不过赵方还是抱起了自己的石头,匆匆忙忙的离开了酒店,来到了上次大吾买的那个豪宅里,接着就看见了正拿着一块黑色石板,同时手里还抱着一本【石头图鉴】的大吾。 就如同王者荣耀的玩家普遍的五大错觉:我是大神、我能反杀、我能跑掉、草丛没人、主宰能抢。 首先是以十条极品灵脉的价格,保证让他们每一人都买到了一颗圣血果。 袁守城和刘迁深以为然,都是点了点头,仲武确实飞扬跋扈,最后也是死在了自己的飞扬跋扈下面,当时只要他的口气能够稍微软一点,后面的事情或许都不会发生了。 既然不是,为何这个世界依然有大片大片的地区生活在缺乏基本医疗保障的恶劣条件之下。 说实话,他的心里是十分忐忑的,毕竟神族使者的实力太强了,即便是隔着很远,他还是被压制的呼吸困难。 翠绿的竹杖泛起晶莹之光,仿佛突然间变得轻盈起来,在陆凡的操控之下,狠狠的轰击在石墩表面。 只是,接下来的比赛,却让现场的观众们狠狠的震惊了一把,也改变了之前对张志谦的印象。 晚上十一点多的时候,刘迁就从酒店里走了出来,朝着起初和那大背头年轻人约定的地点赶了过去。 “主编,不是开玩笑,我真的不适合啦。”斯颜又气又急,不禁提高了嗓门。 在三线一处隐秘的深山中,一条铁轨通道通向了地下五十米深,这里被彻底掏空,建成了一个纵横方圆五百米的巨大地下掩体工程。同时也是心灵协会的新总部。 而在此时,火急寥寥追上来的上古不死鸟便是猛然跳了起来,气冲冲的向张灵扑了过去。 蓦然间,他忽然想起,布袋空间之中,也封印着一座庙宇,名为“雷音寺”,是佛陀坐化飞升前留下的庙宇,难道和眼前这座山庙有着联系? “飞花,你还没吃早饭呢,要不我先带你去前面吃点?”林枯和颜飞花并肩走着,两人像是情侣,但林枯又有些不自然,应该是性格太内向的原因吧。 感受到里奥身上强大无匹杀气的人自然不止杨明一个,毕竟里奥这副样子是做给老猫看的。 江无逵胸膛有些起伏,突然这么一吼,让全场的人再度将目光投向了他们两。 第49章 突发急症 他自认是楚宸渊的心腹,却从未听他说起过此事,如此突然的决定,他只能想到是因为听见了楚昭月的心声。 “不能吧?”谢偃戈也是一愣,认真想了想,“这段时间殿下一直被禁足,陛下在宫中,如何能听见她的心声?” “那你说,陛下怎会突然做出这样的决定,要杀护国公主的驸马?” “天子心计,深不可测 这是方觉浅第一次见宁知闲使巫族之术,她能在神殿的打压下带着巫族硬扛这么多年,而且打下那么大一块地盘,真的不是没有道理的。 那人影不只是对王通的声音恍若未觉,便是对那袭来的攻击,也仿佛完全没有察觉到,直接被孙蒙的攻击击中。 王轻候不愿方觉浅与季婉晴多说什么,转身拉着她的手,走向后方灵柩,掀起袍子跪在地上,看下人抬起灵柩,迎老爷子和王蓬絮,落叶归根。 “的确挺巧的。”白溪浣回答着的时候,她的人已经从山洞里走了出来,脸上那明媚的笑容也是因为光线的愈发充足而变得更为动人起来。 “魏易,蓝蛟军胡统领麾下辰字队队长。”魏易早就从狐脸老头那边知道这里的情况,不慌不忙开口回答道。 此时此刻,孙不见的修为已经不再是半步涅槃境,而是达到了涅槃境一重,只是其气息,稍微有些不稳。 蛮王大手一挥,带着众人腾空而起,直奔亿万里之外的啸月皇城。 说完,吴千帆便是丢出了五块下品元石,夏明随手一挥,这五块元石便是落入了他的手中,夏明淡淡的看了这离去的吴千帆一眼,并未因为得罪此人而感到害怕。 比起过去的忙忙碌碌,他忽而放慢了节奏的日子,反倒变得充实起来。 就是现在,暖暖不想母乳,但是二哥非要暖暖母乳不可,我都急坏了。 说到此处,龙阳公主不知从那儿‘摸’出一柄短剑,横在自己‘玉’颈之上,看样子是想自刎了结残生。 既然关白父子来到灵界,谢雅雯没道理独自留在天岚。凌风问出此话时,心中已经隐隐有一种不祥感觉,自己好兄弟沦落如此地步,似乎跟谢雅雯有脱不开的关系。 当她将石头高举过头顶时,一波海水冲刷过来,遮住男人脸庞的黑发被稍稍冲开了,显出了俊朗周正的轮廓。 而妖怪就是这样的东西,而博丽并不是对付妖怪的专家,但是有人是。 才短短七天的时间,白马寺的布施一事轰动国都,下至贩夫走卒,上至天潢贵胄,有人自动自发加入布施的队伍,越大越壮大,汇聚成了一条滔滔不绝的洪流。 现在家里已经有了很多的那种玻璃制品,当然,那些东西在这里,基本不存在。 开始自是有人不愿,实在不愿意的,也不强求。但,只要是愿意当兵的,每月月银照发,而且,家里还能免粮税,如此,倒也有不少人愿意。但,你愿意,也得看你身体条件,秦凤仪早与张羿说了,挑就挑好了,别凑数。 他不停重复着这两句话,却全然没有觉察到,有一刀一剑从半空中向他激射而来。 李钊算是听明白了,合着就是因为这两家没从徽州便跟他过来。李钊一乐,“别说,你这法子倒是不错。”用两家冷两家,而且,秦凤仪冷的有理有据,这么一冷,就冷出百丈城墙来。 第50章 移情别恋 看到高飞虎的凄惨模样,高飞麟等人怒气冲天,杀意腾腾,一个个爆发出强大的气息,就要向许辰围去。 很显然,镶龙城的情报,定然是出现了一点儿问题,至于是什么问题,想来龙树国自己是最为清楚的。 当我感觉到身体之中的能量变得平静了下来,而后我睁开了眼睛,看到在我的面前,多了一道身影,但是不是李半斤,而是一个婴儿,一个脐带还在肚子上,浑身都透着鲜血的婴儿。 “她回回都这么牛,真不知道她是什么人?”卡特这时才敢开口说话。 以前,连学费都要他减免的学生,短短一年的时间,其身份竟然已经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甚至连他都要仰视的程度。 水涛走了之后,四周的人都向我望了过来。我发现他们此时望向我的眼神都完全变了。 当我闭上眼睛没多久的时间,一声惊讶的喊声在我的脑袋中响了起来。 想到这里,他再没有犹豫,而是拿出了手机,翻出了郑大师的电话。 玄武位埋尸,炼鬼,那黑气冲天的架势,现在想想,我有点怀疑不是村长家的祖宗。 神灵们也乐于支持这种信仰,甚至一些国家和地区还准备往哪里扩张。 “不一样的。”孙昊连忙摇头:“那些世界始终都在地域的管控之内,不会出什么问题。 擦,知道我们生辰八字,还特么的动用勾魂术,我知道那个法术的,利用照片,生辰八字,然后请动所谓的神灵或者下面的东西,直接能把人魂魄唤走,然后对魂魄施加一些伤害的。 “别嘀咕了,去安排一下时间,我要和叶青见面。”莫琛低下头,继续办公,完全不用看他也知道那是个什么表情。 “你看这么多人,要不是挂的白布条,我真以为成亲呢。”凤咏苦笑道。 漱玉带这些人大部分的境界都已经超越太乙金仙,蟠桃对他们的境界提升作用不大,只是为尝个新鲜,因此也是围过来一人取一个,到最后还余下两箩筐。 “鄢郄党这一退,无疑会退到光明神殿,。就眼下的情况看来,接下来的几天里还会有一场硬战。在此之前,诸位一同来生命神殿休息吧。”生命神开口说了如此多的话。 千玺就已经进了我们家,关了门,至于千玺为什么能进到我们家,也许是因为贝蕊没把们锁好吧。 还有拿葫芦的、甩拂尘的、脖子上套着一圈蛇皮鞭子的等等,比较奇葩的还有脑袋上顶着一只狐狸。 尼克斯就感觉自己的身体被一记大锤锤中,浑身发疼。背后的天使六翼也是随之有了破碎的迹象,流出了金红色的血液。从上古时期到现在,尼克斯从没有如此狼狈过。被一个后生晚辈一招压制,着实很难受。 他们有的,不仅仅是激动,还有许多说不明道不尽的激动,以至于一些满足的神情。 传闻之中,祖龙在最初始的时候就是一颗龙蛋,他也不是樊笼中的生物,而是来自于黑暗雾气之内,初始之中。 她起身去关窗,当抬头看着朦胧中的月色时,手停在半空中,一时纹丝不动。 林智骁简直不敢相信,二叔见了宁美珍的竟然不帮自己挡开她,还主动带走林智勇和毛良俊。 很显然这白面少年有很高的人气威望,应该也是魔刀狂宗的天才人物。 我列出了一个名单,锁链,盾牌,还有甲胄的辅助用具,简单来说就是备用轮胎一样的补充部位,用在消耗过大的时候保证自己能够防御机能不减弱分毫。 大雄正在考虑不知道能否穿透战虫飞船的船体进去,不过只是瞬间的犹豫,他还是决定试试看。就往前一冲,一下就冲了过去,穿过了船体外壳,进入到了战虫内部。 “雷洪,杀了那赵天了?”夏流见到地上的一片狼藉,不由笑道。 不过,就在杨奇破去大阵的瞬间,他突然眉心深处,一枚妖核飞了出来,上面燃烧出来强烈的元力火焰,辅助全身力量,化为了一道尸光,对着杨奇进行最猛烈的击杀。 李云押着运盐船,在连云港秘密上岸,将食盐和俘虏转移到了头目设在宋庄镇附近的窝点。毕竟在海上容易遇到官军的水军,带着大量人员和物资,作战时是个累赘。 “呜嗷……”一股巨大的声响自风暴漩涡之中传出,伴随着声音的是无比庞大的能量波动,甚至直接震散了烈焰风暴,大量的火花四溅,形成了璀璨的烟火,照亮了黎安基地的上空。 林青玄一路跟随,翻过了一座山头,莫傲然和孟勋城两位少爷就累得受不了啦,连连叫嚷着要歇一歇。 银光闪过,狄冲霄出现在先前假人傀儡安放之地,全力展开粘粘虫,一瞬百折,向神殒荒原疾进。忽地,灵灵察觉到不妥,对着前方威吼低嘶。狄冲霄急展单人环步,呼息间由前奔改为圆绕,迅急转离二十余丈方停。 瞧着月芽儿缩到自己身后,半点不敢看亲爹,狄冲霄失笑摇头,拿还幻形袋,从中取出两对灵果,抛给蛮皇。 第51章 五女争一男 他从来就不想跟她只当什么好朋友。 怪不得当初她对自己的态度陡然冷淡了下去,他一直觉得奇怪,想不通哪里得罪了她。 又想着或许是她察觉到了自己的心思,所以有意疏远,毕竟她连灯会都没去。 那一年,他春心懵懂,对楚昭月有了不一样的心思。 彼时的他还没有如今稳重,便想着叫她出宫去逛灯会 而那个时候,Z国夹在美苏之间,又刚刚经历过一场与越南的战争,所以,外交关系陷入窘态,随时都有可能遭到美苏两个巨无霸的军事进攻。 他同样觉得像云秋梦这样的姑娘那蒋连君自然是嫁不得,云妹妹与他退亲是完全没错的。然而阮志南那块木头也是一万个不配他云妹妹,只有他岳龙翔才是最适合的如意郎君。 与萧峰之间,不过短短五米不到的距离。可这五米之距,对于影子来说,却好比是跋涉过了千山万水两重世界一样。 这也是极玄真人破例加封王辰为护法长老的根本原因。当然还有一个原因是为了拉拢王辰。 这样一来,既可以不让麒麟戒落入坏人之手,又可以保障你的人身安全。 虽然何不醉门口就有两颗高大的枫树,但是硬要说一片自然飘落的树叶能挡住那插进地面半寸长短的筷子,说破了天崔老总也是不信的。 “好了,你们别吵了,我们去看看不就知道了。”玉玲珑早就习惯了他们这样,无奈的笑了笑,带着几人就朝翠玉楼走了过去。 两人的交谈随着下午上课铃声的响起而告一段落,市丸银收拾好便当盒之后,与雾岛佳乃告别,走在回诊所的路上。 “哎,哎……”嫣儿见他干脆的离开,着急的叫唤起来,可是那老者已经走出去了。 哀伤,是因为自觉卑微;哀伤,是因为一道仿佛无法逾越的鸿沟。 第二天一早,杨言就被周含韵给叫了起来,说是要叫他也去看看珠宝店,也好让珠宝店的人认识认识他。 两人走进了帐篷,叶贤打开了行军包,从里面抽出了一个充气地垫,这是为了防止地上过冷用来保温的东西。叶贤丢给银雪一个打气筒,银雪便开始打起气来。叶贤则是把众人的睡袋都找了出来。 “大长老过奖了,弟子代我那弟子谢过大长老,能够为宗门做出应有的贡献,也是他应该做的”冯远谦虚道。 “放我下去吧。”叶潜淡淡地说,他的猜测失败了,他的眼睛扫瞄了一次又一次,整个地面的三维图像甚至都在他的大脑中跳动,但他依旧没有发现那个东西,那个足以终结这一切的东西。 林枫无语了,玉面琵琶不愧是淫 乱的化身,任何事情都能想到用那方面去解决。 在白舒发愣间,叶桃凌皓腕滑出袖子,伸手举到了白舒的身前,叶桃凌白嫩的掌心之中安安静静地躺着一根幽蓝色的发簪。 共九朵的莲花瓣,是瞬间一分为二,那十八个的短剑,去直奔对面柳儿,在对面血莲童子,又使出第二招,把自已身体里,所吸收数万亡魂,那无数哀怨之气,给全部释放出来,再凝聚到双掌中,去攻击对面柳儿。 若是杨言他们能将这些探子直接在空间屏障外杀光的话,料想魔族也拿不准隐世的底,不会轻易进攻。 当然,金闪闪毕竟是英灵,这一刀还杀不死他,于是狂战士再次举起战刃,准备再来一刀结果对手。 第52章 早晚会厌弃了她 经过这一路,李杜二人早已神往不已,哪里还有不愿意的说法,连忙倒头便拜。 “说说这两天过来人的情况,都是从何处来的,何时多,何时少,他们都愿意来吗?”朱达开门见山的问了四个问题。 四散包围的紫光几乎将全场覆盖,避无可避,鼬和佐助无奈中不得不触上那看起来美丽无害的光点,却是身体一麻,这些都和真正的电流无异,电弧钻进体内,破坏肌肉,身体一下变得僵直起来。 他这句话一出,刹那间霸气四溢,浓烈的气息‘激’得四周的衣袂纷飞。 喻微言凝眸朝那东西一望,发现那东西宽八尺,高八尺,长八尺,竟是一个巨大的青铜大鼎。 在李明和鱼青雨吩咐接下来事务相关细节的时候,不知不觉中已经已经走到了海尔斯制药厂的休息室当中。 开什么玩笑,不可能,这辈子都不可能联手的,两人同时移开视线,佐助嫌恶地吐出气,集中精神。 “你既知道这个,方才又岂能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来?”兰倾倾反问道。 要他放手无疑是生剥血肉,可真的放了手,她却又像是毒药一般攀附上来,甚至于明明白白的告诉他:这一切只是戏,我和你成婚不过是权宜之计。 双手一举体内的奥术能量迅速运转,幻化出一套犹如铠甲一样的透明立场,将他完全保护了起来,邢天宇能够清楚的感觉到体内的能量少了一些。 这次招标会,虽说各家对这些人知根知底,但也要交纳保证金,以防意外。因为来的人很多,关家特意清理出一个三间房用于这次会议。 这新来的村民,新房虽是简陋,但遮风挡雨不成问题,又有粮食救济。人心大定。等新田地分了下来,早就是迫不及待,每家都是早出晚归,按照地界,开荒垦种。整个村里都是一片繁忙景象。 当李天畤意识到时,凡生意志已经连施手段,疾风骤雨的攻击却突然出现在潜山山坳上空,极端的风暴、雷电等气象灾害接踵而来,大地山川为之变色,足见凡生法则意志的愤怒,但依然没能挡住血河逃走的脚步。 “哎,熊哥。别听这家伙瞎逼叨叨,纯粹没事儿找事儿。”李德胜有心阻止,但看着气氛不对,毕竟心虚,说出来的话也是有气无力。 “究竟是什么鬼东西躲在这里,有种的就出来!”天裂是个急性子,不由分说大声的叫道。 左右无事,李天畤就躺在床上慢慢运转‘破天罗’篇的起手诀,‘破坤宇诀’,起意颠倒玄黄,百废待兴,以从有到无的瓦解为因,以从无到有的归拢汇聚为果。 “我左眼看不见了。”吾炬疼的龇牙咧嘴,额头上的刀口深可见骨,若非那狼牙棒阻挡一下,后果实难预料。 “晨风,你怎么了!你的手!”急急忙忙的从自己戒指中掏出一枚丹药塞进晨风的嘴中,说起来也是神奇,丹药的塞进晨风嘴中没一会儿功夫,晨风手掌断裂的伤口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 只是片刻功夫,邪木云便已经不敌铁木云,铁木云步步紧逼,如果不是邪木云黑暗力量还算强横加上火神幡,怕是早就被铁木云所斩杀。 这个被赤炎金刚豹追杀的修者是启我五重天大圆满的修者,想要捕杀这头赤焰金刚豹,但是却低估了这头赤焰金刚豹的实力,所以就被反过来给捕杀了。 突然,众人的星盘一阵震动,将众人的思考打断。拿出星盘一看,众人更是心惊。只见原本没有什么出奇的星盘上,出项了大量的红色光点,有些是一两个一起,有些是三五个一起。 这话一说篱儿当即就羞红了脸,然后看到李知时笑意弥漫的侧脸羞怒的跺了跺脚,却是转身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而待得他们走得稍远的孟启,缓缓探出身子,发现确实没人了,迅速来到水云灵果旁边,也顾不得看清到底是不是水云灵果。立马收到乾坤袋,准备离开这个应该引得不少人注意的地方。 偏生自己那个看人眼高于顶的爷爷还将其当成宝贝一般,竟然是想要自己与之结合?开什么玩笑。 显然他已经早就知道,他和黑狐两人对战,必定要有一人死在这场对斗中。 “没有,他给了我这个,让我自己去取。”我将手中的发票递给了他,照实说,鼻尖却被他身上的烟味刺激到了。 此时姚冬已经集合了一百官兵,人人腰间挂了箭壶,手里拿着长弓。 潘金莲那白璧无瑕的身体已经在他身前五尺,原来刚才是经过,而非想投入他的怀抱,他侥幸之余有一丝的失落。 “嘭!”的一声,顿时吓了我一跳,余明辉用力的将手中的红酒瓶甩到了桌上,哗啦一声,溅的到处都是。 “你起来吧,娘亲说不能杀你!”铁牛一对红眼瞪了他一下,吓得凌中心中“咯噔”一震。 缪可蒂准时到达光系学院中等部七星教室,据说先前的老师由于家里发生了很严重的事所以辞职了,两个星期前便来了一位新的男老师。 而经历了刚才那灰袍道人孔耳的自封之前的化神识一击,让他速度慢了几分,再加上后方的那噬星兽现在的实力大涨,双方的距离在不断的拉近。 那次搜查宝二娘的屋子,她故意说要帮忙,其实是想把簪子放回去,这样子,大家就会认为这一切都是宝二娘的错,与它们姐妹根本无干系。 第53章 方便偷情 “殿下,臣有要事同您商议,咱们去后边走走?”此处人多眼杂,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 楚昭月正好想借此机会甩掉宋卿绾,闻言点点头,应了声好,偏头看着站在一旁一语不发,乖巧至极的宋卿绾,开口道:“宋表妹,你随意在猎场中游玩,也可多看看,若遇上什么事了便提我的名字,无人敢欺负你的。” 宋卿绾毕恭毕 “这里都是,别摸,我们这里不打折,摸坏你赔不起。”服务员鄙夷。 余湛知道了叶湘和帝聿在一起了,自然是要先把叶湘引诱过来,然后再告诉当年的真相了。 “别让我抓到,狗日的!”陈子航自言自语的骂了一句,二狗子听到这话还以为是在骂他,委屈巴巴的朝其投来目光。 “嫡母那里的话,嫡母还烦请上座。”云归离一边说着,一边伸出手,指了指左手第一位的位置。 她和慕宁远是不是仇人,以后会怎么样,两人之中会不会有人变心,她都不管。 “妈,天气那么冷,你早上不用起那么早准备这些吃的。”萧依然洗干净手,走到灶台与母亲一起包起了包子,抬头看着母亲的目光是自责的。 陈柒柒用足了四重的灵力,直接扔向了他们,然后就往一边跑了。 协议第四十二条:代理区域内,第一家旗舰店开业当天,乙方必须主持主办千人级酒会,邀请社会名流和媒体到场,活动费用甲乙双方各承担50%。 赵丽丽闻言脸红一阵白一阵,她的计划不是这样的,要是这个付清浅没出来她还有坚持的余地。 高妈说,神兽曾经是她最好的朋友,你想和它沟通,聊外面的世界就可以了,它对外界的渴望已经到了一种变态的地步,它很怕孤单,但遗忘之地就像个囚笼一般,将所有罗刹族人困在这里,同时也将它困在这里。 一旦让黑鹰组织知道龙飞是战龙队的人,恐怕龙飞会有生命危险,因为就算他实力再强,也不可能是这么多精英成员的对手。 杜强很是信心十足的说道,毕竟在他的心里,肖战的实力非常强横,那可是今年忠义厅拳王争霸赛夺冠的热门人选。 肤白体柔托起下巴,一直以来的战斗中,很少会遇见遗迹或许古老的地方,更别说机关了,只要不是刻意而为,基本是见不着机关的,但这次就有些不一样了。 这会儿见事情的发展不像自己想的那么顺利,就有点手足无措了。 虽然经历了昨日的那么一抱,可月初过一晚上之后也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她毕竟是腿麻摔下去的,又不是故意要占罗子舟的便宜。 已经习惯了异兽世界的灵气浓度,以及那些成功打通了通道,让异兽世界的灵气,完整输送到其它被占领世界的它,根本不习惯这种灵气浓度。 林萧立在虚空中,直接滚滚大喝道,那声音,传遍五六千里,乃至更远的地方。 虽然跟欧阳渊水立场未必完全相同,但之前他代自己受了那一盏热茶,郗浮薇嘴上不肯吃亏,心里还是很记挂的,可不希望这人没个好下场。 回到房间里,沈馨虽然还是有些生气,但是自我的检讨还是非常管用。至少,图瑜靖已经感受到了沈馨的放下,也能够感受到沈馨的纠结。 然也…就算如何无法直视,那也应该…只是区区六体的破铜烂铁之组合而已。 第54章 以唇堵唇 他都给她台阶下了,她还想怎么样。 难不成要他跪下给她道歉才肯跟他好好说话。 放肆,太放肆了。 他是绝对不可能如此做的。 并且,他确实带了几个妃嫔来伴驾,其中就有杨妃。 不过她当真会背着自己和沈慕远偷情? 看来是时候找人盯着她了。 虽然他们什么都没发生,但她进 云新以为她是被渊璃危险害怕了,说道:“北洛你别怕,我来保护你。 李温从来见到的,都是别人给李林甫送银子,今天奇了怪了,铁公鸡拔毛了? 然而,在23号开出一块料子之后,后面的树,接二连三的都再没开出格。 简夏再也不用担心他会把她开录像厅的事告诉老妈,反而对他冷嘲热讽起来。 现场的气氛有些紧张的诡异,所有人都感觉到了一股不一样的气息。 华姝没有搭理她,但也没有甩开她的手,而是好像没看到她一样,看向在一旁看戏的宫涛。 她忍着没有去问白依泥的过去,以后等白依泥自己想说时自然就会说了,这会儿问总有种接人伤疤的感觉。 李白仰头看天,今晚的月亮,显得高远清白,在灰白的云层里,缓慢地行走。 闻言,众人安安激动,只要学会了经脉图就可以开始习武,起步早自然比起步晚的有优势,若是自己比别人先记住,就可以先一步开始学习,到时候岂不是比别人更强。 “行,你等我一会儿。”木已狼吞虎咽的扒拉着他碗里的饭,待颜北洛回屋去玩银子后,他随意擦着嘴角,和颜北洛一起往外走。 他和窦大宝是出来解手的,除了一人揣了把防身的伞兵刀,能诛鬼镇邪的东西一样都没带。 不过还是这般模样的他看着比较顺眼一点,这般肆意枉然的他才是他,他就该活成这个样子,最初她见到的那个样子。 “我先来说一说咱们工作室的优势吧,那就是你!”肖洁笑着说道。 好莱坞电影之所以被称作是工业,是因为,他们将电影细化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 而且不知什么时候开始,恶魔们朝着有着海域的东部转移,而那边此时也出现了新大陆。人类依靠着天使以及众神的帮助,将大部分恶魔都清除了出去。 毕竟对方顶着联盟未来的称号,而对于未来,只要心怀希望,总会期待的。 然而这是不可能的,不说地方杂牌和中央军的龌龊,单是中央军内部就是矛盾重重。见死不救,畏敌不前的比比皆是。 方卫国示意试验员可以开始了,试验员拿起一枚铁拳火箭弹,夹在腋下,打开保险,瞄准前方五十米开外的机枪掩体,按下发射按钮。 秦彪拿着手枪打响了第一枪,大吼道:“给我打!”于是坦克炮、迫击炮、掷弹筒、重机枪、轻机枪和步枪等轻重武器开始疯狂的向着鬼子射击。 这一次木槿大概是被拍醒了,她伸手去搭了搭自己的脉,感觉了一下是淋雨加受伤造成的发热,而不是毒素的影响,于是再次放纵自己闭上了眼睛。 “不知道,或许我们可以找到一个参与洞察计划的据点,把它的负责人抓起来审讯?”史蒂夫不太确定地回答。 就在何白、李旻设法安定颖川之时,酸枣再度有军情传来。前不久,皇帝被迫离开了京师雒阳,董卓一把火将宫室、官府、民房全部烧掉。雒阳周围二百多里以内,被烧得鸡犬不留。 第55章 急急国王 这回,钟波身上冒起一团烈火,嘴中低吼连连,像是无头苍蝇一样在操场上乱跑。 “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你给我闪开!”楚墨展推开楚墨轩便往办公室外追去。 许多人死亡前心中有着无尽的悔恨,悔恨自己被贪婪蒙蔽了双眼;悔恨自己不听情缘古族的建议,落得如今部落毁灭的地步。 向南将目光从窗外的景色里收了回来,看了看面前的这些古陶瓷器残片。 凤轻狂没有反心,她只是为了创建自己的势力,以应对不时之需。 赵明诚回去,又借用了单位的电话,打到了陈红军单位,让陈红军转达这件事儿。 “行了。公司的决策已经下来,你多说无益。”温良一句话,让许芮的心跌入了谷底。 心里还抱怨:哼,还说是好东西了,这么多男人帮着说话,一准有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儿。 “抱歉抱歉~”星煜擦着笑出来的眼泪,仍带着几分阑珊的兴意说道。 为了能够更好的抓住那名男子,谢瑾澜几人把商议好的‘请君入瓮’一计悉数告知。 陆尘只感觉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面而来,随后他的脑袋就陷入两团柔软之中。 火妖儿闭上双眼,又刹那睁开,再次看着幼子脏兮兮的脸色与表情。 不过备用就是备用,在正式的班子没有瘫痪之前它们的最大的作用就是作为影子而存在,存在感几乎为零。 而正向洛克菲勒主楼走去的约翰,感觉被人盯住了,转过头看见洛朗正对他一脸微笑的举杯示意。 但是,叶牧却没有看到老张的眼神似得,只是悠闲的看着钱老板店铺里面的古董,眼神中明显带着不屑和鄙夷。 苏俊华达到星沙,先去何秋霞家和她结了下账,这鸡是苏菊香董老师家的,鸡卖出去了,本钱和合理的利润他得给人家拿回去,亏的这点钱就算自己的好啰,必须让村民看到养鸡的希望,坚定养鸡的信心吧。 “你们的来历我已经知晓了,我本来不打算要盐的。”妖怪目光落在叶子告诉身上。 看到这位端起了架子,被勾起好奇心的众人又好气又好笑,一名四十来岁穿着颇为讲究的男子从衣袖里掏出一块足有两钱重的碎银仍在了桌上发出了啪的一声闷响,笑骂道。 “什么情况。”坐在后排的赵韵寒和克里斯蒂娜凑上前来,看向主显示屏。 “见鬼,被空军那帮家伙给抢先了!”坦克车长看到这一幕,非常的懊恼。 朱凯听到鲁冉冉说的这些,已经彻底的明悟过来,知道自己刚才是彻底的陷入误区了。 这个叫做阿三的人,说话倒是干脆利索,根本就没有其他的一些吹嘘推销的话语,直接报出了自己价格。 “那……你想学什么?”既然话说出来了,也就不能不认,衍生只好认栽。而且开始也约好了,只是口头相称,却是没有名分的。 “陈君毅?”愔的程序发出的声音有些模糊:“你们那里的信号……干扰变……强了。”当那扇大门完全打开的时候,愔的程序说的话已经分不出来具体的词句。 段业见秃发灵高兴的很,也就接过了这神臂弓,也想看看这些人的手艺,毕竟,自己画的图纸也是二手资料,而且很不精确,究竟是不是好用,还不一定。 青袍老者被这无数剑光袭击后,身形一凝,倒是无法分心遁走,他在蓝色和青色光罩中一股股浓郁的法力狂注在这两层防御罩上。 苻睿只觉得背后有些发寒,这样的人,也未免太阴险了吧,难道这些个商人,从来都是如此的阴毒么? 景川理解的笑了笑,听叶良辰的介绍,这八九百人实力都差不多,都是王阶七品到九品之间,剩余的那些弟子也一样,只有几个是王阶六品。 第三式“万兽臣服”,共八百七十二式。每一式使出,都有规则的力量显现。龙象的威力提升到最强。一切神兽都黯然失神,唯恐被践踏成尘埃。 光芒?!景川打开房门飞一般的跑到刚才扔木盒的原地,捡起木盒走到月光下,对着天空上的月光一阵手舞足蹈。 “罗姑娘!”天越从剑上一跃而下,落在了罗沐漓的面前,拦住了他们的去路,林水寒看见天越的时候明显脚步一顿,神情有些不知所措。 夏侯元仙和道恒处在乾元世界的顶端已经上百年,睥睨天下,今日太一真君只是一句话的威压,便压得俩人喘不过气来,真君的修为,真不是凡人可以想像的。 所有人早就串通好做好准备了,一直在等着天时地利人和的时机说这句话。 叶非凡的行为并没有刻意隐瞒,骆市长看在眼里,其它人自然也看见了。 尽管心里最柔软的位置是痛的,可还是要振作起来,收拾好自己整装待发的去看凯杨最后一面,为的就是不想被凯杨看到自己软弱的一面,她要告诉凯杨,她会努力的活下去,合着他那一份会好好的活在这珍贵的世间里。 工作的失去意味着自己又要即将寻找新的工作,咖啡店的工作毕竟是她兼职了很久的地方。 当得到医生的证实,凯杨的心里还是会莫名的激动,但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也没有因为孩子的到来而惊慌失措,反而这样的结果都是在他的预料之内,冥冥之中就预定好的结局。 话毕,大颠国皇上一甩袖子就转身走出了大颠国公主的寝宫房门去了。 沐青言顺着她目光看过去,不远处确实有一个山洞。只是因距离隔得有些远,所以看得不是很清楚。 眼看时间一点一点流失,众人的心也越来越沉重。现在,他们真的是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了。 第56章 烤肉 她是绝不允许沈慕远身边还有别人的。 “阿嚏,阿嚏。”楚昭月浑身酸软,打了两个喷嚏,一脚将楚宸渊从榻上踹了下去。 一声重物落地的声响随之传来,楚宸渊闷哼一声,颇为恼怒地瞪着她,“楚昭月,你好大的狗胆。” 旋即又自顾自拍拍屁股爬起来,“着凉了吗?我叫太医来给你看看。” 楚昭月揉着 “就这样来砸场子?这华夏人脑子坏了吧?”一个黄头发的少年毫不掩饰的取笑道。 说认识吧,换做今天之前,还真是不认识。要说不认识吧,不仅是打人的脸,而且自己脸上也并不好看。 只听到一阵碎裂的声音,巴郎的衣服就被这道斗气切割得粉碎,但让坂东龙男意外的是,他发出的切割斗气,被巴郎那强韧异常的身体给硬生生的弹开了。 右手悍然发力,武万里的顿时好似是秋风之中的落叶一般,跌落在地,老魁的脚尖宛如闪电一般踢出,正中武万里胸腔,他的胸腔顿时明眼可见的凹陷下去,一口鲜血顿时喷出。 不可否认有人想要浑水摸鱼,只想着在这里捞好处,却并不准备真个卖命的。 今天一早,刘筱希就出现在办公室里,很平时一样,她总是第一个到警队来处理工作上的事情。 闻言,杨依依的脸顿时红到了耳后:“我去,我要去敲门,找爸爸算账!”说着就要去敲隔壁的门。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还是惨死大汉的伙伴,看着浑身上下全无一处好地方的尸体,他发出一声哀嚎之声。 第六空间先是开了三枪,间隔了一下再次开了三枪,把蒲杨逼的在擂台上上蹿下跳的,就像只猴子一样。 棋盘之上,黑子轻轻的一动,那微弱的光芒顿时化作无数的光线,爆射而出。 他是想认输,但是失血过多,令他嗓子发干,此刻连痛苦的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转身慢慢的走向最前面的那张桌子,刚迈出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车轮子在大理石地面上的滚动声音,豁然转身,就看到一身新衣服的樊静,坐在轮椅上,由樊婶推着从屏风口慢慢的走过来。 这是修缘和不渝最共同的一种默契,每当思念对方之时总觉得天气映衬了自己的心情,一如从前,一如现在。 而苍穹之上却在瞬间炸响了两串闷雷,如天劫横空一般,震的整个城市嗡嗡作响。 洛言不可思议的看着周围,雾气中的竹林,一股仙境般的清幽,洛言摇摇头又点点头,他最后居然笑了。 码头上的税关衙门,现在成了朱平槿和廖大亨的临时指挥部。廖大亨已经先到了,正在衙门口迎候。他看起来有点兴奋过头,见了朱平槿的面就拉着他的龙爪直摇,忘了他只是大臣,而朱平槿是国君。 “才来不久,这不,屁股还没做热乎就来看您来了。”张天毅一边笑着,一边把手中的白酒递给了他。 在问明了包间房号,一个旗袍妹子客气的弯弯腰,做出一个邀请的手势,挺着胸,扭着臀,带着林雨鸣上楼去了。 野哥的心里一寒,差点没有栽倒,这朱高炽也太工于心计了,他到底是什么人物?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以他对武功的不屑,应该不会像云飞扬那样期觑武林盟主之位吧?可是,他到底有什么目的呢? 第57章 欲刺杀楚昭月 方冉心中颇有几分懊恼,其实她更想和沈湛独处,但又不好拂了公主殿下的意,只得喏喏应是。 跑马场平坦空旷,一堆篝火熊熊燃起,烈焰冲天,几乎要吞噬半边黑夜。 火堆旁架着整只整只的肥羊,有专人在一旁缓缓转动着架子,油滴溅落在火苗中,噼啪作响。 数十张桌案围火而设,人影憧憧,酒碗相碰与纵情谈 听到王晨的话,高城沙耶的笑容僵在了脸上,然后有些尴尬和担心的看着王晨。 太白楼发生中毒事件,中毒的人大部分是高官显贵,滋事体大,他可不想因为这件事情毁了自己的前程,身为京兆府的少尹,他自然不笨,早早的就感觉这里面阴谋的味道。 看上去比一台公交车都要巨大的恶灵火车,冲着你迅猛发动冲锋的时候,绝对不逊色于站在高速公路边看着一辆满载的十轮重卡疾速冲向你的感受! 血蹄这个一根筋的家伙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竟然被陆玄给记恨上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那就拭目以待了。 “那当然,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去办。”艾菲娜得意的回答。 三途河和宏的声音却是继续响起,王晨抬头一看天空就发现了那密密麻麻的冰蓝色蝴蝶,数以万记的冰蓝色蝴蝶不知道为何出现,可是却猛然一下飞向了地面。 也不知道哪个男人插嘴了一句,顿时像引爆了火药桶一样,引来一连串的讨伐。 “这个就看你自己了,不过按我来说,如果家里不缺钱的话,还是留着比较好,毕竟古董是越来越珍贵的,卖掉容易,想买一件回来,就不那么容易了。 “好一把玉竹柔剑!”那人赞叹一声,猛的将剑拉向自己,方有怡抵挡不过,只得脱手。 虚凌天忽然发现自己对虚凌霄说的那些,只怕对方就都没有听进去。顿时,他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有点丧气。 不过他们没有必要象余晓等人那样连夜离开,薛老吩咐莫亦戴订了第二天上午的机票。 远处,正在检查车辆的警察,交警和武警,看到这里的变故,一瞬间围了上来,套筒拉动的声音不绝于耳的响起,子弹顶在膛上,随时准备楼火。 “若是融真期还没有绝对优势,那么都培养到纯元期呢?”长徵再问。 “你这个大忙人,我不给你打电话,你舍得给我打电话吗?你现在在家没有,我在你家楼下的。”说完,顾茗抬头网上看。 林国庆无奈一笑,自己用得着带衣服吗?在兄弟面前,那一个个都是邋遢宅男。以前寝室里的袜子,那都是积攒了一大盆才洗的。 打断了想要说话的亚克,龙明沉声的说道,这一刻他的话语当中蕴含着一丝的温和,蕴含着一丝的严肃还蕴含着一丝的不舍。 索性也不睡了,下床好好梳洗了一番,又借一个室友的发胶喷了一些。这才下了寝室楼。 “它是季家养的,季家对你一直都有敌意。那个季青更是恨不得你死了,我担心他们这次把鼠王弄来很可能是要专门对付你。无论是偷袭还是正面的碰撞,只怕到时候吃亏都是你。 双子、爱丽丝,以及后面的其他英雄,在晋升到大师级后,都各自产生了自己独有的特殊领域力量,虽然都被元素高塔压制回了自己的身体,但是在出现的刹那间,已经能够让人明了她们的实力获得了多么庞大的提升。 第58章 自知之明 “是。” 一想到沈慕远约她,宋卿绾就来劲儿了,飞快地画好地图交给女使,开始沐浴更衣,还让女使端了一碗燕窝来垫肚子。 跑马场。 沈慕远匆匆落座,篝火堆前的牡丹一舞未毕,似乎察觉到他的视线,转头看来,勾唇一笑,灿若星辰。 只一秒,又极快地移开。 只有知道两人有一腿的楚昭月和 苏柒白犹疑的看向了木槿,见木槿点了点头,当下便接过了盒子转身蹭蹭蹭地开门进了屋子,然后捧着盒子递给了盖着盖头的苏倾颜。 百里无忧捞住她的手,含在唇边细细亲吻,她不为所动,静静地看着他。 瑾融没回答胡敬的问话,而是找了徐登等人出去喝酒吃饭,胡闹了大半天,晚上才一身酒气的回来。 相比起先知这种外来者以及创造者这种带有浓重其他世界气息的存在,世界意志对本土生物的容忍耐度相当之大。 所以,这中间不仅仅是他和付丧神们的赌局,还有他和大道的赌局。 行走间的眸光里,红艳艳的灯笼已经由远及近的慢慢亮了起来,照得这黑夜如白昼一般亮眼。 这种东西成功不成功的,动摇不了大夏朝在周边诸国的强大地位。可若皇帝有个好歹,那可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那宋晨留前些日子救驾有功,被皇帝提到御前,深的皇帝赏识,那等人物也被派出去找人,当真是令人震惊。 金嬷嬷看好的是齐家大房的齐二成和杏儿,顺带的再捎上齐二顺。 面身家尽指扫”有上利子头斗 弥听”的林竟来太平的林一十魂当 ,的, ,… 我出 现者你 ,的 位道居了,,。 整座黑狱城摇晃得更加厉害,无尽的能量,释放而出,向着城门的位置,汹涌而去,要将林飞等人镇压。 还有韩钲刚为什么刚巧也在那个时候收到了他老同事发来的短信? 只有每年举行拍卖的时候,会回来一部分之外,其余时候,这里寂静得堪比墓园。 真是没有想到,我的掌堂教主居然跟黑妈妈认识,而且看样子交情不浅,否则的话,怎么会给掌堂教主这么厉害的法器呢? “你懂个屁,一滴精血比千滴血液还要重要,放了他的一滴精血,没有二十年不会补回来。”离老头冷声道。 莫莫有些心疼的在桌子下面握住他的手,无言的安慰和支持,那泽轻轻反握住。 对于我的提议王姣还是给否了,她觉得这样做杀孽太重。我在表示可惜之余,也没有强求。毕竟这里她是老大,我这个摄政王也仅仅是提个建议而已。 其实,苏阳单手的臂力有一千斤,但是他现在的灵力和内气都已经非常强大,此时苏阳受伤已经用上了内气,所以,他的手臂上的力量可不止一千金,至少应该有一千五百斤。 苏芸清劈头盖脸一阵骂下来,江遥连躲都没地方躲,只好闭嘴仰承口水。 如此想着,林涵溪也渐渐迷糊了,最终敌不过睡意,安然睡去,最后一丝清明还在告诫自己,一定要浅眠,警醒着冷无尘何时离开。 “你是裴氏总裁,我是慕楚集团总裁,我们谈交易不是很正常吗?”慕芷菡轻轻理顺身上的衣服,淡淡地说。 随之下一刻,虚空震荡,光华爆闪,一层层灵阵,一道道法力全都被震破,那星辰手掌猛然一抓,便是把姜易二人给带走了。 第59章 狂徒 沈慕远闻言,略有两份尴尬,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她。 “娘娘慎言,臣只是经过。”他心中对杨妃有些怨气,因她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和进宫之间选择了后者。 “原是我想多了。”杨妃苦涩一笑,不退反进,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知许,今日跟在你身边那个小姑娘是谁?” “你背着楚昭月养外室了?” “由于信仰已经足够,所以连通别的位面的能量也已经补充完毕了,也就是说,你的第二个位面连通完毕了,现在只剩下你打开完成第一次的传送,以方便打下时空印记了!”爱丽丝说出了这个消息。 “别!他就是把位置让给我,我也不敢坐。当个大夫都这么累,当院长还不把我累疯了?”秦川连忙摇头。 “想跑?晚了,给我做伙伴吧!”说完一根藤蔓在他的手中闪现了出来正好困住了梦魇的四肢,然后又从身后拿出了一根长鞭还有一个类似缰绳的东西。 他的姐妹们,更像一尊插花,一副佳画。虽然让人赏心悦目,却始终少了几分生命力,窦昭却像一棵树,一丛竹,挺拔葳蕤,顺着四季更替,自生自零,恣意自然,无人能撼。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传来轰隆隆的撞击声。似乎有人在外面战斗。 这自然是兽人干的,兽人王索尔格被罗林狠狠耍了一通,心中怒极,虽然带着他的兽人大军去了南方横断山脉,但为了泄愤,硬是将这宏伟城市给烧了个干净。 明明义父过去的教导是“不可受不义之财”、“不可起贪念”,如今他却是用“身不由己”来为他们的生父说好话;用“与光同尘”才点名曹家男人在官场上的表现。 沈瑞点头应了,徐氏放心不下丈夫,说完正事,就带了红云回去。 太子虽然早已猜到,可听汪渊把藏在他心底的那个名字说出来,他还是呆滞了片刻。 难道是问我和奥琪莉的事?我和她真的没有什么,恩恩,坦诚直言吧。 “既然没有忘,那你现在又是在做什么。难道你要为了那个回忆里的人而放弃父母的血海深仇吗”那人似没有听见她的话一样,只顾着说自己的。 “可是我好热,你帮我脱了衣裳好不好?”奉六眨着迷离的眼朝晏衍建议。 是自己选择的人,就算他是一个什么样的德性,自己都应该坚持下去才对。 虽然这一幕让人感到怪异,但是两人也没有多想。乔斯言纵马奔进那条专门通向桃花庄的路。 顾云汐在地上仰躺,受药瘾所控脸色蜡黄,全身大汗淋漓,耳廓里尽是些嘈杂混乱的声音,如同潮汐汩汩涨涌,接着迷离不清的视野中兀自闯入一张阴媚盛妆的模糊脸孔。 “什么?你不送我吗?”吕明慧撇了撇嘴,这个男人真是的,一点的绅士风度都没有。 座位分布也是有讲究的。夫人与姐的座位是分开的。本来照规矩叶萌萌与叶蓉是姐妹应该坐在一张桌子旁,但是叶萌萌叶蓉二人互相看不顺眼,谁也不想挨着谁,于是,叶萌萌自去寻了一处空位置坐下。好在珍珠也没有什么。 “没问题,另外基地的钱,他们要是能拿走最后,我一分不要,拿不走你就让他们给我烧了,一张不剩。”李云龙开始咬牙切齿起来。 第二天一早,吴忧被刺眼的阳光照醒,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块草坪上。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睡在这个不认识的地方,不过幸亏他身上还穿着衣服。吴忧走到路边,充足的阳光让他的眼睛十分难受,甚至偶尔恍惚的看不清路。 第60章 背着天子偷情 闻言,楚昭月眼角一抽,看来楚宸渊这是打算让她背锅。 她不喜不怒,垂眸盯着自己指尖,“陛下,目前都是宋氏女片面之词,做不得证据,等杨妃的表弟醒了问问他才是。” “这点小事,哪用陛下操心,直接交给刑部,再审再断,无论真相如何,总会大白。” 又不是剧情里的,她没空管。 且那刑部侍郎 桂木考虑了一下,决定还是先不破坏卡卡西的计划,独自一人去寻找下卡卡西,正好他也打算偷偷报复一下卡卡西昨天瞧不起他实力的事情。 而且她亲眼见证史永良对肖虹有多好,即使两家人闹成如今这个样子,肖虹也不可能忘得了史永良,肖虹和雷医生只有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接触,而肖虹和史永良已经恋爱一年多。 桂木看了看鹿丸,身为智商超过200,火影里面差不多第一聪明的家伙,能发现一些细节,他一点都不意外。 “谢谢白老。”沃琳把藏在她背后的剪刀放在桌子上,接过白老尖端朝向他自己的剪刀。 我永远忘不了她的眼睛,充满灵性又很是冰冷,似乎对什么都不在意,有着漠视苍生的感觉。 两人讨论了下,觉得十有八九是巨魔干的,也只有巨魔才有这样的实力。 郭守云笑了笑,亲自带着两人在自家转了一圈,然后留他们吃过午饭后,才送他们离开。 然而,让得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是,在老者举起枪的刹那,陈泽突然一个转身,而后,拔腿朝着船舱外跑去。 “既然秀晶逃单了,我开车送你回酒店吧,好歹帮你省下打车的钱。”崔雪莉是在梁葆光和Krystal几乎吃完了晚餐时才过来的,只点了一杯饮料并没有喝酒,现在开车送他没有任何问题。 徐扬帆的身体瞬间绷紧,只觉得罗力霸道而又侵略的吻住了她的樱唇,她只觉得大脑‘嗡’的一声,几乎没有任何思考。 余爸爸年轻的时候,甚至想过离家出走,去名山大川,深山老林中寻找他的武侠梦。 凌傲天没说话,暗黑龙主所说的是事实,他们目前确实陷入这样的死循环当中,无论对方说得再精彩,却都没有办法说服对方。 此时,水哥表示希望抢劫犯先走,等他们找到东西了再联系这位。 “换言之。大贤良师誓与我主为敌。神上宗师,则…不然!”田丰一时浑身恶寒。显然亦窥破此中迷局。 而商雅娴静的趴在沙发上,扬起两条雪白的腿,盯紧秦淮。情不自禁变成了星星眼,痴姬脸。 以向晋鹏的身份,如果突然暴毙的话,至少都要牵扯到国家层面的博弈,虽然他根本就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但是向家那庞大的财富和人脉,还是让这个二世祖获得了其他人难以企及的身份和地位。 更为重要的是,不死鸟在现在的九州世界,几乎等同于无敌的存在,只要段飞将不死鸟召唤为自己的契约生物,那么段飞的话语权也就变的大为不同了。 “雕几件谢礼。感谢阎老先生、须老先生、杜老先生……这些老先生的那幅字。他们对我寄予厚望,我那天很敷衍的回应了一下。 当然,按照他现在的体质来说,压根也用不上呼吸了,所以这点对他而言却是无所谓的事情。 在不远处,一只身体变形的黑羽秃鹰身姿凌乱,它似乎脑袋先着的地,以至于脖子以一种很诡异的姿势折断扭曲不断流出漆黑血液,同时两片翅膀稀疏凌乱,羽毛挥洒周遭大片地表。 第61章 重要配角觉醒 “什么?” “什么?” 沈慕远和杨妃两人齐齐开口,表情震惊不已。 杨妃眼珠乱转,表弟是她安排去的,可结果却不在她预料中。 表弟虽不习武,但也算得强壮,怎会轻易受伤。 “陛下。”她膝行往前两步,眼巴巴地看着楚宸渊,“妾的表弟伤得可严重?现下如何了?” 李如海接话道: 林宇看到这里又觉得有些吻合,老人好像的确不太记得最近发生的事,比如自己曾经独自来到过羊城。同时也缺乏对事情的基本判断能力,她到现在仍然相信自己的儿子是被债主给绑了,打电话给她的人不可能是诈骗犯。 又走了一阵,空气中开始出现一层似云非云,似雾非雾的淡黑色气体。在空气顶层附着。保险起见,三人只能底下身子,放慢了行进的速度。 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榆感到阵阵的晕眩。刚刚的精神力攻击他使用一次都千难万难,但凌天却可以使用无数次。毕竟他还是存于肉身。几乎已经超过了正常骷髅的极限。 秦观一抖手将捆仙绳收回,捆着的上百妖怪一起消失在秦观袖中。 唱片公司的高层全部来医院看过,他们表现出来的痛苦似乎不亚于冯可儿,但在场的人心里都清楚,唱片公司心痛的是少了一个可以赚钱的天后。 秦观将手伸进衣袖,摸了摸,从空间里找出一样东西,放在桌子上,发出当啷一声轻响。 老人晚上睡得很早,差不多八、九点就到她的房间里去了,在这之前,老人给林宇收拾出来一个房间,并且铺上了一床崭新的被子。 那天,我一边走在人挤人的大街上,一边在内心臭骂着某个放我鸽子的损友。 “吓我一跳!”坂本清也是被突然出现在门口的新垣结衣,吓得往后一个跳步。 林宇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上去值得信赖一点,他伸出手指,轻轻在木门上敲了两下。 还没等徐正元说完,此时情绪已经失控的徐欣,顿时怒吼了起来。 “元砚知,阿姐可真是赚了!星河山庄,用富可敌国来形容,一点也不夸张!”玉天卿边走边赞叹。 北止尧同靳士海一同走向药棚处,果然见一个瘦弱的老人躺在草席上,双眼发青,脸色苍白。 苏长天语气放重,面前这程黎在一点一点消磨他最后的耐心,若是他一出手,那面前这极光帝国几人估计都会毫无悬念被他逐出北武之林。 徐欣听到林邪的调侃,顿时破涕为笑,当即一把扑进了林邪的怀里,心里充满着浓浓的欢喜。 她们惊讶的是,在余生身边,一辆崭新的大红色跑车正顶棚大开的欢迎着她们。 看到黑心虎这个样子,那么心里面都非常的害怕,瞬间的都闭上了自己的嘴巴,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了。 当参加试炼的几个蛮人将消息汇报上去后,这个被整个血石部所有蛮人心中视为最神圣的祖地顿时沸腾起来。 你们两个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能够说出这种话来?到底是要不要脸了? “欺负!?你没看出来他们是一对吗?在打情骂俏呢,劝你别去打扰。”不然被修辞虐,那可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周冲正挥刀猛砍,只觉得一眨眼间,对方便不见了踪影,脚下收势不住,一脚踏空,便从悬崖上摔了下去。伴随凄厉的长呼和惨叫,接着传来一声闷响,周冲已经被摔成一滩烂泥。 第62章 被谢偃戈发现 系统没有回应。 楚昭月惊喜得差点当场蹦起来,居然真有从天而降的惊喜。 她忙挣开左右两宫女的手,下一秒就听李如海说:“殿下,您别生陛下的气。” “今夜发生之事简直就是将陛下与您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他怎能不生气。” “你们自幼一同长大,即便再喜欢驸马,也不能忤逆陛下呀。” 楚 感受到珊瑚的动作,洛云汐不得不赞叹赛雅真的心细如发,考虑的很全面,要是没有赛雅之前的准备的话,她一定会被珊瑚认出来,那些鲛人也会认出她来的。 当一把长刀砍在王浩身上,周瑜嘶吼一声,那一贯从容的脸上多了几分狰狞。 德轩心里嘀咕着了,没有想到这个前辈居然这么年轻,看来驻颜有术,不过这个前辈看起来很是随和,看着他的笑容给人一种沐浴春风的感觉。德轩怎么都想不到这个前辈,居然跟他儿子差不多大的人。 慕迟谪家宅不宁也好,这样他处理政务不尽心,沈协就会变得很忙。 龅牙宋第一次中此招,全身顿时感到一种无以言表的酥软,表情也变得欲死欲仙起来。 叶雪走后,塞西也看出了秋玄的心情并不好,也没有多待,找了一个借口遁走了。老油条的塞西,怎么会不知道,此时自己在这里是多余的呢? 韦意卿红光满面道:“臣等代大匠们谢过王爷,国之栋梁不敢当,尽心任事是臣等的本分。 李泰耐心解释道:“外事工作也有高下之分,如两晋一般两耳不闻窗外事,对国境之外发生的变故充耳不闻不做应对,实乃国家民族的取死之道,实为下下之策。 秋玄没有急着去尝试瞬间移动,而是静静的坐着,脑海之中回想着几年,第一次体验瞬间移动的感觉,还有空间之力。时间在秋玄的静静的思考之中慢慢的流逝,不知道过了多久,秋玄的眼睛猛然睁开了,一道精光闪现。 纪墨还在想剩下的钱怎么分,很显然,他不愿意把所有的钱都分出去。 不一会儿朱紫藤也修炼完毕,她发觉纪隆君正在看她,轻轻报以一个微笑。 喝醉了的顾安歌并不讲理,一听这人竟然还敢忽悠自己,怒从心起,想也不想的就用脑门狠狠的撞了楼郩的脸一下。 但此刻,纪家大院的房子全都着了火。熊熊的火焰逼得人无法靠近,炎魔张牙舞爪冲上天际,借着风势更显威能。 尤其这玄端服严格意义上说来,还是自己送给太爷爷最庄重的一份礼物呢!即使它现在只是个半成品。 不光是开启了钯能源反应堆,刘怀东更是直接将自己注入到天将装甲里的法力,转变成了丝丝缕缕欢腾跳跃的雷霆之力。 他对韩家怀恨在心,把这个消息散布出去就能给韩家招祸,还能从你这种冤大头身上骗点钱花,何乐而不为? 春娇无奈得很,看了看铜镜里面的模样,对自己的手艺很是满意。 当林瑶瑶走出罗家别墅的大门时,正好看到米黄色的兰博基尼扬长而去的一幕,目光中不禁流露出几分复杂的色彩。 一开始,她这么个标准学霸,来问这种问题,那些差生还以为她是班主任派来的卧底,自是满口一问三不知。 何羽才刚躲好,一阵手推车的声音传了过来,依稀的还能听见有人在对话。 第63章 我要名分 谢偃戈毫无防备,被掀翻在地,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敏锐地觉得哪里不对劲。 楚昭月能一掌掀开他,不像看到的这样拿鞭子都嫌累。 她还在隐藏自己的实力。 但此刻顾不得那么多,不被赶走才是最重要的。 “殿下,您怎么如此狠心。”他也不起来,梗着脖子望着她,“当初你哄我缠绵时,可不是这个 青竹就要退去自己的衣服,但就在这个时候,李尘风却直接一把扇过来。 五分钟之后,失落的林少才恢复了心神,此时,他冷冷的看着方清雪的化妆品公司,直到现在他才知道,自己被耍了,被皇甫天耍了。 就这样月初没有消耗宝贵的道之力,而是好像变成了一位凡人行走在流放之地上,这一走月初走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在看到一座村庄的轮廓。 无他,那一身血太显眼了。而且对方被周梓忻扶着的画面也很违和。 只见有人抵挡不住,连连后退,有人持残剑断刀,发蒙远离,更有一两人当场死亡。 萧遥的话并不多,虽然只字片语,但林锋已经有了一个大概,责任不在萧遥,在病人本身,肯定还有其他的隐患病症。 郭山看到来者,顿时大喘了口气,花豹可是君临会所的上层人物,令他如释重负的惊喜不已。 不远处,暗中的祝融雪摇头叹息,这一次好像她赌错了,李尘风连帝俊的天帝血脉都破解不了更何况是天帝精魂了。 “我想,这个东西以后可能会帮我们进入到某些地方。”汪凌细细的端详了一会后,将卡片放到了口袋中。 索尔只见紫色的雷电跟黑色的铁矛相互轰杀,相互侵蚀,互不相让,不多时,地上便是厚厚的一层碎铁片。 根据不完全统计,观看楚风这场跨栏比赛的观众总和,已经超过了整整五亿。 众人听姜德确认大军果然是一战而墨了,顿时又是闹哄哄的一片。 曹操头风初愈,便又接到了车胄阵亡的消息,而如今济阴郡诸县已经尽数被韩炜攻占。 “可是这样的人,留在世上,始终是一个祸害。你要想办法,早点解决这个大胜。”灵心担忧的说道。 瞬间一条条由罪之力形成的手臂从暗红色的地面伸出,其中有人的手,有怪物的手,各种各样。 粗略一看,筑基境妖兽不下三十头,练气境妖兽更多,密密麻麻一堆,至少数千,看得几人心惊胆颤。 与之前那陡然升腾的高温毁灭之气正好相反,一股冰寒之气袭来,远处唰啦啦攀飞而至大量透明色的冰蔓,无视猿兽庞然大力的撕扯,直接将其大半边身躯凝结住,化作一个大块的冰坨。 心念及此,曹建仁的心便是忍不住激动起来,这意外之获可未免也太大了点,要知道,能够让二阶顶峰妖兽守护的奇果,它的价值,绝对不低了,其可解百毒的功效一枚足以抵得上价值上千灵石的二阶丹药了。 从前无论是对亲人,还是对自己曾经爱慕的董海博,他都没有或者没有机会说出这三个字。 还有其他繁琐工作,这样一来,工作量徒然加大了,对儿子有些疏忽了。 但可以使用系统对话进行伪装,并且清楚的知道各种情报,敌在明己在暗还是有很大的优势。 宋仁的脸上充满了笑容继续推进着剧情,接下来他准备再搜刮一下,然后回到公爵那边利用打字机存个档就下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