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级掠食者的零下限攻略》 第一章 云端囚笼 楚中行召唤玩家,除了汲取玩家的情绪,还需要玩家来帮助他镇守雁城,那么一般水准的玩家在初期就不能选择了。 里面似乎有人在工作,楚泽带着宋清歌走进去的时候,瞬间吸引了一大波注意力。 可以说,正是在这位老者的影响之下,才有了叶云今日那坚毅不倒,处事不惊的淡然心性。 “没想到你最后还是没死在我的手里,不过能看着你死,也算了却了我的心事。”黑衣男子站在一边冷冷的说道。 高芷兰他们看着勇猛如天神的林凡,皆是瞪大了眼睛,一脸的难以置信! 退出聊天界面,宋清歌好奇地去网上看了一眼,发现上面也没什么关于她的,就连她跟楚泽被拍的消息也没有。 绯樱有想过,这个世界这么多年过去,资源日益减少,就算自然毁灭,再重新发展,也重复了几次。 郭孝鼎策马上前,来到的阵列的最前端,张启奉和李余伦两人位于郭孝鼎左右,伴随着镇北军大纛展开,一个黑色的锋矢缓缓的浮现在镇北军上空。 他随后尝试与浩克沟通,一开始浩克不理会他,不过布鲁斯在这里也没事儿干,而且十分的安心,不需要担心军方的上门。 狄梦不屑的看着淳氏集团的上上下下,忙成一团的样子,似乎跟她想象的大公司,截然不同。 这些地保的老大叫昆仑九,是个四十左右的男人,听说这个昆仑九原来是个孤儿,和父母失散,被人捡到的时候,脖子上的玉佩就刻着昆仑九的字样。 正因为如此,叶阿姨才会那么急切地想要认识她,以至于引出这么一系列的状况? 这几日马上比武,孟一凡虽然都获胜了,还是感觉有些疲惫,和花绯每晚缠绵确实消耗很大的体力,他便让无命老道将自己的比赛往后推了几日,好给自己恢复的时间。 对手是亦辰,斯颜暗恋十年的对象,他,的确没有百分之百的把握。 毕竟,我家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盛辉拿走,而公司又倒闭了。这些巨额的债务,可这些如狼狠厉的债主,逼得我们,确实无路可走了。 袁朗换股四周,不见袁谷邦的身影,前来参加婚礼的亲友手上,除了喜糖跟请帖,别无其他,总算松了口气。 沈贵德接着说道:“臣发现南俞现在的交通运输业很不发达,比如从霸尚到月甸,或者安逸堡到月甸,都得步行十几日,或者骑马也得两天两夜,马累死了不说,人也十分疲惫。 看着面前的人皇商纣王帝辛一杯接着一杯地喝酒庆祝商朝最近这段时间国泰民安,社会稳定,经济也得到了一定的发展。 ‘北海奇如果知道我天生精神力强大,估计都不敢和我打赌,开挂的人生真是奇妙。’杨旭一边心中想着,一边和姜军两人沿着山路往深山走去。 所以,奥卡反其道而行之,用规则去堵信使的嘴,后者就只能灰头土脸的离开,无法再纠缠不清了。 可笑,我却觉得现在这般闲云野鹤,比之当年花红柳绿,却是好上千万倍的了。 呼!两对宛若实质、翼展近两米的硕大能量羽翼探出,加大了达摩利尔的搜索频率。 当冷籽轩在板栗林里,找到东方籽福的时候,板栗树下,已经铺了一地的板栗了!东方籽福正蹲在地上,乐呵呵的,将板栗归拢成一堆。 在奥卡认为,只要塑造起民众的法律意识、社会道德准则的同时尽量维持一个依法而行、选拔合理的官员团体,整个国家按照一个既定的合理制度自主运行,完全就可以做到垂拱而治。 “原来暗龙是你们的人,你们怎么搞的,怎么‘弄’出来这么一个疯子!”萧明怒气冲冲的说道。 自己方才竟然自不量力的挑战熊启,李一铎想起方才自己幼稚的举动,便感觉脸上一阵发烫。 “欧尼酱···对不起。”春日野穹惭愧的低下了头,她感觉自己给完美的欧尼酱蒙羞了。 “等他们回来,立刻让奥卡来见我,还有工事的进度一刻也不能放缓,我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提比留斯留下一句,便当先走下了塔楼,其他将军们也纷纷跟上。 “但,你也知道。我有我的理想和抱负。”查理大帝神色有异地低声说道。 叶清兰轻轻应了一声,低头一看,不由得莞尔。顾熙年在睡梦中还是那么霸道,因为怀中空荡荡的不满了。 孟如画顿时又不依了,愤愤的伸出长腿,踹了下茶几。茶几向着顾诏方向动了动,正好碰上顾诏的膝盖。 又在金川停留了一天,顾诏起早坐上了前往天都的火车。至于那辆车,本来就是陆佳豪公司的,扔在这边与扔在东湖一样。 “怎么就不合适了!我们一路从东方杀奔而来,难道遇到的危险还少吗?”倪萍儿不满地反驳道。 金翔有点吃惊,刚刚自己抢攻就已经占了先机,但是没想到李晓天能够从容地反击。而且他的攻击丝毫没有比自己弱,怪不得他那么自信。 第二章 姐姐向小狗示好了 十个月前,戴维教授的“北境灯塔”实验室宣布与靳氏旗下的灵知矩阵达成战略合作,消息一出,整个科技与金融界为之震动。 靳氏集团如同被注入一剂强心针,股价扶摇直上。 最近,灵柩-灯塔AI一代产品上线,媒体的头版头条都被这条重磅新闻占据。 主流财经与科技媒体的标题充斥着乐观与惊叹,而一些背景深厚、立场微妙的国际时政期刊则措辞尖锐,充满警惕。虽然视角和论调不同,甚至存在舆论分裂。但在这片喧嚣中,靳氏集团选择开一场发布会来再添一把柴。 发布会现场,聚光灯将**台照得亮如白昼。 靳玄身着一件纯白‘灵知矩阵’的文化衫,耀眼的香芋紫灰短发,在强光下泛着冷调的光泽。 高挺的九头身,绝美丹凤眼,姿仪出挑,君临高台,不染尘埃。 随着他偏头看向观众席的动作,台下女孩子压抑不住地尖叫,仿佛这里不是科技发布会,而是顶流偶像的演唱会现场。 戴维教授、魏知行、苏蒽身着同样的企业文化衫,站在台上。 唯独靳锦行,身着香奈儿黑色高级定制粗花呢套装,像个被精心打造的“吉祥物”,淹没在靳玄的光焰中。 镜头闪光灯都聚焦在靳玄身上,记者的追问也都围绕着“算法融合”、“数据新范式”之类靳锦行完全不懂的术语。 她,靳氏集团的董事长,靳锦行。却在媒体面前,有了拘谨的感觉。 她像个稚嫩青涩的入职新人,无法游刃有余地,穿梭浮华,享受逸乐。 此刻,发布会上的声音全都被吞没,在一片喧嚣的氛围中,靳锦行清醒地意识到,白天是吉祥物,晚上是玩物,这就靳玄给她定义的价值。 她,不甘心。。。 靳玄修长的手指向她的手伸了过来,干燥温暖的触感, 让她恍然回过了神。 二人十指相扣,在高空中举起,聚在闪光灯下,台下夸赞声起。 哇喔~姐弟同心!绝世好弟弟!。。。 这些字眼在靳锦行听了很刺耳,她汗毛一立。 靳玄冷冽斯文的眉眼带着温柔笑意,低声吐出刺骨寒凉的话,“手这么冷,是在不安吗?怕什么?” 靳锦行对着镜头假笑,而眼睫下却投出一道淡淡的阴翳。 他们,现在这样做着见不得光的事,有朝一日东窗事发,靳氏将面临什么? 靳锦行来不及想自己,脑子里都是她的靳氏。 靳玄的手攥得越发的紧了,五指用力,夹的她生疼,她细薄的皮肤上,已经出现了淡淡的青紫色指痕,她不清楚他到底想干嘛。 这种即将要爆发的气势,让靳锦行有些紧张,生怕他作出什么逾矩的举动。 她眼睫微颤,在镜头前,唇角含着笑意,却压低声音哀求,“靳玄,别这样。” 靳玄得逞了,简简单单的小试探,她就怕了。 靳玄的五指松了劲儿,在媒体面前,这靳氏集团姐弟同心的假戏算是做足了。 记者的注意力都聚焦在戴维教授身上,靳玄轻轻松开靳锦行的手,眉眼深邃,语气晦暗,“很多规则,靳铂涛没教的姐姐,” 他的声音很轻,就这样轻描淡写地说完。 “但姐姐别担心,我,会亲自历练姐姐的。” 他在说什么?什么道理?又为什么扯上靳铂涛? 靳玄灼热的指尖,拢着她的耳际的发丝上,揉动摩挲了须臾。 靳锦行吓得一激灵,她敢闪躲,就坐在那心扑咚扑咚地跳个不停。 她不明白他这是干什么?是想让记者拍到他们这种难以启齿的关系么? 靳玄拄着下巴笑眯眯,样子清澈乖巧,却含着狡黠。 靳玄有时候做出来的事,像个错把讨厌当喜欢的小男孩,幼稚又没有道理,把尴尬留给别人。 。。。 让人窒息的发布会终于结束了,靳锦行倒在化妆间的沙发上漫无目的地刷手机。 想起发布会结束,一群科技迷和女大学生围着靳玄问个不停,也没人理她,她就像个吉祥物一样摆在那被人晾着想想就烦。 Angus敲门进来,用咖啡机做了杯咖啡,给她端了过来。 在靳锦行看来短短一日,二人再也不是能坐在一起聊聊八卦的好gay蜜了。 气氛有些尴尬,Angus轻咳了下,“靳大小姐,玄少爷担心你一个人闷,让我进来陪你。”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冷嗤,“说那么好听干什么?他是让你看着我!” 靳锦行这个样子Angus已经见怪不怪了,宋继文给靳锦行下毒,致使靳锦行认知混乱,经常解离,Angus也记不清这是第几次解离了。 靳锦行见Angus没说话,有些气不过,又补了一句,“Angus,你明知道他将计就计,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Angus有些无奈,下意识侧过头不看她,知道她纠结的点是什么。 Angus沉默了几秒,坐到小沙发上,靳锦行眸中闪过丝丝窘迫,轻声问,“你知道他……为什么要……” 一句不清不楚的话,Angus不知听了多少次。 Angus不是没经历过男女之事的人,他知道靳锦行挑个男模都找长得像靳玄的玩,他理解靳锦行对靳玄至少不排斥。 靳玄无数次和靳锦行解释过他们二人没血缘关系,甚至拿出了DNA鉴定报告。 但是,靳锦行解离之后,就会忘记。 靳锦行见Angus迟迟不说话,接着问:“他这样关着我,强迫我,还羞辱我……就是为了报复我么?还是,还是真的变态?” Angus长叹一声,他能说什么? 眼下靳锦行就是认准了靳玄是强迫的,他就算将两个人的亲子鉴定甩在靳锦行脸上也没有那个,只能变着法的让他们俩维持现有的关系,语重心长地说道:“靳大小姐,玄少爷,其实就是个缺爱的大男孩,他不懂爱,但他知道他想要什么,就是因为他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他这些年只认准了你,你要被人夺走了,他气不过,所以他昨天才会做出那样的事来!靳大小姐,你明白我我的意思么?” “...” 问你个外国人,真的是,真的是给自己找麻烦! 靳锦行此刻有些抓狂,缺爱所以偏执,这么简单的一句话,Angus说了半天,说了个寂寞。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整个人看着好像不纠结于两个人的血缘关系这件事了,倒更像是有别的目的,她眸子里都是认真,问Angus道:“你们到底是谁的人?” Angus挑了下眉,耸了耸肩,一副无可奉告的态度。 靳锦行伸长一口气,接着问:“那说点你能说的,他回来的目的是毁了靳氏么?” Angus沉默了,他该怎么告诉她? 靳锦行这次解离这是认定了靳玄是坏人,可是马库斯死了,不代表东海岸完了。 东海岸的老钱,根深蒂固百余年,所触及的利益盘根错节,靳氏若是没有靳玄和老爷的背后支持早完了。 Angus意味深长的看了靳锦行,说道:“靳大小姐,我有义务提醒你,有句古话,叫事在人为!” 事在人为? Angus用错成语了吧? Angus没再与她多费口舌,起身将冷掉的咖啡,倒进水槽,水流声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他用余光瞟了她一眼,见她若有所思的样子,嘴角勾起一丝难以捉摸的笑意,缓缓摇了摇头,走出门去。 空旷的化妆间,她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她,本身就是武器。 ... 窗户里的万家灯火彻夜不熄,沪江上的夜幕依旧熙攘繁华。 如今,她再度身处靳氏集团顶层俯瞰此蜃景,心中没有半点欢愉,都是对眼下的怅惘。 靳玄从背后把她搂得很紧,脸埋在她的发丝中。 两人又离得好近,气息交织,靳锦行觉得不自在极了,身子被他困在怀中没地躲藏。 她的手紧紧地攥着裙角,她不知道是该这样无声无息地配合,还是该立刻推开他。 昨天领略过他的残暴,那咬在她锁骨上的齿痕,还红肿灼痛。 要是推开他,换来的只怕是极度粗暴的对待。 今时今日顺从为上策,毕竟让他弄得满身青紫,自己疼痛难忍好。 内心挣扎间,靳玄弯起唇,用拇指捏揉着她的下颚,他垂着眼睫,覆唇而来。 男人的荷尔蒙气息温柔,缱绻,像是一个梦。 难道,... 她忽而想起昨夜,几经生死过后充满情欲的婉转前戏。 在男女之事上,靳玄就不是个生性残暴的人,他昨天就是故意的,他在报仇。 咬人都咬了。 犯得着整晚的硬碰硬么? 她抚摸着自己的上手臂,仍感觉到酸痛不堪? 她想起靳玄早上说话,心颤不已。 合着,这是把续了九年的力,一夜全使上了。 她眯着眼,偷偷看着这享受拥吻男孩的侧脸,眼尾湿漉漉的,在夜色里晃荡,很糜乱地吻,他的呼吸紊乱。 哼~真是条贪得无厌的狗!连换气都不会,还学着人家墙纸爱了? 她的坏心思突然萌生,快速卷走濡湿,他只觉唇间温热的触感渐远,他愣怔怔在那。 她转过身,拽低他的下巴,瓷白皮肤上滚了一层釉,漆黑的眼睛有雾气弥漫,意犹未尽地望向他,向他主动示好道:“来~我教你换气。” 这种示好,像飓风席卷他的理智,狠狠撩起了靳玄的掠夺欲和占有癖好。 靳锦行的若花瓣地指尖,轻轻玩弄着他湿润的薄唇。 看见他垂着眼舔吻她的那纤细的指节,嘴角轻勾。 顺着他唇角濡湿,开始吻他,他受宠若惊。 另一只手捏着他的耳朵,使劲一拧,“专心点。” 回应她的,是一阵细碎的呼吸。 房间空气旖旎,室温暧昧。 “修狗狗,好乖~” 女王肯定了小狗,小狗这一晚很满足。 第三章 谈判 马库斯死后,约瑟夫代表克罗夫特家族与老爷金枢结盟,正式脱离东海岸老钱组织,成为新总统的幕僚。 新总统是个雷厉风行的人,迅速成立“政府效率部”,表面上是精简政府,削减浪费。实际以“效率”为名,裁撤被东海岸老钱势力渗透的部门,换上忠于自己的势力。 政府效率部的第一刀,就扎瞎东海岸的眼睛。 政府效率部是科技新贵,跟卫星数据、科技公司的云端信息等新型科技掌控的情报源。因此,要对CAFI等特工机构进行优化改组。 东海岸的老钱们本就丧失了马库斯的情报网,如今又失去了官方情报,他们唯一能做的便是蛰伏和启用休眠者。 暮色中的阿尔卑斯山麓,书房亮着一盏古董台灯,光晕笼着红木桌面。 老爷指间夹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加密文件,上面是复杂的资金流向图。 安妮静立在阴影里,像一尊雕像。 “东面来的‘礼物’?”老爷将文件轻放在桌上,声音平缓如山间暮霭。 “马库斯旧部,献上的投诚状。” 安妮的目光扫过那张资金流向图。 “诱饵太明显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对东海岸的嘲讽。 老爷嘴角牵起一丝极淡的弧度,眼底有山雨欲来的清冷。 “他们想塞给我一个‘内应’,窥探虚实。” 他抬起眼,望向窗外沉入夜色的群山。 “那就收下。” 安妮微微颔首,去布置那座请君入瓮的城池。 。。。 晨曦的暖色落在靳锦行的睡颜上,靳玄埋头,把她紧紧束缚在怀中。 怀中的人,身材玲珑,软得像没有骨头一样。 皮肤白皙软嫩,掌心一触似就化了一般,木兰花混着香草的清冷温暖的气息,香香的,让他爱不释手。 他手指抚上她的眉心,不自觉地靠近,吻在她的眉心。又往下,亲在她眼皮上。 她肌肤有些凉,他又亲了亲她的鼻尖,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下面那张小嘴上。 那张嘴,昨夜被他吮得红若樱桃,看着性感诱人。 靳玄眸中一暗,低头吻了上去。 “唔~” 绣眉轻凝,似是有些不乐意,对他唇撩扰的不满。 他的气息洒在那红润的嘴唇上,诱得她小小的颤栗了一下,这惹得他怙恶不悛了起来。 他垂着眼撞见她锁骨上残留的齿痕,皮肉绽开,边缘红肿。 又有几分心疼涌上,继续作恶的心似是也淡了下来,取而代之的是紧紧地抱住她,像是把她整个人彻底地嵌在怀抱里。 他感觉,只有这样,她的全世界都被自己占据了。 她的气息,她的心跳,她的所有。 以及,彻底属于他的,昨夜主动示好的她。 非常彻底。 但是这种彻底还不够。 年轻男人和恋慕已久的女人,躺在一张床上。 恍若总是有消耗不完的渴求和情愫。 这是爱么? 他很想知道。 昨夜,她已经从某种禁忌中走出,她不别扭,不克制。 她就像个吸走他雄性神魂的妖精,引诱他,蛊惑他。 他享受着她的风情万种,尝到生机蓬勃的肆意感。 他的指腹抵住她柔嫩的皮肤,让她忍不住颤抖了几下。 她那张冷艳的脸,立马变得楚楚可怜又娇媚起来。 昨夜的暧昧温存,让靳玄变成了个目光灼灼的野兽。 靳锦行纤细的手腕,薄白的皮肤上瞬间布满了吻痕。 湿湿漉漉的舌尖,扰了靳锦行,雅恩和boy都没他这么烦,她闭着眼睛蹙着眉,娇嗔道:“靳玄,你是属泰迪的么?” 听到她醒了,更是肆无忌惮。 埋头就舔她脖颈的汗。 几乎是刹那。 靳锦行水红的嘴巴微张,眼睛又失去了焦距。 他继续作恶的心再次复燃。 他知她娇嫩,也知他马上该喊疼了。 可他就是急切!就是迫不及待~ 两人气息交缠,身子娇弱的靳锦行,再也抵挡不了他这般猛烈的攻势…… 呼吸被掠夺一空,靳锦行很快软在他怀里,她有些后悔昨天以教他换气为饵。 就该想点其他的方式诱他,如今好了,浑身软绵,肿痛难耐,真是自己给自己找罪受。 他知是自己有愧,不禁对她有些心软。 “靳锦行,下次,要是没消肿就说。” 靳锦行脸颊绯红一片,“说,你就能忍忍么?” 靳玄这个血气方刚的年龄,蓬勃而起的欲望怎么可能说忍就忍得住,靳锦行不信,他自己也不信,也不知道哪来的羞涩就上来了,他顿了顿,小声道,“我可以轻一点。” 他修长的手指在她耳廓轻磨, 炙热的吻落在她另一侧锁骨上,轻轻一咬,一股酥麻加隐隐的痛感传来。 靳锦行紧咬着唇,喉咙里抑制不住地娇哼…… “早知道,少教你点!” 她有些后悔,有些沮丧,不禁脱口而出。 他是个聪明人,昨夜靳锦行稍加引导,他竟懂得如何拿捏她。 原来那里是她打开欲望的开关,只是力道得用对。 他本是想哄她,却不想她一声娇嗔引得自己心猿意马。 她知他意犹未尽,可早上还有董事会,再是个吉祥物,也不能自己破罐破摔吧! 她推了他一把。 他却像个小赖狗一样,索性趴在靳锦行怀里不动弹。 靳锦行急了,又推了他一把,没好气地嗔怪道:“起来!” 靳玄开始耍赖了,“不起!” 靳玄被推得晃了一下,却像块顽石般纹丝不动,反而更紧地用脸颊蹭了蹭枕头,耍赖道:“不起!”他的声音闷闷的,带着孩童般的依赖。 靳锦行知道靳玄极度缺爱的贱骨头,于是,她沉默几秒,假装无奈,“怎么着才能起?” “说爱我!”靳玄立刻抬头,眼神在昏暗中亮得惊人。 这句话像一根针,瞬间刺破了房间里虚假的温情。靳锦行扭过脸去,望着被阳光穿透地窗帘,目光清冷,“靳玄,你懂爱么?”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她又解离了。 他没再多言,起身随手捡起地上的卫衣套上。 第四章 噩梦 靳氏惊喜夜,股价飙升新高。 靳锦行穿着一条洁白的鱼尾礼服,像个精心装点的吉祥物,摆在靳玄身侧。 香槟的泡沫,尚未在杯沿完全消散,流光溢彩的觥筹交错犹在眼前。 靳玄微醺,志得意满,几乎是半拥半拽地将她拖入电梯。 电梯门合拢,奶茶棕短发、金丝眼镜背后的假面彻底从靳玄身上剥落,露出蛰伏已久的奸恶之相。 两条长腿霸道地卡住那摇曳地鱼尾裙,他将她禁锢在轿厢角落。 温热的酒气喷薄。 她颈侧敏感,忙咬紧牙关。 他欺而上,裹挟着赤裸裸的贪婪。 “姐姐,” 他低沉的嗓音像裹了蜜糖的毒药,金丝眼镜后的目光灼热,欲将她点燃。 “一切都该是我的了。” 他,薄唇欲覆。 她,迅速地抽出了藏在晚宴包里的刀,猛地刺入他胸膛。 他眼中的志得意满骤然被难以置信取代而取代。 靳锦行冷嗤一声,“你这条畜生,也配?” 要不是沈秉怀冒死来见她,并为她策划了这场刺杀行动,靳氏险些就被这个畜生吞掉。 靳玄这条狗,本是她亲手牵回来咬人的,现在竟妄想反噬其主,妄图吞掉靳氏。 “叮——” 清脆的电梯声响撕裂沉寂。 梯门洞开,寒气混合着雨腥味涌进轿厢,沈秉怀带着四名黑衣人如铁塔般矗立在电梯外候命。 “把靳玄这条狗,丢进沪江!”她的声音如同冰锥砸落,满含恨意。 四道黑色的身影,如同没有重量的幽灵,鱼贯而入。 他们分立两侧,沉默得像四座墓碑。 紧接着,一个身影从更深的黑暗里踉跄走出。 是靳玄。 他满身是血,昂西装被撕裂成布条,露出底下翻卷的皮肉。 他的脸色惨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亮得吓人,死死地钉在她身上。 他朝她走来,每一步都在光洁的电梯地面上留下一个暗红的脚印。 他停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他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靳锦行的头上。 湿漉漉的。 温热、粘稠,带着生命流逝的触感。 “姐姐……你这个杀人犯!”他开口,声音嘶哑破碎,带着鬼魅的呼啸声,“再也没法离开我了!” 。。。 锦行猛地睁开眼,心脏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 她喘着粗气,感觉头顶湿漉漉的温热。 她微微侧头,赫然对上两双湿漉漉的棕色眼睛,boy和雅恩,这两只小伯恩山犬正安静地趴在床头,毛茸茸的脑袋搁在爪子上,轻舔她的额头。 靳玄何时把它们弄了过来的? 靳玄从浴室走出来,就见她额间都是汗,关切地问:“怎么了?做噩梦了?” 靳锦行靠着床头坐了起身来,梦里梦到那么恐怖的他,正在气头上,也没搭他的话。 她顺势将两条暖烘烘的小狗搂在怀里,不怀好意地揣测,怎么找啊?这是打算拿他俩当人质,准备随时逼我就范? 靳玄见她无大碍,目光掠过她与小狗相依的温馨,眼底闪过一丝暖意,他走过去,坐在床边,指节挠了挠boy的头,雅恩小鼻尖凑近他,嗅了嗅,他嘴角勾起,挠了挠雅恩的下巴,有一搭无一搭地说,“明日家宴,我们得去。” 靳锦行心里咯噔一下,“家宴”二字,像一根冰冷的针,猝然刺痛她的心,她将boy和雅恩搂入怀中,像是不想给靳玄分享此刻的温馨一般。 她能让自己在这囚笼里“舒服”一些,但这并不意味着她准备好将她与靳玄之间这层扭曲的关系,摊开在光天化日之下,她不想失去靳大小姐的体面与尊严,更不想看到别人鄙夷的目光。 她垂下眼睫,毫无掩饰心中恐慌与抗拒,苦涩一笑,语气中带着些自嘲,“以什么身份去?靳氏集团吉祥物?还是你靳玄的宠物?” 她故意要种‘宠物’两字的音量,他看着她将两只狗紧紧搂在怀里,仿佛那是她唯一的堡垒,将他隔开。 就在这套房中,两人两狗的世界里,他都是孤独的。 一种混合着被排斥的恼怒和更深层无措的情绪瞬间攫住了他。 她到底是他的什么?连他自己也一片混沌。 靳玄伸出手想打破沉寂,他挠了挠boy的头顶,boy有些不情愿,胆怯又无辜的小眼睛滴流滴流地转了转,然后,偷偷瞄了几眼靳锦行,开始嘤嘤地告状,靳锦行赶忙将可怜巴巴的120公斤的boy护在怀里。 她抬起那双蒙着水光的眼眸,眼尾泛红,像被雨水打湿的海棠,白了靳玄一眼。 靳玄心生愧疚,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她散在颊边的发丝。 她偏头,轻嗤一声,唇角扬起一抹讥诮,连带着眼波流转间都带着三分凉意。 靳锦行对他而言,是一个无解的方程。 他想对她掏心掏肺的好,却也会因为不确定的威胁而失控。 “靳锦行,” 他目沉若古井深潭,每个字都像在齿间仔细研磨过,“连我自己都说不清你究竟是我的什么。或许是我这样活在阴谋算计里的人,心里唯一还能掀起惊涛骇浪的软肋。“ 他语重心长地吐露心声,却换来,她一声低嗤,接着,她指尖漫不经心地拂过Boy柔软的耳尖,语气轻飘飘的,带着毫不掩饰的疏离与嘲讽: “靳玄,收起你这套说辞。什么惊涛骇浪,不过是你占有欲作祟的漂亮借口。” 所谓的爱与不爱,不过是占有和满足。 他闻此,忽地低笑一声自嘲,“你,不过是不希望,将我们的关系公之于众,那就都依你!” 靳玄不说这句还好,说了这句靳锦行更气了,她将怀中的枕头扔向他,吼道:“滚!” 这就像在强调,当初画地为牢的人是你自己!这和指着鼻子骂靳锦行蠢有什么区别? 林绮媚的每通电话都是让靳锦行好好稳住靳玄,电话里丝毫没有对母女之情的顾念,全是林氏集团的利益。 窗外暮色渐沉,对岸的霓虹渐次亮起,将沪江染成一条流淌的碎金缎带。 江面的璀璨映在他眼底,却照不进他那片暗涌的执念。 悔意如潮水般翻涌,带着迟来的内疚,席卷了他。 他第一次尝到如此清晰的内疚,仿佛有无数小虫一点一点啃噬着他的心。 若那日她捅他一刀后,他不咬她会怎样? 夜色与江水一同沉默,将他吞噬。 第五章 家宴 暮色四合,靳家老宅的大门次第敞开,门廊下两盏硕大的灯笼已然点亮,在微凉的晚风中轻晃,映得门前青石台阶忽明忽暗。 宅邸正厅,枝形水晶吊灯将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如白昼。黄花梨大圆桌上已铺陈开冷盘,几位叔伯端着酒杯,满面红光地聚在一处,靳氏股价持续飘红让这场家宴格外热闹。 “东南亚项目的贷款,总算批下来了!”长房五叔靳志海志得意满,“这得多亏靳玄请来戴维教授,要不银行那边,没那么好说话。” “要我说,还是阿玄有魄力。”六房靳铂浔接话,拍了拍身边的儿子靳培崧的肩,“你往后进集团多跟你玄哥学学,别整天就知道玩车。” 被点名的年轻晚辈缩缩脖子,小声嘀咕:“那我可学不来,玄哥那头紫头发,爸你第一个就得把我腿打断。” 众人一阵哄笑,却没人接话。 此时,不知谁喊了声“阿玄回来啦!”,所有目光便齐刷刷投向门口。 靳玄白色的羽绒服里套着灵知矩阵的文化衫,那头香芋灰紫的短发在灯火下泛着冷调光泽,他同靳锦行脚前脚后踏入宴会厅,却被热情的叔伯们立即团团围住。 “阿玄,这次干得漂亮!”五叔靳志海重重拍他肩膀,“培轩最近状态不错,你看你们都是校友,能不能让他入集团帮你做事?” 六房靳铂浔赶忙抢过话茬,“你婶昨天还念叨,说要给你介绍她娘家侄女,我说你可别耽误阿玄正事。对了,听说东海岸那边,最近安静得很?” 独自落在靳玄阴影处的靳锦行,心中不是滋味。 叔公似是注意到靳锦行的异常沉默,拨开众人关切地走上前:“锦行,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便伸向她的手腕要给她号脉。 靳锦行哪敢让叔公号脉,她那一手腕的吻痕,若是问起来,她该怎么说。 她猛地将手缩回背后,勉强笑道:“没事,叔公,就是有点累。” 叔公的手僵在半空,脸上掠过错愕,随即化为怜悯与自责。 叔公压低声音安抚道:“沈秉怀的事,实在骇人听闻……” 国际逃犯宋继文冒充沈秉怀在沪上作间谍被杀的事,在网上已经传开了,叔公当然也知晓这件事。 叔公叹了口气,有几分自责,“唉,叔公在这事也有错。” 毕竟人是他介绍的,如今出了这档子事,险些把靳锦行卷进去,好在靳玄识大体不追究,要是追究整个靳氏都跟着完蛋。 “你别往心里去,等过了这阵,叔公一定再给你物色个更好的,保证家世人品都靠得住!” 若是往常,靳锦行即便心中不愿,也会维持表面顺从。 但今日,她一反常态,使劲地摇头拒绝,“谢谢叔公,真的不用了。” 她的目光掠过叔公怔住的脸,投向不远处被众人环绕的靳玄,靳玄正与叔伯们谈笑,晚风穿过庭院,带来冬季刺骨的寒意,她却觉得心头一阵莫名的焦躁。 叔公顺着她的目光望向人群中央的靳玄,香芋灰紫的短发在灯光下格外眨眼。 叔公叹了口气,声音压低,“囡囡啊,你们是亲姐弟,血脉相连。这世上,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结。“ 这话说得意味深长,看似劝和,可字字都压在“家族利益”的秤杆之上。 靳锦行垂下眼帘,腕表下的肌肤隐隐发烫。 靳玄如今是能让股价飘红的财神,无论发生什么,是龃龉是纠葛甚至是更不堪的局面,都要维持住“家族和睦”的表象。 叔公最忌家风不正,但作为靳家的族长,也要妥协。 那她作为靳氏集团的董事长,也必须承受这份裹挟。 “叔公的意思,我明白。”她声音轻得像一阵烟,带着妥协后的无力,“靳氏安稳最重要。我……心里有数。” 虽然从靳锦行的脸上能看得出心情不好,情绪不高,但‘心里有数’这四个字,是叔公满意的答案。 叔公脸上露出宽慰的笑容,“好囡囡,你能想通,叔公就放心了。靳氏这条大船还要靠你掌舵,如今风向变了,你也要学会审时度势。” 叔公的意思是与东海岸作切割,地球那边的效率部长上任后,东海岸几大家族持续暴雷,更是揭露林氏集团以“慈善医疗”为名,联合清净莲花教为东海岸权贵提供供体的事也被曝了出来。 林氏的“阿赖耶”生物传感器,是一种基于活体神经组织培养的“生物-数字”接口。它的核心材料,源自人类胚胎干细胞系。 此前,使用“阿赖耶”是东海岸权贵圈层的一种身份象征和“续命”手段。丑闻曝光后,它变成了参与****行的证据。致使“阿赖耶”不再是尖端科技的象征,而是一场建立在人体实验之上,骇人听闻的骗局。以林氏为首的研发团队,都将面临道德审判和法律风险。 靳氏现在的态度于公众而言,至关重要。 叔公是在催靳锦行尽快给出个态度,可靳锦行还能怎样? 靳锦行垂眸看着杯中茶汤,水面映出她憔悴的脸。 叔公要的“态度”,不仅仅是一份公关声明,而是一份投名状。 她再清楚不过,在地球另一端那位雷厉风行的“效率部长”,是要彻底清算东海岸旧势力。 她脸上风平浪静,手指微微蜷起,她深吸了一口气压下了心底那场海啸。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和“阿赖耶”的谎言一起,在靳家人的眼中死去。她即将交出的也不是什么声明,而是她与母族划清界限。 这一刻,宴会厅里温暖的灯光,若冬日里苏州河的河水,漫过她的四肢百骸,冰冷刺骨。 片刻沉默后,她抬起眼,目光沉静地看向叔公,“叔公放心。明天我就以集团名义发布公告,即刻终止与林氏家族的一切合作。” “叔公,”靳玄从叔伯的簇拥中走到靳锦行身侧,拉着靳锦定的手臂将她藏在身后,那头香芋灰紫的发在暖光灯下泛着妖异的光。 “阿赖耶是否与清净莲花教的勾当有关,现在还是一团迷雾。靳氏现在急着与林氏作切割,在公众看来,不是自证清白,而是自乱阵脚。若此事让有心之人加以利用,恐怕引火上身。” 他寥寥几句,却让满室的喧哗凝为静默。 第六章 笨拙 车窗外的城市流光溢彩,车厢内却死寂如冰,自二人上车后,靳锦行便一言不发,将靳玄和开车的Angus视为空气,Angus只得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靳锦行紧靠车门,侧脸线条绷紧,眼瞳里翻涌着铺天盖地的不明情绪。 怒火从脊椎深处爬起,烧灼着她的理智。 靳锦行纤细的腕骨,搭配蓝金银边的月相腕表,窗外飞逝的霓虹划过,腕表在暗处泛起幽焰,那冷白的手腕在明灭间,勾出诱人的曲线。 靳玄倾身去拉她的手腕,试图率先打破车内令人窒息的沉默。 可靳锦行她像触电了一样,冷着脸甩开他的手,“别碰我!” 靳玄有些不解,刚刚明明帮了她,她为何现在是这副样子。 他故意带着一丝嘲讽,“怎么,我刚刚替你解了围,连一句谢谢都换不来也就算了,现在还气上了?” 前面开车的Angus真想给靳玄一耳瓜子,这怎么还带勾火的? 果不其然,靳锦行闻言,眼里只有压抑不住的愤怒。 “解围?”她轻笑一声,笑声里满是荒谬,“靳玄,你骗骗叔公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骗?” “我怎么骗了?” “你阻止切割林氏是为我好么?” 靳玄蹙眉不解,“怎么不是?” 靳锦行白了他一眼,冷嗤道,“你打什么算盘,你自己心里清楚。” 没错,旁人眼中,这是“英雄救美”;但在靳锦行眼中不是这样的,靳玄不是在保护她靳锦行,而是利用她,挑衅叔公的权威,向整个家族宣告,新时代的游戏规则,由他来定义。 “那你说说,我们还有第二条路么?” “谁跟你是我们?从头到尾,你有问过我的意见么?你把我变成众矢之的!转过头来还想我感激你,听你的,怎么天底下的好事都能被你占尽呢?” 车厢内再度陷入死寂,Angus在后视镜里偷偷看靳玄的神情。 靳玄紧抿着唇,眼眶微红。看起来靳锦行刚才那句“谁跟你是我们!”的话刺痛了他。 是啊,“恩情”与“控制”同时施加在一个已被架空的上位者身上,这个‘我们’对靳锦行而言,何尝不是一种绑架与胁迫。 所以,她气,她怨,她恨,亦在情理之中。 若说靳玄‘他错了吗?’,倒也不是完全没错。 在靳玄简单直接甚至有些幼稚的逻辑里,解决问题就是最重要的。 他看到了威胁,于是他用自己认为最有效的方式为她扫清了障碍,但却忽略了她的感受。 ‘保护’,本身不是单纯的感动自我。 如果想保护,一个人,就要站在她的角度,给予她想要的遮风挡雨方式。 靳玄偷偷侧过头,从车窗的倒影里,看到靳锦行长长的睫毛湿润了。 刚才脑子里那些“‘我们’……为什么不能是‘我们’?除了我,还有谁能这样护着你?还有谁……比我更在意你?”这些以‘我’为中心的幼稚想法瞬间消失了。 他想道歉,但“对不起”三个字对于习惯了他觉得说出来太重了。 在逼仄的车厢里,他憋了半天,还是开口了,“我,不知道怎样让你能开心一点,你,可不可以告诉我。我……我该怎么办?” Angus绷紧的神经在这一刻放松了,他照顾靳玄九年,最是了解靳玄的为人。在Angus看来,靳玄也是个会做错事的大男孩,他不懂爱,因为从未真正地爱过,也从未学习过如何去爱。 靳玄对待不知所措,也是用强势来掩盖内心不安,但他难得可贵的是懂得反思,努力去沟通寻找解决方案。 这个冷峻矜傲的男人,侧着眸子,像个知道自己做错事的小狗,亮晶晶地眼睛就粘在靳锦行身上就等着她有一丝丝的动容。 靳锦行只是长叹了口气,抹了眼泪,没再理他。 他怎么能让她开心一点,这根本就是无解,他们之间还存在原罪。 靳玄盯着靳锦行久久不肯转过的侧脸,想出了个幼稚的解决方案,随即对Angus吩咐道:“Angus,去上次那家KTV!” 上次那家KTV?不是吧!有男模的那家?Angus真是快被他气笑了。 能想出这么简单粗暴,荒谬至极的解决方案,不愧是你玄少爷! 你以为她是因为缺少娱乐么? 还是你觉得给她找几个像你的男模,就是“投其所好”能哄好她? 你把她当成什么?又把你自己当成了什么? 这种完全不在一个频道上的“讨好”,只会让她更心寒。 靳锦行冷嗤一声,带着哭腔道:“我在你心里,就是只懂玩乐的纨绔么?” 靳玄那笨拙而荒谬的“讨好”,像一面残忍的镜子,照出了她此刻最不堪的处境。 在他眼里,甚至在所有人眼里,她靳锦行是什么?是一个离了风花雪月就不能活的纨绔吗? 她环抱自己趴在车窗上放肆的哭了起来,眼泪止不住,开车的Angus光是听,就觉得心碎。 靳玄愣了一下,他觉得他做出这个决定也是做出了很大牺牲,他自己哄不好她,就找些能让她开心的男人替他哄她,却不想她不止不领情,还觉得自己被嘲讽。 靳玄有些慌了,温热的掌心放在她后背上抚摸,靳锦行像个被欺负后恼怒的小猫,又委屈又恼火,她嘶了口气,恼恼地吼道:“滚!” 她哭的梨花带雨,一双大眼水光盈盈,她尖声嘶吼,“滚呐~” 像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也撕开了强撑已久的所有体面。 接着又趴在车窗上,将脸深深埋进臂弯,嚎啕大哭,她是憋得太久了。 因为,真正的痛苦,源于更深的地方。 沈秉怀是假的,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她承认。 可在那段虚假的关系里,至少还有一个情感出口。 如今她败了,败的丢盔卸甲。 不只是败给靳玄,而是败给了“靳氏”。 叔公要她为了家族利益与母族切割,母亲林绮媚打来越洋电话,字字句句不是关怀,而是威逼她“稳住靳玄”,仿佛她的价值仅在于讨好依附靳玄。 她就像一件祭品,被各方力量精心打扮,塞在靳玄手里。 而靳玄,对她,是强迫,是绑架,是剥夺。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那份虚假的温暖已然逝去,哭真实的自我无处安放,哭这步步紧逼、无人理解的绝境。 她,不是什么靳氏董事长,只是一个被掏空了所有的可怜人。 车窗映出她扭曲的哭容,也映出身后那个手足无措,同样被困在牢笼之中的俊脸。 他们近在咫尺,却仿佛隔着一片绝望的深海。 第七章 问题 深冬的江风像凛冽如刀,刮过灵知矩阵顶层的露天平台。 靳玄凭栏而立,香芋灰紫的发丝在夜色中狂舞,他觉得心里某个地方空了一块,正呼呼地漏着风。 Angus静立在他身后半步,像一尊沉默的塔,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却动也不敢动。 “Angus,”靳玄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她今天……那么伤心,我该怎么办?” Angus深吸一口气,从现在来看,靳大小姐这次解离应该是误以为靳玄和她的第一夜是使用了强硬那一套。 而他们的第一夜,是靳锦行错把靳玄当男模了。 靳玄没谈过恋爱,他和靳锦行发生关系后,他就变得患得患失。 靳玄认真又纯真的眼神,让Angus有些手足无措,“玄少爷,男女之事,本来就是门学问。” 学问?如果是门学问,那么系统性的学习然后再刻意练习不就有攻克的机会了么? 靳玄望着对面靳氏大厦顶层尚未熄灭的灯火,眼中闪过一丝希望,“Angus,我去报个学习班!” 。。。 清晨五点,靳玄刚晨跑回来拎着大包小包上来,袋子里不仅有顶级的食材,还有几包靳安堂的中药。 Angus睡眼惺忪,目光落在,额发微湿提着一堆‘物资’的靳玄身上,眉头轻蹙,眼神里写满了疑惑和不解,“玄少爷,你这又是什么路数?” “找杨大厨学煲汤。” Angus作为一个资深吃货,略一思索,立刻眉飞色舞,“哦~玄少爷,‘想抓住女人的心,先要抓住女人的胃’。你这是学到精髓了!” 靳玄昨天花了三千块上了一夜的恋爱速成班,男人下厨讨女人欢心,这是他今天第一件要做的功课。 靳玄和Angus带着食材钻入后厨,轻拍了下正在忙的杨大厨。 “靳……靳总,”杨大厨胖乎乎的脸上写满了慌张,“您,您有什么事么?” 靳玄倒是没有半分犹豫,直言道:“我想请您教我煲汤。” “您,您是说,您要亲自……学煲汤?” 靳玄点了点头,卷起袖子,有模有样地系着围裙。 杨大厨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内心波涛汹涌,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啊?!大早上的要学煲汤... 靳玄回眸示意杨大厨可以教学了,杨大厨咽下满腹的惊疑,问道:“靳总,你会切菜么?” 靳玄眼神清澈脱口便问,“切,切菜?煲汤又不是炒菜,也需要切菜么?” 一旁的Angus想笑又不敢笑,只能在心里偷偷吐槽,杨大厨要是问你会不会洗菜,你是不是还以为菜都不用洗啊? 。。。 空气中香味四溢,勾得靳锦行胃里那点馋虫彻底苏醒。昨夜哭得狠了,加上宴会上根本没心思吃东西,她现在确实饿得前胸贴后背。 要说靳锦行没心没肺,倒也不算贬义。她这人天大的糟心事也撑不过三天,高中时第一次失恋大哭一场,转头就和另一个追她的男孩好了。昨天心里翻江倒海,大哭一场发泄完,照样睡得昏天暗地。 她揉着饿扁的肚子坐起身来,一眼就看见桌上摆着的几道菜。 一小蝶清透如玉的龙井虾仁,一盏饱满圆润的桃胶珍菌素狮头,一小盅汤色澄澈的清汤越鸡,旁边还配着一碗用料扎实的首乌海参黑松露汤。 一桌清雅的三汤一菜,看得靳锦行馋虫都勾起来了,她莞尔一笑,心中嘲弄道,这是哪个大聪明安排的?是生怕我吃饱还是怎么着? 正当她对着这桌“养生宴”腹诽时,靳玄低沉的声音从门口传来,打破了室内寂静。 “醒了?” 他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太自然的温和,靳锦行有起床气,管他自不自然呢,就是不想理他。 她也没吱声,转首眉眼弯弯挠了挠跳上床的boy和雅恩的小脑袋。 靳玄没等到她的回复,只得学着那两只小狗一样,腆着脸自己走进来。 他将小桌端到床边安放在她面前,没话找话地问了句,“饿了么?” 转身又将那三汤一菜端到小桌上,又像是要照顾病号一样,修长的手指碰了碰汤盅的壁,试了试温度,开口道,“你昨夜没吃好,又大哭一场,想你定是想吃些清淡的东西。” 这语气...?怎么和沈秉怀一个语气? 靳玄这是要干嘛呀? 靳玄顿了顿,还带着那股子温和劲儿,接着说,“杨厨说,清汤越鸡最补气,今晨你喝这个最合适。哦对了,首乌海参汤是滋阴的,对熬夜好。虾仁补充蛋白质,素狮头不油腻,好消化。” 靳锦行“啪”地放下汤勺,陶瓷与桌面碰撞出清脆的响声,打断了靳玄。 “靳玄!你做个人吧!你是哪壶不开非提哪壶么?” 靳玄被她这番话钉在原地,刚刚那些温馨美好瞬间破碎。 他忍住了想反驳的冲动,他确实在模仿那个谁,他只是觉得她喜欢这个类型,想哄她开心。 他避开她灼人的视线,他眸色沉暗,心里翻涌着被她曲解的痛楚和一种说不清的急躁,脱口而出,“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良久,他喉咙颤抖,满是诚恳,卑微地解释道,“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不哭,让你不难过!我只想解决这个问题,可你……你根本不要我解决!” 他眼眶红红,泪汪汪的眸子,薄唇咬得紧紧的,哭兮兮的样子看着就委屈极了,boy跳下床,像是感受到了他的委屈,小尾巴翘起在他身边转了几圈,用头蹭了蹭他,像是安慰这只可怜兮兮的两脚兽。 靳锦行看了他一眼,他皮肤干净无暇,连毛孔都看不见,哭了以后睫毛湿漉漉的,连鼻头也红红的,那清隽的五官更是精妙,她竟心生怜爱。 须臾,靳锦行又觉得不对,眼前的人可真是个妖精,本来受委屈的是她,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好像自己欺负了他一样,这不就是一出苦肉计么?自己差点自己就中计了。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清了清嗓子,“不明白你有什么可哭的。为什么要把我当成个问题?我是问题么?我们的问题到底是什么,你能不能动动脑子?” 靳锦行的‘我们’两个字,让靳玄呼吸一滞,血液顺着四肢猛地冲刷,靳锦行说的什么动不动脑子,他根本没听进去,心思只在‘我们’两个字上打转。 靳锦行终于有个机会让靳玄动动脑子了,一个情商全部对冲智商的人,也有今天。 第八章 邀功 阳光透过会议室的落地窗,洒下晨辉。 靳锦行一身奶白色香奈儿粗花呢高定套装,端坐于长桌主位,面容清肃,扫视会议室的长桌。 曾经座无虚席的靳姓面孔,如今已稀稀拉拉。 靳玄坐在她左手边的上首位置,备受尊敬的戴维教授坐在靳锦行右手下方,神色平和。魏知行、苏蒽等新生代技术骨干依次而坐,他们的存在,宣告着靳氏的血缘壁垒正在被专业能力打破。 “……综上所述,”周柠的汇报在会议室中回荡,“集团的传统板块业务占比,正按预期持续战略性收缩。这个季度的财报公布后,集团股价连续三天涨停,市场用真金白银投了信任票。这说明,靳氏转型路径,受到市场的高度认可,...” 董秘周柠汇报完,拉了把椅子同Angus一起坐在靳氏姐弟的身后,靳锦行在这种晨会上的发言越来越少了,更多的时间都被灵智矩阵的人占据了,他们畅所欲言后,都会明里暗里的寻求靳玄的意见,全然不把靳锦行放在眼里。 可今天,靳玄与往事不一样,他开始不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 他看着漫不经心,完全一副局外人的姿态,时不时地还会询问道:“靳董,您觉得呢?” 靳玄的退,让集团其他高管,不得不在提出意见后,都多加一句,“靳董,靳总,您二位觉得呢?”。 可情商有洼地的魏知行,还是在这个时候提出了不合时宜的问题,“我认为,为了集团发展,还是应该尽快寻找到‘阿赖耶’替代方案!” 气氛一滞。 昨日靳玄在靳家家宴上出言维护靳锦行的事,早都传到公司高层的耳朵里,他们起初是不信的,靳玄是掠食者出身,他信奉的是利益至上,在这个节骨眼上,不可能考虑人情世故。 但今日晨会上对姐姐处处维护,可见昨日靳家家宴上的事是真的,所以,大家对‘阿赖耶’还有与林氏集团有关的事,闭口不谈。 靳玄眉头微蹙,声音却平淡听不出情绪,“魏博士,替换‘阿赖耶’,为什么?你的理由是?” 苏蒽拉了拉魏知行的衣角,示意他别再继续说下去,魏知行未理解苏蒽的良苦用心,直接跳入靳玄的陷阱。 “靳总,‘阿赖耶’如今丑闻缠身,品牌形象严重受损,我们急需……” “品牌形象?” 靳玄打断他,嘴角勾起一抹讥诮,“魏博士,当初将''灵枢''从西拉斯虎口夺回时,靳董承受了多少''胜之不武''的唾骂?” 靳玄当时同兄弟们一起偷偷做空知行科技,靳氏在这个节骨眼收购知行科技,救了苏魏二人,很多人都说靳锦行手段阴险,胜之不武。 魏知行疑惑地眨了眨眼,辩解道:“灵柩和‘阿赖耶’就不是一回事!” “科技本身有原罪么?如果灵柩被装在智能尘埃上,害人无数那会是灵柩的错么?” “可是,可是林氏集团与邪教清净莲花教的那些莫须有的勾当在网上都传开了!” “你也说了,那是莫须有!如果就因为一点风吹草动,靳氏就与合作伙伴作切割,那么未来靳氏的信誉何在?” 魏知行说不出话来了,幸亏提出问题的魏知行,靳玄三两句的诡辩就让他乱了阵脚。 靳玄起身,香芋灰紫的发丝泛着冷泽。他踱步到全息投影前,指尖轻点,调出“阿赖耶“与灵柩-北境灯塔的预设分析报告,市场转化率可观。 他转身面对众人,“网上那些林氏与清净莲花教的勾当若属实,法律自会审判。但诸位都是高知人才,难道要像乌合之众一样,被网络流言牵着鼻子走?“ 靳玄走到魏知行身后,双手放在他肩上,“科技之光,驱散疾病阴霾,这是靳氏集团标语。靳董三个月前,力排众议保下灵枢。魏博士,你是站在光里的那个人,为何宁愿屈服流言,也不愿相信她的判断?” 要说魏知行也是倒霉,靳玄刚听了一夜的恋爱速成,今天这点维护劲全使在他身上了,好顿狗仗‘人势’的耍威风,在靳锦行面前又是咬人又是摇尾巴的,Angus看到眼里,真想骂他一句贱! 散会后,靳锦行回了办公室,靳玄跟只讨赏的哈巴狗一样,也屁颠屁颠地跟进去了,反手将办公室的门锁上。 周柠听见锁门声,心里咯噔一下,她不是lisa,看不懂这其中的深意,脸上还有一丝丝的慌乱,Angus忙拉着周柠往自己办公室走,边走边打岔:“小柠檬,最近我那新到了一批豆子,来尝尝!” 周柠被这大块头半拉半拽,还时不时地回头,“可是,可是...” “小柠檬,上班得松弛一点!“ “你别拉我!” “小柠檬,人家姐弟俩的事,和咱俩有什么关系,走喝咖啡去!” 。。。 靳锦行听见门外周柠和Angus远去的声音,知道靳玄是来干嘛的,不止是晚上,现在连大白天的也要这样么? 他一只手臂叩住她的腰,把她环在怀里,二人的重量都压在落地窗上,鼻息灼热,她侧过头,用余光瞥见靳玄那双漂亮的眸子眼睛,像捕猎的野兽一样深邃。 她后背纤薄,肌肤稚嫩。颤了下,语气忐忑,“靳玄,这是白天。” 靳玄听见那发颤的声音,又看了眼她红红的耳垂。 偷情二字从心底蹦出来,感觉又好玩又刺激,本来准备好的邀功讨好的话,在此刻已抛之脑后。 两根手指玩味地捏住了她的小香外套的边缘,摩挲着。 像是要拉下去遮住内搭紧身衣,又像是会随时掀上去,让她傲人的腰线显露。 靳锦行望着对面灵智矩阵里忙忙碌碌的人群,若是有人在此时望向她的办公室,就能看见他们二人在干什么。此刻,靳锦行的心悬到嗓子口。 “靳玄,现在不行!” 靳锦行几乎整个人都被包裹,热烘烘的,头顶传来声音,“什么?” “现在不行!这也不行!” 靳玄听到这话,人突然兴奋起来,搂在她腰上的那只手臂不自觉地收紧,挑眉,故意凑近调皮道:“我偏不!” 接着,灼热的嘴唇捻了捻软嫩敏感的耳垂,靳锦行颤栗了下,有些不乐意地“嘶~”了声,偏头躲开,想起身离他远点。 靳玄盯着她红透了的耳朵,弯着眼眸,戏谑道:“你颤什么?怎么不行了?这不挺乐意的么?” 靳锦行挣了几下,这人纹丝不动,反倒越发猖狂。 她怕对面楼里的人注意到,也不敢太大动作,靳玄掰过她的脸蛋,命令道:“亲我一下。” 第九章 玩具 秦照听到这句话,就感觉到车子好像突然停了下来,然后秦照就看到了摩托车飘了起来,高菲也是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在空中,高菲也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就在这时,包厢里的陈三斤终于忍不住了,迈步从包厢中走出,手里提着旱烟袋,大喝一声道。 窦琪斌眼看这辆车向自己微微驶来,本以为对方会拐个弯从自己身边过去。可事情的进展完全出乎他的意料,那汽车开到离他不远的地方蓦然一轰油‘门’,吼叫着,颤抖着就向他撞了过来。 “你叫我去找你,我又没说我一定会去。”,杜月笙这次索性将自己的手从衣服里面伸了出来。 火红色光束如流星砸来,虚空被崩毁,空间裂缝拖出长长的尾巴砸了过来,下一刻,研究院尖端武器全部发射,各种武器轰向远方,却依然无法抵挡古奇大帝的一击,“释放最强骨兽”劳伦特大喊。 “知道了,知道了”,轩辕澈双眸满含着无限宠溺与包容的看向慕容倾冉。 白虎具有灵性,它能够感觉洛长风眼中透露的恐怖煞气,直觉告知它遇到一位难惹的主,然而并没有让它产生畏惧的念头,却反而激起将猎物撕碎的血性与狂暴。 “族长,保重身体,雅儿定不辱命”,雅儿说完,转身朝着以军营门口走去。 “姜大哥人很好,他救过我。”想到和姜怀仁的见面,李艾觉得是上天的安排,安排他们相遇。 想到这里,他便有些暗自窃喜,不过还没有喜上眉梢一会儿,他便有些担忧。 我不知道接下来还会不会再出现意外,我只清楚,这次只要抓到山猫,我就是最大赢家。 一个慵懒的男声,不待兰园说完话,就直接打断,“你被一个东西缠上了,从你进来的时候,我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男人吊儿郎当地靠在椅背上,他指了指李梅芳,说道。 众人也不疑有他,还以为在庆祝一天的劫后余生。他们也举杯,共饮。 凌汐儿面色笑嘻嘻的,看得出很开心,大致说了一下缘由,众人便“懂了”点了点头,没有多言,慕容依依也点了点头,不过偷瞥了一眼凌轩,后者并未察觉。 也许是这个话题让人太过燥热,大厅内的美妾们纷纷脸红一副害羞的模样别过了头去。 紧接着,那抓挠墙壁的声音也再度响起,似乎是那壁中人感知到了烛光,有了重见天日的希望,便开始躁动了起来。 “我们在外面冻了两天,现在你们可以放行了吗?我们就是进来住个宾馆,买些物品,明天或者后天就离开。”那高大之人略带恳求的说道。 眼见在人数众多的支援之下,众人语态越发坚定,口中说出的话也渐渐变得越发难听。酝酿好情绪的郑鸣狠狠地一脚跺地。 “你打算如何做,震元子?”残木鬼道看到震元子那孤傲的样子,心中暗自不爽。 独孤剑,也是十分的强大,他的对手,同样也很强。不过,在独孤剑面前,却根本不够看的。 他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很可能是真的,因为现在那个空间法则越来越有要蜕变成为另外一种东西了。 刚说到此处,忽听得阵阵马蹄疾驰之声,但见西南方隐隐约约有人,不计其数。 孙悟空已经很累了,任谁一直被一座山压着,期间很难恢复力气,身体疲惫不堪。 这下子,众人都不禁把目光投过去。若是阿弥陀佛真的还在世,而且还出现的话,那么事情或者有转机。 萧铃儿,见到这一幕的时候,震惊:这不是蛇,这该不是一头蛟龙吧?苍天呀,太不可思议了。 据悉边境城正被东方印与北冥哲合兵围困,形势危急殊难预料。五人既然已到此间,也不再多争片刻,当下在城外的一处山坳里驻足,吃了些干粮酒水,便行休息。 想到这里,就是白袍也是毛骨悚然。他们转过头来,然而身后却是不见人影,只有地面之上放了一个官印和一块玉石。 昨夜,冥王将帝火等人召集了起来,经过一番商议,众人决定天亮之后,再派一队人进去看看。 如来表现出来的强大,足够让任何人都拉拢。更何况佛门和西方教算是比较特殊的,在两边都有势力,让玉帝这些三界至尊,十分摸不清头脑。 也就是说,陈姜刚刚获得的近2000功勋值,只是在此轮轰炸下,当场死亡的机械族人带来的功勋值。 杜让能以大局为重,表示最多能拿出三十万,余下的让杨复恭自己想办法。 当时李晔便有预感,自己这种重成绩、轻德行的做法,必然会导致下面官员、尤其是地方官员虚报政绩。这几乎是必然的,不可避免。 这可真的是够恶心的,可以说为了国土炼成阵无所不用其极。而现在就直接摆明了要把伊修巴尔给废了,哪有和平协定都签完了,然后跑出来清算的? “你刚才不是还说我姑嫁人的时候陪嫁的是自行车吗?”丁兰可是一点面子都不给王丽了。 钟夜从钟别被扶持开始就始终消极,林兮崇对他的态度很不赞成,但现在却有些理解。 而后钟夜定制了一架客机来进行涂装,为了仿出水墨效果还搞出了两个材料专利,作为生日礼物送给了钟夫人。 两者一结合,加上云雨蝶的助攻,他就不信了,还不能给大家一个眼前一亮的表演? 第10章 真相 更衣室里,光线昏暗。 靳玄把靳锦行放下,她狼狈地蜷缩在衣服堆里,抱住那莹润纤秾的大腿,小小一只满脸都是泪,身体还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靳玄见她的样子,像是因为害怕而畏惧。 可是究竟怎么了,刚刚好好的,他不就想听她叫‘老公’么? 她怎么就反应这么大? 靳锦行一口气噎在嗓子里,滚烫的眼泪大颗颗地从眼角滑落。 靳玄顿了顿开口问,“靳锦行,你能告诉我究竟怎么了么?” 她声音嘶哑,有气无力道:“靳玄,你别再逼我了!” 靳玄一言不发地看着她,她抹着眼泪用面前挂着的衣服挡住自己。 带有吸音材质的更衣室内,静谧的让人有些不舒适,让靳玄有些局促,不知又是哪里惹到了她。 沉默半响,不明所以的靳玄,只当是她又过不去心里那道伦理的坎,坦诚道:“靳锦行,我们可以的,你忘了么?我们没有血缘关系的!” 靳锦行泪眼婆娑,躲在衣服后面,咬着手腕,急促的呼吸。 靳玄听到这急促的呼吸声,心头一惊,下意识地拉开悬挂的衣幕,想把她从衣服堆里带出来,然而,当遮挡视线的衣物被掀开的瞬间,他伸出的手僵在了半空。 入眼是那人蜷缩在那里,袖扣散乱的手腕,线条修长的腕骨,红肿的齿痕上还有微微泛着水光。她的样子无助,孱弱,可怜,躲在衣服堆里像个受伤的小女孩。 她脸上的泪痕未干,微微抬着下巴,看着他的眼神就很陌生。 “靳锦行?”靳玄小心翼翼试探性地叫了她一声。 “你是怎么在我的办公室里?” 她低头,看了看凌乱的衣服破碎的丝袜,紧张地噤声别过头去,“你对我做了什么?” 坏了。她又解离了。 可是为什么她会解离?到底是老公,还是是更衣室的问题? 这个问题对靳玄很重要,更衣室里,他咬了她,是不是给她留下了心理阴影。 可如果是更衣室,那她进来就会有反应,为什么等到他说老公的时候,她才有反应。 如果是‘老公’,那到底是宋继文对她下的手,还是其他人? 一股毁天灭地的暴怒在他胸腔里无声地炸开,几乎要冲垮理智。 他后悔了,当初让阮璁用集装箱干脆利落地结果宋继文,事后伪造了现场,简直是太便宜了那个杂碎!他应该把他留着千刀万剐,让他日日夜夜活在炼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靳玄伸出手试图将她从更衣室里带出来,她却躲开了他手,整个人猛地向后退缩,脊背重重撞上冰冷的墙壁,发出沉闷一响。 她双臂紧紧抱住自己,身体抖得像秋风里最后一片叶子,眼神涣散,仿佛透过他看到了某个极其恐怖的幻影。 “不要……求求你……”她呜咽着,眼泪汹涌而出,语无伦次地哀求,声音破碎得不成句子,“我不要……我这么小……我不要给你做老婆……我不要……” 每一个字,都像淬了毒的冰锥,狠狠扎进靳玄的耳膜,钉入他的心脏。 她停顿了一下,像是用尽了最后一丝力气,说出的话让靳玄如遭雷击, “放过我……我愿意做狗……我愿意一辈子关在笼子里……” 笼子...狗...,记忆的碎片尖锐地划过脑海,是谁将魔爪伸向过尚未绽放的她? “求求你……妈妈,带我回家!” “别把我留在这.....” 靳锦行,瞳孔放大,下一刻,她整个人身子一倒,昏了过去。 靳玄的整个世界,在这一瞬间,彻底崩塌陷落。 靳氏集团的大小姐,万人仰望的明珠,小的时候就已经被人折断了翅膀,踩碎了尊严。 靳玄渐渐地理解,那年暑假靳锦行从美国回来,性情大变,是怎么一回事。 他想到连日里爆出的东海岸的丑闻,其中就有父母为上位,将孩子送到老钱的宴会上作玩具。 他越想,胸腔那股火就越旺,指节捏紧。 他眸中尽是血丝,咬牙切齿道,“林绮媚!” 。。。 靳玄把靳锦行带医院,病房里灯光打在靳锦行沉睡的脸上,勾勒出一种易碎的透明感。 他垂在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蜷紧,指节泛白。他第一次觉得,她美丽皮囊下,藏着一个从未真正长大却早已千疮百孔的灵魂。 张维医生推门进来,脚步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她扶了扶无框眼镜,关切地目光落在病床上,翻了翻病历,又看见靳锦行腿上那破损的丝袜,心里猜到几分。她对**这类豪门秘辛有所耳闻,但亲眼见到“当事人”,她还是第一次。 她转过身望向靳玄,眼神马上就变了,那种毫不掩饰的审视,混杂着鄙夷和冷淡的意思望着他。 “靳总,”张维的声音又冷又厉,出于职业道德,她的态度似乎很收敛,质问道: “靳董曾被人使用过过量的心茧,致使她前额叶皮层活性降低、海马体受损,我曾告知过您,她随时有可能出现解离,您为什么还刺激她?” 张维医生指的是宋继文给靳锦行下药的事,靳锦行最近思维混乱,动不动解离。 致使她忘记了二人之间的血缘真相,还有那些令人心潮澎湃的往昔。 致使那一夜,她自己和外人,都认为靳玄是强迫她的。 靳玄的眉头骤然锁紧,下颌绷得很紧,像一块石头。 他听出了张维的弦外之音,但他没必要和她解释,眼下他更在意的是靳锦行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张医生,”他声音低沉,压着翻涌的情绪,直奔主题,“我知道你在梅奥工作过,你能搞到她以前的病例么?” 张维微微一怔,没想到他会突然提起这个。 靳玄向前一步,目光如炬,紧紧锁住她,压低声音:“这事儿不能让林绮媚知道,我知道你有渠道,能办成这件事。” 林绮媚是靳锦行的母亲,也是靳锦行的主治医生,靳玄想要靳锦行的病例,却不想林绮媚知道,这事就很奇怪。 接着,靳玄语气恳求还带着几分威逼利诱道:“我想请张医生帮我这个忙,事成之后,张医生就是靳安医院海外分院的院长!” 靳玄的恳切让张维越发疑惑,她眉头轻蹙,不明白他打什么主意,她望了望躺在床上细瘦伶仃的靳锦行,裹在被子里看上去没有往昔的光辉。 她对东海岸令人发指的行为有所了解,但她也是林绮媚的学生,她虽然知道林绮媚放荡,但她不相信林绮媚会对自己的女儿做出令人发指的事。 但是,张维为了更好地救治靳锦行曾和林绮媚讨要过靳锦行小时候的病例,可令张维诧异的是,林绮媚只是说靳锦行小的时候报警那件乌龙事,并没有将心理医生的诊疗报告给她。 张维清了清嗓子,如实说道:“靳总,靳董是我的病人,我比您更想弄清楚她的病因。实不相瞒,我曾向导师讨要过靳董的心理分析报告,但是Dr.林并未给我!您也知道Dr.林在业内的口碑,我确实没有途径弄到靳董的诊疗报告!” 靳玄见张维诚恳,语气不卑不亢,点了点头。 张维接着说:“靳总,我知有些事可能涉及您的隐私,但出于靳董的健康,我希望您能向我如实阐述。” 面对张维医生诚恳的眼神,靳玄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窗外的天光落在他紧抿的唇线上,映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沉默。真相像一团灼热的火炭,含在口中,吐出来会焚毁现有的一切,咽下去则日夜灼烧五脏六腑。 “张医生,我承认靳锦行解离我有责任,但比起现在,恐怕她少时的经历才是罪魁祸首。” 解离 夜色如墨,靳玄站在病房外的走廊尽头,指尖在冰冷的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按下了那个加密号码。 查林绮媚毕竟是私事,按照point的规定,他不能善用金枢的资源去查私事,但若查了私事,则需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眼下他别无选择。 电话只响了一声便被接起,仿佛对方一直守在另一端。 “安妮。”靳玄的声音压得很低,融在走廊穿堂而过的夜风里,“我需要查林绮媚。” 电话那头,安妮轻笑一声,“老爷与约瑟夫已经合作。” “直说吧!” “阮璁现在是约瑟夫的人。” 靳玄听懂了安妮的意思,靳氏与阮氏的项目还需要合作下去,他和阮璁,也需要继续绑定下去。 “安妮,请尽快将靳锦行在梅奥的病历给我?” 靳玄瞳孔颤了颤,心里密密麻麻地被酸涩的东西填满。 靳玄用了这个‘请’字,安妮会心一笑。关于靳锦行,靳玄不是第一次请安妮帮忙,上一次在中东是,这次也是。 只是上次说到底靳玄是为老爷做事,老爷和靳玄两不相欠。但这次不一样,这是靳玄主动求老爷,那么接下来,靳玄就要心甘情愿为老爷做一件事。 安妮爽快的答道:“好的。” 挂了电话,靳锦行在梅奥的病历就发过来,靳玄知道这是他们准备好的,如今老爷已经和约瑟夫合作,肃清东海岸势在必行,他靳玄和靳氏集团,早已经是老爷金世渊棋盘上的棋子。 靳玄将那份刚从加密信道接收的病历打印出来递给张维医生,张维医生掂了掂,张维推了推眼镜扫了一眼。 「靳锦行,9岁,...心因性解离…,躯体化表征明显,腹痛源发性存疑…主治医师签字:林绮媚」。 靳锦行07年的诊疗报告上,对创伤源头的调查记录是缺失的,张维是林绮媚的学生,最是了解林绮媚的做事风格,这病历写的一点都不像林绮媚的风格,她蹙了蹙眉,不可思议地问:“靳总,就这些么?” “就这么多。” “不应该吧!这份纪要……来源可靠吗?” “你什么意思?” “如果属实,Dr.林当年的诊断和处理……是严重的职业失范,甚至可以说是……” “张医生,你能告诉我靳锦行当年到底经历了什么?” 张维顿了顿,神色凝重:“靳总,对您来讲,到底是靳董经历了什么重要,还是她好起来重要?” 靳玄不假思索回道:“当然是她好起来重要!不过,过去发生什么与治疗无关么?” 张维叹了口气,这没法回答他。 沉默片刻,靳玄对张维说:“张医生,你是靳锦行的主治医生,我只相信你,但是有件事我希望你能明白,林绮媚虽然是靳锦行的母亲,但她并不爱靳锦行,所以...” 张维并不了解靳玄与林绮媚之间的事,她也不想被牵扯其中,她打断了靳玄的话,“靳总!我是医生,我有我的判断标准,我会一切以对靳董好为前提!” 靳玄闻言点了点头。 夜色深沉。 加密电话里安妮的声音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病房外的死寂。 接通电话,电话那头的安妮说:“玄少爷,有件事老爷要我告诉你。” “请讲。” “靳锦行的病历之前靳铂涛调取过。” “什么时候?” “……靳铂涛曾调取病历的日期是2007年9月21日。” “07年9月21日……” 靳玄下意识地重复着这个日期,指尖无意识地捏紧。 记忆的闸门轰然打开,那是靳锦行将他锁进狗笼整整一周后。 他当时急匆匆从法国赶回,后来对靳锦行的纵容和沉默,是因为怜悯她的遭受,还是因为……他本身也与林绮媚是一丘之貉,愧疚呢? 这念头让靳玄心底发寒。 安妮的汇报还在继续,接下来的话,更是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靳玄的心口: “另外,2007年,林绮媚曾多次带着年幼的靳锦行,参加过霍华德家族的私人聚会。霍华德家族为林靳合作的抗癌药物,进行了长达十年的院线推广。” 霍华德家族的聚会! 靳玄的瞳孔骤然收缩,全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冻结! 马库斯阵营倒台,随之被爆出的最骇人听闻的丑闻之一,就是霍华德家族的聚会,半真半假的黑料,说得是聚会上将孩童精心打扮成“玩具”,以满足霍华德的癖好。 林绮媚!靳铂涛! 竟然……竟然亲手将自己的女儿,当作筹码送进了魔窟! 所以靳锦行对“老公”这词反应如此剧烈,是因为霍华德! ... 风雪压城 沪上罕见地飘起鹅毛大雪,屯云蔽日,整座城市陷入一种柔软的寂静。 靳玄轻车去了江南会所见阮璁,庭院里墨湖薄雪,白山玄枝,仿若宣纸上晕染的山水画。 茶室偌大的落地窗外,雪絮纷飞,室内地暖烧得足,温暖如春,只闻煮水声轻响。 阮璁穿着一件龟背纹天青色宋褙子,跪坐在茶席主位,素手烹茶,动作行云流水,安静得仿佛与这雪景融为一体。 阮璁将一盏暖热的茶推至靳玄面前。 “靳总,尝尝今年的雪水煮的龙井。” 阮璁目光落在窗外纷扬的雪上,声音平静无波:“宋继文余党已经被约瑟夫先生肃清了,靳总可高枕无忧了。” 阮璁抬眸,撞入靳玄那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他轻笑一声,接着话锋一转,“但,东海岸的风浪,一时半刻是平不了了。你,我,靳氏,阮氏,还需齐同并进。” 阮璁这个人不简单,他这些年的隐忍都是在等马库斯的死。 可他到底是先投的马库斯,还是约瑟夫呢? 靳玄心头一凛,阮璁这个人表面风光霁月,内心阴戾晦暗,手段诡诈。 此人恐怕,非敌非友。 靳玄本不想再招惹他,可他毕竟用了point的资源,不得不遵守规则。 靳玄呷了一口,茶汤清洌,香气凛然。 他不慌不忙地说:“齐同并进,在于‘同’。” 阮璁爽朗一笑,“今日若靳总有时间,不妨同阮某好好赏赏这雪。阮某也好给靳总说说过去。” 阮璁所谓的这个过去,不止是他自己的过去,还有整个唐家的过去。 靳玄对这种过去,并没有那么感兴趣,他只想听他想知道的,他不咸不淡地甩出一句,“长话短说。” 意在划清界限,不欲深陷。 阮璁闻言,不恼反笑。 他从袖中掏出一张泛黄的旧照片,轻轻推到靳玄面前的茶席上。 “靳总快人快语,那阮某便直言了。”阮璁声音平和,却像这窗外的雪,带着沁骨的寒意。 却不成想,阮璁从袖中掏出的旧照片,竟是自己母亲许冰冰与阮璁母亲唐小姐的合影,他心头一颤,兴趣彻底被钓上来了。 阮璁却在这个时候,假装善解人意,“我知靳总,对往昔并无兴趣,我便言简意赅说予靳总听。” 阮璁指着照片上一个白西服男子的侧身,介绍道:“当年郑敏贞和约瑟夫去迦南共和国,参加令堂代表清净莲花教组织的慈善晚宴。我母亲,便是在这个晚宴上,认识了令堂与约瑟夫先生。” 靳玄那张巧夺天工的脸,与许冰冰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沪上无人不知许冰冰与靳铂涛的关系,阮璁故意拿起照片打量了几眼靳玄。 空气一凝。 靳玄放下茶杯,“阮总。我不是个念旧的人,不若您直说,你,或者你背后的唐家,和她到底有什么渊源?这个渊源,又能为我们的‘齐同并进’,增加多少筹码?” 阮璁轻呷了一口,茶水滚烫,氤氲的热气模糊了眼前之人那过于精致的眉眼,他轻呵一声,“那时我也小,说不出什么渊源。” 接着,又不慌不忙地从袖子又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是几个顶尖医学与生物学家和靳铂涛在峰会论坛的合影。 靳玄轻瞥了一眼,被阮璁搞得一头雾水。 其实,以靳氏的地位,靳铂涛与几个医学和生物学家合影,算不了没什么稀奇事。 只是这几个人,一看就是东海岸那边的人,阮璁想指什么? 单看这两张照片也没什么关系,两张照片甚至都没什么联系,甚至拍摄时间都快相隔十年。 阮璁微微一笑,那笑容在雪光映衬下,显得有些虚幻:“种子只是沉睡,并未死去。这两张照片靳总拿走吧,以后能用的上!” 阮璁这些没头没脑的话,在茶烟袅袅中,隔在两人之间。 ... 靳玄离去后,阮璁拿出加密电话,“请转告宗主,棋局已开,静待佳音。” 电话那头安妮悦耳的笑声传了出来,“老爷让我代他转达,您永远都是他亲爱的弟弟,辛苦了。” 这句“辛苦了”,三字千钧。既是肯定他在约瑟夫与马库斯之间多年蛰伏的隐忍,也是对他关键时刻出手保全靳玄的谢意,更是对今日他毅然入局、共赴这盘大棋的认可。 阮璁眼底掠过一丝复杂,他比谁都清楚,这声“弟弟”是荣耀,更是枷锁;是信任,也是无形的掌控。 他指尖悠然轻叩窗棂,语气谦和,“分内之事,兄长挂心了。但兄长之厚爱,阮璁铭记于心。也请安妮小姐务必谨慎,东海岸虽暂失明目,但暗处的‘休眠者’恐已惊醒。” 电话挂断。 轩窗内外,重归寂静。 阮璁温润的眉眼舒展开来,阮璁的母亲唐小姐曾和上一代金枢有过一段露水情缘,当时的唐小姐大着肚子,只能找个人下嫁,找来找去便找到了阮文山身上。 阮璁年龄小,并未未到掠食者入围的年纪,上一代金枢便去世了。 1999年,唐小姐救下了许冰冰,并让雾隐爷把许冰冰秘密地送到英国交给安妮,算是给阮璁在金世渊那买了条路。 这件事,在这个世上,只有老爷,安妮,还有阮璁知道。 阮璁负手而立,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和湖面上破碎的灯影。 老爷金世渊称他“弟弟”,是再次确认了将他置于羽翼之下,也划定了他的位置。 宋海珺浅牵牛紫色的衣袂拂过门槛,带进一缕微凉的夜气,她拿起搭在椅背上的外衫走到阮璁身后欲为他披上。 阮璁微微侧头将肩膀放低,宋海珺将外衫披在他肩上,双手顺势在他肩头轻轻一按,停留了短暂的一瞬,指尖拂过挺括的衣料,抹平一缕几乎不存在的褶皱。 他抬手覆上她的手背,指尖微凉。她欲抽手,却被他轻轻握住,目光却落在她低垂的眼睫上。 她不动任由他握着,阮璁语气悠然问道,“你知道男人最珍惜什么样的女人吗?” 宋海珺抬眼望他,眸中带着询问,“靳锦行那样没有心的?” 阮璁浅浅一笑,将宋海珺宠溺搂在怀中,指尖掠过她簪头的玉蝶,他执起她的手,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轻轻一吻,目光沉静如深潭: “是明明深谙此道,却选择为他安定下来的那颗心。” 宋海珺会心一笑。 他揽住她腰身,气息拂过她耳畔:“比如昨夜你与约瑟夫周旋到三更,现在仍会跑回来为我披衣。” 宋海珺终于轻笑出声,指尖点在他胸口:“阮先生这是在抱怨我太过懂事?” “不,”阮璁收拢手臂,将她深深地拥进怀里,声音里带着罕见的满足,“我是在庆幸。” “没弱点的人最可怕,我会尽我所能,给靳玄再制造出更多的弱点。” “有劳夫人了!” “别急着谢,靳锦行不好对付。” 窗外雪落无声,茶香袅袅升起,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氤氲成一幅诡异的剪影。 开端 上京的天空,像一块崭新的蓝琉璃,嵌在四合院空中。 张维医生的话言犹在耳,“也许靳董参与靳安医院在上京建分院,对她治疗也有好处。因为在沪上,每个角落都可能成为触发她记忆的开关。” 环境剥离,确实是治疗解离性障碍的一种策略,现在的靳锦行,病情反反复复,也许是啥时候离开一段时间了。 靳锦行醒了, 头还有些晕眩,她撑着自己慢慢坐起来,看了眼左手,上面有输过液的痕迹。身上盖着香软雪白的被子,被子里她的衣服被换成了淡粉色的睡衣。环视四周,是完全陌生的环境。 朱红檐柱,雕栏石砌,四合院里弥漫着沉静明朗的晨光。 靳玄走进房间,将手里的饭盒放下,关切地问:“醒了?没有什么不舒服么?” 靳锦行打开饭盒,一股混合着药材清香的温热气息扑面而来,里面是用心煲好的瘦肉汤,旁边配着几样清爽小菜,欣然一笑,“在迪拜待了那么久,天天都是烤肉和香料,早就想死这一口清粥小菜了!” 靳玄已经见怪不怪了,她这段时间已经解离很多次了,每次都回到不同的时间段,这次是回到从迪拜回来。 迪拜……那已经是将近一年前的事了。 靳锦行接过勺子,舀了一勺粥,满足地喝下,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什么,抬头看他,脸上没有半点隔阂与防备,“对了,我怎么会在这儿?” 她微微蹙眉,努力回忆着,记忆却像断线的珠子散落。 靳玄的心沉了下去,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你太累了,吃完休息休息。” 靳锦行拿起前几天刚买的iPhone17pro,疑惑地看了看,“咦?这手机谁的?” 手机屏解锁了她的人脸识别,她惊呼一声,“嗯?怎么就,就2015年11月了?” “我是平行时空了么?” 想什么呢?还平行时空,Angus倚在门口忍不住在心里嘲笑靳锦行,不过好在她这次忘得倒彻底,至少他和靳玄都是好人。 靳锦行看见倚在门口偷笑的红毛大块头Angus有些不高兴了,“你笑什么?有什么好笑的?这么破的手机谁买的?” 大小姐梗着脖子,一副不容置疑的样子,明明是自己前几个月刚买的。 Angus就站在门口止不住的偷笑,靳锦行今天心情好,不想跟她的gay蜜计较,清了清嗓子问,“这是哪啊?怎么跟皇宫似的?” 芬得拉白玫瑰新鲜娇艳盛开在窗前,靳锦行的视线被鲜花吸引,顺着花的方向看去,见boy和雅恩两只大脚伯站在窗外,吐着舌头朝屋里看,靳锦行看见这两个小家伙,先是一愣,难以置信地问:“那是...怎么有点像雅恩?” 没等靳玄回答,张维医生穿着白大褂进来,弯起嘴角关切道:“靳董感觉怎么样?” 靳锦行蹙了蹙眉,张维怎么一夜之间就大肚子了? “张医生,你...” “靳董,我知道现在的一切可能让你感到非常困惑,你需要关注当下,我们可能暂时无法回答一些问题,但请相信我,我们不回答的问题是不会影响到您工作与生活的,我们可以慢慢来。” 靳锦行蹙了蹙眉头,显然是有些不安,可她的第一句话问出的并不是她的病情,而是,“现在股价如何?我现在这个样子会影响靳氏么?” 靳玄了解靳锦行,她肯定不想停下来,即便是生病,她也不愿意被抛弃。 靳玄抱着胳膊,冷嗤一声,“靳锦行!别以为赖在床上就可以不管集团的事!在上京建分院可是你点头的!现在别想撂挑子!” 靳锦行脸色马上就变了,毫不留情:“靳玄!显着你了是不是?” 姐弟互怼,家常便饭,Angus习以为常,张维医生倒是鲜少见识。 张维医生拿出药盒给靳锦行吃,吃完特意叮嘱,“靳董,今天是周六,给您吃了些镇静的药,今天好好睡一觉,明天再忙也不急。” 靳锦行在张维面前倒是乖巧,答应了医生,吃了药把杯子往靳玄手里一塞,盖上香软的被子准备睡了。 张维医生离去,两只壮壮的伯恩山,直接冲到床上,百年黄花梨的木床震得咯吱咯吱的,狗狗吐着舌头,亲密地对着靳锦行哈气,靳锦行捧着那两张对称的开脸,一眼就认出是雅恩和boy,他俩一个不留神就成大狗了。 太可惜了,他们成长的过程,自己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两只大狗狗摇着尾巴一左一右地靠在她肩头,靳锦行伶仃纤弱的手臂,将他们搂在怀里,手指插在两只狗狗蓬松厚实的黑色长毛里,那张小小的脸,卡在两只大狗的水光流华的后颈上,眉眼弯弯,像个可爱的小女孩。 靳玄悄无声息地走近,在床沿坐下。 他伸出手,眼神宠溺,先轻轻落在靳锦行的发顶,揉了揉,随后那双手又分别揉了揉两只大狗毛茸茸的头顶,大狗狗发出满足的咕噜声,尾巴扬起轻轻拍在他身上。 守在门口的Angus看到这一幕,眼底掠过笑意,这些许只是片刻的美好与宁静,若是能永远停留在此刻,该多美好。 他想到这正准备将这空间留给他们俩时,就听靳锦行问道:“你们,有他们俩长大的照片么?我想看!” Angus心里咯噔一下,她看到照片会不会想起什么?这十几个月,她一次次的解离,在崩溃的边缘来回徘徊。 靳玄不紧不慢地答道:“有啊!好多呢!”接着,拿出手机递给她。 靳锦行刷了手机,笑声清脆,“哈~这是夏天?在海边么?哈哈哈boy胆子好小!” 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探讨着。 Angus关上门,抬头仰望那片四四方方的天空,嗤笑一声。 这个夏天,哪有人带这两条狗去海边... 他回望窗内,两人两狗懒懒散散倒在床上,欢声笑语好不温馨。 腐女 云南滇红,芽壮叶肥,条索密实,茶汤里加了一钱甘叶。 靳玄接过沈秉怀爷爷沈老沈青冬递过来的茶,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眸澄澈。 靳玄品了一口,只觉这茶,回味悠长,馥郁微甜。 靳玄先开口了,“沈秉怀可好。” 沈家明珠蒙尘,此痛锥心刺骨。 沈老长叹口气,沉默片刻,声音低沉,字字泣血,“何其可恨!” 宋继文在沪上冒充沈秉怀作间谍,但真的沈秉怀并未死。 马库斯深知沈家医学世家,沈秉怀又通古博今,沈秉怀于他而言是块瑰宝,于是对沈秉怀长达数年的折磨与拷打,却只为探求丹鼎之术。 马库斯死后,约瑟夫将真的沈秉怀给了金枢金世渊,欧志文按老爷吩咐,将沈秉怀交给靳玄,真的沈秉怀被折磨的心神溃散,形销骨立。 半晌,他抬眸看向靳玄,目光中多了几分真切的感激:“幸得靳总高义,暗中周旋,使秉怀得以归家,使我沈氏百年清誉,不至蒙羞。此恩,我沈家铭感五内。” 靳玄微微颔首,神色敬重:“沈老太客气了。靳沈两家乃世交,此为分内之事。” 他语气诚挚表明来意,:“如今,靳安医院欲在京都立足,深耕华夏沃土,弘扬岐黄正术。虽有灵柩,但尤需泰山北斗坐镇。 不知沈老……可愿屈尊,至靳安医院悬壶坐镇,为后辈指引方向?” 沈秉怀长期被马库斯用药物拷问,人已经疯疯傻傻,想要在靳锦行面前说出真相根本不可能了,靳玄看他的样子怕吓到靳锦行,就将人送回当时悲痛愈加的沈家。 沈青冬闻言,沉默良久,其实他是不愿意再出山的,可是靳家有恩于沈家,他凝视靳玄,“靳总年少有为,胸有乾坤,我沈青冬,已年逾九十,既蒙靳总不弃,信赖有加,老夫……愿效绵薄之力。” 靳玄立即起身,按照叔公此前教的礼数,深深一揖:“得沈老此言,靳安之幸,医道之幸。” 靳玄拜别沈老后,匆匆赶回四合院,四合院位于景山公园的宅邸,在钟鼓楼前面,今日天晴,白塔尽收眼底。 Angus开车出去给靳大小姐排队去买奶皮子糖葫芦,这会也正好回来,见靳玄和靳锦行坐在院中,一个带着墨镜刷手机,一个坐在暖洋洋的阳光下捏大脚伯的小肉垫。 靳锦行已经逐渐接受了自己解离认知缺失的事实,反正也影响靳氏的发展,她倒是一点也不纠结记忆缺失这事。 二人晒着太阳,围着炉子,煮着青绿色的龙井,好不惬意。 Angus提着十几个糖葫芦回来,靳锦行望着那满满一把糖葫芦,惊愕道:“哇!你干嘛?打劫人家店主啊?” Angus脸上露出一丝丝不高兴,“靳大小姐,怎么不问问我排了多久呢?”他粗壮的手指,扯开袋子,给靳锦行找她心心念念的炒米奶皮子扁山楂糖葫芦。 靳锦行像个好奇的小姑娘,伸着头趴在椅背上,眼珠都快掉进糖葫芦袋子里。 她像是吃人家嘴短一样,咽了咽口水,搭话道:“你排了多久。” Angus有一搭无一搭地回道:“两个多小时吧!再加上来回,快四个小时了!我这一上午就这么没了。” 靳锦行见Angus在那一个袋一个袋的翻,终是不耐烦了,娇嗔道:“哎呀!Angus你怎么这么笨!找个糖葫芦还要多久!” 靳玄轻瞥心急的靳锦行,嘴角勾起。 Angus也不恼,像是哄孩子一样,嘴上哄着:“快了快了~” 这十个月来,难得的祥和,靳玄与Angus两个人,谁都舍不得让这美好稍纵即逝地溜走。 靳锦行咬了一口,香脆酸甜还略带奶香的糖葫芦,满足地‘嗯~’了一声,接着懒洋洋地窝在懒人椅,将那条白的晃人的纤细长腿架在桌上。 靳玄抽过她身后的小毯子给她盖腿,她伸出手,揉了揉靳玄的小紫毛,懒洋洋道:“嗯!懂事!这谁要是娶了你可不要太幸福!你老姐我现在可是越来越舍不得你了!” 靳玄身子一僵,心中五味杂陈。 Angus望着那墨镜之下,毫无波澜的俊俏脸蛋,心中也不是滋味。 靳锦行挠了挠boy的下巴,像是无趣,又伸手去挠靳玄的那浸在阴影中的下颚,几分戏谑几分挑逗,“唉~怎么办呢?到时候给你多添些嫁妆吧!boy陪嫁给你好不好?” 靳玄心中一阵酸楚,转过脸去。 靳锦行以为他不高兴了呢,捏着他的下巴将他头转向自己。 阳光从对面透过来,为他冷峻的侧颜轮廓添了几分柔和。墨镜之下,鼻梁高挺,小鼻尖翘着,从额头到鼻子,再到嘴唇和下巴,线条起伏流畅,衬得那张脸愈发精致。 靳锦行那双黑白分明的漂亮杏眼,凑近上下左右打量着墨镜之后的眸子,一侧腮帮子含着未嚼的糖葫芦,山楂的香甜气息,从她口中散发,她依旧停不下地调侃: “大美人生了个大美人!我这么美艳的弟弟,可得卖个好价钱!我得好好想想,咱们靳氏要和哪家联姻!” 她的话像把钝刀子割在靳玄心上,喉结微动,别过头去不理她。 “嗯?怎么生气了?放心!姐姐是个开明的人!自由恋爱啊!”她抚在那个紫色的短毛上,揉了揉,像是安抚一条受伤的小狗一样,语气亲和。 靳玄强忍着心中的不悦,故意和她拌嘴道:“我嫁不出去了!你养着好了!” 几分真相,几分调侃。 听得Angus连吃美食的心思都没有了,为了让靳锦行好起来,他这次竟然连他们没有血缘关系这句话都不敢说,是生怕她受什么刺激,想起什么又造成认知混乱。 靳锦行意犹未尽,一手臂圈着他的脖颈,嘴唇凑近他耳侧,身体慢慢贴近,她唇角勾着邪魅地笑意,“你跟姐姐说实话,你是不是喜欢...” 温热的气息喷洒,激得靳玄脸颊的汗毛一栗,她那双白的晃人的纤细长腿,也不安分地从小毯子里出来,圈住靳玄的长腿,靳玄心头一颤,偷偷攥紧拳头,指节捏的发白,屏住呼吸等着她说完。 心里盘算着,开玩笑也好,只要她问出是不是她,他就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 “男人!” 靳玄听到她突出这两个字,悬着的心终于还是坠下去了,腐女就是腐女,宁愿相信他喜欢男人,都不愿意想想他是不是对她有意思。 第16章 富婆们的赌注 繁弦急管的上京,银杏满地。 上京的夜,不同于沪上。少了沪江的氤氲水汽,多了几分北方的干冽与开阔。 张维医生嘱咐靳锦行吃药不宜饮酒,靳锦行当着张维的面一一答应了,等张维医生一走,靳锦行偷偷换了行头去梁世晗公司喝酒。 梁世晗虽嘴上说不纠结梁靳的婚事,可是靳氏股价如日中天,他还是希望能和靳锦行重修旧好。 只是,这次他选择破罐破摔了,还要把靳锦行拉下水。 靳锦行知道这瘪三打的什么鬼主意,反正都是狐狸,那就看看谁的道行高。 靳锦行穿着一件皮衣,搭配黑色超短裙,脚踩着一双黑色短靴,又美又飒站在街口等梁世晗接她,梁世晗开着一辆冰莓粉的帕拉梅拉,配上他那头西柚色的头发,晒伤妆的腮红,玫红色的外套,精致的美瞳。 乍一看这小姑娘真酷!仔细一看,靠这男的要多骚气有多骚气! Angus走进靳玄的书房,见靳玄正拿起阮璁给的那两张照片研究。他对靳玄汇报道:“梁世晗已经接走了大小姐!” “梁公子那边都安排好了么?” “梁公子答应了我们的条件。” 靳玄点了点头。 靳玄知道,如今的梁世晗凭借自己全资的两部男主剧认识了一群娱乐圈的人,就在上京开了家娱乐公司,这小子与其说开的是娱乐公司,不如说他给自己在上京开了家模子馆。 他知道上京模子的品质赶不上沪上杭江一带,于是就给那群来上京工作的沪上的富婆们拉皮条,以此资源置换。 现在凡是来上京的富婆,都爱来他的局玩,在梁世晗那甚至可以点男明星和漂亮爱豆。 昨天微信上吴海珺和靳锦行说这个事,她就心动了,正巧今天梁世晗主动联系了她,她就答应去玩了。 靳玄知道靳锦行本也不是什么安分的人,看着她、拦着她反而会给她造成逆反心理,想玩就玩去吧,反正Angus已经查过了,今日梁世晗局上的人都没什么问题。 到了梁世晗公司,就见几个沪上的‘闺蜜’,正被一群漂亮的爱豆围着,姐姐长姐姐短的叫着哄着。 闺蜜们见到靳锦行,忙放下杯子站起来与她寒暄,现在的靳氏集团股价一路长红杀出迷雾,靳锦行是沪上闺蜜们都想巴结的人。 寒暄之际,顶流小生陆衍穿着真空丝绒礼服,向靳锦行走来,眉眼间带着未经驯化的野性,像一头急于证明自己价值的年轻猎豹,举着杯琥珀色的威士忌,给靳锦行躬身行礼时带着侵略性气息。 “靳董,久仰。我干了,您随意。”陆衍的眼神里都是钩子,声音低沉,有刻意打磨过的磁性。 靳锦行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两秒,只是微微倾杯,润了润唇,如今她是见过好的了,有些看不上陆衍这档子货色,淡然一笑:“戏不错,多努力。” 客气疏离的夸赞,梁世晗听出靳锦行的不满意。 陆衍被梁世晗一个眼色支开,温润有匪家的影帝顾怀瑾,端着一杯香槟,姿态从容优雅的走了过来。 “靳小姐,您好,果然巾帼不让须眉。”他声音温和,毫无谄媚之相。 他谈论的是近期一场艺术展,见解独到,试图构建一场“知性”交流。 梁世晗从靳锦行清明如镜的眼底看出,她半点兴趣也没有,甚至看这个影帝还不及看魏知行的时候眼里有光。 梁世晗清了清嗓子,影帝识趣,对靳锦行颔了颔首,说道:“靳董,失陪一下。”体面离开。 梁世晗昂了下下巴,眼神看向那几个玩的high的闺蜜,“靳大小姐,怎么一个感兴趣的都没有呀?” 接着,把手搭在靳锦行肩上,声音压低,“不会还对我感兴趣吧?” 靳锦行翻了个白眼,冷嗤一声,“梁世晗,你怎么那么自信?不炫耀你那为数不多的魅力会死啊!” 梁世晗嬉笑一声,“也就你和我们家老爷子看不上我,我告诉你,我有魅力得很!” 靳锦行后轴怼了梁世晗一下,身子一偏,和他保持距离,警告道:“梁世晗!我告诉你,咱俩没戏!” “怎么就气了呢?我可是答应玄弟今晚好好照顾你!” “靳玄?” “如今他可是财神爷啊!谁不给他面子?” 靳锦行冷切一声,看不上他这油嘴滑舌的样子。 “诶!我这可有压箱底的宝贝!” 梁世晗话音一落,一个容貌近乎昳丽的年轻男孩坐到了靳锦行身边,那男孩长得精致,眉宇间有几分像靳玄,男孩的眼神像受惊的小鹿,纯真中带着引诱。 靳锦行心动了。 “姐姐,这个叫‘仲夏夜之梦’,度数很低,尝尝看?”语调软糯,带着小心翼翼的讨好。 她红唇一勾,带着一抹玩味的兴致,像逗弄一只雀鸟问道,“你叫什么?” “夏奕。” 靳锦行唤着他的名字“夏奕~”指尖擦过男孩微凉的手背,感受到他的轻颤。“名字好听!姐姐喜欢!”男孩听到靳锦行这么说耳根瞬间通红,羞怯地垂下眼,却又忍不住偷偷看她。 靳锦行被他羞涩地样子逗笑了,问:“多大?” “十八。” 靳锦行惊慌一措,站起身来,吼道:“十八?!!!!梁世晗你给我滚过来!他才十八!” 梁世晗见靳锦行这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哂笑一声,昂声问道:“对呀!才十八,还是个雏,不喜欢么?靳董!” 梁世晗也太龌龊了! 靳锦行伸手就给梁世晗一巴掌,巴掌声清脆,坐在那酒过三巡的闺蜜们闻声站起来看热闹。 靳锦行打完那一巴掌像是没解气一样,接着又伤了梁世晗一巴掌,她气的胸口起伏。 “梁世晗,你真让人恶心!” 她抓起自己的包,满脸不悦,趾高气昂地走了了,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闺蜜端着酒杯,语气全都是夸张的惋惜,“哟,靳董,这就走了?” 旁边另一位闺蜜与她碰杯,随时附和道,“这么玩不起还出来玩!” 不知是谁,酸溜溜地说了一句:“人家以前有个好爸爸,现在有个绝世好弟弟!到哪都横着走!” 梁世晗听见“绝世好弟弟”这几个字,才想起Angus交代他照顾好靳锦行别让她喝太多酒,靳锦行跑就这么跑了,那Angus允诺给他的事不就凉了么? 他舔了舔有些发麻的嘴角,赶忙招呼着一声,“各位姐姐见笑了,我和锦行就这样,你们别见怪!” 说完放下酒杯,冲出去追靳锦行。 夏奕见自己老板追了出去,脸色红通通的杵在那,额头上的汗水大颗大颗的滴落下来,他没敢说实话,要是说了实话怕不是这靳大小姐恼的更凶了。 那几个富婆看这场闹剧眼看要转成破镜重圆的戏码,都眉飞色舞地八了起来。 穿普拉达的杨小姐,昂了昂下巴,“怪不得海珺姐让我们多带带这靳大小姐出来玩玩,感情开放到一块去了!” 躺在陆衍怀里的正被他喂着水果的陈总,不咸不淡地来了一句,“我不关心这些,我倒是关心靳家那个绝世好弟弟会花落谁家!” 陈总陈宗甯是莆天集团的总经理,也是陈家的大长公主,今年三十岁,要说这场上能和靳家掰掰手腕的,也只有这个陈家。 这个陈家很是离谱,陈宗甯的爸爸先后娶了陈宗甯的亲大姨、三姨和七姨,一共生育了十三女一子,若不是她七姨作试管生下了个儿子,怕是比陈宗甯还小的九姨也要嫁给陈宗甯的爸爸。 陈宗甯看着温文尔雅,就像画里走出的仕女,极有书卷气,又带着江南世家贵女的温婉骄矜,却是个表里不一的女人,她柳叶长眉一挑,脸上露出几分讥讽之色, “怎么?你们不想尝尝么?” “那可是个大美人!靳家姐弟的基因真不错!” “是呀!那个靳玄可是许冰冰的儿子,基因更好!”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可那靳玄是个生人勿近的主!” 陈宗甯坐起身来,扯出一个混不吝的冷笑,那笑容和她那张清婉寡欲的脸极不相称,“那不更有意思么?” 接着,她将自己玛莎拉蒂钥匙往茶几上一拍,“不如我们赌个彩头吧!看谁能拿下那小子!” 几个富婆相觑片刻,纷纷将车钥匙拍在桌上。异口同声道:“跟!” 管教 上京初冬的夜晚吹着凛冽的寒风,靳锦行就想喝个酒,这出来一趟没喝上也是可惜,叫了个车打算去夜店。 靳玄手机提示音响了,是靳锦行打车去夜店的消息,他赶忙穿上外套走,出门口见Angus正拿着外卖进来,“别吃了!去开车!” “怎么了?” “靳锦行去夜店了!” “啊?梁公子没照顾好她?” “梁世晗嘴那么贱,肯定是惹到她!” Angus不语,在靳玄看来靳锦行哪里都好,甚至他都能容忍她出去找男模,只要不好都是别人的问题,你咋不说靳锦行性格不好呢?那是一般人能受得了的么? 梁世晗也跟出去了,开车从地库上来,就见靳锦行上了一辆专车,他给靳锦行打电话,靳锦行也不接,只能跟着那辆专车后面。 靳锦行的车子停在了云阙,云阙是上京商业精英、各界名流常来的夜场,门脸低调隐蔽,门口有专门的保安和接待,需要预定卡座或拥有会员资格的人才能进入,普通散客难以进入。 靳锦行初来上京,虽说人生地不熟,但她大小也是个人物,随便拨几个电话,就给自己订了个卡座,还有接待老远就走过来给她拉车门。 梁世晗停好车后,和门口的侍从随口说了下,就知道靳锦行在二楼的包厢。 云阙这地对梁世晗来说是再熟悉不过了,他给Angus发了个定位又把包厢号码给他就上楼去了。 梁世晗与靳玄之间为何会有关联。 是因为今年六月Lisa钟丽莎与梁董奉子成婚,以前梁世晗以为再不计也是自己亲妹妹梁见微继承大统,现在好了钟丽莎母凭子贵当上了梁家主母。 要知道梁氏集团藏了梁董的许多莺莺燕燕,有些即便是生了孩子,也没能踏入梁家半步,钟丽莎能坐上梁家主母的位置可见手段了得。 况且,这个钟丽莎在靳氏就哄的靳铂涛和一众董事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梁世晗有了危机,怕是这个钟丽莎是第二个苏明华,自己成了第二个阮璁。 未雨绸缪,梁世晗只能巴结现在如日中天的靳氏。 可惜他没有阮璁的脑子,胜在人脉广,又会哄女人,靳玄看不上他,可是靳玄知道靳锦行爱玩,所以靳玄不得不用他,这才让Angus联系他。 靳锦行给自己点了瓶黑桃A,她拿着香槟杯站在自己的私人包厢里,居高临下的俯瞰一楼舞池,楼下一片沸腾的海洋,音乐律动,汗水在激光扫射下闪烁着欢愉的光芒。 她看到舞池周围那一圈圈天鹅绒的沙发,如同暗夜王座般的卡座里上坐着几个小开,一个穿着狐白小袄的温宁的少女被推到一个公子哥怀里灌酒,靳锦行看出来了,那少女明显是不情愿,身子僵硬,细瘦的肢体不停地挣扎。 那公子哥也不懂怜香惜玉,拿着酒瓶就往那少女嘴里灌,旁边的少男少女没一个有怜悯之心,只知道起哄。 靳锦行看到这一幕心里咯噔一下,眼睛里忽然闪过小小的自己,无助又恐惧藏在桌桌子底下,看着那群白人作恶。 她现在不是小女孩了,摔了手中的酒杯,匆匆地往楼下跑,迎面撞上了梁世晗,她也没时间和他闲扯,梁世晗见她火急火燎的赶忙拉住她胳膊问,“干嘛去?” “要么跟我走!要么松手!” 怎么这么大火气,又谁惹她了? “你总得告诉我干嘛去吧!” “救人啊!” “救什么人!” 靳锦行指着舞池旁边的那排,梁世晗的视线顺着靳锦行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这不是他那个魔丸大外甥子么? 盛家在上京政商两界吃得开,梁董都要给盛家几分薄面。 现在梁董娶了新妇,盛家有弃梁家的心思,此时梁世晗巴结还来不及,哪敢惹盛家。 他赶忙抱住靳锦行的腰往楼上拐,在她耳畔低语:“那是盛启纨!快走走走!咱惹不起!” 靳锦行本来就瞧不上他,现在更是对他厌弃的不行,一把推开他,“你怕我可不怕!” 三两步走到舞池旁边的卡座,从盛启纨怀里将姑娘拉了出来,藏在身后。 盛启纨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敢扫老子开蚌的雅兴?” 盛启纨站起来还没靳锦行高,眼睑上浮,打量打量靳锦,见眼前的人清冷明艳,身材火辣,混小子兴致一下子就上来了,眼睛色眯眯地盯着靳锦行那短裙下纤长的长腿,戏谑道: “姐姐,裙子这么短,谁养的雀啊?要不跟我吧!” 靳锦行眉峰低压,上来就是一巴掌,“没教养的小孩就欠管教!” 这一巴掌,扇的全场寂静,连DJ都停掉了音乐。 盛启纨捂着脸颊,眼中布满血丝,戏谑一下,“你敢打我盛启纨?把那丫头给我带上车!” 几个小伙子不由分说地伸手拽靳锦行身后的少女,靳锦行赶忙把那少女抱在怀里,撕扯之间靳锦行怒喊了一声,“梁世晗,滚下来!管管你表外甥!” 半晌,梁世晗也没有过来,盛启纨以为靳锦行是梁世晗的女人,越发混不吝起来,命令几个手下,“今天这一大一小,我全要!” 几个小伙子一听也将靳锦行抓住,僵持之下,盛启纨抢过DJ手里拿过麦克风,坐在茶几上,指尖勾靳锦行的丝袜,对着麦克风挑衅道: “表舅!我知道你人大方,不会介意她赔我一夜吧!” 躲在包厢的梁世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额上豆大的汗渗出,靳玄他得罪不起,盛家他也得罪不起! 他给Angus拨电话,Angus也没不接,他急的直跺脚, 盛启纨将麦克风对着他拎起的丝袜,松开手,丝袜回弹,皲裂的闷响在音响中发出。 惹得这群恶劣地小伙子一阵邪恶的哄笑。 梁世晗听见这声闷响,知道事不妙,眼睛一闭往楼下冲。 靳锦行什么时候受过这气,抬腿就是一脚。 麦克风砸在地上,刺耳的声音回荡在俱乐部里,盛启纨疼的在地上哑声嘶嚎,“现在就把她丝袜扯了!” 几个小子发出邪恶的笑声,梁世晗到了一楼赶紧给盛启纨这祖宗们跪下,“这是沪上那个靳大小姐,小祖宗啊!求你了!别闹了!” 盛启纨知道梁世晗此前与靳锦行有婚约,但是自己被靳锦行踢了一脚正在气头上,他哪还管的上这些,捂着痛处对梁世晗说:“让我放过表舅妈也行!也让我踢她那一脚!” 梁世晗惊的心一颤,这哪成啊?他踢靳锦行一脚,靳玄那个护姐狂魔肯定不会放过他。 靳锦行倒是一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样子,“谁是你表舅妈?” 梁世晗朝着靳锦行摆了摆手,靳锦行白了他一眼。 梁世晗恳求地哄盛启纨道:“那个,你都知道她是你表舅妈了,都是一家人,能不能给我个面子!” 盛启纨吃着疼斜睨梁世晗一眼,“你算老几啊?叫你声表舅是抬举你!你凭什么和我谈条件?” 僵持之际,一个红毛老外,走上舞池,拎起盛启纨就是两巴掌,靳玄从人群中走过来,走到靳锦行身旁,将她搂在自己怀里,举着手机视频,对盛启纨冷喝道: “凭什么?让你老子和你说!” 视频中的盛明炜怒意横冲,对着盛启纨大吼:“畜生!滚回来!” 第18章 亲人 从云阙出来,梁世晗觉得小姑娘纯得要命,心里喜欢,就跟靳锦行保证,自己肯定能安全送小姑娘回家。 小姑娘叫姜凝雪,她走前要了靳锦行的号码,说是改日登门拜谢,临别眼神偷偷瞄了几下靳玄。 梁世晗对女人的微妙表情捕捉地极其准确,上车后就问姜凝雪:“你喜欢他?” 姜凝雪被梁世晗问的有些害羞,耳根子迅速红了。 梁世晗嘴角一勾,计上心来,“我可以帮你!” 姜凝雪低着头,嗫嚅道:“谢谢,可是为什么?” 梁世晗听她这么问,这不也不傻么?怎么会跑到盛启纨那。 “我可以告诉你为什么要帮你?但你要告诉我,你今天为什么会出现!” 姜凝雪一五一十的答了,她与盛启纨之前是高中同学,盛启纨追过她但她不答应。 今天正好是她20岁的生日,她朋友说带她去见见世面,谁知去了之后发现是盛启纨组的局。 她本找了个借口想溜,结果被这盛少爷看出来了,于是便有了靳锦行看到的那一出霸女场面。 梁世晗听完,侧头细细的打量了一下姜凝雪,这姜凝雪一看就是个美人胚子。 她长着一张白净清丽的瓜子脸,脖颈光洁,瞳孔很淡,像是被雪水浇灌的浅灰色,黑发如瀑,身上还有股好闻的栀子花香。 柔柔弱弱的,看着就讨人怜爱。 她和靳锦行站在一起,都美的不可方物,但就是惊鸿游龙和小家碧玉的区别。 姜凝雪被梁世晗这直勾勾的眼神看得浑身不自在,低着头问:“你还没说为什么要帮我?” 梁世晗被她这执着与不经世事的样子逗笑了,“你眼光真不错! 你喜欢的那位公子叫靳玄,你可以上网搜搜,纯纯的钻石王老五。 替你出头那个大美女是我未婚妻,叫靳锦行,是靳玄的姐姐!” “他们是姐弟?” “怎么看着不像吧?他俩不是一个妈生的。” “我怎么觉得...”女孩隐隐觉得靳玄看靳锦行的眼神不像弟弟该有的眼神,可是靳玄那容颜那冷峻的气质在她心里种下了种子,女人为心之所爱搏上一搏无可厚非。 “觉得什么?”梁世晗随口问道。 “没什么,...”女孩也不确定,她也没打算说于他,赶忙问,“你还没说清楚为什么要帮我呢!“ 梁世晗见她还是追问,“你可真单纯!那我就挑点你听得懂的! 你人长得漂亮,还很纯。在我们这个圈里,像你这样的女孩难得一见! 我和靳家是合作伙伴,我自然是希望好上加好!” 女孩点了点头,梁世晗将姜凝雪送到万柳书院,女孩下了车进去。 梁世晗挑着眉偷瞄那伶仃纤弱的背影,“盛家怕是要出大事喽~” 。。。 GMC内靳玄流利好看的下颌线收的很紧,靳锦行的脸颊涨红,她从靳玄的眼神中看出了紧张与担忧,她大气都不敢喘一下,靳玄的手裹挟在她的手腕上,她试图挣脱开,小声呜咽了一下。 靳锦行在云阙的那些嚣张气焰,现在在靳玄面前一点也使不出来,她也知道今天多险。 Angus开着车,从后视镜里偷看他们二人,他为靳玄捏着把汗,生怕他玩脱了。 “看你的路!”靳玄冷声命令。 胡同本就窄狭,GMC这么大的保姆车在这不好开,Angus挑了挑眉,视线望向前方。 车子停进了车库,靳锦行想趁机下车,靳玄没松开她。 Angus有些担心,偷瞄了靳玄一眼,靳玄回了他一个冷漠地眼神,Angus没熄火就下了车。 “你,没完了是么?”靳锦行说这话不像以前,她现在一点底气都没有。 靳玄施力将她从椅子上拉到怀里,另一只手扣住她的腰。 柔软的身躯若一条美人鱼一般,弓起脊背,结结实实地压在浅蓝色牛仔裤上。 那勒紧的浅蓝色的牛仔裤。 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的双腿,,力量感十足。 看起来充满禁忌感的线条,流畅出现在她的视线里。 “靳锦行,你以为我真没软肋是不是?” 靳锦行趴在那,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一掌施力... 不轻不重地落在丝袜破损处。 她挨了疼,眼尾湿润。 从来没有这样打过她! 连靳铂涛都没有这样打过她! 她带着哭腔又惊又诧,“靳玄!你怎么没大没小的!放开我!” 纤细白皙的玉腕,被骨节分明的大手钳住。 挣脱不得... 她完全不知道, 接下来要发生什么。 挣扎了一下。 那白皙的小脸,满脸绯色。 眼泪朦胧间... 嘴角牵出一根晶莹剔透的银丝... 她一动,发丝就从背脊上,轻柔地滑下来。 趴着。 她,无法地撑起脸看他。 但脑袋就这么倒悬着,那白皙的芭比娃娃脸被头发挡住,盈盈沾满眼泪的杏眸,怎么也看不到他的脸。 她可怜兮兮地吸着鼻子。 话说的也没以往那么硬气,还微带着哭腔,小声控诉,呜咽着, “靳玄!你要干嘛!你,你...你居然对我......?” 后半句,声音小的连自己也听不见。 靳玄那修长的手指, 穿过那细碎如绸的长发, 束成一绺, 满握在掌心中。 他手指搭在她的下颌上, 逼使她抬起眼睛,望向自己。她终于看到那张俊俏的脸,那张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深邃五官, 瞳孔深沉。 “现在知道后怕!有没有想过,你最亲的人会是什么感受?” ‘最亲的人’这话将她瞬间引燃。 她呼吸错乱,浑身热血冲刷,她转头不与他对视,深吸了一口气,让快速跳动的心慢下来。 靳玄放下她的头发,将她奶茶棕的秀发捋顺,温热的掌心轻抚她的后背,带来不可言明的痕痒之感。 她趴在那浅蓝色的牛仔裤上,赖着不起。 情绪,全然被他牵引着走。 可她又很享受这份牵引感。 她觉得自己像一个在孤独的海水里漂浮太久了的浮漂,需要这个‘最亲的人’给她牵住她。 纷落又浓烫的情愫,在车内蔓延。 他的温度,气息,温暖又危险,为什么如此熟悉。 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可却又说不出来。 第19章 投怀送抱 姜凝雪在搜索引擎输入“靳玄”,页面瞬间弹出海量信息。置顶的是靳氏集团官方资料,称其为“灵枢AI之父”。下方实时热搜显示都与昨日有关:#靳玄云阙护姐狂魔#、#靳家绝世好弟弟#... 姜凝雪点开热搜视频,满屏“好帅!舔屏~”弹幕飘过。她看着靳玄那张能当支付密码用的脸,羞到小脸涨红,不敢直视。 打开评论区,看到一水的梦女留言,什么渴望有这么个弟弟,想嫁想嫁~ 小说霸总走入现实... 往下刷还有灵柩各种发布会靳玄发言的照片,他拉着靳锦行站在台上,姐弟同心羡煞旁人。照片下跟评一水的靳家绝世好弟弟。 更有人抛出靳玄去年一头奶茶棕短发扛着靳锦行从KTV走出来,照片下迷妹留言堪比明星评论群,还有人抛出具体事件的起因经过结果。 更有人抛出靳玄妈妈国际巨星许冰冰与靳玄的对比照片,照片细致拉出三庭五眼的相似分析,评论区纷纷夸赞基因好,想嫁,想生个同款狗子~ 姜凝雪从小就是班长,到了大学更是学生会**。她从小思路清晰,知道自己想要的东西就要靠自己争取。 不过她的家教极好,为人正统,并不像盛启纨那样,做事毫无底线。 她输入了靳锦行的手机号码,在等待的忙音里,那双亮晶晶的眼睛里藏不住的渴望。 电话接通了,姜凝雪一下子斌住了呼吸,靳锦行听见电话那头迟迟没有回音,便问道,“是昨天那个小姑娘么?” “姐姐,是我,我是姜凝雪。” “哦,怎么呀?还好么?” 姜凝雪努力抑制住加速的心跳,回道,“姐姐,我挺好的,你叫我凝凝就好。您还好么?” 电话那头的靳锦行撸着雅恩的头,疏朗一笑,“凝凝,我也很好!” “姐姐,我可以上门拜访您么?” “哈哈,凝凝,那么客气干什么?我在上京也没什么朋友,你来!我发你地址!” boy叫了几声进屋窜上了床,这提醒了靳锦行,她赶忙问:“哦对了,凝凝,你怕狗么?” 姜凝雪听到电话那头的犬吠,心颤了几下,努力抑制住自己的恐惧,回道:“不怕。” “哦那就好,你来吧!” 挂了电话,姜凝雪回想起昨夜靳锦行穿了一身黑,看着酷飒还有些不好惹,原来竟是个如此疏朗的人。 车子驶入国槐树、青黛色的巷子,停在一座四合院的红门,姜凝雪下了车对司机说,“赵叔叔,麻烦您告诉外公,我来拜访朋友,让他们中午不要等我吃饭了。” 司机开着车子离开了,姜凝雪脑海中还不停闪着靳玄风光霁月的模样,她深呼吸了几下,强行抑制住自己奔腾的血液,外公怎么说也是国医圣手沈青冬,怎么能让人看到她这副小家子气的样子呢。 姜凝雪指尖刚触到黄铜门环,全自动大门缓缓而来, 一身穿着香云纱作的袄子的刘嫂出来了,她笑纹里堆着沪上热情。 可她开口那句,“姜小姐里边请”的尾音还带着几分公馆老佣人特有的审度意味。 刘嫂,一口的沪普,人倒是蛮热情的,就是让姜凝雪有些不舒服。 跨过门槛,市井的喧嚣刹那被隔绝。 迎面是一堵影壁,上嵌整块青金石浅刻的千里江山图,幽蓝的岩彩在午后斜照下流淌着静谧的光河。 绕过影壁,就是一进院的院门,院门高大,五部台阶,进来的地砖上刻着香云图案,门内是一个金碧辉煌的新中式壁画装饰。 经过一进院气派的入户厅,两侧是金色镜子与小月紫檀中式家具,而最吸引人的是满棚的水韵金色莲花,烟雾缭绕,宛若仙境,‘水生金’的秘密仿佛就在其中。 在姜凝雪这等书香人家出身的女孩子看来,虽说这房子整体是以棕色榫桙与青砖为主,是想表达内敛雅致,但棚顶和左右墙上的镜子,还是藏不住商人对“金”的追求,与用奢华表述的气派心思。 姜凝雪跟着刘嫂登上五步垂花门,进了二进院。 二进院则是天地洞开,庭院疏朗,一株百年石榴树虬枝盘错,树下置一整挖的太湖石茶海,石脉间水汽氤氲。 四面是通透的玻璃暖阁的会客厅,透过玻璃,可见厅内是将传统榫卯结构与极简的现代主义融合一体。 刘嫂在姜凝雪前面领着,像是看不起姜凝雪一样说道:“小姑娘跟紧一点,不要跟丢撒!” 姜凝雪跟着刘嫂往里走进入了三进院,见院内有一个悬台阶人工水溪,十分别致,西厢房是个书房,东侧有个游廊。 南侧主厅站着那天救她的红头发英国人,正伸手和她打招呼。 姜凝雪跟着刘嫂在三进院东北角穿堂进去,进了四进院,四进院宽敞,。就见靳锦行上身穿了件淡雅奶茶色的露肩毛衣,那毛衣包裹着女人玲珑曲线,露出细长晃眼的大白腿,她脚上蹬着同色系的毛茸茸拖鞋,蓬松的奶茶棕长发像是随意地披着,这个人看上去很慵懒,就像韩剧里走出的女主,光是站在那就会发光。 姜凝雪脸上绽开明媚的笑意,嗓音甜脆地喊了声“姐姐~”,提着马面裙的裙摆便朝着靳锦行跑去。脚步刚迈过垂花门,笑意便僵在嘴角,只见两条油光水滑的大脚伯恩如同两道黑色闪电,倏地从靳锦行身后窜出。 姜凝雪大叫了一声,掉头往回跑。 正巧靳玄穿着件粗花针织伯爵白毛衣,下身奶白色条纹工装裤。 姜凝雪本是奔着刘嫂去的,一打眼看到靳玄又拐了个弯,奔着靳玄去了,她拽着他的袖子就往他身后一缩,手指紧紧攥住他的毛衣。 靳玄本就不喜欢被陌生人拉扯的感觉,尤其是陌生女人这么拉扯自己。 现在他正端着平板戴着耳机与戴维教授他们开会,被这么一打扰思路差点就乱了,他喊了一声,“Angus !”就将人推到Angus怀里。 Angus将姜凝雪搂在怀里,眸子瞟了一眼靳玄,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因为他的真不绅士举动,骂的很脏。 靳锦行略带些怒气吼了靳玄一句,“靳玄!你干嘛呀!就不能对凝凝温柔点么?” 凭什么对她温柔,她又不是你! 靳玄没空和她掰扯,横竖都是来找她的,端着平板转身走了。 靳锦行走到姜凝雪身边,小心翼翼地从Angus怀中将她拉到自己面前,眼神里全是关切,柔声细气地问:“凝凝,伤到没有?” 真是让Angus大跌眼镜,靳锦行也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姜凝雪小脸煞白,眼角挂着泪水。 靳锦行帮她将眼角的泪水抹掉,揉了揉姜凝雪的头顶,嘴角勾起,看上去很温柔很亲和。 Angus不解,也不知这个姜凝雪用了什么法子,让这位靳大小姐在她面前没了盛气凌人的架子,连浑身的刺也消失得干干净净,还这么温柔亲和。 靳锦行捏了捏姜凝雪的小脸蛋,宠溺地调侃:“凝凝怕狗就说么?干嘛在电话里不好意思呢?” 接着,靳锦行挡在姜凝雪面前,对boy和雅恩发号施令道:“坐好!” 两只伯恩犬很听话,稳稳当当地坐在地上,吐着舌头看着靳锦行和被他们吓到的客人。 靳锦行拉着姜凝雪冰凉的小手,对她说:“大脚伯很乖的,是最温柔的狗狗。不要怕~拉着我的手,我们里面坐!” Angus见靳锦行与姜凝雪手拉着手走远了,自己也觉得没什么事了,回头见刘嫂意味深长地笑,他有些摸不着头绪,便上前问刘嫂,“刘嫂,你这眼神是什么意思。” “这小姑娘有心机得很,别看她说是来拜访大小姐的,其实是冲着玄少爷来的!” Angus听的一头雾水,好奇地问:“嗯?你为什么这么说?” 刘嫂眼神里都是精光,给Angus解释道,“刚刚那小姑娘看到狗,第一反应应该是躲在我身后,却舍近求远朝着玄少爷去了。您读书多,您说是为什么?” “投怀送抱?” 刘嫂点了点头。 英国佬就是就是藏不住心事,Angus脸上露出佩服的表情,“这,您都能看出来!” 刘嫂抻了抻衣襟,一副功成身退的样子,斜睨了Angus一眼,“这么多年了,在靳家还有什么看不懂的?” 刘嫂走了,Angus站在原地良久,琢磨半天也没明白刘嫂想提醒他什么。 他进靳玄的书房,靳玄已经开完视频会议。 Angus将刚刚刘嫂所言和靳玄叙述了一番,靳玄修长地手指推了推眼镜,昂着下巴,长长地舒了口气,他倒是对姜凝雪没什么兴趣,但对刘嫂突然产生了兴趣。 他拿起阮璁给的那两张照片看了看,好像心中有了眉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