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本将军要造反》 1. 第 1 章 晟京入寒得突然,凌冽秋风卷起枯黄落叶冲上天,带着逼仄冷气刮得人脸颊生疼。 仿若水洗过的天空下,玄黑铁骑喷出热气,脚下哒哒声不停,京郊的营帐外将士们满面红光,兴奋议论: “咱们将军这回打了打胜仗,嘿嘿,皇帝老儿肯定将爵位又升一升。” “爵位倒是其次,真金白银才是实实在在,到时候跟着将军的咱们就有福啦!” 谈话间,一袭银白甲胄走出大帐,方才嬉笑的众人立即肃目,起身垂首行礼, “将军。” 奇怪的是,将军没有立即叫他们平身,反而伫立良久怔了怔,程云霄缓缓才开口,“陈炳呢?” 将士面面相觑,不一会儿跟随最久的程熠才回复,“将军您忘了,昨日您吩咐他去接应京城来的礼官,现在应是在回来的路上。您若是着急我这就快马加鞭将人带过来。” “嗯,把人绑来见我。” “绑?”程熠惊异抬头,在望向将军俊美如神明,却冰冷覆寒霜的面庞生生将疑问憋了回去,再次垂首应是,眼睁睁见程云霄走回营帐。 “奇怪。”另外两名副将凑过来问,“将军最信任陈炳,怎么突然要绑人?” “你没觉得方才将军举止很怪么?往常将军都是直接叫我们进帐问话,怎么今日他反而走了出来……” 就好像是……避嫌? 议论纷纷之时,程云霄坐回主位。 将军。 旁人不知,这两个字她已经阔别十五年。 前世的记忆在脑中翻江倒海,波涛汹涌间另一个称呼仿若噩梦般的挥之不去。 太子妃殿下。 程云霄,齐国公府嫡女,在外祖细心教导下,很快成长为威名赫赫的少年将军。可偏偏在此次回京论功行赏时被拆穿女子身份。 一道圣旨下,程云霄被封为太子妃,功劳和赏赐全变成嫁妆抬入东宫。 抬眼是四角望天的高墙,身边是内帷宫廷贵女的明争暗斗,十年磋磨,让程云霄收起驰骋战场的雄心壮志成为人人挑不出错的太子妃。 闭眼,是太子紧紧搂住自己曾经真心相待的继妹,脸上是不屑地轻笑,“程云霄,粗鄙不堪之人怎可配得上孤的太子妃之位?” 又是边疆战火纷飞,城破敌军涌入后,自己毅然决然从高墙上一跃。 我重生了。程云霄告诉自己,既然上天给自己一次机会,必不能让前世国破家亡、爱人背刺的惨剧再次重演。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她最信任的幕僚陈炳。 “将军,这是何意?”陈炳很快被押解至前,直挺挺跪着,口中叫屈。 “何意?”程云霄慢悠悠重复,垂眸看向自己双手尊贵娇嫩映衬下的鲜红蔻丹早已不在,反而是粗糙挺直,手指关节和虎口处布满大小不一的厚茧。 握紧凌霄剑,用力向前挥,凶狠霸道的剑气下,陈炳束起的高冠被狠狠削下。 程云霄丢给目瞪口呆的手下一个字,“搜”。 很快,三千两银票被翻了出来。 果然……确实是他。 前世,在刚被拆穿女子身份后,程云霄一直苦苦思索是谁泄密。他一直很小心在外祖的掩护下从来未暴露女子身份,但陈炳作为幕僚,是军中最心思细腻的存在,更何况在身份被拆穿的前一日,只有陈炳和京官接触。 虽然心中已有答案,但当事实血淋淋摆在眼前,程云霄只感到心寒。 “陈炳。”剑锋直指跪在地上的属下眉心,微颤的剑锋出卖年轻将军俊美面庞上的镇静寒凉。低声锋鸣中,几片枯黄落叶随着秋风钻入军帐,飘落在剑锋四周,迅速化为齑粉。 “我们沙场多年,出生入死的情谊,只值三千两?” “将军待我亲如手足,”陈炳仰起头,眼睛紧盯着剑锋,“但是一个六品的京官,无限光明的前程,不用再吃着沙子,过朝不保夕的生活,可比将军施舍的那点情谊实在得多。” “更何况。”眼皮低垂,陈炳露出不屑地嗤笑,“你一个女子,就应该安安静静相夫教子,” “女子?”军帐中唯一不知情的程熠惊呼出声,不可置信看着面前自己尊敬无比的少年将军。 “对啊,我是女子。” 剑锋向前,划过叛徒脖颈,鲜血喷涌而出,阵阵猩红侵袭下,在散落如齑粉的枯叶仿若金粉漂浮在上点缀其中。 冰凉双眸望向死不瞑目的幕僚,程云霄露出残忍轻笑,“可是女子照样的能杀你。” 轻晃剑身,抖下残留血液,程云霄转头望向已经是目瞪口呆的程熠。 在淬如寒冰的双眸审视下,程熠迅速低头拱手,声音坚定如铁“程熠的命是将军从死人坑里捡来的,无论将军什么样子,我程熠誓死追随将军!” 上一世,宫墙高锁,程云霄孤立无援,再次听到程熠消息已是多年后他死在赴任途中。这一世,虽然女子身份已经暴露,但有健康身体,有筹谋时间,还有忠心手下,心思流转间,程云霄已想到对策, “程熠,我需要你将一件东西亲自送到御史闵季手中。” 在承平二十六年,晟京出了个怪事。 人人等在长街翘首以盼的塞北防御使程将军,并没有马踏长街风光无限,反而是令人困惑地缩在马车中,有大胆的人偷偷向皇宫远眺,只是遥遥网监在亲兵护卫下马车中走出一名女子。 在朝廷上下所有人的震惊中,程云霄身着浅蓝宫装,描红点翠之下,是端庄秀美不可方物的容颜,程云霄盈盈下拜,前世多年的太子妃生涯,举手抬足间挑不出一丝差错,贵气天成。 “臣妾程云霄参见圣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你?你是程云霄?”鎏金宝座之上,皇帝探身,从上到下审视底下跪拜女子,仿佛从小生活在京中贵女,看不出一丝沙场上的血气,“程云霄是我大晟的少年将军,你若胆敢假冒,朕不恕你。” “恳请陛下听臣女解释。”程云霄将头俯得更低,“臣女本是齐国公长子段明安与云麾将军独女程霜之女。幼时臣女母亲早逝,无依无靠,下人自是苛待,衣不蔽体食不果腹已是常态。 “臣女五岁时,外祖见到臣女比三岁孩童还要瘦弱,遂将臣女从国公府带走,假装男子养在军中教养。” “臣女此次回京述职,外祖止不住垂泪千叮万嘱要臣女向圣上说明,臣女隐瞒身份参军,并不是有意欺君,只是外祖说若不亲自教养臣女,只怕臣女没多久也追随娘亲而去,徒留外祖老无所依。” 话音落下,大殿一时静默。不久后,身后衣料摩挲,御史闵季跨步上前,微胖圆滚的身躯弯下,拱手施礼,“陛下,臣记得齐国公府十年间来,幼儿早夭实数不少,正好佐证将军所言。父不教母失慈,臣恳请严惩此等之徒!” “放肆!齐国公治下向来严明,段明安更是饱读诗书,持国子监司业,怎能做出虐待亲女之事。圣上,微臣建议将此女拿下严刑审问,污蔑朝廷命官到底是何居心?” 国子监祭酒谢桢出列,眼睛睨向俯身在地的程云霄。 上一世,朝堂发难,指出自己是女儿身的正是此人。眼角瞥见谢桢隐藏在袖中微颤的手,程云霄心中冷笑。 不同上一世的神情从容,现在的谢桢率先跳脚,不明分说要将自己下狱,看来是真慌了。 将身子俯得更低,程云霄沉声,“臣女愿向天地祖宗起誓,所言句句属实,若有不实烈火焚身,永世不得超生。” 侧头面向谢桢,带着冷淡笑意,程云霄又说道,“不知谢祭酒愿不愿如臣女一样向天地祖宗起誓。以身作保齐国公府清清白白?” 前世宫墙之中,什么栽赃陷害赌咒发誓,程云霄见得太多,一句话顶过去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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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国公府对错,到底是家事。将士封赏才是今日朝廷重要之事。程云霄重创北鞨,军功赫赫,但到底是女子,之前所议封赏应一并收回,关入府中祠堂学规矩,过几日赐婚。手下将士竟然跟随女子出征更应该重重责罚,全部撤职。” “至于那些战死沙场的人,虽然为国捐躯,但眼瞎认不出程云霄女子身份,朝廷不应抚恤,更应该处罚其家人,全部抄家冲国库。” 话音落下,龙椅上立即传来重重一击。 “胡闹!”皇帝震怒。 只见顾景煜瞬间熟练跪下,仿佛团血洒在金殿上,人却不见慌张,“圣上,臣的建议确实太过仁慈,不如将程云霄女扮男装,还成为将军,应当将程云霄及其手下将士全部坑杀。” 顿时,大殿静默。 被胡乱搅和,朝廷众人心里升起一股子无语,这顾景煜平时除了容貌没有其他出众地方,但怎么今日格外像失了智。 然而程云霄陷入沉思。 前世,顾景煜并未上朝,更未说这些话。 虽然乍听之下,仿佛胡言乱语,但其中的意味,程云霄坚信,皇帝是听懂了。 高堂之上,九五之尊伫立,眼睛扫视四周,明黄大殿中各个朝臣鹌鹑般缩进朱紫朝服,反而是正中央的一汪水蓝,显得格外扎眼。 不久,皇帝开口,“抬起头让朕看看。” 程云霄立即缓缓起身,却故意在仰头时将脸向侧面偏,露出修长脖颈。 这是引颈待戮的姿势,更显自己无辜和顺从。 很快,皇帝眼中露出满意神色,“巾帼不让须眉。你击退北鞨确实该赏。只是你身为女子,原先的封赏都不合适。朕封你为安平县主,封赏依例。” 县主,正二品。 想到上一世皇帝诘责,自己手足无措,这一世她程云霄打了个翻身仗。 “段明安确实不对……”皇帝停顿,“朕自会派人敲打他。你身为子女,就应该回到家中。出嫁之前,住在段府。至于新的府邸,朕会当做嫁妆赐予你。” 住在段府?看来皇帝真正想敲打的人是她。 恭敬谢恩,程云霄嘴角上翘。 住在段府也好,我还有几笔账要好好算。 2. 第 2 章 秋高气爽,天空碧蓝如洗,万里见不到片点云彩。 走出皇城的程云霄深吸一口气,走向马车,一直来回踱步的程熠急忙迎上来,“将军,如何?” 程云霄指尖轻抚过马车内壁暗纹,声音轻得像落在湖面的秋叶:“将军这个称呼要改成县主了。” 喉结滚了滚,程熠深吸口气,“将军无事就好。可兵权……” 话未尽,两人心知肚明,县主看着是正二品风光无量,但作为女眷不掌兵权,没有亲兵,记录在册的护卫也就只能有四名,还都不过九品。 停顿下,程熠下定决心俯身行礼,“无论如何都追随将军。”说完,程熠摸摸后脑勺,状似开心傻傻笑了几声,“其实留在京城也好,不像战场刀光剑影,天天有性命之忧。” “那你错了。”轻叹口气,遥遥望见远方朱漆匾额,那是齐国公府的方向,程云霄目光冷下来,“京城里的刀光剑影是看不见的,行错一步就是粉身碎骨。” “你找几个嗓门大的跟着一起去段府。” 虽不知程云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多年战场养成的习惯让程熠从不质疑将军的指令,当即应下,转身去安排人手。 车轮碌碌碾过皇城独有的青石板路,规律的“咯吱”声中程云霄掀开车帘一角,望着窗外掠过的京城繁华,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剑鞘上花纹。 上一世,她宝剑被夺,以罪人身份进府,再见时,锋利无双的宝剑已经锈迹斑斑。 如今她绝不会让宝剑蒙尘。 不多时,马车停在段府门前。朱红大门上铜环锃亮,守门兽威严地伫立两侧,可在程云霄眼中,这气派的府邸不过是困住她前世半生的牢笼雏形。 府里的管家早已领着一众仆役候在门口,见马车停下,忙上前躬身行礼,语气却带着几分刻意的轻蔑:“县主一路辛苦,老爷和夫人已在正厅等候。” 然而,程云霄纹丝未动。 停下马车的程熠已经拧紧眉头,怒斥,“段府就开个偏门迎接,什么意思?” 上上下下将程熠打量一遍,管家虚虚拱手,“县主是段家女儿,开偏门迎接并无不妥。” “县主是堂堂正二品,而段家家主不过是国子监司业从四品下。按照品级,我家主子就应该走正门。”程熠急忙理论。 可背靠齐国公府的管家哪里将他看入眼,只是呵呵两声。程熠欲再上前争辩,却听到马车中幽幽传来轻笑声, “程熠,声音太小。” 愣了愣,程熠随即反应过来,猛地拔高了音量,震得门前的石狮子似乎都晃了晃:“我家安平县主立下赫赫战功,皇帝亲封正二品命妇,按我大晟礼制,当从正门入府!尔等让县主走偏门,是想抗旨不遵么?” 跟随的几名护卫立刻心领神会,四散开来大喊,“尔等让县主走偏门,是想抗旨不遵么?” 晟京讲究东贵西富,段家背靠齐国公府,所在地段正是官员住宅集中的东城段,几声大喊估计半个朝堂中官员们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声音像几记重锤砸在管家心上,他脸上的轻视瞬间僵住,冷汗顺着鬓角往下淌。“抗旨不遵”四个字,压下来可是要掉脑袋的。 更何况,不远处已经走来老爷最头疼的人。 优哉游哉摩挲着山羊胡,来人见到程云霄率先行礼,“下官闵季问县主安。” 不经意抿下嘴,程云霄向闵季点头,“大人前来所为何事?” 哈哈笑出声,闵季促狭似的向哆哆嗦嗦的管家撇眼,“自是过来看个热闹。” 闵府距离段府隔着两条街,哪怕是脚程再快,在程熠喊出声后也要半炷香才跑过来,但闵季在听到声音后能突然出现,只能说明他一下朝就缀在自己后面跟过来。 “闵大人,这热闹可是有人指给您看的?”程云霄笑吟吟套话。 “哎呀,说不得说不得。”闵季急忙摆摆手,也同样嘴角上翘,“倒是县主下了朝就走,真是狠心,这秋风萧瑟,某人站在外面苦等,真真可怜。” 闵季的眼神饱含深意,倒是令程云霄困惑。上一世她很快就从段府嫁到东宫,困居一隅,不知和今日朝中哪个人有交情。 说着,朱红大门“吱呀”一声被缓缓拉开,露出府内宽敞甬道,段明安贴身小厮段趋气喘吁吁跑来,见了程云霄忙躬身:“县主,闵大人,我家老爷在正厅守候,特意让小的来请。” “父女重逢的戏码,我就不掺和了。”闵季摆摆手,眼中闪过丝精明,“不过告诉你家老爷,县主要是在段家有什么闪失,来得可就是我大理寺的同僚。” 小厮点头连连称是。程云霄缓缓走下马车,浅蓝宫装裙摆扫过路面,留下浅浅痕迹。她抬眼望向段府正门,朱红漆色在秋风中泛着冷光,与记忆里那座将她打入万劫不复的囚牢渐渐重合,眼底寒意一闪而过。 和段府的交锋,才刚刚开始。 果不其然,刚进正厅,生父段明安身着锦袍的端坐主位,而旁边的柳氏妆容精致,金玉加身,满是刻薄的三角眼在见到程云霄的那一刻迅速堆起笑。 柳絮娘先开口,“县主风光回府,我们这做爹娘的高兴极了。我已吩咐手下,将正院腾出来给县主居住,前几日国公府送来的流光锦我也从库房拿出来,保证让县主住得舒服,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开心?”程云霄侧身躲开柳氏碰触,眼中冷意满溢,“打发管家让我从偏门低调进府,仿佛我是个低三下四的罪人。” 没想到程云霄一点面子不给,脸上笑容凝固,柳氏急忙找补,“赵管家确实做得不对,我这就罚他。” “嗯。”程云霄望向柳氏和段明安,嘴角划出残忍弧度,“那就乱棍打死吧。” “你!”手捂胸口,柳氏怒指程云霄,眼睛却柔弱无助,泪水低落望向段明安,“老爷。” 终于,一直沉默无声的段明安开口,“云霄,在我段府你还要住些时日,闹得太僵对你,对为父都不好。” “父亲说哪里的话。”程云霄直视段明安,“这种抗旨不尊、目无尊卑的畜生,留在段府才是祸害。” 沙场战火与深宫愤恨淬炼的双眼,令人遍体生寒,段明安愣住,之后不顾柳氏哭泣求情,摆摆手让底下人照做。 眼见柳氏偷偷咬牙,怨恨望向自己,程云霄嗤笑。 柳氏嫁过来后,将段府从管家到洒扫小厮全部换上自己人,今日她借机杀了管家,正是折断柳氏一条坚实臂膀。 看着柳氏强压怒火的模样,手指摩挲剑柄,程云霄面上却不动声色:“正院是父母常居之所,腾挪倒显得我无礼,西跨院偏僻安静,倒合我心意。” “还有那流光锦,我也不要。太妃薨逝的国丧才刚结束。我若穿得流光溢彩,会添麻烦。” 前世程云霄不懂后宅弯弯绕绕,刚回府就被柳氏暗中使绊毁名声,现在看到柳氏恨不得将牙咬碎的样子,只觉解气。 “絮娘,照云霄说的办。”段明安拉起柳氏,暗中递眼神,又转头对向一旁沉默不语的程熠,“程副将作为外男,自然不能进段府内宅。云霄的丫鬟自会由段府安排,程副将请回。” 段明安的发难恰到好处,如果程熠不走,那只能住客房,距离程云霄遥远,甚至段家还很可能下暗手,但如果程熠离开,却剩下程云霄孤掌难鸣。 可重活一世的程云霄却丝毫不慌,下令安排, “程熠你先走,我这里自有人伺候。” 作为封疆大吏最强力的手下和外孙女,皇上肯定会对程云霄重重关注,不出所料,很快十名宫女送到府邸。 可看到其中一人偷偷向自己挤眼睛,程云霄不由得愣了几瞬。 西跨院里,程云霄则坐在窗边,望着院外缀着红彤彤果实的柿子树,挥手让收拾好房间的宫女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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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意嘱咐明雀用另一条密路送信,程云霄听到院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丫鬟的声音响起:“县主,二小姐来看您了。” 刚及笄的段云柔提着食盒,盈盈立于院门口。绯色襦裙勾勒出少女纤细身形,满是娇柔美丽,宛如纯白无辜的菟丝花,脸上充满无害的笑意: “姐姐,我听说你回府了,特意做了些点心过来,你尝尝?” 看着她眼底的不情愿,程云霄心中冷笑。上一世段云柔在自己被送到段府禁足的时候,处处作对,毫无保留倾倒恶意,如今自己成为县主,她倒装出乖巧模样。 为了不引起注意,程云霄身边是个名唤晚棠的年长姑姑,命她接过食盒。 “多谢妹妹费心,但夜色渐深,若无事我就不留妹妹了。” 想套近乎却吃个软钉子,段云柔脸色微变,勉强笑道:“姐姐,长公主明日举办赏花宴,咱们一起去好不好?” 赏花宴? 上一世是在两个月后,自己刚刚解禁后举办的。当时惶恐不安,缺乏京中贵女礼仪知识的自己,在宴会上被众人嘲笑,更是衬得段云柔从容知礼,被称赞闺中典范。 心知历史已经出现偏差,但重生后的程云霄倒要看看,这赞誉的光环是否还能落在段云柔头上,点头答应, “知道了,我会去。” 见她答应,段云柔显然松了口气,又说了几句闲话,便借口要回去给柳氏回话,匆匆离开了西跨院。 待段云柔走后,提着食盒的晚棠曲膝下拜,“县主,奴婢等人自从领旨后一直滴水未进。奴婢讨个赏,可否将食盒赐予奴婢等人。” 颔首示意,程云霄等到晚棠起身松懈时,骤然出手,闪电般已抓住对方脉门, “宫里的人没有一个会刚换了主子就主动讨封赏。说吧,你是谁派来的?” 3. 第 3 章 “县主目光如炬,这么快就识破奴婢。”明明程云霄用力,晚棠却丝毫不显疼痛和慌张,“我家主子说若是被识破,命奴婢问县主两个问题。” “你说。” “第一问,若是城中粮草枯竭,敌军远胜于我军,县主若作为守城主将,应当如何?” “那自然是敌人来几个杀几个,死守到底。”想到北鞨残忍屠城手段,程云霄目光如炬,“哪怕守不住,也要给百姓留出逃跑时间,更是能让后方城池做好准备。” “那主子的第二问。”晚棠歪头,饶有兴趣看向程云霄,“有个将军性格和县主一般,但她却眼见兵败,不顾百姓和后方,毫不犹豫直接从城门跃下?” 仿若闪电劈中,程云霄瞳孔紧缩,前世种种如同画片在眼前急速流转。 上一世她为什么会自戕? 她没理由自戕! 抽出手腕,晚棠松松被禁锢的腕骨,“我家主子命奴婢多注意县主吃食,请县主放心,送到您面前的一定干干净净,不会出任何差错。” “你家主子是谁?”程云霄沉声。 然而晚棠并未回答,“明日皇后也要参加赏花宴,县主还需要多做准备。” 上一世,皇后根本未参加赏花宴。 又是一个她不知道的变故。 宫中女官训练有素,程云霄无需多言,晚棠已将衣饰准备妥当,明雀不懂复杂到眼花缭乱的钿钗簪花,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见她这样,程云霄轻笑,“我记得母亲陪嫁中有一支牡丹叠萼鎏金钗,你去给我要来。” 明雀领命,没过半炷香又气鼓鼓回来,“县主,那柳氏实在可恶!说国丧过了,衣着虽不能下功夫,但头上簪子终于可以华丽点。让县主可怜可怜亲妹妹,将金钗给段云柔充门面。” “不行!”明雀来回踱步,“我要带几个人手,将县主的东西抢回来。” “不必。”已经想到结果,程云霄面露冷笑,“我还担心段云柔不带呢。” 梳妆打扮完毕,程云霄与段云柔双双进入长公主府。 长公主喜菊,庭院里自是秋菊开得正盛,色彩斑斓的花瓣层层叠叠,秋风轻拂下轻轻摇曳,花香弥漫。 前来赴宴的贵女们衣着淡雅,三三两两地聚在花丛旁,低声说着话,微风中鬓边珠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 其中,段云柔头戴牡丹细蕊鎏金钗。工艺繁复的牡丹花瓣,在阳光下闪着夺目的光,鲜红宝石花蕊更是生怕旁人注意不到。 “云柔的金钗真好看。”哪怕是见过场面的贵女们也忍不住凑来赞叹,“这款样式,我倒是从来未见过。” 相比之下,打扮中规中矩,头上只别了一支玉簪的程云霄处于边缘,偶尔听到两三句闲言碎语: “喏,这就是那个女扮男装的县主将军,会不会粗鲁得跟那些兵痞子一样?” “我看不像,文文静静得,好像和我们没什么差别……” “还没差别?这一身平凡无奇,全是宫中统一规制。她自己估计连个首饰都没有。” 指尖摩挲着鬓边素玉簪,程云霄听着不远处贵女们议论,眼底无波。 刻意放缓脚步,段云柔凑到程云霄身侧,声音带着故作亲昵:“姐姐,你看这支钗子是不是更衬我?母亲说,这是外祖特地送我的生辰礼物,可惜姐姐不喜欢这般华丽的样式,不然我就将钗子转送给姐姐。” 侧头看她,日光下金钗的反光刺得人眼疼,程云霄淡淡开口:“妹妹喜欢便好。” 不多时,长公主府的侍女引着众人往宴厅走。 说话之际,一阵环佩叮当声传来,宫女簇拥下,长公主与皇后缓步走向主位。 皇后端庄雍容,长公主明艳华贵,与记忆中完全相同,程云霄暗自放下心与众女一起上前屈膝:“参见皇后娘娘。” 等了许久,头顶却并无“平身”声音,面面相觑间,头顶传来一声怒喝: “何人大胆?竟敢带罪人之物张扬?” 随着皇后尖利护甲指向,众人目光锁定到段云柔身上。 绯色衣裙迅速吓倒,段云柔急忙争辩,“回皇后娘娘,臣女这钗子是姐姐给的,并不知其来历。” “妹妹冤枉。”程云霄盈盈下拜,丝毫不出差错,尽显闺阁礼仪,“刚刚不是还说,这是妹妹外祖赠与妹妹的么?” “我五岁便随云麾将军从军,可不懂得什么簪钗。” “就是姐姐母亲陪嫁之物,姐姐竟敢说不识得?”段云柔脸色由白转青,手指紧紧攥着裙摆,连带着头上的牡丹细蕊鎏金钗都微微晃动,金箔花瓣反射的光此刻倒像淬了毒。 她立刻明白自己被做局,为今之计是不让程云霄好过,“姐姐你害我!” “母亲陪嫁之物确实有枚罪人的东西。”程云霄解释,在段云柔狂喜的目光中露出冷笑,“十七年前,废皇后倒行逆施,伏诛之后,太后将废皇后之物分赠给朝廷命妇,警示不可学废皇后张扬铺张。” “可我并不知母亲收到的是什么啊?”程云霄面露不解,向皇后叩首,“臣女五岁便离开段府,从未见母亲陪嫁之物。” 顿时,众人看向段云柔的目光顿时变了味。 废皇后的遗物早已被列为不可言说的禁物,段云柔戴在头上招摇,这何止是“失仪”,简直是死死踩中皇家忌讳,怪不得皇后如此愤怒。 瘫坐在地,段云柔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皇后看着金钗,脸色愈发阴沉:“段二小姐,头顶废皇后的珍宝,你说本宫该对你如何啊?” “娘娘饶命!”段云柔终于反应过来,跪在地上脑袋不停地磕地,“臣女不知!臣女真的不知道这是废后的东西!” “你当然不知。”坐在旁边看戏的长公主戚墨泠悠悠开口,“段家那个继室小门小户,一朝得道占了程霜所有遗物,自然是要挑最好的东西给亲生女儿戴上。”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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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程云霄等着就是这个机会,袖中手指轻弹,碎银子正好打中段云柔手肘关节,使得她不自觉抬起手臂。而程云霄借机惊呼,脚下后退,连人带颜料,不由分说一股脑落入水中。 “二小姐。”晚棠大喊,“县主不借你颜料,你怎的将人推下水。” “我没有!你诬陷!”段云柔惊慌看向四周探究鄙夷的目光。她也不知道手怎么就举起来,可再怎么解释也没人会信。 同样,程云霄也不给她解释的机会,将刚才趁机放入嘴边的朱砂吐出,倒在救自己上来的明雀身上,声音虚弱, “我在边疆身中内伤,沾不得凉水……妹妹,你是打算要我的命!” 顿时,众人手忙脚乱。 方才从容的长公主立刻沉下脸,冷若冰霜开口下令,“快将县主送到暖阁。至于段云柔……”她目中闪烁一股厉色,“押入佛堂,好好悔过去。” 前一世,长公主从来不参与女子闺阁争斗,这一世为何她破天荒将自己和段云柔都按在长公主府? 难道? 嘴角划出笑意,程云霄侧头凑到晚棠耳边低声问, “今日,我是不是能见到你家主子了?” 4. 第 4 章 秋风带着凉气顺入窗棱,搅得茶亭青烟四处游弋,桌案边的蒲团上俊美少年手持画卷垂目微笑,手指轻挥。 凑到画卷上的蝴蝶感受到一阵风,急忙逃离间翅膀翻飞,斑斓色彩空中飞舞,却抵不过少年眉间那抹艳色。 程云霄是踏着栖霞而来,见到此景不由得驻足。 她只听说过长公主独子长得好看,却不知竟好看得如此不像话。 片刻,少年缓缓抬眸,夕阳将雪白纱幔染上大片绯红落在少年脸上,仿佛水墨渲染的红晕。 指尖沾着未干的颜料,顾景煜笑意似浸了秋水,“还好现在不算冷,若是这赏花宴再晚上一个月举办,只怕真如县主所说,那几处暗伤久就要命了。” 熟年朋友般的温暖关怀,时不时展现出来的美色,前世经历过宫中诡谲的程云霄陡然提升警惕。 前世经历的告诉她,一般这样说话表情的都是要算计人的前奏。 “顾公子既布了局,又何必弯弯绕绕?”程云霄走到蒲团前坐下,状似无意将宝剑横置在面前,直视顾景煜,声音冰冷,“我很好奇,顾公子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重生的?” “那还不容易?”顾景煜轻笑坦言道,“陈炳死了。” 余下的话未说,但程云霄知道他的意思,再未得风声就杀了自己最信任的手下,这样做实在反常。 “县主应该问的是……”顾景煜再次开口,眼里带着盈盈笑意,“为什么你我会重生?” “恳请顾公子相告。”程云霄指尖悄然扣住剑柄。 “秋日天凉,还是要喝些茶水暖暖身子。”顾景煜未回答,修长手指握住壶柄倒出暗红茶水,然后指尖轻推将茶杯递了过去。 按下心中疑惑,程云霄举杯浅啜,却又急忙放下茶杯将头扭过去, “呸,甜的。” “琼州盛产的甘蔗榨汁熬煮,多重工序制作的红糖最是应付寒凉的温补之物。县主如此对待,真是让顾某伤心。”顾景煜眉头微蹙,一双凤眸水汪汪望过去,仿若霜打过的牡丹,艳色中带着令人心软的可怜。 可程云霄对此无感,宝剑出鞘,眨眼间已经搭在顾景煜脖颈之上,声音是失去耐心的厉色: “少废话。” “哎,别划坏我的脸。”顾景煜坐直身子将脖颈挺了挺,使得剑锋向下移动几分,“我有用。” 直视顾景煜,对方丝毫不担心性命,反而微微侧头,眼神无辜望着自己,程云霄心思斗转,片刻将长剑入鞘,坐下将茶杯推开,眉尖上挑肯定道, “其实,你也不知为何能重生。” “你刚才全是试探。” 仔细回想,说来说去,顾景煜只想确认一件事: 自己对重生之事知道多少? 只要她程云霄问出来,那肯定就是不知道。 对方的底没摸透,反而是自己不知不觉交代了八九分。 真是从小在宫中成长的人,明明和自己一样陷在“重生”迷雾中,却弯弯绕绕故作高深试探自己。 对于这种花花肠子太多的人,程云霄天生没有好感,拿剑起身, “告辞。” “县主好没良心。我可是帮你很多。”指尖捻起一块碎糖丢进嘴里,似是甜意曼开后的欢喜,顾景煜对着程云霄画的半朵菊花轻笑,“何况,县主还有把柄在我手里。” 程云霄重新坐回去,扬起手中的剑,“烦请顾公子别废话。” 微微向后仰头,顾景煜似是怕了这剑。但程云霄心里有个直觉,坐在对面的昳丽少年并不在乎自己生死,反而出众的相貌比命还重要。 一个男人却最在乎自己的脸。 程云霄心里嗤笑,见顾景煜点头后放下剑。对面似是松了口气,悠悠开口: “重生后,我一直很好奇,明明母亲待我不错,而我却仿佛得了失心疯背叛母亲,让战火烧到丰州。后来我听说程将军从城墙跳下来,我便悟了。” 话音落下,程云霄正了正身子,只见顾景煜嘴角上翘,露出不怀好意的笑: “原来,得失心疯的不止我一人啊!” 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37|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拿剑将人劈了,这是程云霄第一个想法。暗自调息稳住心神,程云霄片刻才开口,“所以你想与我合作找出幕后之人,同时破解重生之谜。” “可以这么说。”顾景煜双手一摊,没有直接肯定。 “可我为何要纠结前世?”程云霄嘴角上翘,带着宫墙中人特有的若有若无笑意,“这一世我过好不就行了么?” 这回换做顾景煜怔住,片刻他才了悟开口: “县主想要什么报酬,只管说。” “我要钱。”程云霄沉声,上一世丰州失守,主要是缺粮缺兵器,若是这一世有足够的金钱置办,绝不会重蹈覆辙。 “钱我没有,不过可以帮县主指条路。”顾景煜似是嗜甜,冲水都解不开的甜腻红糖他却当茶点般又丢了一小块在嘴中,“县主忠心耿耿的手下不少,之前又从北鞨夺来许多战马。” “有人有马,倒是有一门生意合适。” “我再帮县主打点,保证这门生意不会赔。” 得到满意答复,程云霄也不愿久留,起身告辞。离开茶亭很远后,她不经意间向后回望。 夜幕缓慢落下,秋风习习卷起纱幔,缥缈飞舞间少年收起脸上笑意,低头沉思,身影逐渐模糊。 他在想什么? 算了,都是重生的人,秘密一定很多。压住心中的好奇,程云霄知道现在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转头离去。 而此时的顾景煜从袖中掏出那支牡丹叠萼鎏金钗,他重重叹了口气: “不爱甜食,又丝毫不关心这支金钗,显然我要找的人不是你。” “段云柔将金钗随意丢掉,显然也不是她。”想到这,顾景煜旋转手中金钗, 眉梢下弯,露出苦笑, “总不可能是废皇后,她年龄又对不上。” 在炉火映衬下,艳丽容颜半明半暗。若是程云霄方才更加细心,就能发现顾景煜眼角的红宝石与金钗上的花蕊一模一样。 “你是谁啊……”顾景煜幽幽叹息,“快点出来找到我吧。” 5. 第 5 章 “明雀,所以说你后来也没发现那枚金钗被段云柔丢在哪里。”程云霄蹙眉,虽然顶着“不详”的名号,但到底是母亲的遗物,并不想轻易丢失。 目光转向旁边垂首摆弄花草的晚棠,程云霄沉声,“告诉你主子,若是找到那枚金钗,我这里必有重谢。” 然而,晚棠却噗嗤笑出声,“县主派遣小的做什么,想和主子交易,不如当面说。” 可程云霄,已经六七天未出西跨院。 十日前在公主府落水后,程云霄隔天回府,段云柔却被留在公主府学习规矩。 自己女儿名声扫地,柳絮娘恨毒程云霄,故意将她的家仆加至二十人,使得程云霄哪怕出府,也被层层围住,敲锣打鼓生怕别人不知道。要不是品级森严,排场都能盖过齐国公府。 外人见了都称赞段府重视新认回来的嫡女。程云霄出行受到掣肘,反而柳絮娘的名声被挽回。 对此,程云霄心知肚明。柳絮娘想用此法逼迫自己低头,去公主府把她亲生女儿捞回,所以这几日没在出府,在西跨院悠然自得欣赏秋景。 思索片刻,程云霄站起身,浅蓝衣裙宛如一汪水扫过桌案,嘴边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晚棠说得对,我还是要亲自见你主子才是。” “明雀,备马车,我们去长公主府。” 踏踏马蹄声阵阵与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声音交错,两旁的小厮手敲铜锣缓缓而行,每走几步便高声吆喝: “安平县主出府——闲杂人等速速避让!” 故意不说出目的地,亲自在马车内指挥方向的程云霄听到吆喝声,笑容寒凉, 柳絮娘,你送我的排场,哪里有不用的道理? 很快,马车停在长公主府。 若是段府管家在这儿,已经察觉到不对。 哪有县主敲锣打鼓排场十足去长公主府的道理?这实实在在是挑战皇权,嚣张跋扈地去作死。 可管家已经忙着去投胎,小厮们群龙无首,明晃晃的逾矩无人发现。倒是明雀有些担心,“小姐,我们就这么明晃晃过去么?” “唔,确实不对。”程云霄低声笑了出来,“既然这样,我们回去罢。” 话音落下,晚棠幽幽叹口气,指着不远处,“县主,长公主府侧门已开,接应小厮已经出门。” “那又如何?”程云霄手指轻点晚棠脑门,“我可不想和亲妹妹一起跪佛堂。” 似是找到乐趣,程云霄大张旗鼓在长公主府晃悠三天,终于,柳絮娘坐不住了,步履急促迈进西跨院。 遥遥望过去,朱钗斜插在发簪上,随着脚步乱摇,仿佛炸了毛的公鸡,披上的雍容伪装在尖利的三角眼面前被撕扯粉碎,尖细嗓音仿佛扯断的丝线, “段云霄,你这个混账!” “放肆!”见人要扑过来,晚棠将程云霄护在身后,厉声斥责,“当庭辱骂县主,你不想活了?” “你!”院中宫女也急忙凑过来将柳絮娘拦下,见得不到便宜,段家主母停住脚,伸手扶住歪斜的发饰,睨着程云霄, “落难的麻雀一朝飞上天就以为自己是真凤凰了。别忘了,你母亲的陪嫁还在我手里。” 眼中的寒意又多了几分,程云霄嗤笑,“那柳氏一定要把我母亲的陪嫁收好了,再拿出一件,恐怕又要生些事端。” “好啊,信不信我现在叫人将东西都砸了。”柳絮娘丝毫不惧,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在程云霄身上挖出个洞。 眉头微蹙,程云霄转过脸,终于正视柳絮娘,心中怒火陡然窜起,嘴角却露出残忍的笑,微微侧头,示意身边人, “明雀。” “是。”明雀领命,随即一声清脆的掌掴声响彻天际。 “你!”柳絮娘捂住脸,不可置信看着眼前的丫头。 此时,程云霄缓缓站起身,衣裙碧水荡漾般摩挲,仿佛盛满毒药的玉碗一步一步向柳絮娘走来,手指覆上剑柄花纹,战火与深宫淬炼出来威压气场压得柳絮娘喘不过来气, “乖,将你这些年吃进的东西吐出来。”程云霄声音轻柔,“不然你亲生女儿就要住一辈子佛堂。” “你敢!”柳絮娘脸涨成猪肝色,精致描绘的五官已经完全扭曲。 “我当然不敢。”程云霄侧头,饶有兴致观察柳絮娘表情,前世今生她已经加住在自己身上许多苦楚,如今程云霄只觉得胸口快意, “可是长公主扣下段家次女学规矩。但段家打着安平县主的旗号,摆的齐国公府的排场,屡屡上门挑衅。长公主作为当今圣上唯一亲姐姐,哪怕是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罢。” “你就不怕长公主会恨上你?”柳絮娘叱问。 听到这话,程云霄低低笑出声,再抬头时,脸上已经还了个表情,眉角下弯,眼眸潋滟,潸然欲滴般说道: “妹妹推我入水,肯定是恨毒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38|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想要我的命,我哪里敢给她求情?都是段府的人层层逼迫我,命家仆监视我。” “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情真意切,可怜却无辜。 柳絮娘气得浑身颤抖,这正是她最善用的手段。 过了许久,在程云霄恶劣笑容下,柳絮娘深吸了一口,颤抖手指将手帕狠狠拧成结,从牙缝中挤出一个字: “好!” 说完,她皱起的眉头骤然松开,手指握拳,神态却骤然缓和下来,三角眼转了一圈又一圈,“但是,你被奴婢小厮层层围住,想必那些首饰也没几个人能见到罢。” “闵御史,但我堂堂一个正二品县主却被从四品司业明晃晃派人监视,这是圣上下得旨意么……”程云霄再次带上楚楚可怜的伪装。 “够了!”明明是自己惯用的招数,可看到程云霄表情,柳絮娘心里泛起了阵阵恶寒,要不是云柔被在长公主扣下,老爷又千叮咛万嘱咐不可得罪太过,她绝不会如此轻易认输。 “我知道了。”忍下心中气闷,柳絮娘不得不妥协,“段云霄,你也是段府的人,咱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走着瞧。” “段?”程云霄抬起水蓝色衣袖,眉眼弯弯遮住嘴哈哈大笑,“柳絮娘,安平县主的头衔可是给的程云霄。” “我此生,绝不姓段!” 柳絮娘还想理论,却被晚棠派人按住手,连拉带拽将人送出院外。 程云霄在记忆中从未没见过柳絮娘如此狼狈样子。记忆中,她总是风光的,雍容的,鲜红的嘴唇和指尖蔻丹遥相呼应,眼珠子一转,出的计谋一个赛一个毒,害得程云霄在京中闺阁中风评极差。 哪怕前世的程云霄揪住她明明可以判处死刑的罪证,太子、父亲却能从中斡旋,最终也只是罚了柳絮娘紧闭半年。 仰头望天,明艳阳光刺得程云霄睁不开眼睛,前世的苦难仿若地狱业火在胸中奔腾: 凭什么,只有她程云霄一个人将苦难往肚子里咽? “将军。”明雀眼见自家主子不对劲连忙使劲拽了下衣角,使得仿若自毁般直视太阳的程云霄身子一斜,被秋风吹得红彤彤,灯笼般高高挂起的柿子倏地映入眼帘。 收起心神,程云霄侧头,眨眼间已收起所有表情,在明雀有些无措的解释中,拍拍她的肩膀, “明雀,将这棵树上,最红最圆润的柿子摘下来,我们这回真的要去公主府。” 6. 第 6 章 没有如云簇拥的丫鬟小厮,这次程云霄去得格外轻松和低调。马车刚到公主府,便被个小厮拦住,虽是一身短衫打扮,但眉清目秀,一张娃娃脸看着就讨喜,好像那家偷跑出来的小公子。 伸手拽住辔头,小厮未语先笑起来,“小的们可是盼了好几天,终于盼到县主您停住马车。” 声音欢快得仿佛林中鸟,程云霄进京后倒是头回遇到爽利人,下车后不由得侧头暗中打量: “你叫什么名字?” “小的名唤富贵,是在公子身边伺候。”小厮将人引入府中介绍,“主子说了希望这辈子都是又富又贵。” “倒是个好愿望。”程云霄不可置否。 五岁离京,一直在边疆沙场长大,程云霄即使从未见过顾景煜,却也听说过他两个盛名,一个是俊美无双的容颜,一个就是被公主惯坏,荒唐到离谱的纨绔。 所以富贵名字一出来,程云霄转瞬就能猜出是谁的小厮。 可驻足在水榭外,程云霄看到的却是公主在等着自己。 整理裙钗仪容,程云霄盈盈拜了下去,“臣女程云霄参见长公主。” “快起来。”长公主修长白皙手指向前招手,淡粉色指尖上翘,配着公主仿佛不施粉黛般清雅妆容,冲弱皇家与生俱来的威仪,反而显得格外平易近人。 秋风卷起帷幔,锦簇花团中茶香四溢,满园秋景中缺少上次过来时,贵女们带来的人气热闹,坐到对面蒲团上,程云霄只觉神清气爽。 “看来你也不喜欢人多聚集。”似是看到了程云霄眉眼放松,公主笑着问。 恭顺低头回了声“是”,程云霄将礼仪做得丝毫没有差错,不知怎的,却引来公主哈哈大笑。 “安平,你装得太过了!”公主点出,与顾景煜独出一辙的凤眼上翘,闪过几丝狡黠,“落在你手上的人头至少能筑起三尺多的京观,稍微知道你底细的人就不会信你如此模样。” “恭顺,有礼,这个面具可不适合你。” “多谢公主教诲。”程云霄半垂眼眸,依旧表情不变。 长公主戚墨泠嘴角挂着柔柔笑意,眼神却将程云霄细细打量一遍,过了片刻,淡粉指尖掐去案上鲜花枯叶,笑盈盈说道,“既然你那么喜欢装模做样,不如当我儿媳妇如何?” 微微蹙起眉头,程云霄语气起伏不变,“公主说笑了。” “这样啊。”得到回复,戚墨泠语调悠扬,眼神飘忽到追逐帷幔飞舞的彩蝶,斑斓色彩上下跳跃,却在一阵秋风吹拂下打了个圈,逐渐往下坠落, “我的儿子过于早慧,有些东西明明没人教过,他却能无师自通。都说早慧的孩子,亲缘就淡些。”戚墨泠顿了顿,“确实我和他并不亲近。但为人母,我更希望自家的儿子能平安幸福,享受富贵人生。” “安平,你身上的纠缠太多,我不喜欢。” “请公主放心。”程云霄福了福身,面色如旧,“我并无意顾公子。” “倒也不要因此与我生分。”戚墨泠亲自沏茶,送至层云霄面前,“到底我与你母亲程霜多年相识。看在她的面上,我自会帮你。” “这是顾景煜想为你办的东西,我已提前为你做到。”戚墨泠将一碟公文推至程云霄面前,修长指尖在上面轻轻点了下, “我可以帮你将段家的监视都撤掉,但你若是想做出一份事业,必然不能困居一隅。我很好奇,安平你会怎样离京。” “毕竟一个有很大威望,甚至隐隐威胁到皇权的少年将军,无论男女,陛下是绝不会放他离开自己眼皮底下。” “多谢公主教诲,云霄感激不尽。”程云霄轻笑,低头抿茶间,鸦羽般睫毛低垂,掩藏眼中所有神色,“至于所做之事,我不过是给跟随的手下一条谋生手段,并未想做出什么事业。” “这京城如此繁华,我看都看不够,怎么会想离开?” “如此便好。”见程云霄接过公文,戚墨泠露出满意笑容,“安平,你是聪明人,既然想装就要装到底,什么时候你装不下去了,你的死期也就到了。” 已经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程云霄不再逗留转头离开,只是上马车时心中微微遗憾。 有长公主这座大山挡住,看来顾景煜这条线已经走到头。 外祖虽在这次立功升至镇国大将军,但势力主要在北疆。程云霄在京中名为县主,实则是皇帝压在手里的人质,在京中几乎孤立无援。 就像戚墨泠点出来的,若是想做生意赚钱,必须要走南闯北,但她如何能顺利出京? 而此时刚刚离府的段云柔,面对沉默不言的程云霄,忍不住轻蔑冷嘲, “姐姐这么不高兴,想必姐姐在公主面前吃瘪了吧?” “姐姐,不是我说你,女孩子就要养在深闺,自持端庄,你刨去军营和那些臭军痞子混在一处,任何好人家的主母自然看不上。” 眉毛上挑,程云霄回呛,“我北疆军军纪严明,保家卫国,可不是痞子。” “是。是。”段云柔根本没在意,“但这不也没被长公主看上?” “怎么?”程云霄反问,“你被看上了?” “是啊。”段云柔似是害羞低头,嘴角却露出得意笑容,“公主说了,之前是对我多有误会,几天了解下觉得我秀质慧心,实是她儿媳妇的上上选。” “而且顾公子也见过我,对我称赞不绝。”段云柔提起手帕娇柔遮面,“姐姐,您可要为妹妹高兴呐。” “你今年及笄,顾景煜十九,年龄上确实般配。不过京中贵女并不在少数,妹妹想要脱颖而出,还要加倍努力才是。” 想到公主一直想将顾景煜养成个富贵闲人,确实会觉得段云柔这种不怎么聪明的儿媳妇实属般配。 但顾景煜能看得上段云柔? 仔细想前世,关于顾景煜的传言大多数都是他自恃美貌或者花钱如流水的荒唐作风。 唯一的交集就是在某个宫宴上,顾景煜曾评价段云柔: 听闻段家二小姐,才华拔萃美貌无双,今日所见不过如此。 当时还把段云柔气得够呛。 想到重生两世,段云柔最爱往脸上贴金,程云霄无语摇摇头,让马车在路边停好,就着明雀的手下车,丢给段云柔一句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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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曾安好 简单,干练。 从北疆吹过来的秋风瑟瑟,卷起薄纸边角。程云霄攥住信的手指力气大得发白,指尖忍不住微微颤抖。不多时,大颗大颗泪珠落下,晕染纸上的字迹,在秋风加持下迅速扩张。 管他什么京城风云诡谲,管他什么段府包藏祸心?此时的程云霄有个冲动,放下一切去北疆找外祖。 可那冲动也只有一瞬,现在她若离京,那些觉得外祖是威胁的权贵只会给他们祖孙安上造反的罪名。 “安好勿念。”程云霄坐下提笔写下回信,“云霄有自全之术,段府宵小不足为惧。然北疆天寒,望外祖操劳之余保重自身,添衣取暖,谨慎饮食,方不负孙儿远念。” 写毕,程云霄将信递给手下,“快马加鞭,送给外祖,告诉他我在京城过得很好。” 完事后,程云霄拍拍程熠肩膀,“走,陪我逛逛京城。” 京城繁华,活了两世的程云霄却从来没仔仔细细逛过。前世她遭遇幽禁,后来成为太子妃被困东宫,哪怕偶尔有机会出去几次,也是被层层守卫。现世,刚摆脱段府眼线,程云霄自是要好好看看。 京城繁华之下,藏得是破局的关键。 7. 第 7 章 “什么?300贯!” 京城百姓大多喜去东西两市,鳞次栉比间,程云霄看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的茶楼。 一个既可以打听信息又可以传播留言的绝佳地方,是个非常完美的落脚点。 本来想着的茶楼应该便宜些。但程云霄现在虽是正二品县主,但月俸却区区23贯,想买临街茶楼,得不吃不喝攒下一年多。 秋风阵阵,吹得程云霄心凉,头一次感受到京城物价高的离谱。 算来算去,兜里可用的盘缠勉强可买南城的小茶馆,那也需要五十贯。 再加上外祖留的小院,生意勉强开张。 “程熠,我要开镖局。”等到签好茶楼,程云霄宣布。 “镖局……”程熠沉思片刻,眼睛越来越亮,“确实是个好主意。我们有人有马,不比那些江湖上的差。” “母亲的陪嫁中还有城郊的房舍田庄。”程云霄算计,“程熠,你告诉城外等我的兄弟们,若是想回铁骑营就回北疆找外祖,若是想继续跟随我,留就在京城附近,我们一起干出一番事业!” “是。”程熠领命。 长呼一口气,挣脱段家、东宫这些牢笼,程云霄只觉痛快。 仔细算了日期,想到一件大事要在今晚发生,程云霄眉开眼笑,又将自己留在外面的夜行衣带回府中。 回到段府中,程云霄发现柳絮娘和段云柔两人嘀嘀咕咕,见到自己后又立刻闭嘴。 知道她们在密谋,程云霄转头命晚棠彻查。 “你家主子,在公主府可好?” 今天没见到顾景煜,又被长公主横叉一道,程云霄随口问了晚棠。 “唔……不太好,我家主子动不动就被关禁闭。现下估计还在公主府周旋。”晚棠倒也不担心,“还差一年就能及冠出府,主子快熬出头了。” 对此,程云霄表示存疑。 天色渐渐昏暗,院子中柿子树影子被拉得修长,秋风越来越烈,隐隐带着北疆过来的寒气。 顾景煜的事先放一边,程云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今日酉时,鬼市大开。 也是在前世听到太子无意间提起京城鬼市,只要出钱,什么都能买到。 前世的今日,可有个极世珍宝售卖。 “将军,什么好东西?”听到程云霄介绍,程熠也升起好奇心。 接过恶鬼面具戴上,程云霄只回复一个字: “人。” 京城鬼市位于南城不起眼的的院落,交了不菲入场费后,自有仆役打开密道。 走过一大段蜿蜒曲折隧道后,眼前豁然开朗。程云霄抬头,只见一轮清朗玉盘高悬,照亮四周暗淡的夜色。 鬼市四面环山,却商铺林立灯火通明,比之京城还要热闹百倍。 遵循记忆中的描述,程云霄很快来到悬挂无数红灯,最耀眼最繁华,伫立在鬼市中心的玉楼前。 楼前匾额金灿灿瘦削傲骨三个字: 不周山 五洲四国,不周山位于正中。山是自然出名,但是更出名的是“不周山”这个门派: 门派每日都有大量的人们去投奔,自愿签下卖身契。门派将买来的人培养又高价卖出。 美女,谋士,死士……只要不是不周山出品,必是精品。而且你不用担心他们不忠,因为只要不忠不周山既会出手售后。 前世太子抱憾,没有争到传说中不周山最完美的作品:白泽。 据说他师从不周山掌门,可以谋算天下,被个神秘人买走后,果然搅得天下风云。 这样的人才,她程云霄必须夺到。 手指紧握凌霄剑柄,嘴唇不自觉紧紧抿住,程云霄深深吸一口气,跨步进入玉楼。 玉楼内,脂粉气混杂的是程云霄熟悉的血腥味。 “呦,客官新来的啊?”穿金戴银的老鸨扬起花花绿绿的袖子,见到人脚步飞快凑了过来,“老板来到咱们不周山,可是打算挑选什么人呐?” 练家子,功夫不错。 心里赞叹,程云霄开口,“自然来,我就要选最好的。” “啧啧”老鸨上上下下将程云霄打量一遍,身子一扭,露出大堂正中台面, “我们不周山最好的不是用来买的,只能用赢,输了那可就是要用命来陪。” 放眼望去,台子之上,是一颗颗血淋淋的头颅,呈金字形码放成六尺多高的塔。 “啊!”楼台最高层传来声凄厉惨叫,金属破空声中,一颗头颅从高空飘出,又稳稳地落在塔尖之上。 摆放十分整齐。 “呵。”到这里程熠先笑了,“主子,果然有缘呐,这人跟您的爱好一模一样。” 老鸨听到这话一哽,见到面前两位丝毫没有惧色,心中微微了然,手中七彩羽毛扇摇晃, “客官,不是我吓唬您,若是赌输了,这塔尖上的脑袋就换成您的。” 北疆生死都滚了好几轮,真倒是吓不着程云霄,反而催生出几丝兴奋, “快引我上去。” 来到玉楼谈买卖的人,非富即贵,因此格外惜命,看到京观,先惧了三分,又见到砍人更是恐惧九分。剩下那一分,多数逃走,少数几位硬着头皮上,也都变成京观一部分。 “我在不周山这么多年可真是头一次看到如此胆子大的。”老鸨笑嘻嘻引程云霄上楼。 丝毫没有迟疑上去,很快,程云霄被指引到房间之中。 屋内的摆设,比她当太子妃时的闺房还要华丽万分,金丝织就的帷幔飘摇,屋内玉石古玩林立,摆放书画皆是精品。紫檀掐金丝珐琅香炉内,青烟袅袅,这种味道,程云霄只是在皇宫才闻过。 帷幔正中,白衣男子眼覆白绸,五官轮廓分明的白皙脸庞上,露出若有若无笑意,手指着面前棋盘, “姑娘,请吧。” “你要赌什么?”凭着直觉,程云霄对烟气没有一丝好感,走上前去时手中凌霄剑翻转,顺手将香炉打翻到窗外。 “哎,1000贯。”白衣男子报价,“姑娘先赔上再谈其他。” 自己300贯都舍不得出,一个香炉要1000贯。程云霄心里啧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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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内力强劲又如何,腥风血雨中滚出来的少年将军身法诡谲,长剑下落卸掉内力的瞬间又再次接住,同时两支长剑再次刺出。 打斗之中,博物架倾倒,价值成百上千的摆件玩物噼里啪啦往下掉。 双手再次抵挡长剑,白泽向前攻去,却在猛然间喉间一凉。 此时,程云霄已经手持匕首抵在他喉头之上。 “你输了。”背后女子轻笑,声音却听得人脊背发凉,“白先生,你说只要赢了你,你就属于我。但是可没说只比棋艺啊。” “确实。”白泽叹息,举起双手投降,“那么主人,可否现在放了我。” “自然。”收起匕首,程云霄笑盈盈看向新收的手下,“你收拾收拾东西,现在就跟我走。” “不急。”白泽坐回原处,慢悠悠沏了杯茶,“主人,你现在还不能带我走。” 正在这时,门板传来支呀声。 回头望去,绝色少年正伫立在门口,眉梢红宝石熠熠生辉。 “县主,别来无恙。” 8. 第 8 章 “呵。”见到人,程云霄忍不住嘲弄,“怎么长公主没有关住你?” “那是自然。”顾景煜轻摇折扇,“你怎么出的段府,我便怎样出的长公主府。” 目光上上下下在顾景煜身上逡巡,再加上前世记忆,程云霄实在看不出顾景煜是个武功高手,“长公主府戒备森严,能让你轻易翻墙?” “不才不才。”顾景煜摆摆手,“我只是在小时候就命人挖了个又大又圆的狗洞。” …… 顿时感到无语,程云霄心说对方说话十句中九句半都不着调,自己那么认真做什么,头往后一扭,喏了声, “你说说,为何我现在不能将人带走?” “因为老板没付钱呐!”老鸨从顾景煜身后挤进来,“白泽是我们这里的头牌,赎金三千两白银,还有老板您打碎的七七八八,算下来……”老鸨手指在残骸上一一点了过去,最后总结,“算下来,差不多两千两,一共五千两。” “咳咳。”手捂住嘴,假装咳嗽两声,程云霄眼睛飘向顾景煜,见对方眼角上翘,笑盈盈仿佛偷了鸡的狐狸,立刻明白顾景煜早算到这个结果,在这里等着她。 “顾公子……”将人拉到一旁,程云霄两颊飞起朵红晕,低声问,“可否借点钱。” “哎呀,五千两可不是小数目。”顾景煜收齐折扇,扇柄止在两人中间,顾景煜眨下眼睛,“还有刚才你扔出去的香炉,再要加上1000贯。” “你想要什么?”程云霄咬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顾景煜帮助自己这么多,又不是做慈善,肯定会狠狠要笔回报。 然而,只见顾景煜将她心心念的牡丹细蕊鎏金簪从怀中取出,扬了扬说道,“县主答应帮我找到一个人。” “此人拥有过这支簪子,岁数和我相仿,应该是个女子。” “当然,应该不是你,也不是段云柔。”顾景煜补充。 一把夺回自己东西,面对着金簪眉头蹙起,程云霄回忆,“这簪子一直是母亲的遗物,收在段府库房。若不是我提起,早就压在箱子深处。” “你要找的人,兴许是不为人知,偷偷从库房拿出簪子的。段府被柳氏搞得乌烟瘴气,这是最大的可能。” 说完,程云霄将金簪塞到白泽怀里,直下命令,“你去找。” “哎。”老鸨又迎了上去,“老板,这钱……” 程云霄伸手一指,“向他要。” 顺利走出鬼市,来时候两人出去时已经变成四人。 和顾景煜并肩走时,程云霄忍不住好奇看后面,频繁回头几次,惹得顾景煜忍不住问,“怎么?新买的东西新鲜?” “确实。”程云霄大大方方点头,“你说,他又不是蝙蝠,却连盲杖都不用,怎么知道旁边有什么障碍物?” “这还不简单。”顾景煜手指地面,“他听得见你脚步声,走路都是踩着你的脚印,自是不会碰到。” “还真是。”低头确认,程云霄心里感叹顾景煜实在敏锐,忽然想到前世白泽被神秘买家买走,而这个神秘买家会不会是顾景煜?思索片刻,还是压不住心中的好奇,程云霄开口试探, “若是顾公子你,如何破白泽的局?” “这还不简单。”顾景煜双手一摊,“我和他比数鬼市里的灯笼,他一个瞎子,肯定我赢。” “顾公子实属无耻。”白泽缀在后面,默默开口,“只是顾公子如何知道这鬼市有多少灯笼呢?” “这还不简单,我命人将鬼市挂上七千二百四十一个灯笼,整场比赛我必赢。” 竟然将整个鬼市买通,程云霄一直知道顾景煜比自己重生得早,但她此时实在好奇顾景煜到底在什么时候重生。 “真没想到顾公子神通广大。”白泽手摇纸扇,似是对此毫不怀疑,悠悠又问, “那顾公子是如何劝我参加这必输的赌局呢?”白泽轻笑,“难道顾公子同样武艺高强,将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哈哈。不行不行。”顾景煜连忙摇摇手,凤眼上翘,眼中满是志在必得,“我可没有县主的武艺,不过我只要找一个人帮帮忙……” 话音未落,霎那间白泽手中纸扇已经搭在顾景煜肩上,而同时凌霄剑出鞘,堪堪压住纸扇,让白泽的手无法再前进一步, “晚棠在你手里?”白泽声音陡然冷了下来。 “白公子,何必动刀动枪。”顾景煜纹丝未动,脸上看不出一点惧怕,“再说,晚棠可不在我手中,不信你问县主。” 听到他的话,白泽侧头,虽然眼睛上覆上白帛,但程云霄明显知道他所有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 “确实,晚棠是我的丫鬟。”程云霄承认。 长剑回收,纸扇缓慢离开顾景煜脖颈,白泽真心赞道,“顾公子可真大方。一千两黄金,说送人就送人。” “白公子,县主、我、你、晚棠,可都是实实在在的人,你怎可以用金钱衡量。”顾景煜没否认,却是打岔要用大道理糊弄过去。 两人对话之中,程云霄立刻明白晚棠也是不周山出品,价值一千两黄金,比白泽还要贵上两倍多。 “晚棠,她比白泽强?”程云霄只记得白泽曾经被神秘人买走,然后搅得整个晟京不得安宁,最后投靠敌军,甚至把整个王朝都卖得干干净净。 这么有本事的人,竟然不如自己身边的晚棠。 “她别的本事没有,下毒一流。”白泽撇嘴,不愿多说,“我眼睛要是好的,定然比她身价还多,但掌门说我是残次品……” “千万不要妄自菲薄。”顾景煜打断,甚至好死不死将手搭在白泽肩上,“你虽然眼盲,但心不盲,你的内心闪耀灿烂得光芒,你从来不比别人差多少。” 将肩膀抖了抖,白泽面无表情,“我觉得顾公子你在骂我。” 其实程云霄感觉出来,顾景煜对白泽总是隐隐有敌意,但她现在还不知道原因。 “好了,到地方了。”将人带到自己新买的茶楼下,程熠推门引众人入内,程云霄指了指茶楼一层小间,向白泽介绍,“以后你就住在这里,帮我打理茶铺。” 脚步骤然顿住,白泽似是一哽,“主子带我来,就是让我当个茶博士?” “那自然不是。”程云霄解释,“我是请白先生帮我做生意,你要给我赚钱,赚很多钱。” 上上下下将白泽打量,凭着上一世的记忆,白泽此时在她眼中就是金光闪闪的摇钱树。 “县主,你借钱赎我,然后又用我赚钱还债?”白泽似是无奈,修长手指扶额,轻轻叹了一口气,“县主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那怎么能行!”程云霄一手搭在白泽肩膀,比之顾景煜用力很多,“你可是我的左膀右臂,怎么能只限于赚区区五千两,你要努力实现你的价值,证明自己比晚棠强上很多。所以……” “一年,一万两!” “既然是主子说的。”手指轻覆上肩膀,白泽暗用内力和程云霄比较,面容却是十足十诚恳,“奴才自是上刀山下祸害在所不辞。” 内里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41|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灼,正是比试最关键的时刻,重新拿回自己纸扇的顾景煜好死不死用扇柄将两人手指挑开, “哎,县主,你送他回家,难道不送我回府么?这大黑天的,万一出来个歹徒,我实在是怕……” “我送你。”程云霄顿觉头大,和债主说话,心里不知不觉就矮了人一头。 “那自是极好。”得到回复,顾景煜开心极了,眼尾眉梢间的红宝石一闪一闪,衬得他整个人似是散发淡淡红晕,仿佛刚成精的狐狸。 无奈,别了程熠和白泽,程云霄只好独自送顾景煜回长公主府。 三更天,接到冷清得阴森,只听到远远更夫敲锣,云朵翻滚,不知不觉将圆月遮挡,只漏出些许惨淡光芒。 借着夜色,程云霄凭借武艺高强,耳力惊人,带着顾景煜轻轻松松躲过巡逻的守卫,左绕右绕来到长公主府附近。 “送到这里,你自己进去。”见人到目的地,程云霄不愿过多滞留,毕竟公主府守卫森严,被人看到自己夜里和个男子独行,怎么说也说不清。 可在她转身时,却被顾景煜一把拽住,“喂,我都说了我钻狗洞出来的,你好歹把我送到狗洞入口。” “狗洞!亏你想得出来。”程云霄根本不信,可顾景煜眉毛一挑,目光向不远处飘过去,好死不死,确实有个硕大的狗洞。 “你……”程云霄突然觉得自己语言苍白无力,无语得说不出话,却在这时,顾景煜从袖口翻出粒甘蔗红糖举在程云霄嘴边,眼中似是状似不经意,“真不想尝尝吗?这个很甜的。” 看来不吃是过不去,程云霄原先紧绷肩膀松开,接过红糖一口塞到嘴里。 确实很甜,这是她在边塞从来没有吃过的美味。 “哎,你爱吃不爱吃?”顾景煜不错眼盯着程云霄,不放过她一丝一毫的表情。 “勉强。”直觉不想让顾景煜看到自己真实想法,程云霄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想什么时候白泽赚钱了,自己一定要买几袋尝尝。 “唉。我要你找的那个人特别喜欢吃糖。”顾景煜目光望向远方回忆,脸上是程云霄读不懂的表情,“她太爱吃了,以至于出现蛀牙疼了好久。” “她是谁?”程云霄好奇,“你不记得人的姓名,却记得这些琐事。” “我妻子。”顾景煜坦言。 “可我印象中,上一世到我死了,你都没有娶亲。长公主独子娶亲,这么大的事绝不会是偷偷摸摸的。”心中充满怀疑,程云霄心说难道上一世顾景煜比自己活得久,所以娶亲了。 “我上一世也没活多长。”顾景煜却没正面回答,眉头一拧,有些烦躁,“反正你不用管,只要把人找到,不还我钱都行。” “真是伉俪情深,贵夫人知道你撒了几千两白银去找她,肯定感动得哭成稀里哗啦。”程云霄送给对面一个白眼,心说我又不是捕快,你怎么确定我能找到人。 不过她看在钱的面子上,自然不会问。 无可奈何将人送到狗洞边,程云霄亲眼见人蹲下身钻进去,长舒一口气,接着夜色身轻如燕,没过多久就翻到段府。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走后没多久,长公主府骤然灯火通明。 佛堂内,长公主手握念珠,侧脸望向后面的人,灯火昏暗下,更显她容貌绝世昳丽,惊为天人,开口,声音幽幽却带有与其面貌不相符的阴寒, “你真是不听话,偷跑出去跟个野人私会,让为母担忧许久。” 此时的顾景煜被两个人压在地板上,身上血肉模糊。 9. 第 9 章 出行不受限,程云霄确实轻松许多,最爱带着明雀和晚棠外出去茶楼看账单进度,同时寻找商机。 “今日入账一贯四钱。”白泽噼里啪啦打着算盘,“主子按照这茶楼的进账,我们大概活成几千年的老妖精才能还上顾公子的钱。” “我说的镖局准备如何?”程云霄已经有了手令,又有三百精锐,自是不想放弃这个赚钱的好买卖,但白泽却给她兜头泼了一盆凉水, “主子,京城镖局林立,各个镖局都有自己的商路和口碑,我们这种新人,很难和他们抢上生意。您那些手下,虽然腿跑得请勤快,但最多也只能是替酒楼送送菜肴,帮人传递点信件,这还都是他们自己从那些盲流、乞丐手中抢得,一天挣不了几个铜板。” “所以说,我目前最重要的是开拓商路。”程云霄抓住重点,可绕来绕去又回到原点问题: 她怎样才能出京城。 “其实,主子您现在势微,若想成功做事,只能借力。”白泽收起账本点明。 “哦?那你说说看,我能借谁的力?”程云霄目光闪闪望向白衣盲眼公子,记忆中的天下第一谋士,此时肯定想到对策。 “主子出身段府,自然借的力也是段府的。”白泽手指依次摆出三枚铜钱,指出最右侧的那枚,“如果说这是主子您,段府是中间铜钱,您想要动,我们只需要在第三方力量上轻轻一推。” 修长手指点中左侧铜钱向右滑动,顿时打到中间铜钱,又因着中间铜钱碰撞,象征着程云霄最右侧的铜钱刹那划出很远。 “主子,您是县主,应在皇室宗亲中有一席之地。”白泽轻笑暗示。 确实,县主这个身份剥夺程云霄的兵权,却是实实在在正二品品阶,可操作空间极大,不仅仅是在柳絮娘面前摆摆样子。 “如果我想和皇室宗亲搭上线,又不是长公主府,我应该找谁?”程云霄陷入沉思,在她印象中对皇室丝毫没有什么好印象,虚伪的太子,鄙夷她出身和礼仪的公主、郡主,觉得自己抢了她们位置的贵族小姐,都给程云霄心上留下不可磨灭的伤痕。 除非只有一人…… “主子,您当了这么久的县主,重阳节就要到了,您可想到带什么礼物向皇后请安么?”白泽微笑,和程云霄想到一块。 前世,皇后作为继后,一直活得像个透明人,尤其是在先皇后留下的太子尤为突出的时候,程云霄向皇后问安时,也只是浅浅聊几句就离开。 记忆中,皇后只是似有似无向程云霄感叹过,“太子妃,你说这皇宫的围墙为何修得如此之高,我看的天空能都被拘的四四方方。” 但今世的皇后可比之前自由很多,还能去到长公主府参加赏花宴。 “对了,小姐,我今日看到柳絮娘和她二女儿偷偷嘀嘀咕咕,恐怕正在算计您呢!”明雀适时提醒。 笑眯眯看着白泽品茶的晚棠也开口,“唔,一天下了几十种毒药,我看他们实在是太闲了,主子,我要不要送几味药过去?” 听到她的声音,白泽紧了紧眉头,低头摆弄算盘,显然不想说话。 “送药太直接。”借着白泽的提醒,程云霄已经想好了对策,“段府我们要找其他人去收拾。” “我可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给别人留下话柄。” 皇宫巍峨,没想到送出拜帖后,皇后以极快的速度同意,再次踏入宫闱,两侧血红色的宫墙高得可怕,深深吸一口气,收起散漫性子,程云霄又成为礼仪规范,让人挑不出错的大家闺秀。 “墨泠常常提起你。”在程云霄跪拜后,皇后命人看座,眼睛看向端庄坐姿的程云霄,露出合体笑容,“即使你不来,本宫也想着近日招你入宫,看看你。” “多谢皇后赏识。”程云霄微微俯身,待皇后行礼后幽幽开口,“臣妾自从落水后一直缠绵病榻,幸亏段府下人不错身地照料,我这个病才刚好。许久不来问安,恳请皇后赎罪。” “你是安平县主,我怎会怪你?”皇后抿口茶,声音柔缓得像平静无波的湖面,看不出当时看到先皇后遗物时的咄咄逼人,“说罢,你找我来什么事?” “其实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程云霄呈上礼物,是个不贵重却胜在精巧的玉如意, “我与家妹的误会已经解开,前几日家妹央求,特让我向您求情,让她亲自来皇宫向您赔罪。” 只是看了玉如意一眼,皇后可有可无似的命手下人将礼物收下,口中说道, “既然你们姐妹误会已经解开,本宫自然会给你这个面子,就让段云柔那丫头来皇宫与本宫叙叙,本宫这里也热闹些。” “谢皇后。”程云霄躬身行礼。 等到除了皇宫,回到段家后,程云霄便被请入书房,段明安手捻胡须,抬起眼皮问道, “怎么样?” “皇后同意让云柔妹妹到皇宫。”程云霄睫毛下垂,藏住眼中的讽刺,“至于之后,能不能让云柔妹妹见上太子面,看得就是父亲的本事。” 面上露出满意表情,段明安哈哈笑出声,“还是我儿办事利落。”说完,他手指轻敲桌面,眼中精明闪过,“其实太子更中意你,但你也清楚,云柔比你更会讨男人欢心。” “正是。我自比不上云柔妹妹柔情似水。”程云霄顺着话,面上平静无波。 “哎,你的婚事只有皇帝能做主。”段明安口中满是失望,“若是为父能做主,定能用你的婚事为我段家再填一份助力。” 实在忍不下去那个只有血缘联系的父亲,程云霄面庞抽搐下就急匆匆拜别,路过段云柔的院子时,耳朵听到里面毫无掩饰的大声欣喜: “哎,我一定要让太子记住。母亲,爷爷府上的云锦能不能拿出一卷为我做衣服。” “那是自然,我的女儿是要做太子妃的,母亲一定会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 漂漂亮亮太子就能珍惜么? 想到前世,刚刚成婚时太子还会假装深情,但是两年后程云霄没有生育,就以此为借口娶了两位良娣,再然后太子彻底放开,府上从来不缺少莺莺燕燕。 记忆中,自家妹妹和太子搞在一起时,太子也没想着守身如玉,美女投怀送抱向来没有拒绝过。 心中嗤笑,将自己美貌向男人索取价值,没过几年,君恩如流水,只会留下一地狼藉。 但这是段云柔的选择,作为她讨厌的姐姐程云霄自然是无关过问,最多只能送上两句祝福: 金锁良缘永结同心 重新回到茶楼,此时的程云霄硬气多了,将一枚锦盒放置桌案,吩咐程熠, “你将它卖了,不小于两千贯不出手。” 桌子上的东西吸引白泽注意,开口问,“主子从哪里得了这么个宝贝?” “还记得我前几天命明雀雕刻的玉如意么?”程云霄笑得开心解释,“我父亲要我将这个宝贝送给皇后赔礼,我自然是舍不得,用那个玉如意调换一下。玉石不值钱,明雀的手工费不用付,里外里我就能净赚。” 价值如此之高的古玩,她程云霄那么缺钱,不昧下来简直是天打雷劈。 知道原委,白泽一哂,“这倒是个赚钱的好法子,主子用几次,就能还账了。” “机会可遇不可求嘛。”程云霄双手一摊,“虽是先皇后处死,但处处留有势力,当今太子又是她所出。当今皇后没什么势力,自然会拉拢我,哪怕送她个草编的蚂蚱,她也会给我个面子。” “不过可惜,这几日我就又要病了。”程云霄感叹,“不能在白天大摇大摆在街上走,真是可惜。” “那主子可以穿上夜行衣,趁着夜色大摇大摆走。”白泽摩挲用钢针扎满小孔的账本,手里噼里啪啦打着算盘。 “我家主子贤良淑德,怎么在你嘴里跟个毛贼一般。”程云霄还没说话,晚棠却开口怼了回去,“我们不周山出来的人,可没有你这样没大没小的!给我道歉!” 双手撑起桌面,晚棠边说边将身子向白泽探过去,只见白衣男子似是惧怕她身上的气息,拼命向后仰,紧紧抿住嘴却在晚棠威逼下不得不开口, “奴才说话直,还请主子赎罪。” 眼睛在晚棠和白泽身上来回转,程云霄终于忍不住心中的好奇,开口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他啊!”晚棠一把拍在白泽肩上,面向程云霄大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他可是我愚蠢的亲弟弟!” “胡说。”白泽弱弱反驳。 “还不愚蠢,一天才挣几个钱?”海棠咄咄逼人,“我拿个碗蹲在街口都比你挣得多。” “哎。你这能让我失望。” 话音落下,白泽顿时涨红了脸,“你等着,不出半个月我就能再买一个茶楼。” “好啊,那我等着。”晚棠双手一摊,满脸不信。 看到姐弟互动,程云霄笑得开心,真希望凭借晚棠的刺激,让自己的钱包更上一层楼。 借着这高兴的心情,当晚程云霄就病了。 病来如山倒,等到郎中过来查看时,人只剩下一口气。 “这……”郎中面面相觑,然后向段明安一揖,“大人,县主明显是中毒症状。” 扭头看了眼站在身边的柳絮娘,段明安眉头微微皱起,又很快松开,无所谓道, “既是中毒,那请大夫们好好治。” 听到此言,病榻上的程云霄艰难起身,手臂向前伸着,苍白面容下声音断断续续: “我……我要见闵大人。” “闺房中的女子,见什么外男?”段明安一口回绝,深深看程云霄一眼,拂袖离去。 然后是洋洋得意的柳絮娘,拽走饶有兴趣的段云柔,“有些人自命不凡,却不知啊,这恶人自有天收。” 段云柔俯首低眉,嘴角的笑意越扩越大,“母亲教育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42|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一病,段府借着保护缘由,又将西跨院围了起来,甚至有的小厮经过授意,开始准备丧葬用品。 就在这小院子凄风苦雨间,段云柔打扮得漂漂亮亮去皇宫。 “大夫开得药连个感冒都治不好。”晚棠手持银勺挖口柿子入嘴,顺手将药倒在花盆里,“段府这样做,实在是太急功近利。” “说明我那亲妹妹已经见到太子。”程云霄嘴里塞块糖碎,本来她也不喜甜食,但在顾景煜再三影响下,现在糖块离不开嘴。 放下银勺,晚棠递个眼神,明雀一把将糖包收走,“小姐,您不能再吃了,小心蛀牙。” 甚是失望,程云霄望向天,“你们猜御医什么时候会来?” “我猜三天后。”明雀道。 “我猜今晚。”晚棠微笑。 而程云霄却露出久违的笑容,“我猜,不出半个时辰。” 闵季带着御医几乎是闯进西跨院,身后带着官兵四散,不消片刻就将段府所有家仆轰走,只剩下宫中送来的宫女。 正正衣冠,闵季扬起手中圣旨,“本官奉天子命特来查案,闲杂人等速速回避。” 说完,他遥遥问向屋内程云霄,“县主,下官有事相问,可否入内。” “咳咳。”晚棠的药效开始,程云霄止不住咳嗽,“请……请大人稍等。” 说是稍等,但程云霄穿衣打扮甚是繁琐,足足令闵季等了半个时辰。终于见到人,闵季先是一阵惊呼, “县主,你……你怎成这个样子?” 刚才梳妆时,程云霄就见过现在的自己,哪怕是打扮后也跟半夜飘魂的鬼差不多,见闵季表情,估计晚棠在打扮时又添了几处手笔。 幽幽望向房梁,程云霄声音低沉,仿佛是已知必死的绝望, “闵大人本身也知道。段家的风水,不利段家儿女。” “下官自会查明,给县主讨回公道。”闵季俯身,双手攥拳,眼中怒火若是化为实质,恨不得将整个段府都烧掉,立刻向身后吩咐, “给我查,县主是如何中的毒!查不出来本官拿你们试问。” “多谢闵大人为我撑腰。只是……”眼角垂泪,程云霄拿出手帕掩面,“我的亲生父亲,并不想将事情弄大,我又是奉圣旨住在段府……” 言语未尽,闵季倏地站起身,怒斥,“那段明安还应该奉旨反思,结果对亲女却不闻不问!下官这就要找皇帝告御状!” “哎……大人,这毕竟是家事。”程云霄垂眸,很快却被闵季打断,“堂堂正二品县主要被四品官员欺负死!这可不是家事!” “大人,抓到了!就是这个烧火丫鬟暗自给县主下毒。”院中传来通报,闵季拊掌,“好!将人留活口,给我带到诏狱中,仔仔细细审!” 诏狱,而不是大理寺。 看来,这次真真切切是那位的手笔。 手帕遮面,藏住嘴角的笑意,程云霄由着闵季折腾,等到院中被清理得干干净净,闵季作揖告辞,程云霄表面客套感谢,却用传音入密低低传来一句话: “没想到闵大人是皇后的人。” 双眼陡然睁大,闵季看向程云霄嘴唇动了动,迅速轻点头,低声道: “县主好好休息,下官告退。” 最近从南城茶馆开始传开一件新鲜事,住在段府的县主被人下毒,惊动圣上,查来查去发现是个小丫鬟嫉妒县主凤仪,暗自下毒。但这只是冠冕上的说法,京城百姓大多坚信,肯定是她那恶毒的继母手笔。 柳家一直说是小门小户,但皇商出身,金钱上从来不缺。老百姓们无人不感叹,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残害县主都做出来的人,竟然能全身而退。 但安平县主显然不适合再住到段府,皇上大手一挥,将京郊一处曾经的王府送过去,青山绿水是个极好的住处。 为此,程云霄颤颤巍巍领旨谢恩,惹得皇后在旁边垂泪,又替程云霄讨了许多封赏。 “宫里的东西卖不出去。”程云霄对着满箱子赏赐提不起来兴趣,“还不如给我钱,还能补上窟窿还账。对了,晚棠,你家主子现在怎样?” “还能怎样?”晚棠挑出喜欢的布料,大大方方拿起来在自己和明雀身上比划,“爬狗洞被抓着,现在正在家中反思呢,大概月末才出来。” “这样啊。”想到长公主对自家独子成为富贵闲人的执念,程云霄蹙眉,不知顾景煜会受到什么惩罚。 还好月末临近,若是等太久,她就只能冒险夜探公主府。 “将军,闵大人来了。”程熠拱手,“已经在中厅奉茶。” “确实,这次能出来确实离不开他的帮助。”程云霄感慨,又命晚棠给自己画上大病初愈的妆容。 “告诉他,我去去便来。” “只是……”程熠言语未尽,向前一步,低头禀报,“我看闵大人身后的人气质不凡,似乎是……” 10. 第 10 章 能让程熠记住气度不凡的,程云霄没成想竟是易容的顾景煜。 那张俊美无铸的脸上不知涂了什么东西,看得比以前深了几层,面部进行扩充仿佛街边老张家新烙的饼。 要不是习武之人对他人体态样貌的直觉,程云霄真是不敢相信。 “闵大人、顾公子。”程云霄接待看座。 入座后,顾景煜眼角上翘隐隐能看出遮盖下的风貌,“县主眼力确实一流。”说完他伸手向闵季,“闵大人愿赌服输,可不要抵赖。” 胖乎乎的脑袋摇了摇,闵季兜里掏出两锭银子递过去。 目测十两,程云霄垂下眼眸,收住心中渴望,面色不变问道,“闵大人好赌?” “小赌怡情。”闵季明显有些肉疼,咧嘴苦笑。 “哈哈。县主最近缺钱得很,闵大人不防资助一二。”顾景煜手上折扇收起,笑嘻嘻揶揄。 “顾公子说笑。”程云霄摆起端庄,仿若没听出言中意思,身子微倾,“不知二位光临鄙府,有何贵干?” “县主,齐国公出手了。”闵季收起笑容,面上顿时变得严肃,“今日早朝,齐国公负荆请罪,让县主回他府中待嫁。” “待嫁?呵,段世桐那个老东西打算让我嫁给谁?”程云霄嗤笑,“十有八九是太子罢。” “正是。”闵季眉头皱得更深,“皇后那里回话,皇上似乎有些意动。” “意动?那是自然,我嫁过去就是他名正言顺的儿媳妇,到时候顺理成章牵制外祖。”重历一世,程云霄十分清楚皇家打算。 “皇后让我来问县主,您有何打算?”闵季拇指与食指捏住山羊胡子末梢,不错眼珠盯着程云霄, “您那个好妹妹近期和太子走得很近,皇后很不满意。” 皇后自然不满意,程云霄心里清楚,上次见面时,皇后不与她多说,是真以为她与段府开始和解,因此让段云柔入宫。 当时她绝不会想到,段云柔很快能和太子搞在一起。 段家能把一个女儿嫁给太子,那名义上另一个女儿,作为县主的程云霄也有可能在各种运作下嫁过去。 皇商和镇国将军双重助力加持,太子得钱又得军权,那她这个皇后,还用什么对峙。 而程云霄,要的就是皇后着急。 “闵大人,您看这王府确实不符合我本身的规制。齐国公让我住过去,确实也有他的道理。可入了齐国公府,我似乎就只有嫁人的一条路。”程云霄眨眨眼睛,“皇后娘娘与其担心我嫁给谁,不如给我找另外一条生路。” “县主您打算……”闵季手捻得更重,不知不觉拔下几根胡须,目光落在程云霄身上。 “听说京城附近的濯州出现了几路山匪徒拦路劫持,使得当地苦不堪言。朝廷已经有意向要剿匪。” “县主是打算要这个差事?”闵季眼中了然,作为将军谁真能在平静无波的生活里坐得住,看来是想动动刀枪过过瘾。 手持茶杯,借着热气氤氲,程云霄看向站在厅堂研究上面挂的古画的顾景煜,微微摇摇头, “非也,你要把这个差事落在顾景煜头上。” “我?”顾景煜扭头,手指着自己,暗红常服随着身形摆动,隐隐泛出金光,绝美少年满眼无辜,“县主,我可不会什么打仗,武功都是三脚猫的功夫,你是打算让我送死然后省下钱还债么?” “顾公子这话真让我寒心。我程云霄做事向来光明磊落,哪怕你不幸香消玉损,我也定把欠下的债烧给你。”程云霄说得坦坦荡荡,听得闵季从袖里掏出手帕,擦擦额头上得汗。 很显然,他们俩对话时,仿佛有无形的墙壁隔开自己,于是向稳坐中堂的年轻县主拱手行礼,努力插入其中,“县主的意思,下官定会想办法运作,只是长公主那里……”闵季眼睛瞟了一眼旁边的顾景煜, “公主那里,可否放人呢?” “哎,这个不难,只要闵大人将剿山匪说得轻松些,皇帝必然会让我去。”顾景煜摆摆手,满不在乎。 然而闵季却很是不解,“剿匪本身比去战场打仗容易得多,又是实实在在军功一件,若是下官再将剿匪说得轻松,恐怕京中各府的公子都会想抢这份功劳。” “大家都抢,顾公子不抢,那这剿匪的重任,十有八九要落在顾公子头上。”程云霄一下就明白其中意味,“闵大人,您再向五个皇子那里都吹吹风,让他们争得更热闹些。” “得命!”闵季抱拳拱手,信心满满告辞要弄出一番惊天动地的热闹来。 见人离开,程云霄挥手让下人们都离开,亲自指引顾景煜游览她新借住的王府。 “曾经的礼亲王当了十年摄政王,风光无量,我本以为他的王府定然是极尽奢华,没想到却简朴到寒酸的地步,为数不多的几幅画还都是赝品。”程云霄指着花园中几处造景,“你看,就连花草他也只选耐活便宜的。” “听说他病死在这葡萄架下。”顾景煜指着头顶上的几处枯枝感慨,“他这里荒废了四十多年,我还是头一次来。” “怎么?你喜欢?”程云霄脸上露出阴仄仄笑意,“我怎么听说他种得是酷似葡萄的一种毒果,果实成熟后,每天吃一颗,将自己吃死得?” 急忙将拿着枯枝的手松开,顾景煜后退几步,却发现自己不知觉中被引入到三面都是假山,唯一一面被程云霄用身体堵住,不远处还有松柏遮挡的暗处。 程云霄向前一步,却见顾景煜身子后仰,脚下也随之退了一步,俊美无铸的脸上开始微微冒汗,眼角的红宝石一闪一闪,配着他惊慌的眼神,更显妖冶和无辜。 “你……你要做什么?”顾景煜声音忍不住发颤,仿佛被恶霸逼在巷尾的柔弱女子。 而程云霄,也说出属于她的台词,“别废话,把衣服脱了!” “县主……这于礼不合!”手指攥住衣襟,顾景煜努力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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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花容月貌膏,涂上能使人痛不欲生。”程云霄喃喃自语,她作为太子妃非常清楚这种膏药,当初有受伤的妃子为了争宠,哪怕是痛不欲生也要往身上不好看的疤痕涂抹。 “那这就是母亲的另一层乐趣了。”顾景煜摊手。他本来是满不在乎的表情,却再见程云霄发红的眼角,顿时慌了神, “哎……没什么大事,你怎的哭了?” “我在想,若是长公主对你好点,你是不是就不会偷边防图给敌国,这样永州就不会失守,敌军也不会踏入大晟的领土,百姓们也不会流离失所,惨死在屠刀之下。”眼泪止不住低落,程云霄想到前世,心里忍不住升起无限悲凉。 “我再重申一遍,我绝不会因为挨了几次打就出卖国家,就像你程云霄不会因为城墙破了敌军涌入,就跳城墙自杀一样。”顾景煜音调越来越高,说完后又极快压低声音,在不知不觉中又添了几分委屈, “我还以为,你是关心我,心疼我才哭的。” 收起眼泪,程云霄听到解释后,突然觉得刚才自己揣测顾景煜前世动机,确实是对他人品的质疑。 不过,话题又到了程云霄一直很疑惑的点: 当初为什么,她会做那种自己绝对不会做的事。 “程云霄,我觉得前世的事情处处透着诡异。”穿戴好衣冠,顾景煜斜跨几步,绕开松柏, “对此,我有了一点线索。我想,我们必须解开上一世国家灭亡的原因。” 11. 第 11 章 经过顾景煜讲述,上一世的国家灭亡非常迅速,就在程云霄跳下城墙不足半月,京城已经换了天下。 而且,顾景煜的投敌、程云霄的殉国,都无疑加速了国家灭亡。 “南越城有种巫术,能控制人心神。”顾景煜点明线索,“所以我们现在的目标就是到南越。” 然而,同时摆在两人面前的有两座大山,一位有控制欲极强的母亲,另一位是被皇帝猜忌艰难出京。 不过好在,他们终于把一个人不情不愿绑上同一条船。 “你知道么?皇后听说段云柔和太子搞上,恨不得要把整个未央宫砸了。”顾景煜兴致盎然分享,“能把她拉下水,算你本事。” 明明知道顾景煜刚才是故意转移话题,但程云霄还是不知为何,止不住地心疼,“皇后和长公主一向交好,若是利用她来劝说长公主放过你……” “那我会死得很惨。”顾景煜嘴角上翘,勾勒出讽刺的弧度。 “为何……”上一世深处后宫的程云霄身心俱疲,但经过和顾景煜的对话交往,突然发现有些天潢贵胄的想法,她还是无法理解。 “兴许你以后就知道了……”顾景煜眼神晦暗,意味不明,“告诉你一件事,给你下毒的奴婢背后是皇后的死士。” “不说我也猜到。”程云霄嘴角露出微笑,“柳絮娘还要借着我县主的名头带她宝贝闺女多在宫中露脸,现在刚搭上太子就杀我实在是操之过急。” 说完,程云霄意识到什么,拍拍顾景煜肩膀,“别转移话题,今日你就在我县主府住下,等到闵季那里捣鼓完,你直接随着军队出京,长公主府就不要回了。” 听到这话,顾景煜露出淡淡苦笑,“你在京城毫无根基,强把我扣下是想跟当今风头无量的皇帝亲姐姐宣战么?” “呵,那有何不可?”程云霄挑眉,“我看顾公子才华出众,留宿几日探讨诗词歌赋,正常。” 然而顾景煜只是摇摇头,肩膀抖动滑落程云霄的手,“等你的能力真正能和母亲对抗,我住在你这里才正常。”说完他抬头望天,夕阳的余晖在天空洒下一片残血, “我必须在落日前赶回,告辞。” “哎……”望着顾景煜即将要绕出假山的背影,程云霄幽幽叹口气,紧接着身入闪电刹那紧贴他后背,在顾景煜还未反应的时候,急速出手。 转瞬间,顾景煜被一记手刀打昏过去。 “快点扶顾公子去客房。”程云霄招呼站在不远护卫的程熠,指着倒在自己怀中,紧闭双眼的绝色少年满眼无辜,“顾公子突然昏了过去,晚棠你和我过去,为他诊治。” 等到衣衫全部褪下,更加清晰地看到顾景煜背后伤势惨烈,晚棠嘘了声,面色倒是丝毫不惊, “公主怎么这次下手比以前更毒了,看样子至少连抽了十天。” 深深吸口气,程云霄心里清楚晚棠作为顾景煜手下,应该知道其中状况,但仍为她稀松平常的表情感到无端愤怒,勉强压下火气,指着床榻上昏迷少年, “你赶紧治疗。” “这也不难。”晚棠慢悠悠站在旁边,似乎没有出手的意思,“县主,您可知有种药叫花容月貌膏。” 啪—— 响亮耳光声中,晚棠一侧脸颊渐渐泛红然后越肿越高,不一会儿四周泛出青紫。 程云霄的一掌未留余力。 一双杏眼瞬间泛红,晚棠不可置信望着程云霄,缓缓嘴角拉出讽刺的弧度, “你冲我耍什么威风。顾景煜是戚墨泠的亲儿子,母亲打儿子谁管得着?再说,你现在把他治好了,伤口愈合留下疤痕,到时候戚墨泠再给他用花容月貌膏,他只会更疼。” “你走吧……”程云霄声音冰冷,没有在理会晚棠,低头向一脸慌张的程熠吩咐,“你出去命所有弟兄都归府,再把白泽叫来。” “呵……区区十几人能跟长公主对抗?”晚棠脚底不动,嗤笑。 然而程云霄刀尖子一样的目光狠狠地剜过去,“我程云霄想护住的人,就一定能护住!” 这一夜,京城里的铁骑营将士急速调动,程云霄百里加急修书给外祖,又联系曾经旧部。 上一世,程云霄即使因为女扮男装被下诏狱,程家也有能力将她捞出来推到太子妃的位置,现在程云霄身为县主,军权虽默认收回,但影响还在。 不消半个时辰,当长公主府马车悠悠来到临时县主府的时候,已然是全员戒备森严。 小厮富贵跳下马车,霎时间被守府护卫半出鞘的刀光泠泠惊得不敢上前一步,过了许久,咽口吐沫,他才施礼拱手, “各位大哥,我家主子昭华长公主命我接公子回府。” “县主吩咐,顾公子已经在府中留宿,你回去。”程熠亲眼见到顾景煜伤势,此时看向来人的目光已暗含杀机,厉声回绝。 “哎……你们这是囚禁吗?”富贵被吓得一哽,不可置信反问,“我家公子未及弱冠,回到自家府邸天经地义。无端留到县主府,是什么道理!” “呵,我们县主说了,顾公子还有半年及冠。及冠后便可自立门户,到时候他想离开县主府,我们自会放人。至于现在……”程熠长刀出鞘, “你想要带走人,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你……”见对方武德充沛不讲理,富贵惊怒交加,半晌说不出话,最后看到那明显舔过血的长刀,心里还是怂了,拂袖离去: “你等着,公主绝不会饶过你们。” 两炷香后,长公主府。 “所以……”戚墨泠逗弄面前鹦鹉,眼波婉转落在战栗颤抖的富贵身上,“县主府明晃晃亮出刀子抢人。呵,安平真是好大的威风。” “回禀公主。”富贵垂首,“那县主府被围着向铁桶一般,这就是向您宣战。” “唉。这事也不怨你。”戚墨泠轻轻叹口气,“怪只怪我这个儿子生得太好看了。” “自己下去领五十棍。” “谢……谢主子。”松了口气,富贵连连磕头退下。 “景煜,你和你那个爹一样,倒是真让为娘操心。”戚墨泠手下动作,脸上却笑得柔媚,片刻起身。 桌案上,方才活蹦乱跳的翠绿鹦鹉已然躺在血泊中。 一觉睡到天亮,顾景煜睁开双眼,看着面前陌生床铺,绝色脸上难得露出呆滞表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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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谢你的好意。”眉毛轻佻,顾景煜紧了紧身上棉被,“我自己的事我能解决,不必你插手。” “再说,和长公主府对着干,对你没好处。” “前段时候,长公主教导我装得太过,现下我突然觉得她说得在理。”程云霄重新端起粥碗,汤匙盛着黄灿灿的小米举到顾景煜面前,微微侧头, “顾景煜,在你面前的是铁骑营曾经主帅,亲手筑起过三尺高的京观,你打算跟我作对么?” 这才是程云霄真正的样子。 霸道,凶悍。 褪去唯唯诺诺和如同样板般的端庄有礼,此时的程云霄如同窗外投射进的日光,耀眼夺目,充满力量。 手指不知不觉垂下,片刻后顾景煜默默接过粥碗。 几口粥下肚,见到程云霄将床几推过来,又添了几盘清淡小菜和肉包,顾景煜开口解释,“我恢复能力很快,你看我昨日走路如常,根本不需照顾。” “我昨天问了晚棠,她说你喜欢吃一种激发身体潜能的药。”程云霄白了一眼,“怎么?知道自己能重生所以打算少活几年赶紧投胎?” 被看穿,顾景煜动作一滞,知道程云霄应该将自己调查得彻彻底底,只好默默转移话题: “所以,你强留我在县主府,打算怎么给长公主府,甚至给皇帝一个交代?” 12. 第 12 章 “交代么?”程云霄低低笑了起来,我昨天问了白泽,他倒给我出了个好主意。 白泽,天下第一谋士,出的计策阴险至极。 想到这,顾景煜心里升起不好的预感。 安顿好顾景煜,程云霄吩咐程熠必须紧紧盯住人,十步内必须有两名亲卫看顾,才起身去皇宫。 “县主,您现在还是需要示弱,但一味示弱就会让人觉得太好欺负。所以您要强硬,还要用女子的方式强硬……” 想到白泽的话,程云霄暗暗笑出声。 不多时,长乐宫内。 程云霄盈盈施礼跪拜,“臣程云霄见过吾皇万岁,皇后娘娘千岁,长公主娘娘千岁。” 没有平身声音,程云霄背挺直,腰不塌,直直跪了半炷香。终于,戚墨泠开口, “安平,你何故囚禁我儿?” 话音落下,程云霄突然“哇”地大哭,额头连连磕向金砖,发出极重响音, “恳请陛下、皇后殿下、公主殿下为我做主啊!” “这……”顿时,帝后面面相觑,而戚墨泠美眸流转,攥住帕子的手指暗中使力。 见程云霄哭得凄惨,皇后试探开口,“安平,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顾景煜,他昨日……”棉质帕子捂脸,程云霄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过了好久,才继续, “他昨日轻薄于臣妾。臣妾留他,只是为要个交代。” “瞧安平你说得。”长公主紧绷的后背松下,端起茶杯,吹散上面热气,“安平你可是平定北鞨的将军,我儿不会武功,怎能轻薄得了你?” “回殿下,顾景煜偷袭。”程云霄继续擦眼泪,一口咬定。 “我说,顾景煜打不过你!”戚墨泠额头上青筋跳动,重重将茶杯落在桌案。 哐嘡一声响,茶杯碎了,身边的宫女迅速收拾。 长公主发怒,就是旁边的皇帝也不由得震撼三分。可程云霄却挺起背,怒视长公主,再次重申: “他是偷袭。” “呵,安平你血口喷人。”戚墨泠鲜红蔻丹指甲紧扣桌案,恨不得抓出三分痕迹。 然而,程云霄更绝,在众人还未反应的时候迅速转身,眨眼间,侍卫的长刀已经落入手中,架在自己脖子上: “现在,我已被顾景煜轻薄了。长公主若再矢口否认不给我交代,程云霄就自裁这堂前。” “你……”戚墨泠拍案而起,却被一边的皇后拉住裙摆,转头时,只见对面笑吟吟摇了摇头, “姐姐息怒,在我看来,确实煜儿做得不对。” “皇后你怎可听一面之词!”戚墨泠暴怒,再也不顾往日形象。 可皇后却站起身,半委身子向皇帝拜去, “陛下,臣妾前几日还和您苦恼安平的婚事,但没想到天作姻缘,这是极大的好事。” 看到这儿,程云霄心中冷笑,皇后最不想自己嫁给太子,增添其羽翼,现在自己送上门,皇后肯定会死死抓住。 而且,皇帝也想用个正当理由控制住自己留在京中,因此…… 只是垂眸片刻,皇帝便开口,“民间说法,女大三抱金砖,两人年龄相近,确实是好姻缘。安平,朕为你做主,不可胡闹。” “是。”程云霄低头,将刀还给护卫,老老实实跪回去。 “我儿还未及冠!”公主怒吼,转头面向帝后,“我的儿子,他的婚事我做主。” “姐姐息怒。”皇帝心意已决,隐隐知道自己的姐姐对自家外甥控制欲过强,但若让他跟程云霄成婚,即可安抚程家,又不会让程家势力与其他势力联合。 毕竟,长公主一届女流,不参政无军权。 这买卖划算得很。 至于到底是顾景煜轻薄程云霄,还是程云霄见色起意将人扣下,他这个皇帝又何必在此斤斤计较。 想想,还是给自家姐姐一个台阶,皇帝开口, “确实煜儿还未及冠,这大喜事又要慢慢准备,那就等他及冠再说。” “不行!”戚墨泠拒绝,却迎向皇帝不满的眼神后,口气软了几分,“陛下,好歹让我儿回府,我这个做娘的心里也踏实。” “长公主殿下是让我放人么?”程云霄开口打断,语气开始强硬,“陛下,段府给我下毒,您下旨结案,我不追究。怎么轻薄我的人,我还要放回去当无事发生?这京城难道容不下我程云霄么!” 故意在“程”字下了重音,告诉在座各位,她的程是镇国大将军的程。 “既然如此。”皇帝见到两方对峙,轻抚胡须,“正好京城四周出了点山匪,煜儿作为主帅,安平你来协助。” 说完,他看向自家姐姐笑了笑,“放心,有那么多人盯着,煜儿定然无事。” 情况比程云霄想得顺利太多,她原本计划让顾景煜剿匪时制造点困难,然后让朝廷不得不将她派出去援助。 没想到,皇帝直接派她出去。 长公主情真意切,若是没看到过顾景煜满背血迹斑驳,她还真信了长公主是疼爱孩子的好母亲。 努力收起心神,程云霄垂首行礼,口中的回答却是极为的不情不愿, “谢陛下恩典,云霄定全力以赴。” 马蹄哒哒,到达京城一个月后,程云霄终于再次骑马踏出城门。满城百姓似乎很少见这种热闹,都凑过来围观百年难遇的女将军还有传说中容貌昳丽无双的公主独子。 看得程云霄心中烦躁不安,扭头望去走在最前面的顾景煜。 脸色惨白,身上传出熟悉的血腥气,不知长公主夜晚是如何虐待。 终于出了城,少了被盯着的人,程云霄拽住顾景煜把他送入准备在官道路边的马车。 “里面我命人放了十斤棉花被褥,保证你磕碰不着。”程云霄拍拍车中的松软,“你就在车里好好睡一觉。” 可顾景煜却得寸进尺,拽住程云霄衣袖不放,当着所有将士的面耍起无赖,“主将坐马车,你这个副将出风头?” “不行!你必须和我一起坐马车。” “顾公子……适可而止。”程云霄咬牙,“我在外面遇到突发情况能第一时间反应。” 可顾景煜不听,拽住衣袖的手未松力,身子却一歪直接晕了过去。 好,这回不想陪也得陪。 放下车帘,程云霄将人背向上安置在软榻上,然后二话不说,开始剥顾景煜衣服。 很快,入眼帘的是综合交错泛着淋淋鲜血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45|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鞭痕,找了半天,程云霄未发现后背上有一点完好的肌肤,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溃烂发脓。 从兜中拿出金疮药,也不顾什么药材珍贵,程云霄一股脑儿全倒了上去,见到瓶底后又拿出新的一瓶继续。 整整用了四瓶金疮药,才将后背的伤口封住。 “哎,你跟公主什么仇怨,她能下这么狠的手。”程云霄对着昏迷的人问,知道他也不会回答,幽幽叹了口气,借着飞扬的车帘,望向远方。 她清楚的记得,上一世自己跟顾景煜没有丝毫交集,但在他人口中得知顾景煜在朝廷混得风生水起,手中实权甚至能和太子平起平坐。 这一世,她重生前的记忆中,顾景煜就是个爱花钱有点草包的纨绔子弟。 两世相差极大。 想到顾景煜先于自己重生,程云霄十分好奇,是什么原因让顾景煜收起锋芒? 还有奇怪的母子关系,长公主为何暗里对自己唯一的独子下狠手? 随着与顾景煜相处日久,程云霄心里涌出股冲动,她想好好了解顾景煜。 为此,她派出白泽调查。 “嗯……求求你……求求你不要走……” 突地,软榻上的人喃喃自语,绝世容颜却眉头紧锁,仿佛遇到世间最伤心的事,顾景煜喃喃自语声音不断,攥住程云霄衣袖的手指死命攥紧,眼角的红宝石一闪一闪,仿佛流出的血泪。 从来没见顾景煜如此脆弱模样,程云霄趁机问道, “你说谁不要走?” 可是,顾景煜没有回答,眉头蹙得更紧,整个人仿佛在梦境中受到极大的折磨,口中喃喃反反复复四个字: “你不要走……不要走……” 哎,估计是前世什么人。程云霄心想,能对顾景煜影响如此之深远,一定是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秋高气爽的影响下,万里无云,程云霄一眼就能望出将近十公里。 见军队安全,放心来的程云霄顿时感觉松了口气,马车辘辘声不断,再加上软榻上轻微振幅,程云霄不知不觉打了个哈气。 反正路途遥远,她也被拽住袖子脱不开身。 程云霄侧着身子躺下,眼皮上下打架,没过一会儿她也同样进入梦乡。 咔嚓—— 不知睡了多久,听到轻微可疑细响的程云霄凭着直觉惊醒。 感受到马车停止,飞快抽出衣袖走出车厢。 然后,程云霄就看到对面黄沙滚滚。 “备战!”程云霄下令。 “唰——” 京城精挑细选的行军部队迅速改变阵型,武器向外,若是对面不知好歹冒犯,他们一定让对方吃不了兜着走。 “别……别动武。”骑在最前面的络腮胡男子停到不远处,见到程云霄立即磕头行礼,起身后开门见山介绍自己: “小的出身老虎山,我家大当家的有话想传给安平县主。” “哦?”程云霄好奇,“你们是想跪地求饶让我保命么?那真是抱歉,圣上下了死命令,本县主一定要将山匪剿得干干净净。” “并不是保命。”山匪起身,张嘴大笑露出两排大黄牙: “我们当家的,是来找县主做生意的!” 13. 第 13 章 此时,东宫。段家 檀木案上,龙涎香透过紫玉香炉空隙单薄烟气缭绕,将屋内的明黄填了几分氤氲。 衣衫半褪的段云柔跪坐在地,为太子抚平衣上褶皱。可太子的脸色并不因为她的柔美伏低而做好,反而阴云密布,垂下眼眸,在段云柔不注意时一脚将人踹在地上。 “混账!”太子啐了一口,气不打一处来,心中带着滔天怒气,“你们段家不是说好了将程云霄送到我的床,姐妹两人一起服侍。到头来只剩你这没用的,程云霄却跑了!” 储君震怒,曾经被段家偏宠的段云柔根本不会应对,只会在惊诧恐惧之中跪在地上哭泣。 好疼,疼得她都站不起身。 可就在此时,门外的太监匆匆进门通报,太子身体微顿,对着地上的段云柔下令, “算你走运,快点滚。”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宛如夜莺啼叫般优美声音: “可是段家那小姑娘?别走了,本宫也有话对她说。” “姑姑。”太子步履矫健迎了上去,微微躬身,手心向上将来人扶到主位之上,接过宫娥递来的茶杯,双手递上, “这是闵洲进贡的大红袍,侄儿特留了几两,专门招待姑姑。” “你倒是有心了。”戚墨泠接过,双眼却留在段云柔身上,“啧啧,我儿子脾气好,你却看不上,反而巴巴伺候我这个脾气大的侄儿,现在吃到苦头了吧?” 说完,她转头问太子戚永琩,“段家的女儿,你给什么位分?” “回姑姑。”戚永琩毫不在意瞥了段云柔一眼,“现在是侍妾,若能办事,自然要提一提,升到良娣。” “哎,你倒真是小气。”戚墨泠轻笑,“你让她办的事,可不容易。不过我实在可怜这小门小户的糊涂姑娘,不如我来帮帮她。” “哦?姑姑打算怎么做?”太子心中一凛,作为东宫虽然名义上是一人之下的尊贵,但他在皇宫处处掣肘,只知道皇帝要给顾景煜和程云霄赐婚,长乐宫里发生什么,他却不知。 看样子,作为顾景煜母亲的长公主,似乎不满这门婚事。 “你想要安平,本宫也不满意婚事。”戚墨泠点明,“可程云霄仗着武功高强又背靠镇国将军,她强硬求的婚事,皇帝为了平衡,自然会给。那么我们只需打破这个平衡。” “请姑姑明示,如何破局。”太子虚心求教。 “本宫说了,程云霄所依仗的就是自己武功和镇国将军。”戚墨泠嘴角露出残忍弧度,与她柔媚端庄的样子格格不入, “我们做的就是撤了她这个依仗。” 而就在长公主与太子商谈的时候,山匪派出来的使徒也正和程云霄商谈: “安平县主,我们知道这些人都听您的,所以明人不说暗话。我们山匪饥一顿饱一顿没什么油水,确实实力不如京城的官老爷,可你们要拿下我们整个山头,却也有伤亡不是?” “为了我们双方好,我们老大有意被招安。只要朝廷发出告示不追究我们,将弟兄们安顿好,再给老大个芝麻官当当,我们保准安稳不再闹事。” “这就叫什么……”山匪掏掏耳朵,“对!不战而屈人之兵。” 话音落下,程云霄就听到身后将士细碎交谈,片刻,一名京中派来的副将,骑马上前,在程云霄身边施礼, “县主,这个安排绝好,我们不费一兵一卒就将山匪招安,放在哪里都是大功一件,兄弟们也不用拼命。” “呵?所以你认为,就这么算了?”程云霄垂眸低问。 “县主,大局为重。”劝说将领振振有词。 程云霄嘴角上挑,目光裹挟着锋锐戾气,直直地落在对方身上,“山匪作乱,为祸一方。期间二百五十四人在此丧命,十六名少女惨遭毒手后被卖入妓院,还有四名儿童被残忍杀害,期间最小的不过三岁。” “你让我大局为重?” “县主,人死不能复生。”将士解释。 “这倒也是……”程云霄幽幽叹口气,就在话音将落未落的时候,凌霄剑闪电出鞘,瞬间寒芒乍现。 等所有人缓过神的时候,山匪的脑袋已经落在程云霄手中,滴滴答答,鲜血低落在旁边枯草地上。 “呕——” 来劝说的将士白未波是出身世家旁支,此次是为了积攒军功的历练,本人从来未见过血,因此看到程云霄手中的头颅,直直吐了出来。 “咳咳。”吐了好久他才缓过神,手指着程云霄,“主将未发话,县主作为副使贸然行动,可有越俎代庖之嫌!就不怕怪罪。” “确实,动手有点快。”双腿在□□加紧,程云霄一手提着缰绳扭转马头,一手拿着头,向马车悠然走过去。 等到接近马车,她就听到里面人怒吼,“我不是白泽!你把人脑袋拿走!” “哦。”程云霄侧头,无辜望着扶着脑袋的顾景煜,“那也恳请主将大人将这脑袋用石灰包住封存起来,好歹这也是山中特产,我拿回去送人也方便。” “那个小将呛声,你却难为我。”顾景煜冲旁边招招手,喊了声,“波儿,你过来,我有句话要说。” 马蹄声哒哒,白未波瞪着眼睛赶过来,向顾景煜行礼,“主帅!” “哎,咱哥俩你那么讲究做什么?”顾景煜无所谓笑笑,招呼人,“在外面骑马也累,我带了许多差点,你跟我进来咱们茶歇。” “主帅!”白未波急得高喊,太阳穴突突直跳,“您是主帅,注意威严!” 然而顾景煜却向程云霄颔首,“喏”了声,问道,“你打得过她么?” 想到程云霄方才出剑的那一瞬间,白未波摇摇头。 “我也打不过。”顾景煜双手摊开,“所以还不如放宽心,打打杀杀交给会的人,咱们在后面捡军功。你也自在,她也自在。” 见自家主将扶不起来,程云霄武功又实在高强,白未波想了片刻,就已想通,拱手对程云霄道歉, “方才是末将失礼,恳请县主不要怪罪。” “不怪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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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寨高墙建起来,就是易守难攻之事。两军对战,攻城的将士往往要多余守城的将士五六倍,才有可能攻城成功。 但也要付出很大的伤亡代价。 可偏偏对上的是程云霄,只见她手臂张开,身后程熠立即将重石长弓递过去,弯弓搭箭一气呵成,刹那之间,方才放出箭矢的弓弩手已头颅被贯穿,噗通一声从高墙掉下去。 “盾牌开路!”一声命令之下,盾牌顿时竖起,彷如铁壁般挡住飞来的箭矢。 此时,程云霄心中倒真感谢队伍中混进几个世家子弟,为了保障他们安全,京中拨来的都是最精锐的装备与士兵。 山匪的高墙虽然像模像样,但在精锐部队的攻击下,根本没有什么可比性,不一会儿,投来的箭矢越来越少,而程云霄也已带着人走到高墙之下。 不对!怎么一点人气都没有? 抬头向上,看到高墙上的场景,程云霄顿时心头一凛。 14. 第 14 章 城墙上,已经空无一人,到处都是穿着粗麻补丁短衫的草人,之所以官兵来到墙下还有箭矢射出,完全是因为草人边上架着几台机括弓弩,后面连着机关,正好给人以假象,土匪们还有逃跑的时间。 但他们跑也跑不了多远,进入寨子中程云霄下令: “搜!” “回县主,寨子逃生洞口已经找到,要不要追?”两炷香后,程熠禀报。 本想一鼓作气,但程云霄望向洞口下漫延幽深的甬道,踟蹰片刻微微摇了摇头,在部队寻找的时候,土匪已经从甬道逃生,而且若是他们毫无准备贸然下去,很有可能被底下的土匪伏击。 “老虎山,山势陡峭,能藏人的地方不多。”程云霄手指摩挲剑柄,深思后下令,“我们今夜在这寨子四周驻扎,明日堪舆地形,早早揪出那些作恶土匪。” 话音落下,目光转向从高墙下卸掉的机括弓弩,不由得蹙起眉头, “这弓弩明明受朝廷管制,就连北疆军都不过几百台,怎的一个小小的土匪窝就有这么重要的东西。” 这答案,兴许顾景煜能清楚。 夜色,老虎山三营寨。 月光洒落大地,卷着枯叶的阵风中更显格外冰寒,顾景煜坐在房顶,双腿微曲,悠悠然抱起挖出的一坛酒自斟自饮,好不自在。直到程云霄过来,一把抢过酒坛。 “你身上有伤,不要喝酒。” “哎,左右不过小伤。”顾景煜知道抢不过,手指一松也不去纠结,“你又不是没挨过军棍,我这伤也没有严重到哪里去。” "呵。"眉角上挑,程云霄露出冰冷笑意,“我挨军棍的时候,会老老实实在床上养伤,绝不会向你一样乱吃药四处蹦跶。” “县主懂得养生。”顾景煜双手一摊,“我啊,活得时间太长,死不死,受不受伤,有没有隐疾都不会再在乎。” “活的很长?”程云霄勾起重生前的回忆,“在上一世从城楼跳下后,又发生什么事?” “你自己也能想到。”顾景煜耸耸肩,“城灭国亡,没过多久整个大晟都并入北鞨的领土。” “那你呢?” “当时整个大晟皇室宗族被清算,我也没活多久。”顾景煜坦言,想到某处又嗤嗤笑起来,“临死前,我还给北鞨皇帝捅了一刀,也没知道他死没死。” “那你厉害。”程云霄真心给他竖个大拇指。 “自是比不上你。”月光照在顾景煜绝美容颜上,凭空添了几分朦胧,眼角的红宝石璀璨下,整个人仿佛刚化作人形的狐妖,天生带着无穷的魅惑,故意做得离程云霄进了几分,身上散发淡淡酒气: “县主,左右无事,我真想知道,白家那小子讲得某人强抢良家男子,又颠倒黑白逼婚的故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凑得近了,本身心虚的程云霄匆忙转过脸,有些不敢看他,支支吾吾辩白,“反正,我不想重新嫁太子,你也没必要天天回公主府挨打,左右我是为了我们两人都好。” “确实是好主意,目的全部达到,只不过我们俩的名声都毁了。”顾景煜笑眯眯望过来,但无端地让程云霄心里发毛,“白家那小子已经看到我后背的伤,他一直问我是谁伤得,我想反正县主身上不怕再添点官司,于是就一来二去推到你身上了!” “好啊!”程云霄迅速站起,心里立刻明白,顾景煜这是也要实行苦肉计,表示自己在县主府活的多凄惨,制造舆论准备告御状。 本身皇帝和皇后就心里认为是她觊觎美色将顾景煜扣下,顾景煜再在她手里受伤,长公主再闹起来,那她程云霄肯定要被扣上无法无天的帽子,别说能在京城立足,估计人人一口唾沫性子都能将她淹死。 “顾景煜,你别不识好人心,将我拉下水,你又要回公主府挨鞭子,怎么?你喜欢?”怒气攻心,程云霄语气强硬,双眼中既是对烂泥扶不上墙的痛心,更是被错怪的怒火。 "我喜欢不喜欢鞭子,也不关县主的事。"顾景煜同样站起身,袖口甩动掸落身上灰尘,坦然面向程云霄,“我的事,县主没资格管。” “确实,我烂好心帮倒忙,顾公子回京就在长公主府呆着去,千千万别在我面前转悠。”把话落下,程云霄提起剑头也不回走了。 见人跳下去,顾景煜重新拿起酒坛,畅饮几口,忽地侧头看向房顶角落暗处,遥遥举起酒坛,“两位,听墙角听得开心?” “那是自然。”晚棠提起裙摆,率先走了出去,“我刚才还跟弟弟打赌,程云霄会不会气急了直接把主子打晕绑起来,找个小黑屋关住。” “县主向来对身边的人极好。”白泽翻身跳上屋顶,明明双目失明,却脚下如风,片刻走到顾景煜面前,“主子,您真要把人气走后重新做那事么?这样未免太伤县主的心。” “还知道我是你主子?”顾景煜悠悠将一口残酒咽下,“程云霄那里,你好好给我盯紧了。” 气得不行的程云霄,太阳穴突突跳动,回到军帐后,才渐渐将心情平复下来。面前是手下刚刚堪舆出来的部分老虎山地形图,程云霄一口气上不来下不去,堵在胸口,盯住地形图两眼都似乎能冒烟,全身不动。直到半炷香后,她突然站起身,披上铠甲走出帐外,见程熠走过来,开口命令, “你,现在挑五十精锐,跟我走!” 老虎山地形险峻,山脉绵延,因此这辽阔地界上发展出,五个老虎寨当家,而每个当家人别得不敢说,却自己的领地确是了如指掌。狡兔三窟,三当家被偷家,扭头带着弟兄们连着全部身价藏到另一个据点修整。 “军师说得对,那娘们太生猛,娘滴,若是正面硬钢我们整个寨子就会完犊子了。”三当家吐口吐沫,“娘滴,等俺抓住那小娘们一定好好和弟兄们尝尝,玩腻了就扔到春娘那里。” “三当家真是好想法。”军师吴莜笑眯眯点头同意,适时开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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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时,精锐们冲进土匪寨子,长刀凛冽,措手不及的土匪们在缺少当家人的情况根本如同没了头的蚂蚁,四处乱窜,战力大减,正当他们想找弓弩对抗的时候,程云霄已经率先扣住了整个寨子的兵器库: “东西真不少啊!”斜眼睨着已经被五花大绑,动弹不得的土匪们,程云霄出手指点,“这些精铁所制的兵器,就连我们铁骑营都珍重非常,在北疆军那里更是能上供桌的宝贝。” “诶……县主要喜欢尽管拿去。”一小土匪急忙赔笑着脸。 “我自然是要都抢过来。”程云霄听到“拿”这个字嗤嗤笑起来,但转瞬冰冷寒凉的目光在每一个跪着的土匪身上逡巡: “但我更想知道,你们在哪里买的。” 正当程云霄问话的时候,三当家终于凭借多年的地形优势,顺利翻入军帐,当他看到顾景煜的那一刻,眼睛和嘴张得瞪圆,手中的长刀都几近握不住,口中喃喃, “没想到啊!杀人如麻的安平县主竟然是如此绝色的美人。” 15. 第 15 章 烛火摇曳,将顾景煜本身绝色面容让又添了几分朦胧,看得三当家顿时痴了, “嘿嘿,你陪大爷我一宿,就饶你不死。”三当家不错眼盯着顾景煜,目光上上下下恨不得直接将人扒光。然而顾景煜却是手托着腮,饶有兴趣看过来,也不搭话。 “小美人~被吓得说不出来话了?”见对方反应,三当家更是鼓足勇气,手握长刀向前跨几步,“放心,大爷会温柔的。” 就在他手即将触碰到顾景煜脸的那一刻,倏地一条白光乍现犹如条白色赤链向手指急速划来,在人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鲜血崩飞,过了几瞬,三当家才低头看到五指已被什么东西削掉,顿时感受到手上传来的剧痛。 不远处传来衣料摩挲轻响,三当家骤然看到,一个眼睛上蒙着白布的男子突地出现,只见男子手中折扇展开,整整齐齐平铺四根手指。 三当家顿时明白自己遇到硬茬,抄起长刀向白泽砍去。 “哎呀,没想到还会点三脚猫功夫。”白泽嗤嗤笑起来,手中折扇并拢,甩掉断指的同时挡住三当家攻击,又以雷霆之势向对方太阳穴点过去。 三当家连忙侧身躲开,也不恋战,身子向前一扑,眨眼的速度翻出军帐,拔腿就要跑。 可是,外面火光通明。 京城来的官兵们在他不知不觉中已经将军帐团团围住,而他带过来偷袭的弟兄们,已经被五花大绑,跪在自己面前。 “呦?你还没死呐?”晚棠将最后一个人绑住,拍拍手冲三当家露出轻松笑意,就好向街口邻居闲聊般,指着地上的麻绳,“你是自己绑,还是用我帮忙。” 三当家立刻知道自己陷入死局。见晚棠一个女子,又文文弱弱不像会武功的样子,手上长刀扬起,大吼一声对着海棠冲去。 然后,还没走几步,长刀从手上松落,三当家倒在地上“喝喝”叫了几声,开始口吐白沫。 “哎,真是个不省心的。”晚棠啧啧两声,熟练将人绑好,脚踢膝盖窝,伸手摆了几下,让三当家如同手下般,跪得笔杆条直,整整齐齐。 “顾兄!有敌袭!”此时,白未波一身血污,手提长枪向着顾景煜的营帐冲,见到外面的仗势,猛地停住脚,看向晚棠时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位姑娘,你将那些偷袭土匪都绑了?” “哪里哪里。”晚棠咯咯笑了起来,“不是还有好几个土匪的魂魄挂在白公子长枪上么?” “咳咳。”生活在京中,从未见如此爽朗明媚笑容,照得白未波不好意思垂下头,假装咳嗽几声,问道,“顾兄现下如何?可否受伤?” “那你进去瞧瞧不就知道了?”晚棠眨眨眼。 “那不必了。”顾景煜掀开帐帘走出来,目光划过晚棠、白未波,最终落在一个个垂头丧气的土匪头上,慢悠悠踱步到三当家跟前, “三当家纪三虎?”顾景煜开口。 听到声音,三当家立刻打了个哆嗦,半晌才幽幽开口,“你是男的啊?” “废话!”白未波踢了他一脚,却见这个在老虎山有名有姓的三当家仿佛丢了魂般没有丝毫反应,心中不免更是来气,铛铛又来了几脚, “快点说,土匪寨子里的机括弓弩怎么得来的?” “机括弓弩?”三当家被踢得东倒西歪,终于眼神从顾景煜身上离开,脑袋开始转动, “山里的这些都是军师带着图纸设计的,我……我并不知道。” “军师?”听到他回话,顾景煜垂眸,前世的记忆在脑中翻滚,过了半天才问,“那个军师是不是留着山羊胡?” “是!”三当家立刻回复,眼睛却痴痴留在顾景煜身上,见他人要走,急急跪行几步, “我……我想通了,不管你是男是女,我都跟定你,做牛做马做鸡做鸭,我都愿意!” “你可曾强迫其他女子?” “我只是抢进山寨,那些女子都是自愿的。” “你可害人姓名?” “都是老大逼我、其他人撺掇我做的,我……我本人并不想杀人。”三当家急忙争辩。 “那不好意思,我不要垃圾,更不要满口假话的垃圾。”顾景煜双手一摊,嘱咐白泽, “做你喜欢的事吧,县主回来看见后,一定喜欢。” 而这时,程云霄也全部问清楚,山寨里的军师给他们带来大量图纸,甚至懂得采矿冶铁,是个本不应该出现在土匪窝里的人才。程云霄想抓住军师细细审问他出处,却发现这个军师仿佛泥地里的泥鳅,滑不留手,又再一次逃脱。 “小姐,息怒!”明雀见自家小姐阴沉遮脸,上前安慰,“这老虎山也不大,我们掘地三尺定能将人找出来。” 说是这么说,可京城将士们虽然兵力不差,但明显和铁骑营有很大差距,程云霄和他们又不熟练,给了军师逃跑的机会。 知道生气也没用,程云霄蹙起的眉梢缓缓松开,抬头望月,火光照耀下的天空中黑云翻滚,不知何时已将月亮党的严严实实, “既然他们所有人都不知道山羊胡的下落。”程云霄停顿,眼睛在所有土匪面前逡巡,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 “我好久没筑成京观了。” 回营帐时,已接近四更天,还没走到兵营,程云霄就听到一阵又一阵呕吐声,然后她就看到摆放整整齐齐的京观,还有在京观旁各个吐得昏天黑地的士兵。 京观旁,正在添加材料的白泽听到程云霄脚步声,立刻上前躬身行礼, “主子。” “搭的不错。”程云霄无视呕吐声,饶有兴趣饶了京观一圈,点评,“你这个头摆放得太没有气势,应当将所有头颅的面都向外,最好填几个差空放,更显得紧凑美观。” 话音落下,四周听到的京官将士们不由得一惊,在程云霄的轻松谈笑中,感受到面前安平郡主的狠厉。 但对于顾景煜却是淡然处之,冲程云霄点头,“他眼睛不好,我下次帮白泽改进改进,一定摆得你喜欢,让你高兴。” 然而程云霄并不领情,冷笑声,“顾公子这心思何必放在我心上,你那么喜欢找抽,怎么不让过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48|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土匪抽你几鞭子解解痒?” 说完,程云霄见到晚棠,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克制住询问顾景煜是否记得上药的欲,望,扭头便走。 方才走出几步,突地,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惊呼: “主子!” “顾兄!” “主使!” 迅速转回身,只见顾景煜身子一软,晕倒过去,程云霄急忙上前拉住,本能地将人顺势抱住, “磨蹭什么!快点帮我把人扶进军帐,宣军医!” 半炷香后,主将帐内。 “呃……”军医看看坐在床头目光锁定自己的程云霄,又看看站在旁边满脸急切望过来的白家公子,搭在顾景煜脉搏上的手是换了又换,过了好久,才心中拟定方案,开口, “顾公子虽未伤到,但直面土匪惊惧交加,应该……应该是吓昏了过去。” 所以搭了半天脉得出的结论是,方才研究搭京观的某人因为见到土匪吓昏了? 见到军医眼神飘来飘去,声音却越来越低,程云霄顿时明白军医心中的弯弯绕绕,有些无语。 虽然当初程云霄宣称是顾景煜轻薄自己,但全京城的人都认为是她见色起意找理由将人囚禁,现在更是把人圈在自己身旁。 那顾景煜身上的伤,就是他为保住坚贞宁折不弯的见证。 所以军医哪敢当着外人面说当今安平县主把长公主之子给打成重伤,导致他受伤口影响突然昏迷,所以只能半遮半掩来了个“吓昏”的结论。 也是难为向来直来直去,有一说一的军医了。 “那恳请大夫开一些治疗‘惊惧’的药。”故意将两个字加了重音,程云霄暗示她已经明白。 军医松了口气,迅速告退,而白未波却没走,眼睛直直盯着程云霄, “喂,你一个大姑娘家,怎么赖在顾兄一个男子的帐中不走?” “我……”程云霄被噎了口,没想到白未波跟狗皮膏药似的不动,她也不好再次亲自给顾景煜上药,只好示意晚棠, “我先去休息,待会儿大夫端来药,你去帮忙。” “是。”晚棠行礼,然后也不错眼珠盯着程云霄。 本身对晚棠心生芥蒂,又有个白未波防着自己,程云霄顿感没趣,起身头也不回就走。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在自己走后不久,顾景煜睁开眼睛,坐起身,在白未波好不惊讶甚至有些无语的眼神中,摊开手, “没办法,县主见我送的礼物,一点高兴的意思都没有,明显是真生我气。所以只好出此下策,在她这里博博同情。” “可若是县主知道你要做的事,恐怕这个你再装晕倒一百回,她也会认为你活该。”晚棠嗤笑,从袖口摆出三罐瓷瓶。 而白未波看向顾景煜的眼神中,却是满满担忧,“顾兄,你说的人我们仔细找就是了,何必做此自伤之事。” “那不行啊。”顾景煜解开衣衫,趴在床榻上,露出伤痕交错的后背。 “我真怕,自己有哪点不同,她就认不出我了。” 16. 第 16 章 半夜,对于顾景煜,程云霄实在不放心,披上衣衫,趁着夜色溜出,却不巧碰上正在巡防的白未波。 “县主。”白未波躬身行礼。 见到人面上平静,眼神从容,没有想象中的厌恶,程云霄眉梢一抬,“白公子好,你知道顾景煜后背上的伤是怎么回事么?” 收起手臂,白未波挠挠脑袋,侧着头,听到问话眼神困惑,“县主不知道么?顾公子前段时间骑马,结果不小心摔在树丛中被枝条划伤的。” “哦,是么?”心中松了口气,说到底,程云霄真怕被顾景煜造谣,害得自己那岌岌可危的名声再填一抹黑。 “县主,您这么晚夜出所为何事?”白未波不走,反倒问起程云霄。 微微蹙眉,白未波将男女大防看得严重,所以程云霄本来想不多做理会,但到底是顾景煜朋友,所以也就只好耐下性子: “夜晚睡不着,想练练剑法,免得生疏。” “如此甚好!”白未波立刻笑了,葡萄珠般明亮圆润的双眼闪闪发光,看着程云霄仿佛见到某个稀世珍宝, “听说县主在北鞨时能以一当百,今日未看到县主英姿,白某深感遗憾,遇到就是有缘,恳请县主指导一二。” “恭敬不如从命,那白公子出招吧。”程云霄解下剑鞘,也不拔剑,手腕翻转,挽了个剑花。 这是赤果果的轻视,放在别人身上定要理论一番,但白未波仿佛是个楞头,脚下生风,枪尖直面袭来。 然后,被程云霄一招拦下。 京中贵族子弟,都是家中请最出色的武师悉心教导,甚至有的武师拉出去都是武林中响当当的人物,所以白未波底子不差,因此对上土匪,哪怕他从来没上过战场见过血,也能将人不费力地击退。 所以,白未波对自己的武艺充满信心。 但…… 他对上的是程云霄。 北疆刺骨寒风夹杂着无尽的血与火淬炼出来的一身铁骨,无论是招式还是反应速度,都比白未波快上太多。 不出三招,剑鞘已经挂在白未波脖颈上。 “咕咚” 白未波侧眼看到那剑鞘,知道这若真是长剑,自己早就人头分家,滚去筑京观,紧张得咽口吐沫,冷汗顺着额角流下, “县主武艺高强,白某实在佩服。” “正常,你底子不错,还需要多练练。”程云霄收回剑鞘,转身想绕过白未波,可偏偏,却被人拦住了。 “县主武艺实在高强,白某实在想拜县主为师,恳请县主赐教一二。”白未波躬身,礼是行的百分百标准,可却让程云霄心里冒出了一丝怀疑。 他仗着白家的身份,之前跟自己说话并不客气,尤其是在顾景煜帐中那会儿,赶人赶得丝毫不留情面,怎的这时候又要切磋武艺,又要拜师…… 就好像……要拦下自己。 是顾景煜! 心中灵光一闪,程云霄已经明白白未波拦住自己的用意,出掌不留情面,直接将挡着的人推出三丈,紧接着扭头向顾景煜的军帐飞奔。 “完了!完了!”白未波苦笑,人是根本拦不住,安平县主肯定会发现。 也不顾外面亲卫阻拦,程云霄抓起帘子,翻身进入顾景煜帐中。 此时,灯火通明,眼见顾景煜坐在床榻中间,见到程云霄,迅速双手捂住中衣扣子,目光慌张望着程云霄,连带着眼角的红宝石都发着颤, “程云霄,夜闯我帐篷,你是土匪么?” “别废话……”见到晚棠在边上,程云霄心中已是有了猜测,“不要用我动手,你把衣服脱了。” “不脱!”顾景煜将衣服护得更紧,“程云霄,这里不是县主府,你别想扒我衣服。” “呵?”程云霄冷笑一声,刹那,凌霄剑出鞘,寒光乍现惊得所有人都不敢移开视线,本来还有几个小将随着跑进主帐,想阻止程云霄,可看到凌霄剑,都默默向后退了退,尤其是今晚跟随程云霄的人,更是偷偷溜出帐外跑了。 乖乖个娘勒!自家大营外面摞的京观,可是营地中所有弟兄们的成果,加起来还没有程云霄在土匪窝那里摞得高。 真要是被凌霄剑碰上,那真是下辈子有了。 环顾帐中还站在原地的其他人,程云霄手中长剑随着目光移动,嘴角露出渗人的笑, “怎么?你们不想出去?” “想!想!想!”白泽立刻高呼,捂住晚棠即将张开的嘴将人带走。 最终,军帐中只剩下程云霄和顾景煜两人。 “把衣服脱了。”程云霄剑尖指向顾景煜眉心,再次命令。 “唉。”顾景煜也不在挣扎,顺势将后背裸露给程云霄,轻轻叹气,“我说了,我的事你不用管。” “确实。”见到眼前景象,剑尖止不住颤抖,程云霄直感觉太阳穴突突往外蹦,咬着牙将长剑收起,挤出几个字, “顾公子,爱好独特。” 此时,顾景煜后背已经伤口愈合,高高肿起的地方已经平复,甚至有些地方开始愈合。 比军中最好的金疮药还治疗神速,这种药程云霄只想到一种: 花容月貌膏。 “我让自己伤口好点,我也舒心。”顾景煜重新穿回衣服,面色如常甚至还笑嘻嘻道,“这种东西根本不像传闻中那么疼,你瞧我说话做事如常,自然无事,县主是完全多余担心。” “你倒真是能装。”程云霄深吸一口气,“你就不想,我为什么会对花容月貌膏如此了解?” “因为我曾经用过。” 曾经在大婚前,从诏狱提出来的程云霄身上满是伤痕,当场被太子当场嫌弃,强迫她用花容月貌膏修复伤痕。 伤痕修复虽快,但涂上药膏后惨烈剧痛侵袭全身,甚至久久不能消散。 这是药,更是毒,时常发作用剧痛折磨程云霄,不消三年,她就被磋磨地再也提不起凌霄剑。 所以,程云霄深切清楚,此时的顾景煜全是假装无事。 然而,顾景煜却丝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49|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自己的身体不当回事,反而借着程云霄的话叹口气,“前世做太子妃,确实苦了你了。” “不要转移话题!”程云霄向前,剑鞘直接压在顾景煜肩上,“你必须告诉我,用花容月貌膏的理由。” “哎!刀光剑影的,千万别划着我。”顾景煜双手举起投降,“不然我还要再涂药。” “其实告诉你也无妨。”顾景煜手指推开长剑,“你将那个人找到,我就告诉你。” “爱吃糖,是个女的,碰过牡丹钗。”程云霄嗤笑,“顾公子如此深情,苦苦追寻,怎么连对方相貌都不记得。” “唉,这不是重生了记性不好。”顾景煜双手一摊,歪倒在床上,顺势拿起被子盖住身体,假模假意打个哈欠: “我要睡了,劳烦县主帮忙吹灭蜡烛。” “当年外祖给我寻得秘药,解了花容月貌膏的毒。”知道再劝也是无用,程云霄回转身,将要离开时手紧紧攥住帘子,用力一挥,掌风熄灭烛火, “我帮你问问看。” “你要是真对我上心,还是帮我找找人罢。”顾景煜一点也不领情。 第二天清晨,军队彻底将土匪窝上上下下搜寻,毫不意外,又发现了几处密道。 “这些密道通往不同地方,贸然进入,恐增危险。”程熠发愁,当时杀得痛快,现在回想起来,他有些不明白为什么县主当初根本没想着留下活口。 “这可真是狡兔三窟。”程云霄将每个密道入口细细观察,蹲下身,手指捻起地面土壤摩挲,片刻后,指出一个洞口给出答案: “这里的土壤带新鲜血液,他们就是从这个洞逃出去的。” “那我们去追!”程熠得到方向,一勇当先。 “你刚才不是还说会有危险?”程云霄一口回绝,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我们没必要去当老鼠钻这个洞。密道的终点,我已经猜到了。” “县主真是神机妙算。”顾景煜插进话来,在程云霄的白眼中依旧泰然自若,对着程熠发话,“这里已经收拾得差不多,我劝你最好补补眠,因为今晚肯定还会很精彩。” “县主。”程熠根本不搭理顾景煜,向程云霄提议,“这老虎山说大也不大,请县主准许末将带领一小队人手勘察,兴许能摸上其他寨子。” “注意安全。”程云霄嘱咐,现在到底是敌暗我明,一看不对就要迅速撤回。 “是。”程熠领命。 “县主今晚不带他?”顾景煜好死不死凑过来,眼角的红宝石一跳一跳晃得程云霄眼花,“能生产出来机括弓弩,那地方可不是随随便便能入的,你带上他不就多一份力么?” “程熠可不能动。”程云霄扭头,命苦地发现顾景煜长得实在太好看,所以哪怕对他还有怨气,但自己根本提不出一点厌恶情绪,只好面无表情回答, “顾公子都把你的人都派去看热闹,那我没办法,只能留下人在这里装装样子。” “毕竟,我可不想动静太大,打草惊蛇。” 17. 第 17 章 正当程云霄带着人收缴土匪窝的时候,晚棠白泽一对姐弟正慢悠悠逛着山下小镇。 “哎,不得不说,这小镇的人还真穷。”晚棠眼睛左右来回飘最终落在一处,拽着白泽好奇地凑过去, “大娘,您准备这么多抹布,别人买去用来擦什么啊?” 摆摊的大娘瞥了晚棠一眼,上上下下打量后,收齐目光,双手交叉揣在胸前,扭过脸,不说话。 “唉?”被如此轻视,晚棠心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走过去就要上前理论。 可就在这时,一名衣衫褴褛女子带着个小女孩,也走到摊位前,蹲下身,开始在抹布堆里扒拉,没多久抽出块布,举起来在女孩衣服上的破洞上比了比,眼睛在晚棠白泽身上扫过去,但很快落在大娘身上,举着布料, “一个铜板。” 眼皮上挑,大娘浑浊双眼在破布上定了定,又极快耷拉下去,“低于三个铜板不卖。” “两个铜板,大娘,您这么小块的布,除了我这里正好,其他人有谁会买?” “三个铜板,爱买不买!”大娘也没客气。 女子纠结下,最终咬咬牙,狠心将布料放下,起身拽着孩子就要走,可目光却始终移不开。 大娘见状,咧开嘴笑了,露出黢黑牙齿,“快入冬了,你闺女还穿着破衣服,这个冬天,难捱噢!” “不用你操心,大不了我从衣上再撕块补上。” 可女子衣服也破洞百出,再给女儿补衣,恐怕也剩不了多少。 话音落下,豆芽菜似的女孩拽了下母亲衣角,“囡囡不用补衣服,囡囡一点也不冷。” 泪水顿时从女子眼中迸出,抚摸女儿头顶垂首拭泪,最终咬咬牙,从怀里掏出三个铜板。 “不必了。”在女子即将付钱的时候,晚棠突兀出手将她拦了回去,并将一枚银锭放在女子手心,“你去给自己和女儿买件冬衣。” “这……”女子瞪大双眼,不可置信望着从出生就没见到的银子,咕咚咽口吐沫,紧接着她眼中精光一闪,收起银锭将女儿推在晚棠面前, “我不能白白要你钱,但拿得出手的只剩这个女儿,恳请姑娘收下,为奴为婢也好,只求给孩子一口吃的。” 见晚棠笑而不语,又补充了一句,“我这个闺女别看个子矮,但懂事又能干,姑娘收她绝对值。” “哎,我现在有事不方便。”晚棠摇头,手却向旁边角落一指,“你把孩子给他,他现在闲着。” 躲在角落一直以为自己未被发现的白未波猛然一震,不情不愿现身,摸着脑袋尴尬笑了笑,“晚棠姑娘,白兄,没想到在这里见着。” 然而不给他犹豫机会,晚棠将女孩儿往白未波身边一推,“你先帮我照顾着。”然后向女子笑了笑, “放心,我当徒弟养。” 女子身子微微颤了颤点点头,再次爱怜抚摸自己女儿头顶,枯黄的头发捋了捋,轻声说,“以后到别人家,要好好听话。” “娘,你是不要我了么?”女孩儿意识到什么,眼泪止不住往下流。 “嗯!”女子点头,倏地站起身,捂住脸头也不回地跑了。 “啧。”摆摊大娘狠狠挖了晚棠一眼,干枯嘴唇一张一合,“你三两银子买亏了。过几天入冬,一批批孩子等着卖去还钱,像这种货色,顶多半贯钱。” “我乐意。”晚棠白了她一眼。 “这里离京城又不远,百姓却到了卖儿卖女的地步。”白未波眉头拧紧,看到四周走过的人无不是面黄肌瘦,步履匆匆,眉头拧起疙瘩,“朝廷救济每年不少,怎么一个个还如此困顿。” “那你自己想去吧。”晚棠无所谓,拉住白泽就走。 “姑娘,你要去哪里,我们一起走。”白未波想也不想跟上去,却被白泽止住,只见他笑盈盈点了下白未波身后, “你还是帮姐姐看孩子罢。” “唉……”白未波叹口气。 深秋的白昼十分短暂,不多时,天空擦上一抹灰暗,晚棠算着时辰和白泽绕到县衙后门,一眨眼,消失不见。 而补足睡眠的程云霄起床打起哈欠,嘱咐程熠和挑出来武艺高强的精兵,嘱咐,“今夜我不在,你们打起精神将军营看好,尤其是顾景煜,他不会武功一定将他护住了。” “是!”众人领命。 半个时辰后,老虎山,小路边。 凌霄剑出鞘,紧贴着老虎出来的土匪脖颈,只是轻轻用力,就吓得对方止不住哆嗦, “哟,你们大当家倒真是沉得住气,都生死存亡之际,还指派你这个二当家出面。”本以为能抓住只老虎,没想到还是一只三脚猫,程云霄说不失望那是假的,故意将内力注入到剑身,压得对方喘不过气。 “女侠,女侠饶命。”二当家急匆匆作揖,七尺男儿说话音也带上哭腔,“我只是被当家推出来的替罪羊,女侠千万别杀我。” “不杀你也可以。”凌霄剑侧起,在二当家脸上轻轻拍了拍,“你带着我去你们老虎寨的后台看看,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县太爷周旻是个会享受的,尤其在吃上,容不得一丝马虎,厨师是御膳房退下来的,三荤三素一汤,每日早中晚菜肴不能相同,对于肉,更是要求极致的美味。 二当家一行人进去的时候,周旻刚端起饭碗,见到来人也不看座,反而是如常夹菜,细细咀嚼。 因此,若不是这屋子里有点咀嚼声,仿佛闹鬼。 终于,在程云霄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才幽幽开口,讲得却是菜肴: “你看这高汤,如黄金版透亮,材料却是十足十的要慎重,熬制更是麻烦。每个食材都要在规定时间放进去,若不如此轻则无色,重则失味。” 二当家点点头,“县太爷教训得是小的们一定谨言慎行,保证不给太爷惹麻烦。” “呵。”周旻摇头晃脑又品了口酒,夹起放在正中的金盘子里的食物,程云霄深吸一口气,已经认出这东西就是雀鸟口中一节舌头。 一道菜,二十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7850|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合计二万个铜板 “这道偏淡了。”周旻筷子指着桌面,“都扔了吧,省得我看着糟心。” “是。”女婢上前,将菜肴端走。 “大人,不是小的们不想。”二当家适时插句话,“京城里来的官兵,块头都比我们大上一圈,确实是打不过啊!” “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打不过你们就躲啊。”周旻露出微笑,眼中却无半点笑意,黑岑岑让人心里发慌。 “反正你们也忍不了几天。” “几天是多少天。”程云霄张口。 然而周旻非常警觉,见到生面口,立刻心里感知到不对,面色如常站起身,口中说道,“本官乏了,先去休息,你们好好想想。” 可他的脚刚迈出一步,脖子上同时多了道浅浅的红,肩膀传来剧痛,是内力沿着凌霄剑,冲撞上来的结果。 “大人,你还没回答我,过不了几天是甚么意思。”程云霄勾起嘴角,露出残忍弧度,“再说大人的饭还吃完就撤走。你是忘了大晟皇帝罢?” “没……没有。”在绝对实力的面前,周旻此生头一次离死有那么近,咽口吐沫缓了半天才道, “京城里的贵人收了我的礼,并告知我再过十天,将我专为其他地方任职,而来剿匪的官兵,那里已经罗列了一条极狠的政策。” 京城的贵人,罗列罪名? 刹那,程云霄想到京城里得罪的人,迅速将周旻五花大绑,丢给已经控制住整座县衙的白泽手中,拽住晚棠就往老虎山赶了过去。 “喂,县主,走那么急做什么!”晚棠被迫喝了好几口凉气,在四蹄全力奔波下,顿时感到上气不接下气。 “快点赶过去,我怀疑那位来了!”程云霄急得头顶冒烟,又狠狠抽了几下马屁股,生怕晚了。 “那位……”晚棠还要细问,突地灵光一闪: 又爱收礼,又对着顾景煜和程云霄满怀敌意的人。 京城只有一个。 “顾……顾公子。”程熠方才和顾景煜正在军帐中商谈,突地感到一阵天昏地暗,再清醒的时候,已经被五花大绑按在地上,同样的,还有顾景煜。 “顾公子……你还好吧?”程熠赶紧上前去问。 “唔……”顾景煜幽幽望着帐帘,声音是依旧常年的散漫, “我现在还凑活,待一会儿可能不太好。” “不愧是我儿,已经猜到是为娘来了。”帘子外幽幽传来一声柔魅声音,然后帘子被掀起,戚墨泠满身珠翠首饰,笑眯眯走了过来: “我儿,为娘想你想的紧。” 声音落下,从起墨泠身后冒出几个健壮仆役,松开顾景煜的绳子,却将他再次按在一张铁床上将人紧紧绑住。 “儿子啊,你后背的伤,为娘是紧张的紧,让为娘好好看看,现在养的什么样子?” 说完,她看到已经逐渐愈合的伤口,满眼不满,“哎呀,你怎么自己偷偷上药呢?” “为娘只好再疼你一次。” 18. 第 18 章 “为娘这几日阅读古籍,发现这么一个有趣的小玩意。”戚墨泠从怀中掏出个东西,在顾景煜眼前晃了晃。 刹那,绑在后面的程熠瞪大眼睛。 那是一柄精铁打造的梳子,巴掌大的梳面上密密麻麻布满钢针,哪怕在人的皮肤上轻轻划过,都会留下痕迹,而现在,戚墨泠柔美端庄的面庞因极度的兴奋变得扭曲可怖。 她将梳子放到顾景煜还未痊愈的脊背之上,然后狠命一划。 顾景煜传来一声闷哼。 “公主,这是你亲儿子,你当母亲的就真下的去毒手!”额头上青筋暴露,程熠内心气血翻腾,拼命扭动身体,妄图摆脱掉桎梏。 虽是听说但眼见顾景煜后背鲜血迸出残忍景象,还有戚墨泠仿若酣畅淋漓的大笑,程熠内心如同坠入冰窟。 “正因为是亲儿子,才让本宫乐此不疲!”修长指节拭去溅在脸上的鲜血,戚墨泠将手指放在唇中回味,微微侧头看向顾景煜, “为娘甚是开心,煜儿你开不开心?” “……”顾景煜淡淡叹了口气道,“开心。” “哎,我儿最是听话,为娘要好好奖励你。”戚墨泠笑得灿烂,手上又再加了三分力道。 “呃……”这次顾景煜忍不住,发出一声痛喊,豆大的冷汗从额头止不住向外冒,顺延至俊美到无可挑剔的容颜,沿着清晰如雕刻的下颌线,隐入到若隐若现的锁骨。 脆弱且残忍的惊艳。 “长公主,你这个疯子!”程熠怒斥。 而戚墨泠手下没停,只是侧头“嗯”了声,控制住程熠的小厮富贵抄起一块脏布塞到程熠口中,一只手将人提起。 “主子,此人以下犯上放肆无礼,小的这就把他活埋了。”富贵面无表情。 戚墨泠不可置否,注意力全在顾景煜身上。而程熠眼见自己一个孔武有力的大男人向小鸡仔子似的被提走,满腔怒火欲翻涌而出,可嘴里只能发出呜呜我声音。 不多时,程熠已被拉到户外,富贵把他带到僻静处,却令人意外地把人放下,松开绑。 “你……”程熠深吸口气,整个人被这突兀的转折镇住,半天说不出下一字。 “听着……”富贵语速极快,“你赶紧找县主把少爷救出来,还有告诉县主,京中已经有人给她设局,做好准备。” “是。”程熠立刻缓过神,扭头飞奔下山。 “可恶!你们怎的都下山,没人保护顾景煜。”见到白未波正哄着给个小姑娘掰糕点,程云霄脑袋嗡地就大了。 “啊?京中精卫护着,顾兄怎可能有事?”白未波未当回事,“县主你太紧张些,那些土匪怎敢明目张胆跟官兵对上?” 土匪不会威胁到顾景煜,但京中精卫却也会听晟国最尊贵的长公主命令。 “把孩子给晚棠,赶紧跟我回去!”一把将人拽到马上,程云霄双脚用力,吃痛的马匹立刻玩命狂奔。 终于,程熠见到赶来的程云霄。 听到路上汇报状况,程云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上,下令,“你去找外祖……等等,外祖不能回京,还记得我曾给京城周遭的地方统领写的信么,带着铁骑营,挨家挨户敲门,就说我会被下大狱。白泽!” “主子放心,我会和程熠一道,将主子和顾公子都救出来。” “等等,明明是顾景煜受伤,县主怎的会下狱?”晚棠思维没跟上,开口询问。 可回答她的只有寒风中丢下一句饱含杀气的话: “因为,我要以下犯上!” “煜儿,为娘可见不得你昏过去,怎的,这提神醒脑的药效果好罢?”戚墨泠手持钢梳,袖口衣摆已经沾满鲜血,床边在汇聚喷薄的鲜红上,已经多多少少漂浮白嫩的碎肉。 “放心。”戚墨泠蹲下身,望向顾景煜的双眼格外无辜,“为娘一定让你活下去,让脏东西离你远远的。” “咳咳……”顾景煜闭上双眼,嘴角蔓延血迹,用尽全身力气开口,“没有……脏东西。” “怎么会没有!”戚墨泠咬紧牙关,将钢梳紧贴顾景煜面颊,“你曾最听为娘的话了,却在你五岁失足落水后,像变了一个人,总和为娘对着干。” “一定是有什么脏东西覆在你身上,煜儿,为娘一定要将那脏东西赶离你身体!” 手指用力,钢针已在顾景煜面部肌肤下压成一点点小坑,可就当钢梳在刺破面颊的前一刻,一支利剑倏地破窗而入,打落钢梳后威力依旧,刹那插入到戚墨泠身后墙壁。 嗡—— 剑鸣不绝。 程云霄随着剑破窗而入翻身取剑,又斜身倒转,须臾间已将利剑搭在戚墨泠肩膀上,擦着脖颈露出点点血珠。 “长公主,你不想活了?” 眼睛瞥到顾景煜的惨状,心中业火翻腾,连带着整张脸如同被业火吞噬般青筋跳动,恨不得此刻就将人宰了宣泄。 双手举起做投降状,戚墨泠倒是没有多少害怕,声音端庄且平稳,“安平,杀了我,那是大罪。” “公主说哪里的话,您不是被山匪所屠么?我程云霄翻遍整个老虎山,才捡着您一点骨灰沫子,实在可惜。” “长公主殿下,有刺客。”直到此时,戚墨泠的亲兵才反应过来,飞奔到帐篷中,却见安平县主正拿剑抵住长公主,立刻做出判断,将两人团团围住,长刀出鞘全部指向程云霄,仿佛她动长公主一根汗毛,他们就将程云霄捅成筛子。 “放……下……”被晚棠扶起,含下救命丹药的顾景煜手捂住胸,勉强开口,“程云霄,放……她走。” “不行!”程云霄断然拒绝,“我要压着她去上朝,让文武百官看看这毒妇的真面目。” “哈哈。”仿佛听到什么笑话,戚墨泠笑得开心,“你押着我,这军帐都走不出。” “哦?”程云霄嘴角划过一丝冷笑,眼睛环顾四周散发令人胆颤的阴狠,“那我们就试试。” “啪……”刹那,戚墨泠脚边传来一声轻响,顷刻白烟四起。程云霄当机立断手握凌霄剑发力,这不留余地的招式,是不想给戚墨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900475|1920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点活路。 可她听到的却是一阵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戚墨泠手中金钗插在利剑和脖颈缝隙中,为她挡下致命一击,瞬间逃离程云霄控制。 可恶!长公主一向以柔美著称,程云霄没想到她会武,而且武功还不弱。 顿时,四面死士向程云霄围过去,但程云霄没有给他们活的机会,凌霄剑招式迭起,眨眼间收获两三条人命。 剩下的人也没有恋战,见戚墨泠逃走,转身就要追随,却在凌霄剑身蜂鸣刹那,头颅一个个离开脖颈。 整个主帅帐中,是程云霄大开杀戒的屠戮。 没过多久,程云霄提着带血的剑踱步到顾景煜面前,眉头蹙紧,盯着晚棠正在给他上药的瓶子。 “又是花容月貌膏,你不怕痛死。” “哎,这疼着疼着不就习惯了。”开口解释的却是晚棠,“你瞧他不是痛昏过去了么。别瞪我……”看到程云霄眼中未尽的杀气,晚棠瑟缩下解释,“除了这个药,没什么药能这么快止血。” 话音未落,白未波一掀帘子进入,瞬间被浓浓的血腥气震慑住,见到程云霄声音喃喃,“我知道长公主殿下来过……可……这么多死尸……”他双眼望向程云霄,又看到上药的晚棠与昏迷不醒的顾兄,妄图用眼神询问到底是什么事。 然而程云霄只给了他一个命令,“快点搭手,将顾景煜抬走。” “这次公主下手太重。”晚棠上完药,眉头蹙紧望向程云霄,“虽然我能将命吊住,但一时半会儿人是醒不了。” “嗯。”程云霄点头,“我知道了。” 坐在床头,望着趴在床上昏睡不醒的人,仿佛已经流干了鲜血,脸上看不出一点血色,脆弱得仿佛失去颜色的凋败花朵。 “晚棠,今晚能不能挪动他?” “花容月貌膏奇效。”晚棠沉思,“但是主子我们在老虎山匪患四起,下面县衙又和土匪勾结。我们能藏在哪里?” “我想到个好地方。”程云霄手指握紧成拳,眼神坚定望着晚棠和白未波两人,“你们一定要将顾景煜藏好,无论我有什么事,都不能让他行踪暴露。” 感受到程云霄的郑重,两人迅速拱手行礼, “县主放心!我等定不负使命。” 目送两人带着顾景煜悄然离开,程云霄微微松了口气,心里默算着时间,待到天空微微擦亮的时候,仿佛有感应般,程云霄迅速站起身,整理衣冠。 哒哒哒—— 无数马匹声音由远及近响起,待到蹄声停止,程云霄已经走出军帐迎接,只见排头高大骏马上,一道尖利声音响起, “安平县主程云霄接旨。” 迅速跪下,俯身听旨,程云霄只听上面尖利嗓音再起,说得是她在路上已经想到的情形: “副将程云霄贪功冒进擅离职守,致主将重伤,精锐死伤数十,罪不可赦,遂关入大牢,听候发落。” 虽是跪在地上,程云霄双手高举,后背挺得笔直,沉声道: “臣妾接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