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24美利坚合众国》 第100章 针对联邦士兵们的“温馨影片” 在华盛顿政变发生不到72小时后,当奥夫曼在椭圆形办公室里咆哮着下达清洗与集权命令,当伦迪上将的车队正穿越敌友难辨的州际公路驶向芝加哥时,一场无形的、却可能比坦克炮弹更具威力的攻击,在信息的维度上悄然发动了。 UPA(美国共产党全国自治委员会)控制下的所有尚能运作的媒体平台——从修复的无线电广播到临时搭建的区域局域网,从流动宣传车的大屏幕到散发的简易印刷品和数字存储卡——同时发布了一部精心制作的短片:《被内战摧残的温馨家庭,联邦士兵们……为何而战?》。 影片的开头并非炮火连天,而是一组缓慢、宁静、充满怀旧色调的镜头:阳光透过枫叶洒在郊区的白色木屋前廊,父亲(演员,但形象普通如任何邻居)正在修理草坪割草机,母亲从窗户探出头微笑,两个孩子和一条金毛犬在草坪上追逐嬉戏。背景音乐是舒缓的乡村吉他旋律。这是典型的、理想化的美式家庭生活图景,存在于无数人的记忆和憧憬中。 然后,镜头毫无过渡地切换,色彩瞬间变得灰暗、抖动,充满噪点。是波士顿马拉松终点线爆炸的混乱画面(由获救的CNN记者李·史密斯等人提供的部分素材剪辑),是自由女神像被浓烟遮蔽的远景,是奥尔巴尼南下通道旁被遗弃的、布满弹孔的儿童汽车座椅特写,是白宫前老兵被盾牌推搡、勋章掉落的慢动作回放(来自民间偷拍),是马库斯病容的新闻截图旁配着军费激增和抚恤金拖欠的图表,最后定格在奥夫曼站在白宫草坪马库斯简陋土坟前、面无表情甚至隐隐不耐的脸,以及他宣布自己接任“总统”时那充满权力欲的激昂讲话片段。 画外音是一个沉稳、略带沙哑、充满同情而非斥责的男中音,其身份字幕显示为“前联邦陆军士官,现UPA第1集团军某部指导员”: “看看这些画面,兄弟们,姐妹们,前线的士兵们!” “我们曾以为,我们穿上军装,是为了保护这样的家园(切回开头温馨家庭画面),保护我们的父母、爱人、孩子,保护他们享有平静、安全和追求幸福的权利。” “但看看发生了什么(切回战争与镇压画面)!战争没有发生在遥远的沙漠或山脊,它发生在我们自己的城市,我们的街道。是谁点燃的战火?是腐败无能的马库斯政权,是为一己私利将国家拖入深渊的政客和财阀!是谁在镇压为自己儿子讨要抚恤金的父亲母亲?是谁在绕过法律,用坦克对准自己首都的民众和合法文官?是继承了马库斯衣钵、甚至更加赤裸裸的奥夫曼‘临时政府’!” “他们告诉你,你在为‘联邦’而战,为‘宪法’而战!但真正的联邦,是千千万万个这样的家庭(家庭画面);真正的宪法精神,是保护这些人免于恐惧和匮乏!当华盛顿的政客们背叛了这一切,当他们把军队当作维护个人权位的私兵,当他们把你们送上战场去屠杀同样渴望和平的同胞、去镇压手无寸铁的平民时……” 画面最后切换成一组对比强烈的蒙太奇:一边是UPA控制区工人们在修复学校、分发配给物资、召开社区会议(可能有些理想化但看起来秩序井然);另一边是奥夫曼在华盛顿豪华办公室里对着地图咆哮、以及网络流传的“爱国者阵线”在占领区暴行的模糊视频。 “……请问问你们自己,你们手中的枪,究竟在保护谁?又在伤害谁?你们流血牺牲,最终成全的是谁的家园?谁的未来?” “UPA的战士们,也曾是农民、工人、教师、和你我一样的普通人!我们战斗,不是为了另1个独裁者,不是为了另一种压迫。我们战斗,是为了让这样的温馨场景(影片最后再次缓缓淡入开头家庭的笑容,但这次背景音乐变得充满希望和坚定)不再被炮火撕裂,是为了让每一个家庭,无论肤色、信仰、出身,都能在没有恐惧和剥削的土地上,拥有真正的和平与尊严!” “联邦士兵们,是时候做出选择了!为过去而战?还是为未来而战?为少数人的权位而战?还是为大多数人的家园而战?我们等待你们的选择!放下武器,或调转枪口,你们不是叛徒,你们将是这个国家真正的拯救者!” 影片结束,黑屏上出现UPA的接收投降热线、安全通道标识和“保证人道待遇、尊重个人选择”的承诺。 这部影片避开了意识形态的抽象说教,紧紧抓住了士兵最基本的情感和道德困惑:家国情怀、职业荣誉感、以及对被欺骗和利用的潜在愤怒。它像一颗精准的心理炸弹,投向了本就因长期战争、领导层更迭混乱、后勤不济和前途渺茫而士气低落的联邦前线部队。 —— 乔治亚州,亚特兰大市郊,原联邦陆军第3机械化步兵师师部。这里曾是南方军事重镇,如今却弥漫着一种焦躁不安的气氛。部队被命令固守亚特兰大周边,抵御UPA第2集团军可能从阿拉巴马方向的推进,同时还要提防南方腹地可能出现的“爱国者阵线”骚扰,补给时断时续,关于华盛顿政变的消息通过混乱的渠道传来,人心浮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师部指挥中心里,师长威廉·哈格雷夫少将(与白宫那位特勤局长无亲缘关系)盯着屏幕上刚刚由参谋人员不知从哪个民间网络节点下载下来的《为何而战?》宣传片,脸色阴沉。他是一名职业军官,来自军人世家,对马库斯后期的政策早有不满,对奥夫曼的政变手段更是鄙夷,但他仍在犹豫——军人的天职是服从,哪怕命令来自一个可鄙的上司? 就在这时,门被猛地推开,他的参谋长,同样是职业军人的安德森准将,脸色比他还难看,手里拿着一份刚截获的、来自华盛顿“新国防部”的加密电文。 “将军,华盛顿来的直接命令……”安德森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怒火,“要求我师立即‘清剿’亚特兰大东北方向2个小镇的‘疑似UPA同情者聚集区’,并征用当地所有存粮和燃油,‘不惜采取必要手段’以确保前线供应!命令的签署人是奥夫曼的军事顾问,1个我们从来没听说过的政治官僚!” 哈格雷夫接过电文扫了一眼,手开始颤抖。那2个小镇他都知道,以保守的农场主和蓝领工人为主,或许对UPA有好奇,但绝谈不上“聚集区”。所谓“征用”,就是抢劫。而“不惜采取必要手段”……他眼前仿佛已经看到了士兵与平民冲突、流血、房屋被焚毁的画面。这和影片里指控的“镇压平民”有什么区别?甚至更恶劣,这是对自己国民的掠夺! “他们还当我们是军阀的私兵吗?!还是‘爱国者阵线’那样的暴徒?!” 哈格雷夫一拳砸在桌子上。影片中的画面——被摧毁的家园、哭泣的平民——与他即将可能被迫执行的命令重叠在一起,让他感到一阵恶心。 突然,指挥中心外传来喧哗声。一名少校冲了进来,气喘吁吁:“将军!不好了!第2旅级战斗队的士兵……他们……他们在营房里集体观看那个宣传片!现在很多单位拒绝执行日常巡逻任务,军官弹压不住!有士兵喊出了‘不为独裁者打仗’的口号!”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军营方向,隐约传来了并非训练口径的、杂乱而响亮的喧闹声,甚至夹杂着几声对空鸣枪(警告或发泄)。 哈格雷夫和安德森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一丝如释重负?部队的意志,已经先于他们的命令做出了选择。继续强迫这些已经产生怀疑和抵触的士兵去执行抢劫平民的命令?那结果可能是兵变,甚至是营内火并。 “将军……” 安德森压低声音,“部队已经失控了!华盛顿的命令是在让我们自杀!我们……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 哈格雷夫走到窗前,看着外面阴沉的天空和军营方向升起的几缕异常烟尘。他想起了自己的家人,远在弗吉尼亚老家,不知是否安全。他想起了手下那些年轻的士兵,他们本该有更好的未来。他想起了影片最后那个问题:“为何而战?” 为了一个通过政变上台、不惜劫掠本国平民来维持战争的独裁者?不。 他转过身,眼神变得坚定,甚至有一种摆脱了长久束缚的清明。“切断与华盛顿的一切非必要通讯!命令各部队主官,约束士兵,停止一切对平民区域的行动!给我接通……UPA第2集团军前沿指挥部的通讯频道!” 他顿了顿,补充道,“以第3步兵师指挥官的名义!” 他没有说“投降”,他说的是“接触”和“停止敌对行动”。但所有人都明白这意味着什么。乔治亚州最大的联邦野战兵团,在宣传片的情感冲击和华盛顿愚蠢残酷命令的双重催化下,选择了倒戈。哗变,以一种沉默而坚决的方式发生了。 弗吉尼亚州,里士满外围。联邦陆军第82装甲骑兵师(实际编制上仅有1个重型装甲旅级战斗队,保留历史荣誉番号)的阵地。他们装备相对精良,拥有不少M1A2坦克和M2A2“布莱德利”步兵战车,任务是防御UPA第1集团军从北卡罗来纳方向的压力,同时作为华盛顿南翼的重要屏障。 师长理查德·沃克少将是奥夫曼一手提拔的“自己人”,以铁腕治军和绝对服从着称。在收到《为何而战?》宣传片流传的报告后,他立即下达了最严厉的封杀令:任何传播、观看、讨论该影片者,一律按军法严惩,甚至可能以“通敌”论处。他加强了宪兵巡逻,试图用恐惧压制士兵的思想波动。 然而,思想一旦被点燃,恐惧只能暂时压制,却会积累更大的反弹。宣传片中那些关于家庭、背叛、和战争无意义的拷问,依然通过士兵们的私下网络、口耳相传,在战壕里、在坦克舱内、在营房间悄悄流淌。士兵们看着配给越来越差的食物,听着华盛顿政变后更加混乱和专横的命令,想着远方不知安危的家人,内心的天平早已倾斜。 真正的导火索,发生在一个夜晚的哨位上。2名来自同一个弗吉尼亚小镇的年轻士兵——约翰和迈克——在哨位上低声交谈。约翰的哥哥在海军陆战队,参与了华盛顿行动,偷偷传回消息描述了白宫外的坦克和内部的抵抗,言语间充满了困惑和一丝悔意。迈克则刚收到家信,说镇上的国民警卫队仓库被“爱国者阵线”溃兵洗劫,父亲在阻止时被打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们到底在这里保护什么,约翰?”迈克看着黑暗中UPA阵地隐约的灯火,喃喃道,“保护一个抢我家的暴徒?还是保护一个在华盛顿自己人打自己人的‘政府’?” “那个影片里说的……”约翰刚开口。 “闭嘴!你想被宪兵抓走吗?”另1个哨兵紧张地提醒。 但就在这时,他们防区的连长,一位名叫戴维斯的上尉,巡逻走了过来。戴维斯上尉并非沃克的亲信,他出身普通,靠战功晋升,在士兵中颇有威望。他听到了只言片语。 令人意外的是,戴维斯上尉没有训斥,反而示意他们靠近,压低声音说:“我也看了……用我私人的设备……” 在士兵们惊讶的目光中,他继续说,“沃克将军的命令……是在把我们往绝路上逼!不为这样的政府打仗,不等于不爱国!真正的爱国,是保护我们的人民,结束这场该死的、毫无意义的自相残杀!” 他目光扫过几个年轻士兵的脸:“我需要可靠的人!不是去进攻UPA,而是……确保当真正的命令——那些会让我们双手沾满无辜同胞鲜血的命令——下达时,我们营,我们连,有人能站出来说不!甚至……做得更多!” 这是基层军官的觉醒和串联。像戴维斯这样的军官不在少数。当沃克少将为了“震慑”部队,强行命令一个被认为“有动摇迹象”的装甲连在拂晓向UPA阵地进行一次“威慑性侦察攻击”(实则是送死和挑衅)时,起义爆发了。 戴维斯上尉和他的同情者提前得到了风声。在攻击命令下达前的深夜,他们迅速行动,制服了沃克派来督战的心腹军官和宪兵,控制了营部通讯。然后,通过事先摸清的线路,他们联系了其他几个同样不满的连队军官。 凌晨时分,当沃克在师部等待攻击报告时,等来的却是他手下最精锐的一个装甲营营长直接、清晰的无线电通告:“将军,我是戴维森少校!第1装甲营,以及第3机步营、师属炮兵第2连,拒绝执行攻击平民区域及无谓挑衅的命令!我们要求与UPA方面进行停火接触,并要求你本人放弃指挥权,接受士兵委员会的调查!如果你抵抗,我们将视你为奥夫曼独裁政权的帮凶,并采取必要措施!” 紧接着,师部周围响起了装甲车辆引擎启动和移动的声音——起义部队不仅拒绝命令,还反过来包围了师部! 沃克暴跳如雷,试图调动其他部队镇压,却发现通讯被干扰,响应者寥寥。他赖以维持统治的恐惧,在士兵们集体的觉醒和基层军官的组织面前,土崩瓦解。短短几小时内,第82装甲骑兵师大部分单位倒戈,沃克少将及其少数死党被起义士兵扣押。 起义的军官和士兵代表迅速与UPA第1集团军前沿指挥部建立了联系。这一次,不是试探,而是明确的阵前起义。UPA方面反应迅速,在确保安全的前提下,派出政治委员和先头部队接受投诚,并协助稳定局面。 乔治亚第3步兵师的接触和弗吉尼亚第82装甲骑兵师的起义,如同推倒了第一块关键的多米诺骨牌。消息根本无法封锁,像野火一样沿着残存的通讯网络和口口相传,燎遍整个南方战线。 南卡罗来纳、阿拉巴马、田纳西……各地残留的联邦守备部队、国民警卫队单位,本来就兵力薄弱、补给匮乏、士气低落,在得知2个主力野战师的“变故”后,最后的抵抗意志也烟消云散。许多部队在象征性地等待了一下(看华盛顿是否会有什么逆转命令或援军,但什么也没有),便主动联系当地的UPA力量,或直接解散回家,或有序交出控制区。 UPA第1、第2集团军的主力几乎没有遭遇像样的抵抗,便以行军速度接管了广大南方州的主要城镇、交通枢纽和战略要地。他们的政治工作队紧随其后,迅速开展基层政权建设、物资调配和安抚民心的工作。宣传片中描绘的“秩序井然”的画面,某种程度上开始在现实中出现,尽管现实中充满了各种困难和磨合,但相比联邦的混乱和“爱国者阵线”的暴行,已是天壤之别。 仅仅1周多的时间,联邦政府(奥夫曼政权)的控制区,急剧萎缩到只剩华盛顿特区及其周边勉强由海军陆战队控制的狭窄地带(而且这些海军陆战队内部也因家乡州“沦陷”和奥夫曼的不得人心而暗流涌动),以及少数几个仍在“爱国者阵线”或地方军阀手中的孤立据点。 联邦政府大势已去。这不仅仅是军事上的失败,更是政治合法性和人心的彻底破产。马库斯-奥夫曼一系的统治,在UPA精准的心理战和自身愚蠢的倒行逆施下,失去了最后赖以支撑的武力基础。 —— 白宫,椭圆形办公室。昔日象征权力的房间,此刻却像一个华丽的囚笼,弥漫着失败和末日的腐朽气息。 奥夫曼像一头困兽,在办公室里疯狂踱步,脚下昂贵的地毯被踩得凌乱不堪。他刚刚接到一系列几乎让他脑血管炸裂的报告:乔治亚失联,弗吉尼亚叛乱,南方各州如雪崩般“陷落”……屏幕上,代表联邦控制的蓝色区域在地图上已经缩小到可怜的一个小点,被代表UPA的红色和代表其他势力的杂乱颜色紧紧包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叛徒!全都是叛徒!懦夫!废物!” 他抓起手边能抓到的一切——水晶烟灰缸、镀金笔筒、文件架——疯狂地砸向墙壁和窗户(防弹玻璃发出沉闷的响声)。碎片四溅,一片狼藉。 “我的命令呢?!我的军队呢?!伦迪那个老杂种去了芝加哥,现在连南方的乡巴佬也敢反我?!他们忘了是谁给他们发饷,是谁提拔的他们?!” 他对着寥寥几个还敢留在房间里的、面如土色的新“内阁”成员咆哮:“立刻命令海军陆战队!!向南方进军!!平定叛乱!!把那些叛变的军官全都吊死!!还有UPA!我要轰炸他们的指挥部!用核……!”他话说到一半,自己都噎住了。核武器?且不说复杂的发射程序和可能的拒绝执行,就算能,向自己国土上的城市投掷核弹?那他将彻底沦为历史和全人类的公敌,连最后一点可能的支持都会丧失殆尽。 一名通讯官战战兢兢地进来,递上一份刚截获的、由UPA公开发表的声明。声明中,UPA以“美国人民解放军”和“多数解放区人民代表”的名义,宣布奥夫曼政权为非法军事独裁集团,号召“所有尚未醒悟的联邦官兵及公务人员立即弃暗投明”,并宣称“解放华盛顿、彻底终结独裁统治的最终战役即将到来”。声明还特别提到了“欢迎一切真正爱国、愿意为建立民主、自由、公正的新美国而共同努力的力量”,这显然是在向伦迪那样的势力递出橄榄枝。 奥夫曼看着这份声明,浑身颤抖,不是害怕,而是极致的、无处发泄的狂怒。他感到自己正在被全世界抛弃、背叛、嘲弄。他苦心孤诣,甚至不惜发动准政变夺取的权力,转眼间就只剩下这间办公室和外面一圈越来越不可靠的坦克和步兵战车。 他跌坐回那张高背椅,双手捂着脸,发出一种介于呜咽和嘶吼之间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无能狂怒之后,是更深的、冰冷的绝望。他知道,完了。一切都完了。他的“总统”梦,他的权力版图,他自以为能重整河山的野心,在UPA的宣传片和前线士兵调转的枪口前,像沙堡一样坍塌了。 窗外,华盛顿特区的天空依旧阴郁。远处,那些属于海军陆战队的M1A1坦克和M2A2战车依旧沉默地停在那里,但它们的炮口,似乎不再仅仅指向外部威胁,也隐隐指向了这座它们包围着的、正在快速失去所有意义的权力中心。铁锈的旗帜,尚未正式降下,却已在风中听到了自己破碎的声音。联邦,作为一个实质性的、统一的政权,在这一刻,已经名存实亡。剩下的,只是在华盛顿这个孤岛上的、最后的、绝望的倒计时……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1)贫民窟的“水资源战争” 她在尖叫的人群中,看见她走向爆炸中心 凌晨的纽约贫民窟如同一个即将沸腾的压力锅,浑浊的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垃圾和未散尽的催泪瓦斯气味。 李·史密斯看见那女人时,她正用一种奇异的平静穿过推搡哭喊的人群,眼神清澈得可怕,嘴里似乎念念有词。 她猛地抓住洁西·库伦沾满尘土的防弹背心后背布料,在她稚嫩的“放开我!我在拍——”的抗议声中,将她狠拽向一辆侧翻的警车后方。 几乎同时,刺目的光吞噬了那个清澈的眼神,巨响撕裂了所有哭喊与警笛。 ------- 凌晨6:08,纽约。天是浑浊的蟹壳青,光吝啬地渗下来,照不进曼哈顿岛深处这片盘根错节的钢筋水泥森林。空气沉甸甸地压在喉头,混杂着铁锈的腥、垃圾堆在阴湿角落里沤出的腐败酸气,还有一丝若有若无、刺得人鼻腔发紧的催泪瓦斯余韵——昨晚冲突留下的叹息。街道两侧,歪斜的防火梯和破碎的窗户眼睛般空洞地张着,墙面上层层叠叠的涂鸦在昏暗里扭曲成难以辨认的咒符。几处水洼映着不祥的天光,偶尔被匆忙掠过的老鼠或流浪猫爪踏碎,荡开一圈圈油腻的涟漪。 这里像个被遗弃的庞大机器内部,齿轮卡死,轴承锈蚀,却仍在某种巨大的、无形的压力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远处,时代广场或第5大道的霓虹早已熄灭,近处,只有零星几扇窗户后晃动着蜡烛或应急灯颤抖的光晕,像垂死者断续的脉搏。寂静是虚假的,它底下涌动着一种低沉的、持续的嗡嗡声,来自无数紧闭的门后压抑的呼吸,来自管道里徒然的水流,来自这座城市逐渐衰竭的循环系统。 李·史密斯靠在酒店大厅冰冷的罗马柱上,指尖划过平板电脑光滑却无信号的屏幕。CNN的标识黯淡无光。她按灭了它,塞进随身的帆布包,动作里带着一种久经战场的倦怠。包内衬隐约露出防弹插板的轮廓,硬邦邦地硌着她的肋骨。窗外,那辆民用SUV碾过坑洼的路面停下,引擎声在过分安静的环境里显得突兀。黑人司机米萨摇下车窗,古铜色的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朝她和身后正笨拙地检查设备的乔尔点了点头。没有那辆弹痕累累、标着巨大卫星天线的采访车,他们现在什么也不是,只是3个试图穿越战场的普通人。 车子无声地滑入纽约破晓前最深的脉络。街景在窗外流淌,从尚有零星灯火的酒店区,迅速蜕变为彻底的荒败。烧焦的店铺框架、被推倒的垃圾桶、散落一地的传单和碎玻璃……偶尔有黑影在废墟间快速移动,眼神警惕而空洞。米萨开得很稳,刻意避开主干道,轮胎压过瓦砾的声响单调而压抑。 贫民窟边缘,车停了下来。不是因为路障,而是前方巷口涌出的人潮和闪烁的警灯。人群像粘稠的油污,缓慢而混乱地淤塞在狭窄的街道上。男人、女人、孩子,更多的是看不清年龄和性别的流浪者,裹着层层叠叠的破布,脸上蒙着灰烬和麻木。他们低声嘟囔着,推搡着,朝着同一个方向——几辆NYPD的黑色厢型车和一道由防暴盾牌组成的、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光的移动城墙。盾牌后方,戴着漆黑头盔的面孔看不到表情,只有橡胶警棍偶尔抬起,指向躁动的前沿…… 更显眼的,是人群侧后方那辆巨大的罐车,臃肿的白色罐体上漆着“市政供水”的蓝色字样。一根粗大的黑色软管像疲惫的巨蟒般瘫在地上,连接着车体。几名警员守在罐车旁,他们的姿态与其说是警戒,不如说是一种茫然的等待。水流?在这里?李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她见过高压水龙在首尔、在巴黎街头喷射的场面,但此刻,这罐车和软管在这片废墟里,更像一个荒诞的舞台道具。 乔尔低声骂了一句,调整着手中小巧但坚固的相机参数。而年轻的洁西·库伦已经拉开车门跳了下去,甚至没等车完全停稳。她像一尾突然投入混水的银鱼,抱着她那台显得过大的专业摄像机,凭借着娇小的身形,几下就挤进了人群外围,镜头迫不及待地抬起,对准了盾牌与流浪汉之间那些微小而激烈的冲突点:一次推搡,一次盾牌的撞击,一只试图抢夺警棍的枯瘦的手,一张在嘶吼中扭曲的脸。 “洁西!回来点!”李喊道,但她的声音瞬间就被淹没在一片陡然升高的喧嚷中。几个流浪汉似乎被某种绝望或煽动点燃,猛地朝盾牌防线冲去,用身体,用随手捡起的木棍敲打。盾牌阵向后微微一顿,随即更猛烈地反推回来,警棍从缝隙中戳出,击打在肉体上发出闷响。惨叫、怒骂、警笛刺耳的鸣叫、盾牌碰撞的哐啷声……所有声音搅拌在一起,在这破晓前的巷道里沸腾。 李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掠过一张张因愤怒、恐惧或迷茫而变形的面孔,掠过警盾后方那些紧绷的下颌线,掠过罐车旁显得有些无所适从的警员,掠过洁西那在人群中起伏、因为激动而微微发颤的金色马尾辫。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然后,她看到了她。 1个穿着不合时令的浅灰色旧风衣的女人,30岁上下,头发是枯草般的棕色,用一根最简单的橡皮筋束在脑后。她正从巷子更深处走来,步伐不快,甚至有些迟缓,却奇异地稳定。拥挤的人群似乎本能地为她让开一条缝隙,不是出于尊重,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避让,如同水流避开一块沉默的礁石。她的脸上没有周围人的激动或麻木,只有一种近乎真空的平静。眼神异常清澈,直直地望向警方防线,或者说,望向防线与人群之间那块充满了推搡、扭打和咒骂的狭窄真空地带。她的嘴唇在动,幅度很小,快速地翕动着,像在默诵什么祷词,又像在清点某种只有她自己知道的序列。 李·史密斯浑身的血液似乎在一瞬间凉了下去。战地记者的本能尖叫起来,盖过了所有喧嚣。那清澈的眼神不是冷静,是剥离了一切人气的虚无;那平静不是镇定,是引信燃烧到最后阶段的凝固。他见过这样的眼睛,在喀布尔郊区那个走向检查站的少年身上,在基辅残破公寓楼里握着老旧手枪的老妇人脸上。 “爱国者阵线……”她喉咙发干,这个词像碎玻璃一样划过。 时间仿佛被拉长、扭曲。她看到洁西就在那女人行进路线的侧前方不到十米,年轻的女摄影师完全被取景器里的暴力画面吸引,镜头紧紧追随着一个正用防爆盾牌将流浪汉压倒在地的警员,对身后逼近的、无声的致命危险毫无察觉。 没有思考。李的身体先于意识动了。她像一头扑向猎物的豹子(如果豹子也穿着沾满尘土的卡其布裤子和厚重靴子的话),爆发出与那倦怠外表完全不符的速度和力量,撞开2个挡路的惶恐流浪汉,泥水溅上他的裤腿。三步,或许四步,她逼近了洁西。她能闻到年轻女孩头发上残留的、与周围恶臭格格不入的廉价苹果味洗发水气息,能看到她防弹背心后背上 CNN 的白色标识已经蒙上了一层灰黄的尘土。 她的手猛地探出,不是拉她的胳膊,而是五指攥紧了她防弹背心后背的布料——那下面应该是柔韧的凯夫拉纤维和坚硬的陶瓷插板,但此刻摸起来脆弱得像一层纸。她狠狠向后一拽! “放开我!我在拍——”洁西的抗议尖利而稚嫩,充满被冒犯的职业怒火。她甚至试图扭动身体,镜头晃向天空。 李没有解释,也来不及解释。她借着冲势和拽拉力道,将女孩和自己一起,砸向侧后方1辆不知何时被掀翻、此刻像死去的甲虫般肚皮朝天的警车残骸后面。生锈的金属车门、碎裂的塑料部件、漏出的黑色机油污渍……世界在洁西的惊叫和李沉闷的喘息中倾斜、翻滚。 她们的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凹凸不平的车体上。洁西的摄像机脱手飞出,在柏油路面上磕出令人心碎的脆响。李用整个身体将她压向地面,压向警车扭曲的底盘和地面之间那个相对凹陷的角落。她的手掌护住了她的后脑勺,自己的脸颊擦过粗糙的地面,火辣辣地疼。 就在她的视线被警车底盘遮挡前的最后一瞬,他越过地上1个还在缓慢旋转的警灯碎片,看到了那个穿浅灰风衣的女人。她已经走到了人群与警方防线之间那块小小的空地上,四周是扭打的身影和挥舞的警棍,但她仿佛置身于一个透明的泡泡里。她停下了脚步,就停在离那瘫软的水管不远的地方。然后,她转过头,那双清澈得可怕的眼睛,似乎精确地穿透了混乱的人群,与李·史密斯的视线对上了一刹那。 没有仇恨,没有狂热,只有一片虚无的平静。 接着,她笑了。一个非常轻微,几乎算不上笑容的嘴角牵动。 再然后—— 光来了。 不是晨曦那种漫散柔和的光。是瞬间爆裂、吞噬一切细节的炽白色。它从那个女人站立的地方迸发,像一个沉默的太阳诞生在贫民窟的肠腹。那光芒如此强烈,甚至让李在闭眼前的一刻,看到了自己按在洁西后脑勺的手背上的血管,看到了警车油漆剥落处底下铁锈的每一粒晶体。 光之后,才是声音。 不是“轰隆”一声。是整个世界被一只巨手从中间狠狠撕开的、尖锐到超越听觉极限的裂帛之声。这声音挤压着空气,挤压着耳膜,挤压着胸腔里的每一寸空间。紧随其后的是狂暴的冲击波,像一堵无形的、厚重的钢铁之墙,贴着地面碾压过来。 侧翻的警车残骸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被推得平移了十几cm,金属与地面摩擦出刺耳的火花和噪音。李感到压在洁西身上的自己,仿佛被一柄巨锤隔着棉被狠狠擂中,五脏六腑都错了位。碎片——玻璃、砖石、塑料、无法辨认的物体——如同致命的冰雹噼里啪啦砸在警车外侧和周围的地面上,有些击中他们上方的车体,发出咚咚的闷响。 热浪紧随而至,带着烧焦的毛发、布料、塑料和某种更甜腻、更令人作呕的肉类烧灼的气味,瞬间灌满了他们的鼻腔和肺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巨响的余韵还在狭窄的街道和高耸的破败楼房间疯狂碰撞、回荡,但一种更加深邃、更加恐怖的寂静迅速降临。不是没有声音,而是所有的声音——之前的哭喊、警笛、咒骂、打斗——都被那一声爆炸从世界上抹去了,只剩下嗡嗡的耳鸣,以及随后渐渐浮起的、细微的、断续的呻吟。 李·史密斯的耳朵里像塞了两团棉花,又像有无数只蝉在嘶鸣。他晃了晃头,尘土从发间簌簌落下。她低头看向被自己压在身下的洁西·库伦。女孩的脸埋在尘土和机油污渍里,金色的马尾散了,发丝粘在惨白的脸颊上。她的眼睛睁得极大,蓝色的虹膜周围充满了血丝,倒映着上方扭曲的警车底盘和更远处翻滚的、夹杂着黑烟的尘埃云。她的身体在轻微地、无法控制地颤抖,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任何有意义的音节,只有气流穿过齿缝的嘶声。 “洁西?”她的声音干涩沙哑,连自己都几乎听不见。他动了动压着她的手臂,试图撑起一点空间。“洁西!说话!” 女孩猛地抽搐了一下,像是被她的声音或动作从某种冻结状态中惊醒。她开始大口喘气,然后是一阵剧烈的干呕,什么也吐不出来,只有眼泪混合着脸上的污渍淌下。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细弱、颤抖,带着无法置信的惊骇: “妈妈……弗吉尼亚……我……” 李没有时间安慰。她快速而粗暴地检查了一下她的四肢和头部,没有看到明显的开放性伤口或扭曲。防弹背心或许挡住了部分破片。她咬着牙,半拖半抱地将她从警车残骸下弄出来。周围的景象如同地狱的绘图。爆炸中心是一个焦黑的浅坑,扭曲的金属碎片和难以辨认的残骸散落四周。罐车被掀翻了,白色罐体瘪了一大块,刺鼻的液体正从破裂处汩汩涌出,与地上的血污混合在一起。人群曾经拥挤的地方,此刻一片狼藉。站着的人寥寥无几,大多摇摇晃晃,满脸是血和茫然。更多的人倒在地上,姿势怪异,无声无息,或发出断续的痛苦呻吟。NYPD的防线彻底消失了,盾牌散落一地,有的警员倒在同伴身上,有的靠着墙,捂着脸或腹部。那根黑色的软管被炸成了好几截,像被扯断的肠子。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尘土、硝烟、血腥和那甜腻的焦糊味。几处小火苗在废墟间舔舐着。 “李!李!洁西!”乔尔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嘶哑而惊恐。他和米萨正深一脚浅一脚地绕过更大的残骸和倒伏的人体朝这边跑来,脸上毫无血色。 李把还在发抖的洁西扶到一段相对完整、歪斜着的门柱边坐下,将掉在地上、镜头碎裂但机身似乎还算完好的摄像机塞回她冰冷的手里。“拿着,呆在这。”她的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冷硬,甚至更冷。 她转身,从帆布包里抽出自己的便携相机,手指沾满尘土,却稳定地打开了电源。取景框里,是弥漫的烟尘,是废墟,是痛苦,是死亡,是秩序崩解后最原始的创伤。他的镜头扫过焦坑,扫过残破的躯体,扫过1个坐在血泊里呆呆看着自己断手的流浪汉,扫过试图用撕开的衬衫为同伴包扎伤口的年轻警员那颤抖的双手。 最后,她的镜头抬起,穿过逐渐散去的烟尘,望向贫民窟狭窄的天空。天似乎比刚才亮了一些,但那光线依旧浑浊,无力驱散地面升腾的黑暗。更远处,纽约其他城区沉默地矗立着,仿佛对这里发生的一切漠不关心。 警笛声再次响起,从更远的地方,稀疏而迟缓,正努力重新编织那张刚刚被暴力彻底撕碎的秩序之网…… 李·史密斯按下快门。咔嚓。一声轻响,在这依然被呻吟和哭泣填充的废墟上,微不可闻…… —— 下午的酒店房间笼罩在一种滞重的寂静里。爆炸的轰鸣似乎还黏在耳膜上,与此刻过分的安静形成诡异的反差。淋浴间的花洒喷出水柱,李·史密斯站在下面,闭着眼,任由微温的水流冲刷过脸庞、脖颈,顺着紧绷的肩背肌肉淌下。水带走了一些硝烟和尘土混合的气味,但皮肤上仿佛还残留着爆炸气浪灼过的触感,以及将洁西·库伦扑倒时,地面粗粝的摩擦和机油的那股腻甜。她用力抹了把脸,睁开眼,镜子里的人眼眶下有深重的阴影,瞳孔里是一种见惯了某种东西后的冷硬,但今天,那冷硬底下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裂纹。他深吸一口气,水汽进入肺里,试图压下那丝烦躁和……可能是后怕。她甩了甩头,水珠四溅。 7:45,天光已经变成了沉郁的铅灰色,云层压得很低。民用SUV再次启动,引擎声在空旷了不少的街道上显得格外清晰。米萨握着方向盘的手很稳,但眼神不时扫向两侧狼藉的街面。乔尔坐在副驾,检查着设备,沉默比往常更甚。洁西·库伦蜷缩在后座,抱着她那台镜头碎裂的摄像机,像是抱着一个护身符。她的脸色依旧苍白,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机身上一道新鲜的划痕,眼神偶尔飘向窗外,又迅速收回,焦距有些涣散。没人谈论上午的事情,那种未消散的震颤弥漫在车内狭小的空间里。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城市在身后以一种病态的速度衰败。他们依照那位通讯时断时续的上尉模糊指示,驶向靠近哈德逊河某处边缘工业区。这里曾是城市不那么光鲜的脉搏,如今更像坏死的血管。生锈的管道像巨蟒般缠绕在废弃厂房的外墙,涂鸦覆盖了“禁止入内”的标牌,空气中弥漫着河水的腥气和金属锈蚀的味道。越来越少的路灯亮着,黑暗从堆满垃圾的空地和破碎的窗户里漫出来。 小型发电站就坐落在河边一片用铁丝网围起来的区域里。它看起来毫不起眼,几栋低矮的砖混建筑,一根不算高的烟囱沉默地矗立,外墙爬满了暗色的污渍。但此刻,它是这片区域唯一还有稳定光亮透出的地方——几盏大功率探照灯从围墙上的临时架设点射出惨白的光束,交叉扫过前方一片布满碎石和杂草的空地。 空地的入口,也就是发电站唯一的车辆通道前,景象让米萨下意识踩深了刹车。 2辆橄榄绿色的悍马车呈倒“V”字形堵死了路口,粗犷的车身上覆盖着斑驳的泥点和一些难以辨认的划痕。车顶的武器站上,那挺M2HB重机枪在探照灯下泛着冷冽的幽蓝光泽,沉重的枪身、粗长的枪管、标志性的方形枪机部位,无一不散发着纯粹的机械暴力感。枪口并非随意指向地面,而是以一个轻微但充满威胁的角度,对着来车的方向。帆布弹链从弹药箱垂下,黄澄澄的弹链在灯光下偶尔反射一点微光。 悍马车旁,站着几名国民警卫队士兵。他们穿着迷彩作战服,套着防弹背心,头盔下的脸看不清表情,只有严阵以待的姿态。与上午NYPD那混合着焦躁和茫然的警员不同,这些士兵身上散发出的是一种更加沉静、也更加冷硬的气息,像是一块块经过打磨的岩石。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交头接耳,只有警惕扫视的目光和稳稳搭在腰间武器或悍马车身上的手。 米萨将车缓缓停在光束边缘之外,停了下来,引擎空转着。 李·史密斯和乔尔对视一眼。乔尔深吸一口气,率先推开车门,高举双手,慢慢下车,脸上挤出职业化的、尽可能显得无害的表情。“嘿!我们是战地记者!CNN的!和你们的上尉通过话,我们需要从这里过去,前往新泽西!” 1名看起来是小队长的士兵抬了抬手,示意他们停在原地。他走了过来,步伐稳健,眼神锐利地扫过他们的车辆、人脸,以及乔尔脖子上挂着的记者证(塑料封套在灯光下反光)和李手里没有举起的便携相机。 “证件!”士兵的声音平稳,没有多余情绪,带着长时间戒备后的沙哑。 乔尔赶紧递上自己的CNN证件和护照。李也默默拿出自己的。士兵接过,就着悍马车旁一盏临时工作灯的光线仔细查看,又抬头对比他们的脸。他的手指在证件边缘无意识地敲了敲,目光尤其在那台民用SUV上多停留了几秒。 “采访奥夫曼?那位躲在白宫的‘独裁者’?”士兵问,语气里听不出是疑问还是陈述。 “是的,长官。”乔尔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公众需要知道……正在发生什么。上尉说这里是你们控制的通道。” 士兵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回头和另1名守在悍马车旁的士兵快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后者微微摇头,幅度小得几乎看不清。空气中紧绷的弦似乎又拧紧了一圈。 “通行权限每小时都在变……”小队长转回头,证件并没有立刻还给他们,“这里现在是指定物资通道!而且,你们不该走这条路,前面情况……不明!” 李·史密斯这时走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比乔尔更低沉,也显得更疲惫,但带着一种经历过类似场景的直白:“我们刚从城里过来,第5大街那边发生了爆炸袭击!常规路线已经断了!上尉给了我们这个坐标,说这是唯一的‘窗口’!”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那挺M2HB黑洞洞的枪口,“我们不想惹麻烦,只是想过去!或者,我们需要和上尉再次确认?” 提到爆炸,小队长的眼神细微地动了一下,似乎信息对上了某些情报。他再次审视他们,目光在李脸上那道浅浅的擦伤和衣服上没完全洗净的污渍上停留片刻,又瞥了一眼后座里脸色苍白的洁西。 沉默持续了几秒,只有探照灯电机轻微的嗡鸣和远处河水拍岸的模糊声响。 终于,小队长似乎做出了决定。他抬手示意了一下,堵在路口的其中1辆悍马车缓缓向后倒了几米,让出了一个勉强可供1辆车通过的狭窄缝隙。但他本人依旧挡在SUV前。 “听着……”他的声音压低了,但更清晰,“我可以放你们从这个口子过去。但过去之后,路不在我们控制下。发电站只是前沿。河对岸有什么,我们不清楚。也没有护送。”他的目光依次看过车里每个人,“一旦过去,你们自己负责。掉头回来?看运气。明白吗?” 乔尔连忙点头:“明白,明白,谢谢,长官……”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也点了点头,目光却越过士兵的肩膀,看向那条被悍马车和探照灯光切割出来的、通往更黑暗深处的狭窄通道。那里面等待着什么?溃兵?民兵?更多的路障?还是纯粹的、无人控制的混乱? “保持车窗关闭,非必要不要停车,不要接触任何人!”士兵最后警告道,将证件塞回乔尔手里,“祝你们好运……” 米萨轻点油门,SUV缓缓向前,从那挺M2HB机枪的侧方,从那2辆钢铁巨兽之间的缝隙,小心翼翼地挤了过去。车身掠过悍马粗糙的装甲时,几乎能感觉到那股冰冷的金属气息。 驶过路口,进入发电站侧面的一条维修道路,探照灯的光束主要留在身后,前方只有车灯切开的一片有限黑暗。发电站低沉的轰鸣声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更清晰的河水声,以及无边无际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寂静。 后视镜里,那2辆悍马和士兵的身影重新合拢,再次堵死了路口,变成了一个逐渐缩小的、散发着微弱光亮的坚实点,随后彻底消失在纽约方向更浓重的黑暗与废墟轮廓之中。 SUV载着他们,向着未知的新泽西,向着传闻中那位“最后的独裁者”奥夫曼所在的华盛顿特区,驶入前方深不见底的、危机四伏的夜幕。车内无人说话,只有车轮压过不平路面的颠簸声,规律而空洞地敲打着每个人的神经……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2)加油站的“残酷现实” 晚上8:40,新泽西内陆高架桥在SUV车灯前延伸,像一条通往未知的灰色舌头。桥面有新鲜的裂纹和散落的金属碎片,护栏多处扭曲断裂,露出下方黑暗的虚空。李·史密斯摇下车窗,浑浊的空气立刻涌进来——硝烟、烧焦的橡胶,还有某种更甜腻、更令人不安的腐败气息。 “上帝啊……”米萨低声说,车速慢了下来。 下方,原本应该是车流不息的隧道口,现在是一个金属坟墓的入口。成百上千辆汽车扭曲地堆积在一起,从隧道深处一直蔓延到入口外数百米。有些车明显是被炸毁的,烧得只剩骨架,黑色的金属框架在月光下像史前巨兽的残骸;有些车则完好无损,只是被前后左右彻底卡死,车窗上布满灰尘,有些里面还隐约能看到人影的轮廓——是不愿离开的?还是无法离开的? “像‘死亡公路’……”乔尔喃喃道,他说的是1号高速公路在伊拉克的那段,伊拉克共和国卫队曾在那里遭遇美军空中打击,车辆残骸绵延数英里。 洁西·库伦扒着车窗,镜头本能地抬起,但随即又放下。她的手指在摄像机边缘收紧,关节发白。 李收回目光,拍了拍米萨的椅背:“继续开,找出口下去。我们需要汽油。” 他们绕了3英里才找到仍在运作的加油站。它孤零零地立在一条废弃的商业街尽头,招牌上“壳牌”的标志只剩一半,另一半被子弹打得千疮百孔。加油站的便利店里没有灯光,但旁边的洗车间有摇曳的烛光透出。4辆改装过的皮卡和一辆校车横在加油站周围,组成简陋的路障。校车车窗被木板封死,只留出射击孔。 米萨在路障前停下,熄灭车灯,但保持引擎运转。 几乎同时,一个身影从便利店阴影里走出。是个白人男性,54岁,胡子拉碴,穿着褪色的法兰绒衬衫和满是油污的工装裤。他手里端着的是M16A2突击步枪,枪托抵在肩窝,枪口稳稳地指向驾驶座的米萨。枪身上有磨损的痕迹,但保养得很好,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冷光。 “下车!”他的声音粗哑,带着浓重的新泽西口音,“双手让我看见!” 李深吸一口气,率先打开车门,慢慢下车,双手张开。“我们是记者,CNN的。只想加油,然后离开。” 又一个人影从皮卡后面走出。更年轻,24岁,穿着黑色战术背心,手里是一支加装光学瞄准镜的AR-15自动步枪。他的动作更紧绷,枪口在几人之间快速移动,最后停在洁西身上——她正小心翼翼地下车。 “记者?”年长男人嗤笑一声,“上周也有‘记者’,结果偷了我们3箱罐头!”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里像两颗浑浊的玻璃珠,扫过他们的车,他们的衣服,他们空荡荡的手。“钱呢?用什么付?” 李保持双手可见的姿势,用尽可能平稳的声音问:“新美元?旧美元?还是加拿大元?” 一阵短暂的沉默,然后年轻男人爆发出尖锐的笑声。“爸,他们还在用美元!” 年长男人没有笑,他的嘴角扯了扯,像是在咀嚼什么苦涩的东西。“小姑娘,”他对李说,枪口微微下移,但手指仍扣在扳机护圈上,“旧美元我上周拿来擦屁股都不够软!新美元?那帮共产主义骗子印的废纸?至于加拿大元……”他啐了一口,“500加元1L!不,500加元加8mL!” 乔尔倒吸一口凉气:“500加元?那是……在……” “要么付钱,要么滚!”年轻男人打断他,AR-15的枪口抬了抬,“或者留下车和所有东西,你们可以走!” 李看了一眼米萨,后者微微点头——油表确实已经见底。她从外套内袋里掏出一个防水袋,里面是各种货币:皱巴巴的美元,较新的加拿大元,甚至还有一些墨西哥比索。她数出厚厚一叠加拿大百元纸币,都是旧版蓝色系的。 “3000加元,”她说,“加满油箱,再加1个备用油桶!” 年长男人盯着她手里的钱,像是在评估真伪。终于,他歪了歪头。“小威,加油!” 名叫小威的年轻男人不情愿地放下枪,从皮卡后面拖出一根油管。加油过程异常安静,只有油泵低沉的嗡嗡声和远处不知什么鸟类的怪叫。小威的眼睛始终没有离开他们,尤其是洁西。她正靠在车边,试图拍摄加油站的景象,但被他父亲一声粗暴的“不许拍!”喝止。 油加满时,年轻男人忽然开口:“嘿,摄影师!” 洁西抬起头,眼神警惕。 “你的镜头……”小威用油管指了指她怀里的摄像机,“有灰!洗车间有水,可以擦擦!反正你们付了这么多钱,免费服务!”他的笑容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扭曲。 洁西看向李,后者微微蹙眉,但点了点头。“我陪你。” “不用!”小威立刻说,语气强硬,“就她!你留这儿!” 李的肌肉瞬间绷紧。乔尔上前一步:“这不合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说了就她!”小威的AR-15重新抬起,这次直接对准了乔尔。“或者你们可以带着没擦的镜头滚!” 洁西咬了咬下唇,看了李一眼——那眼神里有恐惧,但还有一种奇怪的、近乎倔强的镇定。她点了点头,跟着小威走向旁边的自助洗车间。那是一栋矮小的水泥建筑,敞开着3个车位,里面黑洞洞的。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盯着洗车间黑洞洞的门口,手指无意识地蜷缩又松开。她能听到里面隐约的水声,还有小威模糊的说话声。年长男人靠在皮卡上,M16A2随意地搭在臂弯,但手指始终没有离开扳机护圈。 然后,她听到了洁西短促的惊叫。 李立刻冲向洗车间,乔尔紧随其后,米萨留在车旁,手放在了腰间的什么东西上——李不知道那是什么,也不想知道。 洗车间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和廉价洗涤剂的刺鼻香气。光线来自屋顶一盏昏黄的应急灯,灯光下,洁西背靠着贴满瓷砖的墙,脸色惨白如纸,摄像机掉在脚边的水洼里。 她的眼睛直直地盯着上方。 李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呼吸瞬间停滞。 屋顶的钢梁上,用粗铁丝吊着两个人。不,是2具尸体。男性,年龄难以分辨,衣服破旧不堪,沾满深色污渍——那污渍从他们下垂的指尖滴落,在水磨石地面上汇聚成两滩黏稠的暗红。他们的脸肿胀发紫,眼睛半睁,舌头微微伸出。其中1个的脖子上有明显的勒痕,另一个的胸口有一大片焦黑的伤口——近距离枪击。 “他们……”洁西的声音细如游丝,“是小偷……” 小威站在一旁,手里拿着一块脏抹布,正在擦AR-15的伸缩枪托。他的表情平静得可怕。“没错!想偷我们家的能量棒和饮料。半夜摸进来!”他抬头看了看那2具尸体,像是欣赏自己的作品。“我爸逮着的!挂在上面,毙了!”他顿了顿,朝其中1具尸体吐了口唾沫。唾液划过一道弧线,落在尸体肮脏的裤腿上。 “活该……”他说,语气里没有愤怒,只有一种令人胆寒的理所当然。 他弯腰捡起洁西的摄像机,塞回她颤抖的手里。“镜头擦不了了,有血。”然后他转身走出洗车间,吹着口哨——是某支老摇滚的调子,走音得厉害。 李抓住洁西的胳膊,几乎是把她拖出了洗车间。女孩的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呼吸急促而浅。“别看。”李低声道,但太晚了,洁西的眼睛像是被钉在了那2具晃动的尸体上。 乔尔捡起掉在地上的摄像机防水套,脸色铁青。 回到车旁,年长男人接过剩下的钱,数都没数就塞进口袋。“路往西走,”他随意地指了指,“别往北,北边有‘爱国者阵线’的检查站,他们不喜欢记者!”他顿了顿,浑浊的眼睛盯着李,“特别是女记者……” 米萨立刻发动引擎。乔尔把洁西塞进后座,李跳上车,关门。SUV倒车,转弯,加速离开。后视镜里,加油站迅速缩小,那两个吊着的人影在昏暗的光线下变成了屋顶钢梁上两个模糊的黑点,最后彻底被夜色吞噬。 车里死一般寂静。只有引擎声和洁西压抑的、断断续续的抽泣。她抱着摄像机,眼睛死死闭着,但眼睑下眼球在快速转动,像是试图把刚才看到的画面从视网膜上擦掉。 李看向窗外。新泽西的夜色里,远处有零星的火光,不知是篝火还是燃烧的房屋。路边开始出现涂鸦,有的写着“警戒区”,有的画着粗糙的骷髅标志,还有的只是简单的“滚”。 又开了40分钟,米萨忽然减速。“前面有光,”他说,“很多人……” —— 它也曾经是镇里的“松林球场”——1个能够容纳人的中型体育场,举办过高中联赛、小型演唱会和社区活动。现在,它是一座由钢铁、混凝土和绝望筑成的孤岛。 整个体育场被军用铁丝网和废弃车辆组成的围墙包围,入口处堆着沙袋,几个裹着毯子的壮汉持枪守卫——枪的型号五花八门,从猎枪到AK衍生品都有。球场内,草坪早已被踩踏成泥泞,上面搭满了临时 shelters:帐篷(完好的、破洞的、用塑料布和木棍自制的),倾斜的遮阳棚,甚至有人直接把车开进场内,睡在车厢里。 但真正引人注目的是中央的篝火。 不止一堆。整个球场中央区域被清理出来,十几个火堆在夜色中熊熊燃烧,有的只是几根木头,有的则是用破烂家具、旧轮胎和不知哪里拆来的门板堆成的巨大火塔。火焰舔舐着黑暗,把扭曲的人影投在体育场高大的看台墙壁上,像某种原始宗教的仪式。 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木柴燃烧的烟味,煮食的微弱香气,汗臭,排泄物,腐烂物,还有一种集体绝望发酵后的酸味。 成千上万的人聚集在火堆周围。男人、女人、孩子、老人。他们裹着能找到的一切御寒:毯子、睡袋、军用大衣、甚至是用胶带缠起来的泡沫垫。许多人的脸在火光下半明半暗,眼睛深陷,眼神空洞或燃烧着某种炽热的情绪。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声音是这片景象的配乐。不是整齐的口号,而是数千人同时说话、呼喊、哭泣、咒骂形成的巨大嗡鸣,像愤怒的蜂群。而当某个火堆旁有人站起,提高嗓门,周围暂时安静时,那些话语的碎片就会飘过来: “——我交了30年的税!30年!他们给了我什么?养老金账户变成了一堆没用的数字!我儿子在海军陆战队,他们在华盛顿特区让他对着自己人——” “——超市?药店?全关了!我妈妈需要胰岛素,我们走了20英里,找到的医院被洗劫一空!医生?医生要么跑了,要么死了!那些穿着迷彩服的王八蛋说他们有医疗物资,但要我们用金银首饰换!我妈的结婚戒指——” “——农场被征用!说什么是‘战时必要’!他们开着一堆悍马车来,带着自动武器,把我仓库里的玉米、小麦全搬走!给我一张纸,说战后补偿!去他妈的战后!我的拖拉机没油了,他们连柴油都抢!” “——我女儿在芝加哥读书(因为消息闭塞,他并不知道UPA解放了芝加哥),电话断了2周了!最后一条短信说宿舍楼里有人开枪。她说:‘爸爸,我好怕……’我回:‘躲好,爸爸来找你!’我开了3天车,路上过了7个检查站,每个地方都要钱,每个士兵都翻我东西!到芝加哥的时候……到的时候……” 说话的人是个40多岁的男人,穿着曾经体面的西装,现在沾满泥泞。他哽咽着说不下去,周围有人拍了拍他的背,那动作与其说是安慰,不如说是某种同病相怜的确认。 李、乔尔、洁西和米萨把车停在球场外一个相对隐蔽的角落,徒步走进难民营。没有人拦他们,那些守卫只是疲惫地扫了他们一眼。在这里,“外面”来的人不稀奇,每天都有新的流亡者加入。 他们穿梭在 shelters 和人群之间。洁西的摄像机又举了起来,但这次她的手很稳,眼神专注——那专注像是一种自我保护,把眼前的一切转化为可记录的影像,而非直接承受的情感。 1个火堆旁,1个头发花白的老妇人正用嘶哑的声音说话,她怀里抱着1个裹在毯子里的婴儿。“……他们炸了桥,说是什么‘战略撤退’!撤退?!把我们扔在河这边!我儿子、儿媳想带我们从桥上过去,国民警卫队不让,说只让军车过!我们等了整整一天,晚上,桥炸了!我儿子去找吃的,再也没有回来!儿媳……她第2天早上把自己吊在了桥墩上……”老妇人机械地摇晃着怀里的婴儿,但那婴儿过于安静了。“我孙女才7个月!奶粉早没了,我用面糊喂她,她拉肚子,一直哭……昨天不哭了……” 周围一片死寂,只有木柴噼啪作响。 另1个较大的火堆,人群围得更多。中间站着1个身材高大的黑人男子,曾经可能是个工人或运动员,他的声音洪亮,带着一种演讲的韵律: “……他们告诉我们,我们是自由的!我们选出了代表!我们遵守法律!我们纳税!我们唱国歌!”他挥舞着拳头,“然后呢?银行关门,存款冻结!警察不见了,来的是一群自称‘治安维持会’的混混,想拿走什么就拿走什么!医院关闭,学校关闭,电台里只有音乐和重复的谎言!他们说这是‘临时状态’,去他妈的临时!我的社区被铁丝网围起来,他们说有‘暴徒’,结果放火的、抢劫的就是那些穿同样制服的人!” “没错!”人群中爆发出怒吼。 “我儿子16岁,他想保护妹妹,拿了一根棒球棍!他们开枪打死了他。就在我家门廊!说他‘持有致命武器、构成威胁’!我抱着他的尸体坐了6个小时,没有人来,没有救护车,没有警察!没有治安官!最后邻居帮我把尸体埋在后院!后院!” 人群的嗡鸣变成了明确的怒吼:“混蛋!”“畜生!”“下地狱!” 1个瘦削的年轻女人挤到前面,她的脸上有新鲜的瘀伤,声音尖锐:“我在联邦政府大楼做了8年行政!我知道那些文件!他们早就计划好了!转移资金,转移物资,把关键人员撤到地堡!我们呢?我们这些小人物?‘非必要人员’!他们锁上门,带着硬盘和黄金走了!留下了我们!还有那些全副武装的私人承包商(PMC)——他们1小时挣的钱比我1个月都多,现在他们成了新的国王!” “国王?是强盗!”1个老人喊道,“我的小店被‘联邦紧急管理局’征用,一分钱没给!我儿子去理论,他们打断了他的腿!现在他躺在帐篷里发烧,没有抗生素!” “他们卖掉了我们!”1个中年女人尖叫,“把我们的养老金基金、医疗保险基金全掏空了!和那些大公司做交易,把基础设施卖给Y国佬(阿三的基础建设太差)!现在电没了,水没了,网络没了!他们带着我们的钱跑了!” “还有那些将军!”1个穿着褪色迷彩服、缺了一条胳膊的男人吼道,他的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我之前在阿富汗的游骑兵部队待了3年,丢了这条胳膊!为了什么?为了回来看到同样的战术用在我们自己身上?检查站?宵禁?无人机监视?我妹妹在西雅图,她说有无人机在她公寓楼上飞了一整夜,就因为她参加了抗议!抗议!这是宪法给的权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宪法?!”有人尖笑,笑声里充满疯狂,“宪法烧了取暖了!我亲眼看见!在费城,市政厅外面,人们把法律书、档案、国旗扔进火里!因为那些纸救不了命!那些旗子保不住家!” 愤怒在蔓延,像野火从一堆跳到另一堆。人们开始跺脚,用能找到的东西敲击地面——罐头盒、铁棍、石块。声音汇集成原始的、震耳欲聋的节奏。 “吊死他们!!” “找到他们!!” “审判!!” 但在这片愤怒的海洋里,也有沉默的孤岛。1个角落,一家五口围着一小堆火,沉默地分食着一罐冰冷的豆子。一个老人独自坐在折叠椅上,呆呆地看着火焰,怀里抱着一张相框。1个年轻女孩用炭笔在水泥地上画画,画的是房子、树、太阳——记忆里的世界。 洁西的镜头扫过这些面孔。李站在她身边,低声说:“拍下来。都拍下来。” 乔尔正在和1个前教师打扮的男人交谈,后者语速飞快,手势激动:“……教育系统是最先崩溃的之一!他们说‘临时关闭’,然后教科书被运走当燃料,实验室设备被抢,老师们要么逃跑要么加入难民营……一代人,整整一代人,要在这种环境中长大!他们学到的第一课是什么?暴力!恐惧!自私!美国梦?那是个笑话,是个他们父母在火堆边讲的、连自己都不再相信的童话……” 突然,体育场入口方向传来骚动。引擎声,喊叫声。 人群的注意力被吸引过去。几道车灯刺破黑暗,3辆武装皮卡粗暴地挤开入口的路障,冲进球场边缘停下。车上跳下十几个男人,都带着武器,穿着混杂的制服——有些是迷彩服,有些是警用背心,有些只是普通外套。为首的是个光头壮汉,穿着褪色的陆军数码迷彩裤和黑色T恤,脖子上挂着金色的链子,手里握着1支M870霰弹枪。 “安静!!”他吼道,声音通过一个手持扩音器放大,压过了人群的嘈杂。 火堆旁的人们转过身,警惕地看着这群不速之客。 光头男跳上皮卡引擎盖,扫视人群。“我们听说这里有人在煽动!在散布反联邦言论!”他的声音粗粝,“我代表‘自由黎明’民兵组织宣布,这个营地现在处于我们的保护之下!为了安全,我们需要收缴所有通信设备、多余的食物和燃料!并且,”他用霰弹枪管指了指中央最大的火堆,“所有身体健全的男人,16岁以上,50岁以下,明天早上到入口处报到!我们需要人手保卫周边区域!” 死寂。 然后是低沉的、愤怒的嗡鸣。 那个独臂老兵第一个站出来:“‘保护’?!像你们‘保护’了莫里斯镇那样?!把镇上的药全拿走,留下一堆空承诺?!” 光头男的眼神冷下来。“那是必要征用!现在,按照我说的做,否则——” “否则怎样?!”工人模样的黑人男子也站了出来,他的身材几乎和光头男一样高大,“否则你就像杀我儿子那样杀了我们?来啊!我们这里有多少人?!几千!你们?!十几个?!” 人群开始向前涌动。火光在一张张脸上跳跃,那些空洞的眼神里重新燃起了火焰——这次不是绝望的余烬,而是愤怒的烈火。 光头男似乎没料到这种反应。他后退一步,手指扣上了M870的扳机。他的手下们也紧张地举起了武器。 千钧一发。 李一把拉住洁西和乔尔,低声道:“后退。快。” 他们迅速退到一辆废弃的校车后面。米萨已经发动了SUV,车门开着。 球场中央,对峙在升温。怒吼、咒骂、武器上膛的咔嗒声。光头男在喊什么,但声音被淹没。一块石头从人群里飞出,砸在一辆皮卡的车窗上,玻璃炸裂。 “走!”李把洁西推进后座,乔尔跳上副驾。米萨猛踩油门,SUV颠簸着冲过泥泞地面,绕开人群边缘,冲向另一个出口——那里没有路障,只有几个惊慌的难民散开。 他们冲出了体育场,把篝火、怒吼、对峙,还有那数千个燃烧着愤怒与绝望的灵魂,抛在了身后的黑暗里。 车里再次沉默,但这次的沉默不同。它沉重,饱和,仿佛吸满了刚才听到的所有声音、看到的每一张脸。 开了10分钟,确认没有追兵,米萨才把车速降到平稳。 洁西忽然开口,声音很轻,像怕惊扰什么:“那个老妇人……她抱着的婴儿……” 她没有说完。 李望向窗外。新泽西的夜色浓稠如墨,远处,体育场方向的天空仍然被篝火映成暗红色,像一块无法愈合的伤口。更远的地方,华盛顿特区的方向,只有一片深不见底的黑暗。 他们离“独裁者”奥夫曼更近了,但李忽然不确定,那个采访,那个他们跨越千难万险想要完成的报道,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在这个国家已经变成的巨大难民营里,每个人都在进行自己的控诉。 而最大的控诉,或许就是这片沉默的、燃烧的、破碎的土地本身……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3)“武装对峙”与“信任隔离” 凌晨7:40,天光是一种浑浊的灰蓝色,像被水稀释过的瘀血。SUV停在新泽西某处郊区边缘的废弃停车场,周围是半完工的联排别墅骨架和荒草丛生的空地。李·史密斯从不安的浅眠中醒来,脖颈僵硬。车里弥漫着隔夜呼吸的酸味和汽油的微弱气息。乔尔在驾驶座上打盹,米萨已经醒来,正就着一小瓶水吞下什么药片。洁西·库伦蜷缩在后座角落,摄像机抱在怀里,眼睛闭着,但眼皮下眼球在快速转动——她也没睡沉。 声音先于景象抵达。不是密集的爆响,而是断续的、有节奏的枪声,夹杂着更沉闷的回音,从东面大约500m外传来。砰——砰——哒哒哒——停顿——又是几声单发。 职业本能瞬间驱散了所有睡意。李轻轻推开车门,冷冽的空气灌入肺中。她侧耳倾听,分辨着:自动武器,但射击模式克制,像是交火而非屠杀。有建筑物作为掩体的回声。 乔尔也醒了,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交火?”他哑声问。 米萨点点头,指了指东面一栋鹤立鸡群的水泥建筑。那是1栋8层左右的办公楼,曾经的玻璃幕墙如今只剩参差不齐的黑色框架,像被掏空的眼眶。楼体上有焦黑的燃烧痕迹和大大小小的弹孔。楼顶依稀能看到歪斜的卫星天线骨架。 “那里……”米萨说,“昨晚就有零星枪声,现在更密集了。” 洁西不知何时也下了车,已经举起了摄像机,拉长镜头对准办公楼。“有人影在动,2楼和3楼窗口!”她的声音平静得有些异常,是那种用专业外壳紧紧包裹住内部震颤的平静。 “收拾东西,靠近点,但别太近。”李快速决定,“米萨,车留在这里,保持发动状态。乔尔,你和我走前面。洁西,跟在后面,拍你能拍的,但别冒险。” 他们穿过荒地,脚下是冻硬的泥块和枯草。枪声越来越清晰,能分辨出至少两种不同音色的自动武器:一种清脆短促(可能是5.56mm),一种更低沉扎实(7.62mm?)。还有零星的手枪声。 办公楼前是1个小型广场,原本可能有喷泉和绿化,现在只剩碎裂的地砖、翻倒的长椅和几辆烧毁的汽车残骸。广场边缘堆着沙袋和铁丝网组成的简易路障,但已经被突破。十几具尸体散落各处,有的穿着混杂的便服和战术装备(民兵),有的穿着残缺不全的美军陆军数码迷彩服(联邦士兵)。死亡时间看起来从几小时到几天不等,在清晨的低温下僵硬。 他们躲在1辆侧翻的邮政车后面,距离办公楼主入口约70m。从这个角度,可以清楚地看到2楼和3楼多个窗户后的闪光——枪口焰。 突然,办公楼内爆发出更激烈的交火,密集的自动射击持续了足足十几秒,夹杂着男人的怒吼和什么东西撞碎的巨响。然后是一阵短暂的死寂,被一声痛苦而愤怒的咆哮打破: “我都说过不要靠近这该死的大楼!现在倒好!折进去1个兄弟!” 声音来自1楼某个窗户后,英语带点轻微的、难以辨别具体地域的口音,但肯定不是典型的美国口音。 李示意其他人压低身形,借着废墟的掩护又向前挪了30m,躲到1个混凝土花坛后面。从这个位置,她能瞥见1楼大厅内部的一部分。 大厅曾经宽敞明亮,现在满地碎石、玻璃碴和散落的文件。中央的接待台被打得千疮百孔。一根粗大的承重柱后面,蜷缩着1个黑人男性,穿着迷彩裤和黑色的防弹背心(没有插板),头上缠着红色头巾。他手里紧握着1支短枪管的MK18卡宾枪,但枪口下垂,身体在明显颤抖。他的左肩处衣服有深色湿润的痕迹——可能中弹了,也可能只是汗水或别的液体。 压制他的火力来自2楼内侧的走廊。1支M4A1卡宾枪(从射速和声音判断)正从走廊栏杆后方进行精准的点射,每次MK18试图抬起或柱子后方有人影晃动,就会招致2—3发子弹打在柱子或地面上,溅起碎石和尘土。持M4A1的射手很有经验,不浪费弹药,牢牢封锁着柱子周围的区域。 “阿米尔!坚持住!”之前那个带口音的声音再次响起,更近了。 1个身影敏捷地从大厅侧面的办公室门后闪出,快速低姿移动到另一根柱子后面。那是个亚裔男性,30多岁,瘦削但精悍,脸上有新鲜的血迹和污垢。他戴着一顶棒球帽,身上是混杂的装备:民用狩猎外套,战术胸挂,牛仔裤,靴子。手里端着的步枪很特别——1支改装过的AR-15,但护木更长,装有前握把和不错的反射式瞄准镜,枪口装置明显是用于全自动射击的型号。这就是他口中的“变形”步枪。 他背靠柱子,快速探头看了一眼二楼走廊,立刻缩回,几发子弹几乎擦着柱子边缘飞过。 “烟雾弹!现在!”他冲身后吼道。 大厅后方,两个身影从楼梯间阴影里冲出。都是白人男性,一个留着络腮胡,一个很年轻。他们穿着类似风格的混搭装备,手里端着加装了战术配件(前握把、廉价红点镜、可能还有手电筒)的AKM步枪。络腮胡从胸挂里掏出一枚圆柱形的M18烟雾弹,拔掉保险销,没有立刻投出,而是握在手里让延迟引信燃烧了一秒多——老手做法,减少对方反应时间——然后扬手扔向柱子前方的空地。同时,年轻的那个也扔出了两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噗——嗤—— 浓厚的白色烟雾瞬间从落点喷涌而出,迅速扩散,几秒钟内就遮蔽了柱子前方和侧面一大片区域。烟雾带着刺鼻的化学气味,即使在李他们所在的位置也能隐约闻到。 “跑!阿米尔!现在!朝我这边跑!”亚裔首领在柱子后大喊。 柱子后的黑人民兵阿米尔深吸一口气,似乎是鼓足了勇气,猛地从掩体后窜出,低着身子,朝着亚裔首领所在的柱子方向狂奔。烟雾一定程度上干扰了视线,但2楼的联邦陆军士兵显然听到了动静,M4A1的射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是长点射,子弹嗖嗖地穿过烟雾,打在周围的地面和墙壁上。 阿米尔跑了大概六七步,眼看就要冲进另一片由翻倒的沙发和文件柜组成的掩体区域。 就在这时,2楼另一侧(可能是楼梯口或另1个房间)突然也响起枪声!不是M4,更像是另1支自动武器加入了射击。子弹的射线在烟雾中划出隐约的亮线。 阿米尔身体猛地一颤,像被无形的巨锤侧面击中。他发出一声短促的闷哼,向前踉跄了两步,手中的MK18脱手飞出,人则重重地侧摔在地上,离掩体区域只有不到2m。他蜷缩起来,双手捂住左肋部位,痛苦的呻吟声穿透了烟雾和间歇的枪声。 “该死!”亚裔首领目眦欲裂,“雷!掩护!” 大厅后方,那个年轻的白人民兵(雷)立刻从掩体后探身,手中的AKM朝着二楼新出现火力的位置打出一个长点射。7.62x39mm子弹的响声更沉闷,穿透力强,打在水泥墙面和栏杆上溅起大片碎屑,暂时压制了对方的射击。 几乎同时,另一个一直待在亚裔首领附近掩体后的民兵也站了起来。他是个拉丁裔,表情冷峻,手里端着一支看起来更精良的短突击步枪——N4“外交官”,一种基于AR平台但专为CQB优化的型号,射速极快。他没有大喊,只是冷静地以稳定、可控的短点射,精准地泼洒向二楼M4射手的大致方位,子弹打在栏杆和后面的墙壁上噼啪作响,迫使对方缩头。 “走!”亚裔首领对身边的络腮胡吼道。两人同时冲出掩体,几乎是贴着地面爬行,迅速接近倒地呻吟的阿米尔。子弹在他们头顶和身边呼啸,打在地面上溅起尘土和碎屑。 李和乔尔屏住呼吸。洁西的摄像机镜头紧紧追随着这场危险的营救。她的手指稳定,但脸色苍白如纸。 亚裔首领率先爬到阿米尔身边,粗略检查了一下伤口,脸色更加难看。阿米尔左肋下方有个可怕的伤口,鲜血正汩汩涌出,浸透了衣服和身下的尘土。他意识还算清醒,但疼痛让他五官扭曲,牙齿咬得咯咯响。 “坚持住,兄弟。”亚裔首领低声道,和络腮胡一左一右抓住阿米尔的上臂和腿,开始奋力向后拖。拉丁裔民兵(雷)和另1个年轻民兵(用AKM的那个)持续提供压制火力,子弹像不要钱似的泼洒向2楼,暂时压制住了联邦陆军士兵的火力。 拖行很慢,每1秒都像永恒。子弹不时飞来。终于,他们3人连拖带拽,将阿米尔拉回了相对安全的柱子后方掩体区。络腮胡立刻从自己包里扯出急救包,开始试图止血包扎,但伤口情况显然很糟,简单的战场急救恐怕不够。 亚裔首领背靠着柱子,胸膛剧烈起伏,汗水顺着脸颊流下,和血迹污垢混在一起。他看了一眼痛苦呻吟的阿米尔,又抬头望向2楼,眼神里充满了冰冷的杀意。 “不能等了。”他咬牙道,声音不高,但足够让身边几个人听到,“他们人不多,但位置好。我们得上去,清掉他们。为了阿米尔,也为了我们能出去。” 几个手下点头,眼神里没有犹豫,只有同样的决绝和愤怒。 亚裔首领快速打出手势,分配任务。他自己和拉丁裔民兵(雷)从右侧楼梯上,络腮胡和年轻AKM手从左侧(如果还能走)或者跟在他们后面。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AR-15“变形”步枪的弹匣,又从一个腰包里掏出1枚卵形的、漆成橄榄绿色的手雷——MK2高爆手雷,经典的“菠萝”造型。 “上楼后,听我信号。我扔手雷,你们就冲,清理房间。不留活口。明白?” “明白。”几人低声回应。 他们开始移动,沿着大厅边缘,利用承重柱、废墟和尚未完全散尽的烟雾掩护,向右侧的楼梯间摸去。动作敏捷而谨慎,显然是经历过类似场面。 李看向乔尔和米萨,用眼神询问。乔尔微微摇头,示意太危险。米萨点头同意。但洁西的镜头依然跟随着那些民兵。 民兵们消失在楼梯间。办公楼内暂时恢复了令人不安的寂静,只有阿米尔压抑的呻吟和远处不知哪里的滴水声。 大约1分钟后。 2楼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几句模糊的喊叫(联邦士兵的:“他们上来了!守住走廊!”)。 紧接着是亚裔首领一声清晰的怒吼:“现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 剧烈的爆炸声从2楼某处传来,即使隔着墙壁和距离,也能感觉到地面微微一震。爆炸声沉闷而极具破坏力,MK2手雷的装药量不小。瞬间,玻璃碎裂声、建筑材料崩塌声、以及人类短促的惨叫同时爆发。 自动武器的射击声再次响起,这次更加混乱、密集,而且距离更近——就在2楼内部。有AR系列步枪的连射,有AKM的闷响,有手枪的砰砰声,还有更多喊叫、咒骂、东西撞倒的声音。 交火持续了不到1分钟,但感觉无比漫长。 枪声渐渐停歇,只剩下零星的补枪声(冰冷、果断的砰、砰)和什么东西倒地的闷响。 又过了几分钟。 亚裔首领的身影出现在2楼一处破损的窗口。他脸上又多了些黑灰,但眼神里的杀气稍减。他朝楼下大厅留守的络腮胡做了个“安全”的手势。 李犹豫了一下,对乔尔说:“我上去看看。你留下,照看洁西和米萨。” “李,太冒险了——”乔尔想阻止。 “我是记者,乔尔。这就是我们来的目的。”李的语气不容置疑。她又看了看洁西,“你留在这里。如果……如果20分钟后我没下来,或者情况不对,你们立刻离开,去华盛顿。” 洁西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了点头,镜头却依然对着办公楼。 李深吸一口气,猫着腰,快速穿过空地,从民兵们进入的右侧楼梯间摸了上去。楼梯间里弥漫着浓烈的硝烟、尘土和血腥味。墙上有新鲜的血迹和弹孔。她小心翼翼地踏上2楼。 走廊宛如地狱景象。手雷在走廊中段爆炸,留下一个焦黑的凹坑和四溅的破片痕迹。四周墙壁布满弹孔和血污。八名穿着联邦陆军数码迷彩服的士兵以各种姿势倒在血泊中,有的被手雷破片撕开,有的身中数弹,有的在近距离交火中被击毙。武器散落一地:M4A1卡宾枪,M9自卫手枪,甚至还有1支M249 SAW轻机枪(枪手倒在机枪旁)。空气灼热,混合着内脏破裂后的恶臭。 亚裔首领和拉丁裔民兵(雷)正在检查尸体,确保没有幸存者。年轻AKM手在警戒走廊另一端。络腮胡也从楼下上来了,正在给一个伤了大腿的手下包扎。 李的出现让民兵们瞬间警觉,几支枪口立刻转向她。 “记者!”李立刻高举双手,CNN的证件挂在脖子上晃荡,“CNN!我们没有武器!只是记录!” 亚裔首领眯起眼睛打量她,目光锐利如刀。他认出了她脖子上的相机和不同于民兵的装束。片刻,他摆摆手,手下放下了枪口,但眼神依旧警惕。 “记录?”亚裔首领走向李,声音嘶哑,“记录什么?我们杀人?还是他们杀人?”他指了指地上的联邦士兵。 “记录发生了什么。”李平静地说,目光扫过惨烈的现场。她的专业素养让她压下了胃部的不适。 “发生了什么?”亚裔首领短促地笑了一声,笑声里没有温度,“发生了什么就是,这群联邦的DC老爷们的走狗占了这栋楼,狙击任何靠近的人!我们只是想找点医疗物资,阿米尔太靠近,被他们咬住了!然后……就这样了!” 就在这时,走廊尽头一扇半掩的门后,传来微弱的、颤抖的声音: “不要……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愿意当俘虏……我是被迫的……上面下的命令……” 1个联邦陆军军官从门后爬了出来。他看起来30多岁,肩章是上尉,但制服肮脏破损,脸上满是血污和恐惧。他没有武器,双手高举,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浑身抖得像风中的叶子。他的一条腿似乎受了伤,拖在后面。 “求求你们……我有家庭……两个孩子……我是被征召的……我不想打仗……”他语无伦次地哀求着,爬向亚裔首领。 所有民兵都停下了动作,看着他们的首领。 亚裔首领面无表情地看着爬过来的军官。他脸上刚才激战时的杀气已经平复,变成一种深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平静。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AR-15,弹匣似乎快空了。他拉动拉机柄,退出弹匣,从胸挂里摸出一个新的满弹匣,啪嗒一声装上,然后拉动枪机,让一颗子弹上膛。金属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格外清晰。 军官爬到了他脚下,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充满了卑微的求生欲。“求求你……我可以告诉你们我知道的一切……部队部署……口令……什么都行……别杀我……” 亚裔首领缓缓抬起了步枪,枪口对准了军官的额头。 军官的哀求戛然而止,眼睛瞪得极大,瞳孔紧缩。 时间仿佛凝固了。 李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职业性的、关于俘虏、关于战争规则的话——但声音卡在喉咙里。她看到了亚裔首领的眼神,那不是愤怒,不是仇恨,而是一种疲惫到极致后的虚无,以及在这虚无底层凝结的、坚硬的决心。她也看到了周围其他民兵的眼神,没有怜悯,只有默许,甚至是一种解脱——仿佛处理掉这个活口,才能为阿米尔的伤、为刚才的风险、为这整场该死的战争划上一个暂时的句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乔尔不知何时也上来了,站在楼梯口,脸色惨白。洁西跟在他后面,摄像机镜头微微颤抖,但对准了这一幕。 亚裔首领没有看李,也没有看摄像机。他只是看着脚下这个哭泣的、曾经可能是普通人、现在穿着敌军制服的男人。 他扣动了扳机。 哒哒哒哒哒! 不是点射,而是近乎抵近的、长达十余发的全自动扫射。子弹近距离轰击在军官的头颅和上半身,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打得向后翻倒,血肉和骨渣瞬间喷溅在墙壁和地板上。枪声在狭窄的走廊里震耳欲聋,回音久久不散。 枪声停歇。 亚裔首领垂下枪口,枪管因为连续射击而微微冒烟。他看也没看那具迅速被血泊浸没的尸体,转身走向楼梯,对络腮胡说:“带上能用的弹药、药品、电池。我们带阿米尔离开!这地方不能待了!” 他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冷静,甚至有些麻木。 民兵们开始沉默地打扫战场,从联邦士兵尸体上搜刮有用的东西。没有人再看那军官一眼。 李站在原地,硝烟和血腥味浓得化不开。乔尔走过来,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洁西的摄像机镜头缓缓垂下,她似乎拍够了,或者再也拍不下去了。 亚裔首领在楼梯口停住,回头看了李一眼。“如果你们要报道,”他说,声音平淡,“就报道真实的样子。没有英雄,没有反派。只有想活下来的人,和不得不做的事。” 说完,他下楼去了。 楼下传来阿米尔压抑的、逐渐微弱的呻吟,和民兵们准备撤离的急促声响。 李看了一眼走廊尽头那具不成形的尸体,又看了看周围其他士兵的遗体。最后,她的目光落在洁西苍白的脸上,落在乔尔沉重的眼神里,落在自己手中相机的冰冷金属外壳上。 真实的样子。 她抬起相机,对着这片屠杀后的走廊,按下了快门。咔嚓。声音很轻,淹没在远处民兵撤离的脚步声中,淹没在新泽西这个破碎清晨无休止的、低沉的、仿佛永无尽头的轰鸣背景音里…… —— 离开办公楼的血腥走廊已经过了3小时。SUV在空旷的乡村公路上行驶,两侧是连绵的、被初冬寒霜打蔫的褐色田野,偶尔掠过光秃秃的树林和孤零零的农舍。空气清冷,带着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与城市里的硝烟和焦臭味截然不同。车里没人说话。阿米尔被民兵们用临时担架抬走时越来越微弱的呻吟,亚裔首领扣动扳机时那冰冷决绝的眼神,还有走廊墙壁上溅开的血与脑浆……这些画面在沉默中反复播放。 洁西·库伦靠在车窗上,眼睛望着窗外飞逝的荒芜景色,但瞳孔没有焦距。她的摄像机放在脚边,镜头盖上沾着不知道哪里蹭上的污渍。乔尔在副驾上摆弄着卫星电话,但指示灯始终是令人绝望的红色。米萨专注地开车,避开路面上的坑洼和偶尔出现的废弃车辆,他的嘴角抿成一条坚硬的直线。 李·史密斯看着地图——一张纸质公路地图,边缘已经磨损起毛。GPS早就失效了,卫星信号时有时无,且不敢轻易使用,怕被某些势力追踪。“沿着这条县级公路再走大概20英里,”她指着地图上一个不起眼的交叉口,“应该能绕开刚才无线电里提到的那个交战区。然后我们找地方补给,水不多了。” “希望如此。”乔尔嘟囔着,把卫星电话扔回包里,“我总觉得这安静不对劲。” 太安静了。没有枪声,没有直升机,连鸟叫都稀少。只有车轮碾压路面的沙沙声和引擎平稳的轰鸣。这种安静,在经历了过去几十个小时的混乱后,反而让人心神不宁,仿佛暴风雨前压抑的平静,或是巨大捕食者潜伏时的屏息。 下午2:00左右,他们经过一个路牌,油漆剥落,但还能辨认:“霍桑家庭农场——前方1英里”。路牌下扔着几个空罐头盒和一件破烂的儿童外套。 “农场?”米萨看了一眼后视镜里的李,“可能会有食物,干净的水,也许还能打听到路况。” 李犹豫了一下。农场的记忆并不总是美好,尤其在乱世。但他们的储备确实见底了,洁西早上只勉强吃了半块能量棒。“小心靠近,”她最终决定,“如果有任何不对劲,立刻掉头。” SUV拐下主路,驶上1条更狭窄的碎石铺就的私人车道。车道两旁是高大的、树叶落尽的白杨树,枝干像嶙峋的手臂伸向灰白的天空。车轮碾过碎石,发出单调的哗啦声。远处,1栋典型的白色木结构农舍逐渐显现,旁边是巨大的红色谷仓和几间较小的附属建筑。农场看起来很安静,没有炊烟,没有牲畜活动的声音,也没有人影。几扇窗户破了,用木板粗糙地钉着。谷仓的大门半敞着,里面黑洞洞的。 “像是被废弃了。”乔尔低声道。 米萨在距离农舍大约100码的空地上停了车,熄了火。引擎声消失后,寂静更加浓重,几乎有了重量。他们仔细聆听着。只有风吹过光秃秃的树梢和远处田野的呜咽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下去看看。”李说,打开了车门。冷空气瞬间涌入。“乔尔,你和我一起。米萨,你和洁西留在车里,保持警惕,发动机别熄火。” 李和乔尔下了车,踩着碎石和干枯的草茎,小心地向农舍走去。他们的脚步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李的手下意识地按在腰间——那里没有配枪,只有一把多功能工具刀和记者证。乔尔则把小型手持摄像机拿在手里,既是记录工具,在必要时也算个能砸人的物件。 农舍的门廊木板有些已经翘曲腐烂。前门虚掩着,里面一片狼藉:家具被打翻,碎玻璃和瓷片散落一地,墙上有明显的弹孔和利器砍凿的痕迹。但看起来这些破坏已经有些时日了,灰尘积了厚厚一层。没有新鲜的血迹或生活痕迹。 “抢过了,人也早走了。”乔尔小声说,镜头扫过破败的客厅。 李点点头,示意去谷仓看看。谷仓比农舍更有希望能找到点有用的东西,比如封存的粮食、工具,或者——她心里抱着渺茫的希望——还有能发动的农用车辆或燃料。 他们绕向谷仓。谷仓前的空地更开阔,是一片略显枯黄的草坪,一直延伸到另一个方向似乎是果园或菜园的地方。草坪中央,靠近谷仓大门的位置—— 李的脚步猛地停住了。乔尔差点撞上她。 “嘘……”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音。她的眼睛死死盯着草坪。 乍一看,那里只有一片略高的、颜色稍深的草甸,以及几块随意散落的、似乎是用来装饰的褐色大石头。但其中两块“石头”的形状……不太自然。而且,其中一块的“顶端”,隐约有一个极其微小的、与环境色几乎融为一体的突起,但那突起的轮廓,在熟悉军事装备的人眼里,却透着诡异的熟悉感——像是一个精心伪装过的瞄准镜罩,或者观察镜的边缘。 是狙击手。而且是2个。身着全地形迷彩(可能是自制的,掺杂了大量本地草叶和泥土),完美地融合在草坪的背景中。他们趴伏的位置经过精心选择,既能获得开阔射界(覆盖谷仓前大片区域以及通往农舍的部分路径),又背靠谷仓墙壁的阴影,减少了被远处发现的可能。其中1个身形稍大,另1个略显瘦长。他们一动不动,像是2块真正没有生命的石头或土堆,只有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呼吸起伏。如果不是李在战地练就的、对“不自然静止”和“伪装破绽”的敏锐直觉,以及那一点点光线角度造成的细微阴影变化,她很可能就直接走过去了。 乔尔也看到了,他的呼吸瞬间屏住,手指僵硬地按在摄像机的录制键上,没敢按下去。 那2个伪装的人影显然没有发现他们。狙击手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另一个方向——谷仓侧前方,大约200码外,另一片农场建筑的方向。那里有另一栋稍小的房子,一个工具棚,似乎还有一个水塔。李顺着他们潜伏的指向和枪口(虽然伪装得很好,但仔细看能辨出大致轮廓)的微小角度估算,他们的目标就在那边。 怎么办?慢慢退回去?还是…… 就在这时,那个身形稍瘦长的“石块”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不是大幅动作,只是头部伪装下,似乎嘴巴对着一个隐藏的通讯器或直接对旁边的人,做了个极其简短的口型或耳语。声音太轻,李听不清具体内容,但那口型,结合语境,很像是在报参数或确认目标。 紧接着,那个身形更大的“石块”——手指的位置,伪装布下有1个极其细微但坚决的动作——扣动了扳机。 砰! 声音并不像电影里狙击步枪那么震耳欲聋的爆响,而是一种沉闷、厚重、极具穿透力的低吼,仿佛一个巨大的拳头狠狠砸在包裹了厚棉絮的木板上。是经过高效制退器甚至可能加装了抑制器后的效果。但即便如此,在下午农场死一般的寂静中,这声枪响依然清晰得令人心悸。 枪口喷出的微弱火光和气体被伪装和制退器有效抑制,几乎看不到。但子弹飞行的尖啸声短暂地撕裂了空气。 几乎在枪响的同时,大约两百码外,那栋小房子的2楼一扇窗户后面,1个原本隐约晃动的人影猛地向后仰倒,消失在视野里。没有惨叫,只有玻璃碎裂的清脆声响随后传来,在空旷的田野间回荡了片刻,然后重新被寂静吞噬。 李的心脏在那一瞬间似乎停止了跳动。乔尔的手一抖,摄像机差点脱手。 2个伪装的身影依旧一动不动,保持着射击后的姿势,只有那个开枪的、身形更大的“石块”的肩部,极其缓慢而平稳地后移了微小的一点——退壳,也许在上第2发子弹?他的动作熟练、冷静,没有一丝多余的颤动。 时间仿佛凝固了。风似乎都停了。 几秒钟后,那个瘦长的“石块”——儿子?——又轻微动了一下,再次低声说了句什么,这次李隐约捕捉到一点音节:“……不动了。” 大的“石块”没有回应,依旧通过瞄准镜观察着。又过了漫长的十几秒,他才极其缓慢、毫无声息地开始移动。不是起身,而是像一条巨大的蜥蜴或鳄鱼,以难以想象的低姿态和缓慢速度,开始向谷仓大门的阴影深处蠕动撤退。瘦长的身影紧随其后,动作同样谨慎而专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们完全无视了李和乔尔的方向,似乎根本没察觉到几十码外站着2个目瞪口呆的记者。 直到2个伪装的身影彻底没入谷仓大门内的黑暗中,李才敢长长地、颤抖地吐出一口气。她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紧贴在衣服上,一片冰凉。 “我的……上帝……”乔尔的声音干涩嘶哑,“他们……他们刚杀了1个人?就在那边?” 李点了点头,感觉喉咙发紧。她看向那栋小房子,2楼的破窗像一只空洞的黑眼睛回望着她。1个生命,可能就在刚才那声沉闷的枪响中,毫无征兆地熄灭了。原因?邻里纠纷?土地争夺?派系仇杀?还是仅仅因为对方出现在了错误的窗口? 她和乔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震惊和寒意。这不是军队交火,不是民兵冲突,这是最原始的、发生在曾经宁静乡间的、冷血而高效的谋杀。 他们慢慢退回到SUV旁边,动作僵硬。米萨和洁西看到他们的脸色,立刻意识到不对。 “怎么了?”米萨问,手已经放在了车钥匙上。 李摆了摆手,示意先上车。她拉开车门坐进去,关上门,才感觉稍微安全了一点。“有狙击手,2个,伪装得非常好。刚打死对面农场一个人。”她的声音有些飘忽。 洁西猛地捂住嘴,眼睛睁大。 “我们怎么办?”乔尔问,声音还在发颤。 “离开这里,马上!”李毫不犹豫,“他们可能还在附近,或者有同伙!我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能卷进去!” 米萨立刻发动引擎,SUV开始缓缓倒车,准备调头离开这条私人车道。 就在这时,谷仓的阴影里,走出来两个人。伪装已经卸下大半,露出了里面的衣服——普通的法兰绒衬衫、工装裤、厚重的靴子。正是刚才那2个狙击手。年长的那个,50多岁,脸庞棱角分明,被风和日晒刻满深深的皱纹,灰白的头发剃得很短。他手里提着那支长长的、装着巨大抑制器和瞄准镜的步枪——现在能看清了,是1支M5狙击步枪(或类似的精确射手步枪),枪托折叠着。年轻的看上去20出头,眉眼与年长者相似,是他的儿子。他背着1支更轻便的、可能用作观察或近距离自卫的MPX冲锋枪,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们看到了正在倒车的SUV,脚步停住了。父亲的手看似随意地搭在了狙击步枪的握把上,没有抬起枪口,但那个姿态充满了无声的威胁。儿子则微微侧身,右手移向了腰侧——那里可能挂着手枪。 米萨立刻停止了倒车,但引擎没熄火。车里4个人都僵住了。 年长的农场主盯着SUV看了几秒钟,眼神锐利如鹰。然后,他朝着车子的方向,用不大但清晰穿透车窗的声音喊了一句: “迷路了?” 李深吸一口气,摇下了她那侧的车窗,只露出一条缝。“我们只是路过,需要补给。看到农场好像没人,正准备离开。”她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害。 农场主又打量了他们几眼,目光在李脖子上的相机和乔尔手里的摄像机上停留了片刻。“记者?” “CNN。”李简短回答,没有多说。 听到“CNN”,农场主的眉头似乎极轻微地皱了一下,但脸上的警惕并未放松。“这里没东西给你们。路在前面左转,回主路。别停留。” “我们明白。”李说,“刚才……我们什么也没看到。” 农场主盯着她,那双灰色的眼睛深不见底,没有任何情绪。“最好没有……”他的声音平淡,“这年头,看到不该看的,容易惹麻烦!”他顿了顿,补充道,语气里带着一丝冰冷的讽刺,“对面那家伙,以为躲在房子里就安全了!想趁夜偷我的柴油发电机。昨晚就来探过!”他看了一眼儿子,年轻人点了点头,证实父亲的话。 “他再也不会来了!”农场主最后说道,语气就像在说今天天气不错,或者谷仓里少了只老鼠。他不再看他们,转身走向农舍,儿子紧随其后,消失在门廊的阴影里。 直到农舍的门关上,米萨才重新开始倒车,动作比刚才更快。SUV终于调过头,加速驶离了霍桑家庭农场,碎石在车轮下飞溅。 车里一片死寂。洁西终于松开了捂着嘴的手,脸色比刚才更白。乔尔放下摄像机,才发现自己的手一直在微微发抖。 李看着后视镜里迅速变小的农舍和谷仓。白色的木屋,红色的谷仓,在冬日黯淡的天光下,看起来和千万个美国乡村农场一样宁静、平常。 然而,就在这片宁静的草坪上,刚刚有1个人被冷酷地狙杀了。原因是一台柴油发电机。 没有激昂的口号,没有明确的阵营,甚至没有近距离的冲突。只有精准的计算,耐心的潜伏,和一声沉闷的枪响。 这才是最可怕的战争形态之一,李想了想。它不再局限于前线或城市废墟,它渗透到了每一个角落,把邻居变成潜在的敌人,把家园变成战场,把最普通的欲望(光明、动力、生存)变成杀人的理由。它让杀戮变得如此日常,如此……有效率。 “继续开,”她对米萨说,声音疲惫,“离这里越远越好。” SUV驶回县级公路,将那片被死亡瞬间玷污的寂静牧场抛在身后。前方,道路依旧漫长,笼罩在越来越浓重的暮色和更深不可测的黑暗之中。华盛顿特区,和那位传说中的“独裁者”奥夫曼,似乎仍然遥不可及。而这一路上,他们目睹的美国,正在一片片地、以各种难以想象的方式,无声地崩解、燃烧,或凝固成霍桑农场草坪上那种令人窒息的、伪装起来的杀意。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4)“中立小镇”与“种族灭绝” 离开霍桑农场那片浸透着冷枪死亡的草地后,SUV里的空气仿佛被抽干了,只剩下沉闷的引擎声和每个人沉重的呼吸。洁西·库伦蜷缩在后座,额头抵着冰凉的车窗,目光失焦地掠过一片片向后飞退的荒凉田野、烧毁的谷仓、被遗弃在路沟里的汽车骨架。上午办公楼里亚裔首领那果断到冷酷的处决,与农场主父子那伪装下精准而平静的狙杀,两幅画面在她脑中反复交叠、碰撞,最终融合成一种更庞大、更令人窒息的模糊恐惧——规则消失了,杀人与被杀,变得像呼吸一样平常,理由可以简单到1台发电机,或仅仅是在错误的时间出现在错误的地点。 “前面好像是个镇子。”米萨的声音打破沉寂,他眯着眼看向公路尽头出现的一片低矮建筑轮廓。 地图上标着“林登维尔”,1个不起眼的新泽西小镇。随着距离拉近,一种奇异的反差感逐渐浮现。与之前经过的废墟和荒芜不同,林登维尔的主街上,商店的橱窗大多完好,虽然不少挂着“关闭”或“售罄”的牌子,但至少没有被砸抢一空的狼藉。几盏老旧的路灯杆上甚至贴着社区公告——纸张边缘卷曲,字迹有些模糊,但确实存在。零星有行人走在人行道上,步伐不算匆忙,脸上也没有城市难民营里那种极度的惊恐或麻木,只是一种深深的疲惫和警惕。他们裹着厚外套,提着看起来空荡荡的购物袋,目光与驶过的SUV短暂接触,随即迅速移开,低下头加快脚步。 最引人注目的是镇中心那个小小的环形广场。中央有个干涸的喷水池,池边坐着3个老人,裹着毯子,安静得像雕像。围绕广场的建筑中,最显眼是1栋2层楼的JCPenney连锁服装商场,它的玻璃橱窗在下午黯淡的天光下,反常地映出些许完整的倒影。 “这里……好像还算正常?”乔尔不确定地说,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车窗框。 “正常?”李·史密斯重复这个词,嘴角扯出一个没有笑意的弧度。她的目光像探针一样扫描着街道两侧:关闭的理发店门上用木板钉出了射击孔的形状;加油站完全封闭,油泵被链条锁住,旁边站着2个揣着猎枪的男人;超市门口排着不长不短的队伍,人们沉默地等待着,队伍前方隐约有持枪者在维持秩序。这不是正常,这是一种脆弱的、紧绷的、建立在某种未言明力量平衡之上的临时秩序。 米萨将车缓缓停在JCPenney商场斜对面的路边。“我们需要衣服。”李说,她的卡其布夹克上还沾着办公楼的灰尘和难以洗净的暗色污渍,“更重要的是,我们需要看起来不那么像刚从战场爬出来的难民。低调,混进去。” 他们下了车。脚踏上相对平整的人行道,一种极不真实的感觉袭来。空气里没有浓烈的硝烟或腐烂气味,只有初冬的清冷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木柴烟雾。商场自动门坏了,半开着,里面透出昏黄的光线——不是电灯,是应急灯或大量蜡烛的光芒。 走进商场内部,时光仿佛发生了诡异的错位。货架大多空了,模特被推倒或挤在角落,地上散落着衣架和标签。但并非一片狼藉,更像是有组织的清仓。一些货架上还挂着少量剩余的商品:尺码古怪的毛衣、颜色鲜艳得不合时宜的夏装、码数过大的工装靴。空气中漂浮着灰尘和旧布料的气味。 十几个镇民在空旷的商场里缓缓走动,翻捡着剩余物品。他们的动作小心翼翼,交谈声压得很低,像在图书馆里。1个中年女人带着1个小女孩,女孩紧紧抱着1个没有脸的旧娃娃。她们在一排童装前停留,女人仔细检查着一件厚外套的衬里,然后摇了摇头,放回去。女孩仰头看着母亲,没说话。 “分头找……”李低声对同伴说,“合身,保暖,颜色暗,不起眼。乔尔,你和我找外套裤子。洁西,你和米萨看看有没有结实的鞋和背包。20分钟后门口汇合。” 洁西点点头,似乎被商场里这种诡异的平静感染,紧绷的肩膀稍微放松了些。她和米萨走向鞋区。李和乔尔则朝着男装和女装区走去。 经过内衣货架时,李听到2个正在翻找保暖内衣的老妇人的低声对话。 “……市政厅说下周可能有一批补给,从南边来。” “南边?得经过‘开拓者’的地盘,他们肯放行?” “谁知道呢……总比没有强。汤姆家的孩子肺炎还没好,诊所的抗生素早没了……” “嘘……”其中1个老妇人瞥见了走过来的李,立刻住了口,低下头继续翻找,动作变得有些僵硬。 李假装没听见,径直走过。她的目光扫过一排排空衣架,最终在角落里找到几件深灰色和橄榄绿色的抓绒衣和厚棉裤。尺码不全,但勉强能穿。她快速拿了几件,乔尔也找到了合适的牛仔裤和1件深蓝色羽绒背心。 另一边,洁西站在一排所剩无几的鞋子前,有些茫然。大部分是拖鞋或款式夸张的高跟鞋。米萨则在1个角落找到了几个结实的双肩包,正在检查背带是否牢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双怎么样?”一个温和的声音在旁边响起。 洁西吓了一跳,转过头。是个60多岁的白人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穿着虽然旧但干净整洁的羊毛开衫,手里拿着一双看起来相当结实的、半旧的女士登山靴,尺码正好是洁西的。 “我……我不确定……”洁西有些结巴,看着老太太温和但疲惫的眼睛。 “试试吧,孩子……”老太太把鞋递过来,“这年头,好脚程比什么都重要。这双是我女儿以前的,她……用不上了。”老太太的声音很平静,但眼底深处有一闪而过的痛楚。“干净的,我打理过。” 洁西接过靴子,低声道谢。老太太点点头,慢慢走开了,身影消失在货架尽头。 就在洁西弯腰试鞋的时候,她眼角的余光瞥见商场2楼栏杆边,有2个男人正站在那里,俯瞰着整个1楼卖场。他们没在购物,只是站着,手搭在栏杆上。穿着普通的夹克和牛仔裤,但站姿挺直,眼神锐利地扫视着下方。其中1个人腰间鼓出一块,显然是武器。 洁西试好鞋,站起身,假装不经意地抬头看向2楼。那两个男人也正看着她。目光接触的瞬间,对方并没有躲闪,反而微微点了点头,像是某种确认,然后移开了视线,继续扫视别处。那不是顾客的眼神,是守卫的眼神。 一种微妙的寒意爬上洁西的脊背。这里的平静,是有哨兵的。 20分钟后,4人在门口集合,换上了找到的衣服。深色、保暖、不起眼,混入镇民中不再那么扎眼。米萨背上了新背包,里面装着他们原本的一些必需品和商场里找到的几瓶未开封的水、几包压缩饼干(藏在很隐蔽的角落)。他们抱着旧衣服,准备放回车上。 走出商场大门,下午的阳光苍白无力。李抬头,下意识地以战地记者的习惯观察制高点——教堂钟楼、水塔、高层建筑屋顶。 她的目光定格在镇中心广场另一侧,一栋4层楼的银行建筑屋顶。那是小镇的最高点之一。 起初,她以为那是通风管或者某种支架的阴影。但阳光角度微微变化,那阴影的边缘轮廓变得清晰起来——一根修长的枪管,枪口下方是两脚架的前支点。紧接着,她看到了枪管后方,1个紧贴屋顶矮墙的、几乎与环境色融为一体的匍匐人影。人影旁边,还有另1个稍微靠后、处于观察位置的身影。他们身下铺着伪装垫,枪械上也覆盖着斑驳的伪装布。 雷明顿700栓动狙击步枪,李几乎能肯定。枪口所指的方向,隐隐覆盖着小镇的主要入口、中心广场,以及他们刚才所在的JCPenney商场正面。 “楼顶……”李的声音压得极低,几乎不动嘴唇,“银行屋顶。2点钟方向,狙击小组。” 乔尔和米萨立刻反应过来,身体微微僵硬,但努力保持自然的步伐。洁西顺着李目光的示意看去,呼吸微微一滞。 那不是霍桑农场那种极致的伪装和潜伏。这个狙击小组的伪装相对粗糙,更像是为了长时间执勤而进行的静态隐蔽。他们似乎并不担心被镇民发现——或者说,镇民知道他们的存在。这是一种公开的、沉默的威慑。 就在他们快走到SUV旁边时,小镇唯一的诊所方向传来一点骚动。那是个由镇图书馆临时改建的诊所,门口挂着红十字标志。1个中年男人搀扶着一个腿上绑着简陋夹板、脸色苍白的少年从里面走出来,走向一辆等待的皮卡。少年疼得龇牙咧嘴。 几乎同时,李注意到,银行屋顶那个观察手的身影动了一下,似乎调整了一下望远镜或观测镜的角度,短暂地锁定了诊所门口的方向。狙击手的枪口也微不可察地调整了极小的幅度。直到皮卡载着伤员驶离,屋顶的枪口和观测镜才缓缓移回原来的方向。 这些武装民兵在监控,或者说,在“维护”着小镇的秩序。他们不介入日常,但目光无处不在。 1个戴着眼镜、穿着市政工人反光背心的男人推着一辆装着修理工具的小推车从他们身边经过。李装作随意地问:“打扰一下,镇上……还有地方能搞到汽油吗?或者电池?” 市政工人停下脚步,打量了他们一下,目光在李脖子上挂着的相机上停留了一瞬,又看了看他们的车。“外地来的?” “路过,想去东边找亲戚。”李说。 工人点了点头,似乎接受了这个说法。“汽油别想了,镇委会严格控制,只给紧急车辆和发电机用!电池……也许老哈德逊的五金店还有几节存货,但他只收实物交换,食物、药品、弹药!”他顿了顿,压低声音,“另外,别惹事。看到屋顶了吧?‘守望队’在看着!偷窃、抢劫、打架……他们处理得很干脆!”他说完,推着小车匆匆走了。 “守望队。”乔尔咀嚼着这个词。 他们回到车上,米萨发动引擎,缓缓驶离广场。经过银行建筑时,李再次抬头。屋顶上,狙击步枪的枪管在夕阳余晖下,泛着一丝冰冷的金属光泽。观察手似乎也注意到了这辆缓缓驶过的SUV,但没有任何表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车子驶出小镇,重新投入郊野公路的怀抱。车内,刚刚换上的新衣服似乎还带着商场里那种陈旧的布料气息,但每个人都感觉不到丝毫温暖。 “所以……”乔尔打破沉默,声音干涩,“这就是‘和平’的小镇?有商店开门,有诊所运作,没人当街杀人。” “但也有屋顶的狙击手,有物资管制,有‘守望队’的‘干脆处理’。”李接口道,目光望着前方蜿蜒的道路,“这不是和平,乔尔。这是另一种形态的战争。一种更安静、更制度化、但也同样致命的控制。人们用一部分自由和恐惧,来交换基本的安全和秩序。至少暂时交换。” 洁西抱着新换上的背包,里面装着那双登山靴。她想起那个给她靴子的老太太平静而疲惫的眼睛,想起2楼栏杆边守卫审视的目光,想起屋顶狙击枪那沉默的指向。 “哪个更可怕?”她忽然轻声问,像是在问别人,也像是在问自己,“是外面那种……毫无规则的混乱和死亡?还是里面这种……知道有枪口一直指着你的‘正常’?” 没有人能回答。 SUV继续前行,将林登维尔小镇连同它那脆弱的、被狙击镜看护着的平静,远远抛在身后。天色渐晚,暮色四合,远方的天际线被最后一抹暗红勾勒,如同未愈的伤口。华盛顿特区仍在远方,而这条通往“独裁者”奥夫曼的道路两旁,李·史密斯看到的,是一个正在以各种方式——喧闹的或寂静的,血腥的或压抑的——死去的国家残影。每一次停车,每一次接触,都像是在翻阅这个巨大尸体上不同部位的死亡报告。而他们,带着相机和摄像机,既是记录者,也成了这漫长死亡过程中微不足道却又无法挣脱的注脚…… —— 离开林登维尔那被狙击镜无声圈禁的“和平”不久,天色便彻底沉入一种深沉的靛蓝,仅在西天残留一抹如同褪色血痕的暗红。车灯切开乡间公路的黑暗,光束中飞舞着细密的尘埃和偶尔被惊起的飞虫。车内,新换上的衣服似乎还带着商场里那股陈腐布料与微弱樟脑丸混合的气味,却无法带来丝毫暖意。每个人都沉默着,消化着那个小镇展示的、令人不安的秩序变体。 就在米萨驾车驶入一段相对平直、两侧都是茂密黑松林的路段时,一束车灯从后方靠近。不是军用车辆的强光,而是民用车辆的普通大灯。那辆车——1辆深色的福特F-150皮卡——不紧不慢地跟了他们一会儿,然后加速,与他们的SUV并行。 乔尔警惕地瞥向右侧车窗。皮卡副驾驶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年轻的亚裔面孔,戴着眼镜,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带着紧张却又混杂着一丝如释重负的表情。他用力挥手,并指向自己的耳朵,做了个“通话”的手势,然后指了指SUV后方——皮卡后座似乎还有人影。 “是……是CNN的人吗?”亚裔男子提高声音喊道,风声和引擎声吞掉了一些音节,“看你们的车!我们也是!从费城分站出来的!” 李·史密斯眯起眼,借着对方车内的灯光和并行的短暂稳定,她看到了副驾男子脖子上挂着的证件套反光,以及后座那个正探身向前、同样挥舞手臂的西班牙裔男子年轻的脸。他们看起来风尘仆仆,皮卡车身有不少泥点和划痕,但确实没有明显的武装或战斗痕迹。 米萨看向李,用眼神询问。李迟疑了一瞬。在这种环境下,信任是奢侈且危险的东西。但对方直接喊出了CNN,而且看起来……像是同样在挣扎求存的同行。 “减速,平行,问问清楚。”李低声道。 米萨轻踩刹车,让两辆车保持稳定的并行。乔尔摇下车窗,冷风立刻灌入。“你们是谁?”他喊道,手看似随意地放在车门内壁,实则靠近了藏着防身工具的位置。 “山姆·陈!摄影记者!后面是卡洛斯·门多萨,文字记者!”亚裔男子急切地喊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我们跟大部队失散了,打算往华盛顿方向碰碰运气!看到你们的车有点像以前的采访车改的,就……老天,能遇到你们太好了!” 卡洛斯也从后窗探出头,他是个留着短髭的年轻人,脸色苍白但眼神激动:“我们听到电台说奥夫曼可能在华盛顿还有新闻发布会!虽然不知道真假,但……总得有条路走!” 洁西·库伦在后座紧紧抱着自己的摄像机,目光在山姆和卡洛斯脸上来回移动。那是同行的脸,是灾难发生前她在CNN大楼里可能擦肩而过、在茶水间点头致意的面孔。一种劫后余生般的微弱亲切感,混着依旧强烈的警惕,在她心中翻腾。 “你们就2个人?怎么走到这里的?”李扬声问道,目光锐利地扫视皮卡内部,没看到明显的武器,但行李塞得满满当当。 “还有个司机,约翰……在过特拉华河的时候,遇到民兵检查站,发生了冲突,他……”山姆的声音低了下去,摇了摇头,没再说下去,但意思已经明了。卡洛斯也黯然地缩回了后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短暂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和风声。 “我们要去华盛顿,但路不好走。”乔尔说道,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们有什么打算?” “跟着你们,如果可能的话!”山姆立刻说,眼神里带着恳求,“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我们有地图,还有一些……路上换来的信息。” 李迅速权衡。多2个人,多一份力量,也多一分风险和目标。但同为记者,在这种境地下,某种职业纽带和同为逃亡者的共情,让她难以断然拒绝。 “保持距离跟着,”李最终喊道,“不要跟太紧。遇到情况,听我们信号。明白吗?” “明白!谢谢!谢谢!”山姆连连点头,卡洛斯也再次探身出来道谢。 2辆车恢复了前后行驶,SUV在前,皮卡在后,隔着大约50m的距离。车内的气氛略微松动了一些,但警惕并未解除。 行驶了大约10分钟,经过一个岔路口后,洁西忽然小声说:“我想……去他们车上一下。” 李和乔尔都惊讶地回过头。 “洁西?”乔尔皱眉。 “那个卡洛斯……我好像在弗吉尼亚的一次校园报道里见过他,可能认识。”洁西解释道,声音有些急促,眼神却异常坚定,“而且……我想看看他们的设备,交流一下路上的情况。隔着车没法好好说话。”她停顿了一下,补充道,“就一会儿,到下个镇子前我就回来。” 李看着洁西。女孩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恐的阴影,但此刻多了一种近乎执拗的神情。也许,见到“正常”的同龄同行,对她来说是一种心理上的锚定,是对这一路所见非人景象的一种逃离和缓冲。 “太冒险了。”乔尔摇头。 “我们可以靠边,让他们停车,短暂交换一下。”洁西坚持,“米萨,能闪灯示意他们一下吗?” 米萨看了一眼李。李沉默了几秒钟,点了点头。“保持警惕,洁西。有任何不对,立刻想办法示意。乔尔,你盯着他们。” 米萨闪了闪车尾灯,然后缓缓靠向路边。后视镜里,皮卡也减了速,跟着停了下来,停在SUV后方十几米处。 洁西抱着她的摄像机,拉开车门跳了下去,小跑向皮卡。皮卡副驾驶的山姆也下了车,2人快速交谈了几句,洁西指了指皮卡后座,然后拉开车门钻了进去。山姆则绕到驾驶座那边,似乎和开车的卡洛斯说了什么,然后卡洛斯下了车,朝SUV这边走来,似乎是礼节性的交流。 乔尔下了车,迎着卡洛斯走去,两人在路边低声交谈起来。李透过车窗,看到皮卡后座,洁西和山姆似乎已经聊了起来,洁西比划着手势,山姆则拿出一个平板电脑向她展示着什么。 一切看起来正常,甚至有一种短暂回归专业领域的错觉。 然而,3分钟后,皮卡的引擎忽然轰鸣起来,车头大灯猛地亮起,轮胎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音! “嘿!”乔尔和路边的卡洛斯同时惊叫。 只见皮卡像受惊的野兽般猛地窜出,不是向前,而是急速倒车,然后一个粗暴的原地甩头,轮胎在路面上留下黑色的橡胶痕迹,车头调转了180度,朝着他们来时的方向——那个岔路口的1条支路——狂飙而去!驾驶座上,是山姆·陈紧绷的侧脸,而洁西·库伦似乎在后座惊愕地拍打着车窗。 “洁西!”李的心猛地一沉,厉声喝道,“米萨!追上去!快!” 米萨反应极快,SUV立刻咆哮着冲出路边,追向皮卡。卡洛斯呆立在原地,似乎完全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几秒后才连滚爬爬地试图往SUV这边跑,但车已经冲了出去。 “怎么回事?!山姆他疯了?!”卡洛斯在车后绝望地大喊,但声音迅速被风声抛远。 皮卡发疯似的在狭窄的支路上疾驰,车灯在黑暗的林木间胡乱切割。山姆的驾驶技术显然不错,或者说是不顾一切,车子剧烈颠簸,几乎要失控,却始终没有减速。 “他要去哪儿?!”乔尔抓着扶手,脸色发白。 李没有回答,一种冰冷的不祥预感攥紧了她的心脏。这不像是简单的惊慌或逃跑。山姆的眼神……刚才那一瞥,不是疯狂,而是一种极度的、目标明确的……恐惧?还是别的什么? 2辆车在黑暗的林间道路上上演着惊险的追逐。皮卡对路况似乎更熟悉,不断拉开一点距离。就在SUV快要被甩开时—— 砰!砰!砰! 清脆的、连发的自动武器枪声,毫无征兆地从前方皮卡消失的一个弯道后方传来!不是流弹,是密集的、有针对性的射击!紧接着是刺耳的刹车声、金属碰撞声,以及……一声短促的、被什么打断的惊叫? “枪声!前面!”乔尔失声道。 “米萨,慢点!小心!”李喊道,心脏狂跳。 米萨将车速降下,但依然快速接近弯道。车灯转过弯角,照亮了前方的景象: 那辆皮卡斜撞在路边一棵大树上,车头凹陷,引擎盖扭曲冒烟。驾驶座的车门开着,山姆·陈瘫在方向盘上,头歪向一侧,额头一个触目惊心的血洞,鲜血正顺着脸颊和方向盘滴落。副驾驶一侧,洁西·库伦摔出了车外,倒在路边的杂草丛中,正挣扎着想要爬起来,满脸是血和泥土,眼神涣散,浑身抖得像风中的落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在皮卡前方十几米处,站着3个男人。 他们穿着沾满污渍和汗渍的联邦陆军数码迷彩服,但没有任何标识军衔的符号。头上没戴头盔,取而代之的是清一色的廉价墨镜,即使在夜晚也没有摘下。2人手持M4A1卡宾枪,枪口还冒着淡淡的青烟。为首的是1个胡子拉碴、身材粗壮的白人,约莫四十岁,他戴着墨镜,拎着1把M4A1卡宾枪,正用一种近乎悠闲的姿势,用手背蹭着下巴上的胡茬。他的迷彩服敞着怀,露出里面脏污的灰色T恤,脖子上挂着几条乱七八糟的链子,其中一条似乎是用子弹壳串成的。 3人听到SUV逼近的声音,齐刷刷转过身,枪口瞬间抬起,对准了驶来的车辆。墨镜后的目光冷漠而充满审视。 米萨猛踩刹车,SUV在距离他们不到20m处停下,尘土飞扬。 “待在车里别动。”李急促地对米萨和乔尔说,自己深吸一口气,推开车门,高举双手,慢慢走了下去。乔尔犹豫了一下,也紧随其后,模仿着她的动作。 “晚上好,先生们。”李努力让声音保持平稳,尽管喉咙发干,“我们路过,听到声音……” “路过?”领头的胡子男嗤笑一声,声音沙哑而傲慢,他向前走了几步,手枪在手里漫不经心地晃着,“这荒山野岭的,又是记者车,又是皮卡……挺热闹啊。”他的目光越过李和乔尔,扫了一眼SUV,又瞥向地上瑟瑟发抖的洁西和车里死去的山姆。 “我们……我们是美国人……”乔尔上前半步,试图沟通,声音里带着恳求,“来自宾夕法尼亚,是同胞……我们只是记者,想去华盛顿……” “同胞?!”胡子男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话,猛地提高了音量,打断了乔尔。他脸上的讥诮变成了某种狰狞的怒意,手枪指向乔尔,又扫过李。“你们是哪个美国人?!”他咆哮道,“联邦那帮趴在人民身上吸血的官僚?还是西边那些搞共产公社、分田分地的UPA共匪?或者……是那些自以为是、占山为王的狗屁民兵组织?!” 他每说一个词,就向前逼近一步,唾沫星子几乎喷到乔尔脸上。“说啊!你们他妈到底是哪边的?!” 乔尔被他的气势慑得后退了半步,脸色惨白:“我们……我们不属于任何一边,我们只是报道新闻的……” “新闻?哈!”胡子男啐了一口,不再看乔尔,而是将凶狠的目光投向SUV,以及车里隐约可见的人影。他的1个手下,那个稍矮些、满脸雀斑的士兵,用M4A1的枪口示意了一下车里的米萨,又指了指地上死去的山姆。 胡子男像是想起了什么,歪着头,看向皮卡驾驶座上山姆的尸体。“喂,你!”他用枪口虚指了一下山姆的方向,仿佛对方还能听见,“刚才跑得挺快啊!说,你哪儿来的?!” 死寂。只有风声和洁西压抑的抽泣。 胡子男不耐烦地“啧”了一声,对那个雀斑手下摆了下头。雀斑士兵走到皮卡边,粗暴地将山姆的尸体从方向盘上扯下来一些,让他歪倒的脸更朝向外面。 胡子男踱步过去,用手枪枪管挑起山姆的下巴,端详着那张已经失去生命的亚裔面孔。“亚洲佬……”他咕哝着,然后像是审讯活人一样,厉声问道:“我问你话呢!你TM从哪里来的?!” 山姆当然无法回答。但就在这时,那个一直蜷缩在草丛里的洁西,也许是极度的恐惧刺激了她,也许是某种残存的本能,她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下意识地重复了早些时候山姆自我介绍时可能提过的话:“他……他来自……香港……” 声音很轻,但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胡子男猛地转过头,墨镜后的眼睛似乎亮了一下。“香港?!”他重复道,语调变得怪异,带着一种恍然大悟般的残酷意味,“哦——C国人!” 这个词像是一道开关。 “砰!!!” 没有任何预兆,没有任何犹豫。胡子男甚至没有回头,只是随手将M4A1的枪口抵近山姆尸体的头部,扣动了扳机。枪声在夜晚的林间格外爆烈,山姆的头颅猛地一震,鲜血和脑浆溅满了破损的车窗。 “啊——!!!”洁西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双手死死捂住耳朵,身体蜷缩成一团。 几乎在同一瞬间,另1个持枪的士兵(个子较高,沉默寡言)也动了。他的M4A1枪口转向了刚刚从SUV里下来、试图靠近洁西的卡洛斯·门多萨(他不知何时也跑到了附近,可能一直躲在树林边缘)。“西班牙佬,也不是好东西!”胡子男甚至没往那边看,只是随口般说了一句。 “不!等等!”卡洛斯惊恐地举起手。 “哒哒哒!” 一个短点射。卡洛斯胸口爆开几朵血花,他双眼圆睁,难以置信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直挺挺地向后倒去,重重摔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不动了。 这一切发生得电光石火,从洁西说出“香港”到2人被杀,不过几秒钟。极端的、基于某种扭曲身份认同的暴力,赤裸裸地展现在眼前。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胡子男甩了甩M4A1枪口上并不存在的血渍,转过身,重新面对李和乔尔,以及他们身后的SUV。他的2个手下也调转枪口,彻底封锁了他们。“好了,清理了一下垃圾!”胡子男语气轻松得像刚丢了两袋垃圾,“现在,轮到你们了!放心,很快!” 他的目光扫过李,扫过乔尔,扫过SUV,最后落在驾驶座的米萨身上。“黑鬼开车?”他挑了挑眉,M4A1抬起,似乎在选择下一个目标。 绝望如冰水般淹没李和乔尔。求饶无用,解释无用。这些人在乎的只有他们自己界定的“身份”和“阵营”,并且乐于用杀戮来确认和彰显。 就在胡子男的注意力被米萨吸引、枪口微微偏移的千分之一秒—— SUV的引擎毫无征兆地发出怪兽般的怒吼!远光灯猛地亮到极致,刺目的白光如同实质的墙壁般撞向3个士兵!与此同时,庞大的车身像脱缰的野马,不是向前逃窜,而是朝着站在路中央的胡子男3人,猛冲过去! 是米萨! “躲开!”胡子男只来得及发出一声变调的嘶吼,和2个手下本能地向两侧扑倒。 但SUV的速度和决绝超出了他们的反应极限。车头右前方结结实实地撞上了那个雀斑士兵,将他撞得凌空飞起,像个破布娃娃般砸在路边的树干上,发出一声令人牙酸的闷响,滑落下来,没了声息。车身剧烈震动,擦着扑倒在地的胡子男和那个高个子士兵身边掠过,带起的风压和尘土几乎将他们淹没。 “上车!快!”乔尔第一个反应过来,爆发出惊人的速度,冲向瘫软在地的洁西,几乎是把她拎了起来,拖向SUV打开的后车门。李也毫不犹豫,转身冲刺,跳上了副驾驶座。 “米萨!走!”李喊道。 SUV没有停留,在撞人之后略微失控地摆动了一下,米萨猛打方向盘,轮胎发出刺耳的摩擦声,车头调转,朝着来时的方向——主路——疯狂加速。 “Fuck!!Fire!打死他们!”身后传来胡子男暴怒至极的吼叫和零星枪声。子弹打在车尾和后备箱门上,发出“砰砰”的闷响,后窗玻璃“哗啦”一声出现蛛网般的裂纹,但没有完全破碎。 米萨将油门踩到底,SUV在颠簸的林间路上狂奔,引擎嘶吼着,仪表盘上的指针疯狂跳动。车灯在黑暗中剧烈晃动,照亮前方不断扑来的树木和弯道。 惊魂未定。洁西瘫在后座,乔尔怀里,脸上血污和泪水模糊一片,身体剧烈颤抖,发出不成调的呜咽。乔尔紧紧抱着她,自己的脸色也煞白,不断回头张望。 李喘着粗气,看向驾驶座上的米萨。“米萨!你没事吧?刚才太冒险了!” 米萨没有立刻回答。他的双手紧紧握着方向盘,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身体坐得笔直,目光死死盯着前方道路。但是,李敏锐地注意到,他的呼吸声……有些粗重,有些不规律。而且,他的左手,似乎无意识地、微微地按在了自己左胸下方靠近车门的位置。 “米萨?”李的声音带上一丝不安。 “……我没事。”米萨终于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许多,带着一种压抑着的什么,“抓紧……他们可能有车……不能停……” 车子冲出了支路,回到了相对宽阔的主路上。米萨毫不犹豫地选择了一条岔道,朝着与之前计划略有偏差的方向驶去。他的驾驶依然稳定,但李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借着车内仪表盘微弱的光,她仔细看向米萨。 他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脸色在光影下显得异常灰暗。按在左胸下方的手,一直没有松开,而且……他深色夹克的左侧,靠近肋骨的位置,似乎有一片比周围颜色更深的、正在缓慢扩大的湿润痕迹。 “米萨!你中枪了?!”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乔尔和洁西也猛地看向驾驶座。 米萨沉默了几秒钟,才缓缓地、极其轻微地点了一下头。“可能……擦到了……没事……”他的声音更弱了,握着方向盘的手开始出现轻微的颤抖。 “停车!乔尔,准备接替他!我们必须处理伤口!”李急切地道。 “不……不能停……”米萨固执地摇头,眼神开始有些涣散,但依旧努力聚焦在前方的黑暗上,“他们……会追来……找到……安全点……” 他的呼吸越发急促和浅薄,每一次吸气都像是用尽了力气。按在伤口上的手指缝里,暗红色的血液已经渗透出来,顺着他的手指和夹克布料,滴落在驾驶座的真皮座椅上,在昏暗光线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米萨!听我的!停车!”李伸手想去触碰他,又怕干扰他驾驶。 米萨的视线似乎模糊了一下,车子微微偏离了道路,又被他用力修正回来。他猛地咳嗽了几声,嘴角溢出了一丝血沫。 乔尔知道不能再等了。他小心地将几乎晕厥的洁西安置在座位角落,解开自己的安全带,从前排座椅中间探身过去。“米萨,靠边,慢一点,我来开。李,你扶住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一次,米萨没有再反对。或许是没有力气了。他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车驶向路边一片相对开阔的林地边缘,缓缓停下,拉起了手刹。完成这个动作后,他仿佛用尽了最后的气力,整个人向后靠在了椅背上,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带着颤音的叹息。 乔尔迅速下车,绕到驾驶座这边,拉开车门。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李也从副驾下车,帮忙将米萨小心地搀扶下来。米萨几乎无法自己站立,他的体重大部分倚靠在李和乔尔身上。他们将他扶到车头前相对干燥平整的草地上,让他背靠着一棵粗大的橡树树干坐下。 洁西也跌跌撞撞地下了车,跪坐在米萨身边,看着那不断从指缝和衣服下涌出的鲜血,眼泪无声地滚落。“不……米萨……不……” 李跪下来,用颤抖的手小心翼翼地掀开米萨紧紧按住的夹克和里面的衣物。伤口在左胸下方,不是简单的擦伤。子弹入口是一个狰狞的、边缘烧灼的小洞,但可怕的不是这里,而是后背对应位置……没有出口。子弹留在了体内,可能击穿了什么,内脏在出血。鲜血不是涌出,而是汩汩地、不可抑制地流淌出来,很快浸透了他身下的枯草和泥土。 李的心沉到了谷底。没有医疗条件,没有手术可能,甚至连像样的止血包扎都做不到。她从车里抓出急救包,拿出所有的止血纱布,徒劳地试图压住伤口,但厚厚的纱布几乎瞬间就被浸透、染红。 米萨的脸色在月光和车灯余光下,呈现出一种蜡黄的灰败。他的眼神有些涣散,但依然努力地聚焦,依次看过李、乔尔,最后落在哭泣的洁西脸上。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先咳出了一大口鲜血。 “别说话,米萨,保存体力……”李的声音哽咽了,她知道自己说的是毫无意义的废话。 米萨艰难地摇了摇头,用沾满自己鲜血的手,极其缓慢地、指了指SUV的方向,又指了指西边——华盛顿的大致方向。他的嘴唇翕动,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去……小心……收音机……” 乔尔明白了,他跑回车里,拧开了车载收音机的开关。一阵嘈杂的电流声后,一阵断断续续、信号微弱的音乐声飘了出来。不是新闻,不是演讲,是一首舒缓中带着无尽苍凉和孤独感的民谣。悠扬的吉他前奏,一个沙哑的男声轻轻吟唱着: “I could look back on my life and see it through… (我可以回首我的一生,看穿所有) But I dont want to… (但我不想…) Ill turn it loose… (我会放手…) Let the breakers roar… (让碎浪咆哮吧…)” 是《Breakers Roar》。歌声在寂静的、火光摇曳的树林边回荡,与这残酷的现实形成一种撕裂般的对照。 米萨听着音乐,脸上痛苦紧绷的线条似乎稍稍舒展了一些。他的目光越过众人的头顶,望向树林缝隙间那片被远处不知名火光映成暗红色的夜空。那火光可能是又一个燃烧的城镇,也可能是天际最后的晚霞余烬。 他又看向洁西,用尽力气,极其轻微地动了动手指,像是想拍拍她的手,却抬不起来。洁西连忙握住他冰冷、沾血的手,紧紧攥住。 “……孩子……”米萨的声音如同风中游丝,每一个字都耗费着他最后的生命,“……拍下去……别忘了……我们……为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个字几乎湮没在收音机的音乐和夜风里。他的眼睛慢慢失去了焦距,瞳孔逐渐放大,倒映着树林上方摇曳的火光、漆黑的树影,以及李、乔尔、洁西悲痛欲绝的脸。 握着洁西的手,力道松了。 呼吸,停了。 只有收音机里,那首《Breakers Roar》还在不知疲倦地、孤独地循环播放着,男声沙哑地唱着: “And Ill be alright… (我会没事的…) With the breakers roaring… (伴着碎浪的咆哮…) Ill be alright… (我会没事的…)” 洁西终于爆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哀鸣,扑在米萨逐渐失去温度的胸膛上,肩膀剧烈耸动,却哭不出声音。乔尔颓然跪倒在地,双手插进头发里,发出痛苦的叹息。李僵直地跪在那里,看着米萨安详却又带着无尽遗憾闭上的双眼,看着这个沉默、可靠、在最后时刻用生命为他们撞开一条生路的黑人大叔,感觉全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夜风吹过树林,松涛阵阵,如同远处的潮声。火光在天边默默燃烧。音乐在血腥味弥漫的空气中流淌。 又一个灵魂,在这片破碎的土地上,悄无声息地熄灭了。没有壮烈的宣言,没有宏大的背景。只为了几个他可能并不完全理解、却选择用生命去保护的记者,为了一个简单的“去”和“小心”,为了在生命的最后,能听一首或许能带来片刻宁静的歌。 李抬起头,望向黑暗深处华盛顿的方向。泪水终于模糊了她的视线,但某种东西,比悲伤更坚硬、更冰冷的东西,在她眼底凝结。 他们将米萨的遗体小心地安放在树林深处,用树枝和落叶做了简单的遮掩和标记。没有时间,也没有条件做更多。 重新上路时,乔尔坐进了驾驶座,洁西蜷缩在后座,怀里抱着她那台染血的摄像机,眼神空洞地望着窗外。李坐在副驾驶,手里紧紧攥着米萨留下的那串车钥匙,上面还沾着他的体温和血迹。 SUV再次启动,碾过沾着露水和鲜血的草地,驶回黑暗的公路。车灯依旧切开夜幕,只是变得更加孤寂,更加沉重…… 收音机里,《Breakers Roar》已经播放完毕,只剩下滋滋的电流声。乔尔伸手,关掉了它。 彻底的寂静降临。只有引擎声,载着3个幸存者,朝着更多未知的危险、更深的黑暗,以及那个被称为“独裁者”的奥夫曼所在的、似乎永远也无法抵达的华盛顿,沉默地驶去……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5)“厚葬”与马库斯的“最后宣言” 米萨的血,尚未在指缝间彻底干涸,便已凝固成一种冰冷坚硬的重量,压在每个人的心头。SUV载着沉默与未散的硝烟气息,碾过断裂的隔离墩和烧焦的路牌,驶入了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外围。这里不再有乡村或小镇那种疏离的死寂,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庞大、沉重、有条不紊的战争低吼。 UPA(美国人民解放军)第1集团军的主力集结点,设在原国家植物园及周边广阔区域。昔日的奇花异草与修剪整齐的草坪,此刻被钢铁洪流无情碾过。巨大的伪装网在树木和临时搭建的机库间连绵起伏,如同匍匐的怪兽。空气中混合着柴油废气、润滑油、潮湿的泥土味,以及一种淡淡的、属于大规模军队集结的金属与汗液的气息。 他们的SUV在数道由沙袋、铁丝网和身穿城市斑块数码迷彩、眼神锐利的UPA士兵把守的检查站前被拦住。每一次,李·史密斯都要重复他们的身份、来历、目的,展示CNN的证件(如今更像是一份可疑的遗物),解释后座玻璃上的弹孔和车身上未及清洗的深色污渍。士兵们的反应如出一辙:审视、核实、短暂的内部通讯,然后挥手放行,目光中除了职业性的警惕,并无他感。米萨的死,在这里只是又一个微不足道的背景音符。 最终,他们被指引到一片相对安静的边缘区域,靠近一条浑浊缓慢的小溪。这里似乎是后勤与民政协调处。几个大型帐篷外,穿着UPA制服但臂章有别于作战部队的文职人员,正处理着难民登记、物资分发,以及——阵亡者交接。 当乔尔搀扶着几乎虚脱的洁西,和李一起,向一位面色严肃、佩戴“政治委员”臂章的中年军官说明情况,并指向SUV后车厢时,气氛有了微妙变化。政委的眉头蹙起,他召来2名战士,低声嘱咐了几句。士兵们从车上小心翼翼地抬下米萨的遗体,用一块洁净的军绿色帆布仔细包裹。 “他为掩护平民和记者而牺牲……”政委的声音平稳,带着一种经过锤炼的、既非完全冷漠也非过度煽情的语调,“这种行为,体现了超越族群与阵营的人性勇气。UPA尊重这样的牺牲。” 接下来的仪式,简洁、庄重,与一路所见的混乱残酷形成刺目反差。米萨的遗体被安置进一口深色的、没有过多装饰的木质棺材里。4名臂戴“新美利坚合众国三军仪仗队”袖标的UPA士兵,步伐精准地将一面旗帜覆盖在棺椁之上——不是星条旗,也不是任何已知的州旗,而是一面设计简洁的旗帜:深蓝底色,中央偏左是一颗被橄榄枝半环绕的白色五角星,右侧是数道代表团结的白色竖条。一名仪仗队军官低声告诉李,这是“新美利坚合众国”的临时国旗。 政委亲自上前,仔细地将国旗抚平,盖好。他的动作一丝不苟,带着一种近乎宗教仪式般的专注。然后,他退后一步,和在场所有UPA军人一起,立正,敬礼。 “Ready——”仪仗队军官的口令短促有力。 8名持着经过改装、加长枪管以发射空包弹的M16A4步枪的礼兵,分成两列,同时举枪。 “Fire!”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8声整齐划一、震耳欲聋的枪响,撕裂了基地上空低沉的引擎轰鸣声。枪声在小溪与树林间回荡,惊起一群不知名的飞鸟。洁西浑身一颤,紧紧抓住了李的胳膊。李咬紧牙关,强迫自己看着。每一次枪响,都像是对米萨最后时刻那孤独枪声的一次遥远而庄严的回响。 枪声余韵未绝,天空传来低沉而尖锐的嘶鸣。3架灰黑色的F-22“猛禽”战斗机,以极低的高度、极快的速度,呈密集编队从集结点上空呼啸掠过,拉出的白色尾迹如同斩向苍穹的利刃。它们的出现,与其说是对葬礼的致意,不如说是对这片土地新主人的武力宣示,是对不远处那座白色建筑内仍在负隅顽抗之敌的无声威慑。 葬礼很快结束。棺材被抬上一辆等候的卡车,运往专门的墓地。政委转向李等人:“你们可以留在相对安全的后勤区域,我们会提供基本食宿。或者——”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们随身携带的相机和摄像机,“如果你们仍坚持前往核心交战区,记录,我可以安排你们跟随下一批前往前沿观察所的通信兵车辆。但风险自担,我们无法提供专门保护。” 李几乎没有犹豫。“我们去前沿!” 乔尔点头。洁西苍白着脸,但紧紧抱住了她的摄像机,用力地、几乎是用尽全身力气般点了点头。她的眼神里,惊恐尚未完全褪去,却多了一种从浑浊泪水中沉淀下来的、异常坚硬的东西。 他们被带到1辆加装了装甲板和无线电天线的“悍马”车旁,跟随着了辆满载士兵和装备的军用卡车,组成1个小型车队,驶向华盛顿核心城区的方向。沿途的景象,如同驶入1个巨大而精密的战争蚁穴。涂着UPA标志(简化版的国旗图案)的M1A4主战坦克,炮管低垂,像沉默的巨兽般蹲伏在十字路口构筑的环形工事里。更轻盈迅捷的XM30步兵战车在废墟间灵活穿梭。庞大的M109A8自行火炮和箱式发射器结构的M270、“海马斯”火箭炮,在开阔地或公园草坪上展开,炮口森然指向数公里外的国会山及周边街区。天空中,CH-47“支奴干”重型运输直升机发出沉闷的轰鸣,吊运着沉重的机动卡车或拆解状态下的M777榴弹炮,像忙碌的工蜂,将致命的毒刺布置到最前沿的巢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战争,在这里被高度组织化、机械化,呈现出与之前所见截然不同的、冷酷高效的工业美感。但废墟依然是废墟,焦黑的建筑骨架、街道上被匆匆清理到两侧的车辆残骸、墙壁上密布的弹孔,无声地诉说着这“美感”之下毫不留情的破坏力。 车队在一个由银行大楼地下室改建的前沿指挥所停下。这里嘈杂、拥挤,充斥着无线电通话声、键盘敲击声、地图翻阅声和汗味。墙壁上挂满了大比例尺的城区地图,红蓝箭头犬牙交错。李一行人被安置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被告知不要随意走动,等待进一步安排。 就在乔尔试图连接指挥所电源给设备充电,洁西默默检查摄像机存储卡时,指挥所一角悬挂的一台大屏幕电视机,原本播放着战情态势图,画面突然切换。 画面信号不算特别稳定,略有雪花,但内容清晰可见:白宫东厅。熟悉的镀金装饰,水晶吊灯,深红色的地毯。镜头微微晃动,像是手持拍摄。画面中央,是一张略显空旷的讲台,后面站着一个人。 奥夫曼总统。 他看起来比战前公众印象中苍老、憔悴了许多,眼袋深重,脸颊微微凹陷。但头发依旧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一身挺括的深蓝色西装,系着红色领带。他站在讲台后,双手微微按在台面上,似乎在稳定情绪,又像是在积蓄气势。旁边站着2个穿着西装、表情紧绷的男子,看起来像是仅存的心腹幕僚。更远处,几个穿着不合身军装的人影模糊地立在阴影里。 奥夫曼清了清嗓子,对着镜头(或者说,对着讲台前那台显然属于白宫新闻办公室的老式摄像机)抬起眼帘。他的眼神试图凝聚起往日的威严,却难以完全掩盖深处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惶惑。 “我的同胞们,各位美利坚合众国公民……”他开口,声音比记忆中沙哑,但语调被刻意控制得平稳、有力,甚至带着一种不合时宜的、试图振奋人心的起伏,“在这个充满挑战的时刻,我,作为你们依法选举产生的总统,美利坚合众国三军统帅,必须向你们传达关于我们国家命运的重要信息!” 指挥所里,大部分UPA官兵只是瞥了一眼屏幕,便继续手头工作,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或漠然。少数几个停下动作观看的,也是抱着一种观看闹剧或研究敌方心理状态的冷漠态度。 “过去几周,我们经历了一场由国内外反动势力、分裂分子精心策划的、前所未有的暴乱和背叛。”奥夫曼的声音提高了些,手指无意识地在讲台上敲点着,“但是,我庄严地告诉你们,经过我们英勇的联邦军队、忠诚的执法部门以及无数爱国公民的浴血奋战,联邦政府,已经接近历史的胜利!” 李·史密斯紧紧盯着屏幕,手指捏得发白。乔尔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张大了嘴。洁西的摄像机,不由自主地对准了电视屏幕,记录下这荒谬绝伦的一幕。 “UPA叛军所谓‘西部军队’的攻势,在真正的美国军人面前,已经土崩瓦解!”奥夫曼挥舞着手臂,仿佛在驱散看不见的敌人,“我们的空中力量、精确制导武器,正以前所未有的效率,清除着国家的毒瘤!我们对叛军主要集结地、后勤节点的打击,是毁天灭地的!他们的所谓‘攻势’,不过是绝望的挣扎,是垂死病榻上的最后痉挛!” 画面外,隐约传来一声遥远的、闷雷般的爆炸声,可能是白宫外围某处的交火。奥夫曼的演讲微微顿了一下,他侧耳倾听了一瞬,随即以更大的声音掩盖过去:“胜利的曙光,已经在地平线上清晰可见!现在,是时候呼唤那些一时迷失的兄弟姐妹们回家了!” 他的身体前倾,双手摊开,做出拥抱的姿势,眼神透过镜头,试图传递出一种“宽宏大量”与“殷切期盼”:“我呼吁,在加利福尼亚阳光下被蒙蔽的人们,在德克萨斯旷野上被裹挟的人们,在佛罗里达海滩边被欺骗的人们……放下武器,停止对抗,回到美利坚合众国——你们唯一的、合法的、历史传承的大家庭中来!联邦大家庭……将永远敞开怀抱,等待她的孩子归来!我们将在废墟上重建更伟大的美国,一个团结、强大、不容分裂的美国!” 演讲到了这里,本该是高潮,但奥夫曼的底气似乎有些接续不上。他咳嗽了几声,不是假装,是真实的、带着痰音的咳嗽。他端起讲台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手有些不稳。放下水杯时,他的目光闪烁了一下,避开了镜头中心,仿佛看向侧后方某个给他提示的人,又迅速收回。 “秩序即将恢复,法律即将重彰……”他的声音低了一些,语速加快,像是要尽快结束,“那些叛国者将受到审判,而迷途知返者将获得宽恕!愿上帝保佑美利坚合众国!” 他最后对着镜头点了点头,画面便突兀地切断了,可能是信号中断,也可能是那边主动停止了传输。屏幕瞬间蓝屏,然后切换回了跳动的战情符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指挥所里一片寂静,只有无线电里传来前沿侦察单位冷静的汇报:“‘灰狗’报告,H街区未发现敌方重型装备,仅有零星狙击手活动……” 几秒钟后,不知是谁先发出了一声嗤笑,接着是几声压抑的、充满讽刺意味的轻笑。 “历史的胜利?”1个年轻的技术兵摇头,继续敲打键盘,“他的历史课本大概只写到昨天早上。” “毁天灭地?”另1个参谋军官指着地图上几乎被UPA标志完全覆盖的西城区,“指的是我们即将对他的地堡实施的‘毁天灭地’吗?” 李·史密斯却笑不出来。她感到一阵冰冷的恶心,以及一种深沉的悲哀。那个站在东厅里的老人,他或许真的相信自己所说的每一个字,或许只是在绝望中抓住最后一根幻想的稻草。但无论如何,那番演讲,与窗外轰鸣的炮火、与地图上代表UPA推进的红色箭头、与她们一路行来目睹的遍地疮痍、与米萨渐渐冰冷的手……形成了如此尖锐、如此荒诞、如此令人绝望的对比。 那不是演讲,那是精心编制的、献给1个已然逝去幽灵的安魂曲,却用在了活人即将被埋葬的时刻。 1名UPA联络官走了过来,打断了她的思绪。“史密斯女士,乔尔先生,库伦女士。5分钟后有车辆前往更靠近国会山的前沿观察哨,如果你们还想更近一步,可以跟随。但那里已进入敌方狙击手和迫击炮射程,极度危险!请再次确认!” 李看了看乔尔,乔尔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她又看向洁西。女孩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已经平静下来,那是一种目睹了太多之后,淬炼出的近乎冰冷的平静。她轻轻拍了拍怀里的摄像机。 “我们确认!”李对联络官说。 他们再次登上车辆,驶向枪炮声更密集的方向。城市废墟的景象在车窗外飞掠,越来越破败,越来越接近战争最原始的模样。奥夫曼那番“历史胜利”的余音,似乎还在耳边虚幻地回荡,却迅速被近处一声剧烈的爆炸轰鸣彻底淹没、撕碎。 车子在1个半塌的邮局大楼后停下。他们被带进1个由地下室加固而成的观察所。透过狭窄的射击孔和潜望镜,可以清晰地看到几个街区外,国会山那白色的圆顶,以及圆顶下方,依稀可见的、仍在冒烟的防御工事和偶尔闪动的枪口焰。 这里,距离奥夫曼发表演讲的那个东厅,直线距离可能不过2—3公里。却仿佛隔着2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两种截然相反、正在激烈碰撞的“现实”。 洁西·库伦抬起摄像机,将镜头对准了远方那在硝烟中若隐若现的白色圆顶。她的手指稳定地调节着焦距。李·史密斯站在她身后,看着取景器里那个象征性的建筑,耳边仿佛同时回荡着奥夫曼虚幻的胜利宣言,和米萨临终前收音机里那首《Breakers Roar》苍凉孤独的吟唱。 真相不在任何一方的宣传里,她想。真相在这破碎的街道上,在倒伏的尸体旁,在幸存者空洞的眼神里,在像米萨这样无声消逝的普通人的鲜血中。而他们的工作,或许就是在这片震耳欲聋的谎言与爆炸声中,去捕捉那些微弱却真实的碎片,哪怕最终拼凑出的,是一面映照出整个国度沉沦的、布满裂痕的镜子。 观察所外,UPA的炮兵开始了新一轮的齐射准备。大地在脚下微微震颤…… —— 林肯纪念堂前,倒映池浑浊的水面被爆炸激起层层叠叠的粘稠涟漪,破碎地映照着燃烧的天空和纪念堂白色大理石柱廊上跳跃的火光。昔日庄严静谧的圣地,此刻是刺耳金属嘶鸣、爆炸怒吼与濒死尖叫混杂的地狱。 效忠奥夫曼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将这座新古典主义建筑变成了1个狰狞的堡垒。粗糙的沙袋工事堵塞了每一级台阶和柱廊间隙,防爆墙歪斜地立在入口处,上面涂着仓促写就的标语:“誓死扞卫宪法!”和“上帝与我们同在!”。原本供游人休憩的长椅被拆解,木料堆积成路障,金属部件被扭曲成简陋的拒马。纪念堂内部,林肯坐像的基座周围堆满了弹药箱和医疗物资,巨大的大理石雕像沉默地俯瞰着脚下蜷缩的伤员和忙碌的士兵,雕像宁静慈悲的面容与周遭的混乱形成了超现实的对峙。 2挺M240B通用机枪构成了防御的核心火力。1挺架设在纪念堂正门上方临时凿出的射击孔后,枪口喷吐着持续不断的火舌,炽热的弹壳如金色的瀑布般倾泻在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叮当作响,堆积成小丘。另1挺部署在左侧柱廊的阴影中,交叉火力封锁了从倒映池方向延伸过来的国家广场西侧大道。7.62mm的全威力弹如同钢铁的鞭子,狂暴地抽打着UPA进攻部队的突击前锋。 3辆“美洲狮”反伏击车和两辆加装装甲的“悍马”利用广场上的树木残骸、翻倒的灯柱和早期进攻留下的车辆残骸作为掩体,进退维谷。M240B的子弹密集地撞击在它们的复合装甲上,发出令人牙酸的“铛铛”巨响,迸溅出耀眼的火花。防弹玻璃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纹,车体上遍布凹痕和划痕。车内的UPA士兵被压制得抬不起头,车载武器无法有效还击,通讯频道里充满了焦急的呼叫声和指挥官嘶哑的指令。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B-2小组被压制在‘长椅’区域!无法前进!” “机枪火力太猛!‘美洲狮’的轮胎快撑不住了!” “我们需要空中支援或重火力!现在!” 1个4人UPA突击小组试图从右侧纪念堂与树林接壤的薄弱地带渗透,那里火力稍弱。他们利用矮墙和灌木丛掩护,低姿快速跃进。领头的是个身材瘦削的中士,脸上涂着厚重的迷彩油膏。 “快!趁他们换弹链——” 中士低吼着,挥手让队员跟上。 就在他们冲出最后一片灌木丛,距离纪念堂基座台阶不足30m时,纪念堂高处,一个隐蔽的狙击手开火了。枪声被下方震耳欲聋的机枪声掩盖,但效果致命。中士头部猛地后仰,一声不吭地扑倒在地。第2名士兵大腿中弹,惨叫着翻滚。剩下2人慌忙扑倒,被机枪延伸过来的火力死死钉在几块碎裂的路缘石后面,动弹不得。 “妈的!” 在后方一个由景观墙加固而成的临时观察所里,UPA的1名前线指挥官一拳捶在沙袋上,尘土飞扬。他脸色铁青,对着无线电吼道:“‘标枪’!我们需要‘标枪’打掉那个正门的机枪巢!现在!” “收到!‘标枪’就位!” 回应来自观察所侧后方一个更隐蔽的角落。1名UPA反坦克手和他的副射手已经就位。他们拖着1个沉重的FGM-148“标枪”反坦克导弹发射筒,爬上了一处地势略高的花坛残骸。发射手是个老兵,眼神冷静,他快速架起发射筒,副射手则紧张地装填导弹,嘴里念念有词,像是祈祷又像是给自己鼓劲。 发射手将眼睛贴近CLU(指挥发射单元)的热成像瞄准镜。冰冷的电子图像中,纪念堂宏伟的轮廓化为黑白灰的几何图形,而正门上方那个持续喷吐着火舌的机枪巢,则是一个明亮灼热的光斑,清晰得如同黑夜中的篝火。 “锁定!” 发射手的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他拇指稳稳地按在发射钮上,感受着武器系统细微的嗡鸣和锁定完成的提示。“发射!” 噗——嗤! 一声沉闷的爆响,发射筒后部喷出大团灼热的压缩气体和向后抛出的软启动发动机。导弹本身以相对缓慢的速度离开发射筒,飞出约十米后,主发动机轰然点火,拖曳着耀眼的尾焰,如同一条被激怒的白色毒蛇,以惊人的加速度笔直地扑向纪念堂正门! 纪念堂内的海军陆战队士兵看到了那道致命的轨迹。正门机枪巢的射手发出了绝望的警告尖叫,试图缩回身体,但太晚了。 轰!!!! 震耳欲裂的爆炸!导弹精准地钻入了射击孔下方一点的位置,聚能装药战斗部将大理石、钢筋、沙袋、人体和那挺咆哮的M240B一起,化作一团混合着火焰、黑烟和碎片的毁灭云团,从正门喷涌而出!巨大的冲击波震得整个纪念堂前廊都在颤抖,更多的碎石和尘土簌簌落下。那挺嚣张的机枪瞬间哑火,只剩下残缺的枪管扭曲着从浓烟中伸出。 UPA的士兵们爆发出压抑的欢呼。指挥官立刻抓住机会:“进攻!全体进攻!拿下柱廊!” “美洲狮”和“悍马”的引擎再次咆哮,顶着另1挺M240B虽然减弱但依旧致命的火力,开始向前冲击。步兵们从掩体后跃出,以散兵线快速推进。 然而,纪念堂内的抵抗远比想象的要顽强。失去正门机枪巢,剩下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在军官(1个满脸血污、嗓音嘶哑的上尉)的指挥下,退守内厅和两侧柱廊,利用复杂的大理石结构和内部障碍物,进行着绝望而精准的阻击。自动步枪、手枪、甚至手榴弹,从各个意想不到的角落射出,不断有UPA士兵在冲击途中倒下。 就在战斗再次陷入僵持,UPA士兵被林肯坐像下方和两侧走廊射来的交叉火力压制,被迫寻找掩体,进攻节奏开始放缓时,天空传来了另1种声音——一种低沉、有力、充满威胁的旋翼切割空气的轰鸣,由远及近,迅速变得震耳欲聋。 1架AH-64X“超级阿帕奇”武装直升机,如同来自炼狱的钢铁巨蜻蜓,从波托马克河方向超低空呼啸而来,紧贴着杰斐逊纪念堂的圆顶掠过,机体上的UPA标志在火光中一闪而过。它几乎没有盘旋,径直扑向林肯纪念堂! “空中支援!趴下!” UPA的指挥官在无线电里狂吼,自己率先缩进了掩体。 纪念堂内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也看到了死神降临。惊恐的喊叫响起:“直升机!阿帕奇!” “超级阿帕奇”机首下方的30mmM230链式机关炮开始旋转,发出令人心悸的“呜呜”声。 咚咚咚咚咚咚——!!! 低沉而密集的炮击声撕裂了空气,如同天神用巨锤敲打大地。30mm高爆燃烧弹化作一道肉眼可见的炽热弹流,以每分钟数百发的恐怖速率,泼洒向林肯纪念堂左侧的柱廊、沙袋工事、以及任何可能有抵抗者的角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理石,这种象征着永恒与坚固的材料,在现代化火力的蹂躏下显得脆弱不堪。精美的柱头被炸得粉碎,石柱表面被凿出蜂窝般的弹孔,大块的饰带和浮雕崩裂、坠落。沙袋工事瞬间被撕裂,里面的沙土混合着血肉喷溅开来。躲在后面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无论是试图还击的还是蜷缩躲避的,在这金属风暴面前都无处遁形。弹头穿透沙袋和薄弱的墙体,在内部狭窄空间里疯狂弹跳、爆炸,将人体撕碎、点燃。惨叫声被更猛烈的爆炸声淹没。 机关炮扫射持续了不到10秒,但对于纪念堂左侧防御者来说,不啻于一个世纪般的毁灭。当“阿帕奇”略略拉高机头,调整姿态,准备进行第2轮打击或使用火箭弹时,左侧的抵抗火力已经基本消失,只剩下燃烧的碎块、袅袅升起的黑烟和零星无力的呻吟。 “突击!现在!右翼还有抵抗,解决他们!” UPA指挥官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胜利在望的急促。 UPA士兵们从震撼中恢复,怒吼着发起了最后的冲锋。纪念堂右侧残存的海军陆战队士兵仍在抵抗,但士气已濒临崩溃。他们边打边退,向纪念堂深处、林肯坐像后方收缩。 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库伦,跟随着第2波进入纪念堂的UPA部队,踏上了沾满血迹、弹壳和碎石的大理石台阶。浓烈的硝烟、血腥和燃烧的刺鼻气味扑面而来。洁西的摄像机镜头扫过:被“标枪”导弹炸开的狰狞缺口旁,1具焦黑的尸体半挂在扭曲的机枪架上;柱廊下,1个年轻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背靠着断裂的石柱坐着,腹部有个可怕的伤口,他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手里还握着1枚未拉环的M67破片手雷;光滑的地面上,鲜血汇成细流,蜿蜒流入地面的裂缝和弹坑。 他们走进纪念堂内部。高耸的空间里回荡着最后的枪声、怒吼和伤员的哀嚎。UPA士兵正逐寸清剿残余抵抗者,不时有短促的交火在阴影处爆发。林肯巨大的坐像依然宁静地矗立,但雕像的基座和座椅上溅满了斑斑点点的血污和烟尘。雕像脚下的阴影里,倒着几名阵亡士兵,其中1个还紧紧抓着一面撕裂的星条旗。 洁西的镜头缓缓上移,定格在林肯那张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悲悯与疲惫的石刻面容上。然后,镜头下移,落在一块镶嵌在墙上的铜牌——那是葛底斯堡演说的铭文。“民有、民治、民享的政府……” 字迹在跳动的火光和阴影中若隐若现,一些字母被飞溅的碎石或深色液体玷污。 1个UPA士兵用枪托砸开了纪念堂后方一个小储藏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声惊恐的尖叫和零星的抵抗枪声,随即被更密集的枪声覆盖,然后归于寂静。 最后一声枪响的回音,在空旷的纪念堂大厅里渐渐消散。 1名UPA军官,脸上带着激战后的疲惫和一丝如释重负,走到林肯坐像正前方,环顾四周。他的靴子踩在混合着血、水和灰尘的地面上,发出黏腻的声音。他拿起无线电,声音沙哑但清晰地报告: “‘神殿’已肃清!重复,‘神殿’已肃清!” 无线电那头传来嘈杂的确认和新的指令。 军官放下无线电,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大厅,掠过林肯的雕像,脸上没有什么胜利的喜悦,只有深深的倦怠和一丝茫然。他示意手下开始打扫战场,清点伤亡,收容俘虏——如果有的话。 李·史密斯走到一根布满弹痕的石柱旁,手指拂过冰冷粗糙的破损表面。乔尔站在她身边,沉默地看着UPA士兵将阵亡者——无论是敌人还是战友——的尸体逐一抬出。洁西依旧举着摄像机,但她的手臂在微微颤抖,镜头时而聚焦在某个细节——一只丢弃的军靴,一本烧焦的《圣经》,一张被践踏的家庭照片——时而失焦地游移。 外面,倒映池的水面依旧映照着火光,但枪炮声已经转移向更东边,更靠近华盛顿纪念碑、白宫的方向。林肯纪念堂陷落了,这座象征着国家统一与解放的圣殿,在一场内战中,被双方以最暴烈的方式争夺、摧残,最终易手。 而战争的齿轮,依旧在血腥地碾向下一个地标,碾向那个仍在发表“历史胜利”演讲的老人所在的方向。洁西的镜头最终透过纪念堂破败的大门,望向远处夜色与火光交织下白宫模糊的轮廓,那里,奥夫曼的声音或许还在某个封闭的房间里空洞地回响,与这里大理石上的弹孔和血迹,构成这个夜晚最尖锐、最悲哀的讽刺…… —— 林肯纪念堂的硝烟尚未被波托马克河上的寒风吹散,战争的绞肉机已沿着国家广场向北,碾入了华盛顿特区的政治心脏地带。宾夕法尼亚大街附近的第47街,此刻不再是通往权力殿堂的通道,而是一条用砖石、钢铁和血肉浇筑的死亡长廊。 艾森豪威尔行政大楼——这座花岗岩与玻璃构成的庞然大物,曾是联邦政府日常运转的枢纽之一,如今成了海军陆战队第1师残部在市中心最坚固的钉子之一。大楼面向街道的窗户大多被沙袋和办公家具堵死,只留下狭窄的射击孔,黑洞洞的枪口如同毒蛇的信子,不时喷吐火光。大楼右侧,1栋3层的公用停车场被改造成了立体的死亡陷阱。混凝土楼板上凿出了新的射击位,手榴弹投掷口,甚至用吊车钢丝和炸药改造的简易反步兵装置。停车场的每1层都隐藏着致命的交叉火力,足以覆盖大楼前开阔的街口和通往白宫方向的数条支路。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UPA的突击步兵被压制在街角、破损的公交亭、翻倒的新闻车和早期战斗留下的弹坑后面。装甲前锋由于担心陷入更复杂的街巷陷阱和可能的反坦克火力埋伏,暂时未能跟上,使得步兵们不得不直面陆战队精心布置的火网。 “持续压制!别让他们抬头!” 1个嘶哑但充满权威的声音在陆战队防线后响起。声音来自艾森豪威尔大楼2楼1个临街的办公室,窗户玻璃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垒到天花板的厚重沙袋。说话的是个40岁左右的白人军官,脸上带着长期鏖战留下的深刻疲惫和一种近乎偏执的专注。他肩章显示他曾是陆战1师F连连长,乔纳森·米勒上尉。如今,他指挥着这支由原F连骨干、溃散的其他单位士兵以及最后1批撤入核心区的联邦特勤局人员混编成的“总统卫队”。 他身边紧跟着1个身材敦实、脸上有一道新鲜疤痕的军士长,伍德。伍德正通过观察镜紧盯着街道,嘴里快速报着参数:“11点方向,蓝色邮筒后,至少2个,可能是狙击小组!2点方向,咖啡店废墟,机枪组,听声音是M240B……妈的,他们把MK19也搬上停车场3楼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停车场3楼1个用混凝土块和轮胎加固的角落,MK19自动榴弹发射器沉闷的“嗵嗵”声响起。40mm榴弹划着低平的弧线,落入UPA突击步兵藏身的区域。 轰!轰!轰! 爆炸的冲击波掀翻了1辆早已千疮百孔的出租车残骸,预制破片和混凝土碎块呈扇形激射。惨叫声瞬间响起,几个UPA士兵的身影在火光和烟尘中痛苦地翻滚或静止不动,手上的武器散落一地。 “医护兵!” UPA阵线后方传来凄厉的呼喊。 乔纳森上尉透过沙袋缝隙,冷冷地看着这一切。他的眼神深处有一丝复杂的东西闪过——那是对敌人伤亡的漠然,还是对昔日同袍如今必须兵戎相见的痛心?抑或,仅仅是对这无尽消耗战的麻木? 街对面,UPA的突击前锋被这凶猛的火力打得有些抬不起头。他们利用一切可能的掩体还击,M7战斗步枪、SCAR-H突击步枪和M4A1卡宾枪的射击声零落而急切,但难以对坚固工事后的陆战队造成有效杀伤。 “我们需要重火力!反坦克组!打掉那个停车场3楼的榴弹发射器!” 1名UPA的年轻中尉躲在炸毁的消防栓后面,对着无线电怒吼,声音因为紧张和愤怒而变调。 “反坦克组被压制在拐角!他们有2挺机枪盯着那里!” 无线电里传来焦急的回复。 就在UPA进攻几乎停滞,双方陷入残酷对峙和消耗时,1个身影出现在了UPA战线相对靠后的1个半塌的书报亭旁。他同样穿着UPA的城市迷彩,但臂章和气质与周围士兵略有不同,更接近……职业军官的沉稳。他正是原陆战1师F连连长,如今已倒戈加入UPA的乔纳森·米勒的同名者——UPA突击步兵分队的临时指挥官,乔纳森·克雷格少校。他曾是F连的副连长,在战争中期率领部分士兵投向了UPA。 克雷格少校脸色铁青,他看着几名试图迂回、却被侧翼火力扫倒的年轻士兵被拖回,鲜血在肮脏的柏油路面上拖出长长的痕迹。他拳头紧握,骨节发白。“该死……” 他低声咒骂,既是对敌人的顽固,也是对自己此刻必须指挥进攻昔日同僚据守阵地这一事实的某种痛苦确认。 “少校同志!空中支援响应了!‘死神-3’正在路上,2分钟后抵达!” 1名通讯兵抱着电台,连滚爬爬地冲到克雷格身边。 克雷格精神一振,立刻抓过通讯兵递来的话筒:“所有单位注意!空中支援即将抵达!标记目标为艾森豪威尔大楼右侧3层停车场,重点是顶层东侧火力点!突击队和战略预备队做好准备,一旦空中打击结束,立刻夺取停车场底层,建立支撑点!” 命令迅速下达。UPA士兵们开始收缩,寻找更坚固的掩体,准备冲击。 而在街对面大楼里的乔纳森·米勒上尉,似乎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危险的变化。UPA的射击节奏在变化,他们像是在等待什么。“不对劲……伍德,注意天空!他们可能叫了——” 他的话音未落,那熟悉又令人胆寒的旋翼轰鸣声,再次由南至北,撕裂了城市上空的硝烟! 是那架刚刚血洗了林肯纪念堂的AH-64X“超级阿帕奇”!它去而复返,如同一只锁定新猎物的秃鹫,沿着第47街低空疾驰而来,机身几乎擦着两侧建筑的楼顶! “武装直升机!全员隐蔽!” 乔纳森·米勒上尉的咆哮几乎变了调。 但“超级阿帕奇”没有给对手太多反应时间。机首下方的M230链式机关炮再次发出死亡的嗡鸣,30mm燃烧炮弹如同灼热的钢雨,瞬间覆盖了停车场3楼的东侧区域!混凝土碎块、扭曲的金属、沙袋填充物和人体残骸被炸得四处飞溅。那挺肆虐已久的MK19发射器连同它的射手一起,在第一次齐射中就化为了燃烧的废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紧接着,“超级阿帕奇”短翼下的 Hydra 70火箭弹巢喷吐出耀眼的尾焰。数十枚非制导火箭弹拖着白烟,如同蜂群般扑向停车场的中层和底层火力点,以及艾森豪威尔大楼1楼几个突出的机枪阵地! 轰隆隆隆——!!! 连绵不绝的爆炸将整段街道变成了火焰和碎片的风暴。停车场剧烈震颤,大块的水泥板脱落、坍塌。大楼面向街道的墙面被炸出巨大的窟窿,内部火焰喷涌而出。浓烟滚滚升起,遮蔽了小半片天空。 空中打击持续了不到1分钟,但对于固守的海军陆战队士兵而言,不啻于天崩地裂。火力体系被严重破坏,通讯陷入混乱,士兵死伤惨重。 “就是现在!!突击队!预备队!上!” 克雷格少校怒吼着,第一个从掩体后跃出,手中的M7战斗步枪喷出火舌。在他身后,压抑已久的UPA突击步兵如同决堤的洪水,嚎叫着发起了冲锋。这一次,防守方的火力网出现了致命的缺口。 “坦克!!我们的坦克上来了!是装甲骑兵旅!” 更后方,UPA士兵爆发出欢呼。 街角传来沉重的履带碾压声和柴油引擎的咆哮。1辆披挂城市战附加装甲的M1A4“艾布拉姆斯·毁灭者”主战坦克,如同钢铁巨兽般撞开了堆积在路口、由焚烧的汽车和市政路障组成的障碍物,碎石和扭曲的金属四处飞溅。它们的125mm滑膛炮低垂,同轴机枪和车顶武器站同时开火,为冲锋的步兵提供着毁灭性的直射火力支援。紧随其后的2辆XM30步兵战车利用坦克开辟的通道和制造的混乱,快速突进,用其30mm自动机关炮和反坦克导弹精准点射着残余的抵抗点。 陆战队的防线在空地一体的立体打击下迅速崩溃。乔纳森·米勒上尉在伍德军士长的拼命拉扯下,带着少数还能行动的士兵,跌跌撞撞地撤出了即将被火焰吞噬的艾森豪威尔大楼,向白宫方向且战且退。 而在街边1个相对完好的银行大理石门廊立柱后面,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库伦紧紧蜷缩着。爆炸的气浪一次次冲过门廊,震落簌簌的灰尘。他们能清晰听到子弹打在厚重石柱上的噗噗声,闻到越来越浓烈的硝烟、火焰和血腥味。洁西脸色惨白如纸,但她的摄像机镜头却异常稳定,透过门廊的缝隙和碎裂的玻璃窗,记录着街道上血肉横飞的冲锋、坦克碾过废墟的震撼、以及士兵们濒死前的最后姿态。乔尔护在她身边,手里也举着小型的便携摄像机,但他的手在微微颤抖。李·史密斯背靠着冰冷的石柱,急促地喘息着,她的目光扫过外面地狱般的景象,又落回身边两个同伴身上,最后定格在洁西那专注到近乎冷酷的侧脸上。她知道,他们记录下的每一个画面,都是这场内战最真实、最血腥的切片,无论最终哪一方宣布“胜利”,这些影像都将成为这个国家难以愈合的创伤证明。 UPA的钢铁洪流,碾过第47街的残骸与尸骸,步兵跟在装甲车辆后方,一步步逼近那条着名的、此刻却布满了瓦砾和死亡气息的宾夕法尼亚大街。白宫那白色的轮廓,在弥漫的烟尘与跳跃的火光中,已经遥遥在望。最终的总攻,即将在这座象征着最高权力的建筑前,达到最血腥的高潮。而他们这3个记者,也被这股战争的洪流裹挟着,无可避免地冲向那个最终的焦点,无论他们是否已经准备好面对那里的一切……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6)华盛顿纪念碑的“特战渗透” 华盛顿东南方向,马里兰州与华盛顿特区交界的荒芜地带。时间:UPA主力攻入林肯纪念堂前约14小时。铅灰色的云层低垂,仿佛随时要压垮下方蜿蜒的州际公路。这条从宾夕法尼亚州延伸而来的I-95公路支线,曾是通往首都的繁忙动脉,如今却像一条被遗弃的灰色巨蟒,寂静地躺在冬日的枯草与光秃树林之间。路面上散落着逃难者丢弃的杂物、风干的油渍和早已无法辨认的暗色污迹。 1辆车身喷涂着不起眼黑灰色哑光漆的福特全顺箱型货车,正以稳定的中等速度行驶在这条寂寥的公路上。它的外表普通,甚至有些破旧,车轮和车身上沾满泥浆,完美地融入了末世后道路上的残存车流——如果那偶尔驶过的、满载家当的皮卡或窗玻璃破碎的轿车也能被称为车流的话。只有仔细观察,才能发现这辆车的轮胎比普通货车更厚重宽大,车窗玻璃颜色深得异常,且车身似乎比标准型号更加坚固,行驶时底盘异常平稳,引擎声也被有效抑制。 车内,是另一种世界。昏暗的红色照明下,11名男女分坐两侧。他们穿着统一的深灰色作战服,没有明显标志,但剪裁合体,面料考究,兼具防护性与灵活性。装备精简到极致却件件精良:模块化突击步枪(SCAR-H、HK-416变种为主)、加装消音器的手枪、多频段加密电台、微型无人机控制终端、以及各种李·史密斯这样的战地记者绝不可能认全的尖端观测和破拆设备。空气里弥漫着武器保养油、电子设备冷却剂和一种高度专注带来的紧绷气息,取代了普通军车的汗臭和烟草味。 驾驶座上的科特,30出头,剃着极短的平头,眼神如鹰隼般锐利地扫描着前方道路和两侧稀疏的林地。他的手指在方向盘上有节奏地轻敲,那是长期特种作战生涯养成的、缓解长时间潜伏行进压力的小习惯。副驾驶坐着的是队长,代号“黑卡蒂”。她看起来更年轻一些,亚麻色的头发在脑后扎成紧绷的发髻,露出一张线条清晰、缺乏多余表情的脸。她的眼神比科特更冷,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冰泉,此刻正凝视着膝盖上摊开的加固型平板电脑,上面显示着卫星地图、实时信号情报汇总以及任务时间轴。 “前方了公里,老收费站遗址,红外信号斑驳,有热源,非固定!” 黑卡蒂的声音平稳,音调不高,却能让车舱内每一个队员听得清清楚楚,像冰冷的金属片划过空气。“数量约12到15,轻型车辆热特征,3辆,疑似悍马变种!无重装备信号!” “马润(海军陆战队)的哨卡?” 后排一个正在检查夜视仪的队员,代号“墓碑”,低声问。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德克萨斯州的口音。 “大概率是!” 科特接过话头,目光没有离开路面,“那帮死脑筋,就算天塌下来也得找地方站岗放哨。看热源分布,不像严密设伏,更像临时检查点或者前出巡逻队休整。” 黑卡蒂的手指在平板上快速滑动、放大。“2个主要热源集群,分别在最前方的悍马旁和中间那辆有方舱结构的车辆(医疗悍马)附近!外围有零星游动哨!没有探测到提前布设的爆炸物或重型反装甲武器信号!威胁等级:低至中,但接触会暴露!” “绕行?” 另1个队员问,手里把玩着一把极端锋利的全黑格斗刀。 黑卡蒂沉默了2秒,看了看任务时间轴上方闪烁的红色倒数计时。“时间不够!绕行方案需多耗费至少47分钟,且无法评估备用路线状况!原路线是最优解!” 她抬起头,目光扫过车厢内每一张脸,“执行B预案:非致命接触通过!科特,你主动交涉!‘墓碑’、‘幽灵’,保持警戒,如交涉失败,优先清除重火力点和指挥节点!行动原则:快速、寂静、必要时致命!我们有12秒窗口决定升级冲突!” “明白。” 低沉的回应在车厢内响起,伴随着最后一声武器保险被检查的轻微“咔嗒”声。 货车减速,驶近废弃的收费站。那里果然停着3辆悍马:2辆是标准的M1151运兵型,车顶武器站的M2HB重机枪罩着帆布枪衣;另1辆是加高顶棚的M997悍马救护车(医疗悍马)变种,侧面有褪色的红十字标志。大约1个加强班的海军陆战队士兵散布在车辆周围,有的靠在车轮边抽烟,有的蹲在地上研究地图,还有2个戴着MICH头盔的士兵持枪站在路障(几个破烂路锥和一段铁丝网)后,警惕地望着来车。他们穿着标准陆战队数码沙漠迷彩,但装备看起来并不齐整,有些人甚至穿着混杂的防弹背心,透着一股疲惫和补给不畅的气息。 科特将货车稳稳停在路障前十米处。他深吸一口气,脸上那种职业猎手的锐利瞬间被一种略显疲惫、带着点官僚气息的圆滑所取代。他独自推开车门下车,高举双手,脸上挤出笑容,朝路障走去。 “嘿!兄弟们,放松!自己人!” 科特喊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放松和一点长途跋涉后的沙哑。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2名守路障的陆战队士兵,都是年轻面孔,紧张地用M4A1卡宾枪和M16A4步枪指着他。“停下!表明身份!” 其中1个下士喊道,手指扣在扳机护圈上。 “国防部特别调查处的……” 科特边走边说,手慢慢伸向胸口内袋,掏出一个黑色皮质证件夹,翻开,亮出里面一张带有国防部徽章和复杂水印的ID卡,照片是他的,但名字和部门都是精心伪造的。“奉命前往华盛顿增援!路上可真不太平!” 下士疑惑地看了看证件,又看了看货车,朝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按着耳机低声汇报。几秒钟后,他示意科特:“跟我来,士官长要见你!” 科特朝货车方向打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跟着下士走向停在中间的那辆医疗悍马。车旁,1个40岁左右、面孔粗糙如皮革的士官长正和几个士兵围着一张摊在引擎盖上的地图争论着什么。士官长听到脚步声,抬起头,用一双布满血丝但依然锐利的眼睛打量着科特。 科特再次出示证件,重复了说辞。士官长接过证件,仔细看了看,又抬头审视科特,目光在他作战服(虽然外面罩了件普通的沙漠色战术背心)和作战靴上停留了片刻…… “国防部特别调查处?” 士官长的声音粗哑,带着浓重的南方口音,“我们没接到任何通知。五角大楼现在连自己那摊子事都理不清,还能派你们出来?” 他眼神里的怀疑毫不掩饰。 “特殊时期,特殊渠道,士官长。” 科特笑容不变,压低声音,“有些事不方便在电台里讲……我们有紧急情报和物资需要送达白宫地堡……时间紧迫。” 他故意露出一丝焦灼。 士官长不为所动,他把证件扔回给科特,摇了摇头,语气强硬:“没有正式命令,没有确认代码,我不能放任何不明身份的单位过去。尤其是现在!请你们调头离开,或者在此等待,等我向仍在运作的指挥节点核实——如果还能找到的话!” 他手扶上了腰间手枪套。“否则,我们将采取必要措施!” 气氛瞬间绷紧。士官长身边的几名士兵也下意识地握紧了武器。科特眼角的余光看到,货车副驾驶的车窗无声降下了一条缝。 就在士官长作势要挥手让士兵控制科特的瞬间—— 黑卡蒂冰冷的声音通过科特耳道内隐藏的微型骨传导耳机响起,只有一个词:“执行……” 科特脸上所有伪装的圆滑瞬间消失,眼神变得如同捕食前的毒蛇。他几乎在听到命令的同时就动了!不是后退,而是向前猛跨一步,左手如闪电般探出,不是攻击士官长,而是精准地拍在医疗悍马敞开的车门框上一个不起眼的绿色小盒子上——那是车载通讯系统的外接模块。 与此同时。 “咻——噗!” 一声轻微得几乎被风声掩盖的枪响。站在第1辆运兵悍马车顶,正掀开M2HB机枪帆布枪衣准备警戒的机枪手,头盔侧面突然爆开一团红白混合物,身体软软地瘫倒。几乎同一瞬间,第2辆悍马车顶的副射手也以同样的方式被无声击毙。2挺可能对货车构成最大威胁的重机枪,在还未发言前就已哑火。 枪声来自货车方向,但并非来自车窗。是“墓碑”和“幽灵”,不知何时已利用车身和阴影的掩护悄然潜出,使用加装高效消音器的M110A1精确射手步枪,在两百米外完成了这致命一击。 医疗悍马旁的士官长和他的手下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半秒。就这半秒,决定了生死。 科特在拍掉通讯模块的瞬间,右手已从冲锋衣下抽出1把加装消音器的Glock 19手枪。“噗噗噗!” 极快的3连射,子弹精准地钻进士官长的眉心、咽喉和心脏。士官长脸上的惊愕凝固,向后栽倒。 “敌袭——!” 1名反应较快的陆战队士兵刚刚吼出半句,就被从货车两侧突然爆发的交叉火力吞噬。 “哒哒哒哒——噗噗噗——” HK-416和SCAR-H步枪射出的5.56mm和7.62mm子弹,在高效消音器的抑制下声音沉闷如重锤击打湿棉被,却带着无与伦比的致命效率。黑卡蒂和其他队员如同鬼魅般出现在货车周围或车顶,射击姿势稳定得可怕,每1次短点射都至少有1名陆战队士兵倒下。他们优先照顾那些正在举枪或试图寻找掩体的目标,对于惊呆或试图逃跑的则暂时放过。 战斗,如果这能称之为战斗的话,在七秒钟内就呈现出一边倒的屠杀态势。陆战队士兵被这专业、冷酷、配合无间的突袭彻底打懵。他们缺乏重火力,缺乏有效掩体,更缺乏应对这种级别特种突袭的准备和训练。 1个躲到悍马车轮后的年轻陆战队员试图举枪还击,刚露出半个头,就被不知从哪个角度射来的子弹掀开了天灵盖。另1个冲向驾驶室似乎想操作车载电台的士兵,被科特近距离一枪击中后颈,扑倒在车门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12秒。从第1声精确射手步枪响到最后1个试图抵抗的陆战队员倒地,仅仅12秒。公路上只剩下引擎空转的嗡嗡声、伤员垂死的呻吟、和浓烈到化不开的血腥味。 黑卡蒂站在原地,手中的HK-416枪口还飘散着淡淡青烟。她冷漠的目光扫过战场,确认威胁解除。“检查车辆,补充必要燃料和弹药!收集所有地图、日志、通讯代码!‘墓碑’,处理伤员!” “处理”一词,在这里意味着毫不留情的补枪。轻微的“噗噗”声再次响起,那些呻吟声逐一消失。 科特走到士官长的尸体旁,蹲下,从他脖子上扯下一串身份牌,看了一眼,塞进口袋。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眼神深处有一丝极其复杂的波动,像是冰层下的暗流。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对不住了,兄弟……这条路上的所有人,早就没有回头路了。” 队员们沉默而高效地执行着命令。他们从悍马上抽取了部分柴油,拿走了一些单兵口粮、电池和医疗包,重点搜查了医疗悍马,带走了1个可能含有部署图的战术平板和几本日志。整个过程不超过3分钟。 “清理完毕!无追踪风险!” “幽灵”汇报,他刚刚在远处设置了几个简易的预警装置。 黑卡蒂点头,率先走向货车。“上车!我们耽误了4分20秒!需要在下一个节点前追回来!” 福特全顺再次启动,平稳地驶过布满尸体的路障,碾过滴落路面的粘稠血液,向着前方更加浓重的暮色和华盛顿特区依稀可辨的、被火光映红的天空驶去。车厢内恢复了之前的寂静,只有设备运行的微弱声响和队员们调整呼吸的声音。刚刚的短暂交火,对他们而言仿佛只是途中一次微不足道的车辆故障检修。 车窗外,废弃的收费站和那3辆冒着青烟、旁边倒伏着昔日同袍尸体的悍马,迅速缩小,最终消失在后视镜的黑暗里。这条通往权力核心的血色道路上,又增添了一笔无人知晓的、发生在主旋律之外的残忍注脚。而“深渊”特遣队,这柄锋利而隐秘的尖刀,继续向着它最终的目标——白宫,以及里面那个或许还在发表胜利演说的老人——无声刺去。时间,正在滴答作响地走向那个最终的碰撞时刻…… —— 华盛顿特区,联邦紧急措施署(FEMA)所在的街区,曾是应对国家危机的神经中枢之一。如今,这座现代主义风格的钢筋混凝土建筑,连同其周边纵横的街道,变成了吞噬生命的冰冷绞肉机。 时间线与UPA主力沿宾夕法尼亚大街推进、林肯纪念堂激战几乎同步,但战场更加狭窄、混乱。FEMA侧门外是一个四向交叉路口,此刻被混凝土路障、扭曲的防爆墙、燃烧的汽车残骸和倾覆的市政卡车堵塞得只剩狭窄通道。路口中央,1个普通步兵班的海军陆战队士兵,在1位年轻中士的指挥下,正进行着近乎绝望的防御。 他们装备混杂但火力配置尚存章法:大部分士兵使用老旧的M16A4步枪,部分进行了改装,加装了ACOG瞄准镜或前握把;1挺M240B通用机枪架设在路口西北角1个用沙袋和办公桌加固的掩体后,枪口指向南面UPA进攻的主要来向;最致命的威胁藏在东南角1辆侧翻的邮政车后面——1名陆战队员肩扛1具SMAW-D 84mm一次性火箭筒,紧张地等待着有价值的目标出现。他们的脸上混合着疲惫、恐惧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军服沾满污垢和汗渍,眼白布满血丝。通讯基本靠喊,因为他们携带的单兵电台早在几天前就因电池耗尽或干扰而成了废铁。 阻挡在他们面前的,是约2个排的UPA突击步兵。这些士兵穿着较新的城市数码迷彩,装备更加统一:以加装M320榴弹发射器的M4A1卡宾枪为主,穿插着射程更远的M7战斗步枪,2挺M249轻机枪提供持续压制火力。他们利用街边的店铺门廊、倒塌的广告牌、地下车库入口作为掩体,步步为营,与陆战队展开残酷的对射。 “保持火力!别让他们靠近路口!” 陆战队的中士嘶吼着,手里的M16A4打出一个短点射,子弹在街对面咖啡馆的砖墙上溅起一串火星。“火箭筒!盯紧东面那条巷子!可能会有装甲车!” 战斗已持续近20分钟,成了消耗意志和弹药的烂仗。UPA步兵虽然人数和装备占优,但在狭窄街巷和陆战队交叉火力的阻击下进展缓慢,付出了数人伤亡的代价。陆战队一方,M240B的副射手刚刚被UPA的精准射手打穿了肩膀,惨叫被淹没在枪声中;1名步枪手在探头射击时被榴弹破片削掉了半边脸颊,倒在血泊里抽搐。 “我们需要支援!弹药快见底了!” 1名躲在邮筒后的陆战队员朝中士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中士没有回答,只是咬紧牙关更换弹匣。他知道不会有支援了。所有能动的部队都被抽调到白宫、国会山那几个核心要点去了。这里,他们是被遗忘的钉子,唯一的任务就是钉死,直到被拔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UPA突击步兵又一次试探性进攻被M240B的火舌逼退,战场陷入短暂僵持时,一种低沉、沉重、碾压一切的声音从南面传来,迅速盖过了步枪的交响。 那是柴油引擎的咆哮和履带碾压碎石的铿锵。 “坦克!” 路口东南角,那名扛着SMAW-D的陆战队员第1个惊恐地尖叫起来,他的声音变了调。 只见南面街道尽头,1个钢铁巨兽的轮廓撞开弥漫的硝烟,出现在视野中。棱角分明的炮塔,修长的125mm滑膛炮管低垂,厚重的城市战附加装甲上挂满碎布和泥浆——是1辆UPA的M1A4“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它像一头闯入瓷器店的巨象,毫不费力地推开挡路的废弃车辆,沉重的履带将柏油路面犁出深深的沟痕。在它侧后方,2辆体型稍小但同样致命的XM30步兵战车如同护卫的鬣狗,利用坦克制造的掩蔽和恐慌,快速跟进…… 坦克车长的声音透过外部扬声器传出,冰冷、机械化,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里是‘公牛1号’!我在你们6点钟方向!坦克进场,消灭敌方步兵!” 话音未落,M1A4的炮口火光一闪。 轰——!!! 震耳欲聋的巨响!1枚125mm高爆弹(HEAT-MP)脱膛而出,以肉眼难以捕捉的速度掠过短短200m的距离,精准地砸在路口西北角那个M240B机枪掩体上! 没有电影里慢镜头的爆炸。只有瞬间的、绝对的毁灭。沙袋、办公桌碎片、混凝土块、人体残骸以及那挺刚刚还在咆哮的M240B,被狂暴的冲击波和预制破片撕碎、抛起,混合成一团夹杂着火焰和黑烟的死亡云团,向四周急剧膨胀。炽热的气浪席卷半个路口,灼人的热风扑面而来,带着浓烈的硝烟和烤肉般的焦臭。 机枪掩体连同里面的3名陆战队士兵,瞬间消失了,原地只留下1个冒着青烟的凹坑和四处散落的、难以辨认的焦黑碎片。 几乎在炮弹爆炸的同时,2辆XM30步兵战车顶置使用30mm独头弹的自动机关炮也嘶吼起来。 咚咚咚咚咚——!!! 30mm机炮弹如同死神的镰刀,横扫路口剩余的掩体和可疑位置。防爆墙像纸糊一样被撕开,混凝土路障被炸得粉碎,侧翻的邮政车被打得千疮百孔,火星四溅。炮弹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惨叫连连。侥幸未被直接命中的陆战队士兵被压得根本抬不起头,破碎的砖石和灼热的金属破片如同冰雹般砸落在他们周围。 “火箭筒!打那辆坦克!快!” 中士在震耳欲聋的爆炸和机炮嘶鸣中,朝着东南角那名扛着SMAW-D的士兵绝望地吼道,他自己则拼命朝1辆XM30的方向扔出1枚高爆手雷,但高爆手雷落在战车前方数米处爆炸,除了扬起一片尘土,毫无作用。 扛着SMAW-D的陆战队员脸色惨白如纸,手抖得厉害。他从未在如此近的距离,面对如此恐怖的钢铁巨兽。求生的本能和残余的职责感在激烈交战。他看到那辆M1A4的炮塔开始缓缓转向他所在的方位,并列机枪的枪口似乎也锁定了这片区域。 “啊——!” 他发出一声不知是怒吼还是恐惧的尖叫,猛地从邮政车后探出大半个身子,将SMAW-D粗糙的瞄准基线对准了那辆正在碾过同伴尸骸、巍峨如山的M1A4,扣动了扳机! 嗤——轰! 火箭弹拖着长长的尾焰,以并不算快的速度扑向坦克。这几乎是自杀式的攻击。 M1A4的反应快得惊人。炮塔侧面“嘭”地炸开几团烟雾,是主动防御系统(APS)发射的拦截弹。同时,炮塔顶部的遥控武器站(CROWS)上的7.62mm并列机枪喷出火舌。 火箭弹在距离坦克车体约10m处被成功拦截,凌空爆炸,火光四溅。而几乎在火箭弹发射的同一瞬间,一串7.62mm子弹也如同长了眼睛般,横扫过邮政车后方。 发射火箭弹的陆战队员身体猛地一僵,他感到脖子上传来一阵灼热和冰凉的奇异混合感,随即是巨大的空虚和无法呼吸的窒息。他低头,看到鲜血正从自己颈侧喷泉般涌出,染红了手中的发射筒和脚下的地面。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只吐出一口血沫,然后眼前一黑,向前扑倒,手中的SMAW-D摔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不——!” 中士目睹了这一切,目眦欲裂。他剩下的士兵已经寥寥无几,且大多带伤。路口已完全被UPA的火力覆盖。 绝望中,他听到了更多沉重的引擎声从北面传来。是援军?他心中瞬间燃起一丝微弱的希望。 然而,当几辆涂着海军陆战队数码沙漠迷彩、但型号更老旧的M1A1“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笨拙地从北面街角拐出,试图进入路口时,那丝希望立刻被更大的绝望吞噬。 “公牛1号”的M1A4炮塔早已转向北面。车长冷静得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公牛’呼叫,确认敌方装甲单位!M1A1!数量3,进入射界!更换穿甲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轰!轰!” M1A4几乎是以训练场打靶般的从容,在极短时间内连续射出两发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APFSDS)。第1发穿甲弹如同热刀切黄油般,精准地从为首那辆M1A1的炮塔正面下方车长观察窗位置贯入,巨大的动能瞬间将其炮塔后部的弹药舱诱爆! 轰隆——!!! 殉爆的弹药将整辆M1A1的炮塔像玩具一样掀飞十几米高,重重砸在街边一栋建筑的3楼,燃起冲天大火。车体则化作一团剧烈燃烧的铁棺材,里面的乘员在千分之一秒内气化。 第2发穿甲弹则击中了第2辆M1A1的侧面履带和诱导轮结合部,虽然没有引发殉爆,但彻底废掉了它的机动能力,并引燃了外部附加的油料和杂物。幸存的乘员惊恐地从舱盖爬出,随即被XM30的机炮扫成了碎片。 第3辆M1A1的驾驶员被眼前的惨状彻底吓破了胆,试图倒车逃离,却慌乱中撞上了身后的同伴残骸和建筑墙壁,彻底卡死,成了活靶子,很快也被点名击毁。 3辆赶来支援的陆战队M1A1坦克,在更先进、更冷静的M1A4面前,如同笨拙的孩童面对职业拳手,不到一分钟内全部变成了路口新增的、熊熊燃烧的钢铁坟墓和障碍物,将本就混乱的战场堵得更加严实。 浓烟滚滚,火光冲天。路口已成人间地狱。到处都是海军陆战队员的尸体和残肢,鲜血在路面的沟壑和弹坑中汇聚成小小的溪流,混合着柴油、硝烟和内脏破裂后的腥臭,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燃烧的坦克和车辆残骸发出噼啪的爆响,散发出灼人的热浪。 UPA的突击步兵在装甲车辆的绝对掩护下,开始最后的清剿。幸存的几名陆战队员零星而徒劳的抵抗迅速被淹没。那名年轻的中士在打完最后1个弹匣后,被1名UPA士兵从侧面用M17自卫手枪击中头部,一声不吭地倒下…… FEMA侧门路口的枪声,渐渐稀疏,最终彻底停止,只剩下燃烧的噼啪声和伤者偶尔发出的微弱呻吟。UPA的士兵开始检查尸体,确认战果,标记路线。M1A4和XM30如同征服的巨兽,碾压过满地的废墟和尸骸,履带上沾满暗红色的泥泞,继续向着不远处的FEMA建筑主体,以及更远处白宫的方向,隆隆驶去。 在稍远处一栋相对完好的办公楼3层,破碎的窗户后,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库伦放下了手中的拍摄设备。他们脸色苍白,呼吸急促。洁西的手指死死抠着窗台的边缘,指节发白。刚才那场短暂而血腥的装甲对决,那几乎是一边倒的屠杀,通过长焦镜头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眼前,带来的冲击力丝毫不亚于近距离的步兵厮杀。 “他们……根本没有机会……” 乔尔喃喃道,声音干涩。 李·史密斯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楼下那宛如炼狱的景象,看着UPA的士兵像清理垃圾一样将陆战队员的尸体拖到路边。她又抬头,望向FEMA大楼那黑洞洞的窗口,望向更东面,白宫方向那依旧激烈、却似乎正在逐渐向西移动的枪炮声战线…… —— 华盛顿纪念碑的白色方尖碑,在黎明前最深邃的黑暗中,如同一柄刺向被火光染成暗红色天幕的巨剑。然而此刻,这国家象征的基座周围,不再是宁静的反思之地,而是1座武装到牙齿的钢铁刺猬。3台M1097“复仇者”防空导弹车呈三角形部署在纪念碑北侧的草坪上,短程“毒刺”导弹发射管在探照灯照射下泛着冷光。6台“密集阵”近防炮系统(C-RAM)则被粗大的电缆和沙袋工事固定在更靠近基座的环形路上,它们由悍马车牵引,此刻炮管低垂,但雷达天线在无声旋转,像警惕的复眼扫描着低空空域。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电子设备散热和士兵们连续执勤后无法消散的汗味。1架老旧的CH-46“海上骑士”运输直升机(涂着陆战队的标志)停在草坪边缘,桨叶低垂,地勤人员正在昏暗的工作灯下进行最后的检查——它可能是高层人员紧急撤离的最后希望,也可能是某个绝望计划的组成部分。 这里是联邦海军陆战队在华盛顿核心区最后1个相对完整、具备立体防空能力的据点。它不仅保护着纪念碑本身这个制高点(上面有观察哨和通信天线),更试图为白宫和周边残存指挥节点撑起一把脆弱但致命的“防空伞”,抵挡UPA日益猖獗的空中优势。 但他们没有察觉到,真正的致命威胁,并非来自他们警惕的天空,而是来自地面阴影中悄然迫近的死神,以及地平线之外。 距离纪念碑约1.2公里,1栋被炮火严重损毁、但结构尚且稳固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大楼中层。破碎的玻璃幕墙后,“深渊”特遣队的观测小组已经就位。队长黑卡蒂亲自操作着1台AN/PEQ-1 SOFLAM(特种部队操作激光照明器)和配套的观测设备。她的动作稳定如磐石,呼吸悠长而轻微,与周围因远处交火传来的沉闷震动形成鲜明对比。科特蹲在她身旁,举着高倍率观测镜,嘴里快速而清晰地报出参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目标区域确认!‘复仇者’A车,方位角0-3-5,距离1180m,车体朝向正北,雷达间歇开机……B车,方位角0-4-2……C车,方位角0-2-9……” “‘密集阵’1至3号,沿纪念碑西环道线性分布,间隔约50m;4至6号在东环道……有简易沙袋掩体,电源车2台,在东北角……” “CH-46,尾翼编号模糊,机头朝东,左发动机舱盖打开,有地勤3人,武装守卫……4名!” 黑卡蒂的指尖在SOFLAM的控制面板上轻盈移动,将十字分划稳稳压在第1台“复仇者”防空车那凸起的雷达天线罩上。激光指示器发出人眼不可见的编码激光束,精确地“涂抹”在目标上。她对着颌骨传导麦克风,声音冷澈如冰泉: “‘深渊’呼叫‘砧板’!激光通道‘阿尔法’已建立,标记目标‘铁砧1号’,‘复仇者’防空系统,坐标已传输!请求效力射!” 几秒钟后,耳机里传来遥远后方炮兵指挥中心冷静的回复:“‘砧板’收到!激光编码确认!‘铁砧1号’已录入!‘雷神之锤’1组,2发M982‘神剑’制导炮弹,装订完毕!效力射,倒数,5、4……” 就在倒数进行时,纪念碑方向的防空阵地似乎察觉到了异常。或许是激光告警设备捕捉到了微弱的散射,或许是指挥官本能的不安。1台“密集阵”的近防炮塔开始转动,雷达扫描的频率明显加快,指向了特遣队所在的大致方向。1名陆战队军官拿着望远镜,朝着黑楼这边望来。 “……3、2、1!发射!” 没有震耳欲聋的炮响从身边传来。打击来自至少20公里外的UPA远程炮兵集群阵地。但毁灭,将以超越音速的速度降临。 首先是尖锐的、如同撕裂绸缎般的呼啸声,由远及近,急速放大,瞬间压过了战场上所有的杂音!那是炮弹以接近5马赫的速度下坠时,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死亡尖啸! 第1台被锁定的“复仇者”防空车旁的士兵们刚刚惊恐地抬头,寻找声音来源。 轰!!!!!! 天崩地裂般的爆炸!第1发155mmM982“神剑”GPS/激光双模制导炮弹,以近乎垂直的弹道,如天神之锤般精准砸在了那台“复仇者”的车体中央!高爆战斗部在穿透薄弱的顶装甲后猛烈起爆,瞬间将整台车辆连同其装载的“毒刺”导弹、雷达设备、以及4名乘员/操作手撕成无数燃烧的碎片,抛向数十米高的空中!巨大的火球腾空而起,照亮了半个纪念碑广场,冲击波将邻近的另1台“复仇者”震得剧烈摇晃,车窗玻璃全部破碎。 “敌炮击!制导炮弹!” 凄厉到变形的警报声在防空阵地上响起,但为时已晚。 第2发“神剑”接踵而至,几乎毫无间隙。它带着同样的死亡尖啸,精准地命中了那架CH-46“海上骑士”直升机。 轰隆——!!! 更加剧烈的爆炸!直升机满载的航空燃油和可能存在的弹药发生了灾难性的殉爆。整架飞机被炸得支离破碎,燃烧的残骸如同巨大的火雨向四周泼洒,将附近的地勤人员、武装守卫、以及一部分弹药堆栈全部吞噬。爆炸引燃了草坪和附近的树木,火势开始蔓延。 “激光通道‘布拉沃’,标记‘铁砧2号’,东侧‘密集阵’群!” 黑卡蒂的声音没有丝毫波动,仿佛刚才那毁灭性的景象只是屏幕上跳动的数据。激光指示器的光斑已经移到了环形路东侧的1台“密集阵”近防炮系统上。 “‘砧板’收到!‘雷神之锤’2组,3发M31 GMLRS制导火箭弹,装订!效力射!” 这一次,来袭的呼啸声更加密集,如同来自地狱的管风琴合奏。3发M270火箭炮发射的M31型227mm全球定位系统制导火箭弹,拖着耀眼的尾迹,划破夜空,以近乎水平的弹道(相较于炮弹)扑向目标! 砰!砰!轰! 3团巨大的火球几乎同时在纪念碑东环道炸开!GMLRS火箭弹的杀伤范围巨大,每一发都覆盖了数十米半径。3台沿着道路线性布置的“密集阵”系统,连同它们的悍马牵引车、沙袋掩体、电源车和操作人员,在钢铁与火焰的风暴中被彻底抹去。破碎的炮管、扭曲的雷达天线、轮胎和人体残骸被抛得到处都是,环形路路面被炸出数个触目惊心的大坑,燃烧的燃油在坑中流淌。 “激光通道‘查理’,‘铁砧3号’,西侧剩余‘密集阵’及‘复仇者’残存单位!” 黑卡蒂继续,语气平稳得令人心悸。 防空阵地已经陷入了彻底的混乱和恐慌。幸存的士兵哭喊着逃离战位,试图寻找掩体,但平坦的广场和环形路此刻如同死亡陷阱。军官徒劳地试图组织残存的防空火力进行盲目的对空射击,或者至少干扰可能的激光指示,但建制已溃,指挥链断裂。 “‘砧板’收到!‘雷神之锤’3组,混合弹种,效力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后的打击最为致命,也最富效率。来自M109A8自行榴弹炮的普通高爆弹、M777牵引榴弹炮发射的“神剑”炮弹、以及“海马斯”发射的更多GMLRS火箭弹,如同冰雹般砸向纪念碑基座周围所有剩余有价值的目标和人员聚集区。爆炸的火光连成一片,地动山摇,烟尘和火焰彻底吞噬了白色方尖碑的基座。那柄象征着国家统一与理想的石剑,在自身燃起的熊熊大火和滚滚浓烟中,沉默地见证着脚下最后的防御力量被来自远方的、由暗影引导的精准火力,一寸寸碾为齑粉。 炮击持续了不到5分钟。 当最后1发炮弹的余音在破碎的城市上空消散,华盛顿纪念碑周边已化为一片燃烧的废墟。防空车辆成了扭曲的废铁,近防炮系统化为零件,直升机只剩焦黑的骨架。尸体横七竖八,许多已被爆炸撕碎或烧焦。幸存的零星陆战队员失去了所有组织,如同受惊的老鼠在瓦砾和火焰间盲目逃窜。 黑卡蒂关闭了SOFLAM激光指示器,将其收回箱内。“目标区域‘铁砧’已摧毁!防空能力归零!‘深渊’报告任务完成!” 她的汇报简短至极。 科特放下观测镜,长长地吐出一口憋了很久的气。他看着远处那被浓烟笼罩的纪念碑尖顶,眼神复杂。又一座象征物倒下了,以最不象征性的方式。“干净利落。”他低声说,不知是评价任务,还是形容这毁灭。 黑卡蒂没有回应感慨,她已经开始检查装备,准备撤离观测点。“联系接应车辆。我们前往第2阶段汇合点!白宫的地面障碍已基本扫清,该去见证终局了!” 他们如同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破损大楼的阴影中,留下身后那片依然在燃烧、但已不再有威胁的纪念碑废墟。远方的炮火声已经转向更核心的区域,那里,白色的建筑在晨曦微光与炮火映照下,轮廓愈发清晰,也愈发脆弱。李·史密斯他们跟随的钢铁洪流,以及“深渊”特遣队这把暗影中的尖刀,正从不同方向,向着同一个终点——那个仍在发表“胜利”演讲的老人所在的宫殿——做最后的刺入。战争的终章,即将在谎言与火焰的碰撞中,被血腥地书写……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战地记者的“视角”(7)“白宫陷落”最后的“总统采访” 白宫,这座新古典主义风格的白色建筑,曾在无数明信片和新闻镜头中象征着和平移交的权力与国家的延续。此刻,它是一座深陷重围、伤痕累累的堡垒。匆忙浇筑的灰白色混凝土防卫墙环绕着建筑主体,墙上预留的射击孔后闪烁着枪口的火光。正门前精心修剪的南草坪,如今遍布弹坑、烧焦的草皮和倒伏的装饰灌木。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硝烟、燃烧的橡胶和更深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木头与文件燃烧的气味。 UPA的最终突击,如同3股拧紧的钢索,从不同方向勒向白宫的脖颈。 第1股是正面强攻的钢铁洪流。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库伦,紧贴在1辆编号“公牛1号”的M1A4主战坦克后部附加装甲的凹槽里,感受着这头巨兽每一次开炮时那撼动五脏六腑的轰鸣和炽热的气浪。坦克的125mm滑膛炮不时发出怒吼,将白宫外围混凝土墙上的火力点一个个炸成齑粉。两辆伴随的XM30步兵战车用30mm机炮扫荡着任何敢露头的目标。在他们头顶和四周,子弹呼啸,迫击炮弹尖啸着划过天空,砸落在白宫建筑或防御工事上,爆开团团烟尘。 UPA的游骑兵早已占领了白宫附近几栋尚存的高楼顶层,简易架设的M224 60mm迫击炮以极高的射速,将一发发的高爆弹药泼洒向白宫建筑本身,重点照顾那些可能有狙击手或观察哨的窗户、阳台和屋顶。爆炸的震动不断传来,玻璃碎裂声不绝于耳。 正面,试图强行突入的UPA步兵付出了代价。1辆敞篷悍马刚刚冲过草坪中央的喷泉残骸,进入白宫正门左侧1个2层哨塔的射界。哨塔上的M240B通用机枪立刻喷出火舌,子弹打在悍马车身上叮当作响。但更致命的威胁来自哨塔阴影中——1名陆战队员扛起了1具“卡尔·古斯塔夫”M2无后坐力炮。 “RPG!”有人惊叫。 轰! 84mm火箭增程破甲弹精准地命中了悍马的引擎部位。剧烈的爆炸将整辆车掀翻,化作一团燃烧的火球。车内的UPA士兵浑身着火,惨叫着挣扎爬出,在草坪上翻滚,随即被更密集的子弹击中,不再动弹。 “压制那个哨塔!机枪!!”后方1辆运兵悍马车顶的M2HB重机枪开始咆哮,试图用强大的火力压制哨塔,为“公牛1号”和步兵创造机会。 “公牛1号,正门右侧哨塔!!高爆弹,Fire!!”车长的声音冰冷。 坦克炮塔沉稳地转动,炮口微抬。轰! 125mm高爆弹脱膛而出,精准地钻入了右侧哨塔的中部。哨塔像被巨人用拳头捣碎的积木,瞬间崩塌了一半,砖石、混凝土块、武器零件和人体残骸混合着烟尘四散飞溅,里面的机枪彻底哑火。 左侧哨塔的射手似乎被同伴的惨状吓住了,射击出现了瞬间的迟疑。 就在这一刹那,“深渊”特遣队——这第2股力量——如同暗影中的毒蛇,从白宫侧翼的阴影中骤然现身。他们早已换乘XM30步兵战车,此刻从侧后方一条相对隐蔽的车道猛地插上。车顶的30mm机炮和7.62mm并列机枪同时开火,炽热的弹流如同手术刀般,精准地切割着正门混凝土掩体后残余的陆战队步兵。这些陆战队员本以为只需要应对正面威胁,猝不及防之下,侧翼完全暴露,瞬间被扫倒一片。那具刚刚立下战功的“古斯塔夫”发射器连同它的射手,也被机炮炮弹撕碎。 “‘深渊’已清除侧翼步兵!正门障碍已扫清!”黑卡蒂的声音在UPA通用频道响起。 “公牛1号收到!准备突破!!”坦克车长回应。 巨大的M1A4开始加速,沉重的履带碾过草坪上的弹坑和尸体,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毫不减速地、以一种蛮横无匹的姿态,直接撞向白宫那扇雕刻精美、此刻却布满了弹孔和焦痕的厚重正门! 轰隆——!!! 木屑、金属扭曲的尖啸、砖石崩裂的巨响混杂在一起。装饰性的门廊立柱断裂,厚重的大门连同部分门框被整个撞塌、向内倾倒。烟尘弥漫。 “突击队!上!”UPA的步兵指挥官嘶吼着。 潮水般的UPA士兵涌向被坦克撞开的缺口。他们的首要目标之一是控制南草坪边缘那架涂着“海军陆战队1号”字样的VH-60N“白鹰”总统专用直升机——它已经被流弹击中,尾部冒着黑烟,显然无法起飞,但象征意义重大。 第3股力量,也是最终的执行者——“深渊”特遣队,则如同精准插入心脏的匕首,没有跟随大部队涌向建筑内部开阔区域,而是按照既定计划,护送着李·史密斯3人,沿着一条相对清晰的突击路线,快速穿过弥漫着硝烟和灰尘的门厅,目标直指白宫西翼,直指那个权力的最终象征——椭圆形办公室。 他们的动作迅捷、安静、致命。沿途遇到零星的、惊慌失措的文职人员或受伤士兵,均由特遣队员以最低限度的武力快速解除威胁或控制,没有片刻停留。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被黑卡蒂和科特夹在中间,几乎是半推半架着前进。洁西脸色惨白,但摄像机依旧被她死死抱在怀里,镜头盖已经打开。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通往西翼的走廊变得幽深,枪声和爆炸声被厚重的墙壁隔开了一些,但更显压抑。空气中开始弥漫另一种气味:昂贵的木材和地毯被烧焦的味道,混合着淡淡的血腥和一种……陈旧纸张与权力的特殊气息。 “注意,前方可能遭遇最后的核心警卫——特勤局。”黑卡蒂低声警告,手势示意队伍分散,交替掩护前进。 果然,在西翼一条相对宽敞的走廊拐角,遭遇了顽强抵抗。几名身着便装西装或战术背心、但臂膀上戴着特勤局星徽标志的特工,利用办公室的门框和翻倒的文件柜作为掩体,用P90冲锋枪和MP5K冲锋枪进行着精准而凶猛的点射。子弹打在走廊墙壁和大理石地板上,溅起一片碎屑。 “压制!”黑卡蒂低喝。 特遣队中唯一的机枪手,代号“赛伊德”的壮汉立刻上前,手中的MK48 Mod 1伞兵型轻机枪(7.62mm NATO)发出低沉连贯的咆哮,弹壳如同金色的溪流般从他脚边泻出。强大的火力瞬间压制住了对方,打得对方抬不起头,掩体碎屑横飞。 “科特,左侧会议室,Clear!(清空!)”黑卡蒂下令。 科特点头,从战术背心上摘下1枚M84闪光震撼弹,拔掉保险销,延时一秒,从墙角精准地抛入左侧一间敞着门的会议室。 砰——!!! 震耳欲聋的爆响和刺目的白光在房间内炸开。 几乎在爆响的同时,科特和另一名队员如同猎豹般冲入房间,手中的HK416短步枪喷出短促的火舌。“噗噗噗!”几声闷响。房间内3名试图埋伏的特勤局特工,在致盲和眩晕中毫无反抗能力地被击毙,手中的P90和MP5K掉落在地。 与此同时,黑卡蒂亲自带人冲向右侧一间标有“总统专线通讯室”的房间。门虚掩着。她一脚踹开门,枪口随着视线快速扫过室内——复杂的通讯设备、闪烁的指示灯、散落的文件……以及1个蜷缩在巨大通讯控制台后方阴影里的身影! 那是1名年纪较大的特勤局特工,他脸上带着决绝的疯狂,看到黑卡蒂闯入,没有试图用可能放在手边的冲锋枪(或许已经没子弹),而是猛地从腰间拔出1把Glock 17手枪,枪口没有对准黑卡蒂,而是指向了刚刚被另1名特遣队员拉进房间、正处在门口位置的洁西·库伦!他的目标很明确——杀死记者,记录者,不让这最后一幕被完整传播出去! “小心!”李·史密斯反应极快,几乎是本能地,她猛地将还在发愣的洁西向自己身后一扯,同时用自己穿着简易防弹衣(在UPA集结点获得的)的身体挡在了前面。 砰! 枪声在狭小的通讯室内震耳欲聋。李·史密斯感到左肩胛骨下方仿佛被一柄沉重的大锤狠狠砸中,巨大的冲击力让她向前踉跄了一步,胸口一阵翻江倒海的闷痛,呼吸为之一窒。防弹插板救了她一命,但子弹的动能依旧让她眼前发黑,几乎站立不稳。 几乎在特工扣动扳机的同一瞬间,黑卡蒂的HK416也响了。1个精准无比的单发点射。子弹从特工的右眼上方贯入,后脑勺炸开一团血雾。他身体一僵,手枪脱手,顺着控制台滑倒在地。 “李!”乔尔惊骇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李·史密斯。洁西看着李痛苦的表情和自己刚才站立位置墙上的弹孔,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眼泪涌了出来,但她死死咬住嘴唇,没让自己哭出声,反而更紧地抱住了摄像机。 黑卡蒂看了一眼李,确认她还能坚持,眼神冷冽如冰。“清空区域!目标就在前面了!” 最后一段走廊,再无阻隔。椭圆形办公室那标志性的弧形墙壁和深色木门出现在尽头。门紧闭着。 科特和另一名队员上前,没有犹豫,用破门锤简单粗暴地撞开了房门。 办公室内的景象映入眼帘。巨大的办公桌后,国旗和总统旗依然矗立,但窗玻璃大多破碎,窗帘被气浪扯得七零八落,昂贵的波斯地毯上散落着石膏碎块和文件。空气中弥漫着灰尘和一丝尿骚味。 办公桌后面,那张厚重的红木办公桌底下,传来窸窸窣窣和压抑的、牙齿打颤的声音。 2名特遣队员上前,粗暴地将一个身影从桌子底下拖了出来。 是奥夫曼‘总统’。 他早已不复东厅演讲时(哪怕那是强撑的)的“威严”。深蓝色的西装皱巴巴,沾满灰尘和不明污渍,领带歪斜。头发凌乱,脸色是一种濒死的蜡黄与灰败。他眼神涣散,充满了无法掩饰的、动物般的恐惧,鼻涕和眼泪糊了一脸。他被拖出来时几乎无法站立,全靠特遣队员架着。 乔尔强忍着肩部的疼痛和眩晕,示意洁西打开摄像机。洁西深吸一口气,擦掉眼泪,将镜头稳稳地对准了奥夫曼。 乔尔走上前,看着这个几小时前还在电视上宣称“接近历史胜利”的人,声音干涩而平静:“奥夫曼‘总统’……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奥夫曼的视线好不容易聚焦在乔尔脸上,又扫过他身后的摄像机镜头,仿佛抓到了一根稻草。他嘴唇哆嗦着,用尽全身力气,断断续续地、卑微地乞求:“求……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投降……我认罪……我要申请……政治庇护……国际法……日内瓦公约……” 他的声音在空旷而破损的办公室里回响,显得异常空洞和可笑。乔尔脸上露出毫不掩饰的嫌恶,他摆了摆手,似乎不想再听这些毫无意义的哀求,退后一步。 黑卡蒂上前一步,她的声音清晰、冰冷,不带任何情绪,如同宣读早已写好的判决书:“根据新美利坚合众国临时国民大会特别授权,及战争罪紧急审判委员会认定,前美利坚合众国‘联邦政府代理总统’,奥夫曼,犯有叛国罪、煽动内战罪、反人类罪、滥用职权致使国家分裂罪等多重罪行,证据确凿,危害性极大!我们代表新美利坚合众国与人民,判处你死刑,立即执行!” 奥夫曼的眼睛骤然瞪大,最后的求生欲让他想要尖叫、挣扎。 但黑卡蒂没有给他机会。她微微抬了抬下巴。 架着奥夫曼的两名特遣队员同时松开手,向后退开半步。科特和另1名队员举起了手中的HK416。 “不——!!!”奥夫曼发出一声非人的嚎叫。 哒哒哒哒哒——!!! 密集的枪声在椭圆形办公室内炸响,压过了外面零星的交火和远处的爆炸。子弹瞬间吞噬了奥夫曼的身体,血花在他胸前、腹部、脖颈处爆开。他被打得向后撞在厚重的红木办公桌上,又沿着桌沿滑落,瘫倒在地,抽搐了两下,不再动弹。鲜血迅速在他身下蔓延开来,浸透了名贵的地毯,与他身后那面星条旗和总统旗上的一部分颜色,混合成一种刺目的暗红。 枪声停歇。 办公室内一片死寂。只有硝烟缓缓飘散,混合着血腥味。 一代“独裁者”,或者说,1个在绝望中试图抓住最后权柄、最终却被自己点燃的火焰吞噬的总统,就此落幕。不是在国际法庭,不是在万众瞩目的审判席上,而是在他自己权力的核心象征里,以最原始、最暴力、也最无可辩驳的方式,被终结。 洁西的摄像机镜头,缓缓扫过奥夫曼倒在血泊中的尸体,扫过弹痕累累的办公室,扫过破碎窗外那片依然燃烧着战火、但正在逐渐被UPA士兵控制的华盛顿天空。镜头最后定格在李·史密斯苍白却坚毅的侧脸,和乔尔沉重而复杂的眼神上。 黑卡蒂收起枪,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又看了看在场的记者,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淡:“你们的采访结束了。外面还有很多需要记录的事情。” 她转身,带着特遣队员,如同他们出现时一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这间刚刚见证了权力终局的办公室,去执行下一个任务,或是消失在即将到来的新秩序中。 李·史密斯靠在乔尔身上,忍着肩部的剧痛,长长地、深深地吐出一口气。这一路漫长的、血腥的旅程,似乎在这一刻,抵达了终点,又似乎,只是一个更漫长、更艰难的未来的开始。洁西放下摄像机,走到李身边,轻轻握住了她没有受伤的那只手。两人的手,同样冰冷,同样沾满尘土与血污,却同样,紧紧相握。 窗外,华盛顿的天空,依旧被烟尘和火光分割,但象征着抵抗的核心,已然熄灭。新的旗帜,即将升起在这片破碎的土地上空,而旧日的幽灵与伤痕,将长久地萦绕在幸存者的记忆里,如同椭圆形办公室地毯上,那难以洗净的、暗红的血色…… —— 奥夫曼总统——或者说,前总统——倒在椭圆形办公室地毯上的尸体尚未完全僵硬,消息却已如野火般,以远比他生前任何1条政令更快的速度,窜出了白宫破损的墙壁,沿着尚存或新建立的通信链路,传遍了华盛顿特区的每1个角落,继而像投入死水潭的巨石,荡起混杂着狂喜、释然、茫然和恐惧的涟漪。 首先沸腾的是UPA第1集团军的指挥链路和各前线单位。 在距离白宫仅几个街区、由财政部大楼地下室临时改建的前线指挥部里,集团军总司令埃德森上将刚刚听完“深渊”特遣队简短而加密的最终行动报告。他站在一张巨大的、标注得密密麻麻的华盛顿战区图前,手里还握着红蓝铅笔。当通讯参谋用刻意压制却仍带着颤抖的声音复述完“目标已确认清除”时,埃德森的手停顿在空中足足3秒钟。 然后,这个以冷峻、甚至有些阴郁着称的老兵,慢慢地将铅笔放在地图边缘。他转过身,面对指挥部里所有骤然屏息、目光灼灼投向他的军官和参谋人员,脸上那些因长期压力和缺乏睡眠而刻下的深深皱纹,似乎在一瞬间被某种巨大的力量熨平了些许。他没有大喊,只是用一种异常清晰、穿透地下掩体沉闷空气的声音说道: “同志们!!先生们,女士们!奥夫曼政权,已在它的心脏停止跳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死寂。 紧接着,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爆发!指挥部里瞬间被巨大的欢呼声、掌声、口哨声和用力捶打桌面的声音淹没!年轻的参谋们跳了起来,互相拥抱,年长的军官们则用力地挥舞着拳头,眼眶发红。无线电操作员抓起话筒,不顾条例地对着所有开放频道激动地重复:“白宫陷落!目标清除!重复,白宫已落!目标清除!” 这狂喜如同电流,沿着指挥链和部队网络飞速传导。 在刚刚肃清残敌的宾夕法尼亚大街上,1辆M1A4坦克的舱盖猛地掀开,满身油污和汗水的车长探出大半个身子,朝着街上正在清理战场、包扎伤员的步兵们,用尽力气嘶吼:“嘿!伙计们!听到了吗?!那老混蛋完了!我们赢了!!” 短暂的愣神后,疲惫不堪的步兵们爆发出嘶哑的欢呼,有人把头盔抛向空中,有人跪在地上,捂着脸,肩膀耸动。 在控制着国会山周边区域的UPA游骑兵阵地上,士兵们通过单兵电台听到了消息。一个正在给机枪更换枪管的士兵动作停了下来,他抬起头,望向东南方向白宫那依稀可见的、冒着几缕黑烟的轮廓,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对身边的战友说:“妈的,总算……结束了?” 语气里更多的是难以置信的恍惚。 在更外围,那些依然保持基本组织、但早已失去斗志、只是在惯性或基层军官强制下维持警戒的华盛顿特区国民警卫队部队,以及散布在城市各处、心惊胆战地躲藏了数日甚至数周的警察和市政人员,几乎在同一时间通过残存的市政广播频率、UPA的战场广播、甚至口口相传,得知了这一消息。 反应各不相同。 国民警卫队“总统”旅1个设在中学体育馆的临时指挥所里,佩戴上校军衔的指挥官看着手中刚刚由UPA送达的简短通告(要求他们原地待命,等待整编),长长地、仿佛卸下千斤重担般吐出一口气。他摘下眼镜,揉了揉布满血丝的眼睛,对周围紧张望着他的部下们挥了挥手:“解除战斗警报!命令各连队,保持驻地秩序,没有我的命令,不许任何人开枪,不许与UPA部队发生任何冲突!我们……等待下一步指令!” 语气中透出一种如释重负的疲惫,以及深不见底的茫然。 一些街区的警察局里,留守的警官们面面相觑。有人默默摘下了配枪,放在桌上。有人打开锁闭多日的柜子,翻找出收起来的美国国旗,犹豫了一下,又塞了回去,转而找出一些白布或床单。更多的人涌上街头,不是去战斗,而是去试图恢复一点最基本的秩序,或者仅仅是去看看,胜利者——或者说,新的主人——是什么样子。 市民的反应最为复杂。胆大的,从地下室、从加固的公寓窗户后小心翼翼地探出头,张望着街道上正在发生的变化。他们看到的不再是激烈的交火,而是UPA士兵在设立检查点、分发传单(印刷粗糙,宣布战争主要阶段结束,要求市民保持冷静,遵守宵禁)、收拢俘虏和伤员。一些街角,零星有市民走出来,大多是老人,他们脸上没有笑容,只有深深的疲惫和一种听天由命的麻木。有人怯生生地向巡逻的UPA士兵询问:“还会轰炸吗?有水吗?” 在更多的窗口和门缝后,是无数双沉默、惊恐或警惕的眼睛。对于许多普通华盛顿市民来说,过去几周是从一个噩梦跌入另一个噩梦。联邦政府的崩溃带来了混乱和暴力,UPA的进攻带来了更猛烈的战火。现在,枪炮声似乎正在远去,但未来是什么?无人知晓。一些人悄悄收起了窗台上的蜡烛和储备的罐头,另一些人则把武器藏得更深。 —— 白宫内部及南草坪 消息传到时,肃清残敌的工作尚未完全结束,但抵抗已经基本瓦解。 李·史密斯在乔尔的搀扶下,靠坐在椭圆形办公室门外走廊的墙边,左肩下方的钝痛一阵阵传来,但她精神却异常清醒,甚至有些亢奋。洁西·库伦蹲在她身边,紧紧抱着那台摄像机,仿佛那是她与这个疯狂世界之间唯一的牢固连接,她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深处,某种东西正在沉淀、硬化。 走廊里,“深渊”特遣队的队员们在黑卡蒂的指挥下,正进行最后的战术检查,并看管着几个投降的特勤局文职人员和吓得瘫软的白宫职员。他们动作依旧专业、警惕,仿佛刚才处决总统只是一项需要高效完成的任务指标。黑卡蒂本人正在与赶来的UPA前线指挥官进行简短交接,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无波。 越来越多穿着UPA城市迷彩的士兵涌入白宫西翼。他们看到椭圆形办公室内的景象——血迹、尸体、弹孔——脸上大多露出震撼、肃穆或胜利的激动,但很快在军官的呵斥下投入工作:建立警戒,封锁区域,检查爆炸物,收拢文件。 大约20分钟后,一阵低沉的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透过破碎的窗户,可以看到南草坪上,几辆喷涂着UPA标志、加装了天线的指挥车和警卫悍马车驶入。士兵们迅速在草坪上清理出一片区域,设立临时指挥所和通讯节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个身材高大、穿着笔挺UPA将官制服(虽然沾着灰尘)的中年人在一群军官和警卫的簇拥下,大步走向白宫正门。正是埃德森上将。他没有立刻进入建筑,而是站在被坦克撞毁的门廊前,仰头看了看这栋举世闻名的建筑正面那累累弹痕,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他转身,面向逐渐聚集过来的、满身硝烟和疲惫的UPA官兵,以及被允许在安全距离外拍摄的李·史密斯3人。 现场迅速安静下来。只有远处零星枪声和直升机掠过的声音。 埃德森的声音通过副官递过来的手提扩音器传出,不算特别洪亮,但极具穿透力,带着一种历经沙场后的沉稳和不容置疑的权威: “士兵们!今天,在这座曾经被叛国者和独夫窃据的建筑前,我,埃德森,代表新美利坚合众国临时国民大会与联合进步阵线军事委员会,宣布:旨在恢复宪法尊严、扞卫人民权利、粉碎马库斯、奥夫曼民主党叛国集团的内战,其主要军事阶段,已经胜利结束!” 掌声和欢呼再次响起,但比之前在指挥部里更加克制,仿佛士兵们还不习惯在这片刚刚浴血夺取的土地上尽情庆祝。 埃德森抬起手,示意安静。“胜利,属于每一位无畏前进的战士,属于每1位在后方提供支援的同胞,更属于所有渴望团结、正义与新生的美利坚人民!”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每一张面孔,“但是,战士们,记住!夺取1座建筑,处决1个罪犯,并不意味着任务的完成。真正的胜利,是重建法律与秩序,是让面包回到商店,让灯光照亮家园,让这个破碎的国家重新愈合,并且永远不再陷入这样的深渊!” 他的语气加重:“因此,我命令:所有部队,严格遵守纪律,绝对保护平民生命财产安全,尊重放下武器的原政府军人员!我们将与愿意合作的地方政府、警务人员一起,尽快恢复华盛顿特区的基本服务和秩序!我们的敌人是马库斯、奥夫曼和他的死党,不是被蒙蔽或被迫的同胞!” 演说简短有力。既肯定了胜利,又明确了接下来的方向,给躁动的胜利之师套上纪律的缰绳,也给惊恐的市民1颗定心丸。 演讲结束后,埃德森在警卫的护卫下步入白宫。他没有去看椭圆形办公室,而是直接前往情况稍好一些的东厅,那里将成为临时指挥中心。更多的UPA行政人员、技术人员和政治委员开始进入白宫,像工蚁接管新的巢穴。 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被1名UPA的政治军官礼貌而坚决地请出了白宫核心区域,安排到南草坪边缘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那里有临时的医疗站。1名医护兵检查了李的伤势,确认防弹插板有效挡住了子弹,但巨大的冲击造成了严重的软组织挫伤和可能骨裂,需要进一步检查。简单地包扎和止痛后,他们被提供了饮水和单兵口粮。 洁西终于彻底放松下来,背靠着一棵幸存的橡树,小口吃着能量棒,目光有些失焦地望着眼前忙碌的景象:UPA士兵在军官指挥下列队,巡逻;技术人员在架设天线;投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被集中到一处,放下武器,接受初步甄别;一些市民被允许在远处围观,指指点点,表情复杂;更远处,华盛顿市区的许多地方,陆续升起了UPA的蓝白星条旗,也有些地方升起了白旗。 乔尔摆弄着他那台饱经战火、但奇迹般还能工作的便携卫星发射器,试图寻找信号,将那段可能是本世纪最重磅的新闻片段——奥夫曼之死——发送出去。他的手指因为激动和疲惫而微微颤抖。 李·史密斯忍着疼痛,望向白宫。阳光刺破晨雾和硝烟,照射在那座白色的建筑上,弹孔和污迹清晰可见,但它依然矗立。只是里面的人换了,旗帜换了,讲述的故事也即将彻底改变。 她知道,她和洁西记录下的影像——从纽约贫民窟的爆炸到白宫办公室的血泊——将成为这个国家历史转折点上最残酷也最真实的注脚。无论新的执政者如何描绘这场“胜利”,如何书写“正义”,那些镜头里的恐惧、死亡、背叛、以及普通人在洪流中的挣扎与消亡,都将如同幽灵般,长久地徘徊在这个新生——或者说,重组——的国度记忆深处。 “我们拍到了……” 洁西忽然轻声说,她转过头,看着李,眼神清澈而坚定,“我们真的拍到了结尾。” 李握住她的手,点了点头,肩部的疼痛让她吸了口冷气,但她嘴角露出一丝极淡的、近乎虚无的笑意。“不,洁西,”她望着那些正在升起的新旗帜和远处依然可见的废墟,“这恐怕……只是个开始。” 新的旗帜在华盛顿上空飘扬,但《Breakers Roar》那苍凉孤独的旋律,仿佛依旧在李的脑海中,低回不去。战争似乎结束了,但裂痕深嵌大地,愈合之路,注定漫长而崎岖。而她们,作为记录者,使命尚未终结。前方的世界,依然充满了未知的镜头和等待被讲述的故事——无论是关于重建,关于清算,还是关于权力真空下必然涌现的新的纷争与希望……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新美利坚合众国的成立 华盛顿陷落后的第7天。清晨的寒意尚未被初升的太阳完全驱散,但笼罩城市数周的硝烟和持续不断的枪炮声,已被一种紧绷的秩序所取代。破损的街道被完全清理,主要路口由表情冷峻、装备精良的UPA士兵把守。白宫——如今被称为“国家复兴临时指挥中心”——周围的防御工事并未拆除,反而加固,只是飘扬的旗帜换成了新美利坚合众国的红白星条旗。 —— 国会大厦,东厅。 这里曾是联邦参议院举行秘密会议或接待重要外宾的场所,装饰奢华,历史厚重。此刻,巨大的水晶吊灯全部点亮,照耀着下方一张环形红木长桌和围绕其旁的数十张高背座椅。空气中弥漫着新油漆、地板蜡和一丝尚未散尽的灰尘味,试图掩盖更深处或许存在的、旧政权残留的纸张与权力的陈腐气息。厚重的天鹅绒窗帘紧闭,将华盛顿废墟的景色隔绝在外。 厅内济济一堂。他们穿着各异:笔挺但未缀旧军衔标识的新式军装(以埃德森、斯梅德利·巴特勒、“铁锤”沃顿等将领为代表);裁剪合体、颜色深沉的西装(前国务卿亨利、前财长凯迪·拉克);朴素的深色中山装或干部服(美共主席菲尔德、中央金融部主任林登·陈、美共外事部主任伊丽莎白·雅顿);以及一些风格混杂、试图体现“务实”与“过渡”特色的服饰。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疲惫、亢奋、警惕或深思。没有人真正放松。三军仪仗队肃立在所有出口和关键位置,他们不再是UPA的野战装扮,而是新设计的、更具仪式感的深蓝色卫队制服,眼神锐利如鹰。 环形长桌的主位暂时空置。人们低声交谈,声音压在喉咙里,形成一片压抑的嗡嗡声。前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唐纳德·伦迪5星上将,穿着一身略显过时但烫得笔挺的旧式陆军常服(只是摘除了所有旧的国籍和军种标识),独自坐在一侧,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光滑的桌面,目光落在对面墙上巨幅的、尚未更换的旧美国地图上,眼神复杂。不远处,UPA第1集团军总司令埃德森5星上将,新式将官服的肩章上已换上新国徽图案,正与体型魁梧、脸上有一道醒目伤疤的斯梅德利·巴特勒低声交谈,2人不时看向主位,又扫视全场。 加州自治委员会主席托马斯,1个看起来更像成功商人而非政治人物的银发男子,正与前国务卿亨利交谈,2人脸上都带着一种精心计算过的平静微笑。财政部前部长凯迪·拉克,1位干练的中年女性,则与中央金融部主任林登·陈站在一起,陈是位戴着眼镜、表情严肃的亚裔男子,2人似乎正在核对一份文件上的数据,语速很快。 门被无声地推开。 所有交谈戛然而止。目光齐刷刷投向入口。 美利坚共产党全国委员会主席,约瑟夫·菲尔德,在一名秘书和两名警卫的陪同下走了进来。他大约58岁,身材瘦削,头发灰白但梳理得一丝不苟,穿着深灰色的中山装,步履平稳,脸上带着一种混合了学者般的沉静与革命者特有的坚定神情。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在几位关键人物脸上略有停留,微微颔首。 他没有立刻走向主位,而是在长桌一端站定。秘书将一份厚重的、封面印有国徽(新设计)的文件放在他面前。 “各位同志,各位前同仁,各位新美利坚合众国未来的建设者们!” 菲尔德开口,声音不高,但异常清晰,带着某种经过锤炼的、能够抓住听众注意力的韵律,“在经历了惨痛的分裂、背叛和牺牲之后,我们聚集于此,不是为了庆祝某个个人或派系的胜利,而是为了承担起1个空前艰巨的历史责任:在一片废墟之上,重塑这个国家的脊梁与灵魂!” 厅内落针可闻。只有他的声音在回荡。 “旧联邦的机体已经彻底腐烂,它的心脏——白宫里的那个僭越者——已经停止了跳动!但国家未死,人民仍在!”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更为锐利,“摆在我们面前的,不是分食战利品的宴席,而是重建家园的蓝图!这份蓝图能否实现,取决于我们能否超越过去的恩怨,建立起1个真正高效、团结、且忠于新宪法与新人民意志的领导核心!” 他拿起面前的文件。“根据新宪法临时条款……美国共产党全国自治委员会及新美利坚合众国临时国民大会紧急常务委员会的决议,并经过与各参建政治力量、军事力量及地方代表的广泛协商,我现在宣布,第1届临时国务会议及主要政府、军事职位的人选!” 他翻开文件,开始宣读。每念出1个名字和职位,被任命者表情各异,但都努力维持着庄重。 “约瑟夫·菲尔德……”他首先念出自己的名字,“经国民大会推举,担任美利坚合众国第50任总统,兼任国防委员会主席!” 没有欢呼,只有一片肃穆的、认可的沉寂。菲尔德微微鞠躬,然后继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托马斯·G·沃尔什, 任命为国务卿,主持国务会议日常事务,为国务会议主席!” 托马斯站起身,向全场微微欠身,脸上是恰到好处的谦逊与凝重。 “唐纳德·伦迪, 5星上将,继续担任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兼任国防委员会委员、国务会议委员!” 伦迪上将缓缓起身,挺直腰板,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动作一丝不苟,但嘴角的线条绷得很紧。这个任命意味着旧军队最高象征的部分保留,是一种安抚,也是对新政权合法性的某种“继承”装饰。 “威廉·埃德森, 5星上将,任命为国防部长,兼任国防委员会副主席!” 埃德森起立,回礼,动作干脆利落,眼神锐利。这是实权,是对他攻陷华盛顿、并在关键时刻展现出的战略眼光的酬庸,也是将最具实力的野战指挥官纳入最高决策圈的核心安排。 接下来的任命快速而清晰,勾勒出新政权权力结构的骨架: “斯梅德利·D·巴特勒, 5星上将,任命为国防委员会委员、国防部副部长、陆军总参谋长!” 巴特勒像一头被唤醒的雄狮般站起,军礼有力,伤疤在灯光下显得更加狰狞。 “亚历山大·‘铁锤’·沃顿,5星上将,任命为国防委员会委员、国防部军事改革委员会主任、陆军部部长!” 沃顿起身,动作幅度很大,带着战场上的粗犷气息。 “谢菲尔德·R·克劳斯,3星中将,任命为全球战略打击司令部总司令、国防委员会委员!” 这位相对低调但以战术诡诈着称的UPA作战总司令起身,面无表情地敬礼。 “理查德·‘卡特’·李,1星准将,任命为国防委员会委员、空军总参谋长!” 前F-35王牌飞行员,如今的新贵,起立时带着飞行员的精干。 “罗伯特·贝内特,3星中将,任命为中央司令部司令,继续兼任驻欧美军司令!” 这位在战争后期关键时刻选择联合国的驻欧美军司令,起身时目光略显游移,但军礼标准。 “奥尔登·史密斯,4星上将,任命为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兼第2舰队司令、国防委员会委员、海军部部长!” 远在关岛的舰队司令通过加密视频连线出现在侧面的屏幕上,他对着镜头敬礼,表情严肃。这意味着庞大的海外军事资产,至少在名义上,开始向新政权效忠。 文职方面的任命同样关键: “亨利·L·福斯特, 前国务卿,任命为外交部长、国务会议委员、外交委员会主席!” 亨利起身,向菲尔德和全场点头致意,姿态优雅,仿佛从未离开过权力核心。国务院被外交部取代,他执掌的仍是至关重要的对外门户。 “凯迪·拉克,前财政部长,任命为全国经济委员会副主席、财政部副部长、国务会议委员!” 凯迪·拉克起立,神情专注。他与下一位任命者将共同掌管经济命脉。 “林登·陈,任命为全国经济委员会主席、财政部部长、国务会议委员!” 林登·陈站起,微微鞠躬,表情没有任何变化。这位美共内部的经济专家和金融操盘手,被赋予了实际的经济主导权。 “伊丽莎白·雅顿,任命为外交部副部长、外交委员会副主席!” 美共的外事负责人,一位气质冷峻的中年女性,起身示意。 菲尔德念完了最后一项主要任命。他合上文件,抬起头,目光再次扫过全场。此刻,这个房间里汇聚了旧帝国的部分残骸、战场上崛起的悍将、以及革命政党的核心骨干。他们之间有着尚未化解的猜忌、未曾言明的交易、以及因共同敌人暂时消失而可能激化的矛盾。 “上述任命,即刻生效!” 菲尔德的声音多了一份沉重,“我们站在历史的灰烬与希望的交汇点上!外部,虎视眈眈者众(暗指日本);内部,百废待兴(暗指“爱国者阵线”),人心思定亦思变!我们所做的每一个决定,都将决定这个新生儿是茁壮成长,还是夭折于襁褓!” 他走向那张一直空置的主位,但没有立刻坐下。“我要求诸位,摒弃前嫌,以国事为重!国防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将于今日下午举行,首要议题是军队国家化整编方案与边境防御态势!国务会议第1次全体会议将于明日召开,重点讨论经济紧急状态法、基本物资配给与新宪法草案的全民公投时间表!”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稍缓,却更显力度:“这不是结束,而是开始!1个更加艰难的开始。愿我们都能对得起那些倒在通往此处的道路上的人,对得起在废墟中期盼着光明的人民!” 他坐下了。其他人也陆续落座。没有掌声,只有椅子移动的轻微声响和纸张翻动的声音。 会议转入实质议程。埃德森开始介绍各战线部队的现状和整编初步构想,林登·陈则分发着关于联邦储备系统资产冻结与清算、以及新货币发行准备的简报。亨利低声与托马斯交谈着如何向主要国家发送建交通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东厅外走廊的阴影里,李·史密斯肩挎着绷带,洁西·库伦抱着摄像机,在一位热情的新闻官员陪同下,远远拍摄着厅内模糊的景象。隔音良好的大门紧闭,她们听不到具体内容,但那肃杀凝重的气氛,透过玻璃窗,依然清晰可感。 “他们……在分蛋糕了。” 乔尔在一旁低声说,语气听不出是讽刺还是陈述。 洁西调整着焦距,镜头掠过那一张张或刚毅、或深沉、或精明的面孔,最终定格在菲尔德总统沉静而疲惫的侧脸上。“也是在画牢笼,” 她忽然轻声说,像是自言自语,“关住权力,也关住他们自己。” 李·史密斯没有评论,只是默默看着。旧的时代在血与火中轰然倒塌,新的秩序在谈判桌和任命状上悄然建立。表面的一致推举之下,是无数未公开的妥协、权衡与暗流汹涌。这条由无数生命铺就的、通往权力殿堂的血色之路,其终点,并非童话般的纯洁与和谐,而是另一个充满了计算、责任与未知风险的复杂开局。 华盛顿的天空,依旧灰蒙蒙的。新的旗帜已经升起,但真正的考验,或许才刚刚开始。对于这些新掌权者,对于这个破碎的国家,对于像李·史密斯这样的记录者,都是如此。镜头内外,历史翻开了崭新而沉重的一页…… —— 关于《美军2030-2031改革计划》在新美利坚合众国第1届国务会议闭门举行的第3天召开讨论会。会议地点已从象征意义大于实用价值的国会大厦东厅,转移到五角大楼(已更名为“国家防御中心”)深处一间高度保密、可抵御电磁脉冲和重型钻地弹袭击的简报室。这里的空气带着循环过滤系统的轻微嗡鸣和地下混凝土特有的阴冷气息。巨大的弧形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图表、数据流和不断更新的部队态势图。 国防部长埃德森5星上将站在屏幕前,手中握着一支激光笔。他身姿挺拔,新式深蓝色将官服衬得他面容更加冷峻,眼下的阴影显示着连日来的高强度工作。围坐在巨大马蹄形会议桌旁的,是新政权军事和安全领域的核心决策者:国防委员会副主席、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伦迪5星上将,陆军总参谋长巴特勒5星上将,陆军部长“铁锤”沃顿5星上将,空军总参谋长卡特1星准将,海军部长兼太平洋司令部司令史密斯4星上将(通过加密全息投影出席),全球战略打击司令部司令谢菲尔德3星中将,以及新设立的国家安全情报总监(一位面容精悍、眼神锐利的前UPA情报负责人,名字未被公开)。 椭圆形区域外侧,坐着财政部长林登·陈、全国经济委员会副主席凯迪·拉克,以及几位负责预算和后勤的文职高级顾问。气氛比国会大厦时更加凝重、务实,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因、汗液和未言明的紧张感。 “同志们!先生们,女士们……”埃德森开口,声音在隔音良好的房间里格外清晰,“过去72小时,我们梳理了从旧联邦继承、以及UPA各部队在战时缴获和建设的全部军事资产清单。结论是:庞大、混乱、重复、低效,且充斥着派系遗留问题和忠诚度隐患!” 他按动激光笔,屏幕上出现一系列触目惊心的对比图表。“旧陆军编制臃肿,10个集团军架构重叠,后勤尾大不掉,大量装备年久失修!UPA方面,各集团军自成体系,装备混杂,技术标准不一!海军舰队规模全球第一,但部署分散,维护状况两极分化,高级军官的政治倾向需要彻底评估!空军机队机型繁杂,妥善率堪忧!太空和网络资产被多个部门分割,形不成合力!情报界更是群魔乱舞,CIA、DIA、NSA、FBI各自为战,甚至互相倾轧,这也是旧政权迅速崩溃的原因之一!” 他停顿了一下,让这些冰冷的现实砸在每个人心头。“因此,总统同志和国务会议授权我们制定的《美军2030-2031改革计划》,不是锦上添花,而是刮骨疗毒,是关系到新生民主共和国生死存亡的基石工程!” 他切换画面,核心内容呈现: 1、陆军:从‘大陆军’到‘精悍铁拳’ · 编制革命: 取消原有全部集团军及以下庞杂编制,重组为8个高度合成化、具备独立战役能力的‘联合战术集团军’(编号第1至第8集团军)。每个集团军下辖1个重型装甲骑兵师、1个中型斯特赖克旅、1个轻型步兵旅、1个战斗航空旅、1个火力旅(炮兵/导弹)、1个支援保障旅及直属特战、侦察、电子战分队。 · 指挥扁平: 撤销战区陆军等中间层级,集团军直接向国防部/参谋长联席会议负责,战时由国防委员会指派联合司令部指挥。 · 装备统一: 5年内,淘汰所有非制式装备,全面换装新一代M1A4‘毁灭者’主战坦克、XM30步兵战车族系、‘鹰眼’全域指挥系统。 · 国民警卫队转型: 各州国民警卫队剥离重型进攻性装备(封存于指定基地,启用需国会及国防部双重批准),职能转型为‘内务防卫部队’,重点负责国内抢险救灾、重要目标警卫、边境辅助巡逻及配合内政部(原国土安全部)应对大规模国内骚乱。编制、训练、装备标准由国防部统一制定,日常管理和部署由内政部负责,战时可由国防部征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意味着,”巴特勒上将粗声补充,手指敲着桌面,“我们要打散至少30个师的架子,重新整编、评估、淘汰数以10万计的军官和士兵!会有阻力,很大的阻力,尤其是那些习惯了旧地盘和旧方式的人!” “阻力就用改革的铁锤砸碎……”“铁锤”沃顿冷冷道,他面前的电子烟缸里已经堆了几个烟蒂,“不换脑子就换人!我们需要的是能理解新战术、忠诚于新国旗的军官,不是守着旧肩章和旧关系的官僚!” 伦迪上将看着屏幕上的编制图,眉头紧锁。这几乎完全推翻了他服役数十年来熟悉的体系。“后勤和军官安置将是噩梦,部长先生!还有,国民警卫队的转型……各州旧议员和原来的指挥官们不会轻易放手权力和装备!” “各州议会将在新的地方行政法案框架内运行……” 财政部长林登·陈插话,语气平静却不容置疑,“全国经济委员会和财政部将确保,配合改革的州将获得重建资金和税收政策的优先支持!反之,则可能面临预算审查和资源调配上的‘困难’!至于军官,我们设立了‘国防转型特别基金’,提供优厚的转业金和职业再培训机会,但前提是自愿配合评估与整编!” 2、海军与空军:打造全球介入与区域拒止双重能力 · 海军重组: 将原有编号混乱的舰队整编为5支功能明确的编号舰队(第1至第5舰队),分别负责大西洋、太平洋、印度洋、本土防御及快速反应/两栖任务。淘汰老旧舰艇,优先保障新一代“福特”级核动力航母、哥伦比亚级战略核潜艇、DDG(X)驱逐舰 和 F/A-XX舰载机项目。 · 空军强化: 增加作战联队数量,加速 F-35A/B/C 的全面换装和 NGAD(下一代空中优势)平台的研发部署。将空中机动司令部、太空军部分职能与战略司令部整合,形成更强的战略投送与威慑能力。 · 司令部精简: 撤销冗余的职能司令部(如旧有的网络司令部、特种作战司令部等,其职能并入联合参谋部或新设的联合司令部),保留并强化3个核心联合作战司令部:全球战略打击司令部(谢菲尔德中将负责)、中央司令部(贝内特中将负责)、太平洋司令部(史密斯上将负责),另设本土联合防御司令部(原北美防空司令部,暂由埃德森兼管)。司令部直接对国防委员会负责。 “钱从哪里来?” 凯迪·拉克直接问出了最核心的问题,“大规模换装、研发、人员安置,这需要天文数字般的预算。而我们的国库,刚刚接管了一个空空如也、还背着巨额隐形债务的烂摊子……” 埃德森看向林登·陈。陈推了推眼镜:“《经济紧急状态法》草案已准备就绪,将授权对前政权权贵及战时投机者的资产进行有条件的清算和征用。同时,全国经济委员会将发行‘国家复兴特别债券’,并实施严格的外汇和贵金属管制!军队改革预算将作为最高优先级保障,但——”他话锋一转,看向各位将领,“每一分钱都必须有明确、可核查的效费比。旧时代那种国会山‘分猪肉’式的国防拨款,永不再现!” 3、情报与国内安全:铁腕整合 · 设立国家安全情报总监(DNI),统辖所有对外情报(CIA)、信号情报(NSA)、军事情报(DIA)及国内重大反间谍、反恐情报(部分FBI职能)的分析与行动协调。CIA、NSA、DIA、FBI在业务上必须听从DNI指示,其局长任免需DNI同意。 · 内政部(由原国土安全部改组并扩充)获得空前权力:统一管辖全国所有联邦、州、地方层级的警务行动(取消各州自治警察和联邦各部门SWAT部队),组建联邦警察总署,下设治安、刑事调查、国境保卫、重要基础设施保卫等总局。司法部保留对联邦调查局(FBI)在法律层面的监督,但FBI的国内安全调查和行动必须与内政部协调,并接受DNI的情报指导。 · 司法部继续控制联邦调查局(FBI),但FBI职责聚焦于有组织犯罪、金融犯罪、腐败等跨州重大刑事案件,其国内安全职能大幅剥离。 “这是把刀把子彻底握紧……”“铁锤”沃顿咧嘴笑了笑,有些狰狞,“那些还想搞地方割据、或者指望旧关系网保护的人,该睡不着觉了!” “也意味着巨大的风险……”那位一直没有说话的国家安全情报总监首次开口,声音平直,“权力过于集中,如果内政部或DNI出现问题,将是灾难性的!需要建立强有力的内部制衡和监督机制,不是旧国会那种,而是真正有效的!” “监督机制会在宪法草案和后续法律中体现……”埃德森点头,“但当前过渡期,效率和安全必须优先!我们不能在清理外部废墟时,让内部再起火!” 简报持续了4个小时。每一页方案都伴随着激烈的争论、质疑和细节敲定。伦迪上将为保留某些传统和资深军官据理力争;史密斯上将对太平洋舰队的部署和资源分配表达了担忧;卡特准将强调空军在新技术上的投入必须加倍;谢菲尔德中将则关心他的全球打击司令部如何与新的情报体系无缝对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埃德森像一块冰冷的钢铁,逐一回应、协调、有时是强硬地压下异议。林登·陈和凯迪·拉克则不断计算着每一个决策背后的财政成本和资源调配可能。 最终,当埃德森展示出改革计划的总时间表和里程碑节点时,房间里充满了疲惫而沉重的寂静。屏幕上,一条陡峭上升的“战斗力生成曲线”与一条缓慢下降的“旧体系冗余度曲线”交织,在24个月后形成一个关键的交叉点。 “2年……”埃德森放下激光笔,目光扫过每一张面孔,“我们需要用2年时间,完成这支军队的脱胎换骨!这期间,外部压力(日本)不会消失,内部的暗流不会停止!每一步都可能踩到地雷!但是,我们没有选择!一支不能够完美保卫新政权的军队,一支不能完全应对未来威胁的军队,无论其历史多么辉煌,都将是新美利坚合众国的掘墓人!” 他看向伦迪:“主席同志,您经历过旧军队的巅峰与崩塌!请您帮助它,不,是帮助我们,找到重生之路!” 伦迪上将缓缓站起身,走到屏幕前,凝视着那复杂的图表,良久,他转身,向埃德森,也向所有人,行了一个军礼。“为了这个国家,部长同志!我会尽我所能!” 声音有些沙哑,但带着一种沉重的承诺。 会议结束,众人陆续离开。简报室的灯光暗下,只有巨大的屏幕还散发着微光,映照着那幅名为《改革》的、冰冷而宏大的蓝图。蓝图之下,是无数即将被改变命运的个人、家族、社区和利益集团,是即将到来的、另一场没有硝烟却同样残酷的战争——关于资源、关于忠诚、关于未来方向的无形战争。 在五角大楼另一侧的临时媒体休息室里,李·史密斯看着官方发布的、经过高度删减的“国防改革纲要”新闻稿,眉头紧锁。洁西·库伦则反复观看着允许拍摄的、将领们走出会议室时表情严肃的短暂画面。 “他们不是在修修补补,”李低声对乔尔说,“他们是在锻造一把全新的、更危险的武器。只是不知道,这把武器的刀锋,最终会对准谁……” 窗外,华盛顿的天空依旧阴郁,但一种新的、钢铁般的秩序,已然在这片废墟上,开始它冰冷而坚定的铸造……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红色铁幕降临:右翼余烬的熄灭 华盛顿的硝烟尚未散尽,新美利坚合众国的铁腕已如冰冷的钢钳,迅速而精准地扼向那些仍在负隅顽抗、或试图在废墟中重建旧日秩序的敌人。首当其冲的,便是盘踞在东北部,以极端民族主义和排外思想为核心,在旧联邦崩溃后期迅速膨胀、犯下无数暴行的“爱国者阵线”。 —— 缅因州,荒原深处,“自由堡垒”地堡。 这里与其说是军事基地,不如说是1个由狂热信仰和偏执妄想构筑的洞穴。深藏于花岗岩山体中的指挥中心,墙壁上涂满了各种激进标语、扭曲的十字架和旧美国国旗的图案。空气循环系统发出单调的嗡嗡声,却驱不散浓重的汗臭、未清洗的衣物味道,以及一种越来越浓郁的绝望气息。 托马斯·鲁索,这位“爱国者阵线”的“最高指挥官”,此刻正像一头困在铁笼中的受伤棕熊,在他的指挥椅前来回踱步。他五十多岁,身材魁梧,但昔日那股草莽枭雄的剽悍之气,已被连日来的噩耗消磨得只剩下眼眶深陷的狂躁和额头上暴跳的青筋。无线电里传来的,几乎没有好消息。 “……纽约外围防线又被突破!‘碎骨者’将军报告,UPA的装甲分队使用了新型热烟雾,我们的反坦克小组根本看不清目标!伤亡……伤亡很大,需要撤离通道!” “……波士顿方向确认,‘执锤者’将军的指挥部信号在4小时前完全消失。最后传回的消息是……遭到大量自杀式无人机围攻。我们与马萨诸塞州边境的所有联络站都已无应答!” “……宾夕法尼亚州‘自由人民’电台广播,他们……他们宣布接受新政府的‘整编条件’,交出了重型武器清单……” “够了!闭嘴!都给我闭嘴!”鲁索猛地抓起桌上的陶瓷咖啡杯,狠狠砸向对面闪烁着杂乱雪花的监控屏幕。杯子撞得粉碎,褐色的液体和瓷片飞溅。“叛徒!懦夫!一群被全球化毒害了脊梁骨的软蛋!”他咆哮着,声音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震得几个年轻的技术员瑟瑟发抖。 他猛地转向挂在主墙上的那幅巨大的、手绘的“爱国者阵线理想版图”,上面用粗重的红笔圈出了从新英格兰到五大湖的广阔区域。“我们的事业是纯洁的!是扞卫真正美国精神的圣战!那些UPA的共匪,那些华尔街的犹太银行家,那些污染我们血脉的移民……他们懂什么?!”他的眼神涣散,仿佛在对着无形的信徒布道,“我们只是……只是暂时受挫!我们需要的是真正的战士,是愿意为白人基督教文明赴死的勇士!不是那些看到坦克就尿裤子的废物!” 然而,现实比他的咆哮更冷酷。突然,刺耳的防空警报尖利地响彻整个地堡,即使在这里层深处也能隐约听到那令人心悸的嘶鸣。 “空袭!雷达显示大量高速目标从西南方向接近!高度极低,型号识别……是B-1B!还有护航战斗机群!”雷达操作员的声音变了调。 鲁索扑到另一块相对清晰的卫星信号显示屏前,上面显示着模糊的红外影像。只见数个快速移动的光点正从云层下钻出,朝着缅因州荒野中几个被标记为“爱国者阵线”训练营和补给点的热源信号俯冲。 “让他们对空射击!所有高射机枪,所有肩扛式导弹,打下来!把那些铁乌鸦给我打下来!”鲁斯怒吼。 命令被传达下去。但在地面上,所谓的“对空火力”显得如此可怜甚至滑稽。少数几挺老旧的M2HB重机枪被徒劳地架起来,对着天空喷吐着火舌,曳光弹在灰暗的天幕上划出短暂而无效的弧线。更多被狂热思想灌输了“勇士精神”的民兵,竟真的举起了手中的AR-15、AK-47甚至是猎枪,朝着隐约传来轰鸣声的天空盲目射击,嘴里还喊着各种口号,仿佛光靠意志力就能击落超音速战略轰炸机。 他们很快为自己的愚蠢和无知付出了代价。 首先降临的是护航的F-16CE“战隼”战斗机。它们如同迅捷的死神,在低空掠过,机翼下火光闪烁,AGM-65“小牛”空地导弹和激光制导炸弹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地落在那些暴露的机枪阵地、燃料堆放点和简陋的营房上。一连串猛烈的爆炸将地面据点化作火海,人体和装备的碎片被高高抛起。 紧接着,是B-1B“枪骑兵”战略轰炸机那沉闷而恐怖的呼啸。它们并未投掷昂贵的精确制导弹药,而是打开了弹舱,将大量廉价的、但同样致命的Mk-82 500磅低阻通用炸弹,如同撒豆子般倾泻在更大范围的疑似集结区域和交通节点上。 轰!轰!轰!轰!轰! 连绵不绝的爆炸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大地在颤抖,即使身处地下深处的鲁索也能感到脚下传来的、闷雷般的震动和砂石簌簌落下的声音。屏幕上,代表他“军队”的热源信号一个接一个地黯淡、消失,或者化作一片片代表火灾的扩散亮斑。无线电频道里充满了临死前的惨叫、崩溃的哭嚎和彻底失序的杂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完了……全完了……”一个参谋瘫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 鲁索没有理会他。他死死盯着屏幕,看着代表他最后野心的光点逐一熄灭。他脸上的狂怒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死灰般的苍白和空洞。他想起了自己曾经的煽动性演讲,台下成千上万挥舞着旗帜、眼神狂热的面孔;想起了他和“碎骨者”、“执锤者”在简陋地图前规划“光复美国”的雄心;想起了那些被他们吊死在路灯杆上或当场处决的“叛国者”和“不受欢迎者”……这一切,如今都像阳光下的冰雪,在压倒性的、工业化的国家暴力面前,迅速消融,只剩下一地污浊的泥水。 “他们……他们甚至不给我们一场像样的战斗……”鲁索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怪异的平静,“像拍死1只蚂蚁一样……就把我们……拍碎了……” 地堡的电力闪烁了一下,部分灯光熄灭,转为暗红色的应急照明。这更加深了坟墓般的气氛。隐约的,似乎还能听到头顶传来重型钻地弹特有的、越来越近的尖啸——或许是真实的,或许只是他崩溃神经产生的幻觉。 他步履蹒跚地离开指挥台,走向旁边1个狭窄的个人休息室。关上门,将外面绝望的喧嚣和地堡本身的死亡气息稍微隔绝。房间里只有一张行军床,1个柜子,墙上贴着他家人的旧照片(早已断绝关系),以及1把保养得很好、握把上刻着“扞卫者”字样的M1911A1手枪。 他拿起手枪,金属的冰冷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他坐在床边,拇指摩挲着粗糙的刻字。所有的愤怒、恐惧、野心和不甘,此刻都化作一种冰冷的、令人窒息的虚无。他仿佛看到了自己赤手空拳来到华盛顿,接受“叛国罪”审判,在全世界镜头前被羞辱,然后像条狗一样被吊死或注射毒药。不,这绝不是“自由战士”的结局。 他缓缓地将枪口抬起,抵在自己的右侧太阳穴上。皮肤能感受到枪管的坚硬和冰凉。他的手指放在扳机上,微微颤抖。脑海里最后闪过的,不是上帝的容颜,也不是家人的面孔,而是一幅荒谬的画面:1个拿着AR-15对着B-1B轰炸机开枪的民兵,那扭曲而狂热的表情。 “该死的……美利坚……”他含糊地吐出最后一个词,闭上眼睛,扣动了扳机。 砰! 枪声在狭小的空间内爆响,短暂而沉闷。托马斯·鲁索的身体歪倒在行军床上,鲜血迅速浸透了粗糙的床单。那把他视为“扞卫者”象征的手枪,滑落在地,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 几乎在鲁索自杀的同一时间,消息通过残存的、脆弱的通讯链路,传到了仍在纽约州北部山区与UPA第3集团军先头部队进行残酷游击战的“碎骨者”耳中。 “碎骨者”(本名早已被遗忘)是一个真正从底层打杀上来的狠角色,以冷酷和对待敌人(以及不听话的手下)手段残忍着称。他此刻藏身在一个阴冷潮湿的洞穴里,身边只剩下不足百人的死忠。外面,UPA的侦察无人机像讨厌的苍蝇一样嗡嗡作响,特种作战小队正在逐寸清剿这片区域。 当他从1台老旧的无电线里听到加密频道传来的、断断续续的鲁索死讯和“自由堡垒”遭到的毁灭性打击时,这个以强硬着称的汉子,脸上第1次出现了裂痕。他没有咆哮,没有咒骂,只是沉默地靠在了冰冷的岩壁上,缓缓坐下。 “头儿……我们怎么办?南边的路被堵死了,东边是湖,北边……北边据说有UPA的坦克和装甲车在等着……”1个脸上带着刀疤的老兵低声问,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隐晦的恐惧。 “碎骨者”没有回答。他看了看洞外透进来的、灰蒙蒙的天光,又看了看周围这些跟着他出生入死、如今却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中只剩下求生本能的手下。他们曾经相信鲁索描绘的“新世界”,曾经在肾上腺素和仇恨的驱使下犯下暴行,但现在,梦醒了,只剩下冰冷的现实和逼近的绞索。 他想起UPA散发的传单,上面写着对“爱国者阵线”核心骨干的明确判决——只要被抓住,几乎必然面临死刑或终身监禁。他手上沾的血,他自己清楚。 “你们……各自逃命去吧!” “碎骨者”沙哑地开口,声音出乎意料的平静,“化整为零,钻进林子里,或许还有一丝机会。记住,忘掉‘爱国者阵线’,忘掉过去,如果能活下来,就做个普通人。” 手下们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头儿,那你……” “碎骨者”挥了挥手,打断他们。他掏出自己的配枪,那是1把改装过的西格绍尔P320。“快走!这是命令!” 众人犹豫片刻,最终求生的欲望压过了残存的忠诚,他们默默地收拾起可怜的行装,一个接一个地,像幽灵一样溜出了洞穴,消失在茂密而危机四伏的森林中。 洞穴里只剩下“碎骨者”一人。他听着手下远去的微弱脚步声彻底消失,重新将目光投向洞口那一片令人绝望的灰色。他没有鲁索那种意识形态的狂热,他的世界更简单:力量、地盘、忠诚与背叛。如今,力量消散,地盘尽失,忠诚的对象已死,而背叛……或许从他们选择这条路开始,就已注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慢慢举起枪,没有对准太阳穴,而是张开口,将枪管伸了进去。这个姿势更加决绝,也更能确保瞬间死亡。 砰! 又一声枪响,在空旷的洞穴里回荡,很快被外面呼啸的风声和隐约传来的、UPA部队搜索的动静所吞没。 随着鲁索和“碎骨者”的先后自戕,“爱国者阵线”作为1个有组织的抵抗力量,实质上已经土崩瓦解。树倒猢狲散,剩余的骨干和大量普通民兵陷入了彻底的混乱。一些人试图隐藏身份,逃往加拿大或潜入美国腹地;更多的人在绝望中向步步紧逼的UPA部队投降;少数最死硬的小股部队仍在负隅顽抗,但很快就在UPA正规军、重新整编后的联邦特警和国民警卫队以及配合行动的新联邦调查局(FBI)跨州追捕下被逐一歼灭或逮捕…… —— 纽约州,临时设立的最高特别军事法庭。 这里由新美利坚合众国联邦最高法院(重组后)、国防委员会司法代表及国民大会特别监察员共同组成。法庭庄严肃穆,但气氛冰冷如铁。没有陪审团,只有3名身穿黑色法袍的法官。旁听席上坐着少数被允许进入的记者(包括李·史密斯、乔尔和洁西·库伦,他们的镜头被严格限制角度)、军方观察员以及一些受害者家属代表。 审判对象是数百名“爱国者阵线”的中高层指挥官、骨干分子以及犯下尤其残暴罪行的普通成员。证据确凿——有UPA部队缴获的文件、通讯记录,有幸存者的指证,也有这些人自己有时为了炫耀而录下的暴行视频。法庭审理过程高效得近乎冷酷,辩护律师(由国家指派)的申辩在如山铁证面前显得苍白无力。 主审法官的声音通过扩音器传出,在寂静的法庭里回荡: “……被告人詹姆斯·‘屠夫’·霍克,前‘爱国者阵线’东北区‘惩戒队’队长,被控犯有反人类罪、战争罪、谋杀罪(共计47项)、酷刑罪、种族灭绝意图煽动罪……证据链完整,被告人供述与其他证据相互印证!本庭裁定,所有罪名成立!鉴于犯罪性质极其恶劣,后果特别严重,对社会秩序与人类良知构成根本挑战,且毫无悔罪表现,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被告人丽莎·‘血玫瑰’·克罗利,前‘爱国者阵线’宣传与招募部门负责人,被控犯有战争罪、煽动叛乱罪、协助及教唆谋杀罪、利用媒体进行仇恨与暴力煽动罪……罪名成立!判处死刑,立即执行!” “……被告人罗伯特·K·米勒,前‘爱国者阵线’普通成员,参与了对‘橡树镇’平民的劫掠与杀害,直接导致3名平民死亡!被控战争罪、谋杀罪!罪名成立!但考虑到其在组织中所处层级较低,部分行动受上级胁迫,且被捕后有配合调查表现,判处无期徒刑,不得假释!” 审判持续了数周。大多数被定罪的骨干分子都被判处了死刑,并在判决后很快被押赴刑场执行——通常是由行刑队枪决,过程不允许媒体近距离拍摄,只有官方发布简短的文字通告。少数罪行相对较轻或有立功表现的,被判处无期徒刑,押往新设立的、戒备森严的“国家改造中心”,那通常意味着在矿井或极端艰苦的环境下度过余生。 洁西·库伦的摄像机,记录下了法庭上那些被告麻木、恐惧、癫狂或最后时刻强作镇定的脸,也记录下了旁听席上受害者家属压抑的哭泣或空洞的眼神。李·史密斯的笔下,则更多描绘着这种高效审判背后所体现的新政权意志:毫不留情的清算,用最严厉的法律手段彻底铲除旧时代的毒瘤,同时也在向所有潜在的反抗者传递一个清晰无误的信号——任何挑战新秩序的行为,都将面临灭顶之灾。 当最后1批死刑判决被执行完毕,有关“爱国者阵线”的司法清算告一段落。报纸和广播中充斥着“正义得到伸张”、“国家毒瘤被清除”的报道。华盛顿的新旗帜,似乎在这血腥的净化过程中,变得更加稳固,也更加令人敬畏(或恐惧)。 然而,在那些废墟小镇、偏远的农场,以及无数普通人的记忆深处,“爱国者阵线”的暴行和它最终的覆灭,共同构成了内战伤疤中最深、最复杂的一道。新政权用铁与血划下了句号,但仇恨、创伤和对未来的迷茫,却如同缅因州地堡中那声枪响的回音,在这片土地上,久久难以消散。对李·史密斯他们而言,记录下了权力的更迭与反抗的覆灭,但一种新的、更加制度化的寂静,似乎正在降临,这寂静之下隐藏着什么,或许是他们下一个需要面对的、更难以捕捉的故事…… —— 缅因州荒原上空的硝烟,在冰冷的北大西洋海风吹拂下,逐渐稀释、消散,化作天际线上一抹污浊的灰痕。下方,曾经被“爱国者阵线”视为巢穴和象征的地面目标,已化为一片片仍在闷烧的焦土、扭曲的金属残骸和不再具有任何威胁的黑色弹坑。无线电频道里,先前那些狂热或绝望的叫喊,已被一片肃杀的空寂所取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任务返航途中,B-1B“枪骑兵”战略轰炸机,“死神07”号。 机舱内,少了投弹时那种令人血脉偾张的紧张和持续不断的系统提示音,取而代之的是引擎平稳的轰鸣和生命维持系统低沉的嘶嘶声。驾驶这头沉重“枪骑兵”的4名机组成员:飞行员杰克·“牧师”·威尔逊中校,副驾驶迈克·“小子”·雷诺兹上尉,攻击系统官(OSO)莎拉·“账簿”·艾特少校,防御系统官(DSO)汤姆·“堡垒”·奥马利上尉,都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威尔逊中校,1个鬓角已有灰白、脸上刻着长期高空飞行留下风霜痕迹的老兵,缓缓松开了紧握操纵杆的手,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手指。他透过驾驶舱玻璃,俯瞰着下方飞速掠过的、疮痍满目的大地。那片焦黑中,曾隐藏着杀害他堂兄一家(在早期“爱国者阵线”对“不忠诚社区”的袭击中)的凶手,也埋葬了无数被煽动起来的愚昧和仇恨。 “目标区域……寂静了……” 防御系统官奥马利看着他的多功能显示器,上面代表威胁的光标已全部消失,只剩下己方护航机的绿色标识。 “账簿”艾特少校,1位以冷静和精准着称的女性军官,正在复查轰炸效果评估数据链传来的初步图像。“主要打击点毁伤率超过95%,附带损害……在预估范围内,远低于他们曾经对平民社区造成的伤害……” 她的声音平稳,但仔细听,能捕捉到一丝极淡的、如释重负的波动。她的弟弟曾是派驻缅因州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在暴动初期一次巡逻中,被“爱国者阵线”的伏击队虐杀。 副驾驶雷诺兹上尉,相对年轻,用力抹了一把脸,呼出一口长气。“老天……总算……结束了?我是说,这帮杂碎的老巢?” “至少这一窝是的……”“牧师”威尔逊终于开口,声音有些沙哑,“他们把地狱带到人间,我们只是……把它送回去了!” 他想起投弹时,从高空看去,那些对空射击的零星火光,渺小得可笑,又透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疯狂。这不是一场公平的空战,甚至算不上严格意义的对地攻击,更像是一次外科手术式的切除,用最暴烈的手段,切除一个已经化脓溃烂的毒瘤。作为军人,他完成了命令;作为一个人,他感到了某种沉重而晦暗的“正义”得以伸张后的疲惫释然。 通讯频道里传来护航编队长机,F-16CE飞行员“公爵”的声音:“‘死神07’,这里是‘红剑01’!任务完成得干净利落。返航航路清空,可以回家了,伙计们!” “收到,‘红剑01’!感谢护航!回家了!” 威尔逊回答。家,这个词此刻听起来有些陌生。他们的家,那个曾经熟悉的国家,早已在战火中面目全非。但现在,或许,一个新的、不一样的“家”正在废墟上被艰难地构建。 —— 安德鲁斯联合基地(已更名为“国家复兴空军基地”),次日。 基地礼堂被布置得庄重而简朴,没有过多华丽的装饰,新美利坚合众国的蓝白星条旗与UPA的军旗并列悬挂在主席台后方。台下,整齐地坐着参与此次缅因州打击任务的所有飞行员、机组成员,以及来自其他部队的代表。他们穿着笔挺的新式空军常服,肩章上的旧标识已被新国徽图案取代,神情肃穆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与审视。 主席台上,端坐着几位高级将领。正中是刚刚被任命为空军总参谋长的卡特准将(不久后将晋升少将),他身边是美军参谋长联席会议副主席兰伯特中将,以及空军副参谋长纽曼上将。与旧时代某些华而不实的颁奖仪式不同,这几位将领同样身着常服,没有披挂过多的勋章绶带,但自有一种历经战火淬炼的威严。 会议由基地指挥官简短开场后,兰伯特3星中将率先起身。他是1位面容清癯、眼神锐利的军官,以战略眼光和务实作风着称。 “战士们,同志们!!”他的声音通过扩音器清晰地传遍礼堂,“今天,我们在这里,并非为了庆祝一场简单的军事胜利!我们聚集于此,是为了承认和表彰你们——新美利坚合众国空军的先驱和利刃——在铲除国家毒瘤、恢复宪法秩序的关键行动中,所展现出的非凡勇气、精湛技艺和不可动摇的忠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台下每一张年轻或不再年轻的面孔。“你们的目标,不是外国的军队,而是寄生在我们国家肌体内部、吸食同胞鲜血、散播仇恨与分裂的恐怖主义匪帮!‘爱国者阵线’的罪行罄竹难书,他们对平民的屠杀、对社区的破坏、对最基本人性的践踏,使得昨天的打击行动,不仅仅是1次军事任务,更是1次正义的裁决,1次对无数冤魂的告慰,1次为我们共同未来扫清障碍的必要之举!” 掌声响起,但并不狂热,而是沉重而有力,仿佛在应和着中将话语中的分量。 接着,纽曼4星上将,1位身材高大、曾驾驶过F-15的老牌飞行员,走到讲台前。他的话语更贴近飞行员的感受。“当我看着任务报告和效果评估时,我看到的不仅仅是毁伤数字!我看到的是精确制导武器如何在最大限度避免附带伤害的情况下,摧毁那些指挥节点、武器库和恐怖主义训练营!我看到的是我们的飞行员,在复杂电磁环境和潜在的地面零星抵抗下,如何沉着冷静地完成护航和打击任务。这证明了我们正在建设的,是一支怎样的空军——一支技术精湛、纪律严明、忠于人民而非任何特权集团的新时代空中力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目光落在“死神07”机组和“长剑”护航编队飞行员所在的区域。“特别是执行纵深打击的B-1B机组和提供全程护航的F-16编队,你们的表现堪称典范!你们不仅投下了炸弹,更投下了新共和国对叛乱和恐怖主义零容忍的决心,投下了对那些仍在观望或犹豫的力量的明确信号:旧时代结束了,任何试图分裂国家、伤害人民的势力,都将被坚决、彻底地消灭!” 轮到卡特准将发言时,气氛有了微妙变化。他不仅是1位功勋飞行员,更代表着新政权中“美共”对军队的领导和意识形态重塑的意图。 “同志们!”卡特的声音带着一种坚定的热情,“兰伯特中将和纽曼上将已经从军事和职业角度肯定了你们的功绩!我想从另1个角度谈谈。你们知道吗?在旧联邦,许多像你们一样优秀的军人,他们的技能和勇气,往往被用来服务于华尔街的贪婪、维持不平等的全球霸权,甚至在某些不义的行动中双手沾满无辜者的鲜血!他们的价值,被异化为统治集团的工具!” 他向前一步,语气更加激昂:“但在今天,在菲尔德总统和国防委员会的领导下,情况完全不同了!你们昨天的行动,直接保护了缅因州乃至东北部地区可能遭受进一步暴行的普通民众,清除了阻碍国家经济重建和社会稳定的武装匪帮,扞卫的是最广大劳动人民和平生活的权利!你们的炸弹,炸碎的是旧世界遗留下来的最反动、最血腥的渣滓,为新社会的建设铺平了道路!” 他环视全场,眼神灼灼:“因此,今天对你们的表彰,不仅仅代表军队,更代表美国共产党、代表新美利坚合众国临时国民大会、代表千千万万渴望和平与重建的人民,对你们真正的、彻底的认可!你们不再是旧军队里可能被忽视甚至被利用的‘战争机器零件’,你们是新国家的钢铁长城,是人民可以信赖的忠诚卫士!你们的事业,与工人阶级、与所有爱国者的根本利益紧密相连!” 这番话让台下一些出身旧军队的飞行员神情略显复杂,但更多的UPA出身或早已对旧体系不满的官兵,则明显受到了鼓舞,眼神变得明亮。卡特的话术巧妙地将军事行动与政治合法性、意识形态认同捆绑在一起。 “基于以上……”卡特提高了声音,“经国防委员会和空军总参谋部批准,现授予参与此次‘肃清’行动的所有机组‘集体功勋飞行十字’(新设立),授予‘死神07’机组机长威尔逊中校、‘红剑01’编队长机飞行员‘公爵’少校等人‘卓越飞行十字’勋章,以表彰其杰出贡献!” 在庄严的军乐声中,受表彰的官兵依次上台,从将领手中接过勋章。威尔逊中校接过那枚沉甸甸的、设计简洁但工艺精湛的“卓越飞行十字”时,指尖感受到金属的冰凉。他立正,敬礼。那一刻,他脑海中闪过的,不仅仅是堂兄一家的面孔,还有更多在战乱中逝去的模糊身影。这枚勋章,似乎既是对过去的某种交代,也是对未来的一份沉重承诺。 授勋仪式结束后,没有盛大的宴会,只有简单的招待。将领们与飞行员们握手、交谈。兰伯特中将拍着威尔逊的肩膀,低声说:“干得漂亮,中校!国家需要更多像你这样,既能精准操作武器,又能理解为何而战的军官!” 纽曼上将则和几位F-16飞行员讨论着新式头盔显示系统在本次任务中的表现。 卡特准将特意走到“死神07”机组面前,逐一握手。“账簿”艾特少校看着他,忽然问:“总参谋长同志,我们清除的……是过去的幽灵……但未来,我们这把‘利刃’,会对准谁?” 卡特没有回避她的目光,坦然道:“对准任何威胁新共和国生存、威胁人民和平劳动的敌人,无论他们来自外部还是内部!但请相信,国家中央的领导,会确保这把利刃始终指向正确的方向!你们的职责是保持锋利,而我们的职责,是确保它不被滥用!” 他的回答既像承诺,也像警示。 仪式散去,飞行员们返回各自的岗位或营房。威尔逊中校独自走到停机坪附近,眺望着远处整齐排列的战斗机和轰炸机。夕阳给它们镀上一层金色的轮廓。他摩挲着口袋里的勋章,心里的释然并未完全转化为喜悦,反而沉淀为一种更深沉的责任感。战争的一章随着缅因州荒野的火焰似乎翻过去了,但正如陈少校所问,新的篇章里,鹰翼将飞向何方?至少在今天,他和他的同伴们得到了一个明确的信号:他们过去的血与火,他们今天的精准与毁灭,已被新生的政权收纳、定义,并赋予了截然不同的意义。他们从“旧美国的武器”,变成了“新美国的盾与剑”。这个过程刚刚开始,而他们,已被牢牢绑定在这架隆隆启动的国家战车之上……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红神对新美国抛来的“红色橄榄枝” 华盛顿,白宫东厅(现已更名为“国家复兴决策厅”),在新政权成立的第10天,迎来了1位身份特殊、意义非凡的访客。与之前肃杀的军事会议或紧张的权力分配谈判不同,这次会面的气氛,带着一种谨慎的试探与巨大的、悬而未决的可能性。 红神军工集团(Red Ares Armaments Group, RAAG)董事会主席兼首席执行官,凯伦·迪恩,在2名身着深色西装、神情精干的保镖(包括首席防务顾问“毒舌”)陪同下,踏入了这个刚刚见证过历史更迭的房间。迪恩本人约莫50岁,身材保持得很好,穿着剪裁极佳但毫不张扬的深灰色西装,头发梳理得一丝不苟,鼻梁上架着一副无框眼镜。他的面容带有明显的犹太裔特征,眼神锐利而冷静,嘴角习惯性地抿成一条直线,透出惯于在交易和风险中计算得失的商界巨头气质,但此刻,这气质中混入了一丝罕见的、近乎决绝的郑重…… 等候在厅内的,是总统菲尔德、国务卿托马斯、国防部长埃德森、财政部长林登·陈、以及国家安全情报总监。没有繁文缛节,简单的握手后,双方在一张长桌两侧落座。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雪茄余味(来自托马斯)和新粉刷墙壁的涂料气味。 “总统先生,国务卿先生,各位部长先生……”迪恩率先开口,声音平稳,略带一丝东海岸精英的腔调,但用词直接,“首先,请允许我,代表红神集团全体员工及董事会,对新美利坚合众国的成立,以及各位肩负起重建国家的重任,表示最诚挚的祝贺!” 菲尔德总统微微颔首,脸上是惯常的平静。“迪恩先生,感谢你的祝贺!红神集团在……过去的一段艰难时期里,与UPA的有限合作,我们有所了解。但今天,我们更关心的是未来……” “这正是我此行的目的,总统先生!”迪恩从助理手中接过1个轻薄的钛合金数据板,放在桌上,但没有急于打开。“在旧联邦时代,红神集团,像许多同行一样,是所谓‘军工复合体’的一部分!但我们与华尔街那些贪婪的短期资本、与那些将战争视为生意的纯粹投机者,从来不是一路人!”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在座众人,“我们相信技术,相信工业力量,相信秩序!而旧联邦后期的混乱、腐败和对国家利益的背叛,让我们深感失望,甚至愤怒!” 他轻轻敲了敲数据板:“因此,当UPA展现出截然不同的纪律性、组织性和……某种清晰的国家愿景时,我们选择了有限的、但关键的接触与合作!从M1A4‘毁灭者’坦克的模块化装甲升级方案,到XM30‘游骑兵’步兵战车的火控系统优化,再到AH-64X‘超级阿帕奇’的航电对抗套件,以及为F-16CE‘战隼’提供的最新制导弹药和电子战吊舱……M109A8“超级帕拉丁”自行火炮……甚至包括在你们清除‘爱国者阵线’巢穴时发挥作用的那些低成本巡飞弹和无人侦察系统——红神提供的,不仅仅是产品,更是当时UPA急需的技术解决方案和快速生产能力!” 埃德森部长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作为前线指挥官,他太清楚这些及时的技术支持在关键时刻意味着什么。那些性能超出预期的装备,往往能在局部扭转战局。 “然而,合作归合作……”迪恩话锋一转,语气更加严肃,“那是在战争状态下的权宜之计!今天,战争的主要阶段已经结束,1个新的国家正在诞生。红神集团必须明确自己的立场!”他身体微微前倾,“我们选择完全、毫无保留地支持菲尔德总统领导的新美利坚合众国,支持美共旨在恢复国家统一、重建经济、保障社会稳定的纲领!” 他打开数据板,一道清晰的全息投影光束射向桌面中央,显现出一份复杂的文件摘要和不断滚动的数据。 “为了证明我们的诚意,并切实参与到国家重建的伟大事业中,红神集团董事会一致通过决议:第1,立即、无条件向新美利坚合众国政府、财政部、国防部及内政部,提供总额为1200亿新美元的‘国家重建专项基金’!”这个数字让在座的林登·陈都抬起了眉毛。1200亿新美元,即使在旧联邦时代也是一笔巨款,足以支撑多个重大基础设施项目或覆盖军队改革初期的庞大开销。 “该基金为无偿赠予,不附带任何政治条件,不要求股权抵押,不干涉具体使用方向!”迪恩强调,“唯一的、非强制性的‘请求’是,希望新政府在未来的国防和执法装备外贸中,能优先考虑红神集团作为可靠伙伴!但这仅仅是商业上的期待,绝非前提!” 他切换了投影内容。“第2,红神集团将主动、立即撤销旗下‘红神防务安全公司’(Red Ares Defense Security, RADS)所持有的、由旧联邦五角大楼颁发的‘特别全域行动许可证’!”这意味着,红神集团这支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在旧时代常被用于海外灰色行动甚至国内某些敏感任务的私人军事力量,将彻底放弃其在美国领土上的合法行动权,将其人员和装备置于新国家法律和国防部的完全监管之下。这是1个极具象征意义的举动,表明红神无意保留任何可能威胁新政权垄断暴力的“国中之国”武装。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3,”迪恩继续,投影上出现一系列武器系统和装备的快速三维动画,“红神集团将启动‘凤凰涅盘’支援计划!利用我们遍布全国(包括未被严重破坏的州)的研发中心、生产线和供应链网络,全力配合、并加速推进《美军2030-2031改革计划》及内政部警务装备更新计划!从新一代单兵战斗系统、装甲车辆升级套件、全域指挥控制节点,到城市执法所需的非致命装备、监控技术和数据处理平台,红神愿意提供最优的技术方案、最灵活的生产安排和最优先的资源配置!我们将与国防部、内政部成立联合技术办公室,确保无缝对接!” 说完这些,迪恩关闭了投影,身体靠回椅背,目光坦然地迎向菲尔德总统。“这就是红神的立场和诚意,总统先生!我们不是政客,我们是工程师、科学家和实业家。我们目睹了1个旧体系的崩塌,也看到了1个新体系在废墟中崛起的艰难与决心!我们认为,这个新体系,至少在目前,代表了恢复秩序、重建工业和聚焦国家利益的希望!而我们,希望成为这希望的一部分,而不是被扫进历史的故纸堆,或被迫流亡海外,将我们世代积累的技术和产能,用于对抗我们出生的土地!”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空调系统低沉的嗡鸣。国务卿托马斯用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陷入沉思。埃德森和伦迪交换了一个眼神,作为军人,他们深知一个全力配合的顶级军工集团能带来多大的战略优势,但也本能地对这种庞大的私人资本力量抱有警惕。林登·陈则在快速心算着1200亿新美元注入后,对稳定新货币、刺激关键产业和缓解财政赤字的巨大作用。 国家安全情报总监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迪恩,似乎在评估他每一句话背后的真实动机和潜在风险。 最终,菲尔德总统缓缓开口:“迪恩先生,你的……礼物,非常慷慨!你的表态,也非常明确!新美利坚合众国致力于建立一种新型的国家与资本关系!资本应当服务于国家和人民的整体利益,而不是相反!红神集团过去与UPA的合作,体现了某种务实精神;今天的承诺,如果得以切实履行,将可能成为这种新型关系的第一个重要范例!”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加重:“但是,我们必须清楚!新政权不会容忍任何形式的‘国中之国’,无论是军事上的,还是经济上的!红神的资金和技术将被欢迎,但必须在法律和政策的明确框架内运作!你们放弃私人武装特权是明智的,未来所有涉及国家安全的领域,都必须由国家力量绝对主导!你们在军工外贸上的期待,我们会予以考虑,但最终决定权在于国家利益,而非企业利润!” 迪恩没有丝毫犹豫,立刻回应:“完全理解,总统先生!红神集团愿意在一切方面接受新法律和政策的规范与监督!我们寻求的是长期、稳定、透明的合作伙伴关系,而不是特权或支配地位!我们相信,在一个强大、有序、致力于发展的国家里,一家守法、高效、技术领先的企业,同样能获得广阔的发展空间和合理的回报!” 会谈持续了将近2个小时,双方就资金移交方式、技术对接机制、旧合同处理、以及未来国防采购的基本原则等进行了深入务实的讨论。没有欢宴,没有香槟,只有不断的提问、澄清和记录。 当迪恩一行人离开白宫时,华盛顿的天空阴云密布,仿佛酝酿着一场新的风雪。坐进他那辆防弹轿车的后座,迪恩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对身边的助理低声说:“赌注已经下了!现在,就看这位菲尔德总统和他的同志们,是不是真的像他们宣称的那样,既有钢铁的意志,又有建造新大厦的蓝图和能力了!” 助理低声问:“BOSS,值得吗?1200亿,还有我们放弃了那么多……” 迪恩望向窗外快速掠过的、依然遍布战争痕迹的街道,声音很轻:“旧世界已经碎了!要么跟着一起沉没,要么想办法爬上一条新船,哪怕这条船看起来还很简陋,航向也充满未知!红神的根基是技术和工业,这些东西需要国家秩序才能存活和繁荣!与其把未来寄托在那些逃到伦敦或苏黎世、只会搞金融投机的‘同胞’身上,不如赌这个看起来至少想认真搞工业、重建国家的政权!这是一场豪赌,但也是唯一看起来还有点希望的牌局!” 白宫内,菲尔德总统站在窗前,看着迪恩的车队远去。“你们怎么看?”他问身后的同僚。 “资金和技术是实实在在的……”林登·陈推了推眼镜,“能解燃眉之急,也能加速改革。但必须盯紧,资本的天性是逐利和寻求影响力。” “他的PMC解散是好事……”埃德森说,“但红神的工程师和工厂,对我们整军备战至关重要。可以合作,但核心研发和最终生产能力,必须逐渐掌握在国家手中。” “要利用,更要防范……”国家安全情报总监言简意赅,“我会安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菲尔德点点头,目光深邃。红神的投诚,像一剂强心针,也像一面镜子,映照出新政权面临的复杂局面:既要利用旧世界的残余力量建设新世界,又要防止被这些力量侵蚀或绑架。这条道路,注定布满荆棘,也充满博弈。而凯伦·迪恩的1200亿新美元和那些先进的生产线,无疑为这场艰难的跋涉,提供了第一笔沉重的、同时也蕴含着风险的盘缠…… —— 新美利坚合众国成立的第12天。清晨的雾气还未从波托马克河面完全散去,但位于原财政部大楼、现已被划拨给新设的“国家经济安全与产业整合委员会”使用的侧翼会议厅里,却已灯火通明,气氛凝重得能拧出水来。这里没有白宫东厅的象征性奢华,更像一个高度戒备的作战室与精密实验室的结合体。 长条会议桌的一侧,坐着以国家安全情报总监为首,包括国防部、财政部、内政部及新成立的“国家资产监督局”代表组成的政府团队。他们面前摊开着厚厚的加密文件、数据板和不断闪烁实时信息的屏幕。另一侧,只有凯伦·迪恩和他的首席法律顾问、1位神情严肃的中年女性。迪恩今天换了一身更显庄重的深蓝色西装,依旧一丝不苟,但眉宇间那份商界巨头的锐利,被一种罕见的、近乎朝圣般的肃穆所取代。 会议厅的角落,数台开启记录功能的摄像机无声运转,红灯闪烁。更隐蔽的位置,还有检测声波、电磁信号乃至微表情的仪器在工作。这是国家安全情报总监坚持的程序——此次会面与协议,将作为未来处理所有大型私有资本与国家关系的关键范本,必须做到绝对透明(在监控下)且记录在案。 “迪恩同志……”国家安全情报总监率先开口,他用了1个在过去几天内部会议中已逐渐普及、但在此等正式场合尚属首次对非党内核心人士使用的称呼,“根据过去48小时我方审计、安全及法律团队对红神集团初步提供的资产清单、股权结构、海外关联账户(你方已主动申报部分)、关键技术目录以及‘重建国家基金’托管方案的核查,目前未发现与之前陈述有重大矛盾或隐藏恶意条款之处!” 他的声音平直,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像是在宣读一份实验室报告。“但是,核查远未结束。将一家资产规模如此庞大、技术涉及国家核心安全、且拥有复杂国际联系的私人集团,完全纳入国家法律与政策监督框架,是1项史无前例的工程……风险极大!” 迪恩微微欠身:“总监同志,我完全理解。红神集团自愿敞开所有账目、服务器(在符合商业秘密保护法前提下)、研发档案及管理层通讯记录(受律师-客户保密特权保护的部分除外)供指定团队审查!我们已成立由我直接领导的‘转型对接办公室’,成员包括集团首席安全官、合规总监及您方指派的联络员,确保信息通道24小时畅通,并优先执行国家经济安全委员会下达的任何调查或整改指令!”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对面每1位官员:“我们知道,信任不是一份文件可以建立的,它需要在无数个谨慎甚至苛刻的互动中点滴积累!我们今天来到这里,就是请求开始这个过程,并愿意接受最严格的审视作为起点!” 财政部长林登·陈推了推眼镜,插话道:“‘重建国家基金’的首笔300亿新美元已按约定路径,进入财政部与国家复兴银行共管的特别账户!剩余900亿将按季度分3次注入!资金使用将严格按照《国家紧急状态预算特别法案》及配套审计条例执行,每一分钱的流向都会有电子标记和人工复核!红神集团可以派观察员参与监督委员会,但无表决权!这一点,迪恩同志是否确认?” “确认!我们提供资金,是基于对国家重建计划的信心,而非寻求支配资金使用的权力!观察员席位已足够让我们了解资金如何造福国家!”迪恩回答得毫不犹豫。 国防部长埃德森上将接着发问,他的问题更加具体且尖锐:“关于技术整合。红神旗下‘宙斯盾’实验室关于下一代战斗机引擎的陶瓷基复合材料数据包,何时可以完成脱密处理并移交国防部高级研究计划局(DARPA)重组后的对应机构?你们在德州奥斯汀的精密光学生产线,能否在3个月内完成改造,转为优先生产我军新型侦察卫星所需的高纯度镜片?还有,你们那些派驻在海外的技术收购团队,必须立即向DNI(国家安全情报总监)办公室全面报备其人员、任务及接触网络!” 迪恩看向他的首席法律顾问。后者快速操作面前的数据板,调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陶瓷基复合材料数据包的脱密与移交流程已于昨晚启动,预计72小时内完成全部技术交接和安全校验!奥斯汀生产线改造方案和物料储备清单已发送至国防部装备发展司,改造可在60天内完成,前提是能源部和交通部能保障该区域的稳定电力与特殊材料运输通道!海外技术团队的全部档案已在加密通道上传,第1批人员将于24小时内向当地使领馆(如存在)或指定联络点报到,接受指导!”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回答迅捷、精确,显然经过了极度充分的准备。埃德森微微颔首,不再说话,但眼神中的审视并未减少。 内政部的代表,1位面容冷峻的前UPA政治军官,提出了关于“红神防务安全公司”(RADS)解散的具体问题:“RADS的武装人员遣散方案必须细化到个人,包括心理评估、技能登记和去向追踪!重型装备封存地点需由我部警卫部队接管!所有涉及国内治安行动的历史档案,无论是否敏感,必须全部移交!此外,红神集团在全国各主要设施的内保队伍,其人员构成和武装程度需重新报批,并逐步替换为由内政部培训和认证的安保人员!” “完全接受……”迪恩点头,“RADS解散委员会已成立,遣散方案草案已提交!我们理解并支持国家对内生暴力工具的绝对垄断。历史档案正在整理移交清单!集团内保队伍的转型将严格按照内政部时间表进行!” 质询与回答持续了整整一个上午。问题无所不包,从税务历史到环境保护记录,从供应链对某些“敏感国家”的依赖程度到董事会成员的政治倾向背景。迪恩和他的顾问几乎对答如流,偶尔遇到需要查询的细节,也承诺在极短时间内提供补充材料。这种近乎“透明化”的配合姿态,逐渐在会议厅里营造出一种奇特的氛围——一边是公事公办的严厉审查,另一边是毫无保留的主动呈现。 中午,会议暂停1小时。政府官员们在隔壁房间简单用餐并交换意见。迪恩和首席顾问则留在会议厅,食用由特勤局警卫送来的标准工作餐。 “他们在试探我们的底线,也在评估风险……”首席防务顾问“毒舌”低声说,“‘同志’这个称呼今天被刻意用了好几次,既是接纳的信号,也是赋予更高道德要求的标尺!我们不能再被视作‘盟友’,而是‘自己人’,而自己人的错误,往往更不可原谅!” 迪恩慢慢咀嚼着食物,低声道:“我知道!从我们决定不走华尔街那帮人的逃亡路线,选择留下那一刻起,这就不是生意了,是生存,也是……投资1个也许能长久一些的秩序!把自己绑上这辆战车,要么一起抵达新彼岸,要么中途坠毁!没有中间选项了!” 下午的会议,进入协议文本的逐条审议阶段。厚达数百页的《国家与红神集团战略整合及监督框架协议》被投射在中央屏幕上。每一条款都经过激烈辩论和字斟句酌。关键点集中在: 1. 监督权: 国家有权向红神集团总部及任何分支机构派驻“国家监察专员”,拥有查阅非核心研发数据外一切信息的权限,并对重大投资、人事任命、国际合作拥有“建议权”及特定情况下的“否决权”。 2. 利润与再投资: 红神集团利润的相当比例(具体数字仍在拉锯)必须用于在美国境内的研发和产能扩张,优先满足国防与核心基础设施订单。高管薪酬与分红将受到新税法及“国家贡献系数”评估的调节。 3. 技术归属与转移: 红神集团现有核心技术专利,在保障企业合法权益基础上,须授予国家“特殊使用权”和“强制推广许可”(在涉及国家安全时)。未来在国家资助下产生的技术,国家拥有更大比例的知识产权。 4. 法律责任: 红神集团及其管理层,需为新政权成立前可能存在的、与旧联邦法律或新政权政策相悖的行为承担有限法律责任(具体由特别法庭裁定),但配合调查和转型的态度将作为重要考量。 谈判是艰难的。迪恩在某些关乎集团运营根本的条款上据理力争,但在绝大多数涉及国家监督和安全底线的要求上,最终都选择了让步。他的首席律师几次欲言又止,但都被迪恩用眼神制止。 “我们需要活着,并且在这个新体系内保持关键地位,才能谈未来……”迪恩在一次短暂休会时对律师低语,“现在不是讨价还价保全每一分利益的时候!要展示的是决心和可被信任的‘可塑性’!” 傍晚时分,当夕阳的余晖透过防弹玻璃窗,给会议厅染上一层暗金色时,主要的争议点终于逐一攻克。双方团队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但那种紧绷的对抗感,已逐渐被一种沉重的、达成重大共识后的释然所取代。 国家安全情报总监最后一次审视着最终版的协议摘要,然后抬起头,看向迪恩:“迪恩同志,这份协议,一旦签署,红神集团将不再是1个纯粹的私人企业。它将是一个半国家化的战略实体,它的命运将与新美利坚合众国深度绑定,荣辱与共。你,以及你的继任者,将不再仅仅对股东负责,更要对国家、对人民、对领导这个国家的党和政府负责。你确认,红神集团董事会接受这样的根本性转变吗?” 迪恩缓缓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到窗边,望向窗外渐渐亮起灯火、但依旧能看到不少废墟轮廓的华盛顿。这座城市,这个国家,刚刚经历了一场浴火,未来依旧吉凶未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转过身,面对会议室里所有的目光,声音清晰而坚定: “总监同志,各位部长同志!红神集团,源自这个国家的工业血脉,成长于它的科技沃土,也曾迷失于旧时代的金钱与权力游戏。我们见证过它的辉煌,也目睹了它如何从内部腐烂崩塌!今天,1个新的国家在废墟中站立起来,它或许衣衫褴褛,步履蹒跚,但它至少试图抓住一些不同的东西——秩序、重建、还有……某种超越纯粹私利的共同目标!”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积聚力量:“董事会理解并接受这一切!我们选择成为这个新进程的一部分,不仅仅是出于商业计算,更是因为我们认为,1个强大、有序、拥有明确工业和发展方向的国家,才是像红神这样的实体能够长期存续、甚至实现真正价值的唯一土壤!我们愿意接受监督,承担义务,将我们的技术、产能和资本,置于国家法律和整体利益之下!我们请求的,不是特权,而是1个参与重建、并以此证明我们价值的席位!” 他走回桌前,拿起一支电子签名笔。“所以,是的,我已经确认!红神集团,自愿并郑重地,申请正式纳入新美利坚合众国的法律监督与战略整合体系!从此刻起,我们的目标,应与国家的目标保持一致;我们的成功,应建立在国家复兴的基础之上!” 说完,他在面前数据板显示的协议最终版上,签署了自己的名字,并加盖了红神集团的电子印章。动作沉稳,没有一丝犹豫。 国家安全情报总监、林登·陈、埃德森等人依次签署。没有香槟,没有掌声,只有电子系统确认签章有效的轻微提示音,以及档案自动加密上传的进度条。 签署完毕,国家安全情报总监首次主动向迪恩伸出了手。“欢迎加入这场艰巨的远征,迪恩同志!历史会记住今天的选择!” 迪恩握住他的手,感受到对方手掌的力度和粗糙。“这是我们的责任,也是我们的希望,总监同志!” 当迪恩离开大楼时,夜色已深。坐进车里,他仿佛耗尽了所有力气,深深靠进座椅。首席防务顾问“毒舌”轻声问:“结束了?” “不……”迪恩闭着眼,声音疲惫却带着一丝奇异的光亮,“是刚刚开始!现在,我们真的成了‘同志’了!一条船上的人了。接下来,该想想怎么让这条船,别沉了,还要开得比别人快!” 车窗外,华盛顿的夜晚依然寂静,但在这寂静之下,一种新的、将资本力量强行纳入国家轨道的庞大机器,已经咬合上了第一组齿轮,发出低沉而不可逆的启动声。这份被称为“同志契约”的协议,其影响将远远超出红神集团和这个会议室,它标志着新政权在掌控经济命脉、特别是军工核心上,迈出了至关重要且极具风险的一步。未来,是如虎添翼,还是尾大不掉,仍需时间检验。但至少在今夜,一份用金钱、技术和自由裁量权换来的“入场券”,已经生效……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美利坚新生:从国内到边境的变化 新美利坚合众国的旗帜在华盛顿升起后的第1个月,当军事清算的硝烟逐渐被重建工地的尘埃部分取代时,新政权的铁腕开始以一种系统化、制度化的方式,深入这个饱受创伤国家的社会肌理。目标直指内战期间及之前数十年积累的深层顽疾:枪支泛滥、毒品肆虐、以及被战争彻底边缘化的弱势群体。这是一场与军事行动性质不同,但同样坚决、甚至更为复杂的“国内战线”。 改革首先在最高立法与司法层面奠定基础。改组后的联邦最高法院(大法官全部由国民大会根据菲尔德总统和国务会议提名重新任命)以罕见的速度,通过了一系列关键性法案。其中最具争议也最具象征意义的,是《恢复社会秩序与公共安全基本法》,其中明确规定了“在特定危害国家安全及公共安全的犯罪中恢复死刑适用”,并简化了相关审判程序。同时,《国家监察法》颁布,将联邦总检察长办公室从司法部独立出来,升格为直接对国务会议和总统负责的“国家监察总署”,拥有对各级政府机构、国有企业乃至接受国家战略注资的私人企业(如红神集团)进行廉政、效能及合规性调查的广泛权力。这2大机构的核心岗位,迅速由经过严格审查、意识形态可靠的美共党员及忠诚的同路人填充。法律,成为了新秩序最坚硬的框架。 在法律的授权下,新组建的国土安全部(DHS,在旧有架构上大幅扩权)与内政部(HSD,接管全国警务)联手,发动了代号“净街”和“清源”的全国性行动。 “净街”针对的是枪支。内政部长(由一位前UPA政治委员担任)在电视讲话中,面容冷峻地宣布:“非法持有的武器,是街头暴力和叛乱思想的温床。从今天起,这个国家的人民将不再需要生活在私人军火库的阴影下。” 国土安全部麾下的酒精、烟草、火器和爆炸物管理局(ATF)与应急管理署(FEMA,职能被调整并入DHS)被赋予了前所未有的资源和行动权限。他们不仅追查黑市枪支,更依据新颁布的《国防授权法》附则,要求红神军工集团等所有被纳入国家监督体系的军工企业,立即停止向民用市场销售一切半自动、全自动武器及相关战术配件、高性能弹药,仅保留对联邦、州(改编后)执法部门及经过严格审批的特定安保公司的供货渠道。 出乎许多旧时代观察家意料的是,这场“禁枪”行动并未引发大规模的武装抵抗。持续多年的内战,让无数社区亲身经历了枪支泛滥带来的血腥后果——邻居反目成仇的冷枪,溃兵或匪帮的洗劫,孩子在流弹中丧生。对暴力的普遍厌倦和恐惧,压过了旧有的“持枪权”文化。各地设立的“武器上缴点”前,排起了长队。人们默默地将猎枪、手枪、甚至珍藏的祖传步枪放入回收箱。有些人表情释然,有些人面露不舍,但鲜有公开抗议。联邦政府同步推出的“安全社区补偿计划”起到了关键作用:每主动上缴一件符合规定的武器,家庭或个人可获得高达8.2万新美元的免税补助,这笔钱在百废待兴的初期,足以支付数月的生活开销或用于小生意启动。补偿金来自红神集团的“重建基金”及对旧政权权贵资产的罚没,发放效率由林登·陈的财政部亲自督导,杜绝腐败。 “清源”行动则直指毒品。内政部联邦警察总署成立了专门的“禁毒总局”(DEA),与国土安全部的边境执法力量协同,对残存的毒品制造窝点、分销网络进行雷霆打击。战场缴获的侦察无人机、信号拦截设备被用于追踪毒贩通讯和运输路线。曾经猖獗的黑市在双重挤压下迅速萎缩。更深远的一步迈向了国境之外…… 外交部大楼里,新任外交部长亨利召见了墨西哥驻美临时代办(大使已在旧政权崩溃时撤离)。会面气氛冰冷。亨利没有使用外交辞令,直接播放了一段由UPA情报部门在战时收集的、关于墨西哥贩毒集团向美国境内(包括前“爱国者阵线”区域)走私武器和毒品的详细证据视频,其中甚至包括一些墨西哥地方官员受贿的模糊影像。 “代办先生……”亨利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力,“新美利坚合众国决心根治毒品祸患。这祸患的源头,有很大一部分在贵国境内。我们理解贵国政府面临困难,但我们的耐心是有限的!我们要求,也是通知:美军中央司令部及边境联合特遣队将加强在边境地区的存在和侦察力度!同时,我们希望贵国政府能在……60天内,采取果断行动,将‘海湾’、‘锡那罗亚’、‘哈利斯科新一代’等主要贩毒集团的核心头目,以及视频中涉及的可疑官员,‘礼送’至我方指定地点接受调查。否则,”他顿了顿,“为了维护我国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我们不排除采取必要的、包括越境行动在内的自卫措施。相信贵国也不愿看到,刚刚结束内战的美国军队,将下一个‘肃清’目标转向南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是赤裸裸的武力威胁,披着外交辞令的外衣。此时的美国虽然内战初定,但其残余的军事力量,尤其是经过重组、士气正盛的所有陆军单位和全球打击司令部的威慑力,对于军力孱弱、内部腐败丛生的墨西哥而言,仍然是不可承受之重。更何况,新政权表现出不惜一切代价整顿内部的决心。 在美军侦察机频繁掠过边境、装甲车辆在边境线进行“例行演练”的背景下,墨西哥当局承受了巨大压力。一些地方势力试图抵抗或周旋,但在美墨军警(后者在美方提供“情报支援”和隐形压力下)的联合突击下,多个贩毒集团的安全屋、训练营和关键运输节点被接连拔除。一场不为外界完全知晓的、残酷的清剿在墨西哥北部数州展开。 最终,期限将至时,一列由墨西哥联邦警察押送的车队,在美墨边境检查站,将数十名戴着头套、铐着沉重镣铐的男子移交给全副武装的美国内政部特种行动部队和国土安全部探员。其中包括几个在 FBI 和 DEA 通缉榜上挂了十几年的“传奇”毒枭。他们脸上写满了震惊、愤怒和难以置信的屈辱——他们曾以为金钱和暴力构筑的王国坚不可摧,却没想到会以这种近乎“献俘”的方式垮台。 这些毒枭被秘密押送至美国境内高度戒备的联邦监狱和拘留中心。随后,在经过由新最高法院指定的特别法庭进行的、不对外公开但程序严格的审判后,其中罪证确凿、涉及大量谋杀、 torture 和跨国犯罪的头目被判处死刑,并在严密安保下执行。少数配合调查、提供线索的,则被判终身监禁,关押在条件极端严苛、位于荒凉地区的“永久隔离设施”。与此同时,美墨联合行动摧毁了数以百计的毒品实验室和储存仓库,焚毁的毒品堆积如山,火焰染红了边境地区的夜空。 就在铁腕打击犯罪的同时,另1条相对温和但同样坚定的战线在同步推进。面对内战造成的数百万流离失所者、因经济崩溃而陷入困境的家庭以及原本就存在的庞大无家可归群体,新政权启动了“国家庇护与重生计划”。 内政部与改组后的住房和城市发展部(HUD)合作,征用或修缮了大量因战争空置的公寓楼、废弃的学校体育馆甚至部分条件尚可的军事营地,改造为临时过渡住房。民政工作人员(许多是经过快速培训的UPA退伍军人或美共基层干部)逐街逐区进行登记,将流浪者、失去住所的家庭安置进来。这里不再是挤满污秽帐篷、充满绝望的地铁通道或公园角落,而是提供了基本床铺、热水、暖气和每日两餐热食的临时庇护所。 关键不止于庇护。与国家经济委员会合作的“劳动重生局”紧随其后。他们根据红神集团等企业在国家监督下扩大生产、以及基础设施重建项目产生的劳动力需求,在庇护所内开展简单的技能评估和定向培训。铺设光纤电缆、建筑工地辅助工、仓库管理、城市环卫……大量不需要极高技能但稳定紧缺的岗位被创造出来。参与这些政府保障性就业项目的人,不仅能获得超过最低标准的工资(以新美元结算,购买力由政府通过配给制和价格管制部分保障),还能积累信用点数,用于未来申请永久性保障住房。 1位名叫老詹姆斯的前汽车厂工人,在战争中失去了一切,蜷缩在芝加哥一处桥洞下近一年。被安置进过渡住房后,他最初充满怀疑和麻木。但1周后,他参加了为期10天的基本建筑安全培训,随后被派往一个修复供水管道的工地。当他第1个周末拿到装着新美元工资的信封,走进一家重新开业、接受政府食品券的合作社商店,为自己买了一双结实的新工作靴和一块肋排时,这个60岁的汉子在街头蹲下,捂着脸,肩膀无声地耸动。这不是天堂,这依然是艰辛的劳动,但这是一种有屋顶、有热水、有报酬、能看到一点点未来轮廓的生活。对于数百万像他一样在崩溃边缘挣扎的人来说,这已是从地狱返回人间的第一步。 这一切行动——从收缴枪支到跨境执法,从审判毒枭到安置流浪汉——都在国家监察总署和改组后最高法院的严密注视之下。监察总署的探员会突然出现在补偿金发放点,核对账目;会匿名走访过渡住房,了解是否有克扣配给或虐待情况;甚至会审查对毒枭的审判卷宗,确保程序正义(在新法律定义的范围内)得到贯彻。最高法院则受理了少数关于财产权(上缴武器是否构成征收)、程序合法性(越境执法依据)的挑战,但最终裁决都坚定地维护了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优先的原则,确立了新秩序下个人权利与集体利益的边界。 街头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曾经随处可见的流浪者营地消失了,街角鬼祟的毒品交易变得极为罕见,街面上持枪巡逻的警察(现在统一穿着内政部制服)形象从过去的恐惧象征,逐渐转变为某种令人安心的存在——当然,这种“安心”背后,是毫不掩饰的国家暴力威慑和全方位的社会控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史密斯和洁西·库伦走在清理一新的街道上,拍摄着这些变化。她们看到人们排队领取配给物资时的沉默秩序,看到建筑工地上忙碌的身影,也看到小巷深处偶尔闪过的、警惕地打量着摄像机的目光。 “他们用枪杆子打下了华盛顿……”李对乔尔低声说,“现在,他们用法律、金钱、工作和恐惧,正在试图打下每1条街道,每一间屋子,甚至每一个人的内心。” 洁西调整着焦距,镜头捕捉到一个正在玩耍的孩子,他身后的墙上,旧时代斑驳的涂鸦旁,刷着崭新的标语:“团结·劳动·秩序——建设新生的美利坚!”。她的镜头移向更远处,边境的方向,那里,焚烧毒品的黑烟早已散去,但美军哨所上新安装的监视雷达,正在缓缓转动,无声地划定了新政权不容置疑的统治疆界,无论这疆界是地图上的,还是社会层面的,抑或是人们心灵深处的…… —— 《新星条旗》 “从今天起,枪口不再对准同胞,而是对准真正的敌人!” 菲尔德放下宪法,转向李斌大使,“就像贵国走过的路一样!” 李斌握住他的手:“同志,这第1步,你们走稳了!” ———— 椭圆形办公室厚重的橡木门在身后无声合拢,将门外隐约的脚步声与交谈彻底隔绝。这里静得能听见中央空调低沉的嗡鸣,以及自己胸腔里,那颗心脏沉重而缓慢的搏动。空气里还残留着一丝难以彻底驱散的、混合了旧雪茄、皮革与某种权力陈酿的微涩气味,但南窗前那株高大的盆栽橡树新发的嫩叶,给这片过于庄重的空间带来了一抹不容错辨的生硬绿意。 詹姆斯·菲尔德,美利坚合众国第50任总统、美国共产党主席、国防委员会主席,站在那张经历了太多历史瞬间的坚毅桌后,没有立刻坐下。他伸出手,指尖缓缓拂过光洁的深棕色桌面。木纹冰冷,触感坚硬。就是在这里,无数改变世界走向的命令被签署,无数惊心动魄的博弈被隐藏在华丽的辞藻之下。现在,轮到他了。 他抬起头,目光掠过墙上悬挂的华盛顿肖像——那目光依旧穿越时空,带着建国之初的审视。菲尔德微微调整了一下呼吸,转向室内另外两人。他的动作有一种经过军事训练般的简洁,却因身上那套略显宽大的深灰色西装而削减了几分凌厉。西装是新的,宣誓就职前匆匆改就,袖口还留着裁剪的粉笔记号。 “都准备好了?”他的声音不高,带着一种长期在公开场合演讲后特有的、轻微的沙哑,但吐字异常清晰。 “是的,主席同志。”托马斯国务卿——更准确地说,是国务会议主席——立刻回应。他年岁稍长,鬓角已白,但腰背挺直如故。作为前加州自治委员会主席,他脸上带着西海岸阳光留下的深刻皱纹,此刻这些皱纹都紧绷着,显示出非同寻常的压力。他手里拿着一个厚重的黑色文件夹,指节用力到有些发白。“宣誓词、新宪法修正案摘要、以及第一批紧急状态法令的最终版本,都在这里。国民大会的印信已经送达。” 菲尔德点了点头,视线转向窗前那个背影。 亨利,新任外交部长、外交委员会主席,正背对着办公室,凝望着窗外南草坪。远处,华盛顿纪念碑的白色尖顶刺破灰蓝色的天空,更远处,国会山的圆顶依稀可见。那里刚刚经历了一场血的洗礼,现在飘扬着一面崭新、但图案未曾大变却感觉截然不同的星条旗。亨利的肩膀微微塌着,这个曾在前政府担任国务卿、以优雅冷静着称的老外交官,此刻的背影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疲惫与释然。 “亨利,”菲尔德叫了一声。 亨利转过身。他的脸比菲尔德记忆中清瘦了许多,眼下的阴影浓重,但那双蓝灰色的眼睛却异常明亮,燃烧着一种近乎偏执的火焰。“菲尔德同志,”他快步走回桌边,声音因激动而略显急促,“刚收到外交渠道的初步反馈。大部分国家还在‘震惊’和‘密切关注’,但我们的同志国家……反应积极。非常积极。C国的李斌大使已经抵达华盛顿,他希望能在您方便的时候,尽早递交国书。” “越快越好!”菲尔德说,语气不容置疑。“我们需要这份承认,不仅仅是在法理上,更是在人心上!我们……”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我们斩断了旧躯干上腐烂的部分,但新生的肌体需要氧气,需要连接世界的血管!托马斯,国内情况?” 托马斯翻开文件夹:“各主要州、县、市、镇的治安权交接基本完成,UPA主力部队正在协助内政部和新的国土安全部人员接管关键设施,清剿‘爱国者阵线’残余分子及各地零散匪帮。‘碎骨者’和‘执锤者’部主力被歼,首领自裁,极大震慑了其他右翼民兵组织,目前成建制的抵抗已基本平息。兰伯特中将和纽曼上将提交的嘉奖令已经签署,今天下午就会向全军通报。另外,”他看了一眼菲尔德,“红神集团的迪恩先生,希望在您接见大使后,能有机会拜访。他强调,‘只是表达祝贺,没有任何附加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菲尔德嘴角似乎牵动了一下,那几乎不能算是一个笑容。“‘同志’的祝贺……我们收下。安排时间。但记住,军工复合体这头怪兽,只是换上了新的笼头和缰绳,它依然嗜血。国防委员会的第一次会议,必须把‘军队国家化、武器贸易透明化’的细则敲死。伦迪、埃德森、巴特勒、沃顿……他们现在忠诚可靠,是因为我们代表着胜利和秩序。但绝不能让他们,或者他们背后的任何势力,成为新的军阀。” 他的目光变得锐利,扫过托马斯和亨利。“我们推翻了1个旧美国,不是为了建造另1个披着红色外衣的旧美国!” 托马斯肃然点头,迅速在文件夹的备忘录页上记录。 亨利补充道:“关于‘禁毒禁枪运动’的初步方案,内政部已经会同联邦总检察长办公室拿出了草案。民众……情绪复杂,但厌倦了混乱和死亡是主流。尤其是各州上交的初步民调显示,对‘枪支回购与补偿计划’的支持率出乎意料的高。很多人只是想要安全,想要能走在街上不用担心流弹的生活。” “用工作、住房、医疗和安全去换取他们手中的武器,这很公平。”菲尔德走到窗边,和亨利并肩而立,望着那面飘扬的旗帜。“比用谎言和恐惧去统治,公平得多。”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3下清晰、节奏均匀的敲门声。 “总统先生……”秘书的声音透过门板传来,“ZH人民共和国特命全权大使,李斌阁下,已按预约时间抵达。” 办公室内的空气瞬间凝滞了一瞬,随即被更强烈的、目的明确的气息取代。菲尔德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本就十分平整的西装下摆,又下意识地抬手,正了正胸前那枚并不显眼的、镰刀锤子与星条旗简化的组合徽章。 “请进。” 橡木门再次打开。首先进入的是一位穿着深色西装、表情肃穆的礼宾官,他侧身而立,做出引导的手势。 随后,李斌大使走了进来。 他身材中等,穿着剪裁合体的深青色中山装,步履稳健,面容清癯,戴着一副细框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平和而专注,透着一种历经风雨后的沉静与洞察。他的步伐不快,但每一步都踩得扎实,径直走向办公室中央。 菲尔德从窗前转身,迎上前去。托马斯和亨利稍退半步,分立两侧。 “大使阁下……”菲尔德伸出手,用C文说道,发音标准,虽然带着外国口音,“欢迎来到白宫!” 李斌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微笑,加快一步,握住了菲尔德的手。他的手干燥而有力。“总统先生,非常感谢您在就任伊始的繁忙时刻拨冗接见!我谨代表ZH人民共和国政府和C国人民,向您,并通过您,向新美利坚合众国政府和人民,致以最诚挚的祝贺!” 两人的手握在一起,停留的时间比通常外交礼节稍长了一两秒。摄像机镜头(获准进入的少数媒体之一)无声地记录着这一画面。新旧两个大国,两种不同的革命道路,在这一刻,通过两只交握的手,产生了某种超越公式化外交辞令的连接。 “这是历史性的时刻,大使阁下。”菲尔德引着李斌走向办公室中央的会客区,“对于贵国在我们最艰难时刻给予的道义支持和宝贵理解,我和我的同志们铭记于心。真正的友谊,总是在风雨中得到淬炼。” 他们在相邻的两张单人沙发上落座。托马斯和亨利坐在稍远一些的长沙发上。礼宾官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留下必要的翻译和记录人员。 李斌从随行助手手中接过1个覆盖着鲜红锦缎、印有国徽的方形木盒,双手捧起,神色庄重:“总统先生,我荣幸地向您递交ZH人民共和国主席任命我为驻美利坚合众国特命全权大使的国书。” 菲尔德同样双手接过,指尖抚过光滑的锦缎和精致的木盒边框,然后将其郑重地交给身旁的托马斯保管。“我接受这份珍贵的国书,并完全认可您作为ZH人民共和国驻新美利坚合众国大使的崇高身份。从此刻起,您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和最可信赖的同志。” “同志”一词,菲尔德用C文说出,清晰无误。 李斌镜片后的眼睛微微一亮,笑容更深了些,少了几分外交官的程式化,多了几分真切的暖意。“感谢您的信任,总统同志。主席同志让我转达他最热烈的祝贺,以及他对我们两党、两国关系在未来取得更大发展的坚定信心和美好祝愿。我们相信,在您的领导下,新美国必将克服暂时的困难,走向稳定、繁荣与发展,这符合两国人民的根本利益,也有利于世界的和平与进步。” “我们正在努力清扫旧时代的瓦砾……”菲尔德身体微微前倾,双手交握放在膝上,这是1个更坦诚、更少防卫的姿态,“这个过程伴随着阵痛,甚至是血腥。但我们目标明确:建立1个属于所有劳动者、消除内部剥削、对外和平共处的新国家。我们仔细研究过贵国的发展历程,尤其是建国初期巩固政权、恢复经济、重塑社会价值的宝贵经验。虽然国情不同,但有些原则是相通的:独立自主,民心为本,纪律严明,还有……”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墙上那面旧国旗,“对真正敌人的清醒认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斌认真地听着,不时微微颔首。“道路是曲折的,前途是光明的。这是我们的深切体会。贵国人民展现了巨大的勇气和决心,完成了历史性的变革。当前,巩固胜利果实至关重要。我国愿意在相互尊重、平等互利的基础上,在各领域加强与新美国的合作,包括经济重建、技术交流以及国际事务中的协调配合。” “这正是我们所亟需的……”菲尔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但迅速被坚定取代,“我们推翻了金融寡头和战争贩子的统治,但留下的是一片被内战撕裂的国土,和经济上的烂摊子。华尔街的幽灵不会自动消散,军工复合体的触须依然深植。国内,我们要重建家园,安抚人心,彻底铲除极端主义和暴力温床;国际上……”他看了一眼亨利。 亨利接口道,语气沉稳:“我们需要打破旧有的、不公正的国际政治经济秩序,但这不是靠对抗,而是靠提出更好的方案,建立更广泛的统一战线。在这方面,C国同志的经验和智慧,对我们具有不可估量的价值。” 李斌点了点头:“我们愿意分享我们的经验,也乐于学习你们的经验。世界是丰富多彩的,各国的发展道路应当由各国人民自己选择。1个和平、稳定、发展的美国,符合全世界的利益。对于贵国近期在整顿社会治安、打击毒品和武器泛滥方面采取的坚决措施,我们表示理解和赞赏。这些毒瘤不仅危害美国人民,也外溢影响到周边国家和国际社会。” 话题转向了具体领域,气氛更加务实。他们简要讨论了经济援助的初步构想、技术合作的潜在方向,以及在一些重大国际问题上的基本共识。菲尔德没有隐瞒新政府面临的挑战:财政拮据、基础设施损毁、部分地区依然存在的治安风险、以及来自一些西方国家的猜忌和潜在压力。 李斌则表达了C方的立场:尊重美国人民的选择,反对任何外部势力干涉美国内政,相信新美国有智慧、有能力处理好自己的事务,C方将在联合国等多边框架内为新美国争取原来应有的权利和空间。 会见了大约40分钟。最后,菲尔德再次站起身,李斌也随之起身。 “再次感谢您,大使阁下。”菲尔德伸出手,“您的到来,以及您所代表的承认与支持,对我们来说是雪中送炭。这不仅仅是外交上的1个步骤,更是对我们道路正确性的一种背书。请转告贵国主席同志,美国共产党和新美利坚合众国政府,珍视这份在斗争中凝结的同志情谊。我们面前的道路依然漫长,但有了真正的朋友并肩前行,信心会更足。” 李斌有力地握住他的手。“请放心,总统同志,我的话一定带到。我们也坚信,在您的领导下,新美国必将赢得更加光明的未来。历史已经翻开了新的一页。” 两人的手再次紧握。这一次,菲尔德抬起左手,覆盖在两人交握的手上,用力按了按。 “为了1个不再由资本和枪炮恐吓的世界。”菲尔德低声说,更像是对自己,也是对眼前的同志。 “为了所有寻求独立与解放的人民。”李斌回应道,声音清晰而平稳。 手松开。李斌微微颔首致意,然后在礼宾官的引导下,转身,步履沉稳地向门口走去。那身深青色的背影,逐渐融入椭圆形办公室门外的光线中。 门轻轻关上。 办公室内安静了几秒。窗外,那面新的星条旗在风中舒卷,猎猎作响。 菲尔德站在原地,望着门口,仿佛还能看到刚才握手时传递过来的那份沉甸甸的重量。他缓缓走回坚毅桌后,没有坐下,而是将双手撑在光滑的桌面上,低头凝视着桌面深色的木纹。 托马斯和亨利静静地等待着。 良久,菲尔德抬起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而清醒,扫过桌上那部等待他签署命令的崭新宪法文本,扫过窗外飘扬的旗帜,最终落在两位核心同志脸上。 “开始吧……”他说,声音恢复了就职演说时的力量与决心,那沙哑感似乎被一种更灼热的东西熨平了,“我们还有很多事要做。告诉迪恩同志,我半小时后见他。通知国防委员会,今晚8点,召开第2次全体会议。我们要讨论的,不仅是军队的改革计划……” 他停顿了一下,一字一句,清晰地说道: “更是如何确保,从今天起,枪口不再对准同胞,而是对准真正的敌人。” 窗外,风更急了,崭新的旗帜在蓝天下剧烈地飞扬,仿佛要挣脱那旗杆的束缚,却又被牢牢系着,指向一个尚未被书写、却已初露轮廓的未来……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5章 苏瓦乌基走廊的“断箭”行动(2) 【C国新华社北京2030年11月21日电】 《C国对日本实施关键资源出口管制 反制东条野骏当局的单边错误行为》 今日,C国商务部及海关总署联合发布公告,宣布为维护国家安全和产业链稳定,依据《ZH人民共和国对外贸易法》、《ZH人民共和国国家安全法》及《稀土管理条例》相关法律法规,自2030年12月1日起,对出口的稀土类、镓、锗等关键矿物及精炼产品全面实施全面出口许可管制。 此决定是针对日本政府近期一系列破坏C日经贸关系、在TW及历史的相关问题上屡屡出现单边错误行为的背景下,C方不得不采取的坚决反制措施。 一、 精准反制:核心技术领域的关键断供 根据C方公告,本次受到管制的物项涵盖全部17类稀土金属及其氧化物、镓、锗等高纯度金属及化合物。所有相关产品对日出口需向C国商务部申请许可证,审批周期预计为90至180个工作日,且禁止向与日本国防工业相关的企业发放任何出口许可。 “这不是全面禁运,但胜似禁运。”一位不愿具名的产业分析人士指出,“日本在高端永磁体、半导体材料、精密光学器件等技术领域,对C国稀土的依赖度长期超过60%,特别是用于电动汽车电机、风力发电机、军工制导系统的钕铁硼永磁体,其核心原料钕、镝、铽几乎无可替代。此举将精准打击日本宣称要打造的‘未来产业’。” 二、 日本产业的“窒息时刻”:库存见底与生产线停摆 制裁消息一出,日本制造业一片哗然: · 汽车与电子产业首当其冲:丰田、本田、索尼等日企巨头股价应声暴跌。日立金属负责人哀叹:“我们的稀土库存仅能维持约45天。一旦断供,新能源汽车生产线将首先停摆,随后是智能手机、工业机器人……这将是产业链的全面崩盘。” · “去C国化”战略宣告破产:过去数年,日本虽积极推动“供应链多元化”,斥资逾千亿日元补贴本国企业开发替代来源,并与美、澳等国合作试图构建脱离C国的稀土供应链。然而,其南鸟岛深海采矿项目因技术瓶颈和天价成本,至2030年仍仅能满足国内不足7% 的需求,被证明是“杯水车薪”。日本在非洲、澳洲的投资项目,其开采出的稀土精矿,仍有超过70%需运至C国进行精炼提纯。 · 成本飙升与市场流失:日本经济产业省内部评估显示,即使能找到替代原料,其生产成本也将是直接从C国进口的3至5倍。这将使日本制造的电动汽车、高性能相机等产品彻底失去国际竞争力。 三、 C国的底气:全产业链优势与战略定力 C方此次果断出手,源于其在全球关键资源领域无可撼动的主导地位与完善的工业体系: · 技术壁垒坚不可摧:C国掌握全球98%以上的稀土精炼产能,且通过《稀土管理条例》,将先进的分离提纯技术列为国家重点技术,严格限制出口。任何国家想绕过C国建立独立的稀土供应链,在技术上和成本上都面临巨大障碍。 · “组合拳”应对有序:业内人士透露,C国已做好充分准备,将通过“低价原矿”挤压他国开采项目的利润空间,同时提高“高端成品”出口溢价,并动态调整出口配额,精准消耗对方战略库存。这套“量价组合拳”将有效瓦解任何试图挑战C国占据世界稀土资源主导地位的企图。 四、 国际反应与未来走向 欧盟与南亚Y国方面对此次制裁表示“严重关切”,但私下有官员承认,找到替代C国稀土的方案“不现实”。一些分析认为,此举可能迫使日本政府重新回到谈判桌上,检视其倾右的对C政策。 C国外交部发言人强调,C方始终秉持人类命运共同体理念,致力于保障全球产业链供应链稳定。此次对日管制措施是应对日方无理取闹、维护自身主权和发展利益的必要之举,“解铃还须系铃人”,希望日方尽快纠正错误,为两国经贸关系的恢复正常创造必要条件。 ------ 燃烧的棋盘 地点:德国斯图加特,美军欧洲司令部(E)地下指挥中心 时间:拉脱维亚沦陷72小时后 指挥中心巨型电子地图上,波罗的海沿岸已被染成不祥的暗红色。当爱沙尼亚最后1座雷达站信号消失时,贝内特将军一拳砸在控制台边缘,咖啡杯震落在地毯上裂开深色污渍。 “他们甚至没等到北约理事会投票!别说波兰的海了!就连格鲁吉亚也丢了!”将军扯开领带,指着实时战况屏幕上“白狼连队”在塔林街道悬挂旗帜的画面,“米勒,你的白宫主子还在讨论制裁方案?” 总统特使米勒慢条斯理地整理西装袖口,全息投影仪在他镜片上投下冷光: “将军,请记住是谁在格鲁吉亚危机时坚持削减驻欧陆军预算——正是您呈交的《前沿部署优化报告》建议将第56炮兵旅撤出波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调出数据面板,三条致命记录悬浮在硝烟弥漫的地图上方: 1. 贝内特签署的“波罗的海联合演习延期令” 2. 欧盟情报机关关于“白狼连队装备AN/SPY-7雷达系统”的预警(被标注为“可信度存疑”) 3. 爱沙尼亚最后求援时美军RC-135侦察机偏离航线的飞行轨迹 “你知道总统面临什么吗?”米勒逼近指挥台,指尖戳向莫斯科的位置,“俄罗斯天然气工业股份公司刚刚冻结了对德供气,柏林那边3个内阁部长在推动‘临时中立区’提案!如果得罪俄方……那么我们会再将失去1个强力的欧洲盟友……” 电子地图突然闪烁警报——加里宁格勒的伊斯坎德尔导弹单元进入最高战备状态。 贝内特抓起加密通讯器又重重放下:“所以要用爱沙尼亚人的血给德国佬争取谈判时间?我在喀布尔见过这种把戏!” 窗外传来战斗机紧急起飞的轰鸣,将军压低的声音带着血腥气:“我的士兵在拉脱维亚边境找到了配发美国陆军识别码的‘标枪’导弹,它们出现在不该出现的地方!” 米勒的卫星电话突然传出核控密码验证提示音。他转身挡住屏幕快速输入指令,再回头时脸上所有情绪已冻结:“传达总统指令:E立即启动‘鬣狗协议’,所有作战单位撤至维斯瓦河以西……” 当贝内特看清协议附件里“允许战术打击武器系统前置部署”的条款时,指挥中心陷入死寂。 “你们这些疯子…”将军扯下胸口的鹰徽掷向地图,金属撞击在里加上空发出脆响,“从格鲁吉亚到波罗的海,每次都是同样的剧本——送盟友进坟墓,再给他们盖上星条旗!” 警报声中,米勒拾起鹰徽放回控制台: “10年前……在费卢杰,您带领的海豹小队为什么能活着离开?因为有人愿意弄脏手——” 他推过平板电脑,显示着“白狼连队”联络官与某中情局(CIA)前高级官员在迪拜的合影…… 贝内特缓缓坐回指挥椅,阴影笼罩着他半张脸:“告诉总统,他的‘鬣狗’需要两颗狼牙——” 将军签发的手令在屏幕上弹出两项机密授权: 1. 启用欧洲美军集群在东欧的所有单位 2. 向波兰赫尔库斯基地的“141特遣队”开放核武定位数据库 当米勒乘坐的直升机掠过灯火管制的斯图加特时,贝内特正凝视着电子地图上最后闪烁的波罗的海光点,将褪色的爱沙尼亚硬币按进指挥台裂缝中…… ------- 钢铁洪流:E28公路激烈争夺 06:00 波兰-白俄罗斯边境 E28公路西侧5公里 威廉姆斯少校的加密指令在麦克中校的战术终端上弹出猩红色的“立即执行”的标识。 中校深吸一口气,按下全频段通讯按钮:“所有单位!『雷霆践踏』行动开始。M1A2组成攻击矛头,M2A4负责侧翼掩护,斯特瑞克分队建立移动火力网……愿上帝与我们同在!” 06:15 第一波次突击 钢铁洪流在晨曦中苏醒。14辆M1A2 SEPv2“艾布拉姆斯”主战坦克的燃气轮机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贫铀装甲在初升阳光下泛着冷光。首车“战争猎犬”的炮手锁定1800米外的俄军前沿观察站: “目标确认……敌反坦克导弹阵地!” “开火!” 120mmM256滑膛炮轰然作响,M829A4穿甲弹将伪装网下的“短号”反坦克导弹发射组连同掩体一起撕成碎片。 06:27 死亡公路 俄军第76近卫空降师的抵抗骤然增强: · 隐藏在废弃民居中的AGS-30榴弹发射器向推进的M2A4“布莱德利”步兵战车倾泻弹雨 · 混凝土路障后方,装备RPG-28的敢死队借着硝烟匍匐接近 · 制高点的SVDK狙击手专攻坦克观瞄设备 “注意三点钟方向二楼窗口!”一辆M2A4的车长刚发出警告,25mm链式机关炮就已将整面墙壁打成蜂窝。 07:03 炼狱十字路口 突击集群在公路枢纽遭遇最顽强的抵抗: · 3辆T-90M突然从树林中现身,125mm滑膛炮的首轮齐射击中领头的M1A2 · “殉爆警报!全体弃车!”坦克舱盖掀开的瞬间,反应装甲的爆炸将扑上来的俄军步兵掀飞 · 斯特瑞克M-ATV的12.7mm重机枪疯狂扫射,试图保护跳车的坦克乘员 麦克中校在指挥车内看着无人机传回的实时画面,声音依然冷静: “呼叫炮兵支援,网格NK3972,徐进弹幕!” 07:41 钢铁与血肉的博弈 装甲工兵在枪林弹雨中架设MABC突击桥,越过被俄军炸断的公路段。每个桥段的架设都要付出伤亡代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一名工兵刚跳下M113装甲运兵车,就被狙击手击中颈部 · 医护兵冒着迫击炮的火力打击将伤员拖回车内,车厢地板上已积满鲜血 · 电子对抗分队成功干扰了俄军的无人机引导信号 08:15 突破时刻 “猎犬6号呼叫指挥车,右翼突破成功!” 1辆浑身弹痕的M1A2带领2辆M2A4冲垮了俄军最后防线: · M1A2坦克的7.62mm同轴机枪枪管已经过热发红 · M2A4步战车步兵下车清剿战壕,M4卡宾枪与AK-74步枪在咫尺之间交火 · 幸存的俄军士兵用刺刀发起最后冲锋,倒在履带之下 08:50 血色胜利 麦克中校踏上仍在燃烧的公路,脚下散落着灼热的弹壳和破碎的装备。通讯频道传来战报: · E28公路全线贯通,俄军1个摩托化步团被击溃 · 美军损失4辆M1A2、7辆M2A4,伤亡87人 · 俘虏审讯证实,对方是俄军第138近卫摩步旅的精锐 “建立临时防线!”中校拾起一片灼热的炮弹破片,“我们的进攻之旅很快就会开始!” 远处地平线上,美军武装直升机群的旋翼声如同死神的轻笑。更残酷的战斗即将来临…… 死神之翼:空中血色清洗 09:15 E28公路东段 俄军第二防线空域 当麦克中校的装甲集群在公路交叉口艰难建立立足点时,西北天际线出现了16个快速移动的黑点。AH-64E“阿帕奇”护卫着4架携带重型弹药的AH-64D型武装直升机,组成标准的猎人-杀手编队切入战场…… 09:17 死亡交响曲开启 “这里是死神1-1,确认友军位置!开始猎杀程序!” 长机飞行员锁定首批目标: · 俄军正在重新组织的2S23诺娜-SVK自行火炮群 · 隐藏在树林里的道尔-M2防空系统 · 沿着灌木丛机动增援的BTR-82A车队 09:21 第一波次打击 8架AH-64E同时发射AGM-114L长弓地狱火导弹。导弹越过障碍物实施攻顶打击,俄军尚未启动的防空雷达屏幕上顿时绽放16朵死亡之花。 “注意3点钟方向,ZSU-23-4自行高炮!是石喀勒河!” 2架阿帕奇立即侧倾急转,M230链式机关炮喷出1米长的火舌。30mm贫铀穿甲弹将苏制自行高炮撕成碎片,殉爆的弹药在森林中引发二次爆炸…… 09:35 收割时刻 幸存的俄军步兵惊恐地发现,阿帕奇正在系统性地清除每个掩体: · M230链式机关炮精准射入散兵坑入口 · 火箭巢倾泻的Hydra-70火箭弹将整片白桦林化为火海 · 有俄军士兵试图用式导弹反击,立即被红外对抗系统诱骗 1架AH-64D锁定正在撤退的俄军指挥车队: “锁定领头BMD-4,地狱火发射!” 导弹穿透车体顶部的薄弱装甲,指挥部成员在烈焰中瞬间气化。 09:51 死亡之舞 俄军残存的铠甲-S1弹炮合一系统突然启动,密集的弹幕击中1架低空盘旋的AH-64E: 黑鸟3号被击中!旋翼受损! 受伤的阿帕奇在坠落前仍持续开火,链炮将防空阵地犁成焦土。 赶来救援的机组在无线电里听到最后的通话: 告诉我的孩子,爸爸战斗到了最后... 10:07 战场静默 当最后1架阿帕奇耗尽弹药开始返航时,E28公路已陷入诡异的寂静: · 23个俄军阵地被彻底抹去 · 47台各型载具在公路上燃烧 · 幸存的俄军士兵丢弃装备逃入丛林 麦克中校的装甲部队未发一弹即完成推进。士兵们沉默地看着这片被空中力量洗礼过的地狱,空气中弥漫着航空燃油与血肉混合的刺鼻气味。 “向指挥部报告——”中校的声音因震撼而沙哑,“空中清洗完成!E28公路...已经畅通!” 但在远方,俄军炮兵正在集结。这场钢铁与火焰的较量,远未到终局…… 钢铁暴雨:炮兵协奏曲 10:22 E28公路纵深8公里处 美军临时指挥所 硝烟尚未散尽的公路上,麦克中校的装甲先锋队正在巩固阵地。无人机画面显示,溃散的俄军正在三公里外的丘陵地带重新集结,几辆残存的2S19自行火炮正在建立发射阵地。 “呼叫‘雷神之锤’,这里是铁砧6号!”麦克中校的声音在炮兵指挥网络里响起,“请求火力覆盖,坐标点NK4283至NK4311,压制敌军炮兵集群!” 10:25 死神从天空坠落 在战线后方15公里处的伪装阵地,8门M777榴弹炮同时扬起炮管。装填手将重达45公斤的M982制导炮弹滑入炮膛,火控计算机正在接收前沿侦察兵传来的目标数据。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目标诸元装订!全连齐射!” “轰——” 155mm炮弹带着刺耳的呼啸声划破长空。30秒后,远方丘陵升起数团火球,俄军刚部署完成的自行火炮群在精准打击中化为废铁…… 10:38 死亡雨滴 与此同时,12辆斯特瑞克-MC自行迫击炮车在公路转弯处展开。120mm迫击炮以每分钟10发的射速,向溃散的俄军步兵单位倾泻弹雨: · 第1轮发射高爆弹,将暴露在开阔地的步兵炸成碎片 · 第2轮使用空爆引信,钢雨从天而降清洗散兵坑 · 第3轮发射白磷弹,燃烧的化学物质钻进每个掩体角落 “注意观察弹着点!迫击炮分队指挥官通过观测镜调整参数,向左修正20密位,持续覆盖!” 10:51 钢铁炼狱 前沿侦察兵传来激动的声音:“命中!直接命中!俄军弹药车殉爆了!” 整个丘陵地带仿佛被点燃,连绵的爆炸映红了天空。M777发射的M718远程子母弹正在系统性地清除每个可疑的藏身点。 1辆试图转移的T-90M坦克被斯特瑞克自行迫击炮发射的GPS制导炮弹击中顶甲,炮塔在烈焰中与车体分离。 11:07 静默时刻 当最后一门M777完成第六轮齐射后,战场突然陷入死寂。无人机传回的画面显示: · 俄军第三防线已不复存在 · 17个炮兵阵地被彻底摧毁 · 溃散的步兵正在向东方逃亡 麦克中校走出指挥车,用望远镜观察仍在燃烧的丘陵。热风中飘来硝烟和焦糊的气味,远处偶尔传来未爆弹药的轻微炸裂声。 “向指挥部报告……”他对通讯官说,“炮兵任务完成,告诉贝内特将军,俄军支援单位正在向我们移动!” 天际线处,新一轮风暴正在酝酿。而M777的炮管,已经开始冷却……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章 明尼苏达的“黑命贵”运动 “CBN第7频道,近期,明尼苏达州的黑人运动局势愈发紧张。此前,明尼阿波利斯市的3名黑人男子遭白人警察枪击致死的事件成为导火索,点燃了当地黑人民众积压已久的怒火,街头巷尾,抗议活动此起彼伏。就在明尼苏达州各地,大批黑人社区及同情黑人遭遇的白人民众走上街头,他们高呼着“黑人的命也是命”的口号,要求为逝去的生命讨回公道,敦促州政府切实解决长期存在的种族歧视问题。在位于市政厅广场的抗议现场,气氛热烈而又充满着不安,一些激进分子与防暴警察发生了激烈冲突,他们用石块、燃烧瓶等攻击性武器袭击市警和州警组成的方阵,警方则动用催泪瓦斯和橡皮子弹进行驱散,现场不时弥漫着刺鼻的气味,人们在烟雾中呼喊、奔跑,部分市区出现了打砸抢烧的现象,商店的玻璃被砸碎,物品被洗劫一空,熊熊大火吞噬着一些建筑,火光映照着人们无奈的脸庞。州政府方面,州长达摩·克里斯虽承诺展开调查,但黑人社区的民众对调查结果是否公正表示怀疑,抗议活动仍在持续发酵。由于明尼苏达州社会秩序受到严重影响,多地经济也遭受重创,商家关门,白人居民人心惶惶。这场黑人运动局势如同一场风暴,在明尼苏达州肆意席卷,该地区未来的走向充满了不确定性。” “据CNN前方记者带来的最新消息,白宫新闻发言人表示,马库斯总统正在与明尼苏达州方面商讨镇压‘黑命贵’运动的可行性。东部时间8:51,达摩·克利斯州长宣布实施全境戒严并赦免了参与枪击黑人事件的6名明尼阿波利斯市警员,明尼苏达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进驻明尼阿波利斯市中心,将协助警方维护当地法治。” 夜幕笼罩下的明尼阿波利斯市区,街道上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明尼苏达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的车队缓缓驶入这座城市,引擎的轰鸣声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一辆辆沙漠伪装色的M117装甲侦察车和悍马车闪烁着警示灯,像是钢铁巨兽在黑暗中前行。身着迷彩服、神情严肃的士兵们手握M16A2突击步枪和M60通用机枪,从车上鱼贯而下。他们迈着整齐而坚定的步伐,作战靴踏在地面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仿佛是在宣告秩序的回归。 城市的路灯下,他们的身影被拉得修长。街边偶尔有居民从窗户中探出头来,目光中既有兴奋,也有一丝不安。国民警卫队各作战单位迅速在街道上布防,有的在关键路口设立岗哨和关卡,检查过往车辆和行人;有的则在街区巡逻,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UH-1“休伊”直升机的探照灯在夜空中扫过,照亮了街角的阴影。士兵们的眼神中透露出专业和冷静,他们时刻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任何情况。整个城市仿佛被一层无形的网笼罩,紧张的气氛在空气中蔓延。城市的喧嚣似乎被这股军事力量暂时压制,只剩下装甲车辆低沉的发动机声和士兵们低沉的口令声,在夜风中回荡。 明尼阿波利斯市街区一处国民警卫队搭建的临时营地,夜晚,篝火旁。 士兵(疲惫地靠在背包上):排长,这个任务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最近巡逻时被黑人鄙视,他们说我们是白人,感觉没啥盼头。 军官(蹲下,拍了拍士兵肩膀):小伙子,这任务可重要了。维护明尼苏达州的社会秩序,保障民众安全,这都是我们国民警卫队的责任。哪能没盼头呢? 士兵(皱着眉头):话是这么说,可天天就这么被别人说来说去,也没遇到什么好事儿。 军官(站起身,眼神坚定):我们国民警卫队执行州政府的任务,就是为了防患于未然。要不是因为我们的武装巡逻单位,让那些潜在的极端危险分子不敢露头,这就已经很成功了。你想想,我们要是哪天松懈了,出了大事,那么我们的失职可就大了。 士兵(有些羞愧):排长,我明白了。是我思想觉悟不够。 军官(笑着点头):知道错就好。我们作为明尼苏达州的国民警卫队,平时为民,战时为军。每一次巡逻,每一次站岗,都是在守护明尼苏达州的安宁。你看这营地周围,市民能安心生活,背后就有咱们的功劳。 士兵(站起身,敬了个礼):排长,我以后一定好好履行作为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士兵的职责,不再抱怨。 军官(回了个礼):这就对了。等完成这次任务,我向上头申请给大家安排轮休,都好好放松放松。现在,打起精神来,下一班巡逻,还得靠你们呢。 士兵(坚定地):是,长官!保证完成任务! 设在明尼阿波利斯市中心附近的明尼苏达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的作战指挥中心里,气氛紧张而严肃。旅长约翰逊准将正皱着眉头,看着面前的作战地图,旁边的参谋军官们也都一脸凝重。 “目前局势很严峻,总统给州长下达的指示是在镇暴活动的前提下不能使用枪械,可是黑人的抗议活动有愈演愈烈的趋势,人数达到了10.3万之众,我们必须采取行动。”约翰逊将军开口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负责情报的米勒上校接过话茬:“报告指挥官,根据FBI和NSA提供给我们的情报,抗议人群包含了一些自称是‘明尼苏达州工农阵线’的激进分子在煽动民众情绪,并且可能持有部分轻武器,这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冲突。” 作战参谋汤普森中校接着说:“我们得制定一个详细的应对方案,既要维护明尼苏达州的社会秩序,又不能过度使用武力镇压,以免激化军民矛盾。” 约翰逊将军点了点头,沉思片刻后说:“我同意,我们可以先让警方增派部分武装警力到抗议活动集中的区域,进行现场管控。同时,我们进入市区的部队也要做好应急准备,以防出现突发情况。” 后勤参谋戴尔少校有些担忧地说:“将军,我们的弹药和物资储备是否充足?如果行动持续时间较长,可能会面临物资短缺的问题。” 约翰逊将军看向戴尔少校,坚定地说:“我们的后勤保障一定要跟上,你立刻去安排弹药和物资的调配和补充,确保进入市区的部队有足够的资源应对各种突发情况。”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会按照指挥官的指示执行。指挥中心里又开始忙碌起来,大家各自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中,为应对即将到来的挑战做着准备。 东部时间12:51,在明尼苏达州市中心的街头,气氛紧张得仿佛一触即发。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41团1营A连的士兵身着迷彩服和防暴警察手持防暴盾牌和橡胶警棍,排列成整齐的队伍,目光冷峻地注视着对面的黑人民众。 黑人民众们情绪激动,他们挥舞着标语牌“黑人的命也是命!”“白人滚出明尼阿波利斯!”,大声呼喊着正义与平等的口号。一张张愤怒的脸庞上写满了对长期以来遭受的歧视和不公的不满。人群中,有年迈的学者,也有年轻的热血青年,他们紧紧地聚集在一起,毫不畏惧地与军警对峙着。 A连的几名军官严肃地站在队伍前方,不断地通过扩音器要求民众散开,“这里是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你们已经违反了合法集会的规定!政府授予我们可以逮捕任何暴力分子的权利,现在命令你们停止违法行为,立刻解散队伍,从这里离开,回到你们的家去,之前的事情既往不咎,否则后果自负!”然而,黑人民众们并没有退缩,他们的声音反而更加响亮,那是对自由和尊严的坚定呐喊。 下午的阳光洒在对峙的双方身上,阴影下是剑拔弩张的氛围。偶尔,会有个别情绪激动的黑人民众试图冲破军警的防线,而A连的士兵和防暴警察则迅速做出反应,用防暴盾牌紧紧地护住防线,双方的冲突似乎随时可能爆发。 随着“砰”的一声,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时间在这一刻变得异常缓慢,一名明尼阿波利斯市的警员被飞来的砖头击倒在地,头部受伤,医疗人员连忙上前进行止血,“干死那些白人!兄弟姐妹们,都跟我上啊!”人群中不断出现煽动的声音,气氛可谓是剑拔弩张,一群黑人满脸戾气,眼神中透着疯狂与挑衅。他们聚在一起,手中紧握着自制的燃烧瓶,瓶身里的液体在火光的映照下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突然,一个黑人叫了一声,将手中的燃烧瓶用力向防暴警察掷去。燃烧瓶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带着呼呼的风声,拖着长长的火焰尾迹,直扑向警察队伍。紧接着,其他暴徒也纷纷效仿,一时间,燃烧瓶如雨点般向军警袭来。 “准备射击!”A连的士兵迅速举起带有橡胶子弹的霰弹枪,前排的防暴警察也立刻举起盾牌,紧密相连,形成一道坚固的防线。燃烧瓶砸在盾牌上,瞬间爆裂,火焰四溅,热浪扑面而来。 与此同时,后方的黑人开始采取行动,他们按照预定的计划,有序地向前推进,试图攻击军警,警笛和子弹声划破长空, 到处都是燃烧的警车,“稳住阵形,支援应该快到了!”“消防局的人呢?火势太大了,我们过不去!” 此时的明尼阿波利斯市消防局外,已经挤满了大量武装起来的黑人群众,消防局二楼的玻璃被打碎,墙壁上到处都是弹孔,“州警的人怎么还不来?”“局长,不好了,国民警卫队的人已经过不去了,更别说是州警了!由于到处都是火焰,他们也在向我们求助!”“跟他们说一声,自求多福吧!” 在明尼阿波利斯市那紧张且混乱的局势下,郊外的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指挥中心里气氛凝重。灯光昏黄,墙壁上的地图被各种标记画得密密麻麻。突然,刺耳的电话铃声打破了沉默,指挥官迅速接起。 “1团3营B连报告,他们在第7大道的防线已经崩溃!”电话那头传来作战单位焦急的声音。约翰逊将军眉头紧皱,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他冲着电话吼道:“你们怎么回事?不是部署得好好的吗?”1团指挥官的声音带着慌乱:“现场情况太复杂,人群冲击太猛,B连根本抵挡不住,当地警方出工不出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旅指挥层的其他人也围了过来,脸上满是忧虑。有人提议继续增派战斗兵力,有人建议重新规划新的防线。约翰逊将军一边听着大家的建议,一边对着电话说:“你们先稳住阵脚,尽量撤往市区的出入口,我们马上想办法调集装甲战斗群支援你们!” 挂掉电话,约翰逊将军立刻开始部署。他迅速下达指令,让附近的轻装甲步兵单位紧急赶往防线的外围。2个装甲步兵营的国民警卫队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整理装备,登上M35卡车和M117装甲侦察车,6辆M60A3主战坦克轰隆隆地开了过去。指挥中心的作战室内,大家盯着墙上的地图,密切关注着局势的发展。每个人都知道,这次防线的崩溃意味着更大的危机。 在明尼阿波利斯市那紧张且动荡的局势中,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筑起的防线本是维持秩序的坚固壁垒。然而,局势的恶化远超想象。 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防线,情绪在空气中肆意蔓延。一开始,国民警卫队士兵们还能坚守岗位,凭借着训练有素的纪律和坚定的意志,努力抵挡着人群的冲击。他们紧握手中的盾牌和橡胶警棍,眼神中透露出警惕与坚决。 但随着时间的推移,情况愈发糟糕。人群的数量越来越多,冲击的力度也越来越大。部分士兵和警察开始出现了体力不支的情况,他们看着眼前的民众,内心的压力逐渐增大。防线的一角,几名国民警卫队士兵在人群的推搡下脚步开始踉跄,他们试图稳住阵脚,却被如浪涛般的人群冲得七零八落。 连锁反应就此产生,越来越多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开始难以支撑防线,多个街区的防线出现了裂缝,接着裂缝不断扩大,最终彻底崩溃。国民警卫队士兵们和当地警察在混乱中被人群冲散,有的试图重新集结,却被人群的洪流无情地淹没。曾经整齐有序的防线如今已荡然无存,只剩下一片混乱与狼藉。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局势在这防线崩溃的瞬间,陷入了更加不可控的境地。 夜幕低垂,明尼阿波利斯市政厅被一片黑色浪潮所包围。黑人群众们高举着抗议的标语牌,那上面满是对种族不公的控诉与呐喊。他们的脸庞涨红,双眼燃烧着怒火,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人群如汹涌的潮水般不断冲击着市政厅的大门,大门在一次次的撞击下发出沉闷的声响。终于,随着一声巨响,大门被攻破,愤怒的黑人一拥而入。市政厅内原本庄严肃穆的氛围被彻底打破,人们肆意地在大厅中穿行,桌椅被掀翻,文件四处散落。 墙壁上的装饰画被扯下,象征着权力的牌匾被砸得粉碎并堆积焚烧。抗议者们高呼着口号,声音在空旷的大厅中回荡,仿佛要将多年来积压的委屈和不满都释放出来。一些人冲进办公室,将里面的物品扔出窗外,以此表达对市政当局不作为的抗议。 市政厅的工作人员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失控的场面。而那些愤怒的黑人,他们的眼神中既有仇恨,也有对公平正义的渴望。他们在这片混乱中寻找着改变的希望,尽管这种方式可能极端,但这是他们被压迫已久后爆发的反抗。整个市政厅沉浸在一片混乱与愤怒之中,如同暴风雨中的孤岛,见证着种族矛盾的激烈冲突。 硝烟在荒芜的大地上弥漫,在通往明尼阿波利斯市的高速公路卡口附近,明尼苏达州国民警卫队第1轻型战斗旅装甲A营与武装分子的战斗如同一团炽热的风暴,在这片焦土上肆虐。 装甲B营的M60A3主战坦克排成整齐的队列,履带滚滚,扬起漫天尘土。它们如同钢铁巨兽,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向着武装分子的阵地逼近。105mm炮塔缓缓转动,炮口闪耀着冷酷的光芒。 武装分子则隐藏在掩体之后,他们眼神坚定,手中的AK47和UZI紧紧握着。当装甲B营的坦克和装甲车靠近,密集的火力从四面八方喷射而出。子弹如雨点般打在坦克和装甲车的外层保护装甲上,溅起火花。 一辆M60坦克突然被一枚M27火箭弹击中,剧烈的爆炸让它摇晃起来,黑烟从车体中升腾而起,车组连忙跳车逃生。“射击命令已下达,允许开火!”但其他坦克并没有退缩,迅速调整位置,炮口喷出火舌,杀爆弹呼啸着飞向武装分子。 沙袋和砖块组成的掩体在爆炸中崩塌,武装分子的防线出现了缺口。国民警卫队的手持M16A2突击步枪的步兵从坦克后方涌出,端着枪向前冲锋。“消灭他们!”他们呼喊着口号,士气高昂。 然而,武装分子也不甘示弱,他们组织起反击,利用地形的优势,向国民警卫队展开游击战术。战斗陷入了胶着,双方你来我往,伤亡不断增加,夕阳的余晖洒在战场上,鲜血与硝烟交织在一起。 明尼苏达州首府圣保罗市的天空阴沉沉的,压抑的氛围笼罩着整个城市。州长达摩·克利斯的表情严肃而沉重,站在州政府新闻发布厅的讲台上,正式宣布:“从东部时间18点整开始,全面封锁明尼阿波利斯市!”消息一传出,城市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街道上原本川流不息的车辆逐渐减少,行人也匆匆回家,整个城市变得安静而死寂。 与此同时,州长还下令增加州警、国民警卫队在明尼阿波利斯市的力量,该市的执法力量已经达到了2个旅、4个骑警中队,并由副州长亲自坐镇指挥。一辆辆军车呼啸着驶向城市的各个关键位置,身着迷彩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们眼神坚定,迅速在街头集结完毕。他们的身影在城市中穿梭,给人一种紧张而又安全的复杂感觉。 然而,局势似乎愈发严峻,州长深知仅靠州国民警卫队可能难以应对明尼苏达州的危机局势,于是果断请求驻扎在明尼苏达州的联邦军队的支援。城市的夜晚,灯光昏暗,时不时传来警笛声,仿佛在诉说着这座城市此刻的不安。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章 “全境封锁”的纽约 阴沉的天空下,曼哈顿大桥上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氛围。纽约州陆军国民警卫队第42步兵师第72旅级战斗队如临大敌般严阵以待,他们在桥上设置了一道道路障和密密麻麻的铁丝网,将大桥封锁得水泄不通,2架OH-58D型侦察直升机将舱门的M240HB航空机枪对准了桥面,机头的探照灯不停的闪烁。 一辆辆汽车在桥边戛然而止,市民们从车窗探出脑袋,满脸的惊恐与不解。身着制服的国民警卫队士兵们手持M4A2突击步枪和M240B通用机枪,表情冷峻,大声喝令:“纽约州陆军国民警卫队,女士们,先生们,就是现在,州政府已经下达了封锁令,请你们立刻回去,回到车里面去,否则我们将采取措施!”想要驾车逃离曼哈顿区的市民下车。一位中年男子愤怒地拍打着方向盘,对着窗外的国民警卫队士兵喊道:“我们不是极端分子,没有任何犯罪行为,现在要去奥尔巴尼,我们有权利离开这里,你们凭什么阻拦!”但回应他的只有冰冷的命令。 “我已签署行政命令对纽约市的曼哈顿地区实施戒严,将执行日出至日落的宵禁行动,出动国民警卫队以维持此项命令,秩序与安全必将恢复。”CBN新闻中法斯特州长的讲话掷而坠地,一些国民警卫队士兵开始强行拉开车门,将车内的市民拽出。市民们推搡着,试图突破国民警卫队的阻拦,现场混乱不堪。 一位年轻的国民警卫队士兵看着眼前无助的人群,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你在干什么呢?士兵,执行命令!”但很快又被上级的呵斥声拉回现实。在国民警卫队的强硬驱逐下,市民们只能无奈地放弃逃离的念头,缓缓退回曼哈顿区。大桥上,路障和铁丝网和印有“大桥关闭”、“实施宵禁”、“交通管制”的标志及LED黄色显示屏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刺眼,而被留下的市民们,心中满是绝望与迷茫,不知等待他们的将会是什么。 纽约市曼哈顿区,曾经繁华的街道如今乱成了一锅粥。华尔街依旧维持着表面的秩序,可街道之外,仿佛是一座被暴力与混乱笼罩的“罪恶之城”。 街头弥漫着紧张又压抑的气氛,突然,几声尖锐打破了这份死寂。子弹如夺命的流星般穿梭,吓得路人纷纷抱头鼠窜,尖叫声、呼喊声交织在一起。紧接着,一群人扭打在一起,拳脚相向,嘴里还骂骂咧咧,完全不顾周围人的死活。 更让人瞠目结舌的是“0元购”现象。商店的玻璃被砸得粉碎,一群人疯狂地冲进店里,将货架上的商品一抢而空。店主们站在一旁,满脸绝望,却又无可奈何。 纽约警局曼哈顿分局迅速做出反应,大批警力涌入这片混乱之地。警员们身着制服,手持警棍和盾牌,试图驱散人群,恢复秩序。他们大声喝令着,试图让人们冷静下来,但在这失控的氛围中,他们的声音显得那么微弱。 混乱并没有立刻平息,一些人还在与警员对抗,推搡、拉扯不断。但警员们没有退缩,他们坚定地站在那里,用自己的身躯守护着这片土地。随着时间的推移,在警员们的不懈努力下,混乱的局面终于渐渐得到了控制,街道也慢慢恢复了一丝平静,但这场风波留下的痕迹,却深深烙印在了曼哈顿区的每一个角落。 纽约市政厅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闷热。凯恩市长眉头紧锁,额头上的皱纹拧成了麻花,手中那支还未点燃的雪茄被他捏得变了形。华尔街大佬们的要求像一群嗡嗡叫的苍蝇,在他耳边挥之不去,他们强调解除曼哈顿区的封锁对经济的重要性,否则金融市场将面临巨大动荡。 就在这时,纽约州州长法斯特的电话打了进来,听筒里传来法斯特州长不容置疑的声音:“凯恩市长,你必须坚持封锁,曼哈顿区的形势依然严峻,不能因小失大!”凯恩无奈地叹了口气,声音带着几分疲惫与苦涩:“州长先生,我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华尔街那些人施加的压力实在太大,纽约的经济也经不起长期停摆啊。” 法斯特州长的语气强硬起来:“凯恩,我们不能只看眼前的经济利益,人的生命才是最重要的。坚持封锁是为了控制疫情和暴力犯罪问题,这是为了纽约市乃至纽约州的长远发展。”挂断电话后,凯恩市长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他深知这是一场艰难的抉择,一边是经济的压力,一边是防疫的责任,每一个决定都关乎着无数纽约人的未来。他在心中默默祈祷,希望这场暴乱能够早日过去,让纽约重新恢复往日的生机与繁华。 夜幕笼罩下的纽约警局曼哈顿分局,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一群暴徒如疯狂的野兽般,发起了武装袭击。一时间,子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声划破夜空,燃烧瓶拖着长长的火焰轨迹,如雨点般砸向局长办公室。玻璃在子弹的冲击下纷纷破碎,迸溅出细碎的渣子,火焰瞬间在办公室周边蔓延开来,浓烟滚滚,呛人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局长在办公室内沉着应对,通过对讲机紧急呼叫支援。警员们迅速反应,依托警局的建筑掩体,向暴徒进行反击。激烈的交火声震耳欲聋,火光在黑暗中不断闪烁。 暴徒们愈发疯狂,他们的攻击愈发猛烈,试图冲破警局的防线。局长办公室岌岌可危,里面的文件被火焰吞噬,纸张在火中卷曲、燃烧。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ESU战术特警队和SRG战术响应部队的支援赶到了。他们如神兵天降,迅速对暴徒形成了包围之势。特警队员们训练有素,精准地射击着暴徒,压制住了他们的火力。在特警部队强大的攻势下,暴徒们渐渐失去了抵抗的能力,有的被当场制服,有的仓皇逃窜。 战斗终于结束,警局内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警员们开始清理战场,局长看着一片狼藉的办公室,眼神坚定,他知道,守护这座城市的安全,他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昏暗的夜色笼罩着曼哈顿区的某条暗巷毒窟,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FBI的HRT突击队与DEA的SRT突击队如同暗夜中的猎豹,悄然向极端毒贩据点逼近。“A队准备就绪!”“B队准备就绪!”“C队完成包围!”探员和特工们眼神冷峻,步伐沉稳,手中的武器在微弱的光线下闪烁着寒光。 “各单位开始行动,为保证自身的安全,允许击毙毒贩!”随着联合行动指挥官一声令下,两队突击尖兵如猛虎出山般冲进据点。 夜幕如墨,浓重地笼罩着毒贩的秘密据点。四周一片死寂,唯有偶尔的虫鸣声打破这令人窒息的安静。在不远处的高楼天台上,2名FBI狙击手目光如炬,手持M24和MK11狙击步枪,紧紧地通过瞄准镜锁定着目标。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扳机上,沉稳而坚定,每一次呼吸都控制得极为精准。 放哨的武装毒贩们浑然不觉危险临近,他们或百无聊赖地抽着烟,或来回踱步,丝毫没有意识到死神已经悄然降临。狙击手冷静地观察着他们的一举一动,等待着最佳的射击时机。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划破夜空,两名放哨毒贩的身体瞬间一颤,额头出现一个血洞,还没来得及发出一声呼喊便直直地倒了下去。“A队注意,右侧观察平台2名,击毙,已安全,完毕!”紧接着,又是“砰砰”几声枪响,如同死神的催命符,其他放哨的武装毒贩纷纷中枪倒地,他们甚至都没看清子弹是从哪里射来的。 据点内的毒贩们听到枪声,顿时乱作一团。他们惊慌失措地四处逃窜,试图寻找掩护。然而,突击队员们早已从四面八方包围过来,将毒贩们困在据点之中。2名狙击手继续警惕地注视着周围和内部情况,为队友们提供有力的火力支援。 “A队交火!”“B队交火!”在突击队员们的猛烈攻势下,刹那间,枪声、喊叫声交织在一起,激烈的战斗在狭小的空间里爆发。突击队员们手持AR-15突击步枪,凭借着精湛的战术配合,迅速控制住局面,将毒贩们逼入绝境。 在战斗的间隙,探员和特工们迅速展开,打开战术手电进行搜索。他们仔细检查每一个角落,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最终,在据点的地下室里,他们发现了大量的枪支和毒品。这些武器和毒品堆积如山,令人触目惊心。 突击队员们小心翼翼地将枪支和毒品一一缴获,将它们装上车辆。这次突袭行动大获成功,不仅打击了极端毒贩的嚣张气焰,也为曼哈顿区的社会治安带来了一丝安宁。 行动结束后,FBI、EDA突击队员和探员、特工们站在据点外,望着那3辆装满缴获物品的特殊危险处理车辆,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们知道,这只是他们打击犯罪道路上的一小步,未来还有更多的挑战等待着他们。但他们毫不畏惧,将继续坚守岗位,守护城市的安全。 FBI纽约分部的联合行动会议室内,气氛紧张得好似即将爆炸的火药桶。长桌两侧,FBI和EDA(缉毒局)的代表们剑拔弩张。 FBI的一位资深探员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文件都跟着颤了颤,他大声说道:“那些军火贩子和毒品集团勾结,才是城市犯罪率飙升的罪魁祸首,我们应该把精力放在打击军火走私上!”他的眼神中满是坚定,仿佛只要顺着军火线索,就能将犯罪一网打尽。 EDA的代表也不甘示弱,一位年轻气盛的缉毒特工霍地站起身,双手撑在桌上,相对而视:“毒品才是一切罪恶的根源!每年因为毒品家破人亡的案例数不胜数,我们必须集中力量端掉那些毒窝!”他的声音高亢,充满了对毒品的注意点。 双方你一言我一语,争论声在狭小的会议室里回荡。FBI代表强调军火交易对社会治安的潜在威胁,会引发大规模暴力事件;而EDA代表则痛陈毒品对个人和家庭的毁灭,以及由此衍生的盗窃、抢劫等犯罪行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争论越来越激烈,双方几乎要吵起来了。就在快要失控之时,会议室内的门突然被推开,来自华盛顿的FBⅠ纽约专员杰瑞走了进来,他高声说道:“都别吵了,毒品和军火本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们得合作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最后双方都静下了心来,商讨下一个合作打击毒品与军火犯罪的联合行动计划。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国会山,众议院会议大厅内,灯光明亮,气氛却紧张压抑。马库斯总统面色忧愁,迈着沉重且有力的步伐走上演讲台。他的眼神中满是不解,紧紧握着手中的演讲稿。 “各位议员们!”马库斯总统的声音在大厅回荡,“新的国家安全预算案是保障国家未来安全的重要基石。我们生活在一个充满不确定性的时代,内外威胁不断增加,分裂主义、网络攻击等危机问题时刻威胁着我们的家园和国家!” 他提高音量,越发激动:“然而,共和党人却拒绝批准这一预算案!这是对国家责任的漠视,是对国民安全的忽视!我们不能因为党派之争而让国家安全陷入危机。每一次的犹豫和拖延,都可能让我们失去应对威胁的最佳时机!” 马库斯总统的拳头高高地举起,发出清脆的声响:“我们应该团结起来,以国家利益为重。国家安全不是政治博弈的筹码,它关乎每一个公民的生命和未来。我恳请作为议员的共和党人们,放下党派偏见,重新审视这份预算案,为了国家的安全,为了民众的福祉,批准它!让我们携手共进,共同守护我们深爱的国家!” 演讲结束,马库斯总统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地扫视着台下的议员们,随后继续进行演讲,阐述着国家发展的规划与愿景。 台下,一群共和党众议员满脸不屑,当总统提及某项关键政策时,他们突然发出嘘声,有的甚至毫不掩饰地嘲讽起来,那夸张的表情和阴阳怪气的语调,在安静的大厅里显得格外刺耳。 支持马库斯的少数民主党众议员们原本专注聆听,被这突如其来的干扰惊得瞪大了眼睛。愤怒瞬间在他们眼中燃烧起来,有人猛地站起身,指着那些发出嘘声的人,涨红着脸,大声斥责:“你们太没礼貌了!这是对总统的不尊重,更是对美利坚合众国的不尊重!” 另一位民主党众议员则气得双手握拳,身体微微颤抖,嘴唇不停地抖动,试图压抑着心中的无奈,可声音还是有些颤抖:“我们两党应该在这里进行理性的交流,而不是用这种下作的方式干扰演讲。” 原本有序的演讲现场陷入了混乱,双方的目光在空气中激烈碰撞,仿佛能擦出火花。支持总统的民主党众议员们义愤填膺,他们不能容忍这种对总统和国家庄严场合的亵渎;而那些共和党众议员们依旧满脸不在乎,甚至还变本加厉地发出更多嘘声,现场气氛越来越浓,可谓紧张到了极点。 国会山内,双方几乎没有谈下去的条件。众议员们呼喊着口号,推搡着阻拦他们的国会工作人员,场面混乱不堪,仿佛即将大乱。桌椅被掀翻在地,文件纸张如雪花般四处飞舞,玻璃破碎的声音不时响起,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愤怒的气息。 就在冲突一触即发,骚乱即将全面爆发之时,国会山警察和特勤局特工如同一股洪流,迅速赶到现场。他们身着整齐的制服,表情严肃而坚定,步伐整齐划一地朝着混乱中心推进。警员们将议员们隔开,特工们则迅速控制住了几个带头闹事的共和党众议员。 他们的到来让原本的场面逐渐稳定下来。警员们则高声制止众议员们:“诸位议员们,请你们保持冷静并有序撤离!”特勤局人员则在人群中维持着现场的秩序。在他们的努力下,众议员们的情绪慢慢平复,开始听从指挥,马库斯总统则在特勤局人员的保护之下离开了混乱的现场。国会山内逐渐恢复了平静,刚刚还混乱不堪的场景仿佛一场梦般渐渐消散。 帷幕,但它所引发的波澜,或许还将在这个国家的上空久久回荡。 国会山的演讲余音未散。此时,总统车队正行驶在宾夕法尼亚大道上。原本畅通的道路,此刻却被密密麻麻的人群堵得水泄不通。车辆只能缓慢挪动,最终完全停滞不前。 马库斯总统坐在车内,眉头紧锁,脸色阴沉。特勤局人员高度警惕地注视着车外的一举一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突发状况。 在僵持了一段时间后,白宫方面迅速与游行组织者取得联系,试图通过沟通来缓解紧张的局势。同时,华盛顿特区警方也在尽力使用声波驱散设备疏导人群,开辟出一条通道,以便总统车队能够安全离开。经过他们的声音,在华盛顿的上空久久回荡。 喜欢A24美利坚合众国请大家收藏:()A24美利坚合众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