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 第147章 风雨满汴京 靖康二年,二月末。 北地的寒风依旧凛冽,却已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早春湿气。 这气息穿过残破的城垣,钻进汴京的大街小巷,却吹不散弥漫全城的死寂与绝望。 距离金军主力押解着徽钦二帝及数万俘虏,满载财货北归,已过去了数日。 这座曾经“举目则青楼画阁,绣户珠帘”的天下第一雄城,如今却像一具被抽干了骨髓的巨兽尸骸,徒留一副庞大而空洞的骨架,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街道上空旷得吓人。 偶有行人,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贴着墙根匆匆而过,眼神躲闪,不敢在任何地方稍作停留,仿佛多停留一瞬,就会被无形中仍在蔓延的灾难吞噬。 许多店铺的门板被砸烂,橱窗空空如也,内里早被反复搜刮过不知多少遍。 一些深宅大院朱门紧闭,门环上却贴着刺眼的封条——那是金人划定的“官产”或“逆产”,等待进一步处置。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去岁冬日的烽烟味,以及挥之不去的血腥。 金人自然没有完全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 东路军虽主力北返,但仍留下了约八千兵马,由一名唤作完颜设也马的万夫长统率,驻扎于汴京内外,名为“协防”,实为监守。 他们的任务很明确,镇住局面,确保傀儡政权“大楚”顺畅运作,同时继续刮取这座城市最后一点油水。 烧杀抢掠的高潮虽已过去,但零星的勒索、强征、欺凌,仍在每日上演。 金兵骑着马在街上巡弋,看到顺眼的东西随手便拿,遇到稍有不从的百姓,鞭子立刻就会抽下去。 哭声与喝骂声时而响起,又迅速湮灭在更深的恐惧里。 皇城,大内,垂拱殿。 此处如今已换了匾额,称为“明德殿”,乃是“大楚皇帝”张邦昌临朝之所。 只是,此刻殿中并无百官朝贺的盛况,唯有张邦昌一人,孤零零地坐在那冰冷宽阔的御座上。 他身上穿着赶制出来,形制似是而非的赭黄袍,头上戴着沉重的冕旒,可这身装束非但不能带给他丝毫威严与安全感,反而像一副无形枷锁,勒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张邦昌面色灰败,眼窝深陷,短短数日仿佛老了十岁。 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光滑冰冷的御座扶手,心中翻江倒海,满是悔恨、恐惧与无力。 “奸臣……逆贼……僭越之徒……遗臭万年……” 这些词句如同毒蛇,日夜啃噬着他的心神。 他张邦昌自认不是圣人,为官数十载,党争倾轧、趋利避害的事没少做,也曾攀附权贵,也曾明哲保身。 但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走到这一步——在金人刀锋下,穿上这身绝不该属于他的衣服,坐上这方绝不该属于他的位置。 这哪里是皇位?分明是火山口,是断头台! 每念及此,他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四肢冰凉。 史笔如铁,后世会如何书写他张邦昌?必然是千秋骂名,永世不得翻身!子孙后代都将因他而蒙羞! 可他有的选吗? 当金人的刀架在脖子上,当满城百姓的生死悬于一线,当那些凶神恶煞的女真将领用生硬的汉话喝问“尔欲全城俱焚乎”时,他那点可怜的气节和犹豫,瞬间就被碾得粉碎。 他怕死。 于是,只能浑浑噩噩地被推上这个位置,成为金人手中最显眼的提线木偶。 每日里,他被迫签署一道道屈辱的政令,协助金人清点库藏、征发民夫、镇压任何可能的不稳迹象。 他尽量在其中周旋,可这点微弱的努力,在金人绝对的武力面前,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官家……”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在殿门外响起,是他从旧邸带来仅存的心腹老仆。 张邦昌猛地回过神,声音沙哑:“何事?” 老仆低声道:“刚得的消息,城外……不太平。北面逃回来好些金兵,伤得重,狼狈得很,被守城的金人赶紧接进去了。现在城里隐约有些传言,说是……说是金人北归的大军,出事了。” 张邦昌心脏猛地一跳! 出事了? 能出什么事?那可是十数万挟大胜之威,武装到牙齿的金国精锐!完颜宗望、完颜宗翰两位都统皆乃当世名将,谁能动他们? 可老仆说得真切,且那些逃回来的金兵状态……若真是小事,何至于此? 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瞬间涌上张邦昌心头。 有惊疑,有茫然,但最深处的,竟是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敢深究的期待与快意! 金人……也会败? 若真如此…… 他霍然起身,在空旷的大殿中急促地踱了几步。 必须立刻弄清楚! 若金人主力真遭重创,哪怕只是受挫,眼下汴京的局势都可能产生微妙变化!他或许……或许能暗中做些什么,哪怕只是传递些消息出去,也好过这般完全被钳制等死! “速去!想办法探听清楚,到底发生了何事!越详细越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邦昌压低声音,语速极快。 “老奴明白。”老仆应了一声,匆匆退去。 张邦昌重新坐回御座,却再也无法平静。 他手指微微颤抖,脑海中飞快盘算着各种可能性,以及自己该如何应对。 或许,这是他摆脱傀儡命运的一线生机? 然而,这线生机来得快,去得更快。 不到一个时辰,殿外便传来沉重而杂乱的脚步声,铠甲铿锵,其间夹杂着金人粗野的呼喝。 张邦昌脸色一变,刚站起身,殿门便被“砰”地一声猛然推开! 寒风灌入,吹得殿中烛火剧烈摇晃。 完颜设也马大步踏入,他身后跟着十余名顶盔贯甲,满脸横肉的金军悍卒。 这位万夫长此刻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双鹰目中布满了血丝,再不见平日那种猫戏老鼠般的残忍从容,反而透着一股难以掩饰的焦躁与惊惧。 张邦昌心中那点侥幸瞬间凉了半截。 “张……官家。” 完颜设也马开口,汉话生硬,甚至省略了以往多少还带点表面客套的称谓,直呼其职,“立刻下令,四门戒严!所有城门落下闸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出!街道实行宵禁,入夜后敢有在外行走者,格杀勿论!” 张邦昌咽了口唾沫,强自镇定:“将军,何事如此紧急?城中民心未定,骤然严加管束,恐生变乱……” “变乱?” 完颜设也马猛地打断他,眼中凶光一闪,声音陡然拔高,“按我说的做!现在!立刻!” 他猛地踏前一步,手按在了刀柄上,那股沙场悍将的煞气扑面而来:“再啰嗦,你这皇帝也不用当了!” 张邦昌浑身一颤,再不敢多言,连忙唤来殿外值守的小吏,颤声传达了命令。 命令刚下达,完颜设也马又紧接着道:“还有,征集城中所有青壮,立刻上城协防!搬运滚木礌石,检查军械!给你两个时辰,我要看到城头站满人!” “协防?” 张邦昌这次是真愣住了,“将军,敌军在何处?为何要……” “不该问的别问!” 完颜设也马厉声喝道,额角青筋跳动,“照做便是!你若办不好,或是暗中耍什么花样……” 他没有说完,但那冰冷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说完,他不再理会张邦昌,留下几名金兵“护卫”在殿外,实则监视,自己则带着其余人马,匆匆离去,方向直指皇宫深处——那里,如今是金军驻汴京的最高指挥部。 张邦昌看着他们消失在殿外的背影,背心已被冷汗浸透。 完颜设也马的态度,已然说明了一切。 那绝非胜券在握的嚣张,而是某种东西脱离掌控后,色厉内荏的恐惧! 北归金军,恐怕不是“出事”那么简单…… 极有可能,是真的大败了!甚至……是惨败! 一股寒意再次席卷全身,但这次,寒意中却夹杂着一丝扭曲的解气。 看着这些往日不可一世的金人将领如今惊慌失措的模样,他心中某个角落,竟感到一阵莫名的快意。 活该! 但这快意转瞬即逝,更大的恐惧攥紧了他。 金人越恐惧,行事就会越疯狂、越不可预测!他们让自己征集青壮协防,显然是将汴京当成了最后的堡垒,准备死守。 可敌人是谁?能击溃十数万金军主力的,又该是何等可怕的存在?汴京这座残破之城,守得住吗? 若守不住……依金人凶残本性,在最后关头,会不会拉全城百姓陪葬? 想到这个可能,张邦昌只觉得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他此刻,真真是被架在火上烤,前后皆是深渊。 命令已下,他无力反抗。 很快,汴京城内再次鸡飞狗跳。 金兵持刀持矛,踹开一户户人家,将所有能看到的青壮男子强行驱赶出来,押往城墙。 哭喊声、哀求声、呵斥声响彻街巷。 这座刚刚经历过浩劫的城市,尚未喘息,又被拖入了新的战备旋涡。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8章 千骑攻城 张邦昌被“请”到了皇城一角某处偏殿,美其名曰“静思”,实则软禁。 殿外金兵巡逻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他坐立难安,只能通过偶尔进出送水食的小内侍,断断续续听到一些外面的消息。 消息越来越坏,也越来越令人心惊胆战。 “听说是从天而降的天兵……打着‘景’字旗……” “两位都统……的脑袋都被砍了……” “十好几万人啊……没剩下多少……尸山血海……” “那些骑银甲的,根本不是人……杀金人像杀鸡……” “离汴京……不远了……可能明天就到……” 碎片化的信息,拼凑出一幅让张邦昌灵魂战栗的图景。 一支名为“景”,不知来自何处,却强大到匪夷所思的军队,在汜水关附近,以区区万骑,全歼了金国十数万北归大军,阵斩东西路统帅完颜宗望、完颜宗翰! 这已经超出了他理解的范畴。 而更让他感到冰寒彻骨的是,完颜设也马等留守金军,在初步确认消息后,所做的决断。 他们非但没有立刻弃城远遁,反而收缩兵力,紧闭城门,摆出了一副死守的架势。 同时,暗中派出的多批精锐探马汇报的情况,无一例外,都证实了那个恐怖的消息。 恐慌在金军内部不可遏制地蔓延。 但恐慌到了极致,便催生出了另一种极端情绪——毁灭性的疯狂。 “守不住……也绝不能让他们好过!” “把能带走的全毁掉!” “城破之前……屠城!让这汴京,给我们陪葬!” 一些隐约传到张邦昌耳中,金兵压抑而狠戾的交谈之语,让他如坠冰窟。 这些蛮夷,是真的做得出来的! 他们自知不敌那神秘恐怖的“景”军,便彻底撕下了伪装,准备在最后时刻,将这座千年古城连同城中数十万元辜百姓,拖入地狱! 而这一切——城门紧闭、兵力调动、物资集中、以及那弥漫在留守金军中越来越浓的绝望与暴戾之气——都被高空中几双锐利冰冷的眼睛,一丝不落地看在眼里。 那是征界军随军携带,经过专门培育的鹰隼。 它们在驯者的引导下,于极高处盘旋,将汴京内外一切动向,通过特殊的联系,反馈回后方。 距离汴京不足百里的官道上,一支约千人的银甲骑兵,正如同无声的暗流,向着这座千年古城疾驰而来。 马蹄包裹着厚布,踏地声沉闷。 队伍中除了偶尔响起的简短命令和甲叶摩擦声,再无其他杂音。 每一名骑兵的面甲之后,眼神都平静而专注,如同即将执行一次再寻常不过的奔袭。 他们是征界军的先遣锋锐,奉命全速前出,侦察汴京动向,并视情况控制关键节点。 为首的旅帅抬眼望了望汴京方向上空那隐约的城廓轮廓,又看了看天空中一个细微盘旋的黑点,面甲下传出平静的声音。 “传令,加快速度。日落前,抵近汴京东门外十里。” “喏!” 低沉的应诺声中,千骑微微调整阵型,速度再提。 烟尘不起,唯有凛冽的杀意,无声地破开春寒,直指那座沉浸在最后恐慌与疯狂中的帝都。 半日之程,转瞬即至。 清洗的锋刃,已悄然抵近咽喉。 …… 征界军先遣千骑的出现,如同投入死水潭的石子,瞬间打破了汴京城外最后一丝虚假的平静。 他们本就不在意隐蔽。 千人规模的骑兵队伍,即便马蹄裹布,即便队形严整,在这开阔的平原上奔驰,想要完全避开所有视线也是不可能的。 他们的目的本就是速度,是在主力大军抵达前,完成对汴京的初步攻略。 是的,千骑攻城! 所以,当这支银甲寒光的队伍如同低沉的雷云般出现在地平线上,继而快速抵近至汴京城外数里时,城头了望的金兵几乎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 “敌袭——!” 凄厉的警号瞬间撕裂了午后沉闷的空气,在各处城门楼子上次第响起。 驻守城外的零星金军游骑探马,更是首当其冲。 这些往日里骄横跋扈,视中原大地为猎场的金人哨探,此刻远远望见那一片沉默涌来的银色铁流,竟连上前试探的勇气都生不出几分。 北归大军覆灭的恐怖传闻早已在私下里传得沸沸扬扬,眼前这支甲胄鲜明,气势森然得令人窒息的骑兵,无疑就是那传闻中的“景”军! 逃!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这些探马拨转马头,拼命抽打坐骑,想要逃回城门紧闭的庇护之中。 然而,他们的反应快,征界军的速度更快。 无需旅帅杨铁柱下令,队伍中便已分出数支轻捷剽悍的十人队,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 他们的战马显然更为神骏,冲刺速度远超金人探马。 距离在呼吸间拉近。 弓弦振动声短促而密集。 特制的破甲箭矢在空中划出近乎笔直的淡影,精准地没入逃亡金兵的后心、脖颈。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惨叫声短促响起,旋即戛然而止。 一具具尸体滚落马下,被受惊的战马拖着又跑出一段,最终瘫在尘土里。 另有几骑逃得稍远,试图利用地形迂回。 但征界军骑兵的骑射技艺精湛得可怕,即使在高速奔驰中,依旧能稳定开弓,箭无虚发。 不过片刻功夫,散布在汴京城外数里范围内的金军探马、游骑,被清扫一空。 干净,利落,如同擦拭掉镜面上微不足道的尘埃。 城头目睹这一切的金兵,脸色彻底白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些往日里凶悍的同袍,如同纸糊的草人般被轻易射落,连半点有效的抵抗或信息都未能传回。 城外的“眼睛”和“耳朵”,在短短一炷香的时间内,被彻底拔除。 现在,他们成了真正的瞎子聋子。 除了眼前那片在数里外缓缓停驻,调整阵型,如同在自家校场般从容不迫的银甲敌军,他们对城外的情况一无所知。 那沉默的军阵带来的压力,比震天的战鼓更让人心头发慌。 消息迅速传到皇城内的金军指挥处。 完颜设也马听到探马尽殁,敌军已兵临城下的禀报,握刀的手背上青筋暴起,脸上肌肉抽搐了几下。 最后一点侥幸心理,彻底破灭。 “果然是冲着汴京来的……来得真快!” 他声音嘶哑,透着一股狠厉,“传令各门,严防死守!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擅离岗位!敢有怯战溃逃者,立斩!敢有传播谣言、动摇军心者,立斩!” 命令传了下去,但效果如何,连他自己心里都没底。 恐慌如同瘟疫,在金军内部不受控制地扩散。 普通士卒不比将领,他们对于北归大军如何覆灭的细节知道得更多——从那些侥幸逃回,至今仍惊魂未定的溃兵口中,他们听到了太多不可思议又令人胆寒的描述。 刀枪不入的银甲,力大无穷的骑士,会发出雷鸣喷吐火焰的怪器,还有那位如同魔神降世般的金甲女统帅…… 如今,正主似乎就在城外。 虽然只有千人,但那种灭杀十数万大军带来的威慑力,是压倒性的。 许多金兵握着兵器的手在微微发抖,眼神游移不定,不断望向北方——那是他们来时的方向,如今却成了断头路。 坚守?凭什么守?这残破的汴京城墙,能挡住那些煞神吗? 但完颜设也马的积威和严酷军法尚在,无人敢公开质疑或逃跑。 只是,那种弥漫在军中的压抑气氛,几乎凝成了实质。 而被强行驱赶上城墙协防的汴京青壮,则陷入了更深的恐惧中。 他们被金兵用刀枪逼着,搬运沉重的守城器械,填补城墙缺口。 许多人衣衫单薄,在初春的寒风中瑟瑟发抖,脸色惨白。 他们既怕城外的“天兵”或“魔军”破城后玉石俱焚,又怕身边这些已如惊弓之鸟,随时可能暴起杀人的金兵。 绝望笼罩着每一个人,麻木地执行着命令,仿佛一具具行尸走肉。 时间在极致的压抑中缓缓流逝。 日头西斜,昏黄的阳光给残破的汴京城墙镀上了一层黯淡的金边,却更添几分暮气与凄惶。 城外数里,征界军千骑的营地悄无声息地立起,没有篝火,没有喧哗,只有偶尔战马的响鼻和甲叶极其轻微的碰撞声。 他们似乎并不急于攻城,只是静静地驻守着,如同等待猎时机的群狼。 这种沉默的等待,比立刻进攻更折磨守军的心神。 终于,天色彻底暗了下来。 今夜无月,星光稀疏。 寒风刮过空旷的原野和死寂的城头,发出呜呜的怪响。 汴京城内,为了不给城外敌军提供任何光亮指引,完颜设也马严令不得在城头点燃火把,连城内民居也被勒令尽量减少灯火。 整个庞大的城市,陷入了一片前所未有的黑暗与寂静之中,只有巡逻金兵沉重的脚步声和低声的呵斥偶尔打破这死寂,反而更显阴森。 远远望去,这座曾经“灯火荧煌天不夜”的不朽名城,如今仿佛一座巨大的坟墓。 没有人注意到,在汴京城北,靠近东北角楼的一段相对偏僻的城墙下,黑暗的阴影比别处似乎更加浓郁一些。 “今夜,将这偌大汴京城攻下!” 杨铁柱一挥手,身后所有人便融入到了夜色之中。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49章 差距太大,无情碾压 几条几乎与城墙砖石同色,纤细却坚韧的特制勾索,被无声地抛上垛口,精准地扣住。 紧接着,数道漆黑的人影如同狸猫般敏捷地缘索而上,动作轻盈利落,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这些人影正是征界军先遣队中的精锐,专司渗透破袭。 他们早已在白天观察好了这段城墙的守备情况——此处并非主门,守军相对稀疏,且因恐惧和寒冷,警惕性大为降低。 更重要的是,这段城墙内侧下方,恰好有一片荒废的营房和杂树林,便于隐藏和后续行动。 最先登上城头的黑影伏低身体,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 这段城墙上约有十余名金兵,正蜷缩在背风的垛口后,裹着抢来的毛皮瑟瑟发抖,低声用女真语抱怨着天气和该死的命令。 更远处,几十名被强征来的宋人青壮,则聚在一小堆未被完全收走的干草旁,目光呆滞,连交谈的力气都没有。 黑影打出几个简洁的手势。 身后同伴如同鬼魅般散开。 他们使用的兵器并非战场常见的刀枪,而是短刃、匕首、钢针,以及涂了高效麻药或剧毒的吹箭。 行动快如闪电,又悄无声息。 一个靠着垛口打盹的金兵,忽然觉得脖子一凉,还没来得及睁眼,意识便已陷入无边黑暗。 另一个正低头啃着冰冷硬饼的金兵,后颈被一枚钢针没入,身体微微一僵,便软倒下去。 分散各处的金兵哨位,在极短的时间内,被逐个“清除”。 偶尔有金兵似乎察觉到异样,刚想转头或发声,一道黑影便已贴身而上,捂住口鼻,锋利的短刃精准地抹过咽喉。 只有极其微弱的“嗬嗬”声被寒风带走。 对付那些宋人青壮则简单得多。 黑影们悄然而至,以巧妙的手法击打后颈或穴位,将他们逐一击晕,轻轻放倒,未伤性命。 整个过程,从登城到完全控制这段长约三十步的城墙,用时不超过半盏茶功夫。 除了寒风呼啸,再无其他杂音。 为首的黑影——正是亲自带队执行此次潜入任务的旅帅杨铁柱——面罩之下,嘴角勾起一丝冷硬的弧度,他朝下打出信号。 很快,更多的黑影从城墙下攀援而上,迅速接管了这段城墙。 同时,瓮城的侧门被从内部悄无声息地打开,放下吊桥。 早已潜伏在城外黑暗中的数百名征界军士卒,如同决堤的暗流,迅速通过吊桥,涌入瓮城之内。 真正的难题,是那道厚重坚固,被金人用粗大木梁和无数杂物从内部顶死封堵的外城城门。 但这难不倒早有准备的征界军。 数名士卒迅速从随身携带的密封皮囊中,取出数块黑乎乎,散发着特殊气味的膏状物,熟练地将其贴附在城门关键结构处,并接上引信。其他人则迅速清理开城门洞内堆积的部分杂物,清出爆点空间。 “退后,隐蔽。”杨铁柱低喝。 所有人迅速退到安全距离,利用城墙和瓮城结构掩蔽。 一名手持火折子的士卒深吸一口气,点燃了引信。 嗤嗤的火花在黑暗中急速窜向城门。 杨铁柱眯起眼睛,脸上那种惯常的憨厚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以及对再立新功的炽热期待。 狞笑在他嘴角扩大。 “轰隆——!!!” 一声沉闷却极具穿透力的巨响,勐然在死寂的汴京北城炸开! 即便隔着厚重的城墙和建筑,这爆炸声依旧如同平地惊雷,瞬间传遍大半个城池!地面都似乎随之震颤了一下。 东北角那段城墙上的砖石簌簌落下尘土。 紧接着,是木石断裂的刺耳噪音和杂物垮塌的轰鸣! 外城城门,在那特制“火药”的定向爆破下,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缺口。 断裂的门轴、破碎的木板、以及原本顶住城门的粗大梁木,在冲击波中四散飞溅或垮塌下来,将城门洞内照料的杂物也冲开大半! 火光与浓烟从缺口处升腾而起,在黑暗的夜空中格外醒目。 “敌袭!北城!北城破了!” “城门炸了!!” “敌军入城了!!” 短暂的死寂之后,各种语言混杂的、充满极致惊恐的尖叫、嘶吼,如同瘟疫般从北城迅速向全城蔓延! 皇城方向,完颜设也马刚刚被爆炸声从短暂的假寐中惊醒,冲出殿外,就看到北城方向那腾起的火光和烟柱,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怎么可能……这么快?”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算有内应,就算敌军再强,这破城的速度也未免太快了! 那巨响是什么?莫非真是雷法妖术? 而此刻,瓮城之内,杨铁柱已然翻身上了一匹亲兵牵来的战马。 他一把扯下脸上的面罩,露出那张因激动和战意而微微扭曲的粗犷面庞,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 他拔出那柄随他征战万里、饮血无数的厚背直刀,刀锋在远处火光的映照下流淌着寒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深吸一口满是硝烟和寒意的空气,用尽全身力气,将胸中所有的杀意与狂热,化作一声震动瓮城的暴烈怒吼:“陛下有令——!” “入城!!!” “杀绝金人!!!” “杀——!!!” 怒吼声中,他一马当先,如同出闸的猛虎,率先从那尚未完全散尽烟尘的城门缺口处,猛冲而入。 身后,数百名如狼似虎的银甲锐士,齐声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喊杀声,如同银色洪流,紧随其后,汹涌灌入这座千年古城。 清洗的烈火,终于在汴京城内,猛然点燃! …… 城门既破,银甲洪流涌入,汴京之战的结局便已注定。 征界军之精锐,绝非仅止于个人勇武与阵前拼杀。 他们是林曌倾举国之力,以超越时代的理念与资源锻造出的战争机器,其“精锐”体现在方方面面—— 缜密的情报侦察、高效的渗透破袭、精准的战术指挥、冷酷无情的执行力,以及面对任何复杂局面时快速应变、掌控全局的能力。 正如古语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入城之前,高空灵禽早已将汴京城内兵力分布、主要通道、关键节点甚至部分金军将领活动规律,探查得七七八八。 这千人先遣队,看似兵力单薄,实则每一队、每一伍,甚至每一个人,都清楚自己该做什么,目标在哪里,如何与其他小队配合。 他们的首要目标,异常明确——皇宫! 擒贼先擒王,控制中枢,则全城乱局可定。 “一队、二队随我直取宫门!三队四队左右策应,清除沿途哨卡!五队负责外围警戒,阻截可能来援之敌!” 杨铁柱的命令短促有力,在瓮城内的短暂混乱中清晰地传入每一位军官耳中。 “喏!” 应诺声整齐划一,带着金属般的冷硬。 千骑迅速分化,如同精确的齿轮开始咬合运转。 主力约三百骑,在杨铁柱亲自率领下,毫不理会街道两侧黑暗中传来的惊叫与骚动,沿着早已规划好的最短路径,马蹄如雷,直扑皇城宫门! 宫门处的金军守备,在爆炸声传来时已如惊弓之鸟。 当他们看到黑暗中骤然涌现的、反射着微弱火光的银色铁流时,惊恐瞬间达到了顶点。 “放箭!快放箭!”值守的谋克嘶声大喊。 稀稀落落的箭矢从宫墙和门楼上射下,大多歪斜无力,即便少数射中冲锋的骑兵,也被精良的银甲弹开,或只造成微不足道的划伤。 杨铁柱甚至没有举盾格挡,他只是伏低身体,猛夹马腹,速度再提!手中厚背直刀拖在身侧,刀锋与空气摩擦发出呜呜低啸。 “破门!” 距离宫门尚有十余丈,几名征界军骑兵已从马鞍旁摘下令旗,奋力掷出! 特制的三角小旗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钉在宫门两侧的墙壁上,旗面在夜色中微微反光,为后方跟进的同伴标记位置。 同时,另有数骑从侧面冲出,手中并非刀枪,而是造型奇特的短管火铳,对准宫门上方露出身影的金兵就是一轮齐射! “砰砰砰!” 火光闪烁,爆响震耳!铅弹碎铁泼洒而出,宫墙垛口处顿时血肉横飞,惨叫声响成一片,弓弩反击瞬间哑火。 几乎在同一时间,杨铁柱已冲到紧闭的宫门前。 他并未试图撞击那包铁的巨大木门,而是猛地勒马,战马人立而起!就在这瞬间,他身后的两名骑士如同早就演练过千百遍,从左右两侧猛冲上前,马背上驮着用油布包裹的沉重物件被奋力甩出,砸在宫门下方。 “退!” 三人拔马向两侧急闪。 轰——! 又是一声闷雷般的巨响,火光与浓烟从宫门底部窜起!特制的爆破物将宫门下部的门轴和部分门板炸得粉碎,沉重的宫门向内歪斜,露出一个足够数骑并行的缺口! “杀进去!” 杨铁柱一马当先,从硝烟中穿过缺口,闯入皇宫前廷广场。身后骑兵鱼贯而入,迅速向两翼展开。 皇宫内的金军抵抗,比宫门处要顽强一些,但也仅仅是“一些”。 完颜设也马不愧为万夫长,反应极快。 爆炸声接连响起时,他已心知不妙,立刻召集了身边最精锐的约两百名合扎猛安(亲卫),以及数十名闻讯赶来的、掌握“势”的军中勇士,集结于大庆殿前的广场上,试图依托宫殿建筑,做最后抵抗。 “结阵!死战!为了大金!” 完颜设也马双目赤红,挥舞着弯刀,试图激发士气。 金兵们嚎叫着,那些勇士更是猛然爆发,周身腾起肉眼可见的淡淡气焰,那便是“势”,或如恶狼扑食,或如猛虎踞山,凶悍的气息连成一片,倒也颇有声势。 然而,他们面对的是征界军。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章 景帝入城前 冲入广场的银甲骑兵并未直接撞向严阵以待的敌阵,而是在冲锋途中便已默契地再次分队。 约百骑脱离主队,以五人、十人为一小群,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插向金军阵列的侧翼、结合部以及后方! 接触,在刹那间发生。 一名金军勇士狂吼着,周身“势”聚于双臂,手中狼牙棒带着恶风砸向一名征界军什长,气势汹汹,足以开碑裂石。 那什长却只是冷静地一拨马头,侧身让过棒头,手中马槊如同毒蛇吐信,在间不容发之际点中对方手腕。 “势”的防护仿佛纸糊一般,腕骨应声而碎!狼牙棒脱手,那勇士惨叫声刚起,槊尖已顺势刺入其咽喉,一击毙命! 毕竟无论怎么看,此界武者的“势”,都不过是个人血勇精神之凝聚,与真正将一身精气神练就成武道本领的征界军军卒相比,完全是天上地下的区别。 类似的情况在各处发生。 完颜设也马目眦欲裂,他亲眼看到自己麾下最勇猛的一名“拔里速”,被一名景军普通骑兵三招之内挑落马下;看到精心布置的防线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般消融。绝望如同冰冷的潮水,淹没了他最后一丝斗志。 “拦住他们!给我拦住!” 他嘶吼着,却看到周围的亲卫越来越少,银色的身影越来越近。 一名征界军旅帅(非杨铁柱)盯上了他,策马直冲而来,手中长戟如同蛟龙出海,荡开数名试图阻拦的金兵,戟尖直取其胸腹! 完颜设也马慌忙举刀格挡。 “铛!” 弯刀被一股无可抵御的巨力震得脱手飞出!他虎口崩裂,鲜血直流,整个人也被带得向后仰倒。 不等他落地,那旅帅已弃戟用拳,一记重拳狠狠砸在其腹部。 完颜设也马闷哼一声,如同虾米般蜷缩起来,剧痛让他瞬间失去了所有反抗能力。两名征界军士卒迅速上前,用浸过油的牛筋绳将其死死捆住,拖到一旁。 从杨铁柱破开宫门,到完颜设也马被生擒,皇宫内主要抵抗力量被肃清,整个过程,用时不到一刻钟。 当杨铁柱提着滴血的直刀,踏着满地的血污和金兵尸体,大步走入象征最高权力的大庆殿时,殿内仅存的几十名金兵残卒和部分吓得瘫软在地的宦官宫女,已然丧失了任何抵抗意志。 “跪下!” 杨铁柱声音如雷,在空旷的大殿内回荡。 哐啷啷……兵器落地声接连响起。 残余金兵面如死灰,跪倒一片。 “控制所有宫门、要道!搜捕残敌!凡持兵刃、着金虏服饰者,格杀勿论!” 杨铁柱环视殿内,迅速下达后续指令。 随即,他目光转向大殿一侧,那里蜷缩着几个面色惨白、瑟瑟发抖、穿着宋人官服的人——正是被金人“请”到宫中软禁的张邦昌及其寥寥几名心腹。 “看好他们。” 杨铁柱对身边亲兵吩咐了一句,便不再理会。 他的任务首先是肃清、控制,至于这些人如何处置,自有陛下定夺。 几乎在皇宫被控制的同时,散布在汴京城其他区域的数百名征界军士卒,也彻底“放开手脚”。 杨铁柱接到的命令清晰而冷酷:入城后,首要目标是肃清金虏,可不必过多顾忌,遇之则杀,除恶务尽。 这些从血火中淬炼出的悍卒,战意早已被点燃,杀性沸腾。 他们以小队为单位,按照事先划分的区域,如同梳子般在街巷间推进。 黑暗成了他们最好的掩护,也成了金人逃命的障碍。 许多金兵在最初的混乱后,眼见大势已去,便丢弃了显眼的甲胄,试图躲入民宅、商铺、甚至下水沟渠,或混入惊恐的百姓之中。 更有一些凶残之辈,自知难逃一死,竟在绝望中彻底疯狂,挥刀扑向手无寸铁的宋人百姓,想要拉人垫背,或制造更大混乱以便脱身。 然而,这一切,都在一双双高悬于夜空之上的“眼睛”注视之下。 皇宫角楼、城中几处较高的佛塔、钟楼顶部,悄然出现了数十名身着深色劲装,气息沉凝的身影。 他们正是随军而来的经学师范院成员,其中以“武经科”与“道经科”为主。 这些人修为或许不及最顶尖的战场悍卒,但却各有所长。 数名“道经科”的修士,盘膝而坐,手掐法诀,闭目凝神。 他们的心神,正与天空中那几只不断盘旋,目光锐利如电的灵禽紧密相连。 灵禽看到的景象,经过简单的意念连接和某种粗浅的“共感”法术,会模糊地反馈到这些修士的脑海中。 虽然无法做到纤毫毕现,但大规模的人员聚集,激烈的搏杀动作,火光燃起,或者某些区域异常的安静与移动,都如同水面的波纹,能被清晰地感知到。 “城西榆林巷,七人持械,疑似金虏残兵,正驱赶百姓。” “南城甜水井附近,有十余人集结,似为城中青皮,意图不轨。” “东北粮仓方向,有火光,有惨叫,约二十余金虏正在纵火抢掠。”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一道道简短、冷静的信息,从这些修士口中报出。 身旁负责记录的“武经科”学员或文书,迅速将信息与早已熟记于胸的城防图对应,标出大致方位。 随即,便有专门负责传令的士卒,如同幽灵般窜入下方街巷,将指令传递给最近区域的征界军小队。 于是,那些自以为躲藏巧妙或正在施暴的金兵,往往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被如同神兵天降的银甲士卒堵个正着。 杀戮高效而沉默。 没有战前喝问,没有劝降废话。 确认目标,刀枪齐出,弩箭激射。 往往是金兵刚看到银色身影从拐角或屋顶出现,致命的攻击便已临身。 一个试图躲进破庙神像后的金兵,被破门而入的征界军士卒用强弩钉死在柱子上。 几个正在民宅中翻箱倒柜,欺凌妇孺的金兵,被翻墙而入的小队瞬间斩杀。 一伙约三十人的金兵残部,试图集结冲击一处坊门逃窜,刚露头便被两侧屋顶射下的箭雨覆盖,紧接着马蹄声如雷,十余骑冲锋而过,留下满地尸骸。 而那些试图趁火打劫,串联生事的城中青皮恶霸,下场同样凄惨。 往往他们刚碰头,商议着去哪里“发财”或“报仇”,天空中的灵禽便已锁定。 消息传递,附近的征界军小队迅速扑来。 这些地头蛇或许熟悉巷道,有些拳脚功夫,但在真正军队的围剿下,尤其面对这些个体实力远超常人的“景”军,根本毫无还手之力,顷刻间便被斩杀殆尽,尸体丢在街口,以儆效尤。 整夜,汴京城都笼罩在一种极致的恐惧氛围之中。 处处都有短促而激烈的兵刃撞击声,濒死的惨叫,以及沉闷的倒地声。 但诡异的是,除了最初皇宫和城门的爆炸,城中并没有燃起大的火光,也没有震天的喊杀。 杀戮在黑暗中有序而高效地进行着,如同死神悄无声息地挥舞镰刀,收割着特定的生命。 偶尔有胆大的百姓从门缝中窥视,只看到银色甲影一闪而过,以及地上迅速冷却的尸体。 这种未知的冷酷清洗,比明火执仗的混战更让人心头发寒,却也隐隐意识到,这支军队的目标似乎非常明确——只杀金人及附逆作乱者。 时间在血腥中流逝。 当东方天际泛起第一抹鱼肚白时,汴京城内的厮杀声,已基本平息。 寒风卷过街道,吹散了些许血腥气,却带来了更深沉的寒意。 街道上、巷弄里、宫墙下,到处可见金人打扮的尸体,鲜血浸透了青石板,在低温下凝结成暗红色的冰碴。 一些被误伤或波及的宋人尸体,也掺杂其中,但数量相对少得多。 皇城大庆殿前,杨铁柱按刀而立,一夜未眠,眼中却毫无倦色,只有冷冽的精光。 他正听着各队陆续汇报的肃清情况。 “报!西城区域已肃清,斩获金虏两千四百七十二级,剿灭趁乱劫掠青皮三伙,计三百三十一人。” “报!南城区域已肃清,斩获金虏两千六百余,扑灭小火三处,解救被挟持百姓百余。” “报!东城、北城区域已肃清……” “报!皇宫及周边已彻底清查,俘金虏伤兵及放弃抵抗者一千一百三十七人,均已集中看押。另,擒获伪楚帝张邦昌及随员七人,发现并控制宋室宗亲、妃嫔、遗留官员等共计二百余口,均集中于偏殿,严加看管。” 杨铁柱微微颔首。 一夜清洗,战果斐然。 虽然难免有漏网之鱼躲藏在某些极其隐秘的角落,但金军在汴京的有组织抵抗力量,已被连根拔起。 此刻,天色渐亮。 他需要迅速让这座饱经创伤的都城,恢复最基本的秩序,以迎接陛下的驾临。 “传令!” 杨铁柱的声音带着威严,经过一夜血火,他身上的气势愈发沉凝。 “各队分出人手,协助城中幸存衙役、保甲,迅速清理主要街道尸体、血污,集中焚化掩埋。” “张贴安民告示,言明金虏已灭,大景皇帝陛下不日将亲临汴京。晓谕百姓,各安其业,勿要惊慌,勿要听信谣言,凡有趁乱盗窃、抢劫、伤人等行为,立斩不赦!” “派人接管各处城门、府库、官仓、武库,清点存余,严加看守。” “整顿城防,修复破损城门、城墙,巡逻队即刻上岗,维持街面秩序。” “另,将张邦昌,宋室宗亲等重要人等,单独严密看押,等候陛下发落。”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渐渐亮起来的皇城广场,补充道:“将陛下即将驾临汴京的消息,以最快速度传遍全城。并可放出风声,传檄四方。让天下人都知道,汴京已复,金虏已诛,如今执掌此地者,乃大景皇帝陛下!” “喏!” 身边军官肃然应命,迅速分头行动。 杨铁柱转身,望向北方,那是陛下大军即将到来的方向。 他粗犷的脸上,露出兴奋之色。 一夜血战,拿下汴京,这只是开始。 真正的重头戏,是陛下的到来,以及随之而来的,对这个世界的真正“宣示”。 晨光刺破云层,照耀在血迹未干的汴京城头。 一面崭新的、玄色为底,金色“景”字飞扬的大旗,被缓缓升上皇宫最高处的大庆殿顶,在寒风中猎猎作响。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圣驾已至 这一夜,对绝大多数困守家中的汴京百姓而言,无疑是个漫长的不眠之夜。 黑暗并未带来安宁,反而成了恐惧滋生的温床。 从城北方向那两声震耳欲聋,地动山摇般的爆炸后,皇宫方向传来的隐隐喊杀与兵刃撞击。 再到后来,全城各处,此起彼伏、或远或近的短促惨叫、绝望怒吼、闷响与倒地声…… 所有这些声音,混杂在呼啸的寒风里,穿透紧闭的门窗,钻进每一个蜷缩在角落,捂着耳朵,心跳如擂鼓的百姓耳中。 许多人整夜睁着眼,抱着瑟瑟发抖的妻儿,听着近在咫尺或远在巷尾的动静,提心吊胆,生怕下一刻自家的门板就会被撞开,闯入不知是金是宋还是什么别的煞神。 时间在极致的煎熬中,一点点流逝。 终于,窗纸透进了青白的光。 天,亮了。 危险似乎随着黑暗一同退去。 外间的厮杀声、惨叫声,不知何时已彻底平息,只剩下风声,以及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寂静。 一些胆子稍大,或是家中实在断炊,必须出门谋条活路的人,战战兢兢地挪到门边,透过门缝或破洞,向外窥探。 景象,与他们预想的地狱般场景,颇有不同。 街道上确实凌乱,青石板上到处是暗红发黑,已经半凝固的血迹,一些角落还残留着不成形状的破碎甲片和兵刃。 空气中也弥漫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与硝烟混合的气味。 但,没有横七竖八堆叠的尸体,没有燃烧的房屋,也没有提着血淋淋刀剑四处游荡,见人就杀的疯子。 相反,街面上已经有了人影在活动。 最显眼的,是那些身着银甲,腰佩统一制式刀剑的军卒——正是昨夜破城而入的征界军士卒。 他们人数看起来并不多,往往十余人一队,分散在主要街口和坊门处。 令人惊讶的是,他们并未表现出凶神恶煞的模样。 相反,他们大多沉默地站立或巡视,面容被面甲或风帽遮掩大半,只露出一双平静而锐利的眼睛。 动作干练,举止间带着一种刻入骨子里的纪律性。 而真正在街道上忙碌清理的,多是穿着破烂宋军号衣或衙役公服的宋人。 这些人在征界军士卒简洁明确的指令下,正搬运着从各处收集来的尸体、清理血迹、将散落的杂物归拢到路边。 虽然人人面带疲惫惊惶,动作也有些僵硬,但整个过程却异常“有序”。 没有呼喝打骂,没有随意鞭笞。 征界军士卒的指令往往只有几个字:“这边。”“搬走。”“堆到车上去。” 声音不高,却清晰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偶尔有宋人手脚慢了或做错了,附近的征界军士卒也只是多看一眼,或上前简短示范,并未有预想中的暴怒或惩戒。 更有些坊间,出现了奇特的景象。 几个征界军士卒带着二三十名强征来的宋人民夫,正在合力挪动一截倒塌的坊墙或堵塞街道的拒马。 那些征界军士卒力气大得惊人,往往两人就能抬起需要四五名民夫才能挪动的重物。 他们沉默地干活,汗水浸湿鬓角,却无一人抱怨。 渐渐地,一些躲在门后的百姓,胆子大了起来。 一个须发花白、以卖炊饼为生的老汉,颤巍巍地拉开一条门缝,小心翼翼地探出半个身子。 不远处街角,两名征界军士卒正背对着他,警惕地扫视着另一条巷口。 老汉犹豫了一下,拎起昨夜未卖完,早已冷硬的几个炊饼篮子,踌躇着迈出了门槛。 一名士卒似乎察觉到动静,侧头看了他一眼。 那目光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审视,却并无杀意或掠夺的贪婪。 老汉连忙低下头,加快脚步,贴着墙根向平日摆摊的街口挪去。 一路无事。他甚至看到,往日那个专爱欺行霸市,投靠了金人做爪牙的青皮头子“癞头张”的尸体,像条死狗般被扔在街角垃圾堆旁,胸口一个狰狞的血洞。 到了街口,老汉惊讶地发现,已有两三家胆子大的店铺,试探性地卸下了半扇门板。 一个相熟的茶博士正拿着扫帚,小心翼翼地清扫自家门前台阶上的血污和碎瓷,看到老汉,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疑,以及一丝微弱的希冀。 “王……王老哥,你……你也出来了?”茶博士声音还有些发抖。 “啊……出来看看,看看。” 老汉含糊应着,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不远处一队正在指挥民夫清理尸体的银甲军士,“这些军爷……好像……不太一样?” 茶博士也压低了声音:“是不一样。昨夜听得真真的,杀得凶!可只杀那些穿金狗皮的和趁乱闹事的泼皮。今早我瞧见坊正被叫去,回来就说,让各户清扫门前,没事的可以开门了,只要不闹事就行……你说,这……” 两人正低声议论着,忽然听到一阵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队约二十人的征界军步卒,在一名军官模样的人带领下,沿着街道巡视而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队伍沉默,甲叶铿锵,气势迫人。 街面上零星的行人和开店的人顿时屏住呼吸,缩起脖子。 那队军士经过老汉的炊饼摊时,脚步未停,甚至没人多看一眼那冷硬的饼子。 为首的军官目光扫过街道两侧,看到清理进度,微微点了点头,便带队转向另一条街。 直到队伍走远,街上的百姓才仿佛松了口气,低声的议论再次嗡嗡响起。 “看,没抢东西……” “也没打人骂人……” “比金狗在时好像还规矩些?” “何止规矩!昨夜东街刘寡妇家闯进个受伤的金狗想行凶,还没得手,就被不知哪里射来的箭钉死在墙上了!我婆娘从窗缝里亲眼瞧见的!” “真的?那……这些军爷,是专杀金狗的?” “听说叫‘景’军……” “景?哪个景?没听说过啊……” 恐惧如同阳光下的薄冰,在亲眼所见、亲耳所闻的事实面前,开始悄然融化。 尽管疑虑和好奇依旧浓厚,但那种朝不保夕,随时可能死于非命的极致恐惧,确实减轻了许多。 街道上的人影,渐渐多了起来。虽然大多仍行色匆匆,低声细语,但至少敢出门,敢打量,敢为了一口吃食或打探消息而活动了。 真正的转折,发生在近午时分。 一队征界军士卒在多名原宋廷书吏的陪同下,开始在各主要街口、坊门张贴告示。 告示用的是上好的黄纸,墨迹未干,字体是标准的楷书,清晰易读。 许多识字或半识字的百姓,立刻围拢上去。 “安民告示……”有人念出声。 “兹晓谕汴京军民人等:金虏肆虐,荼毒中原,罪孽滔天。日前,大景皇帝陛下麾下王师已荡平盘踞汴京之金虏,逆酋授首,胁从伏诛……” “大景?皇帝陛下?”人群一阵骚动。 “……自即日起,汴京重光,复归汉家。尔等百姓,各安其业,勿生惊惶,勿信谣言。市井可复,买卖照常。然若有奸猾之徒,趁乱盗窃、抢劫、伤人、纵火、散布流言者,一经查实,立斩不赦,决不姑息!” “……大景皇帝陛下不日将亲临汴京,抚慰黎庶,重整乾坤。凡我汉家子民,当静候天颜,共享太平……” 告示的内容不长,但信息量巨大。 尤其是“大景皇帝陛下”、“汉家”、“亲临汴京”这些字眼,如同巨石投入水中,激起了轩然大波。 “大景?是哪个朝廷?没听过啊!” “皇帝陛下?是……是汉人皇帝?” “亲临汴京?我的天爷,皇帝要来了?不是咱们的……是那个大景的?” “金狗真被杀光了?连那个完颜设也马也……” “看这告示的意思,是不祸害咱们百姓?还让咱们照常过日子?” “立斩不赦……这话说的,比从前开封府的告示还硬气……” 疑惑、好奇、惊讶、茫然、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在人群中交织。 对于绝大多数普通百姓而言,皇帝是谁,国号是什么,固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头顶的这片天,能否让他们活下去,能否不再随时面临刀兵和劫掠。 告示中明确表示“不祸害百姓”、“各安其业”,甚至“皇帝亲临抚慰”,这至少是一个相对积极的信号。 尤其是“汉家”二字,无形中拉近了距离——只要是汉人皇帝,总比那些剃发留辫,凶残暴虐的女真蛮子要容易接受些。 恐惧,被巨大的好奇和议论所取代。 午后,又有新的变化。 城外,开始有规模不等的征界军队伍陆续入城。 他们并非战斗部队,而是携带着各种工具、材料,甚至还有一些奇形怪状、看似精密的器械。 入城后,这些队伍并未扰民,而是在指定军官的引导下,直奔各处城墙破损处、被炸毁的城门、以及一些关键的公廨、桥梁。 修复工作,以惊人的效率展开。 这些后来的景军士卒,似乎同样训练有素。 他们分工明确,有的负责测量勘察,有的负责搬运材料,有的则操作那些古怪器械——有的能轻松吊起沉重的石条,有的能快速将破碎的砖石粘合。他们沉默地劳作,动作精准而高效,仿佛不知疲倦。 许多汴京百姓远远围观,啧啧称奇。 他们何曾见过如此高效、如此“文明”的军队?不抢不夺,反而在帮忙修城?这彻底颠覆了他们对于“胜利者”的认知。 城中的活力,如同冻土下的春草,一点点试探着恢复。 一些粮铺、油盐店试探性地开门营业,价格虽高得离谱,但至少有了买卖。 街头开始出现挑着担子卖菜蔬、柴火的小贩,虽然顾客寥寥,但总归是有了生计的盼头。巡逻的征界军小队不时走过,维持着基本的秩序,那些趁机抬高物价或强买强卖的地痞,很快就会被揪出来,当众责打或拖走,毫不留情。 治安,反而比金人在时,甚至比大宋末期混乱时,要好了许多。 人心,在这种有序的恢复与明确的规则下,渐渐安定。 直到申时左右。 一阵急促而响亮的锣声,忽然从皇城方向传来,沿着主要街道迅速蔓延。 “铛!铛!铛!” “净街——!” “大景皇帝陛下圣驾将至!闲杂人等,速速回避!不得惊扰!” “各户闭门,肃静!街面不得留人!” 敲锣的是一队征界军士卒,声音洪亮,中气十足。 他们身后跟着更多手持长戟、表情肃穆的军士,开始有序地驱散街道上的行人,示意店铺暂时关门。 消息如同风一般刮过全城。 陛下要入城了!那位神秘的大景皇帝,真的要来了!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天威所至,众皆跪伏 刚刚安定些许的汴京城,瞬间就被一种混合着紧张好奇与敬畏的情绪点燃。 百姓们慌忙收拾东西,退回屋内,却又忍不住挤在门缝窗后,伸长了脖子向外张望。 街面上迅速空旷下来,只剩下肃立的银甲军士,以及被匆匆洒水压尘的黄土路面。 而在皇城深处,被集中看押于一处偏殿的赵宋皇室成员、宗亲、以及张邦昌等一干人,也同时接到了消息。 霎时间,惶恐与不安,如同冰冷的潮水,再次将他们淹没。 与外面百姓的好奇不同,他们感受到的,只有命运即将被裁决的刺骨寒意。 大宋,确确实实已经亡了。 这不是一句空泛的感慨,而是冰冷刺骨的现实。 从金人铁蹄踏破黄河天险,到十数万大军如狼似虎般围困汴京。 从守军士气崩解,援军逡巡不前,到外城告破、君臣束手。 再到两位皇帝如同猪羊般被掳北上,无数宗室妃嫔、官吏工匠、黎民百姓在皮鞭驱赶下踏上血泪之路,无数百年积蓄的财富典籍被洗劫一空…… 整个过程,大宋展现出的不是抵抗,而是一种全方位的溃烂与无能。 朝廷中枢瘫痪,地方各自为政,军队畏敌如虎,士绅或逃或降。 这个曾经以文治辉煌自诩的王朝,在面对真正的野蛮暴力时,脆弱得如同一个毫无自卫能力的孩童,只能眼睁睁看着一切被剥夺、被践踏。 现在,金人自己遭了报应。 十数万北归大军灰飞烟灭,东西路统帅枭首,留守汴京的兵马被一夜荡平。 但完成这一切的,并非大宋的忠臣义士,甚至与这片土地上任何一个已知的势力都毫无关联。 它是一个名为“景”的国度,一位号称“大景皇帝”的陌生君主。 这意味着什么? 稍有见识的人都心知肚明。 改朝换代,鼎革易帜,已是板上钉钉,无可逆转的洪流。 旧的天子已成了金人的阶下囚,或者说,即将成为某种更可悲的展示品,新的天子正携雷霆之威,踏血而来。 那么,他们这些前朝遗民,这些曾经依附于赵宋这棵大树的猢狲,这些在乱世中苟延残喘、甚至不得已附逆的“贰臣”,又将面临怎样的命运? 无人敢深想,却又无法不想。 恐惧如同附骨之蛆,啃噬着皇城偏殿中每一个人的心神。 …… 申时三刻,日头西斜,将汴京城的轮廓拉出长长的影子。 从皇城正南的宣德门,金人占据后改称承天门,现已被征界军迅速恢复旧称。 从这里开始,一条被反复清扫洒水的御道,直通城外。 忽然,低沉的号角声自城外响起,苍凉、肃穆,穿透初春微寒的空气,回荡在寂静的城池上空。 紧接着,是节奏分明、沉重如闷雷般的战鼓声。 咚!咚!咚!每一声都仿佛敲在人心头。 “圣驾至——!” “跪——!” 沿着御道两侧,每隔十步便肃立着一名征界军精锐士卒,银甲耀眼,长戟如林。 此刻,他们齐声高喝,声浪如同波浪般向城内传递。 真正的仪仗,出现在城门洞开的尽头。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三十六名高擎玄色龙旗的魁梧骑士。 龙旗以金线绣制,在风中猎猎舒展,旗面上那狰狞威严的龙形仿佛要破帛而出。 旗帜之后,是同样数目的金瓜、钺斧、旌节、伞盖…… 这些象征着最高皇权的仪仗器物,被身着华丽礼甲,神色肃穆的骑士稳稳持着,在阳光下流淌着炫目的光芒。 随后是庞大的乐队,钟、磬、鼓、箫、笛…… 奏着庄重而陌生的乐章,旋律古朴恢弘,带着一种迥异于宋廷雅乐,显得更加刚健雄浑的气魄。 再之后,是两列共一百零八名身披金甲,外罩猩红披风的御前亲卫,他们骑着清一色的雄健黑马,腰佩长刀,背负强弓,眼神锐利如鹰,扫视着道路两侧任何可能的死角。 仅仅是他们散发出的那股百战余生的凛冽煞气与绝对忠诚凝聚成的气势,就足以让暗中窥视者感到呼吸艰难。 然后,才是主角。 所有人的目光,很快都被那个同样骑乘着坐骑的身影牢牢吸引。 那是一匹极为神异的坐骑,通体黝黑如最深邃的夜空,体型远比寻常战马高大雄健,头生一对弯曲,色泽如玉的短角,颈后鬃毛长而浓密,如同燃烧的黑色火焰。 它步伐稳健从容,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力量感,顾盼之间,竟隐隐有风雷之声相伴。 更令人震撼的,是骑乘者。 她没有乘坐御辇,而是同样策骑而行。 一身明光灿灿,结构与装饰都极尽精良与威严的金色铠甲,覆盖全身,将修长挺拔的身姿完美勾勒。 猩红如血的大氅在身后飞扬,如同战旗。 她没有佩戴那种狰狞的面甲,一张堪称绝色的容颜,就这样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暴露在无数道或明或暗的视线之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眉如远山裁黛,目似寒星沉潭,鼻梁高挺,唇线分明而略带冷峻。 肌肤在金色铠甲的映衬下,白皙如玉,却绝非娇弱,而是透着一种久居至尊,执掌生杀予夺而淬炼出的威严与神性。 几缕乌黑发丝从束发的金冠边缘滑落,贴在光洁的额角,更添几分真实与令人心悸的锐气。 女子?! 那位横扫金虏、即将入主汴京的“大景皇帝陛下”,竟然是一位女子? 而且是一位如此年轻、如此美丽、又如此威严冰冷的女子? 这个认知,如同第二道惊雷,在无数透过门缝、窗隙、甚至爬上墙头树梢窥视的汴京百姓心中炸开。 惊愕、茫然、难以置信,瞬间取代了之前对“新皇”的单纯好奇与畏惧。 自古以来,何曾有过这般女子为帝?还是一位统御着如此虎狼之师,以雷霆手段覆灭强敌的皇帝! 唐时之武周,比之亦是差之远矣! 街头巷尾,隐约响起了压抑到极致的抽气声和窸窣低语。 “女……女的?” “天爷……真是女子!” “这般模样……这般气度……” “怪不得……怪不得叫‘景’……前所未有啊……” 与百姓的震惊相比,那些被征调来协助维持秩序、此刻跪伏在御道两侧更外围一些的原宋军残卒、衙役、小吏,反应则更加直接而卑微。 当那金甲红披的身影策骑经过时,无需任何人再次催促,这些人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将原本单膝或躬身行礼的姿势,变成了最彻底的五体投地,额头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浑身抖如筛糠。 那并非仅仅出于对皇权的恐惧,更是一种面对绝对力量,面对彻底超越他们认知与想象的存在时,源自生命本能的匍匐与颤栗。 他们甚至不敢抬眼去看那身影,只能感受到一股难以形容,混合着威严煞气与某种更高层次压迫感的气息,如同实质般从上方掠过,让他们血液都几乎冻结。 林曌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前方漫长的御道,扫过两侧肃立的银甲士卒,对于暗中那些惊愕的视线和匍匐在地的身影,她并未投以过多关注,仿佛这一切都是再自然不过的景象。 她只是轻轻一抖缰绳,龙驹“黑光”通灵地保持着与御辇同步的速度,步伐沉稳,向着那座已然易主的皇宫行去。 队伍穿街过巷,最终抵达宫城承天门外。 宫门早已洞开,以杨铁柱为首的一干先遣军将官,以及部分随军文吏、东厂头目,已然按品级肃立于门内广场两侧,甲胄鲜明,躬身迎候。 林曌勒住“黑光”,翻身下马,动作流畅矫健,猩红披风在身后划出一道利落的弧线。 她没有停留,甚至没有看迎候的臣属一眼,将马缰随手递给上前的一名亲卫,便迈开步伐,向着前方那座象征着中原王朝最高权力中枢的大庆殿,稳步走去。 金甲铿锵,步伐沉凝,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某种无形的韵律上,带着一种主宰山河,裁定生死的气度。 …… 大庆殿内,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 伪楚“皇帝”张邦昌,穿着一身不伦不类的赭黄袍,头戴沉重的冕旒,却脸色惨白,冷汗涔涔,站在原本百官朝贺位置的最前方,身体微微摇晃,几乎站立不稳。 他身后,是数十名同样被圈禁在此、被迫接受了“大楚”官职的原宋廷官员、投效士绅,一个个也是面如土色,眼神躲闪。 大殿另一侧,则拥挤着数百名赵宋宗室子弟、妃嫔宫人。 他们大多衣衫还算整洁,却掩不住惊惶绝望的神色。 男子低头缩肩,女子低声啜泣,孩子们被紧紧搂在怀里,大气不敢出。 整个大殿被挤得满满当当,却安静得只剩下粗重不一的呼吸声和压抑的呜咽。 所有人都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时刻,到了。 殿外,忽然传来一声穿透力极强的清喝,声音尖利却不刺耳,带着宦官特有的音质,却又比寻常宦官多了十分的冷硬与威严。 “大景皇帝陛下——驾到——!” “跪——迎——圣——驾——!” 声音如同鞭子,抽打在殿内每一个人的神经上。 噗通!噗通!噗通!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也无需任何人带头,张邦昌第一个软倒在地,以头抢地。 他身后的“臣子”、旁边的赵宋宗室,如同被狂风吹倒的麦浪,成片成片地跪伏下去,额头紧贴冰凉的金砖地面。 许多人因为恐惧过度,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死寂之中,唯有那稳定、清晰、带着金属甲叶摩擦声的脚步声,自殿外由远及近。 一步,一步。 脚步声并不快,却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的心尖上。 终于,一双金色的战靴,踏入了众人的视线边缘,踏上了大殿中央的御道,踏过了那象征着九五至尊的蟠龙金砖,径直向前,走向那高高在上的、曾经属于赵匡胤及其子孙的御座。 没有人敢抬头。 只能通过眼角的余光,看到那猩红的披风下摆拂过地面,看到那金色甲叶随着步伐折射出冰冷的光芒。 脚步声停了。 停在了御阶之下。 然后,是踏阶而上的声音。一级,两级……九级。 最终,脚步停在了御座之前。 短暂的静默。 下一刻,是甲叶碰撞的轻响,以及衣物摩擦的声音——那是陛下坐下的动静。 她坐下了。 坐在了那张宽大、冰冷、象征着无上权柄的龙椅之上。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废黜旧制,布告新章 直到此刻,那股一直若有若无弥漫的威压,才如同沉睡的火山般,毫无保留地猛然爆发出来。 那不是简单的杀气或威严,而是一种更加本质,仿佛与天地相连,执掌规则运转的恐怖意志。 它无形无质,却又真实不虚地笼罩了整个大庆殿,空气瞬间变得粘稠如胶,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跪伏在地的众人,只觉得肩上仿佛压上了千钧重担,胸口憋闷欲裂,心跳狂乱得几乎要破膛而出。 冷汗瞬间湿透了内衫,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打颤。 一些体弱或心神脆弱的宗室女眷,甚至直接晕厥过去,软倒在地,也无人敢去搀扶。 张邦昌只觉得眼前发黑,耳中嗡嗡作响,那身不合体的“龙袍”被冷汗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带来刺骨的寒意。 他只能将头埋得更低,几乎要嵌进金砖的缝隙里。 赵宋宗室中几位辈分较高的老者,也是浑身剧颤,老泪纵横,却连抽泣都不敢发出声音。 时间,在这极致的压迫中,仿佛被无限拉长。 每一息都如同一年般漫长。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许多人觉得自己即将窒息而亡时,那股笼罩大殿的恐怖威压,如同潮水般缓缓退去。 空气重新开始流动。 但殿内的死寂与恐惧,并未随之消散,反而因为那短暂的“放松”而变得更加清晰,更加刻骨。 御座之上,传来一个声音。 清冽,冰冷,如同万载寒玉相互叩击,不带丝毫情绪起伏,却带着一种天然的上位者裁决口吻:“尔等,皆汉家苗裔。” 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殿内每一个人耳中,字字如锤。 “然,空享祖宗遗泽,坐拥万里膏腴,锦绣山河,亿兆黎庶。” “却文恬武嬉,君昏臣佞,内不能修政安民,外不能御侮守土。” “致使胡虏南窥,神州陆沉,汴京泣血,百姓流离。” “煌煌天汉,竟受辱于跳梁小丑;泱泱文明,几沦丧于腥膻之手。” 她的语速平缓,每一句陈述,却都像一把冰冷的刀子,剖开血淋淋的现实,将赵宋一朝,尤其是徽钦时代的腐朽、无能、耻辱,赤裸裸地展现在这些曾经依附其上的遗民面前。 “赵宋之亡,非亡于金虏之强,实亡于尔等之弱,之蠢,之无耻!” “宗室?官吏?士绅?” 她的声音微微上扬,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不过是一群寄生于此躯壳之上,吸髓饮血,大难临头便摇尾乞怜,或作鸟兽散的——废物!” “废物”二字,如同最终的判决,砸得殿内众人神魂俱震,羞愤、恐惧、绝望交织,却无一人敢抬头,敢辩驳。 死一般的寂静再次降临。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那最终的、决定他们生死的发落。 就在这时,林曌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冰冷,却转向殿外。 “带上来。” 殿门处传来响动。 四名东厂番子,押着两个身影,踉跄而入。 那是两个穿着肮脏单薄青衣、披头散发、形销骨立、几乎不成人形的男子。 他们眼神空洞麻木,脸上满是污垢与泪痕干涸的痕迹,被番子粗暴地推搡到御阶之下,猛地跪倒。 正是被从金军俘虏队伍中夺回,一路押解至汴京的徽宗赵佶、钦宗赵桓。 看到这两人的惨状,殿内不少赵宋宗室浑身剧震,发出压抑的惊呼和悲泣,却又立刻死死捂住嘴巴。 张邦昌等人更是心头狂跳,不祥的预感达到了顶点。 林曌的目光,如同看两只蝼蚁般,扫过御阶下瑟瑟发抖的赵佶父子,然后,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死寂的大殿中,清晰得残酷:“此二人,赵佶,赵桓。” “身为帝王,不思社稷,不恤民瘼。一个醉心书画奇巧,耗尽民力以奉己欲;一个庸懦昏聩,拱手山河以保残躯。” “上不能承祖宗基业,下不能保黎庶平安。临危禅位,弃责苟全;身陷敌手,摇尾乞怜;乃至助敌劝降,毫无气节可言。” “汉家天子之耻,莫此为甚!” 她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殿宇,望向汴京的城门,望向天下:“传朕旨意。” “将赵佶、赵桓二人,即刻押赴汴京正南——宣德门。” “吊死城门之上。” 她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带丝毫转圜余地。 “曝尸三日,以儆效尤!” “朕要让这天下人都看清楚,做不好汉人的皇帝,德不配位,昏聩无能,以至祸国殃民者,最终会是何等下场!” “要让后世之人,皆以此二人为戒!” 旨意一下,如同寒冬惊雷! 赵佶、赵桓猛地抬起头,死灰般的眼中爆发出极致的恐惧与绝望,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似乎想要求饶,却因为极度的惊恐而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殿内赵宋宗室中响起一片无法抑制的悲鸣与骚动,有人当场昏死,有人瘫软在地。 张邦昌等人也是面无血色,浑身冰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们知道新帝手段必然酷烈,却没想到竟酷烈,决绝至此!这是要将赵宋最后一点皇权的遮羞布,都彻底撕碎,踩入泥泞,还要让全天下人围观! 但这还没完。 林曌冰冷的目光转向一旁侍立的东厂理刑百户:“另,着东厂会同随行文吏,即刻整理赵佶在位期间所有失德、昏聩、祸国、殃民之政举言行,造册成书。” “刊印天下,广布四方。” “书名……” 她略一思索,吐出四个字,字字如冰,“《昏德录》。” “朕,要让他赵佶——遗臭万年!” 《昏德录》! 不仅要诛身,更要诛心! 不仅要杀其人,更要将其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永世不得翻身! 殿内彻底陷入了冰封般的死寂。 只有赵佶、赵桓被东厂番子拖出大殿时,那逐渐远去的绝望哀嚎,还在空气中幽幽回荡,如同为这个曾经辉煌,最终却以最屈辱方式落幕的王朝,奏响的最后挽歌。 …… 御座之下,死寂如墓。 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徽钦二帝被拖走时那绝望嚎叫的余韵,混合着挥之不去的血腥与恐惧,沉甸甸地压在每一个跪伏者的心头。 冷汗浸透了衣背,冰冷的金砖透过薄薄的衣料,将寒意一丝丝渗入骨髓。 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喘,头颅深埋,只敢用眼角的余光,死死锁定御阶前那一小片地面,仿佛那里随时会裂开深渊,将他们吞噬。 张邦昌更是如此。 他跪在伪楚“臣子”队列的最前方,那身可笑的赭黄袍此刻像烧红的烙铁裹在身上,又似万钧枷锁,压得他嵴梁都快折断。 冷汗顺着额角、鬓角、脖颈不断滑落,在面前的金砖上洇开一小片深色的水渍。 他恨不得自己立刻缩成一团,小到没人能看见,小到能钻进地缝里,逃离这令人窒息的审判场。 但,他无处可逃。 御座之上,那道冰冷的目光,如同无形的探针,早已锁定了他。 “张邦昌。” 清冽如冰泉叩击的声音再次响起,不高,却清晰得如同在每个人耳边低语。 张邦昌浑身一个剧烈的激灵,几乎要瘫软下去。 他连滚带爬地向前挪了几步,让自己完全暴露在御阶正下方,额头“砰砰”地用力磕在金砖上,发出沉闷的响声,声音因极度的恐惧而变形走调:“罪臣,罪臣在……罪臣万死!” 他语无伦次,只剩下最本能的求饶。 林曌的目光落在他那因过度磕头而迅速红肿渗血的额头上,眼神中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种冰冷的评估与审视。 “尔之罪愆,朕已知晓。” 她缓缓开口,每个字都如同冰珠砸落,“受金虏胁迫,身不由己,僭居伪位,此为一。” 张邦昌心中一颤,生出一丝微弱到连自己都不敢相信的希冀——大景朝的陛下……似乎承认他是被迫的? “但!” 林曌话锋陡然一转,寒意骤增,“伪楚之立,虽为金虏权宜之计,尔在其中,上传下达,协理‘政务’,助其搜刮民脂,弹压异己,维持残局,却是事实。此非胁从,实为帮凶。汴京士民,因此多受一层盘剥;抗金志士,因此多遭一分迫害。此罪,尔可认?” 张邦昌刚刚升起的那点希冀瞬间粉碎,只觉得一股凉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他连连叩首,泣不成声:“罪臣认!罪臣认!罪臣糊涂!罪该万死!只求陛下开恩……开恩啊!” “念尔确非首恶,且金虏刀锋之下,苟全性命亦属人之常情。” 林曌的声音依旧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裁决意味,“死罪可免。” 张邦昌浑身一松,几乎虚脱,但心脏旋即又高高提起——死罪可免,那活罪呢? “活罪难逃。” 果然,下一句便接踵而至,“着即抄没张邦昌全部家产,充入国库。张邦昌本人,褫夺一切官职功名,贬为战奴,发往前军效力。” 战奴! 张邦昌眼前一黑。 那是军中最卑贱,最危险的奴仆,专司冲锋陷阵时填壕、负土、搬运尸首等必死之役,与牲口无异! “其家眷族人。” 林曌的声音没有丝毫停顿,“除直系未满十岁幼童,余者皆流放岭南烟瘴之地,遇赦不赦,永世不得北返。” 流放岭南,遇赦不赦! 这是要将他的家族连根拔起,彻底放逐! 巨大的打击让张邦昌浑身瘫软,几乎瘫倒在地。 但就在绝望即将淹没他时,林曌的最后一句话,如同黑暗中投下的一缕微光:“张邦昌身为战奴,日后若随军征战,能三次先登破城而不死,朕可特赦,准其恢复平民之身。” 三次先登而不死? 这条件苛刻到近乎不可能。谁都知道,“先登”意味着冲在最前,承受最猛烈的反击,十去九不回。 三次?那简直是阎王殿前反复横跳。 但,这终究是一线生机! 是一丝渺茫到几乎不存在,却又真实存在的希望!比起立刻被推出午门斩首,比起全家立刻被屠戮,这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直臣敢言,胆子挺大 张邦昌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再次重重叩首,额头撞击金砖的闷响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声音嘶哑颤抖,却带着一种劫后余生的卑微感激。 “罪臣……谢陛下不杀之恩!谢陛下……天恩浩荡!罪臣必……必效死力!以赎前罪!” 他知道,自己这辈子,恐怕都要在刀尖上跳舞,在鬼门关前徘徊了。 但至少,现在还活着,家族血脉也未断绝。 这,或许就是这位冷酷的女帝,给予他,或者说给予所有观望的宋人,一点微不足道的“安慰”吧。 林曌的目光,早已从张邦昌身上移开。 伪楚政权,不过是金人玩的一场过家家,张邦昌连傀儡都算不上彻底,顶多是个临时推出来的泥偶。 他的生死荣辱,对林曌而言,无关紧要。 留他一命,贬为战隶,给一线缥缈希望,更像是做给殿内其他人,尤其是那些面如死灰、瑟瑟发抖的赵宋宗室看的——看,即便是附逆者,只要非首恶,亦有“生机”。 当然,这“生机”需要拿命去搏。 现在,该轮到正主了。 御座之下,赵宋宗室聚集的区域,气氛已经压抑到了冰点。 当林曌的目光缓缓扫过他们时,许多人控制不住地剧烈颤抖起来,牙齿咯咯作响,女人死死捂住怀中孩子的嘴,连呜咽都不敢发出。 他们很清楚,处理完张邦昌这条“杂鱼”,就该轮到他们这些赵宋王朝的“正牌余孽”了。 新帝对徽钦二帝尚且如此酷烈,对他们这些“前朝宗亲”,又能有几分仁慈? 林曌没有让他们“久等”。 她甚至没有点名任何人,只是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冰冷口吻,再次开口,声音回荡在空旷而肃杀的大殿中:“赵宋一朝,自赵匡胤陈桥兵变,黄袍加身,得国便已不正。” 开口第一句,便是彻底否定赵宋法统的根基。 殿内赵宋宗室无不浑身剧震,一些老者更是猛地抬头,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惊骇与悲愤,却又在对上御座上那双冰冷眸子时,迅速化为更深的恐惧,重新低下头去。 “立国之后,矫枉过正,崇文抑武,以文驭武,自毁长城。” “冗官、冗兵、冗费,积贫、积弱,沉疴百年,病入膏肓。” “君臣上下,耽于享乐,空谈性理,不修实务。对外屈膝纳贡,苟且偷安;对内盘剥百姓,粉饰太平。” “至徽钦之世,更是昏聩奢靡到了极致,终致神州陆沉,社稷倾覆,百姓遭殃,文明蒙尘。” “如此朝廷,如此帝系,有何面目窃居华夏正统?有何功德配享万民供奉?” 她的声音并不激昂,却字字如刀,将赵宋立国以来的弊端,尤其是导致靖康之祸的深层原因,赤裸裸地剖开,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每一句,都让跪伏的赵宋宗室脸色更白一分,头埋得更低一分。 “故,朕裁定……” 林曌略一停顿,如同最终的法槌即将落下。 “自即日起,废赵宋国号,除赵氏帝系。赵氏一族,无论亲疏远近,无论爵位高低,尽数贬为平民。” “自此,天下再无赵宋宗亲之名,再无赵室天潢贵胄之实。” “有宋一朝,自今日此刻起——” 她清晰而缓慢地吐出最后两个字。 “亡了。” 亡了! 简简单单两个字,却如同九天惊雷,轰然炸响在每一个赵宋宗室的心头! 长久以来赖以生存的身份认同,特权地位,甚至那份早已摇摇欲坠的骄傲,在这一刻,被彻底剥夺,击得粉碎。 短暂的死寂之后—— “呜哇——!” “列祖列宗啊——!” “天啊——!” “陛下——开恩啊——!” 无法抑制的绝望、悲痛、恐惧与不甘的嚎哭之声,猛然从赵宋宗室人群中爆发出来。 许多人再也无法维持跪姿,瘫软在地,涕泪横流,捶胸顿足。 一些妃嫔宫人更是直接晕厥过去。 孩童被吓醒,放声大哭,又被大人死死捂住嘴巴,发出闷闷的呜咽。 整个大殿瞬间被一片悲声笼罩。 然而,御座之上的林曌,眼神依旧冰冷如亘古寒冰,没有丝毫波动。 她甚至没有出言呵斥,只是那目光澹澹地扫过,所及之处,嚎哭声便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鸭子,戛然而止,只剩下压抑的抽泣和恐惧的颤抖。 他们终于想起,眼前这位,是能用一句话决定他们所有人,乃至整个家族命运的主宰。 在她面前,他们的悲痛,不值一提。 “你们以为,这就完了?” 林曌的声音再次响起,比之前更冷,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意,“赵宋享国百六十年,宗室、外戚、倚仗权势之豪族士绅,盘根错节,积弊甚深。平日里欺压良善、兼并土地、枉法营私者,不知凡几!” 她的目光陡然锐利,如同出鞘的利剑,扫过殿内那些原宋廷官员、地方豪强代表,让他们也纷纷低下头,冷汗涔涔。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传朕旨意:自今日起,以大景之名,行文天下各州府县,大索旧宋宗亲、外戚、及有劣迹之地方豪族、士绅!” “查其田产来源,核其历年所为!凡有强占民田、欺男霸女、勾结官吏、祸害地方、于金虏来时率先投献或为虎作伥者——”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凛冽的杀气。 “查实一人,处置一人!查实一族,处置一族!该杀者杀,该流者流,该抄没者抄没!” “朕,要将这华夏故土之上,被赵宋百年积弊所污秽的角落,彻底犁扫一遍!还天下一个清明,还百姓一个公道!” 大索天下!犁庭扫穴! 这已不仅仅是对赵宋皇室的废黜,更是要对依附于旧王朝的整个特权阶层,进行一次彻底的大清洗! 其范围之广,力度之猛,决心之坚,令人心胆俱裂。 殿内那些出身地方豪族、与前宋官僚体系牵扯甚深的“贰臣”们,此刻更是面无人色,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家被查抄、族人被流放的凄惨下场。 然而,林曌的旨意还未结束。 在宣布了对旧势力的彻底清算之后,她的目光自然也看到了更远的地方。 “金虏虽遭重创,然其根基尚在,党羽未清。北方草原、山林之间,异族杂处,未必全然顺服。” “故,朕决意:于此界扩军!” 她顿了顿,声音清晰而有力。 “以现有征界军为骨干,于此界汉民之中,招募勇健敢战、身家清白者,新编三军!” “一曰‘靖北军’,专司扫荡金虏余孽,收复燕云及更北失地。” “二曰‘镇戎军’,屯驻四方要冲,弹压地方,清剿匪患,保境安民。” “三曰‘远略军’,为日后征伐不臣、开拓四方之备。” “三军编练,一切规制、粮饷、器械,皆按大景新军标准。有功必赏,有罪必罚!” 扩军三军!而且是以大景的标准,在此界招募汉民组建! 这意味着,不仅仅是要彻底消灭金人,更是要在此界建立起一支完全听命于大景,拥有强大战斗力的常备力量,为未来的统治和可能的进一步扩张打下基础! 殿内众人,无论之前是惶恐还是悲戚,此刻都被这接连的、一波强过一波的旨意冲击得心神摇曳,几乎无法思考。 废黜旧朝,清算余毒,扩军征伐…… 林曌一道接一道的旨意,如同重锤擂鼓,又似冰雹骤降,砸得殿内所有宋之旧人耳鸣心悸,头晕目眩。 他们过往所熟悉的一切——那种文火慢炖的朝堂博弈,那种含混妥协的为政之道,那种讲究稳定体面的统治哲学——在这位女帝面前,被撕扯得粉碎。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们从未见识过,甚至无法想象的霸道。 那不是简单的刚愎或暴戾,而是一种决绝的气概。 仿佛在她眼中,山河可重整,日月可新换,一切阻碍皆可碾为齑粉,一切秩序皆可按其意志重塑。 其行事之果决,魄力之雄浑,甚至让在场许多须眉男子都感到自惭形秽,心思复杂难言。 恐惧之余,竟也有一丝被这绝对力量与意志所震慑的悸动。 然而,殿中并非全是慑服于恐惧或心思各异的“罪臣”。 亦有少数人,尽管身陷囹圄,面对新帝天威,骨子里那份对“天下”的担忧,对“生民”的挂念,依旧压过了对自身安危的恐惧。 就在林曌宣布要“大索天下”、“扩军三军”之后,跪伏在张邦昌后方不远处,原宋廷官员队列中,一个身着陈旧但整洁官袍、年约五旬、面容清癯的老者,猛地抬起了头。 他脸色因激动和惊恐而涨红,胡须微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忧虑。 此人乃是原宋廷太学博士,官至吏部侍郎,名唤李若水,素以耿直敢言,关心民瘼着称,虽在伪楚中未接受实职,却被金人强拘于此。 “陛下,陛下且慢,万万不可啊。” 林曌见状,微微挑眉,暗道此人胆子倒是挺大。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天下乱不乱朕说了算 李若水几乎是失声喊了出来,声音因急切而尖锐,打破了殿内压抑的寂静。 他猛地向前膝行两步,不顾礼仪地抬首望向御座,额上青筋跳动。 “陛下!如此追查天下,牵连必广!还要新编三军,大兴兵戈!此乃……此乃取乱之道啊!” “天下甫经大劫,人心思定,疮痍未复,如何再经得起这般折腾?必致处处烽烟,民不聊生!陛下!请陛下三思!请收回成命,速速安抚天下,与民休息,方是正理啊!” 他这番话,几乎是吼出来的,带着文臣死谏般的悲壮与焦急。 话音落下,殿内更静了。 许多宋人旧臣虽不敢附和,但眼底深处,或多或少也流露出一丝认同。 是啊,眼下这局面,最怕的就是再乱。 金人刚被赶跑,新帝就如此酷烈行事,不是逼人造反吗? 出乎所有人意料,御座上的林曌并未因这近乎顶撞的谏言而动怒。 她甚至微微偏头,目光落在李若朴那张因激动而扭曲的脸上,嘴角竟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哦?” 她轻轻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天下大乱?旧宋的李侍郎?你且与朕说说,怎么个天下大乱法?” 李若水见她并未立刻降罪,反而发问,心中稍定,深吸一口气,努力让声音平稳下来,言辞恳切。 “陛下明鉴!眼下难道不乱吗?” 说到这里,语气稍顿。 “金虏肆虐,两河糜烂,汴京残破,流民遍地,盗贼蜂起!宋室既亡,神器更易,此本就是天地翻覆,人心惶惶之时!当务之急,是尽快安定人心,恢复秩序,招抚流亡,轻徭薄赋,使百姓得喘息之机,使士绅知归附之路!而非……而非如陛下所言,大索清算,扩军备战!” “此非但不能靖乱,反而如火上浇油,必将逼得那些地方豪强、溃兵游勇、乃至活不下去的百姓铤而走险,揭竿而起!届时四方响应,烽火连天,这刚刚驱走外虏的华夏大地,岂非要陷入更惨烈的内乱之中?陛下!靖康之祸,血泪未干,万不可再启战端,再生动荡啊!” 他的话,逻辑清晰,情真意切,甚至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情怀。 许多跪伏在地的宋人,听得心有戚戚焉。 就连一些征界军的文吏,也不禁暗自点头,觉得这老臣所言,确是老成谋国之道,眼下这局面,似乎确应以稳为主。 然而,立于丹陛之下,一直沉默如同凋塑的亲卫统领雷虎,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撇了一下。 几名随驾入殿,侍立在御阶两侧的征界军高级军官,更是眼神漠然,如同听人讨论夏虫不可语冰。 李若水所说的“乱”,在他们看来,简直不值一提。 旁人不知,他们这些近人却是再清楚不过,陛下所言所为,不过是将在另一个世界中早已行之有效,甚至堪称“常规操作”的治国手段,在此界重新施展一遍罢了。 大索豪强,整肃地方,编练新军,扫平不臣……哪一样不是陛下当年马踏草原、定鼎中原、推行新政时做过的? 那时面对的阻力,引发的反弹,需要镇压的叛乱,比这李侍郎所能想象的,恐怕要激烈百倍! 最终结果如何?大景还不是在铁血与秩序中崛起,蒸蒸日上? 御座之上,林曌唇边那抹淡笑并未消散,反而更明显了些。 “比现在还乱?” 她轻轻重复了李若朴的用词,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悸,“李侍郎,你所说的‘乱’,在金人铁蹄踏碎黄河时,在汴京城破、二帝北狩时,在亿万黎庶沦为猪羊、任人宰割时,便已达到极点了。” 她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种漠然。 “那时的‘乱’,是亡国灭种之乱,是文明倾覆之乱!与之相比,朕现在要做的,不过是清扫屋子里的垃圾,打掉几窝不安分的老鼠。可能会扬起些灰尘,吓跑些蟑螂,但你说这屋子会比被强盗洗劫,差点付之一炬时更‘乱’?” 她微微前倾身体,目光如电,刺向李若水:“还是说,在你等心中,赵宋那套苟延残喘,粉饰太平,最终引来滔天大祸的所谓‘安定’,比朕这种刮骨疗毒,彻底重整的‘动荡’,更值得留恋?” 李若水被她问得一时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急切道:“陛下!刮骨疗毒,也需病人体魄能支撑!如今天下已是元气大伤,再也经不起……” “经不起?” 林曌打断了他,忽然提高了声音,清喝道:“朕的征界军儿郎何在?!” 这一声喝问,如同金铁交鸣,在大殿中炸响! “臣在!” “末将在!” “卑职在!” 几乎没有任何迟滞,御阶之下,文官队列之外,那一片肃立的银甲军官之中,瞬间有七八人越众而出!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甲叶铿锵,单膝猛地跪地,抱拳昂首,声如洪钟! 为首一人,正是杨铁柱。 他昨夜血战,今晨整肃,身上银甲血迹虽已擦拭,却依旧带着洗刷不掉的煞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此刻他双目圆睁,脸上没有丝毫文臣的忧惧迟疑,只有一种近乎狂热的忠诚与战意,嘶声吼道:“陛下!末将杨铁柱在此!陛下剑锋所指,便是吾等兵锋所向!什么动荡,什么狗屁大乱!末将只知,陛下说要清扫天下,那这天下就乱不了!” 他猛地一捶胸口甲胄,发出沉闷巨响,继续吼道:“哪个州府敢乱?哪家豪强敢反?末将就带着兄弟们杀过去!有一个杀一个,有一族灭一族!杀到他们不敢乱,杀到他们服服帖帖为止!杀光那些蛀虫硕鼠,这天下,自然就太平了!陛下,您尽管下旨!末将和兄弟们,正嫌昨夜杀得不够痛快!” 他这话说得粗野无比,杀气腾腾,毫无转圜余地,却自有一股尸山血海中滚爬出来的悍勇与自信。 他身旁,另一名面容冷峻,背负长戟的旅帅赵破军,声音低沉,却更显森然:“陛下,末将附议。乱?无非是多费些刀兵,多筑几座京观。末将麾下儿郎,早已饥渴难耐。” 又有一名旅帅接口,语气稍缓,却同样坚定:“陛下,所谓大乱,多因朝廷软弱,法令不行,宵小才敢生觊觎之心。我大景王师在此,法度森严,赏罚分明,敢有作乱者,无非自寻死路。末将愿为陛下鹰犬,巡狩四方,保境安民!” 七八名旅帅,你一言我一语,虽然表述方式不同,或暴烈,或冷峻,或沉稳,但核心意思却出奇地一致。 在绝对的力量和决心面前,所谓的“天下大乱”,根本不足为虑! 谁敢乱,就杀谁!杀到无人敢乱为止! 这股毫不掩饰的铁血杀伐之气,混合着他们那强大的个体气息,瞬间冲垮了李若水等人竭力维持的“道理”与“担忧”。 文臣的唇舌,在百战悍将的刀锋与决心面前,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李若水脸色惨白,张了张嘴,却发现喉咙干涩,再也发不出像样的谏言。 他身后那些原本心有戚戚的宋臣,更是将头埋得更低,浑身发冷。 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是在用旧时代的思维,揣度一位来自新时代,掌握着颠覆性力量的君主。 这位女帝和她麾下的军队,根本不怕“乱”,甚至可能……乐于见到有“乱”,好让他们有理由进行更彻底的清洗与征服! 林曌的目光从杨铁柱等将领身上缓缓扫过,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极澹的满意。 随即,她重新看向面如死灰的李若水,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李侍郎,还有诸位,可听清了?” “这天下,乱不了。” 她顿了顿,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算真如你所言,有那不识时务,不自量力之辈,掀起些许波澜,引得处处烽烟——” 她的目光骤然变得幽深,仿佛穿透了殿宇,看到了更渺远的未来,声音也带上了冰冷。 “那又如何?” “无非是将这烂透了,朽坏了的摊子,彻底打碎。” “死掉一批该死的人,空出足够的土地与机会。” “然后,在废墟与鲜血之上,按照朕与大景的规矩,从新开始,再建一个干干净净的天下而已。” “没什么大不了的。” “无非多费些时日,多耗些刀兵。” “所以,李侍郎,还有你们……” 她的目光扫过殿内所有面露骇然的宋人旧臣,语气转冷,带着一种近乎命令的口吻:“不必再担忧这些无关紧要之事。” “尔等若还有心思想着如何避免动荡,不如好好思量思量,朕方才所言——那些被清查出来的旧宋宗亲、豪强、士绅,依其罪状轻重,该如何分等、如何处置、其田产家资又该如何抄没、分配,才能最快速度安定地方,收拢民心,为朕即将新编的三军,提供稳固的后方与兵源!” “这,才是尔等现在该想,该做的事。” “明白了吗?” 话音落下,大殿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只是这一次,死寂中不再仅仅有恐惧,更多了一种认知被彻底颠覆后的茫然与无力,以及隐约对即将到来的新时代感到的不安。 李若水失魂落魄地跪在原地,嘴唇翕动,最终却只是无力地将额头抵在了冰冷刺骨的金砖之上。 他,以及他们所有人,终于彻底明白。 这位大景女帝,根本不在乎什么“循序渐进”,什么“稳定压倒一切”。 她要的,是摧枯拉朽的破,是翻天覆地的立。 任何阻挡在这意志之前的,无论是旧有的势力,还是可能的动乱,都将被无情地碾碎。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新政如犁,扫旧布新 事实证明,大景行事之霸道酷烈,之超乎常规,确实远超旧宋朝臣们贫瘠的想象。 在他们的认知里,治理天下,尤其是治理中原这般广袤繁复之地,从来不是仅凭刀剑就能完成的事情。 需要文官体系层层运作,需要士绅阶层配合安抚,需要种种微妙平衡与妥协艺术。 即便改朝换代,新君也需仰赖他们这些“熟悉情况”的旧臣,逐步过渡,缓慢消化。 万余征界军? 听起来吓人,歼灭了金军主力更是骇人听闻。 但撒在纵横数千里,人口数千万的中原大地上,这点兵力连维持主要城池的秩序都勉强,更遑论推行女帝那等刮骨疗毒,翻天覆地的新政。 女帝竟想以此为基础,重造天下? 在许多旧臣私下看来,这简直是痴人说梦,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狂妄。 慑于女帝赫赫凶威与征界军恐怖的战斗力,明面上无人敢置喙。 但暗地里,不少人心存疑虑,甚至带着一种等着看笑话的心态。 他们根深蒂固地认为,这天下离了他们这些读书人、这些“士大夫”,根本就玩不转! 女帝迟早要回头来“礼贤下士”,请他们出山收拾残局。 然而,现实很快就给了这些秉持旧有经验与傲慢的人,一记毫不留情的响亮耳光。 变化,首先从汴京城内,最基层的坊市开始。 城西,安业坊。 此坊在金人占据期间遭受劫掠颇重,许多房屋被毁,百姓流散,治安混乱,原有的坊正、耆老要么死于乱中,要么逃散,基层管理彻底瘫痪。 金人走后,这里成了泼皮无赖和溃兵游勇的乐园,盗窃、斗殴、强占民宅之事时有发生。 这一日,坊口来了一个年轻人。 他看起来约莫二十出头,面容普通,身量中等,穿着一身与大景军服略有不同,更显简洁利落的深青色劲装,腰间佩着一柄无鞘的直刃短刀,气质沉静,眼神却异常清明。 他手中拿着一份盖有征界军某部印信的文书,找到了坊内残存的几名甲长(宋时基层小吏),亮明身份。 他叫陆文谦,来自大景经学师范院,隶属“道经科”。 按照大景新政,他被临时委任为这安业坊的“坊长”,全权负责此坊的秩序恢复、人口清查、治安维持及初步重建事宜。 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孤身一人,就想接管这千户规模的混乱坊市? 几名老甲长面面相觑,心中不以为然,但看到文书上那透着煞气的鲜红印信,以及不远处偶尔巡逻而过的银甲军士,还是勉强表示了配合。 陆文谦没有废话。 他做的第一件事,并非召集会议或发布告示,而是花了大半天时间,沉默地穿行在坊内残破的街巷中。 他走得很慢,目光锐利地观察着沿途的房屋损毁情况、垃圾堆积点、可疑人员的聚集地,甚至蹲下身仔细查看地面散落的痕迹。 偶尔,他会拦住一两个面有菜色但眼神还算清明的百姓,用略显生硬却足够清晰的汴京官话,低声询问几句。 到了傍晚,他回到了坊口一处勉强能遮风避雨的废屋,这里被临时定为“坊公所”。 他叫来那几名老甲长,又让甲长们找来坊中七八个公认为人正直、身体尚可、或急需工作糊口的汉子。 陆文谦没有长篇大论,只是简洁地告知:大景皇帝陛下已光复汴京,要重整秩序。 安业坊需组建一支二十人的“坊卫队”,协助维持治安,清理环境,执行坊长命令。 每日管两餐饱饭,另有微薄饷钱。愿者报名,需身家清白,邻里作保。 饭食?饷钱? 在这朝不保夕的时候,这简直是天大的诱惑! 很快,二十个名额报满,大多是些本分的匠人、小贩、或是家中遭难急需活路的青壮。 陆文谦将这二十人集中起来,进行了简单的“训话”和分工。 他将坊内地图形状画在沙土上,划分出五个片区,每四人负责一片,设一临时伍长。 职责明确:白日巡逻,制止公开斗殴偷盗;协助清理主要街道垃圾与障碍;向坊长汇报片区异常情况;夜间轮值警戒。 没有复杂的条例,只有清晰的指令和边界。 陆文谦亲自带着他们巡逻了两条街,示范如何干脆而坚决地处理了一起强占空屋的纠纷,如何记录受损房屋的门牌与户主信息。 他话不多,但动作干练,判断果断,自有一股令人信服的沉稳气度。 同时,他让老甲长们迅速统计坊内存粮户与断粮户,根据大景随军文吏发放的临时标准,从设在坊外的征界军物资点,领来了第一批救济粮。 发放过程公开,由坊卫队维持秩序,陆文谦亲自监督,笔笔记录清楚。 短短两天时间。 安业坊的街面,明显干净整洁了许多。 堆积的垃圾和废物被清走,堵塞的排水沟被粗略疏通。 白日里,坊卫队的身影定时出现在各条街巷,虽然装备简陋,但那种有组织的巡视,本身就形成了威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泼皮无赖们要么收敛,要么被驱离。 两起小的盗窃案被迅速发现并处理,窃贼被当众责打致死。 救济粮的发放虽然不多,但至少让最困难的一批人有了活下去的希望,人心安定。 陆文谦并未满足于此。 他开始组织坊内尚有劳作能力的妇孺,清理自家门前,收集可用材料修补破损门窗。 以工代赈,用少量的粮食作为报酬。 他甚至根据老甲长和坊民提供的线索,初步整理出了一份坊内人口、房产、职业技能的简略台账。 效率之高,行事之有条理,目标之明确,让那几名起初不以为然的老甲长目瞪口呆。 这年轻人所展现出的组织能力,务实作风和对细节的把控,远非旧宋那些往往尸位素餐,遇事推诿的坊正、书吏可比。 他一个人,凭借大景的授权和一点点资源,就真的在两天内,将这个混乱的坊市拉回了最基本的秩序轨道,部分取代了旧宋尉司、巡检司乃至部分户房书吏的职能! 类似的情景,在汴京各坊、各厢不断上演。 被派到基层的,不仅有陆文谦这样的“道经科”学生,他们往往擅长观察、分析、组织和一些基础的实用法术或知识,也有部分识文断字,头脑灵活的征界军老兵或低阶军官,甚至还有随军的一些大景吏员。 他们或许不懂旧宋那套繁文缛节和官场门道,但他们拥有在大景高效体系下培养出的执行力,清晰的目标感和解决问题的直接方法。 登记造册,他们用更简明的表格;分配任务,他们用更清晰的指令;处理纠纷,他们更注重事实和结果而非人情关系;执行法令,他们几乎不打折扣。 更让旧宋遗臣们惊异的是,即便是那些看起来粗豪的征界军“武夫”,一旦被委派管理仓库、调配物资、整修城防等具体事务时,所表现出来的专业性和严谨程度,也远超旧宋许多尸位素餐的专职官吏。 他们似乎有一套标准化,流程化的做事方法,并且严格执行。 于是,在旧朝臣们以为会出现的混乱与瘫痪并未发生。 相反,汴京城这台刚刚经历过重创,几乎停摆的庞大机器,在一种迥异于以往的动力驱动下,以一种虽然生硬却高效得惊人的方式,重新开始缓慢而坚定地运转起来。 街面治安迅速好转,基本生活秩序得以恢复,流民得到初步安置,损毁设施开始修缮。 预想中因权力真空和管理失措而引发的骚乱、抢掠、大规模民变……并没有出现。 而真正让许多暗中观察的“有心人”感到震惊乃至不解的,还是那新编三军的招募事宜。 靖北军、镇戎军、远略军——三军的募兵告示,以最快的速度贴满了汴京及周边州县的城门口。 告示内容直白而诱人。 凡年龄十六至三十五、身家清白、身体健壮的汉家子弟,皆可应募。 一经入选,即为大景正式兵籍。 待遇明码标价:入伍即得安家费,钱粮足额,绝不克扣。 每日口粮标准,细粮为主,肉食旬日一供。 每月饷银,远超旧宋禁军上等兵。 伤残有抚恤,战死有厚赏,家属可减免赋税,优异者甚至可按功授田! 更重要的是,告示旁,征界军真的在几个指定地点,摆出了堆积如山的麻袋(内为粮食)和成箱的铜钱,部分甚至是大景特有的银元,公开演示如何足额发放第一批“预支饷”! 真金白银,实实在在的粮食,就摆在那里!与旧宋军中层层盘剥、拖欠粮饷、甚至以杂物抵充的恶习,形成天壤之别! 消息如同燎原之火,迅速传开。 对于无数在战乱中失去生计、家破人亡、或原本就活不下去的底层青壮而言,这简直是黑暗中的曙光! 应募者如潮水般涌向各募兵点。 许多旧宋的失意军官,被击溃的散兵游勇,在见识了征界军恐怖的战斗力(覆灭金军主力)和如此优厚的待遇后,也怦然心动,纷纷设法投效,接受整编与考核。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安家之资,景制初显 “这大景……哪来这么多钱粮?” 暗地里,无数人心中泛起同样的疑问。 就算把金军没来得及运走,被缴获的那部分财货粮食全算上,也绝对支撑不起如此规模的扩军和这般奢厚的待遇,更别提同时还在进行的全城救济和重建工作。 这些“有心人”百思不得其解。 他们哪里知道,随着林曌于此界立足日深,以汴京为中心推行她的意志,她与此界本源的连接便在不断加深、加固。 那枚代表“界门”权柄的混沌光团,在她的神魂深处,与此界天地法则的共鸣越发清晰稳定。 对她而言,开启一道连接大景本土,足以通过大宗物资的跨界通道,早已从最初需要精心准备,耗费巨力的艰难之举,变成了如今几乎可以随心而动,如臂使指的日常了。 或许还达不到随时随地两地通络,但只是时常开启界门,对现在的林曌来说,还真算不得太困难的事。 汴京皇宫深处,某座被严密守卫的偏殿地下,此时此刻,早已悄然构筑起一座特定的“界门基址”。 每日,都有成队的大景民夫,在少量东厂人员和征界军看守下,将大景国内各大官仓中调集来的粮食、布匹、药材、部分精良军械乃至特制的银元铜钱,通过这扇稳定而隐秘的门户,源源不断地输送过来。 粮食? 对于已经推行农政改良,又有生命树种子滋养大地,正处于国力迅猛上升期的大景而言,储备极为丰足。 支撑眼下这汴京一隅乃至初期扩军所需,绰绰有余。 真正让端坐于大庆殿中,翻阅着各地汇总情报的林曌微微蹙起眉头的,并非中原的粮饷或人心,而是来自西北方向,那片已被“西人”占据的西夏故地,传来的些许不寻常动静。 此界本源给她的感觉很混乱,尤其是代表那些西人的气运本源,现在给了林曌一种似是而非的感觉。 就仿佛,那些西人的气运是悬浮着的,并未真正与此界本源相容。 这让林曌上了心。 另外,据零星从西北逃难而来的商旅、溃兵提及,那些金发碧眼,掌握着奇异力量的西人,近来活动似乎频繁了许多。 边境地区的侦察骑兵遭遇次数增加,一些小规模的摩擦冲突时有发生。 更有传言说,西人内部似乎正在集结兵力,意图不明。 “看来,有些人坐不住了。” 林曌放下手中一枚来自西北军情司(新设立)的简报文牒,指尖在光滑的紫檀木御桉上轻轻叩击,发出笃笃的轻响。 她清澈而深邃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清扫中原,整顿内务,只是第一步。 那些来自遥远西方,搅动了此界风云,覆灭了西夏的西人,既然已经登上了舞台,那么迟早,也要与她这位新来的“主角”,好好“叙谈”一番。 …… 汴京,城西,安业坊。 午后略带暖意的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刚刚清理过的青石板路上。 坊内的气氛比起数日之前,已然大不相同。 街面整洁了许多,毁坏的房屋大多做了应急修补,行人虽仍面带菜色,步履间却少了那份朝不保夕的惶然,多了几分期盼。 坊公所前的小空地上,此刻却聚集着比平日更多的人,男女老少都有,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朝坊口方向张望,低声议论着,脸上交织着好奇与羡慕。 “回来了!回来了!” “看!是坊长!后面跟着好多人。” “推着车呢,车上堆得满满的。” 只见坊口方向,陆文谦那深青色的身影当先出现。 他步履依旧沉稳,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目光扫过聚集的人群时,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而在他身后,跟着的正是安业坊这半月来陆续通过审核,成功应征加入新编“镇戎军”的数十名青壮。 此刻,这些青壮一个个推着独轮车,或是两人合力抬着简易担架,车上、担架上堆满了鼓鼓囊囊的麻袋、包袱,压得车轴吱呀作响,也压得他们脚步有些蹒跚,但每个人脸上都泛着红光,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难以置信的光彩。 那车上载着的东西,在阳光下着实惹眼。 最显眼的是粮食。 一袋袋摞得老高,麻袋口隐约露出黄澄澄的小米或略显粗糙但绝对实在的麦粉,那沉甸甸的分量,隔着老远都能感受到。 还有成捆的深灰色或土黄色的粗布,虽然不算精细,但厚实耐磨,在这春寒时节正是急需之物。 一些包袱里露出崭新的铁锅、陶碗、木盆等家用器具的边角。 更有人小心翼翼护着一个小木箱,里面传来铜钱碰撞的清脆微响——那是首批发放的安家费和部分预支饷银。 这还只是明面上能看到的。 据私下透出的消息,每个应征入伍者,除了这些实物和现钱,还根据家中丁口情况和所在地,记录了一笔“田亩授受凭证”,承诺待地方清理、田亩重新丈量登记后,便会按规授予相应的永业田或口分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对于祖辈土里刨食、视土地为命的农家子弟而言,其意义甚至超过了眼前的钱粮。 “我的老天爷……这么多东西?” “全是发的?不是借的?” “看那粮食袋子,怕不是得有二三石?够一家人吃好些日子了。” “还有布!还有锅碗!这……这当兵吃粮,还给安家?” 围观的人群嗡地一声炸开了锅,议论声越来越大,羡慕的眼神几乎要黏在那些推车的青壮身上。 推车的青壮们感受着四周灼热的目光,胸脯挺得更高了,脚步也更稳了些,脸上满是自豪与庆幸。 他们彼此间也低声交谈着,语气中充满了感慨。 一个黑壮汉子,推着满满一车粮食,咧着嘴对旁边同样满载的同伴道:“栓子哥,我到现在还跟做梦似的。当初坊长来问,我还犹豫,怕又是拉去当夫子填壕,死了白死。谁成想……嘿!真给粮!真给钱!” 王栓子年纪稍长,以前在宋军里当过几天辅兵,见识过军中克扣的厉害,此刻也是连连点头,声音有些发颤。 “可不是,大牛,你是不知道,以前在……在那边,当兵的别说安家钱,能按时发点掺沙的陈米就得烧高香了,哪敢想这般实在?” 他拍了拍车上的一捆粗布,“这陆坊长,真是咱的贵人!” 另一个叫李顺的年轻后生插话道:“何止是贵人!我听那募兵点的军爷说了,咱们能这么快批下来,还领到足额的东西,多亏了陆坊长递上去的保荐书和咱们坊的清册!” “说是咱们坊长做事明白,记录清楚,上头信得过,这才优先办理,东西也发得爽快。换了别处那些乱糟糟的地方,审核就得卡好久,东西还不知道能不能足额到手呢。” “是啊是啊!” 众人纷纷附和,感激的目光齐齐投向走在前面的陆文谦。 “多亏了陆坊长!” “要不是坊长给咱们说道清楚,帮着填报,又给作保,这好事哪轮得到咱?” “是啊,听说别的坊有人想去,要么是身家不清,要么是没个正经人作保,要么就是上头嫌麻烦拖着,哪有咱们这么顺当?” “陆坊长,多谢您啦!” 陈大牛忍不住朝着陆文谦的背影喊了一嗓子,憨厚的脸上满是真诚。 走在前面的陆文谦脚步略缓,回过头,脸上依旧没什么波澜,只是摆了摆手,声音平静:“分内之事,不必言谢。尔等身家清白,合乎章程,自然能得此待遇。此乃大景定例,非我之功。” 他顿了顿,看着众人激动的样子,难得又多说了几句。 “你们也算赶上了好时候,陛下新政初行,正是用人之际,各项规制力求简明高效,赏罚皆欲立信于天下。故而此番募兵,安家之资、饷银田亩,皆从优从速。若是换了平常时节,或是地方未靖、吏治不清之时,纵然章程在此,层层落实下去,也未必能有如此效率与实惠。” 他这番话,既点明了这是制度使然,而非个人恩惠,也暗示了如今是特殊时期的特殊机遇,让众人更加珍惜。 李顺心思活络,听着定例、章程这些词,又想起在募兵点看到那些景军士卒截然不同的精神面貌和严谨做派,忍不住好奇。 “坊长,您是从大景来的。俺们就想问问,在咱们大景……嗯,现在俺们也算景人了……在咱们大景,当兵吃粮,平日里都是这般……这般厚待吗?” 这个问题问出了所有青壮,乃至周围竖着耳朵听的百姓的心声。 几十双眼睛眼巴巴地看着陆文谦。 陆文谦闻言,脚步停下,略作沉吟。 他目光扫过这些即将成为大景军士的年轻面孔,以及周围那些对未来充满茫然而又隐带希冀的坊民,缓缓摇了摇头。 众人心里咯噔一下。 却听陆文谦说道:“若与我大景常备新军相比,此番新编三军,无论是日常饷银、训练补给、器械甲胃,还是伤残抚恤、战后恩赏之制,尚且有所不及。” “啊?” 陈大牛等人顿时傻眼,面面相觑。 这还算有所不及? 那真正的大景军中待遇,该是何等模样? 陆文谦看到他们惊愕的表情,知道他们想岔了,解释道:“莫要误会。” “并非说尔等所得不佳。陛下对三军寄予厚望,所定标准已远超宋时旧例,足以让将士们安心效命,无后顾之忧。只是我大景经陛下整顿,国力日盛,且……” 他斟酌了一下用词,“且有些许特殊资源与法度加持,故常备新军之待遇保障,更为优渥周全。譬如寻常士卒,除足额饷银口粮,每月尚有定额肉食、油脂、盐糖补给,逢年节另有恩赏。甲胄兵刃,皆由天工院统一精制,远比你们即将领到的制式装备精良。军中设有讲武堂,优异者可选修更高深功法,立功授田之标准也更为明晰丰厚。” 他顿了顿,看着一张张听得目瞪口呆的脸,语气缓和了些。 “不过尔等也不必心急。陛下既已在此立下根基,各项制度自会逐步完善,资源调配亦会跟进。三军既立,便是大景之军,日后待遇规制,只会向本土看齐,断无降低之理。尔等首批应募,乃是基石,只要忠于职守,勤于操练,奋勇立功,日后该有的,一样都不会少。” 这番话,如同在众人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千层浪。 比这还好?每月还有定额肉食油脂?甲胄兵刃更加精良?还能学更高深的功法? 这些在旧宋时期连低级军官都不敢奢望的待遇,竟然只是大景“常备新军”的普通标准?而他们这些“新编三军”的士卒,未来也有机会达到甚至超越? 巨大的信息落差带来的冲击,让这些刚刚还为眼前收获欣喜若狂的青壮们,一时间有些失语。 陈大牛咽了口唾沫,喃喃道:“乖乖……我大景到底在何处?”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东厂也开始行动了 这般问题,不少人都想知晓。 大景太神秘了,虽然没有明确保密,但也没有明确说明。 现在很多宋人都只知晓自己被景人统治,而景人也同样是汉人,但大景到底在何处,却无人得知。 甚至连带那位女帝,都显得无比神秘。 王栓子则握紧了拳头,眼中燃起一种前所未有的光芒:“坊长,您的意思是,只要咱们好好干,以后也能像真正的大景军爷那样?” 陆文谦肯定地点了点头,目光扫过众人。 “自今日起,尔等便是大景军籍,便是大景之人。陛下赏罚分明,言出必践。我大景不似赵宋,空谈仁义而轻贱武备,苛待将士而自毁长城。在我大景,军功最重,将士最为陛下所倚重。为陛下执刃的儿郎们,便绝不会被亏待。” 他抬手指了指众人车上满载的物资,又指向坊中渐渐恢复生气的屋舍:“眼前这些,只是开始。好好干,用心练,你们的田产、功劳、你们乃至你们家人的前程,都在你们自己手中。” “所以,不必担忧猜疑。” “有陛下在,有大景在,尔等只需向前。” “明白了吗?” “明白了!” 陈大牛、王栓子、李顺等人齐声应道,声音比之前更加洪亮,带着一种找到了主心骨的踏实感。 周围的百姓听着,看着,眼中的羡慕渐渐沉淀,化为一种更为复杂的情绪。 或许,这位年轻坊长口中的“大景”,这位女帝陛下所承诺的新天,真的与以往任何朝代都不同。 至少,它给予这些最底层的青壮一条看得见的路。 物资分发到各家的过程,自然又引起一番轰动与感激。 安业坊中,首批“吃上皇粮”的数十户人家,愁云惨雾一扫而空,对未来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憧憬。 而更多未能入选或尚在观望的青壮,心中也燃起了炽热的火苗,暗暗下定决心,下次募兵,定要争取。 …… 安业坊的景象,不过是浩荡浪潮中泛起的一朵微小浪花。 大景此番于宋地推行新制,尤其是新编三军,绝非心血来潮。 其背后是一整套在另一个世界早已千锤百炼,行之有效的制度流程。 从人员审核、标准核定、物资调拨、饷银发放,到军籍登记、家属安置、功勋记录、田亩预授…… 每一项都有详尽的章程与明确的执行路径。 或许因为世界差异,风土人情不同,某些细节需要微调适应,但核心的原则与框架却坚如磐石——那便是大景以国力与信誉背书,高度组织化的运作模式。 至于其核心吸引力何在? 很简单,却也是旧宋乃至此界大多数势力最难做到的一点。 钱财给足,言而有信。 不克扣,不拖欠,不巧立名目,不虚与委蛇。 该给多少,白纸黑字写清楚,实实在在发到手。 安家费、月饷、粮秣、被服、器械……皆是如此。 对于刚刚经历了朝廷盘剥,兵匪劫掠,乃至被当成牛羊贩卖的底层百姓和溃散军卒而言,这种“实在”,拥有着难以抗拒的魔力。 新编三军的招募与组建,就在这种高效的节奏下,有条不紊地推进着。 靖北军、镇戎军、远略军的旗帜,开始在汴京及周边重要州县竖起,募兵点前始终人头攒动。 第一批被筛选录入的青壮,迅速被集中到划定的营地,开始接受最基本但也远超旧宋标准的队列,纪律与体能训练。 粮食管饱,饷银预支部分已发到家人手中,受伤有病有随军医官诊治——这一切都如同无声的宣告,在动荡的时局中,勾勒出一个迥异于过往,充满确定性的未来。 整个中原大地上,尤其是汴京及其辐射区域,竟在经历浩劫之后,呈现出一种勃勃向上的活力。 百姓们不再完全麻木等死,开始尝试清理家园,寻找活计,甚至期盼着下一轮募兵或官府招募民夫的机会。 市井之间,关于大景、女帝、新军待遇的议论,逐渐取代了昔日的愁苦。 一种对于秩序与希望的渴望,在底层默默滋生。 然而,这并非所有人都乐见的景象。 对于无数旧宋的既得利益者——那些曾经倚仗特权兼并土地、垄断商业、把持地方、与胥吏勾结的豪强士绅。 那些习惯了文贵武贱,以清谈玄理为高,视实务操作为鄙的旧式文人。 乃至一些虽未公开投金,却暗中与地方势力勾连,试图在新旧交替间待价而沽的官僚——大景这套毫不留情,直指根本的新政,无异于掘其祖坟,断其根基。 田产要被清查,非法兼并者吐出不义之财。 特权要被剥夺,以往倚仗功名或关系获得的减免赋役,司法优待荡然无存。 地方影响力要被来自大景的基层吏员取代。 甚至他们赖以维持体面与教养的知识与礼仪,在大景务实高效的行政风格和“武勋至上”的新风气面前,也迅速贬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不甘与愤懑,在暗处滋生。 自然有人试图搞些事情。 或暗中串联,散布流言,诋毁大景新政残暴不仁、与民争利。 或指使家丁、勾结溃兵,在偏远乡里制造些小的骚乱、劫掠,试图证明大景“无力维持治安”。 更有甚者,偷偷将家中藏匿的兵器、钱粮转移,或与北方金人残部、其他割据势力暗通款曲,准备“留条后路”。 可惜,他们的对手,并非旧宋那臃肿迟钝,充满漏洞的官僚系统。 除开明面上那支战无不胜,令行禁止的征界军,另一张无形却更加细密,更加冷酷的网,早已悄然张开。 东厂。 这个在大景令人闻风丧胆的特务机构,其触角已然随着林曌的意志,延伸至此界。 以旧宋皇宫中那些被俘获,筛选过的宦官为基础,东厂迅速在此界建立了最初的行动框架。 这些熟悉宫廷与汴京情况的旧宦官,在严厉的管控和明确的奖惩下,很快被转化为第一批本地耳目。 他们身着便装,混迹于市井、酒楼、客栈、乃至破败的寺庙道观,倾听每一句牢骚,观察每一次异常的聚会,追踪每一笔来历不明的大宗钱货流动。 东厂从大景带来的骨干,则负责更高级别的侦察、审讯与行动。 他们行动诡秘,手法专业,效率高得可怕。 往往那些暗中串联的士绅,密会尚未结束,参与者的名单与谈话要点已摆上东厂理刑百户的案头。 试图制造骚乱的豪强,派出的家丁刚出后门,就被“恰好”路过的征界军巡逻队或“见义勇为”的坊卫队堵个正着。 与外界暗通消息的信使,总会在荒郊野岭“意外”失踪,其携带的密信则出现在皇宫的御桉上。 清洗,迅速而安静。 今天某坊传闻某某员外“暴病身亡”,家产被抄没,家人不知所踪。 明日听说城郊某庄寨被“流匪”攻破,寨主及其心腹尽数被杀,但财物秋毫无犯,田地由官府暂管。 后日又见某位颇有文名的旧臣,在家中“悬梁自尽”,留下“忏悔”书信,言称无颜见新朝天子云云…… 没有大规模的公审,没有喧嚣的檄文。 只有精准的定点清除,以及事后张贴盖着东厂或征界军某部印信的简短告示,列举其“勾连匪类”、“散布谣言”、“阴谋作乱”等罪状,以儆效尤。 双管齐下。 征界军如磐石,镇于外,显其威,定大局。 东厂如幽影,织于内,查其奸,绝后患。 如此,尽管新编三军远未形成成熟的战斗力,尽管大景直接掌控的区域尚以汴京为核心向外辐射,并未覆盖全境,但在这势力范围之内,局面却被一种强大的控制力牢牢扼住。 野心家们并非没有,但在征界军明晃晃的刀锋和东厂无孔不入的阴影下,无人敢轻易冒头。 每一次试探性的伸爪,都会招致迅雷不及掩耳的斩断。 “大景”之名,不再仅仅是传说中覆灭金军主力的神秘军队,更开始与一种高效、冷酷、难以违逆的新秩序画上等号。 它以汴京为中心,如同水银泻地,又似寒冰蔓延,开始一点点渗透,接管旧宋疆域的肌体。 所到之处,旧的权力结构被暴力拆解,新的规则与生机在废墟上萌发,呈现出一种诡异而又真实的平静。 就在这表面平静,内里却经历着剧烈重构的时刻,一道新的军令,自大庆殿发出。 林曌下令,调集征界军五千精骑,即日北上。 目标明确:太原、真定。 此二城乃河东、河北重镇,金人南侵时曾在此遭遇顽强抵抗,也是金军北撤后仍留有部分兵力,控制区域与中原相接的关键节点。 拿下此二城,便能将金人在黄河以北的势力范围进一步向南压缩,直接威胁其南线屏障,并为下一步收复燕云十六州打开通道。 然而,在给领军将领的密谕中,林曌的目的却不止于此。 “此行,一在清剿金虏残部,收取二城,稳固北线。” “二在试探。” “试探金虏新败之后,其国内反应,留守兵力虚实。” “更要试探西夏旧地之西人反应。” 喜欢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请大家收藏:()变身公主:从女帝到诸天仙朝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