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道灵途》 第一册：灵芽破土（灵芽境篇） 第一章：青风村老宅，朽木藏锋 青风村浸在东域晨雾里，断龙山脉的余脉像条沉睡的巨蟒，将村落揽在臂弯。村东头的林氏老宅是片被遗忘的角落，院墙塌了大半，枯萎的藤蔓缠着断砖，唯有院中那棵千年古柏，枝繁叶茂得透着几分诡异——即便在万物凋零的深秋，它的枝叶依旧绿得发亮。 林牧跪在古柏下，指尖摩挲着一块松动的青石板。石板下是老宅的地窖，也是爷爷临终前特意叮嘱他守护的地方。三年前，青云宗外门执事踏破村门，全村少年排队测灵根，他测出木系灵根时的狂喜，在执事那句“灵根纯度不足三成，不堪造就”的冷语中，碎得彻底。 三年来，他成了村里的笑柄。村长的孙子王虎总带着人来老宅起哄，说他是“被修仙界抛弃的废物”。但林牧从未放弃，爷爷留下的《基础吐纳诀》（凡品低阶）被他翻烂，丹田中那点微弱的灵气，是他对抗嘲讽的唯一底气——如今，他已是灵芽境入门一星，只差一步就能突破二星。 “吱呀”一声，青石板被撬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扑面而来。地窖不大，堆满了爷爷的旧物：几本残破的古籍、一把锈迹斑斑的柴刀、还有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盒。林牧的目光落在木盒上，盒子是老柏木所制，上面刻着与古柏树干上相似的纹路，入手沉甸甸的，不像空的。 打开木盒的瞬间，一道微弱的冰凉气息扑面而来，与丹田中的灵气产生了奇妙的共鸣。盒中没有金银珠宝，只有一把看似腐朽的木剑——剑身布满“朽木纹理”，颜色暗沉，边缘甚至有些缺损，看上去连砍柴都用不了，可入手的质感却异常坚硬，隐隐有流光在纹理间游走。 “这是……”林牧拿起木剑，指尖刚触碰到剑身，识海中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女声，微弱得像风中残烛：“鸿蒙……灵体……终于……等到……” 声音戛然而止，林牧猛地松手，木剑“咚”地落在地窖地面，发出沉闷的响声，而非朽木应有的脆响。他惊疑不定地看着木剑，难道是幻觉？ “废物！你在里面偷什么宝贝？” 王虎的声音打破了地窖的宁静，伴随着急促的脚步声，三个少年出现在地窖入口。为首的王虎腰别锈柴刀，脸上带着戏谑的笑：“我就说你天天往这破地窖跑，果然藏了好东西！快拿出来让我看看！” 另外两个跟班也跟着起哄：“说不定是他爷爷留下的破铜烂铁，还当宝贝呢！” 林牧下意识地将木剑揣进怀里，站起身挡在木盒前：“这是我林家的东西，与你们无关。” “你的东西？”王虎嗤笑一声，迈步走进地窖，一脚踹在木盒上，盒子摔在地上，里面的古籍散落一地，“青风村的地都是村长家的，你家这破老宅早就该收回去了！今天不把宝贝交出来，别怪我不客气！” 林牧的眼神冷了下来。这三年来，他忍了无数次嘲讽，但爷爷的遗物绝不能被糟蹋。他运转《基础吐纳诀》，丹田中的灵气缓缓流淌至双拳，凡阶低阶斗技“灵芽拳”的起手式悄然展开——这是他修炼三年唯一掌握的斗技，威力微弱，却足以对付普通人。 “想动手？”王虎不屑地挥了挥柴刀，“就你这灵芽境入门一星的废物，也配在我面前班门弄斧？” 话音未落，王虎猛地挥刀砍向林牧的肩膀。刀锋带着呼啸的风声，显然也修炼过一些粗浅的拳脚功夫。林牧侧身躲开，同时一拳砸向王虎的胸口。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响起刚才那道清冷的女声，比之前清晰了几分：“灵气偏左三寸，经脉逆行会伤及灵基，调整至任脉中段……” 林牧下意识地按照声音的指引调整灵气路线。原本滞涩的灵气突然变得顺畅，“灵芽拳”的威力竟凭空提升了几分！ “砰！” 拳头结结实实地砸在王虎胸口，王虎闷哼一声，后退了三步，撞在地窖的石壁上，脸色瞬间涨红：“你……你的实力怎么突然变强了？” 林牧自己也愣住了。刚才那道声音是谁？难道是……怀里的木剑？ 他低头看了看胸口，木剑隔着粗布衣衫，依旧冰凉，识海中的声音又消失了，仿佛从未出现过。 “少装神弄鬼！”王虎恼羞成怒，再次挥刀砍来。这次林牧有了准备，借着木剑传来的微弱共鸣，灵气运转愈发顺畅，连续躲开三次攻击，反手一拳砸在王虎的胳膊上。 “哎哟！”王虎吃痛，柴刀掉在地上。他看着林牧眼中的冷光，心里莫名发怵，色厉内荏地喊道：“你给我等着！我爹是村长，我让他把你赶出青风村！” 说完，王虎捡起柴刀，带着两个跟班狼狈地逃出地窖。 地窖里恢复了宁静。林牧拿出怀里的木剑，仔细端详。剑身的朽木纹理中，隐隐有一丝金色纹路在流转，刚才的声音，确实是从这把剑里传来的。 “你是谁？”林牧试探着在识海中问道。 过了片刻，清冷的女声再次响起，带着几分虚弱：“吾乃……玄宸剑器灵，灵汐……因封印受损，力量微弱……你身具鸿蒙灵体，是唯一能解封吾之宿主……” 玄宸剑？器灵？林牧想起爷爷古籍中记载的灵器分级，凡器、玄器、地器、天器、鸿蒙器，器灵是高阶灵器才有的存在。难道这把看似腐朽的木剑，竟是一把高阶灵器？ “鸿蒙灵体是什么？”林牧追问。这三年来，他一直不知道自己的灵根为何与众不同，吸收灵气的速度比常人快，对灵植也有着天然的亲和力。 “鸿蒙灵体……万中无一的顶级灵体……兼容万法，修炼速度……是常人十倍……”灵汐的声音断断续续，“你目前修炼的《基础吐纳诀》……过于粗浅，浪费灵体潜力……吾可传你……《鸿蒙灵体诀》残卷……助你突破……” 林牧心中狂喜。原来自己并非废物，而是拥有顶级灵体！他连忙问道：“我该怎么做？” “盘膝坐下……将木剑置于丹田前……吾以残魂之力……引导你运转灵气……” 林牧依言盘膝坐下，将木剑放在腿上。冰凉的触感透过衣衫传来，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变得清晰了些，开始传授《鸿蒙灵体诀》的运转路线——这是一部玄品中阶功法，远比《基础吐纳诀》精妙，灵气运转的路线更复杂，却能最大化激发鸿蒙灵体的潜力。 按照灵汐的指引，林牧体内的灵气开始按照新的路线运转。地窖中，古柏的根须顺着石壁缝隙延伸进来，散发出微弱的灵气，被木剑牵引着，源源不断地涌入林牧体内。原本灵芽境入门一星的瓶颈，在精纯灵气和精妙功法的双重作用下，开始松动。 林牧能清晰地感觉到，丹田中的灵气越来越充沛，经脉被拓宽，灵基变得更加坚韧。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很好……灵气已达饱和……冲击入门二星……” 林牧猛地催动所有灵气，朝着瓶颈冲去。“咔嚓”一声轻响，瓶颈应声而破。一股更加强劲的灵气在体内循环，灵芽境入门二星，成了！ 就在这时，木剑突然微微震颤，剑身的金色纹路亮了几分。灵汐的声音变得急促：“灵脉波动……被人感知到了……是村长的气息……他来了……” 林牧睁开眼，果然听到院门外传来沉重的脚步声，还有村长王富贵那威严的声音：“林牧！你在里面干什么？赶紧出来！” 林牧握紧了手中的木剑。他知道，村长一直觊觎林氏老宅的地脉——爷爷临终前说过，老宅下面藏着一条低阶灵脉，只是需要特定的灵体才能激活。如今他突破引动了灵脉波动，村长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无需惊慌……木剑可隐匿你的灵体气息……但需尽快离开地窖……避免灵脉波动暴露……” 林牧站起身，将木剑别在腰间，用粗布包裹起来。他看着地窖中爷爷的遗物，心中默念：爷爷，我一定会重振林氏家族，不让你失望。 推开地窖的门，阳光刺眼。村长王富贵带着几个村民站在院中，眼神不善地盯着他：“林牧，你刚才在下面干什么？是不是在激活灵脉？” 林牧平静地看着他：“我只是在整理爷爷的遗物，什么灵脉，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富贵冷笑一声，目光扫过他腰间的木剑，“这是什么？你爷爷的遗物里，可没有这把剑。” 林牧心中一紧，正要开口，识海中灵汐突然提示：“他在试探你……木剑的气息已隐匿……无需理会……” 林牧定了定神，淡淡道：“这是我在地窖里找到的，一把普通的木剑，用来防身而已。” 王富贵盯着木剑看了半天，没感觉到任何灵气波动，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最好如此。青风村的灵脉是全村的财产，你若敢私自动用，休怪我不客气！” 说完，王富贵带着村民悻悻离去。他虽然怀疑，但没有证据，又忌惮林牧身上突然提升的实力，只能暂时作罢。 林牧看着他们的背影，松了口气。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村长不会轻易放弃，青云宗的选拔也即将再次到来，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离开青风村。 他低头看了看腰间的木剑，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再次响起：“此地不宜久留……明日清晨……断龙山脉外围……有低阶灵植凝露花……可助你提纯灵气……突破入门三星……” 林牧点了点头。断龙山脉外围虽然危险，有低阶妖兽出没，但为了变强，他别无选择。 夕阳西下，古柏的影子拉得很长。林牧站在老宅的院门口，望着断龙山脉的方向，眼中充满了坚定。他的修炼之路，从这把朽木藏锋的玄宸剑开始，注定不会平凡。而青风村的平静，也即将被他彻底打破。 第二章 崛起 天还未亮，断龙山脉的轮廓在晨雾中若隐若现，像一头蛰伏的巨兽。林牧背着简易的行囊，腰间别着包裹粗布的玄宸剑，悄然离开了青风村。行囊里装着爷爷留下的打火石、几块干粮，还有一瓶自制的疗伤草药——这是他三年来在山中狩猎时摸索出的配方，虽效果微弱，却聊胜于无。 “沿着古柏的根须方向走……凝露花生于灵脉节点附近，晨露未干时采摘药效最佳……”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缓缓响起，带着一丝疲惫。昨晚为了引导林牧突破，她的残魂之力又消耗了不少，此刻声音比之前更加虚弱。 林牧按照灵汐的指引，穿梭在山林间。断龙山脉外围的树木高大挺拔，枝叶交错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阳光透过叶缝洒下，在地面形成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草木气息，偶尔传来几声不知名的兽吼，让人心头发紧。 他运转《鸿蒙灵体诀》，体内的灵气缓缓流转，感知力比平时敏锐了不少。沿途的一草一木，甚至泥土中的虫豸爬动，都能清晰地传入感知。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整个山林都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小心左侧三丈处……”灵汐的声音突然变得急促。 林牧下意识地侧身闪躲，一道黑影从左侧的灌木丛中窜出，带着腥风扑向他的脖颈。那是一头半人高的狼，毛发呈灰黑色，双眼泛着嗜血的红光，嘴角滴落着涎水——正是断龙山脉外围常见的低阶妖兽，暗影狼（凡兽境巅峰）。 暗影狼的速度极快，爪子带着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也掌握了粗浅的兽技。林牧来不及多想，右手握住腰间的玄宸剑，猛地拔了出来。 粗布滑落，朽木般的剑身暴露在空气中。暗影狼似乎察觉到了木剑的异常，动作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忌惮。但饥饿很快战胜了恐惧，它再次嘶吼着扑了上来。 “运转灵气注入剑身……”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玄宸剑虽被封印，但剑身材质非凡，可斩断凡兽境妖兽的防御……” 林牧依言将灵气注入木剑。原本暗沉的剑身突然亮起一层微弱的金光，朽木纹理中的金色纹路流转，一股凌厉的气息散发出来。他握紧木剑，迎着暗影狼的利爪挥去。 “嗤啦！” 剑光闪过，暗影狼的利爪被轻易斩断，黑色的血液喷溅而出。暗影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中充满了惊恐。 林牧也愣住了。这把看似腐朽的木剑，威力竟然如此惊人！他能感觉到，注入灵气后，剑身仿佛有了生命，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顺着手臂传入体内，与他的灵气产生共鸣。 “乘胜追击……它的兽晶在眉心处……”灵汐提醒道。 林牧回过神来，提着玄宸剑再次冲向暗影狼。暗影狼失去了利爪，战斗力大减，只能狼狈地躲闪。林牧凭借《鸿蒙灵体诀》带来的灵敏身法，几次避开暗影狼的反扑，最终一剑刺穿了它的眉心。 “噗嗤！” 剑身没入暗影狼的头颅，一股温热的液体溅在林牧的脸上。他拔出木剑，暗影狼的尸体轰然倒地，眉心处露出一颗绿豆大小的黑色晶体，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这就是凡品低阶兽晶，暗影狼的力量核心。 林牧捡起兽晶，入手冰凉，里面蕴含着纯粹的黑暗属性灵气。“凡品兽晶虽品质低下，但可辅助修炼，也能在拍卖行兑换灵晶……”灵汐的声音响起，“你可吸收其中的灵气，提纯后融入丹田，有助于突破入门三星。” 林牧盘膝坐下，将兽晶握在手中，运转《鸿蒙灵体诀》。兽晶中的黑暗灵气被缓缓抽出，在功法的引导下，杂质被剔除，精纯的灵气流入丹田，与他体内的木系灵气融合。虽然黑暗灵气与木系灵气属性相冲，但鸿蒙灵体的兼容性极强，竟将两种灵气完美调和，化作滋养灵基的能量。 半个时辰后，兽晶化为粉末，林牧丹田中的灵气又充盈了几分。他站起身，感觉身体轻盈了不少，灵芽境入门二星的瓶颈，似乎又松动了一些。 “继续前行……凝露花就在前方百丈处……” 林牧收起玄宸剑，继续朝着灵脉节点的方向走去。沿途又遇到了几只低阶妖兽，都是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凡兽境初期妖兽，被他轻易解决。他没有浪费时间吸收这些妖兽的灵气，而是将它们的尸体收入行囊——这些妖兽的肉可以充饥，皮毛也能在镇上兑换一些碎灵晶。 又走了约一刻钟，林牧眼前豁然开朗。前方是一片小小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块凸起的岩石，岩石上长满了翠绿的植物，叶片上凝结着晶莹的露珠，在晨光的照射下泛着七彩的光芒——正是凝露花（凡品中阶灵植）。 凝露花的花瓣呈淡绿色，层层叠叠，露珠顺着花瓣滴落，在地面形成一滩浅浅的水洼，散发出浓郁的灵气。林牧能感觉到，这里的灵气浓度是青风村的三倍有余，显然是灵脉节点所在。 “快采摘……晨露未干，药效最足……”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 林牧快步走到岩石前，正要伸手采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他回头一看，只见王虎带着两个跟班，正气喘吁吁地朝着山谷跑来，脸上带着贪婪的笑容。 “林牧！果然被我猜中了，你在这里找到了宝贝！”王虎一边跑一边喊道，“这凝露花是我先发现的，快给我交出来！” 林牧眉头微皱。他没想到王虎竟然会跟来。看来昨晚王虎并没有放弃，而是暗中跟踪他离开了青风村。 “这凝露花是我先找到的，凭什么给你？”林牧冷冷地说道。 “凭什么？”王虎嗤笑一声，指了指身后的两个跟班，“就凭我们人多！识相的就赶紧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对你不客气！” 说着，王虎和两个跟班一起冲向林牧。他们虽然没有修炼功法，但常年在山中狩猎，身手还算矫健，手中也拿着柴刀和木棍，来势汹汹。 林牧没有丝毫畏惧。突破灵芽境入门二星后，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更何况还有玄宸剑在手。他运转灵气，握紧木剑，迎了上去。 “灵芽拳！” 林牧一拳砸向冲在最前面的王虎。拳头带着灵气波动，速度快如闪电。王虎没想到林牧的实力又提升了，根本来不及躲闪，被一拳砸在胸口，再次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 另外两个跟班见状，脸色发白，脚步顿了顿。但想到王虎是村长的孙子，他们还是硬着头皮冲了上来。 林牧不想伤人，只是挥动玄宸剑，用剑背将两个跟班打晕过去。他走到王虎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我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你若再纠缠，休怪我不客气！” 王虎捂着胸口，眼中充满了怨毒：“林牧，你给我等着！我爹不会放过你的！” 林牧懒得理会他，转身走向岩石，小心翼翼地采摘凝露花。凝露花的花瓣异常娇嫩，一旦触碰不当就会失去药效。他按照灵汐的指引，用灵气包裹手指，轻轻将凝露花连同叶片一起摘下，放入提前准备好的玉盒中——这玉盒是爷爷留下的，能隔绝灵气流失，保存灵植的药效。 采摘完凝露花，林牧转身就要离开。就在这时，山谷外突然传来一阵狼嚎，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强烈的杀气。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是……是暗影狼群！你杀了它们的同伴，它们来找你报仇了！” 林牧心中一紧。他刚才杀了一头暗影狼，没想到竟然引来的狼群。暗影狼是群居妖兽，一旦成群出没，即便是凡兽境巅峰的修士也难以对付。 “快走……暗影狼群数量不少，凭你现在的实力，难以抗衡……”灵汐的声音变得急促，“沿着右侧的小路撤退，那里有灵脉屏障，可阻挡狼群一段时间……” 林牧不再犹豫，转身朝着右侧的小路跑去。王虎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跟在后面。他虽然恨林牧，但此刻也知道，只有跟着林牧才有一线生机。 身后的狼嚎声越来越近，林牧能感觉到，至少有十几头暗影狼在追赶。他运转《鸿蒙灵体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沿着小路狂奔。小路狭窄陡峭，两侧是高耸的石壁，果然如灵汐所说，蕴含着微弱的灵脉屏障，暗影狼的速度受到了一定的限制。 跑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灵脉屏障的气息消失了。林牧知道，这里已经是断龙山脉的边缘，再往前就是青风村的范围。但暗影狼群依旧紧追不舍，眼看就要追上来了。 “不能再跑了……必须反击……”林牧停下脚步，握紧了玄宸剑。他知道，一旦进入青风村，狼群可能会伤害无辜的村民。 王虎吓得躲在林牧身后，浑身发抖：“林牧，我们……我们打不过它们的，快继续跑啊！” 林牧没有理会他，运转灵气注入玄宸剑。剑身再次亮起金色的光芒，凌厉的气息散发出来。十几头暗影狼已经追到近前，围成一个圆圈，将林牧和王虎包围在中间，双眼泛着嗜血的红光，一步步逼近。 “集中灵气，攻击领头的那一头……”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领头狼是凡兽境巅峰，只要杀了它，其他的狼群就会溃散……” 林牧目光锁定狼群中体型最大的一头暗影狼，它的毛发比其他狼更黑，眼神也更加凶狠，显然是领头狼。他深吸一口气，猛地冲向领头狼，玄宸剑带着金色的剑光，直刺领头狼的眉心。 领头狼反应极快，侧身躲开，同时挥动利爪抓向林牧的胸口。林牧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利爪，同时手腕一翻，木剑横扫，斩断了领头狼的一条腿。 “嗷呜！” 领头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踉跄着后退。其他的暗影狼见状，纷纷扑了上来。林牧沉着应对，凭借《鸿蒙灵体诀》带来的灵敏身法和玄宸剑的锋利，一次次避开狼群的攻击，同时寻找机会反击。 剑光闪烁，鲜血飞溅。林牧的身上被狼爪划伤了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衫，但他丝毫没有退缩。丹田中的灵气在快速消耗，但凝露花的灵气似乎在体内缓缓释放，补充着他的消耗。 “就是现在！”灵汐的声音突然响起。 林牧抓住一个空隙，纵身跃起，玄宸剑高高举起，蕴含着全身的灵气，猛地劈向领头狼的头颅。 “噗嗤！” 剑身没入领头狼的头颅，金色的剑光瞬间爆发，将领头狼的脑袋劈成两半。一颗黑色的兽晶从眉心处滚落，比之前那枚更大，散发着更浓郁的灵气波动——这是凡品中阶兽晶。 领头狼的尸体轰然倒地。其他的暗影狼见状，眼中露出了恐惧的神色，狼嚎一声，纷纷转身逃跑，很快消失在山林中。 林牧松了口气，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灵气也消耗殆尽，浑身酸痛无比。王虎躲在一旁，看着林牧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敬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嚣张。 “快……吸收领头狼的兽晶……再服用凝露花的汁液……对你的伤势和突破都有帮助……”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欣慰。 林牧点了点头，捡起领头狼的兽晶，又从玉盒中取出一朵凝露花，将花瓣捏碎，挤出晶莹的汁液，送入口中。凝露花的汁液清凉甘甜，入口即化，一股精纯的木系灵气顺着喉咙流入丹田，瞬间滋养着他疲惫的身体。 他闭上眼睛，运转《鸿蒙灵体诀》，同时吸收兽晶中的灵气。精纯的灵气不断涌入丹田，灵芽境入门二星的瓶颈越来越松动，最终在一声轻微的“咔嚓”声中被打破。 一股更加强劲的灵气在体内循环，灵芽境入门三星，成了！ 突破的瞬间，体内的伤口开始快速愈合，疲惫感也消失了大半。林牧睁开眼，感觉身体充满了力量，感知力也提升了不少，能清晰地察觉到周围数丈范围内的灵气波动。 “恭喜你……突破入门三星……”灵汐的声音带着一丝虚弱，“但此地不宜久留……尽快返回青风村……处理伤口，同时准备青云宗的选拔……” 林牧站起身，看了一眼旁边的王虎。王虎连忙低下头，不敢与他对视。林牧没有说话，背着行囊，提着玄宸剑，朝着青风村的方向走去。 王虎看着林牧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从今以后，林牧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他随意欺凌的废物了。而青风村的格局，也将因为林牧的崛起而彻底改变。 第三章 青云宗选拔 青风村的晒谷场上挤满了人，熙熙攘攘，议论纷纷。今天是青云宗下乡选拔的日子，全村的少年都聚集在这里，希望能测出灵根，踏上修仙之路。 林牧站在人群的边缘，身上的伤口已经愈合，只剩下淡淡的疤痕。他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腰间别着包裹粗布的玄宸剑，看上去与普通的乡村少年没什么不同。但熟悉他的人都能感觉到，他身上的气质变了——不再是之前的隐忍和怯懦，而是多了几分沉稳和自信。 王虎站在人群的前排，眼神复杂地看着林牧。昨天在断龙山脉，林牧一人独战十几头暗影狼的场景，深深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他知道，林牧的实力早已远超他，甚至可能已经突破了灵芽境入门三星。 “来了来了！青云宗的仙师来了！” 随着一声呼喊，人群突然安静下来。只见村口的小路上，走来三个身影——为首的是一位身着青衫的中年修士，面容冷峻，眼神锐利，腰间挂着一枚刻有“青云”二字的玉佩，显然是青云宗的外门执事；身后跟着两个年轻修士，穿着同样的青衫，神情倨傲，应该是外门弟子。 “都安静！”中年执事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威压，让整个晒谷场瞬间鸦雀无声，“本座是青云宗外门执事李默，今日前来青风村选拔弟子。凡年满十二岁、未满十八岁的少年，都可上前测灵根。测出灵根者，可随本座返回青云宗，成为外门弟子；灵根纯度超过五成者，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人群中顿时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成为青云宗的弟子，是每个乡村少年的梦想。即便是外门弟子，也能学到真正的修仙功法，摆脱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命运。 李默示意身后的年轻修士拿出一个水晶球——这是测灵球，专门用来检测灵根。水晶球通体透明，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一看就是凡品中阶的灵具。 “按照年龄顺序，依次上前测灵根！”李默冷冷地说道。 少年们排着队，依次走到测灵球前，将手放在上面。大多数少年的手放在测灵球上，水晶球毫无反应，显然是没有灵根；少数几个少年能让水晶球发出微弱的光芒，但光芒暗淡，灵根纯度都在三成以下，只能成为外门弟子；只有一个少年让水晶球发出了中等强度的光芒，灵根纯度达到了四成五，被李默选中，成为外门弟子中的重点培养对象。 很快，轮到了王虎。王虎深吸一口气，将手放在测灵球上。水晶球发出了微弱的蓝光，光芒比之前几个少年稍亮一些。 “水系灵根，纯度三成五，可入外门。”李默淡淡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 王虎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连忙对着李默行了一礼：“弟子王虎，拜见李执事！” 李默点了点头，示意他站到一旁。接下来，就轮到了林牧。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议论声。 “林牧也来凑热闹？三年前他不是已经测出灵根纯度不足三成，被青云宗放弃了吗？” “就是，他就是个废物，还想修仙？简直是异想天开！” “我看他是不甘心，想再试试运气吧。可惜啊，灵根纯度是天生的，怎么可能改变？” 王虎也冷笑一声，看着林牧的背影，心中充满了幸灾乐祸。他倒要看看，林牧这次能不能测出更高的灵根纯度。 林牧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走到测灵球前，将手放了上去。 一开始，测灵球毫无反应，就像三年前一样。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哄笑声。 “我就说嘛，他就是个废物！” “浪费大家的时间，赶紧下来吧！” 王虎脸上的笑容更加得意了。 但就在这时，测灵球突然爆发出耀眼的绿光，光芒越来越亮，几乎照亮了整个晒谷场。绿光中蕴含着浓郁的木系灵气，让周围的人都能清晰地感觉到。 “这……这是怎么回事？” “灵根纯度……这灵根纯度起码在六成以上吧？” 人群中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测灵球，脸上充满了震惊。 李默的眼神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快步走到测灵球前，仔细观察着绿光的强度，脸上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木系灵根，纯度七成！这……这怎么可能？三年前测的时候，你的灵根纯度明明不足三成！” 林牧心中早已了然。这三年来，他一直用《基础吐纳诀》打磨灵根，再加上鸿蒙灵体的加持，灵根纯度早已今非昔比。尤其是突破灵芽境入门三星后，灵根得到了进一步的提纯，纯度自然大幅提升。 “回李执事，弟子三年来从未放弃修炼，灵根纯度或许是在修炼中得到了提升。”林牧平静地说道。 “从未放弃修炼？”李默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不错，修仙之路，贵在坚持。你的灵根纯度达到七成，可直接成为内门弟子！” 人群中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呼。内门弟子！这可是青风村几百年来从未有过的荣耀！ 王虎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眼中充满了嫉妒和不甘。他怎么也没想到，林牧的灵根纯度竟然提升到了七成，直接成为了内门弟子，而他自己只能成为外门弟子。 李默看着林牧，越看越满意：“你叫林牧是吧？很好，从今天起，你就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三日后，你到清风镇的青云宗据点集合，随本座返回青云宗总舵。” “弟子林牧，谢李执事！”林牧对着李默行了一礼。 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响起灵汐的声音：“小心……这个李默的灵魂波动不对劲……他的眼中有贪婪之色，似乎在觊觎你的鸿蒙灵体……” 林牧心中一紧，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李默。果然，李默的目光在他身上停留了片刻，尤其是在他腰间的玄宸剑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 林牧心中冷笑。看来，这青云宗也并非净土，人心叵测。他必须小心谨慎，保护好自己和玄宸剑的秘密。 李默选拔完弟子，便带着两个年轻修士和选中的几个少年，朝着清风镇的方向走去。临走前，他再次叮嘱林牧，三日后务必到清风镇的青云宗据点集合。 林牧看着他们的背影，心中若有所思。他知道，三日后，他将离开青风村，踏上真正的修仙之路。而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广阔的天地，以及更加复杂的挑战。 回到老宅，林牧将玄宸剑放在桌上，仔细擦拭着剑身。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青云宗是东域的顶尖宗门，势力庞大，但内部派系林立，竞争激烈。你初入宗门，根基未稳，切记不可暴露鸿蒙灵体和玄宸剑的秘密，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我明白。”林牧点了点头，“灵汐，你放心，我会小心谨慎的。” “还有，这三日内，你尽快突破灵芽境精通一星。灵芽境入门三星只是起点，进入青云宗后，内门弟子的实力都很强，你需要尽快提升实力，才能站稳脚跟。”灵汐提醒道。 “嗯。”林牧应道。他拿出之前采摘的凝露花和暗影狼的兽晶，开始修炼。 接下来的三天，林牧闭门不出，沉浸在修炼中。凝露花的汁液和兽晶中的灵气，在《鸿蒙灵体诀》的引导下，快速转化为他的修为。灵芽境入门三星到精通一星的瓶颈，在充足的资源和精妙的功法面前，显得不堪一击。 第三天清晨，林牧成功突破灵芽境精通一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更加充沛，灵基也更加坚韧，《灵芽拳》的威力也提升了不少。 收拾好行囊，林牧最后看了一眼林氏老宅。这里是他生长的地方，承载着他的童年和回忆。但他知道，他的未来不在青风村，而在更广阔的天地。 “爷爷，我走了。”林牧对着老宅的方向默念，“我一定会重振林氏家族，成为真正的强者。” 说完，林牧转身离开了老宅，朝着清风镇的方向走去。阳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的修仙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四章 清风镇风波，初遇洛溪 清风镇坐落在断龙山脉的脚下，是东域的一个小型集镇。镇子不大，但因地处交通要道，来往的修士和商人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热闹。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灵晶、丹药和灵植的气息。 林牧按照李默的指引，找到了位于镇子中心的青云宗据点。据点是一座两层高的阁楼，门口挂着一块写有“青云阁”三个大字的牌匾，牌匾上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显然是一件凡品高阶的灵具。 阁楼里已经聚集了十几个少年，都是李默在附近村庄选拔出来的外门弟子。王虎也在其中，他看到林牧进来，眼神复杂地低下了头，没有像之前那样嚣张。 林牧找了个角落坐下，闭目养神。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青云阁的灵气波动很微弱，应该只是一个普通的据点。你在这里等待期间，可以去镇上的拍卖行看看，或许能淘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拍卖行？”林牧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他听说过拍卖行，是修士和商人交易资源的地方，里面可能会有灵晶、丹药、灵植、兽晶甚至是功法和斗技。 “嗯。”灵汐应道，“你身上有暗影狼的兽晶，还有一些妖兽皮毛，可以去拍卖行兑换一些灵晶，再购买一些修炼所需的资源，比如低阶丹药和灵植。进入青云宗后，灵晶是必不可少的，很多资源都需要用灵晶兑换。” 林牧点了点头。他身上确实没多少灵晶，只有爷爷留下的几枚碎灵晶，根本不够修炼所需。他起身朝着阁楼外走去，打算去拍卖行看看。 清风镇的拍卖行名叫“清风拍卖行”，位于镇子的东头，是一座三层高的阁楼，比青云阁更加气派。拍卖行的门口站着两个身着统一服饰的伙计，眼神锐利，显然也是修士。 林牧走进拍卖行，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大厅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大多是修士和商人，三三两两地交谈着，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大厅的中央，摆放着一个高台，高台上站着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中年男子，应该是拍卖行的主持人。 林牧找了个位置坐下，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拍卖行的布置很奢华，墙壁上挂着名贵的字画，桌椅都是由灵木制成，散发着微弱的灵气。他能感觉到，大厅里有不少修士的实力都在灵芽境以上，甚至还有几位达到了元露境，让他心中暗自警惕。 “先生，请问您要拍卖物品，还是购买物品？”一个伙计走到林牧面前，恭敬地问道。 “我有一些物品想拍卖。”林牧说道，拿出了之前猎杀的暗影狼的兽晶和几张妖兽皮毛。 伙计接过兽晶和皮毛，仔细检查了一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凡品中阶暗影狼兽晶一枚，凡品低阶妖兽皮毛三张。先生，这些物品的起拍价分别是：兽晶五十枚凡品低阶灵晶，皮毛每张十枚凡品低阶灵晶。您看可以吗？” 林牧点了点头。这个价格符合他的预期。 伙计将兽晶和皮毛收好，递给林牧一个号牌：“先生，这是您的号牌。拍卖会稍后开始，您可以用这个号牌参与竞拍。” 林牧接过号牌，上面刻着“37”两个数字。他回到座位上，耐心等待着拍卖会的开始。 没过多久，拍卖会正式开始。主持人走上高台，热情洋溢地说道：“各位来宾，欢迎来到清风拍卖行！今天，我们为大家准备了不少珍贵的拍品，包括低阶丹药、灵植、兽晶、功法和斗技。希望大家都能拍到自己心仪的物品！” 主持人的话音刚落，台下就响起一阵掌声。 拍卖会的第一件拍品是一瓶凡品中阶的聚气丹，起拍价一百枚凡品低阶灵晶。聚气丹是灵芽境修士常用的丹药，能快速补充灵气，很受低阶修士的欢迎。经过几轮竞拍，这瓶聚气丹最终以一百五十枚凡品低阶灵晶的价格成交。 接下来，一件件拍品被陆续拍出，价格也越来越高。林牧没有参与竞拍，只是在一旁观察，了解市场行情。他发现，拍卖行里的物品价格都不低，尤其是丹药和灵植，往往会拍出远超起拍价的价格。 “接下来，我们要拍卖的是一件特殊的拍品——凡品高阶灵植，凝露花！”主持人的声音响起，示意伙计将一个玉盒拿上台。 玉盒打开，一朵翠绿的凝露花出现在众人眼前，花瓣上还凝结着晶莹的露珠，散发着浓郁的木系灵气。 “凝露花！”林牧心中一动。他没想到，竟然在这里遇到了凝露花。凝露花是提纯灵气、突破境界的绝佳灵植，对他现在的修炼很有帮助。 “这朵凝露花，起拍价两百枚凡品低阶灵晶！”主持人说道。 “两百五十枚！” “三百枚！” 台下顿时响起一阵竞拍声。凝露花的稀缺性让不少低阶修士都动了心。 林牧也举起了号牌：“三百五十枚！” 他的声音不大，但在嘈杂的大厅里却格外清晰。众人纷纷转过头，看向林牧这个陌生的少年。 “这是谁啊？竟然敢跟我们抢凝露花？” “不知道，看他的穿着，应该是个乡村修士，怎么会有这么多灵晶？” “说不定是某个大宗门的弟子，微服私访呢？”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林牧耳中，但他毫不在意。他现在急需凝露花来提升实力，自然不会轻易放弃。 “四百枚！”一个身着锦衣的少年举起了号牌，眼神挑衅地看着林牧。这个少年是清风镇本地的修仙家族子弟，名叫张昊，实力达到了灵芽境精通二星，在清风镇的年轻一辈中算是佼佼者。 “四百五十枚！”林牧毫不犹豫地再次加价。 “五百枚！”张昊脸色一沉，咬牙加价。他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少年竟然这么不识趣，敢跟他抢东西。 林牧皱了皱眉。五百枚凡品低阶灵晶已经远超凝露花的实际价值，再继续加价就不划算了。但他又不想放弃这朵凝露花。 就在这时，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五百五十枚！”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绿裙的少女站在人群中，容貌秀丽，气质脱俗，腰间挂着一枚刻有“灵药谷”三个字的玉佩。少女的实力达到了灵芽境精通三星，比张昊还要强。 “是灵药谷的洛溪小姐！” “洛溪小姐怎么会来清风镇的拍卖行？” “看来这朵凝露花，洛溪小姐是势在必得啊！” 众人的议论声再次响起。灵药谷是东域的一个中等宗门，擅长培育灵植和炼制丹药，实力不容小觑。张昊看到洛溪，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不敢再加价了。 林牧看着洛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灵药谷的弟子。洛溪的实力很强，而且背景深厚，他如果继续加价，很可能会得罪她。 但凝露花对他来说实在太重要了。他深吸一口气，正要再次加价，识海中突然响起灵汐的声音：“不必加价了。这个洛溪的灵魂波动很纯净，没有恶意。而且，她是灵药谷的弟子，或许以后会有合作的机会。这朵凝露花，让给她也无妨。” 林牧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放下了号牌。他知道，灵汐的判断是正确的。在实力和背景都不如对方的情况下，强行争夺凝露花，并不是明智之举。 洛溪看到林牧放下号牌，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对着他善意地笑了笑。她也看出了林牧对凝露花的渴望，但没想到，这个陌生的少年竟然会主动放弃。 最终，这朵凝露花以五百五十枚凡品低阶灵晶的价格，被洛溪拍走。 拍卖会继续进行。接下来的几件拍品，林牧都没有参与竞拍。直到最后一件拍品登场，主持人的声音再次响起：“各位来宾，今天的最后一件拍品，是凡品低阶斗技，《烈火掌》！这是一门火系斗技，威力不凡，适合灵芽境修士修炼。起拍价三百枚凡品低阶灵晶！” 《烈火掌》？林牧心中一动。他现在只掌握了一门《灵芽拳》，威力有限。如果能再掌握一门斗技，他的实力将会得到很大的提升。而且，《烈火掌》是火系斗技，与他的木系灵根虽然属性相冲，但鸿蒙灵体的兼容性极强，应该可以修炼。 “三百五十枚！”林牧率先举起了号牌。 “四百枚！”张昊再次举起了号牌，眼神依旧带着挑衅。他刚才被林牧和洛溪抢了风头，心中很是不爽，想要在最后一件拍品上找回面子。 “四百五十枚！”林牧毫不犹豫地加价。 “五百枚！”张昊咬牙切齿地说道。他就不信，这个陌生的少年能有这么多灵晶。 林牧皱了皱眉。五百枚凡品低阶灵晶，已经是他拍卖兽晶和皮毛所得的全部收入了。但他实在不想放弃这门《烈火掌》。 就在这时，洛溪的声音再次响起：“五百五十枚！” 众人都愣住了。洛溪是木系灵根，怎么会对火系斗技感兴趣？ 张昊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没想到，洛溪竟然会帮着这个陌生的少年。他知道，自己根本不是洛溪的对手，只能不甘心地放下了号牌。 林牧也愣住了，看向洛溪。洛溪对着他眨了眨眼，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笑容。 最终，这门《烈火掌》以五百五十枚凡品低阶灵晶的价格，被洛溪拍走。 拍卖会结束后，林牧正准备离开，洛溪突然追了上来：“这位公子，请留步！” 林牧停下脚步，转身看着洛溪：“洛溪小姐，有事吗？” “这门《烈火掌》，我想送给你。”洛溪将一个卷轴递给林牧，笑着说道，“我是木系灵根，修炼不了火系斗技。刚才看你很想要这门斗技，就帮你拍下来了。” 林牧愣住了。他没想到，洛溪竟然会这么好心。他看着洛溪手中的卷轴，心中有些犹豫。无功不受禄，他不想平白无故地接受别人的馈赠。 “洛溪小姐，这怎么好意思？”林牧说道，“这门《烈火掌》价值五百五十枚凡品低阶灵晶，我不能白要你的东西。” “没关系的。”洛溪摆了摆手，“我只是举手之劳而已。而且，刚才你也主动放弃了凝露花，算是我谢谢你了。” 林牧想了想，说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却之不恭了。洛溪小姐，以后如果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 “好啊！”洛溪笑着说道，“我叫洛溪，是灵药谷的弟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来自哪个宗门？” “我叫林牧，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林牧说道。 “青云宗的内门弟子？”洛溪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公子这么年轻，就已经是青云宗的内门弟子了，真是厉害！” “洛溪小姐过奖了。”林牧谦虚地说道。 两人又聊了几句，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洛溪因为还有事，便先离开了。林牧拿着《烈火掌》的卷轴，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这次清风镇之行，不仅收获了灵晶和斗技，还结识了一位善良的朋友。 回到青云阁，林牧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烈火掌》的卷轴。卷轴上记载着《烈火掌》的修炼方法和招式图解，图文并茂，通俗易懂。林牧按照卷轴上的指引，开始修炼《烈火掌》。 《烈火掌》是凡品低阶斗技，修炼难度不算太高。但由于是火系斗技，与林牧的木系灵根属性相冲，修炼起来还是有些困难。不过，凭借着鸿蒙灵体的兼容性和《鸿蒙灵体诀》的精妙，林牧还是很快入门了。 接下来的两天，林牧一边修炼《烈火掌》，一边等待着李默的消息。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实力在快速提升。灵芽境精通一星的修为越来越稳固，《灵芽拳》和《烈火掌》的威力也在不断增强。 第三天清晨，李默终于回来了。他带着林牧和其他选中的弟子，朝着青云宗总舵的方向走去。林牧站在队伍中，看着前方的道路，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青云宗总舵将是他修仙之路的新起点，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广阔的天地和更加严峻的挑战。 第5章 内门弟子的挑战 青云宗总舵坐落在东域的青云山脉主峰之上，山势雄伟，云雾缭绕，宛如仙境。主峰之上，宫殿林立，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散发着浓郁的灵气波动。远远望去，整个青云宗总舵就像一座悬浮在云端的城池，气势恢宏。 林牧跟着李默，沿着蜿蜒的山路向上攀登。山路两旁，古木参天，灵植遍地，偶尔能看到一些低阶灵兽在林间穿梭。空气中的灵气浓度越来越高，让林牧感到心旷神怡，丹田中的灵气也在不由自主地运转起来。 经过半天的攀登，众人终于抵达了青云宗总舵的山门。山门由巨大的青石建成，高约百丈，上面刻着“青云宗”三个苍劲有力的大字，字体中蕴含着淡淡的法则波动，显然是出自高阶修士之手。山门口站着两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修士，气息沉稳，实力都在元露境以上，应该是青云宗的外门长老。 李默上前与两位长老说了几句，便带着林牧和其他弟子进入了山门。进入山门后，众人沿着一条宽阔的石板路前行，两旁是整齐的房屋，应该是外门弟子的居所。石板路的尽头，是一座巨大的广场，广场中央矗立着一座高耸的石碑，上面刻着青云宗的门规和历代杰出弟子的名字。 “这里是青云广场，是宗门举行大型活动和弟子考核的地方。”李默指着广场中央的石碑，对众人说道，“你们以后在这里修炼、考核，都要遵守宗门的门规，不得擅自违背。”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李默又带着众人参观了宗门的其他地方，包括藏经阁、炼丹房、炼器房、修炼场等。青云宗的规模远比林牧想象的要大，各种设施一应俱全，灵气浓度也远超清风镇和青风村。 最后，李默将外门弟子带到了外门弟子的居所，将内门弟子带到了内门弟子的居所。林牧的居所是一座独立的小院，院子不大，但布置得很精致，里面有一间卧室、一间修炼室和一个小花园。修炼室的墙壁上刻着聚灵阵，能自动聚集周围的灵气，有助于修士修炼。 “林牧，你以后就住在这里。”李默对林牧说道，“内门弟子每个月可以领取十枚凡品中阶灵晶和两瓶聚气丹作为修炼资源。你如果有什么需要，可以去内门长老堂找我。” “多谢李执事。”林牧说道。 李默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林牧走进小院，将行囊放下，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小院的灵气浓度很高，比青风村的灵脉节点还要浓郁。他能感觉到，在这里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一倍。 “青云宗果然名不虚传。”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这里的灵气浓度和修炼资源，都不是青风村和清风镇能比的。你要好好利用这里的资源，尽快提升实力。” “我明白。”林牧说道。他走进修炼室，盘膝坐在聚灵阵的中央，开始修炼。 接下来的几天，林牧一直待在小院里修炼。他领取的凡品中阶灵晶和聚气丹，为他提供了充足的修炼资源。在聚灵阵的辅助下，他的修炼速度极快。灵芽境精通一星的瓶颈很快被打破，成功突破到了灵芽境精通二星。《烈火掌》也修炼到了小成境界，威力比《灵芽拳》还要强上不少。 这天，林牧正在修炼室里修炼，突然听到院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 “谁？”林牧问道。 “林牧师弟，我是内门弟子吴昊。”一个嚣张的声音响起，“听说你是李执事这次选拔回来的天才，灵根纯度达到了七成？我特意来见识一下，看看你到底有什么本事。” 林牧眉头微皱。他听出了吴昊声音中的挑衅意味。看来，他刚进入青云宗，就引起了其他内门弟子的注意。 他起身打开院门，只见一个身着青色长袍的少年站在门口，面容倨傲，眼神中带着一丝不屑。少年的实力达到了灵芽境精通三星，比林牧还要强上一星。 “吴昊师兄，不知找我有何事？”林牧平静地说道。 “何事？”吴昊嗤笑一声，“我听说你很厉害，所以来挑战你。如果你能打赢我，以后在青云宗内门，我就承认你的地位；如果你输了，就给我磕头认错，以后见到我都要绕道走！” 林牧的眼神冷了下来。他没想到，吴昊竟然这么嚣张，刚见面就要挑战他。他知道，在青云宗这样的大宗门里，实力就是一切。如果他退缩了，以后肯定会被其他内门弟子欺负。 “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林牧说道。 吴昊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算你识相！跟我来修炼场，我们就在那里一决高下！” 林牧点了点头，跟在吴昊身后，朝着修炼场走去。 青云宗的修炼场很大，分为外门修炼场和内门修炼场。内门修炼场的灵气浓度更高，设施也更完善。此时，修炼场上已经有不少内门弟子在修炼，看到吴昊带着林牧过来，都纷纷停下手中的动作，围了过来。 “吴昊师兄要挑战新来的林牧师弟？” “听说林牧师弟的灵根纯度达到了七成，是个天才呢！” “天才又怎么样？吴昊师兄可是灵芽境精通三星的实力，比他强多了！我看林牧师弟肯定不是吴昊师兄的对手。” 众人的议论声传入林牧耳中，但他毫不在意。他现在只想尽快解决这场挑战，专心修炼。 吴昊走到修炼场的中央，转过身看着林牧：“林牧师弟，你先出手吧。我让你三招！” 林牧没有客气。他知道，吴昊的实力比他强，如果他不主动出击，很可能会陷入被动。他运转《鸿蒙灵体诀》，丹田中的灵气快速流转，汇聚到双拳之上。 “灵芽拳！” 林牧一拳砸向吴昊，拳头带着浓郁的灵气波动，速度快如闪电。 吴昊脸上露出了不屑的笑容，侧身躲开了林牧的攻击。他没想到，林牧竟然只会这么粗浅的斗技。 “就这点本事？”吴昊嗤笑一声，反手一拳砸向林牧的胸口。 林牧早有准备，侧身避开吴昊的拳头，同时运转灵气，施展《烈火掌》。 “烈火掌！” 一股炽热的灵气从林牧的手掌中爆发出来，形成一道火焰掌印，朝着吴昊拍去。 吴昊的脸色微微一变。他没想到，林牧竟然还掌握了火系斗技。他连忙运转灵气，在身前形成一道灵气护盾。 “砰！” 火焰掌印砸在灵气护盾上，发出一声巨响。灵气护盾剧烈震颤，出现了一丝裂痕。吴昊踉跄着后退了三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林牧的《烈火掌》竟然有这么强的威力。 林牧没有给吴昊喘息的机会，继续发动攻击。他交替使用《灵芽拳》和《烈火掌》，拳掌交替，攻势凌厉。吴昊虽然实力比林牧强，但在林牧的猛烈攻势下，竟然渐渐落入了下风。 “可恶！”吴昊怒吼一声，运转全身灵气，施展出他的得意斗技——《青云掌》。 《青云掌》是凡品中阶斗技，威力比《烈火掌》还要强。一道青色的掌印从吴昊的手掌中爆发出来，带着浓郁的灵气波动，朝着林牧拍去。 林牧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这道掌印的威力很强，如果被击中，后果不堪设想。他运转《鸿蒙灵体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同时将灵气汇聚到玄宸剑上。 “玄宸剑，出鞘！” 林牧猛地拔出玄宸剑，朽木般的剑身爆发出一道金色的剑光，迎向吴昊的《青云掌》。 “嗤啦！” 剑光与掌印碰撞在一起，金色的剑光瞬间撕裂了青色的掌印，继续朝着吴昊斩去。吴昊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剑光擦着他的肩膀划过，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衫。 “啊！” 吴昊发出一声惨叫，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没想到，林牧竟然还隐藏着这么强的底牌。 “我输了……”吴昊低着头，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林牧收起玄宸剑，看着吴昊：“吴昊师兄，承让了。” 周围的内门弟子都目瞪口呆地看着林牧，脸上充满了震惊。他们没想到，这个新来的林牧师弟，竟然这么厉害，连灵芽境精通三星的吴昊师兄都不是他的对手。 就在这时，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好！打得好！”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位身着青色长袍的中年修士站在修炼场的边缘，面容严肃，眼神锐利，正是内门长老李默。 李默走到林牧面前，脸上露出了满意的笑容：“林牧，你很不错！没想到你不仅灵根纯度高，实力也这么强。刚才的战斗，我都看到了。你的《烈火掌》修炼得很扎实，玄宸剑也很不凡。好好努力，将来一定能成为宗门的栋梁之才！” “多谢李长老夸奖。”林牧说道。 李默点了点头，又看向吴昊：“吴昊，你太骄傲了。以后要好好向林牧师弟学习，戒骄戒躁，刻苦修炼。” “是，李长老。”吴昊低着头，恭敬地说道。 李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周围的内门弟子看着林牧的眼神，从之前的不屑和轻视，变成了敬畏和崇拜。他们知道，从今以后，林牧在青云宗内门，将拥有一席之地。 林牧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转身朝着自己的小院走去。他知道，这场胜利只是一个开始。在青云宗这样的大宗门里，强者如云，他必须不断提升实力，才能站稳脚跟。 回到小院，林牧将玄宸剑放在桌上，仔细擦拭着剑身。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刚才的战斗，你表现得很好。但你要记住，玄宸剑的秘密不能轻易暴露。刚才你拔剑的时候，已经引起了李默的注意。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要轻易动用玄宸剑的真正力量。” “我明白。”林牧说道，“刚才也是情况紧急，我才不得不动用玄宸剑。以后我会小心的。” “嗯。”灵汐应道，“你现在的实力还不够强，需要尽快突破灵芽境凝气一星。灵芽境精通三星只是内门弟子的中等水平，想要在青云宗立足，还需要更强的实力。” “我知道。”林牧点了点头。他拿出领取的灵晶和聚气丹，再次进入修炼室，开始修炼。 夕阳西下，金色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进修炼室，照在林牧的身上。他的身影在阳光中显得格外坚定。他知道，他的修仙之路还很长，前方的挑战还很多。但他有信心，凭借着鸿蒙灵体和玄宸剑，他一定能在青云宗闯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第六章 宗内大比崭锋芒，秘境暗藏大杀机 青云宗每三年举办一次内门弟子大比，不仅是检验弟子修炼成果的盛会，更是选拔秘境探索者的关键途径。大比的冠军将获得进入「青云秘境」的资格，秘境中不仅有浓郁的灵气，更藏有上古灵植、低阶兽晶，甚至可能出现残缺的功法和斗技，对灵芽境修士而言，是不可多得的机缘。 大比的地点设在青云广场，广场中央的比武台由千年灵木搭建，上面刻着繁复的聚灵阵和防御阵，既能保证比赛的公平，又能防止弟子受伤过重。此时，广场上早已人山人海，外门弟子、内门弟子、宗门长老齐聚一堂，目光都聚焦在比武台上。 林牧站在参赛弟子的队列中，一身青色内门弟子服饰，腰间的玄宸剑依旧包裹着粗布，看上去低调内敛。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已经突破到灵芽境凝气一星，《烈火掌》修炼至大成，《灵芽拳》也达到了圆满境界，再加上玄宸剑的加持，他的实力在灵芽境弟子中已是顶尖水平。 “林牧，没想到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吴昊站在林牧身旁，眼神中带着怨毒和不甘，“不过，大比的冠军只能是我！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天才！” 林牧懒得理会他。自从上次打败吴昊后，吴昊就一直处处针对他，几次三番挑衅，但都被林牧轻松化解。林牧知道，吴昊的祖父是内门大长老吴天雄，势力庞大，在青云宗内门根基深厚，但他并不畏惧。 大比开始后，弟子们两两对决，比武台上异彩纷呈，各种斗技层出不穷。吴昊凭借着灵芽境凝气二星的实力和凡品中阶斗技《青云掌》，一路过关斩将，很快就进入了半决赛。林牧也毫不示弱，他的《烈火掌》威力惊人，再加上鸿蒙灵体带来的灵敏身法，往往能在瞬间找到对手的破绽，几招之内就能结束战斗，同样顺利进入半决赛。 半决赛中，林牧的对手是一位灵芽境凝气二星的弟子，擅长防御斗技《磐石诀》。比赛一开始，对手就运转灵气，体表形成一层厚厚的石甲，防御力极强。林牧没有急于进攻，而是运转《鸿蒙灵体诀》，仔细观察对手的防御破绽。 “林牧，你倒是进攻啊！只会躲躲藏藏吗？”对手见林牧迟迟不进攻，忍不住嘲讽道。 林牧不为所动，突然，他眼神一凝，身影一闪，如同鬼魅般出现在对手的身后，《烈火掌》凝聚全身灵气，猛地拍向对手的后心——那里是《磐石诀》防御的薄弱点。 “砰！” 火焰掌印结结实实地拍在对手的后心，石甲瞬间碎裂，对手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摔在比武台下，失去了战斗能力。 “林牧胜！”裁判的声音漠然的响起 广场上响起一阵欢呼声。林牧的表现太过惊艳，尤其是那诡异的身法和凌厉的掌法，让所有人都刮目相看。内门长老席上，一位身着月白色长袍的女性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异彩，她正是青云宗内门长老苏沐月，实力深不可测，平日里极为低调，很少过问宗门事务，但此刻却对林牧格外关注。 决赛在林牧和吴昊之间展开。吴昊看着林牧，眼中充满了疯狂的嫉妒：“林牧，今天我要让你身败名裂！” 比赛开始，吴昊率先发动攻击，《青云掌》全力施展，青色的掌印如同潮水般朝着林牧涌来，掌风中蕴含着淡淡的法则波动，显然已经将这门斗技修炼到了极高的境界。 林牧不慌不忙，运转《鸿蒙灵体诀》，身影在掌印中灵活穿梭，同时不断用《灵芽拳》化解吴昊的攻势。两人你来我往，斗得难解难分，比武台上灵气四溢，掌风呼啸，看得台下众人热血沸腾。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吴昊的灵气比我浑厚，久战不利。”林牧心中暗道。他知道，必须速战速决。 林牧突然佯装不敌，故意露出一个破绽。吴昊见状，眼中闪过一丝狂喜，毫不犹豫地全力一掌拍向林牧的胸口。就在掌印即将击中林牧的瞬间，林牧猛地转身，右手握住腰间的玄宸剑，将一丝灵气注入剑身。 “嗡！” 朽木般的剑身微微震颤，一道微弱的金色剑光爆发出来，虽然没有完全解封，但也足以斩断吴昊的掌风。林牧手腕一翻，剑光横扫，朝着吴昊的手腕斩去。 吴昊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剑光擦着他的手腕划过，虽然没有伤及筋骨，却也让他的灵气运转滞涩了一瞬。林牧抓住这个机会，《烈火掌》再次拍出，结结实实地砸在吴昊的胸口。 “噗！” 吴昊喷出一口鲜血，倒飞出去，摔在比武台上，再也爬不起来。 “林牧胜！”裁判高声宣布。 广场上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林牧站在比武台上，接受着众人的瞩目，心中却没有丝毫骄傲。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 内门大长老吴天雄坐在长老席上，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看着比武台上的林牧，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他的孙子吴昊不仅输给了林牧，还受了伤，这让他颜面尽失。更重要的是，林牧的天赋太过耀眼，没有任何背景，却屡次破坏他的计划，让他心中对林牧的忌惮和杀意越来越浓。 苏沐月长老看着林牧，眼中闪过一丝赞赏，随即又恢复了平静，仿佛只是随意看了一眼。 大比结束后，宗主亲自为林牧颁发了青云秘境的准入令牌。令牌是由玄铁制成，上面刻着青云宗的图腾，散发着微弱的灵气波动。 “林牧，青云秘境凶险万分，里面不仅有强大的妖兽，还有其他宗门的弟子潜伏，你一定要小心谨慎。”宗主叮嘱道。 “弟子明白，多谢宗主关心。”林牧说道。 三天后，林牧跟着其他几位获得秘境资格的弟子，在李默的带领下，前往青云秘境。青云秘境位于青云山脉的深处，入口隐藏在一处瀑布后面，瀑布上刻着上古阵法，只有持有准入令牌的修士才能进入。 进入秘境后，一股浓郁的灵气扑面而来，比青云宗总舵的灵气浓度还要高上数倍。秘境中，古木参天，灵植遍地，偶尔能看到一些低阶灵兽在林间穿梭。 “好了，秘境开启时间为一个月，你们各自行动，寻找机缘。记住，秘境中危机四伏，不仅要防备妖兽，还要防备其他修士。一个月后，在这里集合。”李默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林牧没有和其他弟子结伴，而是独自一人朝着秘境的深处走去。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青云秘境的灵气很精纯，里面应该有不少灵脉节点。你可以先寻找灵植和兽晶，提升实力，再探索秘境的核心区域。” “嗯。”林牧应道。他运转《鸿蒙灵体诀》，感知力提升到极致，开始在秘境中寻找灵植和兽晶。 秘境中的灵植果然比外界的品质更高。林牧很快就找到了几株凡品高阶的灵植，比如清心草、凝气花等，这些都是炼制聚气丹的核心材料。他还遇到了几头凡兽境巅峰的妖兽，凭借着玄宸剑和《烈火掌》，他轻松将其斩杀，获取了兽晶。 半个月后，林牧的修为已经达到了灵芽境凝气二星的瓶颈，《烈火掌》也隐隐有突破到圆满境界的迹象。他决定前往秘境的核心区域，寻找突破的机缘。 秘境的核心区域是一座巨大的山谷，山谷中央有一座高耸的山峰，山峰上长满了珍稀的灵植，山顶上隐约有灵气漩涡，显然是一处灵脉核心。林牧刚进入山谷，就听到了一阵打斗声。 他悄悄靠近，只见吴昊正和几个外宗弟子围攻一头地兽境初期的妖兽——赤焰虎。赤焰虎的皮毛呈火红色，身上燃烧着淡淡的火焰，威力极强，吴昊和几个外宗弟子虽然实力不弱，但也被赤焰虎打得节节败退。 “吴昊师兄，这头赤焰虎的兽晶是地品低阶，对我们突破元露境很有帮助，我们一定要拿下它！”一个外宗弟子喊道。 “放心，我已经布下了困兽阵，它跑不了！”吴昊狞笑着说道，手中掐动法诀，困兽阵的光芒越来越亮，将赤焰虎死死困住。 赤焰虎发出一声愤怒的嘶吼，身上的火焰越来越旺，试图冲破困兽阵。但困兽阵的威力很强，赤焰虎挣扎了半天，也没能冲破束缚，反而消耗了大量的体力。 林牧看着这一幕，心中有些不屑。吴昊为了获取赤焰虎的兽晶，竟然联合外宗弟子，使用阴谋诡计，实在有失青云宗弟子的身份。 就在这时，吴昊突然看向林牧藏身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林牧，既然你来了，就别躲了！这头赤焰虎的兽晶，你也想要？” 林牧知道自己被发现了，只好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我对赤焰虎的兽晶不感兴趣，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吴昊嗤笑一声，“你以为我会相信你？这秘境中除了赤焰虎的兽晶，还有什么值得你关注的？今天，你既然来了，就别想走了！” 说着，吴昊对几个外宗弟子使了个眼色。几个外宗弟子立刻会意，朝着林牧围了过来。 “吴昊，你想干什么？”林牧的眼神冷了下来。 “干什么？”吴昊狞笑道，“当然是杀了你！你屡次破坏我的好事，还让我在大比中丢脸，今天我就要让你死在这里！等杀了你，我就说你被妖兽所杀，谁也不会怀疑！” 林牧心中一沉。他没想到，吴昊竟然这么狠毒，为了杀他，竟然勾结外宗弟子。他知道，今天一场恶战在所难免。 “既然你想死，我就成全你！”林牧运转灵气，握紧了玄宸剑。 就在这时，赤焰虎突然爆发，身上的火焰瞬间暴涨，冲破了困兽阵的束缚，朝着吴昊扑去。吴昊没想到赤焰虎会突然爆发，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运转《青云掌》抵挡。 “砰！” 吴昊被赤焰虎一掌拍飞，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几个外宗弟子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 林牧看着混乱的场面，心中一动。他知道，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他运转《鸿蒙灵体诀》，身影一闪，朝着赤焰虎冲去。玄宸剑注入灵气，金色的剑光爆发出来，朝着赤焰虎的眉心斩去。 赤焰虎刚刚冲破困兽阵，体力消耗巨大，根本无法抵挡林牧的攻击。剑光闪过，赤焰虎的眉心被刺穿，一颗红色的兽晶从眉心处滚落，散发着浓郁的火属性灵气——这是地品低阶兽晶。 林牧捡起兽晶，正准备离开，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吴昊的声音：“林牧，你竟然敢抢我的兽晶！我要杀了你！” 吴昊从地上爬起来，眼中充满了疯狂的嫉妒和杀意。他没想到，自己费了这么大的劲，竟然让林牧捡了个便宜。他运转全身灵气，施展出《青云掌》的最强一击，朝着林牧的后背拍去。 林牧早有防备，转身避开吴昊的攻击，同时《烈火掌》拍出，与吴昊的《青云掌》碰撞在一起。 “砰！” 两人同时后退了几步，林牧的手臂微微发麻，吴昊的脸色更加苍白。 “林牧，你以为你能打得过我吗？”吴昊狞笑道，“我已经通知了我祖父，他很快就会来这里！到时候，你插翅难飞！” 林牧心中一紧。吴天雄是内门大长老，实力达到了元露境，他根本不是对手。他知道，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林牧不再与吴昊纠缠，转身朝着山谷外跑去。吴昊见状，连忙追了上去：“林牧，你跑不掉的！” 就在这时，林牧识海中突然响起灵汐的声音：“小心！前方有埋伏！” 林牧下意识地停下脚步，只见前方的树林中，突然冲出几个身着青云宗服饰的修士，为首的正是内门大长老吴天雄。 吴天雄看着林牧，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林牧，你竟敢在秘境中残害同门，抢夺兽晶，今日老夫定要将你就地正法！” 林牧心中一惊。他没想到，吴天雄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一上来就给他扣上了残害同门、抢夺兽晶的罪名。他知道，这一定是吴昊和吴天雄设下的阴谋。 “吴长老，你血口喷人！”林牧愤怒地说道，“是吴昊勾结外宗弟子，想要杀我，我只是自卫而已！赤焰虎的兽晶也是我自己斩杀妖兽所得，并非抢夺！” “自卫？”吴天雄嗤笑一声，“吴昊是我的孙子，他怎么可能勾结外宗弟子杀你？分明是你贪图赤焰虎的兽晶，故意残害吴昊，还想狡辩！” 说着，吴天雄对身后的修士使了个眼色：“给我拿下这个孽障！” 几个修士立刻朝着林牧围了过来，他们的实力都在灵芽境凝气三星以上，配合默契，形成了一个包围圈。 林牧知道，今天很难善了。他运转《鸿蒙灵体诀》，握紧玄宸剑，准备拼死一战。 第七章 诬陷难辩陷绝境，月袍长老伸援手 青云秘境的山谷中，杀气腾腾。吴天雄站在包围圈外，眼神冰冷地看着林牧，如同在看一个死人。吴昊则躲在吴天雄身后，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他知道，林牧这次必死无疑。 “林牧，束手就擒吧！”一个修士喊道，“你根本不是我们的对手，反抗只是徒劳！” 林牧没有说话，只是紧紧握着玄宸剑。他知道，一旦被擒，等待他的将是宗门的严厉惩罚，以吴天雄的狠毒，肯定会罗织更多的罪名，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他不愿任人宰割，哪怕只有一线生机，也要拼死一搏。 “动手！”吴天雄冷喝一声。 几个修士同时发动攻击，各种斗技朝着林牧涌来，掌风、剑光、灵气波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攻击网，朝着林牧笼罩下来。 林牧运转《鸿蒙灵体诀》，将速度提升到极致，在攻击网中灵活穿梭。玄宸剑不断挥舞，金色的剑光一次次化解修士们的攻击。但修士们的数量太多，实力也不弱，林牧很快就陷入了被动，身上被几道掌风击中，嘴角溢出了鲜血。 “噗！” 又一道掌风击中林牧的后背，林牧闷哼一声，倒飞出去，摔在地上。他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丹田中的灵气运转滞涩，浑身酸痛无比。 “林牧，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说？”吴天雄走到林牧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充满了不屑。 林牧抬起头，看着吴天雄，眼中充满了愤怒和不甘：“吴天雄，你勾结孙子，诬陷同门，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吴天雄嗤笑一声，“在青云宗，老夫就是规矩！说你有罪，你就有罪！” 说着，吴天雄抬起手，一道浓郁的灵气凝聚在掌心，显然是要对林牧下杀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清冷的声音突然响起：“吴长老，手下留情！”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道月白色的身影从空中飘落，落在林牧面前。来人正是内门长老苏沐月，她身着月白色长袍，长发披肩，面容清丽，眼神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长老？”吴天雄眉头微皱，“你这是干什么？林牧残害同门，抢夺兽晶，罪该万死，老夫正要将他就地正法！” 苏沐月没有看吴天雄，而是蹲下身，查看了一下林牧的伤势，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递给林牧：“先服下丹药，稳住伤势。” 林牧接过丹药，心中充满了感激。他能感觉到，苏沐月的丹药蕴含着精纯的灵气，是凡品高阶的疗伤丹。他没有犹豫，服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的灵气顺着喉咙流入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脏。 “苏长老，你公然袒护一个罪徒，难道不怕触犯宗门规矩吗？”吴天雄的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维护林牧。苏沐月在青云宗内门的地位很特殊，实力深不可测，据说背景也不简单，他虽然是内门大长老，也不敢轻易得罪她。 苏沐月站起身，看着吴天雄，眼神平静地说道：“吴长老，林牧是否有罪，还需要调查清楚，不能仅凭你的一面之词就定他的罪。” “一面之词？”吴天雄指着吴昊身上的伤势，“吴昊的伤势就是最好的证据！还有，秘境中的其他弟子都可以作证，是林牧抢夺了赤焰虎的兽晶！” “哦？”苏沐月看向吴昊，“吴昊，你说说，事情的经过到底是怎样的？” 吴昊心中一慌，眼神闪烁地说道：“回苏长老，是林牧贪图赤焰虎的兽晶，故意对我出手，还勾结外宗弟子，想要杀我灭口！若不是祖父及时赶到，我恐怕已经死在他的手里了！” “是吗？”苏沐月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那你说说，外宗弟子的身份是什么？他们现在在哪里？还有，赤焰虎是地兽境初期的妖兽，以林牧灵芽境凝气二星的实力，怎么可能仅凭一己之力将其斩杀？” 吴昊被问得哑口无言，眼神更加闪烁：“我……我也不知道外宗弟子的身份，他们跑了……林牧他……他有诡异的法宝，所以才能斩杀赤焰虎！” “诡异的法宝？”苏沐月看向林牧腰间的玄宸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你是说，他腰间的那把木剑？” “是……是的！”吴昊连忙点头。 苏沐月没有再追问吴昊，而是看向吴天雄：“吴长老，吴昊的证词漏洞百出，根本不足以作为证据。而且，林牧是宗门难得的天才，灵根纯度高达七成，修炼速度更是远超同阶弟子，这样的人才，宗门应该重点培养，而不是轻易定罪。” “苏长老，你这是强词夺理！”吴天雄愤怒地说道，“林牧罪证确凿，你却处处维护他，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只是不想宗门错失一个天才，更不想有人利用宗门规矩，公报私仇。”苏沐月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强大的气场，“吴长老，这件事我会亲自向宗主禀报，在调查清楚之前，林牧不能交给你处置。” 吴天雄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苏沐月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有把握说服宗主。他虽然不甘心，但也不敢公然与苏沐月对抗。 “好！既然苏长老要插手这件事，老夫就给你一个面子！”吴天雄冷哼一声，“但林牧必须被关押起来，等待宗主的发落！” 苏沐月点了点头：“可以。但我要亲自看管林牧，确保他的安全。” 吴天雄没有反对。他知道，有苏沐月看管，林牧翻不起什么浪花，而且只要林牧被关押，他就有机会罗织更多的罪名，让他永无出头之日。 苏沐月带着林牧，离开了青云秘境，返回了青云宗总舵。她没有将林牧关押在内门弟子的禁闭室，而是将他带到了自己的长老院。 苏沐月的长老院位于青云宗总舵的后山，环境清幽，灵气浓郁。院子里种满了珍稀的灵植，还有一个小型的灵池，灵池中的水蕴含着精纯的灵气，对修士的修炼和疗伤都有很大的帮助。 “你先在灵池边疗伤，我去见宗主。”苏沐月对林牧说道，“放心，我会向宗主禀明真相，还你一个清白。” “多谢苏长老。”林牧对着苏沐月行了一礼，心中充满了感激。如果不是苏沐月及时出手，他现在已经是一具尸体了。 苏沐月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 林牧走到灵池边，盘膝坐下，运转《鸿蒙灵体诀》，开始疗伤。灵池中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和内脏。丹田中的灵气也在快速恢复，灵芽境凝气二星的瓶颈，在灵池灵气的滋养下，竟然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这个苏沐月不简单。她的灵魂波动很强大，至少达到了魂晶境，而且她身上的灵气波动很特殊，带着一丝天机阁的气息。” “天机阁？”林牧心中一动。他听说过天机阁，是东域的顶尖势力之一，擅长推演天机、收集情报，实力与青云宗不相上下。 “嗯。”灵汐应道，“她的储物袋上有天机阁的隐秘图腾，而且她刚才施展的护身灵气中，蕴含着天机阁独有的‘天机法则’。看来，她的身份不简单，很可能是天机阁安插在青云宗的棋子，或者本身就有天机阁的背景。” 林牧心中充满了疑惑。苏沐月既然有天机阁的背景，为什么会留在青云宗当长老？她又为什么要帮他？ 就在这时，苏沐月回来了。她看着林牧，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宗主已经同意我的请求，暂时不对你定罪，让你戴罪立功。不过，吴天雄在宗门内势力庞大，很多长老都被他拉拢，你留在青云宗，始终不安全。” 林牧抬起头，看着苏沐月：“苏长老，那我该怎么办？” “青云宗不是你的归宿。”苏沐月平静地说道，“你的天赋很高，鸿蒙灵体更是万中无一，留在青云宗，只会被吴天雄等人打压，甚至可能危及性命。我建议你离开青云宗，去寻找更适合你的发展之地。” 林牧心中一沉。他没想到，苏沐月竟然会建议他离开青云宗。青云宗是他踏入修仙之路的第一个宗门，虽然这里有吴天雄这样的恶人，但也有李默这样的良师，他心中还是有些不舍。 “可是，我离开青云宗后，又能去哪里？”林牧问道。 苏沐月从储物袋中拿出一枚玉佩，递给林牧：“这是天机阁的身份玉佩。你拿着这枚玉佩，去中州的天机阁总部找我父亲苏鸿。他是天机阁的长老，一定会收留你，并且好好培养你。” 林牧愣住了。他没想到，苏沐月竟然是天机阁长老苏鸿的女儿！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她会有天机阁的背景，为什么敢公然对抗吴天雄。 “苏长老，你为什么要帮我？”林牧忍不住问道。 苏沐月看着林牧，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因为你的天赋。鸿蒙灵体是万中无一的顶级灵体，我不想看到一个未来的强者，就这样被埋没在阴谋诡计中。而且，我父亲一直想寻找一位拥有鸿蒙灵体的传人，你或许就是那个合适的人选。” 林牧接过玉佩，玉佩入手冰凉，上面刻着复杂的图腾，散发着微弱的天机法则波动。他知道，这枚玉佩对他来说，是一个新的机会，也是一个新的挑战。 “多谢苏长老。”林牧对着苏沐月深深行了一礼，“大恩不言谢，以后若有机会，我一定报答你。” “不必客气。”苏沐月摇了摇头，“你尽快离开青云宗吧。吴天雄不会善罢甘休，他肯定会派人追杀你。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匹灵马，你从后山的密道离开，一路向西，前往中州。” 林牧点了点头。他知道，时间紧迫，不能再犹豫了。他收拾好行囊，将玄宸剑紧紧握在手中，最后看了一眼苏沐月：“苏长老，保重！” “保重。”苏沐月看着林牧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担忧，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她知道，林牧的未来注定不会平凡，离开青云宗，对他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 林牧按照苏沐月的指引，从后山的密道离开了青云宗。密道的出口位于青云山脉的外围，出口处果然有一匹灵马。灵马通体雪白，神骏非凡，是凡品高阶的灵马，速度极快。 林牧骑上灵马，朝着西方疾驰而去。风吹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回头看了一眼青云宗的方向，心中充满了感慨。青云宗，这个他曾经向往的修仙圣地，最终却成了他的伤心地。但他知道，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的开始。 他的前方，是更加广阔的天地，是更加严峻的挑战。但他有信心，凭借着鸿蒙灵体、玄宸剑和灵汐的帮助，他一定能在修仙之路上走得更远，最终成为真正的强者。 第八章 密道追兵紧相逼，清风镇再遇故人 灵马密道追兵紧相逼，清风镇再遇故人的速度极快，四蹄翻飞，如同一道白色的闪电，在青云山脉的林间穿梭。林牧骑在灵马上，运转《鸿蒙灵体诀》，时刻警惕着身后的追兵。他知道，吴天雄绝不会轻易放过他，肯定会派高手追杀他。 果然，离开青云宗不到半个时辰，林牧就感觉到身后有几道强大的灵气波动快速逼近。他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的天空中，有三个身着青云宗服饰的修士正御剑飞行，朝着他的方向追来。为首的是一位中年修士，气息沉稳，实力达到了元露境初境，应该是青云宗的外门长老；另外两个修士是内门弟子，实力都在灵芽境凝气三星以上。 “林牧，你跑不掉的！赶紧束手就擒，随我们回去见吴长老！”中年修士的声音如同惊雷般传来，带着一股强大的威压。 林牧心中一紧。元露境修士的实力远超灵芽境，他根本不是对手。他拍了拍灵马的脖子，喊道：“快跑！” 灵马似乎也感觉到了危险，速度再次提升，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前方疾驰而去。 但御剑飞行的速度远比灵马奔跑的速度快。没过多久，追兵就拉近了与林牧的距离。中年修士手中掐动法诀，一道青色的灵气剑凝聚而成，朝着林牧射来。 “小心！”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林牧下意识地侧身闪躲，灵气剑擦着他的肩膀飞过，击中了旁边的一棵大树。大树轰然倒塌，木屑飞溅。 林牧知道，这样下去，迟早会被追兵追上。他必须想办法摆脱他们。 “灵汐，有没有什么办法能摆脱他们？”林牧在识海中问道。 “前面不远处有一片迷雾森林，是断龙山脉外围的一处险地，里面瘴气弥漫，灵气紊乱，御剑飞行会受到很大的影响。你可以进入迷雾森林，借助地形摆脱追兵。”灵汐的声音响起。 林牧点了点头。他对迷雾森林有些印象，三年前他曾经去过那里，里面的瘴气确实很厉害，普通修士进入后，不仅视线受阻，灵气运转也会受到影响。 林牧驾驭着灵马，朝着迷雾森林的方向疾驰而去。很快，他就进入了迷雾森林。森林中，瘴气弥漫，能见度不足三尺，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气味，吸入体内会让人头晕目眩，灵气运转滞涩。 灵马进入迷雾森林后，速度慢了下来，但依旧在艰难地前行。林牧运转《鸿蒙灵体诀》，鸿蒙灵体的强大兼容性让他对瘴气有一定的抵抗力，虽然也感觉到有些不适，但并不影响灵气运转。 追兵也进入了迷雾森林。中年修士的御剑飞行果然受到了很大的影响，速度大幅下降，而且视线受阻，很难锁定林牧的位置。 “林牧，你躲不了多久的！迷雾森林虽然危险，但也困不住老夫！”中年修士怒吼道，同时运转灵气，试图驱散周围的瘴气。 林牧没有理会他，而是驾驭着灵马，朝着迷雾森林的深处跑去。他知道，迷雾森林的深处不仅瘴气更浓，还有很多低阶妖兽，或许能借助妖兽的力量，摆脱追兵。 果然，进入迷雾森林深处后，林牧遇到了几头暗影狼。暗影狼对瘴气有很强的抵抗力，看到林牧和追兵，立刻嘶吼着扑了上来。 “该死的妖兽！”中年修士暗骂一声，不得不停下脚步，对付暗影狼。 林牧趁机加快速度，摆脱了追兵的视线。他驾驭着灵马，在迷雾森林中绕了几个圈子，确定没有被追兵跟上后，才朝着森林的另一端疾驰而去。 半个时辰后，林牧终于冲出了迷雾森林。森林的另一端，是一片开阔的平原，远处隐约能看到一座城镇的轮廓——正是清风镇。 林牧松了口气。清风镇是他离开青风村后的第一个落脚点，这里有青云宗的据点，也有拍卖行，人员混杂，追兵很难在这里找到他。 他驾驭着灵马，朝着清风镇走去。进入镇子后，林牧没有去青云阁，而是找了一家偏僻的客栈住了下来。他需要先稳定伤势，恢复灵气，再考虑前往中州的事情。 客栈的房间很简陋，但很安静。林牧关上房门，盘膝坐在床上，开始疗伤。他服下苏沐月赠送的疗伤丹，运转《鸿蒙灵体诀》，丹田中的灵气快速运转，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经过一个时辰的疗伤，林牧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灵气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他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的街道。街道上，人来人往，修士、商人、普通人络绎不绝，显得十分热闹。 “现在该怎么办？”林牧在心中问道。他虽然摆脱了追兵，但吴天雄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已经在东域发布了通缉令，悬赏他的人头。他想要安全地前往中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清风镇的拍卖行有很多消息灵通的商人，你可以去拍卖行打听一下，看看有没有前往中州的商队。跟着商队一起走，会安全很多。” 林牧点了点头。他想起了上次在清风拍卖行遇到的洛溪，洛溪是灵药谷的弟子，灵药谷的势力范围很广，或许她知道前往中州的商队信息。 他走出客栈，朝着清风拍卖行走去。拍卖行依旧和上次一样热闹，大厅里聚集了不少人。林牧刚走进大厅，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洛溪。 洛溪穿着一身绿色的衣裙，正和拍卖行的主持人交谈着什么。她看到林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笑容：“林牧公子，你怎么会在这里？” 林牧走到洛溪面前，低声说道：“洛溪小姐，我遇到了一些麻烦，想向你打听一件事。” 洛溪看出了林牧神色中的凝重，点了点头：“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 两人来到拍卖行的休息室。休息室里布置得很精致，隔音效果很好。 “林牧公子，你遇到了什么麻烦？”洛溪问道。 林牧没有隐瞒，将自己在青云宗被吴天雄诬陷、被迫逃离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遍。 洛溪听完，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吴天雄太过分了！竟然如此诬陷公子，公报私仇！” “现在说这些已经没用了。”林牧叹了口气，“我现在被青云宗通缉，想要前往中州，却没有安全的途径。我听说你是灵药谷的弟子，消息灵通，不知道你有没有前往中州的商队信息？” “前往中州的商队？”洛溪想了想，说道，“我倒是知道一支商队，是万兽商会组织的，三天后会从清风镇出发，前往中州。万兽商会是东域的大型商会，势力庞大，青云宗的人不敢轻易招惹他们。你可以加入这支商队，跟着他们一起前往中州。” 林牧心中一喜：“太好了！洛溪小姐，多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不用客气。”洛溪摇了摇头，“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不过，万兽商会的商队加入门槛很高，需要缴纳一定的灵晶，而且还要经过严格的身份验证。你现在被青云宗通缉，身份敏感，恐怕很难加入。” 林牧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知道，洛溪说的是事实。万兽商会的商队为了安全，肯定会对加入的修士进行严格的身份验证，他的身份一旦暴露，不仅加入不了商队，还可能引来杀身之祸。 “这可怎么办？”林牧皱起了眉头。 洛溪看着林牧，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说道：“我有一个办法。我是灵药谷的弟子，万兽商会的商队负责人和我们灵药谷有合作关系。我可以帮你引荐，就说你是我的护卫，这样你就能加入商队了。” 林牧心中一震，他没想到洛溪会说出这样的话，随即感激道：“洛溪小姐，这太麻烦你了。而且，这样做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如果被青云宗的人知道，他们可能会报复你。” “没关系。”洛溪笑了笑，“灵药谷的实力不比青云宗弱，吴天雄不敢轻易招惹我们。而且，我相信你是无辜的，帮你是应该的。” 林牧看着洛溪真诚的眼神，心中十分感动。他没想到，在他最困难的时候，竟然是洛溪伸出了援手。 “那就多谢洛溪小姐了。”林牧对着洛溪行了一礼。 “不用这么客气。”洛溪说道，“三天后，你在拍卖行门口等我，我带你去见商队的负责人。” 林牧点了点头。他和洛溪又聊了几句，了解了一些商队的情况后，便离开了拍卖行。 回到客栈后，林牧心中依旧有些激动。他知道，加入万兽商会的商队，是他目前唯一能安全前往中州的途径。他必须抓紧时间提升实力，万一在前往中州的路上遇到危险，他也能有自保之力。 他盘膝坐在床上，拿出从赤焰虎身上获取的地品低阶兽晶，开始修炼。兽晶中的火属性灵气在《鸿蒙灵体诀》的引导下，快速转化为他的修为。灵芽境凝气二星的瓶颈，在兽晶灵气的滋养下，终于被打破。 一股更加强劲的灵气在体内循环，灵芽境凝气三星，成了！ 林牧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突破到灵芽境凝气三星后，他的实力又提升了不少，《烈火掌》也终于修炼到了圆满境界，威力比之前强了数倍。 他握紧了手中的玄宸剑，心中充满了信心。不管前方的道路多么艰难，他都不会放弃。他要前往中州，找到苏沐月的父亲苏鸿，洗清自己的冤屈，然后不断提升实力，最终返回青云宗，向吴天雄复仇！ 第九章 夜袭 三天后，清风镇的拍卖行门口。 林牧按照约定，准时来到了拍卖行门口。洛溪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身着锦袍的中年男子，面容精明，眼神锐利，显然是万兽商会的负责人。 “林牧公子，这位是万兽商会的李会长。”洛溪为林牧介绍道，“李会长，这位是我的护卫林牧。” 李会长上下打量了林牧一番，眼中闪过一丝审视。他能感觉到，林牧的实力虽然只有灵芽境凝气三星，但身上的气息很沉稳，不像是普通的护卫。不过，他看在洛溪的面子上，并没有过多追问。 “既然是洛溪小姐的护卫，那就一起加入商队吧。”李会长说道，“商队已经准备好了，我们现在就出发。” 林牧和洛溪跟着李会长，来到了镇子外的平原。平原上，已经聚集了一支庞大的商队，商队中有几十辆马车，上面装满了货物，周围有几十名护卫，实力都在灵芽境以上，其中还有几位达到了元露境，显然是商队的核心战力。 “这些货物都是要运往中州的灵植、兽晶和丹药，价值连城。”李会长介绍道，“一路上，可能会遇到妖兽和劫匪，你们一定要小心谨慎，保护好货物的安全。” 众人纷纷点头，表示明白。 林牧和洛溪登上了一辆马车。马车很宽敞，里面布置得很舒适，还摆放着一些灵茶和点心。 “林牧公子，你先休息一下，我们大概需要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到达中州。”洛溪说道。 林牧点了点头。他靠在马车的座椅上，闭目养神。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这个李会长不简单，他的灵魂波动很强，至少达到了魂晶境。而且，商队的护卫中，有几个人的气息很诡异，不像是普通的护卫，可能隐藏着其他身份。” 林牧心中一紧。他没想到，万兽商会的商队竟然如此不简单。他睁开眼，透过马车的窗户，观察着外面的护卫。果然，正如灵汐所说，有几个护卫的气息很诡异，身上带着一股淡淡的杀气，不像是保护商队的护卫，反而像是杀手。 “难道是吴天雄派来的人？”林牧心中暗道。他知道，吴天雄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他，说不定已经买通了商队的护卫，想要在途中杀他。 “小心点，这些人可能是冲着你来的。”灵汐提醒道，“尤其是那个身材高大、脸上有刀疤的护卫，他的气息最诡异，实力应该在元露境初境以上。” 林牧看向灵汐所说的那个护卫。那个护卫身材高大，脸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眼神冰冷，正时不时地朝着他的马车看来，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林牧心中更加确定，这些人就是吴天雄派来的杀手。他握紧了玄宸剑，做好了随时战斗的准备。 商队出发后，朝着西方疾驰而去。一路上，风平浪静，没有遇到妖兽和劫匪，也没有杀手动手。林牧知道，杀手们肯定在等待最佳的动手时机。 五天后，商队来到了一片荒凉的戈壁。戈壁上，黄沙漫天，寸草不生，只有一些低矮的岩石散落在各处。这里人迹罕至，是动手的绝佳地点。 果然，当天晚上，商队在戈壁上扎营休息时，杀机悄然降临。 深夜，大多数人都已经睡着了，只有少数护卫在营地周围巡逻。突然，几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潜入了营地，朝着林牧所在的马车摸来。为首的，正是那个脸上有刀疤的护卫。 “林牧，受死吧！”刀疤脸护卫低喝一声，手中的长刀闪烁着寒光，朝着马车的车厢劈去。 “小心！”洛溪也察觉到了危险，惊呼一声。 林牧早有准备，猛地推开马车的车门，玄宸剑出鞘，金色的剑光爆发出来，朝着刀疤脸护卫的长刀斩去。 “当！” 金铁交鸣的声音响起，火花四溅。刀疤脸护卫被震得后退了几步，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他没想到，林牧的实力竟然这么强。 “上！一起上，杀了他！”刀疤脸护卫怒吼一声，其他几个黑影也同时发动攻击，朝着林牧围了过来。 林牧运转《鸿蒙灵体诀》，身影在黑影中灵活穿梭，玄宸剑不断挥舞，金色的剑光一次次化解黑影的攻击。洛溪也没有闲着，她运转灵气，施展出灵药谷的独门斗技《灵植缠绕》，无数绿色的藤蔓从地面钻出，缠绕住了几个黑影的腿脚，限制了他们的行动。 “该死的！”刀疤脸护卫怒吼一声，运转全身灵气，施展出他的得意斗技《裂山刀》。长刀带着浓郁的灵气波动，朝着林牧的头颅劈去。 林牧的眼神变得凝重起来。他能感觉到，这道刀技的威力很强，不亚于元露境修士的全力一击。他不敢大意，将全身灵气注入玄宸剑，施展出《烈火掌》和剑法的结合技，金色的剑光中蕴含着炽热的火焰，朝着刀疤脸护卫的长刀迎去。 “砰！” 剑光与刀技碰撞在一起，强大的能量冲击波扩散开来，周围的黄沙被吹得漫天飞舞。林牧和刀疤脸护卫同时后退了几步，林牧的手臂微微发麻，刀疤脸护卫的嘴角溢出了鲜血。 “没想到你竟然这么强！”刀疤脸护卫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但你今天必死无疑！” 他从储物袋中拿出一瓶丹药，服了下去。丹药入口即化，一股狂暴的灵气从他体内爆发出来，他的实力竟然在瞬间提升到了元露境中境！ “是爆灵丹！”洛溪惊呼一声，“这种丹药能在短时间内提升修士的实力，但副作用很大，会损伤修士的灵基！” 林牧心中一沉。爆灵丹的威力他听说过，服用后虽然能暂时提升实力，但后遗症很严重。刀疤脸护卫为了杀他，竟然不惜服用爆灵丹，看来是下定决心要置他于死地。 刀疤脸护卫的实力提升后，攻势更加凌厉。长刀挥舞，刀风呼啸，每一刀都蕴含着狂暴的灵气，朝着林牧劈来。林牧在刀风中艰难地躲闪，身上已经被刀风划伤了几道口子，鲜血染红了衣衫。 “林牧，我来帮你！”洛溪运转灵气，施展出《灵植治愈》，绿色的光芒笼罩在林牧身上，修复着他的伤口。同时，她再次施展出《灵植缠绕》，无数藤蔓朝着刀疤脸护卫缠绕而去。 但刀疤脸护卫的实力太强，藤蔓刚靠近他，就被他的刀风斩断。他看着洛溪，眼中闪过一丝杀意：“既然你要多管闲事，那就一起死吧！” 他转身朝着洛溪劈去，长刀带着狂暴的灵气，朝着洛溪的胸口斩去。洛溪脸色大变，想要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牧猛地冲了上去，挡在洛溪面前，玄宸剑全力挥舞，朝着刀疤脸护卫的长刀斩去。 “当！” 又是一声金铁交鸣的声音，林牧被震得倒飞出去，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玄宸剑也脱手而出，落在了一旁。 “林牧！”洛溪惊呼一声，想要去扶林牧。 刀疤脸护卫冷笑一声，朝着林牧走去：“林牧，现在看谁还能救你！” 林牧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却发现丹田中的灵气运转滞涩，浑身酸痛无比。他看着刀疤脸护卫越来越近，心中充满了不甘。难道他今天真的要死在这里吗？ 就在这时，识海中突然响起灵汐的声音：“用鸿蒙灵体的力量，激发玄宸剑的潜能！玄宸剑的封印可以暂时解开一部分，足以对付他！” 林牧心中一动。他想起了玄宸剑的不凡，想起了灵汐说过，玄宸剑是一把高阶灵器，只是被封印了而已。他集中精神，运转鸿蒙灵体的力量，朝着玄宸剑发出了一道意念。 “嗡！” 玄宸剑突然爆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朽木般的剑身瞬间变得晶莹剔透，上面的金色纹路流转，一股强大的气息散发出来。玄宸剑自动飞到林牧手中，剑柄传来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林牧的体内，修复着他受损的经脉。 林牧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从玄宸剑中传来，与他的鸿蒙灵体产生了共鸣。他站起身，握着玄宸剑，眼神变得凌厉起来。 刀疤脸护卫看着玄宸剑的变化，眼中闪过一丝恐惧：“这……这是什么法宝？” “这是取你性命的法宝！”林牧冷喝一声，身影一闪，朝着刀疤脸护卫冲去。玄宸剑带着耀眼的金色剑光，朝着刀疤脸护卫的眉心斩去。 刀疤脸护卫想要躲闪，但林牧的速度太快了，他根本来不及反应。剑光闪过，刀疤脸护卫的眉心被刺穿，一颗黑色的兽晶从眉心处滚落——他竟然是一头化形的妖兽！ 其他几个黑影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跑。林牧没有追击，他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玄宸剑的封印解开后，消耗了他大量的灵气和灵魂之力。 他收起玄宸剑，玄宸剑再次恢复成朽木般的模样。林牧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洛溪连忙跑到林牧身边，拿出疗伤丹，喂给林牧：“林牧公子，你没事吧？” 林牧服下疗伤丹，摇了摇头：“我没事，多谢你刚才救我。” “应该是我多谢你才对。”洛溪说道，“如果不是你，我已经死在他的刀下了。” 商队的其他护卫听到动静，也纷纷赶了过来。李会长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竟然是化形的妖兽杀手。林牧公子，你没事吧？” “我没事。”林牧说道，“这些杀手是冲着我来的，给商队带来了麻烦，真是抱歉。” “没关系。”李会长摇了摇头，“保护客人的安全是我们的责任。只是没想到，竟然有人敢对万兽商会的商队动手。” 他看着林牧，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林牧公子，你的实力很强，竟然能斩杀元露境中境的化形妖兽。看来，洛溪小姐的眼光不错。” 林牧笑了笑，没有说话。他知道，这次能活下来，全靠玄宸剑和灵汐的帮助。但玄宸剑的封印解开后，消耗太大，他需要尽快恢复。 众人清理了营地的尸体，重新布置了防御。林牧和洛溪回到了马车中，林牧开始盘膝疗伤。他知道，经过这次事件后，吴天雄肯定还会派更多的杀手来追杀他，他必须尽快提升实力，才能在前往中州的路上保护好自己和洛溪。 第十章 戈壁夜战，启程中州 戈壁的夜空，繁星点点，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林牧盘膝坐在马车中，运转《鸿蒙灵体诀》，全力恢复着消耗的灵气和灵魂之力。玄宸剑静静地躺在他的腿上，朽木般的剑身隐隐散发着微弱的金光，似乎也在吸收周围的灵气，修复着刚才解封时的损耗。 洛溪坐在一旁，默默守护着林牧，眼神中充满了担忧。刚才的战斗太过凶险，林牧为了救她，身受重伤，如果不是玄宸剑突然爆发，后果不堪设想。她拿出自己珍藏的凡品高阶灵植——清心草，碾碎后融入水中，递给林牧：“林牧公子，这清心草能滋养灵魂，对你恢复伤势有帮助。” 林牧接过水杯，心中充满了感激。他仰头喝下清心草汁液，一股清凉的气息顺着喉咙流入体内，不仅滋养着他受损的经脉，还安抚着他躁动的灵魂。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这清心草品质很高，对灵魂修复很有帮助。看来，这个洛溪对你是真心的。” 林牧没有说话，只是加快了修炼的速度。丹田中的灵气在清心草汁液和《鸿蒙灵体诀》的双重作用下，快速恢复着。灵魂之力也在缓慢增长，刚才解封玄宸剑造成的灵魂损耗，正在逐渐修复。 经过一夜的修炼，林牧的伤势已经基本恢复，灵气也恢复到了巅峰状态，灵魂之力甚至比之前更加凝练。他睁开眼，看着洛溪，露出了一丝笑容：“洛溪小姐，多谢你照顾。” 洛溪摇了摇头：“不用客气，我们是朋友。” 两人走出马车，营地已经收拾妥当，商队准备继续出发。李会长看到林牧，脸上露出了笑容：“林牧公子，你的伤势恢复得怎么样了？” “已经没事了，多谢李会长关心。”林牧说道。 “那就好。”李会长点了点头，“经过昨晚的事情，我们已经加强了戒备。接下来的路程，应该不会再遇到危险了。” 商队再次出发，朝着中州的方向疾驰而去。接下来的几天，果然没有再遇到杀手和妖兽，一路风平浪静。林牧利用这段时间，抓紧时间修炼，他的修为在不断巩固，《烈火掌》和剑法的配合也越来越熟练，玄宸剑的解封程度也略有提升，虽然还不能完全发挥出高阶灵器的威力，但也足以应对元露境中境的修士。 十天后，商队终于进入了中州的地界。中州是苍玄大陆的核心区域，地域广阔，人口密集，灵气浓度远超东域。沿途的城镇也比东域的更加繁华，修士的实力也普遍更强，偶尔能看到元露境甚至清魂境的修士在街道上行走。 “前面就是中州的边境城市——永安城。”李会长指着远处的一座巨大的城池，对众人说道，“我们将在永安城休整一天，补充物资，然后再前往中州的核心城市——洛阳城。” 林牧看着远处的永安城，心中充满了感慨。经过半个多月的奔波，他终于来到了中州。这里是他新的起点，也是他洗清冤屈、寻求发展的地方。 商队进入永安城后，在城中的万兽商会分行驻扎下来。李会长给了众人一天的休整时间，让大家自由活动。 “林牧公子，永安城有很多有趣的地方，还有不少售卖修炼资源的店铺，我们一起去逛逛吧？”洛溪邀请道。 林牧点了点头。他也想了解一下中州的情况，顺便购买一些修炼所需的资源。 两人走出商会分行，朝着城中的商业街走去。永安城的商业街比清风镇的更加繁华，街道两旁，店铺林立，售卖的商品琳琅满目，灵晶、丹药、灵植、兽晶、功法、斗技、神兵应有尽有，甚至还有一些来自其他域的稀有资源。 林牧和洛溪一边走，一边欣赏着街道两旁的店铺。突然，林牧的目光被一家售卖灵魂资源的店铺吸引住了。店铺的招牌上写着“魂晶阁”三个大字，门口摆放着一些魂晶和灵魂丹药，散发着浓郁的灵魂之力。 “魂晶阁是中州有名的灵魂资源店铺，里面有很多珍稀的灵魂资源，对灵魂修炼很有帮助。”洛溪介绍道，“你之前灵魂受到了损耗，不如进去看看，或许能找到适合你的灵魂资源。” 林牧点了点头。他的灵魂强度虽然达到了魂种境魂感圆满，但与玄宸剑和灵汐的要求相比，还远远不够。他需要提升灵魂强度，才能更好地解封玄宸剑，也才能更好地修炼魂技。 两人走进魂晶阁。店铺的内部布置得很奢华，墙壁上挂着一些灵魂相关的字画，货架上摆放着各种魂晶、灵魂丹药和灵魂功法。店铺里有不少修士在挑选商品，大多是元露境以上的修士，灵魂强度都不弱。 林牧的目光落在了货架上的一颗魂晶上。这颗魂晶呈淡蓝色，散发着浓郁的灵魂之力，上面标注着“地品低阶魂晶，适合魂种境修士突破”。 “这颗魂晶不错，蕴含的灵魂之力很精纯，没有杂质，对你突破魂种境魂凝微启很有帮助。”灵汐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林牧心中一动。他现在的灵魂强度是魂种境魂感圆满，距离魂凝微启只有一步之遥。如果能得到这颗魂晶，他应该能很快突破。 “掌柜的，这颗魂晶多少钱？”林牧问道。 店铺的掌柜是一位身着灰色长袍的老者，眼神锐利，显然是一位灵魂强度很高的修士。他看了一眼林牧，说道：“这颗地品低阶魂晶，售价五百枚凡品中阶灵晶。” 林牧心中一沉。他身上虽然有一些灵晶，还有赤焰虎的地品低阶兽晶，但加起来也不够五百枚凡品中阶灵晶。 洛溪看出了林牧的窘境，从储物袋中拿出五百枚凡品中阶灵晶，递给掌柜：“掌柜的，这颗魂晶我买了。” “洛溪小姐，这怎么好意思？”林牧连忙说道，“我不能让你为我花钱。” “没关系。”洛溪笑了笑，“我们是朋友，互相帮助是应该的。你之前救了我的命，这颗魂晶就算是我对你的感谢。” 林牧心中充满了感激。他知道，洛溪是真心想帮他。他接过魂晶，对着洛溪深深行了一礼：“洛溪小姐，这份恩情，我记下了。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加倍报答你。” “不用客气。”洛溪摇了摇头，“希望这颗魂晶能对你有所帮助。” 林牧拿着魂晶，心中充满了动力。他决定，在前往洛阳城的路上，一定要突破魂种境魂凝微启，提升自己的灵魂强度。 两人在永安城逛了一天，购买了一些修炼所需的资源后，返回了万兽商会分行。第二天一早，商队再次出发，朝着洛阳城疾驰而去。 马车中，林牧盘膝坐在床上，拿出那颗地品低阶魂晶，开始修炼。魂晶中的灵魂之力在《鸿蒙灵体诀》的引导下，快速流入他的识海，滋养着他的灵魂核心。识海中的灵魂之力越来越浓郁，魂种境魂感圆满的瓶颈，在魂晶的滋养下，开始松动。 林牧能清晰地感觉到，他的灵魂正在发生着变化，变得更加凝练、更加强大。识海中的灵汐也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很好，灵魂之力已经达到了饱和，准备突破魂种境魂凝微启！” 林牧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催动灵魂之力，朝着瓶颈冲去。 “咔嚓！” 一声轻微的脆响，瓶颈应声而破。一股更加强大的灵魂之力在识海中爆发出来，林牧的灵魂强度成功突破到了魂种境魂凝微启！ 突破的瞬间，林牧感觉到，他与玄宸剑的联系更加紧密了，能更加清晰地感受到玄宸剑中的灵汐，也能调动更多的玄宸剑力量。同时，他的感知力也提升了不少，能清晰地察觉到周围数丈范围内的灵气波动和灵魂波动。 林牧睁开眼，眼中闪过一丝欣喜。他知道，他的实力又提升了一大步。接下来，他将前往洛阳城，寻找苏沐月的父亲苏鸿，洗清自己的冤屈，然后在中州这个广阔的天地中，继续他的修仙之路。 马车继续朝着洛阳城疾驰而去，林牧的心中充满了期待。他知道，洛阳城将有更多的挑战和机遇在等待着他，而他的传奇之路，才刚刚开始。 第一章：洛阳城风云起，天机阁内遇故人洛阳 洛阳城的清晨，是在钟声中醒来的。 不是一座钟，而是从皇宫方向传来的九声浑厚钟鸣，接着是七十二座大小寺庙道观的钟磬相和，最后连街市上商铺开板的“哐当”声、小贩推车的轱辘声、早点摊掀开蒸笼的“噗嗤”声，都成了这城市苏醒交响乐的一部分。 林牧站在万兽商会洛阳分行的三楼房檐下，手里捧着一碗热腾腾的羊肉汤饼，眼睛却望着远处那座直插云霄的白色塔楼——天机阁。 汤饼是洛溪一大早送来的，说是洛阳特色，非得尝尝不可。羊肉炖得酥烂，汤头浓郁，上面撒着芫荽和蒜苗，配着烙得焦黄的饼子，确实美味。但林牧吃得心不在焉。 “林牧公子，你确定不用我陪你去吗？”洛溪站在一旁，手里也端着一碗，小口小口地吃着，眼神里满是关切。 林牧摇头，咽下最后一口饼：“不用。苏长老既然只见我一人，你去了反而不便。再说……”他顿了顿，“你回灵药谷据点也有正事要办，别耽误了。” 洛溪所在的灵药谷，是中州五大宗门之一，专精灵植培育和丹药炼制，地位尊崇。她这次随商队来洛阳，本就是回宗门据点述职的。 “那……你一切小心。”洛溪从袖中取出一枚翠绿色的玉符，递给林牧，“这是我灵药谷的信物，虽然比不上天机阁的令牌，但在洛阳城多少有些用处。你若遇到麻烦，可凭此去城中任何一家挂着‘百草’招牌的药铺求助。” 林牧接过玉符，入手温润，上面刻着缠绕的藤蔓图案，中间是一个古篆的“药”字。他郑重收好，抱拳道：“多谢洛溪小姐。这份情谊，林牧铭记。” “又说这话。”洛溪嗔怪地看他一眼，随即又笑了，“快去吧，别让苏长老等久了。我安顿好后，会来找你。” 两人在分行门口分开。洛溪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青帷马车，车帘上绣着灵药谷的徽记——一株九叶灵芝。马车驶向城东，那里是灵药谷在洛阳的据点所在。 林牧则步行前往天机阁。 洛阳城的街道宽得惊人，足以让八辆马车并排行驶。路面是整块的青石板铺就，历经千年车马碾压，磨得光滑如镜，却连一道裂缝都没有——据说这些石板下都刻着加固阵法，寻常修士全力一击都难损分毫。 街道两侧，楼阁林立，飞檐斗拱，雕梁画栋。卖灵器的铺子门口悬着刀剑，寒光凛凛；售丹药的阁楼飘出药香，沁人心脾；更有专门收购妖兽材料、贩卖功法典籍、甚至出租修炼洞府的店铺，招牌一个比一个醒目。 行人如织。有身着华服的贵族子弟，骑着神骏的异兽招摇过市；有背负长剑的宗门修士，步履沉稳，眼神锐利；也有推着小车叫卖的贩夫走卒，嗓门洪亮，带着市井的鲜活气。 林牧甚至还看到几个明显不是人族的修士——一个额生独角的大汉，肌肉虬结，扛着一根粗大的铁棍；一对耳朵尖尖、面容精致的男女，衣着飘逸，行走时足不沾尘；更远处，还有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两点红光的诡异身影，所过之处行人纷纷避让。 “中州洛阳，果然藏龙卧虎。”林牧心中暗叹。在东域难得一见的异族，在这里似乎并不稀奇。 他按照洛溪指点的路线，穿过三条主街，拐进一条相对清静的巷道。巷道尽头，一座巍峨的白色塔楼赫然矗立。 天机阁。 塔楼高九层，通体由一种名为“天机玉”的白色灵玉建成，在晨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塔身表面刻满了繁复的阵纹和玄奥的图腾，有些图腾还在缓缓流转，散发出晦涩的天机法则波动。整座塔楼仿佛不是建筑，而是一件巨大的法器。 塔楼大门前，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广场地面铺着黑白两色的石板，排列成巨大的太极图案。此刻广场上已有不少修士，有的在闭目打坐，有的三两成群低声交谈，还有的仰头望着塔楼，似在参悟什么。 林牧注意到，这些修士的气息都不弱，最低也是元露境，清魂境的也有好几个。他们衣着各异，有的穿着天机阁特有的青色长袍，有的则是其他宗门的服饰，甚至还有几个散修打扮的。 他整理了一下衣衫，深吸一口气，朝着塔楼大门走去。 门口站着两名护卫。都是三十岁左右的年纪，身着青色劲装，腰佩长剑，气息沉稳如山。林牧只一眼就看出，这两人至少是清魂境中期的修为！ 用清魂境修士看大门？天机阁的底蕴，果然深不可测。 “来者止步。”左侧的护卫抬手，声音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天机阁重地，闲人免入。” 林牧从怀中取出苏沐月赠送的那枚青云玉佩，双手奉上：“晚辈林牧，持此玉佩求见苏鸿长老。烦请通报。” 护卫接过玉佩，仔细端详。玉佩触手温润，正面青云图案灵动欲飞，背面的“月”字飘逸出尘。护卫眼中闪过一丝讶色，又抬头打量林牧，态度明显恭敬了几分：“原来是苏长老的客人。请稍候，我这就通报。” 他转身走进塔楼，片刻后返回，对林牧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公子，苏长老在七层等候。请随我来。” 林牧跟着护卫走进塔楼内部。 一进门，仿佛进入了另一个世界。 外界的喧嚣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的静谧。不是死寂，而是那种蕴含着无穷玄奥的、仿佛能听见天地规律运转声的宁静。 大厅极为宽阔，穹顶高悬，上面绘着周天星斗图，星辰以某种规律缓缓移动，竟与真实天象同步。四壁不是墙壁，而是一排排顶天立地的玉架，上面摆满了玉简、古籍、卷轴，有些甚至悬浮在半空，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大厅中有数十名修士，有的在翻阅典籍，有的在低声讨论，有的则在中央的沙盘前推演着什么。所有人都轻手轻脚，交谈声也压得极低，唯恐打扰这份宁静。 “这是天机阁的‘万象厅’。”护卫低声介绍，“一层对外开放，供修士查阅基础天机典籍和购买推演服务。二层以上，就需要相应的权限了。” 林牧点头，目光扫过那些玉架。有些标签上写着“星象推演精要”，有的是“命理溯源初探”，还有“气运流转规律”、“劫数测算入门”……五花八门，都是与天机推演相关的学问。 护卫领着林牧走向一侧的楼梯。楼梯也是由天机玉打造，踏上去竟有种踏在云端的感觉，轻飘飘的却异常稳固。每一层楼梯转角，都立着一尊造型奇异的青铜兽像，有的像龙非龙，有的似龟非龟，兽眼中镶嵌着宝石，闪烁着幽光。 “这些是‘镇阁灵兽’，守护塔楼阵法枢纽的。”护卫解释，“公子请跟紧我，不要触碰任何灵兽，否则会触发禁制。” 林牧小心翼翼地从灵兽旁走过。他能感觉到，这些看似死物的铜像内，蕴含着令人心悸的恐怖能量，一旦触发，恐怕清魂境修士也难逃一劫。 二层、三层、四层……每上一层，环境就愈发幽静，遇到的修士也越少，但气息都愈发深不可测。到第五层时，林牧甚至看到一个白发老妪坐在窗边，手中捧着一卷古书，身边环绕着七八个光影组成的人形，那些人形竟在互相辩论，声音缥缈如从天外传来。 “那是‘幻影论道’，本阁一位长老在推演某种命理变化。”护卫见林牧好奇，低声解释，“到了长老级别，已经可以分化神念，自己与自己论道，以穷尽推演的可能。” 林牧暗暗咋舌。自己与自己论道？这得是多强的灵魂掌控力！ 终于，到了第七层。 这一层的格局与其他层截然不同。没有大厅，只有一条幽静的走廊，两侧是几间紧闭的房门。走廊尽头是一扇雕花木门，门虚掩着，隐约能听见里面传来说话声。 护卫在门前停下，恭敬道：“苏长老，林牧公子到了。” “进来吧。”门内传来一个温和的男声。 护卫推开门，对林牧做了个请的手势，自己则退到一旁侍立。 林牧迈步走进房间。 这是一间极大的书房，或者说，是一个书房与花园的结合体。房间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上面摆满了古籍和卷轴。另一面则是敞开的，外面是一个精致的小花园，种着些奇花异草，还有一池碧水，几尾锦鲤悠闲游弋。 房间中央，是一张巨大的紫檀木书桌。桌上摆着一个造型奇特的青铜罗盘，罗盘表面不是寻常的方位刻度，而是层层叠叠的星辰图案，此刻正在缓缓转动。罗盘旁散落着几枚玉简和一些推演用的算筹。 书桌后，坐着一位中年男子。 他约莫四十许岁，面容儒雅，五官柔和，蓄着三缕长须，头戴青玉冠，身着月白色宽袖长袍，袍角绣着云纹。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眼睛——深邃如星空，明明在看着你，却又仿佛在看穿你背后的命运轨迹。 这就是苏鸿，天机阁长老，苏沐月的父亲。 但让林牧意外的是，房间里还有一个人。 一个穿着天机阁弟子服饰的少女，约莫十六七岁年纪，正站在书桌旁研磨墨锭。她生得眉目如画，尤其是一双眼睛，灵动狡黠，此刻正好奇地打量着林牧。见林牧看过来，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个俏皮的弧度。 “林牧？”苏鸿放下手中的玉简，目光落在林牧身上，仔细打量。那目光并不锐利，却让林牧有种浑身上下都被看透的感觉，连识海中的魂种都微微一颤，自发收敛了光芒。 “弟子林牧，拜见苏长老。”林牧躬身行礼。 “不必多礼。”苏鸿摆了摆手，声音温和，“沐月已经传讯跟我提过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到了洛阳。” 他指了指旁边的座椅：“坐吧。小璃，给客人上茶。” “是，师父。”那名叫小璃的少女应了一声，动作麻利地端来茶具。她泡茶的手法很娴熟，烫杯、取茶、注水、出汤，一气呵成。茶汤澄澈，香气清幽，竟是难得的灵茶。 林牧道谢接过，轻啜一口。茶汤入喉，一股温润的灵气散开，连灵魂都舒坦了几分。 “好茶。”林牧赞道。 “这是‘清心悟道茶’，产自南疆云雾山，一年只得三斤。”小璃笑嘻嘻地说，“师父平时都舍不得喝呢，今天可是沾了你的光。” “多嘴。”苏鸿笑骂一句，眼中却并无责怪之意。显然，他对这个徒弟颇为宠爱。 小璃吐了吐舌头，退到一旁，却不肯离开，竖着耳朵听两人谈话。 苏鸿看向林牧，开门见山：“沐月在传讯中说，你身具鸿蒙灵体，可是真的？” 林牧放下茶盏，正色道：“回苏长老，弟子确实身具鸿蒙灵体。” 话音刚落，书房里的气氛微微一变。 苏鸿眼中爆发出难以掩饰的惊喜光芒，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旁边的小璃更是“啊”地轻呼出声，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 “鸿蒙灵体……果然是鸿蒙灵体！”苏鸿站起身，来回踱了几步，难掩激动，“我天机阁寻找这样的体质，已经找了三百年！三百年啊！历代阁主推演天机，都指向‘鸿蒙现，天机明’的谶语，可直到今日，才真正见到！” 他走到林牧面前，仔细端详，越看眼中喜色越浓：“好，好！根骨清奇，灵魂纯净，魂种已成，还是水属性……完美，简直完美！沐月这次，真是立了大功！” 林牧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苏长老过誉了。” “不过誉，一点都不过誉。”苏鸿坐回座位，平复了一下情绪，但眼中的热切依旧，“林牧，你可知道鸿蒙灵体意味着什么？” “弟子略知一二。”林牧答道，“鸿蒙灵体能兼容万法，修炼速度远超常人，且对天地法则的感知尤为敏锐。” “只知皮毛。”苏鸿摇头，神色郑重，“鸿蒙灵体真正的价值，在于‘推演天机，掌控法则’！寻常修士推演天机，需要借助罗盘、算筹、星象等外物，耗神费力，且容易出错。但鸿蒙灵体不同——你的身体，就是最好的天机推演法器！” 他指着桌上的青铜罗盘：“这件‘周天星斗盘’，是地品高阶法器，能辅助清魂境修士推演未来三日内的吉凶祸福。但若是由鸿蒙灵体来用，威力能提升十倍！不，甚至不需要这件罗盘，你自身就能做到！” 林牧心中震撼。他知道鸿蒙灵体珍贵，却没想到珍贵到这个地步。 苏鸿继续道：“而且，鸿蒙灵体修炼到高深处，甚至能短暂地‘篡改’天机，影响命运轨迹。当然，这需要付出极大代价，且不能常用。但哪怕只是最基础的推演能力，对我天机阁来说，也是无价之宝！” 他深吸一口气，看着林牧：“林牧，沐月在传讯中，也说了你在青云宗的遭遇。吴天雄那老匹夫，真是越活越回去了！为了一己私怨，竟如此诬陷天才，简直是我辈修士的耻辱！” 提到青云宗，林牧神色一黯，起身抱拳：“苏长老，弟子此次前来，正是想请您相助，洗清冤屈。吴长老诬我杀害同门，青云宗已下发通缉令，弟子在东域已无立足之地。” “此事你不必担心。”苏鸿摆了摆手，语气笃定，“青云宗虽是东域顶尖宗门，但我天机阁在中州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我会亲自修书给青云宗主，说明情况。吴天雄那里，我也有办法让他闭嘴。” 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寒光：“不过，此事恐怕没那么简单。沐月在传讯中提到，青云宗内部似乎有变，大长老一系蠢蠢欲动。吴天雄对你下手，可能不只是私怨，还牵扯到宗门内部的权力斗争。” 林牧心中一动。苏沐月在永安城留给他的信息中，也提到了青云宗内乱。看来，这件事的水确实很深。 “所以，”苏鸿话锋一转，“在你洗清冤屈之前，最好先留在天机阁。这里安全，资源也充足，我可以亲自指导你修炼。你的鸿蒙灵体潜力无限，我要将你培养成天机阁未来的栋梁！” 林牧起身，深深一揖：“多谢苏长老厚爱！弟子定当努力修炼，不负期望。” “好，好！”苏鸿欣慰点头，“从今日起，你就是天机阁的核心弟子，享受内门长老级别的待遇。阁中藏经阁前三层的典籍，你可随意翻阅；每月领取的修炼资源，按最高标准发放；有什么不懂的，随时来问我。” 他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两样东西，递给林牧。 一本青色封皮的古籍，封面上写着《天机御灵诀》五个古朴篆字。古籍散发着淡淡的灵光，显然不是凡品。 一个白玉小瓶，瓶身温润，隐隐有药香透出。 “这是《天机御灵诀》，玄品高阶功法，是我天机阁的核心传承之一。”苏鸿介绍道，“此功法最适合鸿蒙灵体修炼，能极大提升灵魂强度和对天机法则的感知力。你之前修炼的功法，可以暂时放下，专心修习此诀。” “这瓶是‘凝神丹’，凡品高阶，专用于滋养灵魂，辅助修炼。你初练《天机御灵诀》，灵魂负担会加重，此丹可保你神魂无虞。” 林牧郑重接过。玄品高阶功法！这可比他之前修炼的《鸿蒙灵体诀》高出整整一个大品阶！在东域，这样的功法足以作为一个中等宗门的镇派之宝，在这里却随手就给了自己。 “弟子……感激不尽！”林牧声音有些哽咽。这一路逃亡，历经艰险，终于看到了曙光。 苏鸿温和一笑：“不必如此。你是沐月看重的人，也是我天机阁需要的人才，这都是你应得的。”他转头对小璃道：“小璃，带你林师兄去他的住处。就安排在七层东厢那间‘听雨轩’吧。” “听雨轩？”小璃眼睛一亮，“师父，那可是七层最好的厢房之一，灵气比别处浓郁三成呢！” “让你去你就去，哪来这么多话。”苏鸿笑骂。 小璃笑嘻嘻地应了，对林牧做了个“请”的手势：“林师兄，跟我来吧。” 林牧再次向苏鸿行礼告辞，跟着小璃出了书房。 走廊里，小璃明显活泼了许多，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林师兄，你真的是鸿蒙灵体啊？我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呢！师父说，这种体质三百年才出一个，你可真厉害！” 林牧被她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运气好罢了。” “什么运气，这是天赋！”小璃认真道，“对了，苏沐月师姐是你什么人啊？师父提到她的时候，眼神可温柔了，平时对我们可严厉呢。” “苏师姐……是我在青云宗的引路人。”林牧斟酌着措辞，“对我有救命之恩。” “原来如此。”小璃点头，忽然压低声音，“林师兄，我偷偷告诉你，师父最近心情可不好。前几天阁里开会，好像有人反对他什么提议，吵得可凶了。你今天来，师父这么高兴，我都好久没见他笑这么开心了。” 林牧心中一动。天机阁内部，似乎也有纷争？ “到了。”小璃在一扇雕花木门前停下，推开门，“这就是听雨轩。” 厢房比林牧想象中还要好。 进门是个小厅，桌椅俱全，墙上挂着一幅山水画，画中云雾缭绕，竟有流动之感，显然是一件法器。左侧是卧室，床榻宽敞，铺着锦被。右侧是修炼室，地面和墙壁都刻着繁复的阵法纹路，中央是一个玉质蒲团。 最妙的是，修炼室有一扇窗，正对着外面那个小花园。窗外种着一丛翠竹，风吹过时，竹叶沙沙作响，确实有“听雨”之意境。 “这间房本来是为贵客准备的，平时都空着。”小璃介绍道，“修炼室里的聚灵阵和凝神阵，都是师父亲手布置的，效果比外面那些好多了。林师兄你试试看。” 林牧走进修炼室，盘膝坐在蒲团上。刚一坐下，就感觉到浓郁的灵气从四面八方涌来，自动渗入体内。更奇妙的是，灵魂也感到一阵舒畅，仿佛泡在温水中，疲惫一扫而空。 “果然是好地方。”林牧由衷赞道。 “那当然。”小璃得意道，“对了，林师兄，你初来乍到，对洛阳城不熟吧？要不要我带你逛逛？我知道好多好吃好玩的地方！” 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林牧不忍拒绝，但想了想还是摇头：“多谢小璃师妹好意，但我今日想先熟悉一下功法。改日吧。” 小璃有些失望，但很快又笑起来：“好吧好吧，修炼要紧。那我先走啦，师父让我去藏经阁取几卷典籍。林师兄你有什么事，随时找我，我就住在六层西厢第三间。” 送走小璃，林牧关上门，回到修炼室。 他先取出那瓶凝神丹，倒出一粒。丹药龙眼大小，呈淡金色，表面有云纹，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香气。林牧服下一粒，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气直冲识海，灵魂仿佛被洗涤过一般，清明了许多。 “这丹药不错。”识海中，灵汐的声音响起，带着赞许，“虽然品阶不高，但炼制手法纯熟，杂质极少，对现在的你正合适。” 林牧笑了笑，又取出《天机御灵诀》。 翻开第一页，一行古朴的文字映入眼帘：“天机莫测，御灵为要。灵台清明，可窥天道。” 他逐字逐句读下去，越读心中越是震撼。这功法确实玄妙无比，不仅修炼灵气，更注重灵魂与天地法则的沟通。按照功法描述，修炼到高深处，甚至能短暂地“预知”未来几个呼吸内发生的事，从而在战斗中占尽先机。 “难怪苏长老如此重视。”林牧喃喃道，“这功法简直是为鸿蒙灵体量身打造的。” 他按照功法记载，开始尝试第一次运转。 《天机御灵诀》的运气路线极为复杂，涉及许多生僻经脉。好在林牧有《鸿蒙灵体诀》打底，经脉宽阔坚韧，勉强能够承受。 灵气在体内缓缓流转，与以往不同，这次运转时，林牧明显感觉到灵魂之力也在随之波动。灵气每经过一个穴位，灵魂就会产生相应的共鸣，仿佛在“标记”这条路径。 更神奇的是，当功法运行到第三周天时，一直安静待在储物袋中的玄宸剑，突然微微震颤起来。 林牧心中一动，取出玄宸剑。 只见剑身上那些金色纹路，此刻竟在缓缓流转，与《天机御灵诀》的运转节奏隐隐呼应。剑身深处，一点微弱的金芒明灭不定，仿佛在呼吸。 “这功法……与玄宸剑有共鸣？”林牧惊讶。 “不奇怪。”灵汐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追忆，“玄宸剑本就是‘天机之剑’，它的铸造者，当年就是一位精通天机推演的大能。这《天机御灵诀》，说不定就是从他那一脉流传下来的。” 林牧恍然。难怪苏鸿见到鸿蒙灵体如此激动，原来天机阁与玄宸剑的铸造者，可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他继续修炼。 随着时间的推移，林牧逐渐进入深层次的入定状态。修炼室内的灵气源源不断地涌入体内，在《天机御灵诀》的炼化下，转化为精纯的灵力和灵魂之力。 丹田中，那团淡金色的气旋旋转速度越来越快，体积也在缓慢增长。灵芽境凝气三星的瓶颈，在功法和丹药的双重作用下，开始松动。 而识海中，魂种周围的淡蓝色魂雾，也愈发浓郁凝实。刚刚突破的魂凝微启境界，正在快速稳固，甚至有一丝向魂凝小成迈进的迹象。 不知过了多久，林牧被一阵轻微的敲门声惊醒。 他收功睁眼，发现窗外天色已近黄昏。自己这一修炼，竟然过去了整整四个时辰。 “林师兄，你在吗？”门外传来小璃的声音，“师父让我叫你过去用晚膳。” 林牧起身开门。小璃站在门外，手里提着一个食盒，笑嘻嘻地说：“师父说让你别老闷在房里修炼，劳逸结合才是正道。今天厨房做了‘灵犀宴’，师父特意让我来叫你。” “灵犀宴？”林牧疑惑。 “是我们天机阁的特色宴席啦，用了十八种灵材，能滋补灵气、温养灵魂，可珍贵了！”小璃说着，眼睛弯成月牙，“平时只有贵客来或者重大节日才有呢。师父对你可真好。” 林牧心中温暖，点头道：“那就有劳师妹带路了。” 两人来到苏鸿的书房。书桌已经被收拾干净，换上了一张小圆桌，上面摆满了精致的菜肴。每一道菜都散发着灵气和诱人的香气，有些食材林牧甚至认不出来。 苏鸿已经坐在桌旁，见林牧来了，笑着招手：“来，坐。修炼得怎么样？” “多谢苏长老关心，功法已初步掌握。”林牧恭敬道。 “那就好。”苏鸿满意点头，“修炼不急在一时，先吃饭。小璃，给你林师兄盛碗‘百珍羹’。” 小璃应了一声，麻利地盛了一碗乳白色的羹汤递给林牧。林牧尝了一口，鲜香无比，更有精纯的灵气在体内化开，浑身舒泰。 席间，苏鸿问了林牧一些修炼上的问题，又简单介绍了天机阁的情况。原来天机阁共有九位长老，苏鸿排名第三，主要负责推演和教学。阁主常年闭关，阁中事务由大长老主持。 “对了，林牧。”苏鸿忽然想起什么，“你初来洛阳，对这里的情况还不熟悉。这两天，可以让小璃带你四处转转。洛阳城藏龙卧虎，多见识见识，对你修炼也有好处。” 小璃立刻接话：“师父放心，包在我身上！我明天就带林师兄去‘万象街’逛逛，那里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苏鸿笑着摇头：“你呀，就惦记着玩。”但他并未反对，显然也是赞同的。 晚膳后，林牧回到听雨轩。 他没有立刻修炼，而是站在窗前，望着洛阳城的万家灯火。 这座城市，比他想象中更繁华，也更复杂。天机阁内部似乎有纷争，苏鸿对自己的重视超乎寻常，还有那个神秘的苏沐月师姐，此刻又在何处筹划着什么？ 但无论如何，他总算暂时安定下来了。有了天机阁的庇护，有了高阶功法和充足的资源，他可以安心修炼，快速提升实力。 “实力……”林牧握紧拳头。 只有实力，才能洗清冤屈；只有实力，才能查明青云宗内乱的真相；只有实力，才能在这强者如云的中州立足。 他回到蒲团上，重新开始修炼。 这一次，他不仅要练《天机御灵诀》，还要尝试那枚魂晶中得到的《玄冰魂印》。这两者配合，他的战力将提升数倍。 夜深了。 天机阁的塔楼静静矗立在洛阳城的中心，塔尖没入云层，仿佛在聆听天机的奥秘。 七层东厢，听雨轩内，林牧的身影在阵法光芒中若隐若现。 他的修仙之路，在这座古老而繁华的城市，开启了全新的篇章。 而窗外洛阳城的夜色中，不知有多少双眼睛，正默默注视着这座白色塔楼，注视着这个新来的少年。 风云，将起。 第十二章 魂动封印松动，仇敌上门 第十二章：魂动封印忆松动，青云旧怨找上门 天机阁第七层，听雨轩修炼室。 林牧盘膝坐在那方价值连城的玉质蒲团上，四周聚灵阵与天机阵的光芒交织成淡金色的光网，将他整个人笼罩其中。若是有识货的修士在此，定会倒吸一口凉气——这修炼室里的灵气浓度，已经达到了外界的五倍有余，更别提那些若有若无、能助人感悟天机法则的玄妙波动了。 《天机御灵诀》在林牧体内运转得愈发圆融。这玄品高阶功法果然不凡，灵气在经脉中流淌时，竟隐隐发出潺潺流水之声，那是灵气高度凝练、与肉身完美契合的征兆。丹田内，灵芽境凝气三星的灵气早已饱和到近乎溢出，正沿着功法路线一遍遍冲刷着元露境的瓶颈——那层看不见摸不着、却真实存在的境界壁垒。 识海中，淡蓝色的魂雾氤氲缭绕。那枚从魂晶阁购得的地品低阶魂晶，经过近一个月的炼化，力量已被彻底吸收。魂种境魂凝微启的境界稳固如磐石，灵魂之力如温润的溪流，不急不缓地滋养着灵魂核心。林牧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对周遭环境的感知愈发敏锐，甚至能“听”到窗外竹叶上的露珠滚落、泥土中虫蚁爬行的细微声响。 修炼渐入佳境时，异变突生。 丹田与识海之间，竟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共鸣。精纯的灵魂之力不受控制地顺着手臂经脉涌向掌心——那里，玄宸剑正静静横放。 “嗡——” 原本沉寂如朽木的剑身，突然剧烈震颤起来！ 不是以往那种轻微的嗡鸣，而是仿佛从沉睡中被惊醒的巨兽，发出低沉而压抑的咆哮。剑身上那些蛛网般的金色纹路，此刻如同活过来一般，以某种玄奥的轨迹流转、交织，散发出越来越炽烈的金芒。整柄剑的温度急剧升高，林牧掌心传来灼热之感，却又奇异地不伤皮肉。 “呃啊……” 识海中，灵汐突然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哼。 那声音与往日清冷从容截然不同，带着前所未有的虚弱、迷茫，甚至……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好熟悉……的波动……”灵汐的声音断断续续，像是从极远处传来，又像是被什么力量强行撕扯成碎片，“是谁……在唤我……这感觉……” “灵汐？你怎么了？”林牧心中一紧，连忙停止功法运转，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 只见识海中央，那枚淡金色的魂种旁，不知何时浮现出一团朦胧的光影——那是灵汐的灵魂显化。此刻这团光影极不稳定，时而膨胀时而收缩，表面布满细密的裂纹，仿佛随时会崩碎。 “我……记起来了……”灵汐的声音带着恍然，更多的却是痛苦，“有一道……封印……锁住了我的记忆……我的力量……还有……” 她顿了顿，艰难地吐出最后几个字：“缺失的……灵魂……” 林牧瞳孔骤缩！ 封印？缺失的灵魂？ “你之前从未提过！”他在识海中急声道。 “之前……记不起来……”灵汐的声音虚弱却清晰了几分，“刚才你的灵魂波动……与玄宸剑产生共鸣时……刚好触发了封印边缘的痕迹……虽然没能撼动封印本身，但让它松动了一丝……就这一丝松动，让我想起了……”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苦涩：“我不是天生残缺，是被人封印的。不仅一身力量被九重禁制锁死在这破剑里，连灵魂都被打散，大半碎片不知所踪……现在的我，只是一个残缺的、被禁锢的残魂罢了。” 山洞般的寂静在识海中蔓延。 林牧握着玄宸剑的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他终于明白，为什么灵汐时而高深莫测、时而又显得懵懂稚嫩；为什么玄宸剑明明蕴藏着恐怖力量，却始终如蒙尘明珠；为什么灵汐对炼丹、灵魂这些本该精通的知识，时常表现出“知道但用不出来”的窘迫。 根源在此。 “那要如何破封？”林牧沉声问，语气斩钉截铁。 “两个条件。”灵汐的光影稳定了些，声音也逐渐恢复往日的清冷，只是多了几分沉重，“第一，你的灵魂之力必须达到魂御境以上——不是勉强触摸，而是稳固的魂御境。只有那个层次的灵魂强度，才能强行撼动封印，替我撕开第一道缺口。” 魂御境！林牧心中凛然。他现在是魂种境魂凝微启，往上还有魂晶境、魂源境，然后才是魂御境。每一个大境界之间的差距都如天堑，这要求何其苛刻！ “第二，”灵汐继续道，“我缺失的灵魂碎片散落在天地各处，需要找到并逐一融合。否则就算你破开封印，我也会因灵魂残缺而逐渐溃散……现在的我，就像一件打碎后勉强粘合的瓷器，看着完整，实则一碰就碎。” 林牧沉默片刻，握剑的手却更紧了几分：“你放心。魂御境我会达到，你的灵魂碎片，我也会一块一块找回来。” 识海中，灵汐的光影轻轻颤动了一下。许久，她才低声道：“……谢谢。” “还有件事。”灵汐补充道，“灵魂残缺让我对许多领域的感知变得迟钝，尤其是炼丹和灵魂相关的精细操作……以前我或许是个炼丹宗师，但现在，许多丹方记不全，火候掌控也时灵时不灵。” 她顿了顿，语气严肃起来：“所以，若想快速提升灵魂之力，也为了日后帮我修复灵魂，你需要同时钻研灵魂修炼与炼丹术。丹药可滋养灵魂、修补魂伤；灵魂强大后，对药性感知、火候掌控都会大幅提升，炼丹成功率自然水涨船高——两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林牧郑重点头。之前他对炼丹和灵魂修炼只是浅尝辄止，重心全在提升修为和战斗技艺上。如今灵汐的情况和自身需求，都让他意识到这两门“辅助技艺”的重要性。他暗下决心，接下来要将灵魂修炼与炼丹术列为与战斗同等重要的修炼方向。 就在他准备继续深入询问时—— “林牧！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给老子滚出来受死！” 一声嚣张暴戾的喝骂，如同炸雷般从修炼室外传来，瞬间打破了听雨轩的宁静。 林牧眉头一皱。 这声音他太熟悉了——吴辰，吴天雄的亲传弟子，吴昊的堂兄，青云宗内门排行前二十的精英。此人天赋不算顶尖，但仗着吴天雄的权势，在宗内横行霸道，没少找林牧麻烦。最重要的是，吴辰一年前就已经突破到元露境初境，实力远非灵芽境的林牧可比。 他竟然追到洛阳城来了？还直接闯进了天机阁？ 林牧眼神冷了下来。他收起玄宸剑，整理了一下衣衫，推门而出。 走廊上，已经围了不少天机阁弟子。众人目光复杂的注视中心，吴辰带着四名青云宗内门弟子，正气势汹汹地堵在听雨轩门口。 吴辰今日显然精心打扮过——一身青云宗内门精英的青色劲装，腰佩一柄镶着宝石的华丽长剑，剑鞘上隐隐有玄品灵器的波动流转。他昂首挺胸，下巴抬得几乎要戳到天花板，眼神阴鸷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死死盯着刚走出来的林牧。 那四名弟子也都是熟面孔，都是吴天雄一系的狗腿子，平日里没少帮着吴辰欺负同门。此刻他们呈扇形散开，隐隐封住了林牧所有退路，脸上挂着猫戏老鼠般的狞笑。 “林牧！”吴辰见正主出来，声音又拔高了三度，确保整层楼都能听见，“你残害同门、抢夺兽晶、背叛宗门，罪证确凿！吴长老有令，命我前来捉拿你这叛徒，押回青云宗受审伏法！” 他每说一句，就向前逼近一步，元露境初境的气势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压得周围一些修为较低的天机阁弟子脸色发白。 “受审？”林牧站在原地，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声音平淡得像是在讨论晚饭吃什么，“吴天雄颠倒黑白、诬陷忠良，你们青云宗上下沆瀣一气、是非不分——这等丑事，你们也好意思大张旗鼓地跑到天机阁来嚷嚷？” “放肆！”吴辰勃然大怒，手按剑柄，“死到临头还敢污蔑长老？今日就算是苏鸿在此，也保不住你！” 这话一出，周围天机阁弟子的脸色都变了。 青云宗毕竟是东域顶尖宗门，传承千年，底蕴深厚。吴辰虽然只是个弟子，但代表的是吴天雄，甚至可能是青云宗高层的意志。他敢在天机阁的地盘上如此嚣张，背后定然有所依仗。 果然，吴辰下一句话就露出了獠牙：“不怕告诉你们，我青云宗已与中州‘苍雷宗’结为姻亲联盟！苍雷宗大长老的亲传弟子，下月就要迎娶我宗大小姐！今日我奉的是两宗共同的意志，捉拿叛徒，清理门户——谁敢阻拦，就是与青云、苍雷两宗为敌！” 苍雷宗！ 这三个字如巨石投湖，在围观弟子中激起千层浪。 苍雷宗，中州五大宗门之一，以雷法著称，实力底蕴比天机阁只强不弱！若青云宗真搭上了这条线，那今日之事就不仅仅是两个宗门之间的矛盾了。 一时间，众天机阁弟子面面相觑，原本几个想站出来说句公道话的人，也默默退了回去。涉及两宗联盟，这水太深，他们不敢蹚。 林牧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冷笑。 搬靠山？扯虎皮？ 他向前踏出一步，目光平静地扫过吴辰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说完了？” 吴辰一愣。 “说完了就滚。”林牧语气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刺骨的寒意，“天机阁不是你们青云宗的后花园，我也不是你们想捏就捏的软柿子。想抓我？可以——让吴天雄自己来，或者让你们那位苍雷宗的亲家来。你？还不够格。” “你——”吴辰气得脸都青了。他本以为搬出苍雷宗的名头，林牧就算不跪地求饶，至少也该惶恐失措。哪想到对方不仅不怕，反而用那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他，语气里的轻蔑比直接骂娘还伤人！ “好好好！”吴辰怒极反笑，锵啷一声拔出佩剑，“既然你找死，我就成全你！给我上！废了他四肢，留一口气带回宗门！” 四名青云宗弟子早就等得不耐烦，闻言同时暴起！ 这四人都是灵芽境凝气三星的修为，放在东域也算好手。此刻全力出手，各种斗技光华闪耀——有拳影如虎，有掌风如刀，有腿劲如鞭，更有一人甩出三枚淬毒飞镖，直取林牧咽喉、心口、丹田三处要害！ 配合默契，下手狠辣，显然不是第一次干这种围殴的勾当。 周围天机阁弟子中有人忍不住低呼：“小心！” 林牧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 《鸿蒙灵体诀》悄然运转，身影如鬼魅般一晃，轻易从四人合围的缝隙中穿出。同时玄宸剑出鞘——没有华丽的剑光，没有磅礴的剑气，只有一道朴实无华的弧线。 “叮叮叮！” 三枚淬毒飞镖被剑脊精准拍飞，钉入一旁的廊柱，镖尾剧烈颤动。 “噗！噗！噗！噗！” 四声闷响几乎同时响起。 那四名弟子保持着前冲的姿势僵在原地，每个人咽喉处都多了一道细如发丝的红线。下一秒，鲜血喷涌，四人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捂住脖子，踉跄几步后相继倒地，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全场死寂。 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四具尸体，又看向林牧手中那柄依旧如朽木般的木剑，脑子有些转不过弯来。 一招？不，根本看不清他出了几招！四个灵芽境三星的修士，就这么死了？ 吴辰瞳孔骤缩，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不是惊讶林牧能杀这四人——换做是他，也能做到。他震惊的是林牧出手的果断、狠辣，以及那种视人命如草芥的冷漠！ 这真是那个在青云宗时忍气吞声、被打压了三年都不敢还手的林牧？ “该你了。”林牧甩了甩剑尖并不存在的血珠，抬眼看向吴辰，嘴角甚至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弧度，“元露境初境？让我看看，你这靠丹药堆上去的境界，有几分真材实料。” 这话毒，太毒了！ 吴辰能突破元露境，确实靠了他爷爷吴天雄不惜代价搜罗来的破境丹药，这事儿在青云宗内不算秘密，但从来没人敢当面戳破。林牧这话，等于当众把他裤衩子都扒了，还是用最羞辱的方式。 “我宰了你！”吴辰彻底失去理智，暴喝声中，元露境初境的灵气全面爆发！ 剑光如暴雨倾盆，每一剑都蕴含着凡品中阶斗技“青云剑诀”的凌厉杀意，更有一丝微弱的“风之法则”波动缠绕剑锋——这是元露境修士才能初步接触的天地法则，虽然只是皮毛，但也让剑速快了三分，剑势诡谲了五分！ 林牧面色凝重起来。 元露境与灵芽境，确实是质的差距。若非他灵魂强度远超同阶，对危险的感知极其敏锐，单是这扑面而来的剑势威压，就足以让他动作迟滞。 他不敢硬接，身形如柳絮般在剑光中飘荡，玄宸剑时而格挡、时而卸力，将《鸿蒙灵体诀》的柔韧特性发挥到极致。但即便如此，修为的绝对差距还是让他左支右绌，很快衣袖被划破，手臂、肩头添了几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鲜血染红衣袍。 “就这点本事？”吴辰狞笑着，剑势越发狂暴，“刚才不是挺狂吗？继续狂啊！” 又是一剑斜撩，剑锋贴着林牧胸口划过，留下一条半尺长的血痕。林牧闷哼一声，踉跄后退，嘴角溢出血丝。 周围的天机阁弟子们看得心惊肉跳。有人面露不忍，有人摇头叹息，更有人悄悄退后几步，生怕被殃及池鱼。所有人都看得出来，林牧败局已定——能撑到现在，已经堪称奇迹了。 “难道今天真要死在这儿？”林牧咬牙格开一剑，虎口崩裂，鲜血顺着手腕流淌。 他不甘。大仇未报，灵汐的封印未解，父亲的遗愿未了，林氏家族的复兴还遥遥无期……他怎能死在这里？死在这种小人剑下？ “主人……”识海中，灵汐虚弱的声音突然响起，“我可以暂时借你一部分灵魂之力……但这会让我陷入深度沉睡，而且只能维持一炷香时间……时间一到，你若不能解决战斗，我们都会死。” 林牧心中一颤：“灵汐，你……” 他知道灵汐现在的状态有多糟糕。灵魂本就残缺，方才封印松动又消耗巨大，再借出力量，无异于雪上加霜。 “别废话了。”灵汐的声音带着罕见的急躁，“你死了，我也活不了！快，放松心神，接受我的灵魂之力！” 话音未落，一股磅礴精纯的灵魂之力，从玄宸剑深处汹涌而出，强行灌入林牧识海！ “呃啊——”林牧忍不住发出一声低吼。 那感觉就像干涸的河床突然遭遇山洪暴发，识海瞬间被撑得剧痛欲裂！魂种疯狂旋转，淡蓝色的魂雾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浓郁、凝实，颜色也从淡蓝转向深蓝，最后泛起一层冰晶般的光泽！ 魂种境魂凝微启→魂晶境魂融微启！ 这还没完！灵魂之力的暴涨，竟引动了丹田灵气的连锁反应！原本饱和的灵气如沸水般翻腾，元露境的瓶颈在魂力冲击下轰然碎裂，一股全新的、更强大的灵气从丹田深处涌出，流遍四肢百骸！ 灵芽境凝气三星→元露境初境！ 虽然只是暂时突破，但那种力量充盈全身的感觉，让林牧忍不住长啸一声！ 啸声如龙吟，震得走廊梁柱簌簌落尘！ 吴辰劈到一半的剑势硬生生顿住，他瞪大眼睛，像见了鬼一样看着林牧身上节节攀升的气势：“不……不可能！你怎么可能临阵突破？还是连破两境？！” “这就是你逼我的。”林牧抬起头，眼中冰蓝色的光芒一闪而逝。 下一刻，他动了。 没有残影，没有风声，仿佛瞬移般出现在吴辰面前。玄宸剑平平递出，剑身上那些金色纹路此刻明亮如烈阳，剑尖吞吐着三寸长的冰蓝色剑芒——那是魂力与灵气融合后产生的质变！ 吴辰吓得魂飞魄散，本能地举剑格挡。 “咔嚓！” 他那柄价值不菲的玄品低阶佩剑，在玄宸剑面前如同朽木，应声而断！冰蓝色剑芒毫无阻碍地穿透他的护体灵气，刺入眉心！ 时间仿佛静止了一瞬。 吴辰的表情凝固在惊骇与难以置信之间，瞳孔迅速涣散。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涌出一口鲜血，身体软软向后倒去。 “砰。” 尸体倒地，发出一声闷响。 走廊上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那个持剑而立的少年，看着他脚下五具尸体，看着他身上那逐渐回落却依旧骇人的气息，半晌没人敢出声。 林牧缓缓收剑。他能感觉到，体内那股借来的力量正在快速流失，灵魂传来阵阵空虚刺痛，那是透支的后果。但他不能表现出来。 他扫了一眼周围噤若寒蝉的天机阁弟子，目光最后落在闻讯赶来、站在走廊尽头的一位灰袍老者身上——那是天机阁的执法长老，周衍。 两人对视片刻。 周衍眼中神色复杂，有惊讶，有欣赏，也有深深的忧虑。最终，他轻轻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让他走。” “周长老！”一名弟子忍不住道，“他当众杀人，还是杀的青云宗弟子，这……” “我说，让他走。”周衍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苏长老闭关前有交代：林牧之事，阁中不得插手，亦不得阻拦。” 那弟子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言。 林牧对周衍抱拳一礼，没有说话，转身走向楼梯。所过之处，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无人敢拦。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楼梯转角，走廊上才轰然炸开。 “我的天！他真把吴辰杀了？！” “那可是青云宗内门精英，吴天雄的亲孙子！这下捅破天了！” “你们看到没？他最后那一下，绝对是元露境的实力！可情报说他离开青云宗时还是灵芽境啊！” “还有那柄木剑……太邪门了！吴辰的‘青锋剑’是玄品低阶吧？跟纸糊的一样！” 周衍听着弟子们的议论，眉头越皱越紧。他转身走向七层最深处的议事厅，那里已经坐着三位长老——都是闻讯赶来的。 “周长老，你真放他走了？”一位红脸长老沉声道，“青云宗那边怎么交代？还有苍雷宗……” “不放又能如何？”周衍在空位坐下，揉了揉眉心，“当场拿下，交给青云宗？且不说苏长老闭关前的严令，单是那小子展现的实力和狠辣，你们觉得他会束手就擒？真要动起手来，这第七层怕是要毁掉大半。” 另一位白须长老捋着胡须，缓缓道：“此子确实不凡。灵芽逆斩元露，临阵连破两境，更难得的是杀伐果断、心思缜密——吴辰搬出苍雷宗，他不仅不怕，反而用话逼得吴辰先动手，占住了‘自卫反击’的道理。这等心性，若是敌人，后患无穷；若是自己人……” 他没说完，但意思谁都明白。 “苏鸿到底怎么想的？”红脸长老有些烦躁，“为了一个东域来的小子，同时得罪青云宗和苍雷宗，值得吗？” 周衍看了他一眼，淡淡道：“苏长老推演过此子的命格——‘潜龙在渊，遇风化鹏’。他敢赌，自然有他的道理。” “命格？”红脸长老嗤笑，“天机推演最是虚无缥缈！万一推错了呢？到时候青云、苍雷两宗上门问罪，谁来担责？” 议事厅内陷入沉默。 许久，一直没开口的第四位长老——一位气质阴柔的中年美妇，幽幽道：“其实，未必没有转圜余地。” 见众人看来，她微微一笑：“青云宗内部并非铁板一块。吴天雄一系近年来扩张太快，早已引起宗主和其他长老不满。此次吴辰身死，对吴天雄是打击，对青云宗主……说不定是好事。” 周衍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们可以暗中接触青云宗主一系。”美妇长老指尖轻叩桌面，“表达天机阁对‘某些人’擅自行动的不满，同时释放善意——比如，承诺在一定范围内限制林牧的行动，或者……提供一些关于苍雷宗动向的情报作为交换。”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我听说，苍雷宗与青云宗联姻是假，想借机渗透、吞并青云宗是真。这个消息，青云宗主应该会很感兴趣。” 周衍抚掌大笑：“妙！此计甚妙！既不得罪死青云宗，又卖了个人情，还能让苍雷宗吃个哑巴亏——他们总不能承认自己确实心怀不轨吧？” 白须长老也微微点头：“可行。不过，那小子那边……” “让他去外面避避风头。”周衍收敛笑容，“传令下去，林牧‘违反阁规、私自斗殴’，罚闭门思过三月。当然，他人在不在阁中，就是我们的事了。” 众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与此同时，林牧已经出了天机阁，一路朝着洛阳城外的连绵深山疾驰。 他不敢走大路，专挑僻静小巷，偶尔翻墙越户，身形如狸猫般灵巧。体内借来的力量已经消散大半，灵魂传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那是透支的代价。但他咬紧牙关，速度丝毫不减。 他知道，杀了吴辰，事情绝不可能善了。青云宗的报复很快就会到来，而且下一次，来的绝不会是吴辰这种货色。 他需要时间。时间修炼，时间炼丹，时间修复灵汐的灵魂，时间……让自己强大到足以面对一切威胁。 一个时辰后，洛阳城已被远远甩在身后。眼前是连绵起伏的苍茫群山，古木参天，瘴气缭绕，兽吼鸟鸣此起彼伏。 林牧寻了一处隐蔽的山涧，拨开藤蔓，发现里面有个天然形成的石洞。洞内干燥，有清泉从石缝渗出，灵气浓度虽不如天机阁，但也算不错。 他走进洞穴，搬来巨石堵住洞口，又在洞口布下几个简易的预警禁制，这才松了口气，盘膝坐下。 刚一坐定，识海中就传来灵汐虚弱到极点的声音：“主人……我……要沉睡了……这次消耗太大，至少需要一个月才能苏醒……” 林牧心中一紧：“灵汐，你怎么样？有没有事？” “死不了……就是困……”灵汐的声音断断续续，越来越轻，“在我沉睡之前……我会把记得的药材知识、炼丹技巧……还有灵魂修炼法门……都传给你……你要尽快提升实力……找到修复灵魂的药材……帮我……” “好！我一定做到！”林牧握紧拳头，声音坚定。 下一刻，庞大的信息流如决堤洪水般涌入识海！ 无数药材的图形、特性、生长环境、采摘手法；上百种丹方的配比、火候、成丹征兆；数十种灵魂修炼的技巧、禁忌、进阶法门……这些知识繁杂浩瀚，若非林牧灵魂强度大增，恐怕瞬间就会被冲击成白痴。 他紧闭双眼，额头青筋暴起，全力接收、消化着这些传承。 不知过了多久，信息流终于停止。识海中，灵汐的气息微弱到几乎感应不到，只留下一句细若蚊蚋的叮嘱：“小心……青云宗……还有……小心……天机阁里……也有眼睛……” 声音彻底消失。 林牧缓缓睁眼，眼中闪过一丝痛楚，但很快被坚定取代。 他取出玄宸剑，轻轻抚摸剑身：“放心睡吧。等你醒来时，我会让你看到一个全新的我。” 接下来的日子，林牧在这深山石洞中开始了近乎疯狂的修炼。 白日，他按照灵汐传授的方法锤炼灵魂之力，从最基础的“魂针凝练”开始，将魂力压缩成细如牛毛的针状，练习精准操控。起初十次只能成功一次，还累得头晕眼花；十天后，已经能做到百发百中，魂针可穿透三尺厚的岩石。 同时，他开始学习辨识药材。灵汐传承的知识里，有三千七百多种常见灵植的详细记载，更有八百多种珍稀药材的图谱。林牧每日外出两个时辰，在深山老林中寻觅、比对，从最简单的“止血草”、“回气花”认起，逐渐扩展到“凝露藤”、“淬骨果”等较为罕见的品种。 晚上，则是炼丹时间。他没有丹炉，就用山涧里的青石凿了一个粗糙的石鼎；没有地火，就以自身灵力为火源，辅以《天机御灵诀》中记载的“控火诀”，小心翼翼地进行人生第一次炼丹尝试。 第一次炼的是最基础的“止血散”。结果火候没掌控好，一鼎药材全成了焦炭，呛得他咳嗽了半个时辰。 第二次，炸鼎了。碎石崩了一脸，幸亏躲得快。 第三次，总算成“药”了——虽然是一坨黑乎乎、散发着怪味的膏状物，药效可能还不如直接嚼草叶子。 林牧不气馁。他白天采药、练魂，晚上炼丹、复盘，将每一次失败的原因详细记录，对照灵汐传承中的技巧一点点改进。 七天后，第一炉成型的“止血散”终于出炉。虽然只是凡品低阶，品质也仅仅是“凡净”（杂质三成），但林牧捧着那几粒灰扑扑的药散，笑得像个傻子。 十天后，他炼出了“回气散”，凡净品质。 十五天后，“淬体膏”成功，品质提升到“灵净”（杂质一成）。 二十天后，林牧对着石鼎中三枚圆润剔透、丹纹隐现的“聚气丹”，长长吐出一口浊气。 凡品中阶丹药，灵净品质！ 这意味着，他已经踏入了炼丹师的门槛。虽然只是最低的一阶炼丹师，但放眼整个苍玄大陆，能以灵芽境修为、在如此简陋条件下炼出灵净品质聚气丹的，绝对凤毛麟角。 修炼同样没有落下。有聚气丹辅助，加上深山中浓郁的灵气，他的修为稳步提升，灵芽境凝气三星的根基被打磨得坚实无比，距离真正突破元露境只差一个契机。灵魂之力更是进步神速，魂晶境魂融微启的境界彻底稳固，甚至触摸到了魂源境的门槛。 这天清晨，林牧结束修炼，按照灵汐传承中记载的一味“醒魂丹”丹方，准备深入山脉寻找主药“醒魂草”。 醒魂草，凡品高阶灵植，生长在阴气汇聚、魂力浓郁之地，是修复灵魂伤势的关键药材之一。若能炼成醒魂丹，不仅对灵汐的恢复大有裨益，也能极大提升他自己的灵魂强度。 他收拾妥当，将玄宸剑负在背后，走出山洞。 深山老林，古木蔽日。林牧运转《鸿蒙灵体诀》，将感知提升到极致，一边警惕着可能出现的妖兽，一边仔细搜寻着醒魂草的踪迹。 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翻过两座山头，前方出现一片雾气氤氲的沼泽地。沼泽中瘴气弥漫，毒虫滋生，但林牧却眼睛一亮——灵汐传承中记载，醒魂草最喜这种阴湿魂力汇聚的环境！ 他小心翼翼踏入沼泽边缘，目光如鹰隼般扫视着每一寸土地。 突然，一阵微弱的兽吼夹杂着痛苦的呜咽，从沼泽深处传来。 林牧眉头一皱，凝神细听。那声音稚嫩中带着惊恐，显然是什么幼兽。他本不想多事，但那呜咽声中，竟隐隐透出一丝让他灵魂悸动的熟悉波动…… 犹豫片刻，他还是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穿过一片茂密的芦苇丛，拨开垂落的藤蔓，眼前的景象让林牧怔住了。 沼泽中的一块干燥土丘上，一头通体雪白、不过家猫大小的小狐狸，正被三头体型如牛犊的暗影豹围在中间。 小狐狸的一条后腿鲜血淋漓，显然已被咬伤。但它依旧弓着身子，龇着乳牙，口中喷出微弱的白色雾气——那雾气触碰到暗影豹的皮毛，竟发出“嗤嗤”的腐蚀声，逼得三头豹子不敢轻易上前。 最让林牧震惊的是，这小狐狸的皮毛并非纯白，而是隐约流转着七彩光晕，尤其是额间一点朱红，形如火焰。一双眼睛更是宛如最纯净的红宝石，此刻虽充满恐惧，却依旧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高傲与倔强。 而它身上散发出的灵气波动……林牧识海中的魂种猛然一颤！ 那是与灵汐同源的气息！虽然微弱了千百倍，但绝对是同一种血脉——鸿蒙药狐！ 林牧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 第十三章 契约鸿蒙狐，异象引追兵 深山里的瘴气浓得像熬了三天三夜的药汤，糊在脸上黏糊糊的，还带着股腐败的甜腥味儿。林牧猫在一棵三人合抱的古树后头，探出半只眼睛，看着三十丈外那处土丘上的对峙。 三头暗影豹，牛犊大小，皮毛黑得能吸收光线，只有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在瘴气中闪着幽光。它们呈三角合围之势，围着中间那团雪白。 那是一只小狐狸，大小跟家猫差不多，通体雪白，毛发光泽得像最上等的绸缎。只是此刻这身漂亮皮毛上沾了泥污，一条后腿不自然地弯曲着，鲜血把后腿的毛黏成一绺一绺的。饶是如此，它依旧弓着身子，龇着还没长齐的乳牙，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吼——”为首那头最大的暗影豹显然不耐烦了，前爪刨地，溅起一团泥浆。 林牧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脚踩断一根枯枝。 “咔嚓。”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沼泽里格外刺耳。 三头暗影豹齐齐转头，六只眼睛锁定林牧藏身的方向。林牧心里咯噔一下，暗骂自己不小心。他本来已经打算撤了——深山老林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更何况他现在自身难保，青云宗的追兵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追上来。 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识海里炸了锅。 “主人！别走！”灵汐的声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尖利得刺耳，“那小白毛！救它！快救它！” 林牧脚下一顿，眉头皱成川字：“灵汐？你醒了？”不是说至少要沉睡一个月吗？ “被它血脉气息刺激醒的！”灵汐的声音激动得发颤，全然没了往日的清冷从容，“鸿蒙药狐！纯血的鸿蒙药狐后裔！我的老天爷，这破地方怎么会有这种宝贝？！” 林牧心里一动。鸿蒙药狐？灵汐提过，那是兽皇榜上排名前三十的顶尖灵兽种族，以药道天赋闻名，成年后一口药雾能生死人肉白骨，更能辅助修士突破瓶颈、提纯灵力。但据说早在千年前就已濒临灭绝，现存的都是些血脉稀薄的杂血后裔。 “你确定？”林牧忍不住又看了一眼那只小狐狸。小家伙正拼命喷吐着淡白色的药雾，试图逼退逼近的暗影豹，但那药雾稀薄得可怜，落在豹子皮毛上只激起几缕青烟，效果聊胜于无。 “确定得不能再确定！”灵汐急得声音都劈叉了，“它额间那点朱红看见没？那是‘药心印’，纯血鸿蒙药狐的标记！还有它喷的药雾，虽然弱得像打喷嚏，但那股子‘百草精华’的气味骗不了人——快！再晚它就要变成豹子点心了！” 仿佛为了印证灵汐的话，为首那头暗影豹终于失去耐心，低吼一声，后腿猛蹬，庞大的身躯化作一道黑影扑向小狐狸！利爪撕裂空气，带起尖锐的呼啸，直取小狐狸的头颅！ 小狐狸眼中闪过一丝绝望，但它没有闭眼等死，而是用尽最后力气扬起头颅，喷出一团比之前浓郁三分的白色药雾。药雾落在扑来的豹子脸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暗影豹痛吼一声，动作慢了半拍，但利爪依旧狠狠拍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锵！” 金色剑光如撕裂夜幕的闪电，从侧面斜劈而来！剑光精准地斩在暗影豹探出的前腿上，没有硬碰硬的撞击声，只有利刃切过皮革的“嗤啦”闷响。 “嗷——！”暗影豹发出一声凄厉到变调的惨嚎，整条前腿齐根而断，黑色的血液喷泉般涌出，在瘴气中绽开一朵诡异的花。 它庞大的身躯失去平衡，重重摔在地上，溅起漫天泥浆。另外两头暗影豹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后退几步，警惕地看向剑光来处。 林牧从树后走出，玄宸剑斜指地面，剑尖还滴着黑色的豹血。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剩下两头暗影豹，心中却在疯狂吐槽：“灵汐你最好没骗我，为了只小狐狸同时招惹三头凡品高阶的暗影豹，这笔买卖要是亏了，我就把你从剑里抠出来当弹珠玩。” “放心放心，血赚不亏！”灵汐的声音透着兴奋，“而且它受伤了，正是签订契约的好机会！平等契约就行，不束缚它自由，但能共享感知、互通有无——它的药道天赋能帮你炼丹，你的灵魂之力也能滋养它成长！快，趁它还没被吓傻，沟通！” 林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吐槽的欲望，目光转向土丘上的小狐狸。 小家伙显然也被刚才那一剑惊呆了，红宝石般的眼睛瞪得溜圆，看看地上惨叫的断腿豹子，又看看持剑而立的林牧，小脑袋歪了歪，似乎没想明白这个人类为什么要救它。 “别怕。”林牧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温和些——虽然他觉得自己现在浑身血污、提着滴血木剑的样子，跟“温和”二字实在扯不上关系，“我不会伤害你。” 他走近几步，在小狐狸警惕的目光中蹲下身子：“我知道你是鸿蒙药狐。我身边……有一位你的同族前辈，她受了很重的伤，需要你的血脉之力帮忙修复。” 小狐狸耳朵动了动，目光落在林牧腰间的玄宸剑上。剑身虽然看起来像块朽木，但此刻正散发着微弱的、让它感到亲切又敬畏的气息——那是灵汐刻意释放出的、属于鸿蒙药狐皇族的血脉威压。 “我想和你签订平等契约。”林牧继续道，“互相帮助，各取所需。你辅助我炼丹、修炼，我帮你疗伤、成长，如何？” 小狐狸犹豫了。它看看林牧，又看看玄宸剑，最后低头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后腿，眼中闪过一丝痛楚。片刻后，它抬起头，轻轻“嘤”了一声，点了点头。 成了！林牧心中一喜，按照灵汐刚刚紧急传授的契约法门，运转灵魂之力。指尖亮起淡金色的光芒，一道复杂玄奥的灵魂印记缓缓成形。 小狐狸也抬起没受伤的前爪，爪尖渗出一点殷红的血珠。血珠离体的瞬间，化作一团淡白色、蕴含着浓郁药香的血脉之力，与林牧的灵魂印记在空中相遇。 “以天地为证，以灵魂为引——”林牧口中念出古朴的契约咒文。 灵魂印记与血脉之力开始交融，淡金与纯白两色光芒纠缠旋转，逐渐化作一道双色光带。光带一分为二，较粗的那股涌入林牧眉心，较细的那股没入小狐狸额间。 就在契约成立的刹那—— “轰！” 小狐狸身上爆发出刺目的白色霞光！那光芒纯净、圣洁，带着浓郁的生命气息，瞬间驱散了方圆十丈内的瘴气！霞光中，隐约可见无数淡金色的玄奥纹路流转，那是深藏在血脉深处的鸿蒙药狐传承符文！ 更惊人的是，霞光冲天而起，如同一道逆流的瀑布，直插云霄！原本被瘴气笼罩的灰暗天空，被这道光柱硬生生撕开一个口子，阳光洒落，在光柱周围形成一圈绚丽的彩虹光晕。 紧接着，天空中响起“隆隆”的闷雷声。不是劫雷那种毁天灭地的恐怖声响，而是低沉、厚重，仿佛天地在鼓掌庆贺——庆贺一支濒临灭绝的古老血脉，找到了延续的希望。 “坏了！”灵汐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忘了！纯血鸿蒙药狐签订契约会引发‘天地贺诞’异象！这下全完了！” 林牧脸都绿了。他抬头看着那道直径超过三丈、百里外都能清晰看见的冲天光柱，还有光柱周围那圈生怕别人看不见的彩虹光环，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我他娘的这是给自己点了盏探照灯啊！ 果然，异象出现不到三个呼吸，远处就传来破空之声！不止一道，是七八道！其中最近的那道气息林牧再熟悉不过——青云宗的功法波动，而且比之前的吴辰强了至少三倍！ “是赵烈！吴天雄的师弟，青云宗内门执法长老，元露境高境！”灵汐的声音透着绝望，“还有两道……不，三道气息，都是元露境中境，应该是吴天雄花钱请的散修！” 林牧一把抱起还在发光的小狐狸——小家伙似乎也很懵，看看自己发光的爪子，又看看林牧铁青的脸，小声“嘤？”了一下。 “先跑！”林牧转身就朝深山更深处冲去，边跑边往怀里的小东西嘴里塞了颗灵净品质的疗伤丹，“别发光了！求你了！” 小狐狸吞下丹药，身上霞光终于渐渐收敛。它似乎听懂了林牧的话，不好意思地缩了缩脖子，讨好地舔了舔林牧的手心。 “给它取个名字吧，叫灵霏如何？”灵汐的声音虚弱了些，显然刚才强行苏醒消耗不小，“药雾霏霏，寓意它的药道天赋。” “灵霏？”林牧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 “嘤！”小狐狸欢快地应了一声，显然对这个名字很满意。 “行，灵霏就灵霏。”林牧现在没心思纠结名字，他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身后——那几道气息越来越近了！尤其是赵烈，御剑飞行的速度快得吓人，双方距离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短！ “林牧——！”如同惊雷般的怒吼从后方传来，震得林牧耳膜嗡嗡作响，“给老夫站住！交出鸿蒙药狐，束手就擒，老夫可以给你留个全尸！” 林牧理都没理，闷头往前冲。留全尸？我谢谢你啊！他运转《鸿蒙灵体诀》，将速度提到极致，在密林中左冲右突，利用复杂的地形试图拉开距离。 怀里的灵霏似乎感受到了林牧的焦急，它仰起小脑袋，深吸一口气，然后——打了个喷嚏。 “阿嚏！” 一团淡白色的药雾从它鼻子里喷出来，笼罩在林牧身上。林牧正要吐槽这小家伙关键时刻卖萌，却突然感觉身体一轻，灵气运转速度莫名快了一成，奔跑时的阻力也减小了不少。 “这是……增速药雾？”林牧又惊又喜。 “嘤！”灵霏骄傲地挺了挺小胸脯，那意思很明显：本狐可不是吃干饭的！ 速度提升一成，在生死逃亡中简直是天壤之别。林牧与赵烈的距离终于不再缩短，甚至隐隐有拉开的趋势。 “小畜生！”赵烈气得暴跳如雷。他堂堂元露境高境修士，御剑追杀一个灵芽境的小辈，居然追不上？这要是传出去，他老脸往哪搁？ “王兄、李兄！包抄他！”赵烈对身旁两道身影吼道，“他从左边绕，你们从右边截！今天要是让这小子跑了，吴长老的报酬一分也别想要！” 那两道身影闻言，立刻调转方向，一左一右呈钳形朝林牧包抄过来。这两人都是散修，一个使双刀，一个用链镖，气息阴狠，显然手上沾过不少血。 “主人，前面有一片迷雾谷！”灵汐的声音及时响起，“那里瘴气浓度是外面的五倍，灵气紊乱，御剑飞行会大受影响！” 林牧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朝着灵汐指的方向冲去。 很快，一片灰白色的浓雾出现在视野中。那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牛奶，人站在三丈外就看不见谷内景象。更诡异的是，雾气并非静止，而是缓缓旋转，形成一个巨大的漩涡，隐约能听见漩涡中心传来“呜呜”的风声。 林牧一头扎进雾中。 瞬间，世界变了。 能见度不足一丈，四周全是翻滚的灰白雾气。更麻烦的是，这里的灵气极度紊乱，上一刻还是温和的木属性灵气，下一刻就可能变成暴烈的火属性，再下一刻又变成阴寒的水属性。林牧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心神来调整功法，适应这种紊乱的环境。 但好处也是显而易见的——身后的破空声明显慢了下来，赵烈气急败坏的叫骂隔着浓雾传来：“该死！这什么鬼地方！” 显然，御剑飞行在这种环境下成了累赘。灵力波动太乱，飞剑难以稳定操控，还不如脚踏实地来得快。 林牧松了口气，但脚步没停。他沿着灵汐指出的安全路径，在浓雾中穿梭。怀里的灵霏似乎对这里的环境很感兴趣，小鼻子不停耸动，偶尔伸出爪子捞一把雾气，凑到眼前仔细看。 “嘤？”它突然用小爪子指向左前方。 林牧顺着它指的方向看去，透过浓雾，隐约能看到一处凹陷的山壁，山壁下似乎有个洞口，被垂落的藤蔓遮掩着。 “那里可以藏身。”灵汐确认道，“洞口有天然形成的隐匿阵法，不仔细探查很难发现。” 林牧立刻朝洞口跑去。拨开藤蔓，里面果然是个不大的石洞，约莫两丈见方，干燥整洁，角落里还有一汪清泉从石缝渗出，汇成一个小水潭。 他闪身进入，将藤蔓重新拉好，这才彻底放松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 灵霏从他怀里跳出来，一瘸一拐地走到水潭边，先小心地舔了几口水，然后开始认真清理自己后腿的伤口。疗伤丹的药效已经发挥，伤口不再流血，但皮肉翻卷的样子还是让人心疼。 林牧也从储物袋里掏出水囊灌了几口，然后开始检查自身状况——刚才那一阵狂奔，灵气消耗了近七成，灵魂之力也因为维持高速感知而有些疲惫。最麻烦的是，身上添了几道新伤，都是在密林中穿梭时被树枝、碎石划的。 “得赶紧恢复。”他盘膝坐下，取出之前击杀暗影豹和青云宗弟子获得的兽晶、灵晶，开始运转《天机御灵诀》。 但刚运行一个周天，他就愣住了。 这次的修炼感觉……不一样。 灵气吸收速度比平时快了至少三成！而且吸收进来的灵气格外精纯，几乎不需要怎么炼化就能融入丹田。更神奇的是，灵魂之力恢复的速度也快了许多，那种疲惫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退。 “这是……”林牧睁开眼，看向正在舔爪子的小狐狸。 灵霏察觉到他的目光，抬起头，骄傲地“嘤”了一声，然后张嘴喷出一小团淡绿色的药雾。药雾飘到林牧面前，自动渗入他体内——顿时，一股清凉舒泰的感觉传遍四肢百骸，伤口处的疼痛明显减轻，灵气运转更加顺畅。 “辅助修炼的药雾。”灵汐的声音带着笑意，“鸿蒙药狐的天赋之一。有它在身边，你的修炼速度至少能提升五成，丹药吸收效率也能提高三成。这才是刚开始，等它成长起来，效果会更夸张。” 林牧眼睛亮了。五成修炼速度提升！这是什么概念？相当于他修炼一天，抵别人一天半！长年累月下来，积累的优势将是碾压性的！ “血赚，确实血赚。”他咧嘴笑了，刚才那点怨气烟消云散。 他重新闭目修炼。有了灵霏的辅助，加上兽晶、灵晶的滋养，丹田内的灵气以惊人的速度恢复、增长。灵芽境凝气三星的瓶颈原本就松动了大半，此刻在这股力量的冲击下，开始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林牧心中一动，知道突破的契机来了。他不再犹豫，集中全部心神，引导着汹涌的灵气，朝着那道看不见的壁垒发起最后冲击！ “轰——！” 识海中仿佛有什么东西炸开了。 不是声音，而是一种感觉——桎梏破碎、枷锁断裂的感觉。丹田内，那团淡金色的气旋猛地膨胀一圈，旋转速度陡然加快，颜色也从淡金转向更深邃的暗金色。更关键的是，气旋中央，一滴液态的灵力缓缓凝聚成形，如同露珠般悬在气旋中心。 元露境初境，成了！ 从灵芽到元露，是修仙路上第一个重要门槛。跨过这道门槛，意味着灵力从气态转向液态，总量和精纯度都将迎来质的飞跃。更重要的是，元露境修士已经能够初步沟通天地法则，虽然只是皮毛，但也远非灵芽境可比。 突破的瞬间，林牧能清晰感觉到，自己对周围环境的感知更加敏锐，灵气的操控更加精细，就连玄宸剑都发出愉悦的轻鸣，仿佛在庆祝主人的进阶。 “嘤嘤！”灵霏也欢快地叫起来，绕着林牧转圈，小尾巴摇得像风车。 “恭喜主人。”灵汐的声音带着欣慰，“不过现在不是庆祝的时候——赵烈他们虽然暂时被迷雾谷困住，但不会放弃。他们肯定会在谷外布防，等我们出去。” 林牧点头，眼神重新变得锐利。他看了一眼洞口的藤蔓，低声道：“我们需要一个计划。” “两个选择。”灵汐分析道，“第一，在这里躲到他们失去耐心。但风险很大——迷雾谷虽然能干扰感知，但范围有限，他们如果铁了心要搜，迟早能找到这里。” “第二呢？” “第二，主动出击。”灵汐的声音透着一丝狠辣，“赵烈是元露境高境，我们正面对抗必死无疑。但那两个散修只是元露境中境，而且从气息判断，根基虚浮，明显是靠丹药堆上去的。如果我们能逐个击破……” 林牧眼睛眯了起来。逐个击破？听起来很诱人，但风险同样巨大。一旦失手，就是万劫不复。 他沉思片刻，突然问道：“灵霏，你的药雾除了增速、疗伤、辅助修炼，还有别的用处吗？比如……让人睡着？或者产生幻觉？” 灵霏歪着头想了想，然后伸出爪子，在地上划拉起来。它先画了个小人，然后在小人头上画了几道波浪线，最后在小人旁边画了朵云，云里画了几颗星星。 林牧看了半天，试探着问：“你是说，你的药雾能让人头晕目眩，像喝醉了看见星星？” “嘤！”灵霏用力点头，眼睛亮晶晶的，一副“你可算看懂了”的表情。 林牧和灵汐同时沉默了。 片刻后，灵汐幽幽道：“我觉得……计划可以调整一下。” 林牧嘴角勾起一抹阴损的笑容：“我也觉得。” 洞外，浓雾依旧翻涌。 赵烈带着两个散修，在迷雾谷边缘来回搜索，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 “赵长老，这鬼地方太大了，而且雾气干扰太强，灵识探出去不到十丈就被搅乱。”使双刀的散修王猛烦躁地砍断一根藤蔓，“那小子说不定已经跑出谷了。” “不可能。”赵烈斩钉截铁，“我一直在谷口守着，连只蚊子飞出去我都能看见。他肯定还在谷里，躲在哪个老鼠洞里。” 用链镖的李魁眯着眼睛打量四周：“赵长老，你说那小子身边有只鸿蒙药狐？那可是传说中的灵兽，要是能抓到手，别说吴长老的报酬了，就是卖给中州那些大势力，也够我们吃几辈子了。” 赵烈眼中闪过一丝贪婪，但很快又压下：“别做梦了。那小子邪门得很，吴辰带了四个灵芽境三星去抓他，结果全死了，吴辰自己也被一剑穿眉心。我们要小心，别阴沟里翻船。” 王猛不屑地哼了一声：“吴辰那废物，靠丹药堆上去的元露境，能跟我比？老子是真刀真枪杀出来的！” 三人正说着，前方浓雾中突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像是石子滚落。 “那边！”赵烈眼神一厉，率先冲了过去。 王猛和李魁对视一眼，也紧跟而上。 然而等他们赶到声音传来处，却什么也没发现，只有地上几块散乱的碎石。 “被耍了？”王猛皱眉。 就在这时，左侧浓雾中又传来一声响动，这次像是树枝断裂。 “分头追！”赵烈当机立断，“王猛左，李魁右，我居中策应！发现目标立刻发信号！” 三人分散开来，没入浓雾。 王猛握着双刀，小心翼翼地在雾气中穿行。他经验丰富，知道在这种环境下不能冒进，每一步都踩得极稳，眼睛不停扫视四周。 突然，他眼角余光瞥见一抹白色在不远处一闪而过。 是那只狐狸！ 王猛心中一喜，立刻追了上去。那白影速度不快，似乎受伤了，在雾气中若隐若现。王猛越追越近，终于在一处石堆后看到了目标——果然是那只雪白的小狐狸，正蜷缩在一块石头下，后腿的伤口还在渗血。 “小东西，看你往哪跑！”王猛狞笑着扑过去。 就在他伸手要抓的瞬间，小狐狸突然抬起头，冲他露出一个……极其人性化的、狡黠的笑容。 王猛心里咯噔一下，还没反应过来，小狐狸张嘴—— “阿嚏！” 一团淡粉色的药雾扑面而来，带着甜腻的花香。王猛下意识屏住呼吸，但已经晚了，少量药雾钻入鼻腔，瞬间，他感觉天旋地转，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重叠。石头变成了跳舞的小人，树木长出了手脚，就连雾气都开始唱歌。 “嘿嘿……好酒……再来一杯……”王猛傻笑着，扔掉双刀，开始对着空气划拳。 暗处，林牧缓缓走出，看着手舞足蹈的王猛，摇了摇头：“这药效……有点猛啊。” 灵霏蹦到他肩上，骄傲地挺胸：“嘤！”那意思：本狐出品，必属精品！ 林牧不再耽搁，走到王猛身后，玄宸剑轻轻一点，刺穿后心。王猛身体一僵，软软倒地，到死脸上还带着痴傻的笑容。 “一个。”林牧收起王猛的储物袋，看向浓雾深处，“还剩两个。” 他抱起灵霏，身影再次没入雾气。 半个时辰后，李魁也步了王猛后尘——他在一片“会唱歌的蘑菇”中迷失了方向，被林牧从背后一剑了结。 现在，只剩赵烈了。 林牧藏在一处石缝中，看着远处那道在雾气中焦躁徘徊的身影，眉头紧皱。赵烈是元露境高境，灵魂强度不弱，灵霏的致幻药雾对他效果有限。而且此人极为谨慎，始终保持在开阔地带，不给他偷袭的机会。 “硬拼胜算不到一成。”灵汐冷静分析，“但他现在孤身一人，肯定也慌了。我们可以……” 她话没说完，远处突然传来赵烈的怒吼：“王猛！李魁！回答我！” 无人应答。 浓雾翻滚，死一般的寂静。 赵烈脸色变了。他握紧剑柄，缓缓后退，眼神中第一次出现了恐惧。两个元露境中境的同伴，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那小子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赵长老。”林牧的声音突然从浓雾中传来，缥缈不定，仿佛来自四面八方，“你的同伴已经先去下面等你了。你是自己下去陪他们，还是我送你一程？” 赵烈猛地转身，剑指声音传来方向：“装神弄鬼！有本事出来，跟老夫堂堂正正一战！” “堂堂正正？”林牧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你们三个元露境追杀我一个灵芽境的时候，怎么不提堂堂正正？吴天雄诬陷我、派你们来灭口的时候，怎么不提堂堂正正？” 赵烈语塞，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赵烈，我跟你打个赌如何？”林牧的声音继续传来，“你现在转身离开，我当你没来过。你若执意要战……这迷雾谷，就是你的埋骨之地。” 沉默。漫长的沉默。 浓雾中，赵烈握剑的手微微发抖。他不想退——鸿蒙药狐的诱惑太大了，吴天雄许诺的报酬也太丰厚了。但他更不想死。王猛和李魁的尸体还没找到，但八成已经凉透了。那小子太邪门，在这诡异的迷雾谷里，他完全没有把握。 终于，赵烈咬了咬牙，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小子，今天算你走运。但你记住，青云宗不会放过你，吴长老更不会！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说罢，他转身，头也不回地朝谷外冲去，速度快得像背后有鬼在追。 石缝中，林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整个人瘫坐下来，后背已被冷汗浸透。 刚才那番话，是他和灵汐商量好的心理战术。实际上，如果赵烈真的不顾一切杀过来，他除了跑路别无选择。好在，对方怂了。 “暂时安全了。”灵汐的声音也放松下来，“不过他说得对，青云宗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找个更隐蔽的地方。” 林牧点头，看了一眼肩上的灵霏。小家伙似乎也累了，趴在他肩上打哈欠，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走吧。”他站起身，“先离开迷雾谷，然后……” 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兽吼！那吼声蕴含的威压，让林牧脸色瞬间煞白——清魂境！至少是清魂境的妖兽！ “是刚才的天地异象引来的！”灵汐急道，“快跑！” 林牧二话不说，抱起灵霏，朝着与吼声相反的方向亡命狂奔。 身后，兽吼越来越近，大地开始震颤。 新的危机，来了。 第十四章 剑斩金翼虎，古灵师姐救场 第五章：剑斩金翼虎，古灵师姐再救场 石林之中，尘埃未定，血腥气混合着辣椒粉的刺鼻味道，形成一种让人想打喷嚏的古怪气味。 林牧半跪在地，怀里抱着软绵绵昏迷的灵霏，脑子里嗡嗡作响——那是被刚才金翼独角虎那声神魂怒吼震的。他嘴角溢出的血顺着下颌线滴落，在尘土中溅开暗红的花，但此刻他完全顾不上擦拭，目光死死盯着前方。 浓雾被那畜生撞得七零八落，视野倒是清晰了不少。只见三十丈外，那头清魂境的金翼独角虎，正用一只前爪拼命扒拉着鼻子，那双原本凶焰滔天的赤红眼睛此刻眼泪汪汪，还时不时打一个震天响的喷嚏，每个喷嚏都带出肉眼可见的气流，把地上的碎石吹得四处乱滚。 “阿嚏——！！！” 又一个喷嚏，这回连鼻涕泡都吹出来了，糊了那畜生一脸，在暗金色的鳞片上显得格外滑稽。 林牧嘴角抽搐了一下，想笑，又觉得这场景实在太过荒诞。谁能想到，让一头清魂境妖兽狼狈至此的，不是神兵利器，不是高阶法术，而是一撮……凡人集市上几个铜板就能买一大包的辣椒面？ 这还得“归功”于怀里这个小祖宗。林牧低头看了眼昏迷的灵霏，小家伙脖子上的次元袋还敞着口，里面露出半包没撒完的辣椒粉，纸包上甚至还能看到歪歪扭扭的“王记辣铺·特辣”字样——也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从哪个倒霉蛋的干粮袋里顺来的，还特意挑了特辣款。 “灵霏啊灵霏，你这收集癖……还真是兼收并蓄，口味独特。”林牧哭笑不得。但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因为那头金翼独角虎，适应了。 清魂境妖兽的肉身强悍得超乎想象。辣椒粉带来的刺激性虽然难受，但终究只是皮肉感官层面的不适。只见那畜生猛地甩了甩硕大的脑袋，将眼泪鼻涕甩飞，暗金色的鳞片互相摩擦发出铿锵之声。再抬起头时，眼中的泪水已经止住，取而代之的是比之前更加狂暴、更加凶戾的猩红杀意！ 它感觉自己被彻底羞辱了。 被一只蝼蚁般的人类，用如此卑劣、如此可笑的手段戏弄！断翅之仇未报（虽然狂暴状态下记忆混乱，但它隐约记得自己好像少了点什么），又添新辱！它要将眼前这个人类，连带着那只古怪的小狐狸，撕成碎片，嚼成肉泥！ “吼——！！！” 这一次的吼声，不再仅仅是音浪，而是蕴含了清魂境妖兽恐怖的神魂之力！无形的神魂冲击如同实质的海啸，朝着林牧席卷而来！ 林牧只觉脑袋像是被一柄万钧巨锤狠狠砸中！眼前瞬间一片漆黑，耳中只剩下尖锐的嗡鸣，五脏六腑都在翻江倒海！他喉咙一甜，“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向后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一块巨石上！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肋骨至少断了三根。 怀里的灵霏也被震飞出去，软软地摔在几步外的地上，雪白的皮毛沾满尘土，一动不动，气息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痛！深入骨髓、直击灵魂的痛！ 林牧眼前发黑，意识都开始模糊。他挣扎着想爬起来，但身体却像灌了铅，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头金翼独角虎，迈着沉重而充满杀意的步伐，一步步逼近。 那畜生左边的金翼根部，一道狰狞的伤口还在汩汩冒血——那是旧伤，虽然它自己不记得了。暗金色的血液滴落在地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冒起缕缕青烟。但这点伤痛，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 它走到林牧面前，低下头，那双灯笼大的赤红眼瞳死死盯着林牧，鼻孔中喷出带着硫磺味的热气，熏得林牧几乎窒息。它张开了血盆大口，腥臭的涎水滴落，露出森白如匕首的獠牙，对准了林牧的脑袋。 要死了吗？ 林牧心中一片冰冷。他不甘，他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任何计谋、任何挣扎，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他最后看了一眼不远处昏迷的灵霏，心中默念：对不起了小家伙，连累你了……要是下辈子还能遇见，我一定给你弄个更大的次元袋，装满各种口味的辣椒粉…… 就在金翼独角虎的獠牙即将合拢，林牧甚至能闻到那畜生口中腐败血肉气味的刹那—— “哟，这不是咱们天机阁新晋的惹祸精林师弟嘛？” 一道清脆悦耳、带着明显调侃笑意的女声，如同山涧清泉叮咚作响，突兀地在石林中响起！这声音不仅穿透了尘埃血腥，甚至……还带着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闲感？ 林牧模糊的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这声音……怎么这么耳熟？而且这语气…… 紧接着，他涣散的视线中，看到了一道光。 一道银色的、璀璨到极致、却又带着某种说不出的灵动飘逸的剑光，自天际而来！这剑光不像寻常飞剑那般直来直往，反而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如同灵蛇摆尾，又如飞燕回旋，轻盈灵动得不像话，却偏偏带着令人心悸的锋锐气息，斩向金翼独角虎！ 剑光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愉悦般的清鸣，留下一道久久不散的银色光痕！ 金翼独角虎浑身的鳞片瞬间炸起！那是源自血脉深处、对致命威胁的本能恐惧！它想躲，但这道剑光轨迹太过刁钻灵动，封死了它所有退路！ 它只来得及勉强偏转了一下头颅。 “嗤——！” 利刃切入血肉、斩断骨骼的闷响，带着一种奇异的、仿佛切割丝绸般的顺滑感。 银色剑光精准无比地从金翼独角虎左侧金翼的根部一掠而过！那里本就有一道狰狞旧伤，此刻在更加凌厉灵动的剑光下，毫无阻碍！ 暗金色的鳞甲如花瓣般绽开，坚韧的筋腱如琴弦般断裂，粗壮的翼骨被整齐斩断！ “噗——！” 鲜血如同喷泉般冲天而起，在夕阳余晖下映出一道凄美的彩虹！ “嗷呜——！！！” 凄厉到无法形容的惨嚎，从金翼独角虎喉咙深处爆发出来！这声惨嚎中蕴含的痛苦、恐惧和难以置信，远比之前被辣椒粉刺激时要强烈千百倍！ 它庞大的身躯猛地一歪，失去一边翅膀的平衡让它险些栽倒。断口处传来的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它的神经。它下意识地用剩余的单翼疯狂拍打，卷起狂暴的乱流，想要稳住身形，同时赤红的双瞳惊惧地望向剑光袭来的方向。 林牧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他强忍着剧痛和眩晕，挣扎着撑起上半身，循着剑光来处望去。 只见石林上空的浓雾，不知何时已被一道无形的力量轻柔地拂开，如同掀开一层纱帐。天光洒落，照亮了那一抹俏丽灵动、仿佛汇聚了天地灵秀的身影。 那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女，脚踏一柄通体银白、剑身修长优雅、剑柄处还系着一枚小巧银色铃铛的长剑，凌空而立。她身着一袭月白色的天机阁核心弟子服饰，但款式显然经过改动——衣袂和袖口绣着精致的银色云纹，腰束一条淡青色的丝绦，勾勒出纤细窈窕的身姿。青丝如瀑，用一根雕刻成小狐狸形状的碧玉簪松松绾起一半，其余柔顺地披散在肩头背后，几缕碎发调皮地垂在颊边。 她容颜极美，肌肤如最上等的羊脂白玉，吹弹可破。一双杏眼清澈灵动，眼波流转间自带三分狡黠七分风情，顾盼生辉。琼鼻秀挺，朱唇不点而红，此刻正微微上扬，勾起一个足以让百花失色的俏皮笑容。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眉宇间那股灵气——不是高高在上的清冷，而是鲜活灵动，古灵精怪，仿佛汇聚了山间所有的灵气与活力。 林牧瞪大了眼睛，差点忘了肋骨断裂的疼痛。 这身影，这气质，这张脸……他认识！这不就是当初在天机阁，跟在苏鸿长老身边，那个看似乖巧实则眼里藏着狡黠，领他去“听雨轩”时一路叽叽喳喳介绍个不停、还偷偷吐槽阁里某位长老养的花草快把修炼室变花园的苏璃小师姐吗？！ 她怎么会在这里？还这么强？！那一剑斩断清魂境妖兽翅膀的威势……这至少是元露境高境，甚至触摸到清魂境门槛了吧？！可她看起来明明比自己还小几岁的样子！ 就在林牧震惊时，苏璃御剑缓缓下降，动作轻盈得如同羽毛飘落。银色长剑自动飞回，悬浮在她身侧，剑柄上的小铃铛发出清脆的“叮铃”声。 她落地后，先是伸出纤纤玉手在鼻前扇了扇，皱了皱挺翘的鼻子，嘀咕道：“什么味儿啊……血腥气，硫磺味，还有……辣椒粉？”她的目光扫过地上昏迷的灵霏，在那撮还没收拾的辣椒粉上停留了一瞬，那双灵动的杏眼顿时弯成了月牙，“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林师弟，你这小狐狸……口味挺重啊？” 林牧：“……”他感觉自己肋骨更疼了。 苏璃笑罢，这才将视线落到狼狈不堪的林牧身上，目光在他腰间那枚天机阁客卿令牌上顿了顿，然后上移到他惨白的脸、嘴角的血迹、还有那明显不自然的胸腔弧度。 “啧啧啧，”她摇着头，迈着轻盈的步子走过来，月白色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带着一股少女特有的清新香气，与周围的腥臭形成鲜明对比，“我才晚来了这么一小会儿，林师弟你就把自己搞成这副惨样？要是让苏鸿长老知道我把他的宝贝疙瘩看成了破布娃娃，非得扣光我今年的宗门贡献不可。”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林牧面前，蹲下身，凑近仔细打量他的伤势。两人距离很近，林牧甚至能看清她纤长卷翘的睫毛，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似兰非兰的幽香。她温热的呼吸轻轻拂过他脸颊，让他有些不自在地偏了偏头。 “别动。”苏璃伸出两根如玉的手指，轻轻按在林牧断裂的肋骨处。 “嘶——”林牧疼得倒吸一口凉气。 “断了三根，好在没插进肺里。”苏璃诊断得很快，收回手，从自己腰间一个绣着银色小狐狸的锦囊里掏啊掏，掏出一个碧玉小瓶，拔开塞子倒出一枚龙眼大小、表面有三道云纹的青色丹药，“三纹青灵丹，疗伤效果嘛……马马虎虎，先将就着吃吧。” 她将丹药递到林牧唇边，动作自然得仿佛在喂自家灵宠。 林牧看着那枚明显品阶不低、药香扑鼻的丹药，又看看苏璃那张近在咫尺、写满“快吃别磨蹭”的俏脸，一时有些迟疑。这丹药……看起来很贵的样子。 “放心，不问你收钱。”苏璃眨了眨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记账，记苏鸿长老账上。反正他宝贝你，肯定不会赖账。” 林牧：“……”他突然有点同情苏鸿长老。 他也不再矫情，张嘴吞下丹药。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温和却磅礴的药力瞬间散入四肢百骸，断骨处传来麻痒的愈合感，翻腾的气血也迅速平复，连灵魂的震荡都舒缓了许多。 “谢……谢谢师姐。”林牧声音沙哑地道谢。 “客气什么。”苏璃摆摆手，站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她转身看向那头断了一翅、正用惊惧交加的眼神盯着这边、缓缓后退的金翼独角虎，秀眉微挑，“哟，还没走呢？是不是觉得只断一只翅膀不够对称，想让我帮你把右边那只也修整修整？” 她说话的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今天天气不错，但身侧悬浮的银色长剑却很配合地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尖微微调整方向，对准了金翼独角虎完好的右翼。 那畜生仿佛听懂了，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仅剩的单翼拼命拍打，卷起狂风，发出一声充满恐惧和不甘的低吼，终于掉头，一瘸一拐地朝着远处逃去，那仓皇的背影怎么看怎么狼狈。 “这就对了嘛，识时务者为俊杰，哦不，为俊兽。”苏璃满意地点点头，收回目光。她走到灵霏身边，也蹲下身，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戳了戳小狐狸软乎乎的肚子，“小家伙，醒醒，别装睡啦。” 灵霏似乎真的被她戳醒了，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红宝石般的眸子先是茫然，随即聚焦在眼前这张陌生又漂亮的脸蛋上。 “嘤？”它发出疑惑的轻叫。 “哟，醒了？”苏璃笑了，笑容明媚如春日暖阳，“长得还挺可爱，就是这收藏癖……有点别致。”她的目光落在灵霏脖子上挂着的、鼓鼓囊囊的次元袋上，眼中闪过促狭的光，“连辣椒粉都收集，小家伙，你是不是还打算开个调料铺子？” 灵霏似乎听懂了“调料铺子”不是什么好话，不满地撇了撇小嘴，挣扎着想站起来，但身体还虚软，踉跄了一下。 “别急别急。”苏璃伸出双手，动作轻柔地将小狐狸抱了起来，搂在怀里，还顺手揉了揉它毛茸茸的小脑袋，“姐姐抱你。” “嘤！”灵霏显然不太习惯被陌生人这么亲昵地抱着，扭动着身子想挣脱，但苏璃抱得稳稳的，它又没力气，只能气鼓鼓地瞪着这个漂亮得过分的人类女子。 林牧看着这一幕，不知怎的，心里莫名有点……怪怪的。尤其是看到灵霏在苏璃怀里扭动，苏璃还笑吟吟地低头蹭了蹭小狐狸的鼻尖时，那种怪异感更明显了。 “咳咳，”他轻咳一声，试图转移注意力，“苏璃师姐，你怎么会来这里？还有，你的修为……” “奉苏鸿长老之命，来捞你这个惹祸精呗。”苏璃抱着灵霏站起身，走到林牧身边，歪着头看他，眼中带着促狭的笑意，“至于修为嘛……林师弟，有没有人告诉你，打听女孩子的年龄和修为，是很不礼貌的行为？” 林牧一噎，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不过嘛，”苏璃话锋一转，俏皮地眨了眨眼，“看在你这么惨的份上，告诉你一点点——师姐我啊，天赋异禀，骨骼清奇，天生就是修炼的料，所以年纪轻轻就一不小心修炼到了元露境巅峰，距离清魂境只差那么一丢丢。”她用拇指和食指比了个“一丢丢”的手势，表情得意又可爱。 元露境巅峰！林牧心中震撼。这何止是天赋异禀，这简直是妖孽！她看起来顶多比自己大一两岁吧？ “好了，别用那种看怪物的眼神看我。”苏璃皱了皱鼻子，“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这伤势，虽然吃了丹药稳住了，但还得好好静养。还有这小家伙，”她掂了掂怀里的灵霏，“神魂受震，也得找个安稳地方休养。” 她看向东方，那里是连绵无尽的崇山峻岭，雾霭重重。“走吧，带你去个好地方。” “去哪儿？”林牧问。 “断魂崖，鸿蒙谷。”苏璃吐出六个字，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说“去后山采蘑菇”，“那里风景不错，灵气也足，还有个天然大阵挡着，保证赵烈那些烦人的苍蝇找不到。最重要的是……”她低头看了眼怀里的灵霏，笑得眉眼弯弯，“那里有很多很多灵草灵果，保证让这小家伙吃得走不动道。” 灵霏听到“灵草灵果”，耳朵立刻竖了起来，挣扎的幅度都小了，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露出期待的光。 林牧却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赵烈？师姐你遇到他了？” “遇到了啊。”苏璃一脸理所当然，“不然我怎么能这么快找到你？那老小子带着两个散修在山里转悠，跟没头苍蝇似的。我御剑从他们头顶飞过，他抬头一看是我，吓得脸色都白了，二话不说扭头就跑，连他那两个跟班都顾不上，那叫一个麻利。”她模仿着赵烈仓皇逃跑的样子，惟妙惟肖，逗得林牧忍不住想笑，又牵动了伤口，一阵龇牙咧嘴。 “行了，别傻笑了，伤口崩了还得浪费我的丹药。”苏璃白了他一眼，那一眼明明带着嫌弃，却因她灵动的眉眼而显得风情万种。她将灵霏塞回林牧怀里——动作有点粗鲁，灵霏不满地“嘤”了一声——然后素手轻抬。 那柄系着小铃铛的银色飞剑自动飞到两人脚下，剑身迅速扩大，变得足够宽敞平稳。 “上来吧，林师弟。”苏璃率先轻盈地跳了上去，转身对林牧伸出手，笑容灿烂，“师姐带你体验一下，什么叫做‘风驰电掣，心旷神怡’。” 林牧看着她伸出的、白皙纤柔的手，犹豫了一下，还是握住了。触手温软细腻。 苏璃轻轻一拉，将他拉上飞剑。两人的距离因为这一拉骤然贴近，林牧甚至能看清她眼中自己的倒影，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清香。他有些不自在地想后退半步，却被苏璃按住了肩膀。 “站稳了哦。”苏璃的声音带着笑意，在他耳边响起，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廓，“掉下去的话，师姐可不负责捞你。” 话音未落，飞剑“嗖”地一声，化作一道银色流光，冲天而起！ “呜——！”猛烈的罡风如同实质的墙壁迎面撞来！林牧毫无准备，身形一晃，眼看就要向后仰倒！ 就在这时，一只柔软却有力的手稳稳地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固定在飞剑上。苏璃带着笑意的声音在风中传来：“说了让你站稳嘛，林师弟，你这平衡感有待加强啊。” 林牧稳住身形，只觉得被她揽住的腰侧有些发烫，尴尬得耳根都红了。“多、多谢师姐。” “不客气。”苏璃大方地应道，却并没有立刻松开手，反而调整了一下姿势，让林牧能更稳当地站在她身前，几乎是半靠在她怀里。她甚至还腾出一只手，戳了戳林牧怀里灵霏的小脑袋，“小狐狸，抓紧你家主人哦，掉下去可就变成狐狸饼了。” 灵霏被她戳得不满，从林牧怀里探出头，冲她龇了龇牙，然后伸出小爪子，紧紧抓住了林牧胸前的衣襟，还把小脑袋埋了进去，只露出一个毛茸茸的屁股对着苏璃，一副“不想理你”的样子。 苏璃见状，也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银铃般的笑声随风飘散。 飞剑速度极快，脚下的石林、迷雾谷迅速缩小，化作模糊的色块。连绵的群山在身下飞速后退，云气在身旁缭绕，时而穿过薄云，带来清凉的水汽。 苏璃似乎心情很好，一边御剑，一边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调子轻快活泼。偶尔还会指着下方某处景色，兴致勃勃地给林牧介绍：“看那边，那片红色的树林，叫‘赤霞林’，秋天的时候可漂亮了，像火烧云落到了地上。”“哎哎，快看，那边山头上有个天然形成的石像，像不像一只蹲着的兔子？我上次来还给它起了个名叫‘望月兔’呢！” 她声音清脆，语调活泼，仿佛不是带着伤员逃亡，而是郊游踏青。林牧紧绷的神经在她的话语中也渐渐放松下来，甚至开始欣赏起脚下的壮丽山河。 约莫飞了两炷香时间，前方的地貌开始变得险峻，空气中弥漫的灵气也越发浓郁狂野。 “快到断魂崖了。”苏璃的声音正经了些，“这里的灵气带点鸿蒙属性，有点小脾气，不过对你和小家伙来说是好事。” 果然，林牧尝试吸收一丝，立刻感觉到那灵气的灼热和桀骜。他运转《天机御灵诀》才勉强炼化，但炼化后的灵力品质极高。怀里的灵霏也本能地吸收着，精神似乎更好了些。 很快，那座令人望而生畏的断魂崖出现在眼前。 苏璃御剑停在悬崖边缘，下方是翻腾的雾海漩涡。她收起玩笑的神色，纤纤玉手捏了个复杂的法诀，指尖灵光闪烁，对着下方雾海某处连点数下。 “开！”她轻喝一声。 雾海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搅动，缓缓旋转分开，露出下方那恍如仙境的鸿蒙谷。 “怎么样，漂亮吧？”苏璃得意地回头看了林牧一眼，那表情像是在炫耀自己的秘密花园，“这是我小时候发现的，连苏鸿长老都不知道具体位置呢！” 她驾驭飞剑，沿着一条玄奥的轨迹，轻盈地穿入雾海，穿过幻阵屏障。 进入鸿蒙谷的瞬间，林牧只觉得浑身舒泰，浓郁的灵气和鸿蒙气息让他每一个毛孔都在欢呼。灵霏更是“嘤”地一声彻底清醒了，小脑袋从他怀里钻出来，瞪大眼睛看着这宛如仙境的谷地，兴奋得直摇尾巴。 苏璃收起飞剑，两人落在柔软的草地上。 “欢迎来到我的秘密基地，鸿蒙谷！”苏璃张开双臂，做了个拥抱自然的姿势，月白色的衣袖滑落，露出半截欺霜赛雪的手臂。她转了个圈，裙摆飞扬，笑容明媚得让谷中的奇花异草都黯然失色。 林牧环顾四周，心中震撼于这谷地的美丽与神奇，也惊讶于苏璃竟能将如此宝地作为“秘密基地”。 “那边那个石洞，”苏璃指着不远处一个被藤蔓半掩的洞口，“是我以前来玩的时候收拾过的，干净又宽敞，还有个小灵泉眼。你们暂时就住那里吧。” 她说着，从那个绣着银色小狐狸的锦囊里掏出一大堆东西，一股脑塞给林牧：“喏，丹药，衣服，功法注解，阵法玉简……该有的都有。衣服是我的备用弟子服，改小了，你应该能穿。哦对了，”她又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东西，“这是我自己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给你当零食。” 林牧抱着这堆东西，有些不知所措：“师姐，这太……” “太什么太，给你就拿着。”苏璃打断他，双手叉腰，故作凶巴巴状，“师姐给师弟东西，天经地义！再说，你要是饿瘦了或者伤没养好，苏鸿长老怪罪下来，扣的可是我的贡献点！” 看着她明明在做好事却偏要装出一副“我是为我自己”的傲娇模样，林牧心中涌起一股暖流，郑重道：“多谢师姐。” “这还差不多。”苏璃满意地点点头。她的目光落在正试图从林牧怀里溜下去、去祸害旁边一株“七彩灵芝”的灵霏身上，眼中闪过狡黠的光，突然俯身凑近林牧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吐气如兰：“林师弟，你这小狐狸……是不是特别黏你啊？我看它好像不太喜欢我抱它呢。” 温热的气息喷洒在耳廓，带着少女特有的清香。林牧身体一僵，耳根瞬间红透，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回答。 灵霏似乎察觉到什么，猛地回过头，正好看到苏璃几乎贴着林牧耳朵说话的暧昧姿势，还有林牧通红的耳根。它立刻炸毛了，冲苏璃龇牙咧嘴地“嘤嘤”叫，还伸出小爪子试图去挠苏璃的脸。 “哟，吃醋啦？”苏璃非但不恼，反而笑得更欢了，直起身，故意伸手去揉灵霏的脑袋，“小家伙，年纪不大，醋劲儿不小嘛。放心，师姐不跟你抢，就是借你家主人说说话而已。” 灵霏躲开她的手，气鼓鼓地钻进林牧怀里，用屁股对着苏璃，尾巴还一甩一甩的，表示强烈抗议。 林牧夹在一人一狐之间，尴尬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苏璃欣赏够了林牧的窘态，这才笑吟吟地道：“好了，不逗你们了。我去谷口布置几个小阵法，免得有不开眼的闯进来。你赶紧去洞里安顿，处理伤势。晚点我再来看你……和你的小醋坛子。” 她朝林牧眨了眨眼，又对灵霏做了个鬼脸，这才转身，化作一道银色流光掠向谷口，留下一串清脆悦耳、带着促狭笑意的铃声。 林牧抱着还在生闷气的灵霏，看着苏璃消失的方向，无奈地叹了口气。 这位苏璃师姐……真是让人招架不住。 他摇摇头，抱着灵霏走向那个石洞。拨开藤蔓，里面果然如苏璃所说，干净宽敞，设施齐全，甚至还有一张石床铺着柔软的兽皮。 他将灵霏放在兽皮上，自己也盘膝坐下，开始服药疗伤，同时拿起苏璃给的功法注解玉简。 灵霏趴在兽皮上，看着林牧闭目修炼的侧脸，又看了看洞口的方向，红宝石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纠结。它用小爪子扒拉了一下脖子上挂着的次元袋，从里面掏出一颗最大最红的灵果，犹豫了一下，又看了看洞口，最后还是把灵果推到了林牧手边。 “嘤。”（给你的，不准给那个坏女人。） 林牧若有所感，睁开眼，看到手边的灵果和灵霏别扭的小表情，忍不住笑了，轻轻揉了揉它的小脑袋：“谢谢灵霏。” 灵霏这才满意地蹭了蹭他的手，趴在他身边，也开始吸收谷中灵气疗伤。 夕阳的余晖透过洞口藤蔓的缝隙洒入，将洞内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 鸿蒙谷中，新的潜修生活，在这位古灵精怪、风情万种又让人头疼的师姐“关照”下，正式开始了。 而此刻，断魂崖外，百里处。 赵烈脸色阴沉地看着手中碎裂的追踪符，又望向断魂崖方向翻腾的雾海，眼中满是怨毒：“天机阁……苏璃……还有林牧！你们给我等着！” 他身边，一位青云宗长老沉声道：“苍雷宗的人已经到了，他们对鸿蒙谷和那只鸿蒙药狐很感兴趣。赵烈，这次若再失手，吴长老也保不住你！” 赵烈咬牙：“放心，这次……他们插翅难飞！” 山风呼啸，带着森然寒意。 鸿蒙谷的宁静，或许持续不了多久了。 第五章 清魂境威压，天机阁暗助 鸿蒙谷的清晨，是被灵霏用尾巴扫脸扫醒的。 林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就看见一团毛茸茸的白色屁股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尾巴尖还带着晨露的湿润，一下下拍在他脸上。 “嘤嘤嘤！”（起床了懒虫！太阳晒屁股了！） 林牧无奈地坐起身，把那个不安分的小家伙从脸上扒拉下来。灵霏顺势跳到他腿上，仰着小脑袋，红宝石般的眼睛眨巴眨巴，一副“快夸我勤劳”的表情。 距离他们逃进鸿蒙谷，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这半个月，林牧过得堪称……充实且尴尬。 充实是因为，在苏璃“热情”（或者说，恶趣味）的监督和指导下，他的《天机御灵诀》根基篇终于磕磕绊绊地运转满了七十二个大周天。效果立竿见影——经脉拓宽了三成，灵气精纯度提升了近一倍，肉身力量也明显增强。虽然修为还是元露境初境，但战斗力至少提升了两成。更重要的是，鸿蒙灵体的潜能似乎被真正撬动了一丝，对天地灵气的亲和度暴涨。 尴尬则完全来自于那位神出鬼没、古灵精怪的苏璃师姐。 这位看起来比自己还小、实际修为却高得吓人的师姐，似乎把“调戏师弟”当成了在鸿蒙谷最大的乐趣。 比如，她会突然在清晨出现在洞口，手里拎着不知从哪里摘来的、沾着露水的灵果，笑眯眯地说：“林师弟，早啊！师姐请你吃果子，张嘴，啊——” 林牧要是下意识张嘴，她就会把果子塞自己嘴里，然后一脸无辜：“哎呀，不小心自己吃了。要不……师弟你再张一次？” 又比如，在他修炼到关键时刻，她会悄无声息地蹲在旁边，托着腮帮子，用那双灵动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直看得林牧心神不宁，灵气差点走岔。 再比如，她会故意在灵霏面前，用夸张的语气夸林牧：“哎呀，我们林师弟今天修炼真用功，看起来又帅了一点点呢！”然后欣赏灵霏瞬间炸毛、冲她龇牙咧嘴的模样，笑得花枝乱颤。 林牧对此毫无办法。打不过，说不过，躲……这谷就这么大，能躲哪儿去？他只能安慰自己，至少苏璃师姐给的丹药、指导和那些看似玩笑实则精准的修炼建议，都是实打实的好东西。 至于灵霏，它对苏璃的态度已经从最初的警惕，变成了赤裸裸的敌意和……醋意。只要苏璃一靠近林牧，这小家伙必定第一时间蹿到两人中间，要么用屁股对着苏璃，要么就冲她“嘤嘤”抗议，小爪子紧紧扒着林牧的衣襟，生怕被抢走似的。它还变本加厉地发展了自己的“收藏事业”，不仅把苏璃给的几套备用衣服都拖进了自己的窝（虽然它根本穿不了），连苏璃偶尔掉落的头发丝都要小心翼翼地收集起来，放进一个单独的小布袋里，然后藏到石洞最隐蔽的角落。 林牧曾好奇地问它收集头发干嘛，灵霏只是高傲地一仰头，那意思：这是战利品！证明本狐打败了那个坏女人（虽然只是在它自己的想象中）！ 这天早晨，林牧刚结束一轮修炼，正准备带灵霏去鸿蒙泉附近采摘一些“凝神草”——这是炼制养魂丹的主药，对修复灵汐的灵魂有帮助——就感觉到谷口方向传来一阵不同寻常的灵力波动。 不是苏璃那种灵动轻盈的气息，而是一种沉重、阴冷、带着明显恶意的威压！ “嘤！”灵霏也察觉到了，立刻竖起耳朵，浑身毛发微微炸起，警惕地看向谷口方向。 林牧心中一凛，立刻收起玩笑之心。他抓起旁边的玄宸剑，将灵霏抱在怀里，悄无声息地掠出石洞，藏身在一处茂密的灵植丛后，透过枝叶缝隙看向谷口。 鸿蒙谷的天然幻阵依旧在运转，灰黑色的雾气在谷口翻腾，遮蔽了外界的景象。但此刻，那雾气正剧烈地波动着，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粗暴地搅动。 “嗡——！” 一声低沉的闷响，幻阵的屏障似乎被某种力量强行撼动，泛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涟漪。 紧接着，一股庞大、阴冷、带着滔天怒意和杀机的恐怖威压，如同决堤的洪水，蛮横地冲破了幻阵的阻挡，席卷了整个鸿蒙谷！ “呜……”灵霏发出一声恐惧的呜咽，小身子在林牧怀里瑟瑟发抖，小脑袋拼命往他怀里钻。 林牧也感到呼吸一窒，胸口仿佛压上了一块巨石，体内运转的灵气都变得滞涩起来！他脸色骤变——清魂境！而且是清魂境中不弱的威压！比之前那头疯魔的金翼独角虎还要强！ “林牧——！！！” 如同惊雷般的怒吼，裹挟着狂暴的神魂之力，在鸿蒙谷上空炸响！声音的主人显然愤怒到了极点，每一个字都蕴含着撕裂灵魂的恐怖力量！ “小畜生！给老夫滚出来受死——！！！” 声浪所过之处，谷中的花草树木纷纷低伏，许多脆弱的灵草甚至直接枯萎！栖息在谷中的鸟兽惊恐地四散奔逃。 林牧咬紧牙关，运转《天机御灵诀》和《鸿蒙灵体诀》抵抗这股威压，同时心中念头急转：是谁？赵烈？不，赵烈没这么强！难道是……吴天雄？！他亲自追来了？！ 果然，下一秒，谷口的雾气被一股狂暴的力量彻底撕开！一道青色身影御空而立，缓缓飞入谷中。 那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者，面容阴沉，眼窝深陷，眼神锐利如鹰隼，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和杀意。他身着一袭青云宗内门长老的深青色长袍，袍角绣着金色的云纹，彰显着其尊贵身份。最引人注目的是他周身缭绕的、几乎凝成实质的青色灵气，以及那股笼罩全谷、令人灵魂战栗的清魂境威压！ 正是青云宗内门大长老，吴天雄！ 吴天雄悬浮在半空，阴冷的目光如同毒蛇般扫过谷中每一寸土地，很快就锁定在了林牧藏身的灵植丛方向。他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找到你了，小老鼠。” 话音未落，吴天雄抬起枯瘦的右手，随意一抓。 “嗡——！” 天地间的灵气疯狂汇聚，在他掌前凝聚成一根足有丈许长、通体青黑、缠绕着丝丝灰色神魂之力的巨大手指！那手指栩栩如生，指纹清晰可见，指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仿佛真的是从某个上古巨魔手掌上截取下来的！ “青云指·断魂！” 吴天雄冷喝一声，那根巨大的灵气手指如同擎天之柱倒塌，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和无与伦比的恐怖威势，朝着林牧藏身的灵植丛狠狠碾下！ 手指未至，可怕的威压已经将那片区域的空气彻底凝固！林牧感觉自己像是被封在了琥珀中的虫子，连动一动手指都无比艰难！周围的灵植在威压下纷纷碎裂、化作齑粉！ 躲不掉了！ 林牧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他猛地将怀里的灵霏向后一抛，同时运转全身所有灵力，将《鸿蒙灵体诀》和《天机御灵诀》催动到前所未有的极致！丹田内液化的灵力疯狂奔涌，识海中的魂种高速旋转，淡蓝色的魂雾剧烈翻腾！ “给我开——！” 他暴喝一声，强行挣脱了部分威压束缚，双手紧握玄宸剑，将所有的灵力、魂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 “锵——！！！” 玄宸剑发出一声前所未有的清越剑鸣！剑身上那些沉寂的金色纹路骤然亮起，如同苏醒的金龙！虽然依旧没有完全解封，但此刻散发出的锋锐之气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鸿蒙威压，竟将那碾压而来的恐怖威势稍稍阻了一阻！ 林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双手举剑，对着那碾压而来的灵气巨指，全力上撩！ “天机御灵·破妄斩！” 一道凝练到极致、缠绕着淡金色魂力与鸿蒙气息的剑光，自下而上，逆斩苍穹！ “当——！！！” 金铁交鸣的巨响，震得整个鸿蒙谷都晃动了一下！碰撞的中心爆发出刺目的光芒和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平地升起了一轮小太阳！ “噗——！” 林牧如同被太古蛮象正面撞中，整个人炮弹般向后倒飞出去，人在空中就狂喷出一大口鲜血，鲜血中还夹杂着些许内脏碎片！他手中的玄宸剑脱手飞出，旋转着插在远处的草地上，剑身光芒黯淡，那些金色纹路也重新隐去。 “砰！” 他重重摔在几十丈外的草地上，又翻滚了十几圈才勉强停下。胸前衣襟破碎，露出里面塌陷下去的胸骨——至少断了五根！五脏六腑像是移了位，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更可怕的是，识海如同被重锤狠狠砸过，魂种周围的魂雾几乎溃散，灵魂传来撕裂般的剧痛！ “嘤——！”被抛出去的灵霏发出凄厉的尖叫，连滚带爬地扑到林牧身边，看到他惨烈的模样，红宝石般的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泪水。它焦急地用小爪子推他，口中喷出一团团淡白色的药雾，笼罩在林牧身上，试图修复那些恐怖的伤口。 但清魂境修士含怒一击造成的伤势，岂是它现在的药雾能轻易治愈的？药雾只能勉强止住流血，缓解部分痛苦，对于断裂的骨骼和受损的内脏神魂，效果微乎其微。 吴天雄悬浮在半空，看着下方如同死狗般瘫在地上的林牧，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被更浓的轻蔑和杀意取代。 “竟然能接下老夫一记‘断魂指’而不死？”他嗤笑一声，声音如同寒冰摩擦，“你这把破木剑，倒是有点意思。不过，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缓缓降落，离地三尺悬浮，居高临下地俯视着林牧，如同在看一只随手可以碾死的蚂蚁。 “就凭你一个元露境初境的小虫子，也敢口出狂言，要替天行道除掉老夫？”吴天雄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现在，你知道什么叫天高地厚了吧？” 林牧艰难地抬起头，嘴里全是血腥味。他每说一个字，胸口都传来撕裂般的痛：“吴……吴天雄……你颠倒黑白……诬陷忠良……就算……杀了我……真相……迟早会大白……” “真相？”吴天雄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仰头大笑，“哈哈哈！实力，就是真相！老夫说你是叛徒，你就是叛徒！老夫说你该死，你就必须死！至于真相？等你下了黄泉，去跟阎王爷讨论吧！” 他伸出右手，食指对着林牧，指尖一点青黑色的灵光开始凝聚，那光芒虽然不大，却散发着比刚才那记“青云指”更加凝练、更加阴毒的毁灭气息！ “这次，老夫看你还能不能接下！” 灵霏见状，彻底急了。它猛地跳到林牧身前，张开小小的身躯，对着吴天雄龇牙咧嘴，浑身雪白的毛发根根倒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虽然它的身躯在吴天雄面前渺小得可怜，虽然它害怕得浑身都在发抖，但它依旧倔强地挡在了林牧前面。 “嘤——！！！”（不准伤害他！） “呵，不自量力的小畜生。”吴天雄眼中寒光一闪，指尖的青黑色灵光微微偏转，对准了灵霏，“纯血鸿蒙药狐？正好，宰了你，取了你的血脉精华，也算弥补老夫今日亲自出手的损失！” “灵霏！让开！”林牧目眦欲裂，挣扎着想爬起来，但重伤的身体根本不听使唤。 就在吴天雄指尖的毁灭灵光即将喷发，灵霏闭眼准备硬抗的刹那—— “主人！”识海中，灵汐虚弱到极致、却带着决绝的声音突然响起，“对不起了……这次……我可能……真的要睡很久了……” “灵汐？！不要——！”林牧在识海中疯狂呐喊。 但已经晚了。 一股远比上次在石林中更加磅礴、更加精纯、却也更加狂暴的灵魂之力，如同火山爆发般从玄宸剑深处汹涌而出，强行冲入林牧濒临崩溃的识海！ “啊啊啊——！！！” 林牧发出一声痛苦到极致的嘶吼！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已经装满水、布满裂痕的水缸，又被强行灌入了十倍的水量！识海瞬间被撑到极限，魂种疯狂震颤，表面的裂纹越来越多，魂雾被冲得七零八落！ 但与此同时，一股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也从灵魂深处爆炸开来！ 魂晶境魂融中境→魂晶境魂凝圆满！ 元露境初境→元露境高境（暂时）！ 不仅仅是修为的暂时暴涨，玄宸剑也发生了剧变！插在草地上的朽木剑身剧烈震颤，那些黯淡下去的金色纹路再次亮起，而且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明亮、都要复杂！一股古老、苍茫、仿佛来自天地初开时的鸿蒙威压，从剑身上缓缓苏醒、弥漫开来！虽然依旧只是冰山一角，但这股威压，竟让吴天雄指尖凝聚的毁灭灵光都波动了一下！ “什么？！”吴天雄瞳孔骤缩，死死盯着那柄重新飞回林牧手中、散发着令他心悸气息的木剑，“鸿蒙级灵器？！真正的鸿蒙级灵器？！不是仿品，不是残片……这怎么可能？！” 他眼中瞬间爆发出难以掩饰的贪婪和狂热！鸿蒙级灵器！那是传说中的存在！整个青云宗，甚至整个东域，都没有一件真正的鸿蒙级灵器！若是能得到它…… 林牧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此刻的状态极其糟糕，身体重伤未愈，灵魂因强行容纳灵汐的力量而濒临崩溃，剧痛如同无数钢针在脑中搅动。但他握剑的手，稳如磐石。 玄宸剑在手，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涌上心头。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剑中灵汐那微弱到几乎熄灭的灵魂波动，也能感觉到剑身深处那沉睡的、浩瀚无垠的力量。 “吴天雄……”林牧抬起头，眼中冰蓝色的魂力光芒与剑身上的金色纹路交相辉映，“今日，就算拼尽一切，我也要让你付出代价！” 话音未落，他身影骤然消失！ 不是速度快，而是近乎短距离的空间挪移！这是魂力暴涨后带来的对空间的一丝模糊感应和运用！ 下一秒，他出现在吴天雄身侧，玄宸剑带着一道凝练到极致、内敛了所有光芒、只有一线金痕的剑光，无声无息地刺向吴天雄的太阳穴！ 快！诡！险！ 吴天雄到底是清魂境强者，战斗经验丰富。虽惊不乱，护体灵气瞬间凝聚，同时侧身，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柄通体青黑、缠绕着电光的长剑——玄品高阶灵器“惊雷剑”，反手格挡！ “叮——！” 一声轻响，如同玉珠落盘。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狂暴的能量乱流。但吴天雄的脸色却瞬间变了！ 他感觉到，一股极其古怪、带着强烈侵蚀和湮灭属性的力量，顺着剑刃传递过来，竟在快速消融他的护体灵力和惊雷剑上的雷电之力！更有一股冰冷锐利的神魂之力，试图穿透他的神识防御！ “鸿蒙之力？！还有……天机推演之术的痕迹？！”吴天雄心中骇然，猛地催动清魂境神魂之力，将那侵入的力量震散，同时借力向后飘退。 林牧如影随形，剑光再变！不再是单纯的刺，而是划出一道道玄奥莫测的轨迹，每一剑都仿佛在推演天机，封死吴天雄所有可能的退路和反击角度！剑光中蕴含的鸿蒙气息虽然微弱，却质量奇高，对吴天雄的灵力和神魂都有着明显的压制效果！ “灵霏！”林牧在攻击间隙低喝。 “嘤——！”灵霏早就等得不耐烦了。闻言立刻鼓起全身力气，小肚子高高鼓起，然后—— “噗——！！！” 一团浓郁到近乎实质、呈现出七彩琉璃光泽的药雾，从它口中喷涌而出！这团药雾不再是之前的白色或粉色，而是蕴含着鸿蒙药狐最本源的药道法则之力！药雾所过之处，空气发出“滋滋”的轻响，空间都微微扭曲！ 这是灵霏在极度愤怒和担忧下，透支血脉潜力喷出的最强药雾——“七色陨仙霞”！虽然以它现在的实力，这“陨仙霞”名不副实，但其中蕴含的剧毒、麻痹、致幻、侵蚀、诅咒等多种负面效果，足以让清魂境修士喝一壶！ 七彩药雾如同有生命般，朝着吴天雄笼罩而去，速度奇快，范围极广！ 吴天雄脸色再变！他之前就见识过这小狐狸药雾的难缠，此刻这七彩药雾给他的威胁感更强！他不敢硬接，身形急闪，同时挥动惊雷剑，斩出数十道凌厉的雷电剑光，试图驱散药雾。 但“七色陨仙霞”极其粘稠，雷电剑光劈入其中，如同泥牛入海，只激起些许涟漪，根本无法彻底驱散！反而有丝丝缕缕的彩色雾气，穿透了他的剑光封锁，沾染到他的护体灵气上，发出“嗤嗤”的腐蚀声，更有一股甜腻的异香试图钻入他的口鼻！ 吴天雄只觉得头脑微微一昏，灵气运转也出现了一丝滞涩！虽然立刻被他以强横的神魂之力镇压驱散，但这片刻的迟滞，对于高手对决来说，已经足够了！ “就是现在！”林牧眼中精光爆射！ 他放弃了所有精妙的剑招，将暂时暴涨的魂力、灵力、以及玄宸剑中借来的那一丝鸿蒙之力，全部灌注于剑尖！ 玄宸剑发出一声欢快又悲壮的长鸣！剑尖一点金芒浓缩到极致，仿佛一颗微型的金色太阳！ “玄宸——破天！” 最简单，最直接，最暴力的一记直刺！ 目标——吴天雄心口！ 吴天雄刚从药雾的影响中挣脱，就见一点金芒在眼前急速放大，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全身！他瞳孔缩成针尖，惊骇欲绝！这一剑的速度和威力，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仓促间，他只能将惊雷剑横在胸前，同时疯狂运转所有灵力，在身前布下层层叠叠的青色光盾！ “青云护体·千层障！” “噗！噗！噗！噗！……” 金色剑芒如同烧红的铁针刺入牛油，那些看似坚固的青色光盾一层接一层地破碎，几乎毫无阻碍！眨眼间，剑芒就刺到了惊雷剑的剑身上！ “咔嚓——！” 刺耳的碎裂声响起！吴天雄引以为傲的玄品高阶灵器“惊雷剑”，竟然被那一点金芒硬生生刺出了一道裂痕！ “噗！” 吴天雄如遭雷击，整个人向后抛飞，人在空中就喷出一大口鲜血，胸口衣衫破碎，露出里面一件闪烁着宝光的银色内甲——玄品高阶防御灵器“银鳞甲”！此刻，银鳞甲心口位置，赫然多了一个深深的凹陷，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纹！ 他重重摔在数十丈外的草地上，又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脸色苍白如纸，气息萎靡，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 而林牧，在刺出那一剑后，也如同被抽空了所有力气，单膝跪地，用玄宸剑勉强支撑着身体，才没有倒下。他口中鲜血不断涌出，眼前一阵阵发黑，识海中的剧痛已经达到了顶点，魂种上的裂纹触目惊心，随时可能彻底碎裂。借来的力量如同潮水般退去，修为飞速跌落回元露境初境，灵魂境界也跌回魂晶境魂融中境，并且极不稳定。 更让他心碎的是，识海中，灵汐那本就微弱的灵魂波动，此刻已经微弱到几乎无法感知，只剩下最后一丝若有若无的联系。 “灵汐……”林牧在心中呼唤，却得不到任何回应。 吴天雄挣扎着坐起身，抹去嘴角的血迹，看向林牧的眼神充满了震惊、怨毒，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恐惧。他没想到，自己堂堂清魂境修士，竟然会被一个元露境的小辈逼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虽然对方付出了惨重代价，借用了外力，但这结果依然让他难以接受！ “好……很好！”吴天雄眼神阴鸷得可怕，“林牧，你真是让老夫刮目相看！不过，一切都结束了！老夫承认，刚才那一剑确实厉害，但现在的你，还有力气再出一剑吗？” 他缓缓站起身，虽然受伤不轻，气息不稳，但清魂境的底子还在，远非此刻油尽灯枯的林牧可比。 “那把鸿蒙级灵器，还有这只鸿蒙药狐，都是老夫的了！”吴天雄眼中贪婪之色大盛，一步一步朝着林牧逼近，“你放心，老夫不会让你死得太痛快，我会抽出你的魂魄，用阴火灼烧百年，让你日日哀嚎，以泄我心头之恨！” 灵霏看到吴天雄再次逼近，急得团团转，又想喷药雾，但它刚才已经透支，此刻只能喷出几缕稀薄的白雾，根本无济于事。它焦急地用小爪子推林牧，发出带着哭腔的“嘤嘤”声。 林牧看着步步逼近的吴天雄，又看看焦急无助的灵霏，感受着识海中灵汐那即将彻底沉寂的灵魂波动，心中涌起一股深深的无力感和……一丝冰冷的疯狂。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不！就算死，也要拉这个老匹夫垫背！ 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手缓缓伸向怀中——那里有苏璃给的几枚威力巨大的保命符箓，还有……一枚苏鸿长老私下给他的、据说蕴含其全力一击的“天机印”！一旦使用，玉石俱焚！ 就在林牧的手指触碰到“天机印”，吴天雄也狞笑着抬起手掌，准备给予最后一击的刹那—— 异变突生！ 鸿蒙谷上空，那原本平静流转的七彩霞光和氤氲灵气，突然毫无征兆地剧烈波动起来！紧接着，空气中浮现出无数道细密复杂的银色符文，这些符文如同活物般游走、交织，瞬息间组成了一座覆盖小半个山谷的庞大阵法！ 阵法光芒大放，一股玄奥晦涩、仿佛能推算过去未来、定鼎乾坤的浩瀚力量弥漫开来！正是天机阁独有的天机法则之力！ 吴天雄拍向林牧的手掌，在距离林牧头顶不到三尺的地方，被一层突然出现的、薄如蝉翼却坚不可摧的银色光膜牢牢挡住！ 不仅如此，他拍出的那股磅礴灵力，在触及光膜的瞬间，竟然被一股更加玄妙的力量牵引、扭曲，然后……原路反弹了回去！ “砰！” 吴天雄猝不及防，被自己反弹回来的灵力结结实实轰在胸口！ “哇——！”他再次喷出一大口鲜血，刚刚稳住的内伤瞬间加重，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连退七八步，才勉强站稳，看向那突然出现的阵法的眼神充满了惊骇和难以置信。 “天机法则？！天机阁的‘乾坤挪移阵’？！”吴天雄失声惊呼，“谁？！是谁在暗中插手？！给老夫滚出来！” 他惊怒交加地扫视四周，神魂之力如同潮水般铺开，却根本无法穿透那层银色光膜，更无法感知到布阵者的具体位置。对方显然在阵法一道上造诣极高，且早有准备！ 林牧也愣住了，他放下已经摸到“天机印”的手，看着眼前这突然出现、救了自己一命的阵法，感受着其中熟悉的天机阁气息，心中瞬间明白了——是苏鸿长老！或者，是苏璃师姐？！他们一直在暗中关注着自己？甚至在这鸿蒙谷中提前布置了后手？ 一道苍老、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威严的声音，如同从九天之上传来，又仿佛在每个人心底直接响起： “吴天雄。” 声音不大，却让吴天雄浑身一颤，如临大敌。 “林牧，乃我天机阁苏鸿亲口定下的核心弟子，更是老夫看中的传道之人。你青云宗内部恩怨，老夫本不愿插手。但你身为长辈，清魂境修为，不顾身份对一晚辈下此毒手，更欲夺其机缘，毁其道途……” 声音顿了顿，语气转冷：“是否，太不把我天机阁放在眼里了？” 吴天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青白交加。他听出了这声音的主人——正是天机阁九大长老之一，以护短和推算之术闻名中州的苏鸿！虽然苏鸿本人似乎并未亲至，但这阵法中蕴含的神魂印记和浩瀚天机之力，做不得假！ “苏……苏长老！”吴天雄强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心中的惊惧，抱拳朝着虚空行礼，语气干涩，“此乃我青云宗门内之事！林牧残害同门，罪证确凿，我身为执法长老，清理门户，天经地义！天机阁如此横加干涉，恐怕……于理不合吧？” “罪证确凿？”苏鸿的声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吴天雄，你当真以为，你那些栽赃陷害、颠倒黑白的龌龊手段，能瞒得过天机推演？林牧是否冤枉，你心中比谁都清楚。至于吴辰之死……他带人截杀在先，林牧自卫反击在后，何罪之有？” 吴天雄语塞，额头渗出冷汗。天机阁的推算之术冠绝中州，苏鸿既然敢这么说，必然是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但他绝不能承认！ “苏长老此言，可有证据？”吴天雄咬牙道，“若无实证，仅凭推测，便要包庇我宗叛徒，恐怕难以服众！我青云宗，也绝非任人拿捏之辈！” “证据？”苏鸿的声音依旧平淡，却透着一股寒意，“你若想要，老夫可以给你。不止是吴辰之事，还有你这些年来，利用职权贪墨宗门资源、打压异己、甚至暗中与某些势力勾结的证据……吴长老，你想看哪一部分？” “！！！”吴天雄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都微微摇晃起来。他最大的依仗和底气，就是青云宗内门大长老的身份和苏家的势力。但如果苏鸿真的掌握了那些要命的证据，并且捅到宗主那里，甚至公之于众……那后果不堪设想！别说保不住地位，恐怕性命都难保！ 冷汗，瞬间浸透了他的后背。 虚空中，苏鸿的声音继续传来，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今日，老夫给你两个选择。” “第一，立刻离开此地，返回青云宗。林牧之事，就此作罢。老夫可以保证，你那些见不得光的证据，暂时不会出现在宗主的桌案上。” 吴天雄拳头紧握，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眼中满是不甘和怨毒。鸿蒙级灵器！纯血鸿蒙药狐！还有这神秘的鸿蒙谷！眼看就要到手的天大机缘，就要这样放弃？！ “第二，”苏鸿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一股无形的肃杀之气，“你若执迷不悟，非要在此地分个生死……老夫不介意，让这天机大阵，再多困一具清魂境的尸骸。至于你那些证据……明日便会传遍东域。” 寂静。 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鸿蒙谷中的灵气在缓缓流淌，七彩霞光依旧绚烂。 吴天雄站在原地，脸色变幻不定，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盯着被阵法光膜保护着的林牧，又看了看那柄插在地上、光华内敛的玄宸剑，以及旁边对他龇牙低吼的灵霏，眼中的贪婪几乎要化为实质喷出来。 但最终，对苏鸿的忌惮，对证据曝光的恐惧，以及对天机阁这个庞然大物的深深畏惧，压倒了一切。 他深吸一口气，又缓缓吐出，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再抬头时，眼中的怨毒和杀意被他强行压下，只剩下一片冰冷的阴鸷。 “……好。”吴天雄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今日，老夫就给苏长老这个面子。” 他转向林牧，眼神如同毒蛇的信子，在他身上舔过：“林牧，今日算你命大。但你别高兴得太早。天机阁能护你一时，护不了你一世！我们……来日方长！” 说完，他不再看林牧，也不再看那诱人的机缘，猛地转身，化作一道青色流光，头也不回地朝着谷外疾射而去，转眼间就消失在茫茫雾气之中。 直到吴天雄的气息彻底消失在感知中，笼罩在林牧身前的银色光膜才缓缓消散，空中的那些银色符文也如同晨露般蒸发，不留痕迹。 “噗通。” 林牧再也支撑不住，仰面瘫倒在草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剧痛。但他心中，却涌起一股劫后余生的庆幸，以及对苏鸿长老深深的感激。 灵霏立刻扑到他身边，焦急地用脑袋蹭他的脸，小爪子轻轻按在他塌陷的胸口，淡白色的药雾再次涌出，虽然效果微弱，却带着无尽的关心。 “主人……”识海中，灵汐那微弱到极致的灵魂波动，传来最后一丝意识，“我……睡……了……鸿蒙……魂草……一定……” 声音彻底沉寂下去。 林牧心中一痛，紧紧握住了玄宸剑的剑柄。他能感觉到，剑中灵汐的灵魂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灵汐……你放心……我一定会找到鸿蒙魂草……一定……”他在心中默默发誓。 休息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在灵霏药雾的持续治疗和苏璃之前给的疗伤丹药作用下，林牧总算恢复了一丝行动能力。他艰难地坐起身，看着眼前这美丽却危机四伏的鸿蒙谷，眼神变得无比坚定。 吴天雄虽然暂时退走，但绝不会善罢甘休。苏鸿长老的威慑也并非永久有效。想要真正掌握自己的命运，保护身边的人（和狐），唯有……变强！变得比吴天雄更强！比所有人都强！ 他挣扎着站起身，收起玄宸剑，抱起疲惫不堪却依旧强打精神的灵霏。 当务之急，是找到鸿蒙魂草，修复灵汐的灵魂。然后，利用这鸿蒙谷得天独厚的环境，疯狂修炼！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朝着山谷中央那片淡金色的鸿蒙泉走去。按照苏璃给的玉简记载，鸿蒙魂草最有可能生长在鸿蒙泉附近灵气与鸿蒙之力交汇最浓郁的区域。 夕阳的余晖洒在鸿蒙谷中，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前路依旧艰险，但希望，已经握在了自己手中。 而就在林牧走向鸿蒙泉的同时，谷口那尚未完全平复的雾气中，一道淡淡的、几乎与雾气融为一体的紫色身影，悄然显现。那是一个身着淡紫色衣裙、容颜清丽的少女，她腰间挂着一枚刻有“天机”二字的玉佩，此刻正用一双清冷中带着些许好奇和审视的眼眸，默默注视着林牧远去的背影。 “苏璃师姐说的那个‘挺能惹事的林师弟’……就是他？”少女低声自语，声音如同山谷清泉，“看起来……确实挺能惹事的。不过，能让吴天雄那老狐狸吃这么大亏，倒也有点本事。” 她微微偏头，似乎思索了一下，随即身形一晃，再次融入雾气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 鸿蒙谷，因为这突如其来的访客和即将到来的寻找，似乎变得更加神秘莫测起来。 第十六章 鸿蒙谷遇苏凝霜，上古丹炉藏玄机 鸿蒙谷的清晨，照例是被灵霏的尾巴扫醒的。 但今天有些不同。当林牧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的不只是那团熟悉的毛茸茸白色屁股，还有一双清澈如寒潭、带着三分警惕七分审视的眸子。 眸子属于一个少女。 她站在洞口，逆着晨光，身着一袭淡紫色衣裙，款式简洁，只在袖口和衣襟处绣着几道银色的流云纹。青丝用一根普通的木簪绾起，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容颜清丽，肌肤白皙，眉眼间带着一股天然的清冷疏离感，仿佛雪山之巅初绽的冰莲，美则美矣，却让人不敢轻易靠近。 最让林牧心头一紧的是她腰间那枚玉佩——温润的白玉上，清晰地刻着“天机”二字！而且，她身上那股虽不张扬、却浑厚凝实的灵力波动……清魂境！至少是清魂境初境！ 这鸿蒙谷里，除了神出鬼没的苏璃，竟然还有别人？还是个清魂境的天机阁弟子？ 林牧瞬间睡意全无，一个鲤鱼打挺（虽然牵动了尚未完全愈合的肋骨，疼得他龇牙咧嘴）坐起身，下意识地将还在用尾巴拍他脸的灵霏扒拉到身后，手已经握住了枕边的玄宸剑柄。 “嘤？”灵霏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有点懵，从小脑袋从林牧背后探出来，好奇地打量着洞口那个陌生的漂亮姐姐，小鼻子还嗅了嗅——嗯，气息有点冷，但好像……不坏？ 洞口处的少女，目光在林牧警惕的脸上、他握剑的手、他腰间那枚天机阁客卿令牌，以及他身后那只探头探脑、脖子上挂满叮当作响小袋子的雪白小狐狸身上缓缓扫过。清冷的眸子里，诧异、疑惑、审视……种种情绪一闪而逝，最终归于平静的警惕。她纤细白皙的手指间，已有淡淡的银色灵光悄然流转，显然也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 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 “呃……”林牧清了清嗓子，决定先打破沉默。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无害，“这位……师姐？在下林牧，因被仇家追杀，走投无路，被迫从断魂崖跳下，误闯此地，绝非有意冒犯。还望师姐见谅。” 他说着，还勉强站起身，对着少女抱了抱拳——动作不敢太大，怕扯到伤口。 少女的目光在林牧略显苍白的脸色和不太自然的站姿上停留了一瞬，又落回他腰间的玄宸剑上。那柄剑看起来像块朽木，平平无奇，但以她的眼力，自然能感觉到剑身深处那股晦涩却无比古老的鸿蒙气息。还有那只小狐狸……纯净的鸿蒙药狐血脉，虽然还很弱小。 “林牧……”少女低声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清冷的声音如同山涧敲击冰棱，“你身上有天机阁核心弟子的令牌气息，还带着鸿蒙级灵器的仿品（她显然没认出这是正品），身边跟着鸿蒙药狐后裔……”她抬眼，直视林牧，“你与天机阁，究竟是何关系？为何会知道鸿蒙谷的存在，并能穿过外围幻阵？” 她的问题直指核心，语气虽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敷衍的意味。 林牧心中一动。对方提到“天机阁核心弟子令牌气息”，显然对自己的身份有所感应。而且她称玄宸剑为“仿品”，看来并未认出这是真正的鸿蒙级灵器，这倒是件好事。至于如何穿过幻阵……总不能说是苏璃师姐带飞进来的吧？苏璃似乎特意交代过，不要轻易透露她的存在？ 他心思电转，迅速组织语言：“回师姐，在下确实是天机阁弟子，蒙苏鸿长老看重，收入门下。此次前来鸿蒙谷，是奉苏长老之命，寻找修复灵魂的珍稀药材，以解燃眉之急。至于如何入谷……”他顿了顿，脸上适当地露出一丝后怕和侥幸，“实属无奈跳崖，坠落途中侥幸被谷中气流所托，误打误撞跌了进来，并非有意破解幻阵。” 这番话半真半假，既点明了苏鸿长老的关系（这应该是最有力的通行证），又解释了入谷方式（运气好），将苏璃的存在隐去。 听到“苏鸿长老”四个字，少女清冷的眸子明显波动了一下。她纤长的手指微微松开，指尖流转的银色灵光悄然散去。她再次仔细打量了林牧一番，尤其是他脸上那抹（伪装出来的）诚恳和后怕，片刻后，才轻轻颔首。 “原来是你。”她的语气依旧没什么温度，但那股明显的敌意和警惕已经消散了大半，“我叫苏凝霜，是苏鸿长老之女，也是天机阁派驻此地的鸿蒙谷守护者。” 苏鸿长老的女儿！鸿蒙谷的守护者！ 林牧心中先是一惊，随即大喜。这身份，简直就是瞌睡送来了枕头！有她在，自己在鸿蒙谷的安全无疑得到了极大保障，而且还能借此拉近与天机阁，尤其是与苏鸿长老一系的关系！ 他连忙再次抱拳，语气更加恭敬：“原来是苏师姐！弟子林牧，拜见苏师姐！之前不知是师姐守护之地，贸然闯入，实在失礼！” 苏凝霜摆了摆手，示意他不必多礼。她的目光落在正试图从林牧腿后溜出去、偷偷靠近洞口一株“荧光草”的灵霏身上，清冷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察觉的柔和。 “这小家伙，是纯血鸿蒙药狐？”她问道，声音似乎也放轻了些许。 “是的，师姐。它叫灵霏。”林牧答道，同时轻轻踢了踢灵霏的小屁股，示意它安分点。 灵霏不满地回头冲林牧“嘤”了一声，但看到苏凝霜在看它，又有点害羞似的，把脑袋缩了回去，只露出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悄悄打量。 “血脉很纯净，灵性也足。”苏凝霜评价道，语气带着一丝欣赏，“鸿蒙谷中的灵植大多蕴含鸿蒙之力，对它成长大有裨益。只要不破坏灵植根基，不肆意采摘，让它食用一些也无妨。” 这话如同特赦令！灵霏耳朵瞬间竖了起来，眼睛“唰”地亮了，也顾不得害羞了，从林牧身后蹦出来，冲着苏凝霜欢快地“嘤嘤”叫了两声，尾巴摇得像风车，然后立刻扑向那株觊觎已久的“荧光草”，啊呜一口啃了下去，小脸上顿时露出幸福到冒泡的表情。 林牧看着它那副馋样，无奈地笑了笑，对苏凝霜道：“多谢师姐。这小家伙……确实贪吃。” 苏凝霜微微点头，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身朝着谷内走去：“跟我来，我带你去暂时歇息之处。” 林牧连忙抱起还在跟荧光草“搏斗”的灵霏，跟上苏凝霜的步伐。 走在鸿蒙谷中，林牧才真正体会到这里的非凡。之前在苏璃带领下匆匆一瞥，只觉得美丽神奇。如今细细看来，更是震撼。沿途所见灵植，种类繁多，许多他都叫不出名字，但无一不散发着充沛的灵光和浓郁的鸿蒙气息。有些灵植甚至自主吞吐着霞光，隐隐有道韵流转，显然是上了年份的宝药。空气清新得不染尘埃，灵气浓郁得几乎要滴出水来，每一次呼吸都让人心旷神怡，伤势似乎都好转了几分。 灵霏简直像掉进了米缸的老鼠（虽然它比老鼠可爱一万倍），在林牧怀里也不安分，小脑袋转来转去，小爪子指指点点，对着路边的各种奇花异果流口水，喉咙里发出急切的“嘤嘤”声。 林牧被它闹得没办法，只好看向前面的苏凝霜：“师姐，它……” “放它下来吧。”苏凝霜头也没回，声音淡淡传来，“只要别糟蹋，随它去。” 林牧如蒙大赦，连忙将灵霏放下。小家伙一落地，立刻化作一道白色闪电，扑向最近的一丛结着红色浆果的灌木，大快朵颐起来，吃得汁水四溅，还不忘回头冲林牧和苏凝霜挥挥小爪子，那得意劲儿别提了。 苏凝霜的唇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弯，但很快又恢复了清冷模样。 两人（加一狐）沿着清澈的溪流走了约莫一盏茶时间，来到山谷深处一片相对平坦的区域。这里坐落着几间古朴的竹木小屋，屋前用篱笆围出一个小院，院里种着些常见的灵蔬药草，打理得井井有条。小屋旁边，就是那片散发着淡金色光晕、灵气氤氲的鸿蒙泉，泉水泊泊涌出，汇入不远处的小溪。 “这里是我平日清修之地，较为僻静。”苏凝霜指了指其中一间空置的小屋，“你暂时住那里。屋后有间静室，内设聚灵阵与简易天机阵，灵气浓度尚可，可供你修炼疗伤。鸿蒙泉水有滋养肉身、温润神魂之效，你可自行取用。” 林牧走进小屋。屋内陈设极其简洁，一床一桌一椅，一个蒲团，仅此而已，但窗明几净，纤尘不染，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与苏凝霜身上相似的清冷香气。后方的静室果然如她所说，地面刻着繁复的聚灵阵纹，四壁还有一些基础的防护和凝神符文，虽然比不上天机阁听雨轩的豪华，但在此地已是难得的修炼宝地。 “多谢苏师姐！”林牧由衷感激。这安排，比他自己找的那个石洞强了何止十倍。 苏凝霜站在门口，并未进来，只是微微颔首：“既入天机阁，又得父亲看重，在此潜修便是你的机缘。谷中规矩不多，唯有三条：一不得破坏灵植根基，滥采滥伐；二不得擅动谷中央石台上的上古丹炉；三不得随意探查谷中几处标记的禁地。其余之事，自行斟酌。” 她的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弟子谨记。”林牧郑重应下。 苏凝霜不再多言，转身欲走，忽然又停下脚步，像是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谷中央石台之上，那座丹炉，名为‘鸿蒙丹炉’，乃上古遗存，是天机阁传承重器之一。炉中蕴含上古炼丹法则与鸿蒙道韵，对研习丹道者益处无穷。” 林牧心中一动。上古丹炉！这正是他眼下急需的！灵汐沉睡，急需修复灵魂的丹药，而他自己的炼丹术也亟待提升。若能得到这上古丹炉的传承或使用之法…… 似乎看出了他眼中的意动，苏凝霜清冷的声音继续传来：“然此炉被上古‘鸿蒙封天阵’所禁，非轻易可解。欲启丹炉，需同时满足三个条件：一为‘鸿蒙灵晶’，此物生于鸿蒙泉底核心，受泉眼鸿蒙之力万年孕育而成；二为‘天机密钥’，需以特殊天机法门推演阵法节点，我手中有一枚父亲所赐的仿制‘天机罗盘’，或可一用；三为‘丹心道印’，需解阵者自身在丹道一途有足够造诣，凝聚出独特的丹道心印，方能引动丹炉共鸣，开启封印。” 她每说一个条件，林牧的心就沉一分。鸿蒙灵晶？听起来就不好拿。天机密钥？推演阵法非他所长。丹心道印？他炼丹才刚入门没多久…… “你若有意尝试，可自行准备。”苏凝霜最后说道，“仿制天机罗盘我可借你，但鸿蒙灵晶需你自行前往泉底获取，其中自有考验。至于丹心道印……看你自身造化。” 说完，她不再停留，紫色衣裙轻摆，如同山谷中的一缕清冷紫烟，飘然离去，很快消失在灵植掩映的小径尽头。 林牧站在原地，消化着苏凝霜留下的信息。这位苏师姐，虽然外表清冷，话也不多，但行事却颇为周到，该提醒的、该提供的，一样没落。只是这上古丹炉的开启条件……着实苛刻。 “嘤嘤！”灵霏不知何时回来了，嘴里还叼着半颗没吃完的红色浆果，跳上林牧的肩膀，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脸颊，似乎在安慰他。 林牧笑了笑，摸了摸它毛茸茸的小脑袋：“没事，条件难，才说明东西好。总得试试。” 他将灵霏放下，走到屋外的鸿蒙泉边。泉水清澈见底，淡金色的光晕从泉眼深处散发出来，将泉水映照得如同流淌的金液。靠近泉水，便能感觉到一股精纯温和的鸿蒙之力混合着滋养神魂的清凉气息扑面而来。 林牧取出玄宸剑，将其平放在泉边。他盘膝坐下，运转《天机御灵诀》，小心翼翼地引导泉水中蕴含的鸿蒙之力和灵魂滋养之力，缓缓渡入玄宸剑中。 玄宸剑微微一颤，剑身上那些暗淡的金色纹路似乎明亮了一丝丝，虽然变化极其细微，但林牧与剑心意相通，能清晰地感觉到，剑身深处，灵汐那沉寂如死水的灵魂波动，似乎被这精纯的力量触动，泛起了一丝几乎难以察觉的涟漪。 有效！鸿蒙泉水果然对修复灵汐的灵魂有帮助！ 林牧精神一振，更加专注地引导起来。丝丝缕缕淡金色的泉水精华，如同涓涓细流，透过他的手掌，注入玄宸剑，润物细无声地滋养着那受创严重的剑灵。 灵霏也安静地趴在林牧腿边，小肚子一鼓一鼓的，自主吸收着周围浓郁的灵气和鸿蒙气息，身上雪白的毛发似乎更加莹润有光。 时间在静谧的修炼中缓缓流逝。 接下来的几天，林牧的生活变得规律而充实。 每日清晨，在灵霏的“尾巴闹钟”服务中醒来（虽然苏凝霜的出现让小家伙收敛了点，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然后便是雷打不动地在鸿蒙泉边为玄宸剑和灵汐滋养灵魂，同时借助泉水之力，稳固自身伤势，温养神魂。 之后便是修炼《天机御灵诀》和《鸿蒙灵体诀》。鸿蒙谷得天独厚的环境，加上静室阵法的辅助，让他的修炼效率极高。伤势以惊人的速度痊愈，断裂的骨骼在丹药和灵力滋养下基本愈合，内腑的暗伤也逐渐消除。更重要的是，他的修为在扎实的基础上稳步提升，元露境初境的根基被打磨得无比坚实，朝着中境稳步迈进。灵魂之力在鸿蒙泉水和《天机御灵诀》的双重滋养下，也愈发凝练，魂晶境魂融中境的境界彻底稳固，甚至隐约触摸到了魂凝微启的门槛。 灵霏的成长更是肉眼可见。这小家伙彻底把鸿蒙谷当成了自家后花园，每天不是泡在泉水里嬉戏（顺便吸收鸿蒙之力），就是在谷中寻觅各种美味的灵植浆果，小肚子总是圆滚滚的。它的实力如同坐火箭般蹿升，很快从地兽境初境突破到了中境，身上散发的鸿蒙药狐气息愈发纯净浓郁。更让林牧惊喜的是，它似乎解锁了新的血脉天赋——林牧有一次修炼时心神损耗过度，头昏脑涨，灵霏只是凑过来，用小爪子轻轻按在他额头，一股清凉柔和、带着药香的力量便涌入他识海，瞬间抚平了躁动，滋养了神魂。这小家伙，居然有了初步治愈灵魂创伤的能力！ 当然，它的“收藏事业”也蓬勃发展。脖子上、腰间挂着的几个次元袋早已不堪重负，林牧不得不又给它找了两个新的（从苏凝霜那里讨来的一些废弃药囊）。如今灵霏走起路来，身上挂的袋子叮当作响，活像个移动的杂货铺。里面装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吃剩的果核（它觉得形状好看）、颜色特别的石头、闪着微光的羽毛、晒干的奇形树叶，甚至还有几片它从苏凝霜竹屋外“顺来”的、带着清冷香气的紫色花瓣（被苏凝霜发现后，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没说什么，灵霏却得意了好几天）。 苏凝霜这位守护者，存在感不高，却无处不在。她大多时候都在自己的竹屋中静修，或是在谷中某处巡视，行踪飘忽。偶尔林牧修炼遇到疑难，或是辨识某种灵植拿不准时，她总会“恰好”出现，用简洁清冷的语言指点一二，往往一针见血，让林牧茅塞顿开。她话极少，表情也少，但林牧能感觉到，这位苏师姐外冷内热，对自己这个“父亲看重的弟子”确实多有照拂。 这天午后，林牧结束了日常修炼，伤势已好了九成。他站在小院中，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山谷中央的方向。那里，隐约可以看到一座高出地面的古老石台。 上古丹炉，鸿蒙封天阵…… 修复灵汐的灵魂，不能只靠鸿蒙泉水的缓慢滋养，必须炼制专门的养魂丹药。而提升自己的炼丹术，应对未来的危机，也需要更好的丹炉和传承。 这上古丹炉，他必须尝试！ 深吸一口气，林牧对正在和一只彩色蝴蝶玩捉迷藏的灵霏招招手：“灵霏，走，我们去看看那个大炉子。” “嘤？”灵霏放弃蝴蝶，蹦蹦跳跳地跟上来，跳上林牧的肩膀，好奇地看着前方。 穿过一片茂密的、散发着清甜果香的灵果林，眼前豁然开朗。 山谷中央，是一片开阔的平地。地面铺陈着巨大的、历经岁月打磨光滑的青灰色石板。石板中央，一座高约三丈、通体呈现暗金色、造型古朴厚重的巨大丹炉，静静矗立在一座丈许高的圆形石台之上。 丹炉三足鼎立，稳稳扎根石台。炉身并非光滑，而是布满了繁复无比、深深镌刻的纹路——那并非寻常装饰，而是蕴含大道至理的鸿蒙道纹！仔细看去，那些纹路仿佛在缓缓流动，演化着天地初开、混沌分明的景象，又仿佛在阐述着草木生长、药性交融的丹道至理。炉腹圆润饱满，两侧各有一个龙首形状的炉耳，龙口微张，似要吞吐天地精华。炉盖严丝合缝地盖在炉口，盖顶赫然是一个立体的、缓缓旋转的微型星辰图案，周围环绕着日月浮雕，散发出晦涩难明的天机波动。 整座丹炉虽然静静地立在那里，没有任何光华外放，却自有一股苍茫、古老、厚重的气息弥漫开来，仿佛跨越了无尽时空而来，见证了上古兴衰。仅仅是站在石台之下仰望，林牧就感觉到一种发自灵魂的震撼与渺小感。 “这就是……鸿蒙丹炉……”林牧喃喃道，眼中充满了惊叹。 灵霏也看呆了，小嘴巴微微张开，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倒映着丹炉古朴的轮廓。 林牧定了定神，抬步走上石台的阶梯。石阶冰凉，触感非金非石，不知是何材质。 当他踏上最后一级台阶，站在与丹炉炉腹齐平的高度时，异变突生！ “嗡——！” 丹炉炉身上那些沉寂的鸿蒙道纹，骤然亮起一层淡淡的暗金色光芒！并非攻击，而像是一种……感应？共鸣？ 林牧体内，《鸿蒙灵体诀》自主加速运转起来，丹田中的灵力隐隐与丹炉散发的气息呼应。他肩上的灵霏也“嘤”了一声，身上泛起微弱的白色霞光。 “果然……与鸿蒙有关的人或物，都能引动它的反应。”苏凝霜清冷的声音在身后响起。不知何时，她也来到了石台下，并未上来，只是仰头看着丹炉的变化。 林牧回头，对她点了点头，然后深吸一口气，试探着伸出手，想要触摸那近在咫尺的、刻满道纹的炉身。 就在他的指尖即将触碰到冰凉的炉壁时—— “嗡！！！” 比刚才强烈十倍的震颤从丹炉内部传来！炉身暗金色光芒大盛！一股无形的、柔韧却无比强大的屏障，以丹炉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如同一个透明的气泡，将林牧的手（连同他整个人）轻柔却坚决地推离了炉身！ 林牧只觉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传来，脚下不稳，“噔噔噔”连退好几步，一直退到石台边缘才勉强站稳，气血一阵翻涌。 “这是丹炉的自主防护，鸿蒙封天阵的外层显化。”苏凝霜在台下平静地解释，“此阵玄奥，非蛮力可破。强行冲击，只会引动阵法反击，威力莫测。” 林牧心有余悸地看着那重新恢复平静、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的丹炉，刚才那股力量虽然柔和，却深不可测，如果他真的强行去碰，后果不堪设想。 “苏师姐，”林牧走下石台，来到苏凝霜身边，“你之前说，开启此阵需要三样东西。那天机罗盘……” 苏凝霜没有说话，只是素手一翻，掌心中出现一枚巴掌大小、通体银白、造型精巧的罗盘。罗盘表面并非寻常的方位刻度，而是层层叠叠、不断细微变幻的星辰轨迹与卦象符文，中心一根银色指针莹莹发光，指向似乎永远在变动。 “此乃仿制‘周天星斗盘’，虽远不及阁中正品威能之万一，但用于推演此阵外围节点变化，或可一试。”苏凝霜将罗盘递向林牧，“不过，驱动此盘，需消耗不菲魂力，且对天机推演之术需有一定基础。你《天机御灵诀》修炼如何？” 林牧接过罗盘，入手微沉，冰凉，仿佛托着一小片星空。他惭愧道：“根基篇七十二周天已满，但对天机推演……仅止于皮毛。”他主要精力都放在了提升修为和灵魂上，对功法中涉及推演的部分涉猎不深。 苏凝霜似乎早有所料，并不意外：“无妨，我可传你一套配合此罗盘使用的简易推演法门，名曰‘星痕指诀’，专用于配合罗盘探查阵法灵力节点与轨迹。你魂力尚可，应能初步掌握。” 林牧大喜：“多谢师姐！” “至于鸿蒙灵晶……”苏凝霜转身，望向不远处的鸿蒙泉，“此物生于泉眼核心，受万年鸿蒙之力冲刷孕育，已具些许灵性，且有伴生灵兽守护。想要获取，非易事。” “伴生灵兽？”林牧眉头一皱。 “嗯。鸿蒙泉眼乃此谷灵脉核心，经年累月，自有生灵受其滋养开启灵智，守护灵晶。其实力……大抵相当于地兽境高境，但占据地利，在泉底战力更强。”苏凝霜看了林牧一眼，“以你目前修为，正面抗衡，胜算不高。” 地兽境高境，还是主场作战……林牧感到压力巨大。灵霏现在才地兽境中境，他自己元露境初境，就算加上玄宸剑和灵汐可能借出的力量（代价太大），胜算也确实渺茫。 “不过，”苏凝霜话锋一转，“那灵兽本性非恶，只是守护职责所在。你若能不战而取，或智取，方为上策。我可为你暂时分开泉水，送你直达泉底灵晶所在区域。但如何应对那灵兽，取得灵晶，需靠你自己。” 这已是极大的帮助了！林牧精神一振，抱拳道：“师姐大恩，林牧铭记！我定会设法取来灵晶！” 苏凝霜微微颔首：“何时准备好了，便来泉边寻我。”说完，她便转身离去，紫色身影再次融入谷中景色。 林牧握了握手中的天机罗盘，又看了看远处平静的鸿蒙泉，最后目光落回石台上那沉默的巨鼎。 天机罗盘有了着落，鸿蒙灵晶也有了获取的途径和方法。现在，只剩下最玄乎的“丹心道印”了。 “丹道造诣……”林牧苦笑。他现在的炼丹水平，撑死也就是个一阶炼丹师，炼个凡品高阶丹药都够呛，何谈凝聚什么“丹心道印”？ “看来，在尝试获取灵晶之前，得先狠狠恶补一下炼丹术了。”林牧自语道。 “嘤！”灵霏从他肩上跳下来，用小爪子拍了拍他的脚背，又指了指谷中那些茂盛的灵植，大眼睛里满是“本狐可以帮你找药材”的自信。 林牧笑着揉了揉它的脑袋：“好，那就靠你了，我的小寻药狐。咱们先从最基础的丹药炼起，就不信啃不下这块硬骨头！” 夕阳将鸿蒙谷染成一片暖金色，石台上的上古丹炉在余晖中投下长长的影子，沉默而神秘。 新的挑战，已然摆在面前。而林牧不知道的是，当他专注于丹炉和灵晶时，谷口那看似平静的幻阵之外，几道隐匿极深的气息，已经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鲨鱼，悄然游弋而至。 更深处，鸿蒙泉眼之底，一双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石质般的眸子，在浓郁的鸿蒙金液中，缓缓睁开了一条缝隙，淡漠地“望”向了上方。 山雨欲来，暗流已动。 第十七章 泉底激战石甲兽，丹道心印初凝聚 鸿蒙泉底，水压仿佛无数只冰冷的手掌，从四面八方挤压着林牧的每一寸肌肤。淡金色的泉水浓稠得近乎实质，蕴含的鸿蒙之力虽然精纯，却也带着一股天然的沉重与滞涩感。苏凝霜撑开的淡金色通道，如同一个脆弱的泡沫，勉强维持着不被周围无尽的泉水压垮。 林牧此刻就站在这通道尽头，脚下是光滑如镜、泛着暗金色的鸿蒙石。前方不远处，那块镶嵌在巨大鸿蒙石石缝中的拳头大小、散发着柔和金光的晶体——鸿蒙灵晶，正如同心脏般微微搏动，每一次搏动都牵引着周围泉水的流动，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鸿蒙波动。 成功似乎近在咫尺。 但就在林牧屏住呼吸，准备上前取晶的刹那—— “喀啦…喀啦啦…” 一阵令人牙酸的岩石摩擦声，从他左侧不远处的鸿蒙石群中传来！ 林牧心头警铃大作，猛地转头！ 只见一块原本看似浑然一体、毫无破绽的暗金色巨石，表面突然裂开无数细密的纹路！紧接着，碎石剥落，一个庞大的身影从“石壳”中挣脱而出！ 那是一只足有丈许高、通体覆盖着厚重暗金色石甲的巨兽！它形似巨龟，却又生着蜥蜴般的头颅和一条粗壮的、末端带着棱锥的石尾。四肢粗短有力，爪尖锋利如刀，深深嵌入鸿蒙石中。最骇人的是那双眼睛，并非血肉之躯，而是两块幽深的、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的黑色晶石，此刻正死死“盯”着林牧，冰冷、凶戾、毫无情感！ 它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地兽境高境！而且在这充满了浓郁鸿蒙之力和强大水压的泉底，这股气息更加凝实、更加狂暴！ 石甲兽！鸿蒙灵晶的伴生守护者！ “吼——！！” 没有声音在水中传播，但那无声的魂力咆哮却如同实质的冲击波，狠狠撞在林牧的神魂之上！苏凝霜撑开的淡金色通道都剧烈摇晃了一下，边缘处出现细密的裂纹！ 林牧闷哼一声，识海一阵震荡，眼前发黑。他没想到这畜生的第一击竟然是神魂层面的！若非他这段时间灵魂之力提升不少，又有《天机御灵诀》护持，恐怕这一下就要吃大亏！ “小心！是石甲龟蜥！它灵智不高，但防御和力量极强，尤其擅长利用水压和神魂冲击！”苏凝霜清冷的声音透过通道隐约传来，带着一丝凝重。 那石甲龟蜥显然没打算给林牧喘息之机。一击神魂咆哮未能奏效，它那粗短的四肢猛地一蹬身下的鸿蒙石，庞大的身躯竟以一种与体型不符的速度，轰然朝着林牧冲撞而来！四肢划动间，暗金色的石爪撕裂水流，带起一道道肉眼可见的真空轨迹，恐怖的水压被它生生排开，化作推动它前进的助力！ 快！势沉！避无可避！ 林牧瞳孔骤缩！在这狭窄的通道内，他根本没有多少闪转腾挪的空间！硬扛？开什么玩笑，看那架势，就算是一座小山也得被撞塌！ “灵霏！干扰它！”林牧在识海中急喝。 一直趴在他肩头、被水压和石甲兽气息压得有点蔫的灵霏，闻言立刻鼓起腮帮子，对着冲来的石甲龟蜥，用尽吃奶的力气喷出一小团淡白色的药雾。药雾在水中扩散很慢，但目标明确地飘向石甲龟蜥的头部。 “噗……” 药雾糊了石甲龟蜥一脸。然而……这畜生似乎对灵霏目前级别的药雾抗性极高！只是动作稍微迟缓了微不足道的一瞬，摇了摇脑袋，那黑色晶石般的眼睛里的凶光反而更盛了！ “吼！（烦人的小东西！）” 无效！ 电光石火间，林牧做出了最本能的反应——他放弃了后退（也退不了多远），反而借着灵霏争取的那微不足道的一瞬，双腿灌注灵力，猛地向侧面蹬踏通道壁，整个人如同游鱼般侧向滑出！ 几乎是擦着石甲龟蜥那布满棱角的厚重肩甲掠过！粗糙冰冷的石甲刮过他的护体灵气，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灵气护罩剧烈波动，差点崩碎！ “砰——！！！” 石甲龟蜥狠狠撞在了林牧刚才站立位置后方的鸿蒙石上！沉闷到极致的撞击声，即使隔着水和通道，也震得林牧耳膜嗡鸣！那块坚硬的鸿蒙石，竟然被撞得向内凹陷了一大块，周围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痕！碎石四溅，水流激荡，苏凝霜撑开的通道再次剧烈摇晃，裂纹更多了！ 好恐怖的蛮力！林牧心有余悸。这要是被撞实了，就算有《鸿蒙灵体诀》打底，估计也得筋断骨折，内脏移位！ 一击落空，石甲龟蜥显然被激怒了。它猛地转身，那条粗壮的石尾如同攻城巨锤，携着万钧之势和恐怖的水压，拦腰横扫而来！尾巴未至，激荡的水流已经形成了一道无形的墙壁，挤压着林牧的活动空间！ “不能硬接！”林牧咬牙，再次催动《鸿蒙灵体诀》，身体在水中强行扭出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险之又险地从石尾横扫的上方空隙钻了过去！但尾巴带起的强劲水流依旧抽打在他的腰侧，剧痛传来，肋骨似乎又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呻吟。 “这样下去不行！被动躲闪，迟早被它逼到死角！必须反击，找到它的弱点！”林牧脑中飞快思索。 他一边凭借灵活的身法在狭窄的通道内与石甲龟蜥周旋，一次次惊险地避开那足以开山裂石的爪击、尾扫和冲撞，一边将灵魂之力提升到极致，运转《天机御灵诀》的感知法门，仔细观察这头庞然大物。 暗金色的石甲覆盖全身，厚重无比，接缝处几乎微不可查。关节处虽然相对灵活，但也覆盖着细密的鳞甲状石片。头部除了那对黑晶眼睛，口鼻都被坚硬的骨质覆盖。腹部……似乎比背部颜色稍浅？而且那里石甲的纹理似乎有所不同，更加细密紧凑。 “眼睛和相对柔软的腹部吗……”林牧心中有了计较。但他很快发现，这石甲龟蜥战斗本能极强，对自己的弱点保护得相当到位。头部总是微微低垂，用坚硬的前额甲壳保护眼睛；转身和攻击时，腹部总是紧贴着鸿蒙石或蜷缩起来，极少暴露。 更麻烦的是，他尝试了几次攻击。玄宸剑斩在石甲上，只能迸溅出几点火星，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根本无法破防！《烈火掌》的火焰在水中威力大减，拍上去连个印子都留不下！ “该死！这乌龟壳也太硬了！”林牧心中暗骂。他的攻击就像是给这大家伙挠痒痒，反而更加激起了它的凶性。而他自己，在连续的高强度闪避和防御下，灵力消耗巨大，气息开始不稳。 “主人！用魂力！尝试干扰它！它的灵魂波动很单一！”灵汐微弱却急切的提醒在识海中响起。她虽然还在沉睡恢复，但感知到林牧的危险，勉强分出一丝意念。 魂力干扰？林牧心中一动。这石甲龟蜥肉身强悍，但灵智似乎确实不高，刚才的神魂咆哮虽然凶猛，却直来直去，没什么变化。 又一次狼狈地躲开石爪拍击，林牧拉开一点距离，双眼陡然亮起冰蓝色的魂力光芒！ “魂刺！” 无形的灵魂之力高度凝练，化作一根细若牛毛的冰蓝色尖针，无视物理防御，直刺石甲龟蜥那幽深的黑晶眼眸！ “吼——！” 石甲龟蜥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发出一声蕴含痛苦和暴怒的无声嘶吼！那双黑晶眼睛骤然黯淡了一瞬，仿佛蒙上了一层冰霜！它疯狂地甩动脑袋，前爪抬起，似乎想捂住眼睛，动作变得有些混乱。 有效！虽然无法造成实质伤害，但显然干扰了它的感知和行动！ 就是现在！ 林牧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体内剩余灵力疯狂涌动，身影在水中划出一道模糊的残影，不再是躲避，而是主动欺近！目标——石甲龟蜥因甩头而微微抬起的下颌下方，那片颜色稍浅、纹理细密的腹部区域！ “玄宸——破甲！” 他将所有灵力、魂力，甚至引动了一丝玄宸剑深处沉寂的鸿蒙锋锐之气，全部灌注于剑尖！玄宸剑发出低沉的嗡鸣，剑尖一点金芒浓缩到极致，不再是斩，而是刺！集中一点，登峰造极！ “嗤——！” 这一次，不再是金铁交鸣的脆响，而是利刃刺入某种坚韧皮革又撕裂岩石的闷响！ 剑尖精准地刺入了那片相对薄弱的腹部石甲！暗金色的石甲在蕴含鸿蒙之力的锋锐下，终于被破开了一个小洞！黑色的、粘稠的血液如同石油般喷涌而出！ “吼嗷——！！！” 石甲龟蜥发出了开战以来最凄厉的惨嚎！剧痛让它彻底疯狂！它庞大的身躯疯狂扭动，粗壮的石尾不顾一切地朝着近在咫尺的林牧抽来！这一击含怒而发，速度比之前快了近倍！而且因为距离太近，几乎避无可避！ 林牧刚想抽剑后退，却感觉到剑身被石甲龟蜥收缩的肌肉和坚硬的内部骨骼卡住了！急切间竟没能拔出！ 眼看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巨大石尾就要将他拦腰抽成两截！ “灵霏——！”林牧目眦欲裂，在识海中狂吼！ “嘤——！！！” 一直趴在通道边缘、紧张观战的灵霏，小眼睛瞬间瞪圆！它也感觉到了主人致命的危机！这一刻，它体内那属于鸿蒙药狐的古老血脉仿佛被彻底点燃！它猛地张开小嘴，不是喷出药雾，而是发出一声尖锐到穿透灵魂的狐鸣！ 这声鸣叫并非攻击，而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呼唤、共鸣、甚至是……命令？ 诡异的一幕发生了！ 石甲龟蜥那疯狂抽来的石尾，在距离林牧腰部不足三尺的地方，猛地僵住了！不是它自己想停，而是……它身下、周围那些暗金色的鸿蒙石，突然活了过来一般！数条粗大的、由鸿蒙石精华凝聚而成的淡金色锁链，如同灵蛇般从石缝中窜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缠绕上了石甲龟蜥的四肢、脖颈和那条致命的石尾！ “吼？吼吼——！！”石甲龟蜥惊愕、愤怒、不解地咆哮，拼命挣扎。但那些淡金色锁链坚韧无比，深深勒入它的石甲，更与整个泉底的鸿蒙石脉隐隐相连，任它力大无穷，一时竟也挣脱不开！它那双黑晶眼睛猛地转向灵霏，里面充满了难以置信和一丝……畏惧？ 林牧也惊呆了。但他反应极快，知道这是灵霏不知用什么方法创造出的绝佳机会！他趁机猛地发力，“噗嗤”一声，将玄宸剑从石甲龟蜥腹部拔出，带出一大蓬黑血。 石甲龟蜥重伤之下，又被神秘锁链束缚，气息急剧萎靡，挣扎的力道也小了许多。 林牧看了一眼手中剑刃染血的玄宸剑，又看了一眼那暂时被禁锢的巨兽，眼中闪过一丝犹豫。杀？还是…… “取晶，速退！锁链困不住它太久！此地鸿蒙之力有异动！”苏凝霜急促的声音传来，通道的裂纹正在快速蔓延，显然她也支撑得很辛苦。 林牧不再迟疑，转身冲向那块巨大的鸿蒙石。这一次，再无阻碍。他伸手握住那枚微微搏动的鸿蒙灵晶，触手冰凉，内部仿佛有金色的液体在流转，磅礴精纯的鸿蒙之力顺着掌心传来。 用力一拔！ “嗡……” 鸿蒙灵晶离石的瞬间，整个泉底的淡金色泉水似乎都暗淡了一瞬，那无形的脉动停止了。而身后被锁链困住的石甲龟蜥，发出一声不甘又虚弱的低吼，挣扎的幅度越来越小，眼中的凶光也渐渐熄灭，最终缓缓闭上了那双黑晶眼睛，庞大的身躯随着锁链的松弛，慢慢沉入下方的鸿蒙石缝隙中，消失不见，只留下那滩黑血缓缓消散在泉水中。 “走！”苏凝霜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催促。 林牧不敢停留，握着尚有余温的鸿蒙灵晶，沿着已经开始不稳的淡金色通道，迅速向上冲去。 “哗啦！” 冲出水面，重新呼吸到谷中清新的空气，林牧才感到一阵后怕和脱力。刚才泉底的战斗虽然短暂，却凶险万分，任何一个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他瘫坐在泉边，大口喘气，检查自身——灵力消耗了七八成，腰侧被水流抽中的地方一片青紫，隐隐作痛，但好在没有伤及根本。 灵霏也湿漉漉地从他怀里钻出来，小脑袋耷拉着，显得十分疲惫萎靡。刚才那一声血脉呼唤，显然消耗了它极大的力量。 苏凝霜收回撑开通道的灵力，脸色也比平时苍白了一丝。她看着林牧手中的鸿蒙灵晶，清冷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赞许，也有探究，最终化为平静。 “没想到，你竟真能取来灵晶，还……”她看了一眼累趴下的灵霏，“你这小狐狸，倒是总能给人惊喜。刚才那锁链……是它引动了泉底鸿蒙石脉的残留灵性？” 林牧苦笑着点点头，摸了摸灵霏的小脑袋：“我也没想到……这次多亏了它。”他将泉底的战斗过程简单说了一遍，省略了灵汐的提醒，重点描述了石甲龟蜥的强悍和灵霏最后的关键作用。 苏凝霜听后，若有所思：“石甲龟蜥乃鸿蒙石脉精华所化，灵霏身具最纯净的鸿蒙药狐血脉，能引动石脉残留灵性相助，倒也说得通。不过……”她顿了顿，“此事莫要对外人提起。鸿蒙谷的秘密，越少人知道越好。” “弟子明白。”林牧郑重点头。 “鸿蒙灵晶既已到手，接下来，便是凝聚丹道心印了。”苏凝霜将话题转回正事，“丹道心印，乃是炼丹师自身丹道感悟、灵魂之力与丹火控制力凝聚而成的一种特殊印记。非心性坚定、于丹道一途有独特领悟者不可得。按照天机阁记载，最低标准，也需能稳定炼制出‘道净’品质的凡品高阶丹药。” 道净品质！林牧心中一凛。他之前炼出的最高品质也只是“灵净”，距离完全剔除杂质、丹药浑然一体、蕴含一丝丹道真意的“道净”品质，还差着不小的距离。而且必须是凡品高阶丹药，难度更高。 “你有鸿蒙灵体，灵魂感知力远超常人，又有这鸿蒙药狐辅助，辨识药性、稳定火候事半功倍。”苏凝霜看着他，“谷中灵植随你取用，鸿蒙泉水亦可助你平心静气，凝练魂力。能否成功，就看你这一个月的苦功了。” 一个月！林牧感受到压力，但也激起了斗志。灵汐还在沉睡，急需高阶养魂丹药；上古丹炉的秘密近在眼前；外面还有吴天雄乃至青云宗、苍雷宗的威胁……他没有时间可以浪费！ “请师姐放心，林牧必当竭尽全力！” 接下来的日子，林牧的生活重心彻底转移到了炼丹上。 苏凝霜说话算话，谷中那些年份足够、品相上佳的灵植，只要不伤及根基，都允许他采摘。灵霏虽然累坏了，休息了两天才恢复精神，但一听说要帮林牧炼丹找药材，立刻又变得生龙活虎。它的小鼻子简直比最高阶的寻宝鼠还灵，总能精准地找到药性最饱满、年份最合适的灵植，用小爪子小心翼翼地挖出来，献宝似的捧到林牧面前。 林牧在木屋旁的空地上，用几块平整的鸿蒙石和收集来的耐火材料，搭了一个简陋但足够结实的石质丹台，又用之前击杀暗影豹等妖兽获得的、品质不错的兽骨兽角，配合一些基础炼器手法，勉强炼制了一个凡品中阶的“兽骨鼎”作为丹炉——虽然远不能和上古鸿蒙丹炉相比，但暂时够用了。 炼丹，尤其是炼制高阶丹药，是极其耗费心神和灵力的事情。 林牧从最基础的凡品高阶“聚气丹”开始练手。有灵汐留下的详细传承，有灵霏的药材辅助，有鸿蒙泉水的清凉凝神，他的进步速度堪称恐怖。从最初的三炉才能勉强成一炉“灵净”品质，到后来两炉成一炉，再到后来几乎炉炉都能出“灵净”，而且品质稳步提升。 但“道净”品质，仿佛一道天堑，横亘在前。 明明药材处理得完美无瑕，火候控制得分毫不差，灵魂感知也清晰无比，可成丹之时，总是差了那么一丝丝韵味，丹药表面总有一两处微不可察的灵气漩涡不够圆融，无法达到浑然一体、道韵自生的境界。 失败了不下二十次！珍贵的灵植消耗了不少，林牧的心神也疲惫不堪。 “到底差在哪里？”深夜，林牧盯着丹炉中又一次“灵净”上品、却非“道净”的聚气丹，眉头紧锁。 灵霏趴在他脚边，也显得有些沮丧，小尾巴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丹道心印……心印……”林牧喃喃自语，回忆着苏凝霜的话和灵汐传承中的描述，“是感悟，是灵魂之力与丹火的交融，是自身对丹道的理解……” 他忽然想起，自己炼丹时，虽然小心翼翼，力求精准，但似乎……太过拘泥于步骤和传承？就像是在临摹一幅名画，形似而神不似？ “我的道是什么？我炼丹是为了什么？”林牧扪心自问。 为了修复灵汐的灵魂，为了提升实力，为了自保，为了复仇……这些是目的，是动力，但似乎……不是“道”。 他闭上眼睛，抛开那些具体的丹方步骤、火候数据。识海中，浮现出鸿蒙谷中生机勃勃的灵植，它们吸收鸿蒙之气，自然生长，各具灵性；浮现出鸿蒙泉水泊泊涌出，滋养万物，润物无声；浮现出自己修炼《鸿蒙灵体诀》时，体内灵气与外界鸿蒙之力的共鸣交融…… 生生不息，自然和谐，兼容并蓄……这是鸿蒙，也是天地至理。 炼丹，不正是萃取草木精华，调和阴阳五行，赋予其新的生命和力量吗？为何一定要拘泥于固定的“形”？为何不能顺应药材本身的特性，引导其自然交融？ 一个朦胧的念头在他心中渐渐清晰。 第二天，他没有再炼聚气丹，而是选择了另一种相对冷门、但药性更温和、与鸿蒙气息更契合的凡品高阶丹药——“润脉丹”。此丹主要用于温养拓宽经脉，对药性融合的“自然”要求更高。 他没有严格按照传承中的固定顺序投放药材，而是根据灵霏提供的、对每一株主药和辅药当前状态最细微的感知，调整了投放时机和火力大小。他甚至尝试在成丹的最后关头，不再强行用魂力压制塑形，而是如同引导溪流汇入湖泊般，用魂力轻柔地抚平丹药内部最后一点细微的灵气冲突，让药力自行寻找最和谐的平衡点。 整个过程，他不再紧绷，而是进入了一种奇妙的、与丹炉、与火焰、与药材共鸣的状态。仿佛他不是在炼丹，而是在参与一场生命的调和与孕育。 灵霏似乎也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安静地蹲在一旁，身上的白色霞光柔和地笼罩着丹炉，无声地辅助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 当丹炉中传来的不再是浓烈的药香，而是一种清新自然、仿佛雨后山林般的气息时，林牧知道，成了。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揭开炉盖。 三枚龙眼大小、通体呈现温润玉白色、表面光滑如镜、隐隐有淡金色光华内敛流转的丹药，静静躺在炉底。丹药之上，没有任何杂色斑点，灵气波动圆融一体，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生机勃勃的道韵萦绕其上。 道净品质！润脉丹！ 不仅如此，就在丹药成型、道韵生成的刹那，林牧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识海深处，那枚淡金色的魂种旁边，一点温润的、带着淡淡药香和生机气息的乳白色光点，悄然凝聚成形！ 丹道心印！虽然还很微弱，如同初生的嫩芽，但它真实存在了！ “成功了……”林牧长长吐出一口浊气，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又充满喜悦的笑容。他轻轻伸出手，那枚初生的丹道心印微微一闪，一道乳白色的柔和光芒扫过炉中的三枚道净润脉丹，丹药表面的光华似乎更加莹润了一丝。 “嘤嘤嘤！”灵霏欢快地跳起来，围着丹炉转圈，小尾巴摇得飞快，比林牧还要兴奋。 有了第一次成功凝聚丹道心印的经验，林牧信心大增。他没有停歇，立刻开始着手炼制此行的最终目标——凡品高阶“醒魂丹”！ 这一次，有了丹道心印的辅助，过程更加顺畅。他对药性的把握、对火候时机的掌控、对丹药内部灵气平衡的引导，都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虽然醒魂丹炼制难度远高于润脉丹，但林牧沉心静气，将鸿蒙谷的宁静祥和、自身的坚定信念、以及对灵汐早日苏醒的期盼，都融入了炼丹之中。 当炉盖再次揭开时，两枚通体淡金、晶莹剔透、表面有道道天然云纹、散发着纯净而强大灵魂波动的丹药，映入眼帘。 醒魂丹，道净品质！而且一炉双丹，品质极高！ 林牧小心翼翼地取出一枚，走到一直放在鸿蒙泉边温养的玄宸剑旁。他运转丹道心印，引导着醒魂丹中精纯无比的灵魂之力，缓缓渡入剑身。 玄宸剑轻轻震颤，发出愉悦的低鸣。剑身上那些金色纹路明显亮了起来，如同干涸的河床得到了甘霖的滋润。识海中，灵汐那沉寂已久的灵魂波动，终于变得清晰而稳定，虽然依旧虚弱，但不再有溃散之危，甚至传递出一丝微弱的“安心”和“感谢”的情绪。 “灵汐，好好休息，等我找到更好的药材，一定让你尽快醒来。”林牧轻抚剑身，柔声说道。 他将另一枚醒魂丹珍重收好，然后拿起了那枚鸿蒙灵晶、仿制天机罗盘，感受着识海中那枚新生的、乳白色的丹道心印。 三样东西，终于齐备了！ 他抬头，望向山谷中央，那座在晨光中沉默矗立的古老石台，和石台上那尊仿佛沉睡了万古的鸿蒙丹炉。 解开封印，获取上古丹道传承的时候，到了。 而他没有注意到的是，在他全神贯注炼丹、凝聚心印的这一个月里，鸿蒙谷口那看似平静的幻阵雾气，涌动的频率似乎比以往快了一丝。谷外，几双隐藏在暗处的眼睛，耐心得可怕，始终未曾离去。 泉眼之底，那块巨大的、失去了灵晶的鸿蒙石深处，那双曾经睁开过一瞬的石质眼眸，似乎……又微微动了一下。 第十八章 丹炉启传承，神识入幻境 晨光穿透鸿蒙谷上方的薄雾，洒在那座古老的石台上。经历了整整一个月的苦修与炼丹，林牧终于站在这尊沉睡了不知多少岁月的鸿蒙丹炉前。 丹炉高约五尺，三足两耳，炉身呈暗金色，表面布满了天然形成的鸿蒙纹路，那些纹路蜿蜒流转，仿佛蕴含着天地初开的奥秘。此刻，炉身正微微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林牧手中的鸿蒙灵晶、仿制天机罗盘遥相呼应。 苏凝霜站在石台三步之外，一袭白衣在晨风中微动。她的神色比往日更加肃穆，清冷的眼眸凝视着丹炉，轻声提醒：“鸿蒙丹炉的封印非同小可，据阁中残卷记载，需以鸿蒙灵晶为引，丹道心印为匙，天机罗盘定位空间节点。三者缺一不可，且过程中心神需与丹炉共鸣，稍有差池，可能引发禁制反噬。” 灵霏蹲在林牧脚边，小鼻子紧张地抽动着，淡白色的霞光从它身上自然散发，笼罩着林牧的腿部。这小家伙似乎也感受到此刻的庄严，安静得出奇。 林牧深吸一口气，将仿制天机罗盘平放在丹炉正前方三尺处。罗盘上的指针开始缓慢旋转，发出微弱的嗡鸣，与丹炉的共鸣越来越强。接着，他左手托起鸿蒙灵晶——拳头大小的晶体此刻正散发着柔和而纯粹的金光，内部仿佛有液态的鸿蒙之力在缓缓流淌。 他将鸿蒙灵晶轻轻按向丹炉正中央一个凹陷的圆形区域。就在晶体与炉身接触的刹那—— “嗡——！” 低沉的轰鸣从丹炉内部传来，整个石台开始震颤！鸿蒙灵晶如同融化般渗入炉身，那些暗金色的鸿蒙纹路瞬间被点亮，从炉底开始，一层层金色的光晕如同水波般向上蔓延！ 林牧立刻盘膝坐下，闭上双眼，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那枚新生的、乳白色的丹道心印静静悬浮在淡金色魂种旁，散发着温润的生机气息。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心印之力，将其凝聚成一道细如发丝的乳白色光线，从眉心缓缓探出，朝着丹炉表面那些被点亮的纹路“连接”而去。 就在丹道心印之力触及炉身的瞬间—— “轰隆！！！” 仿佛惊雷在灵魂深处炸响！林牧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磅礴吸力从丹炉中爆发，那吸力并非作用于肉身，而是直接针对他的神识本源！他试图稳固心神，却发现自己对身体的感知正在飞速剥离！ “林牧！”苏凝霜的惊呼声仿佛从极远处传来。 林牧勉强睁开眼睛最后看了一眼——他看到自己的身体依旧盘坐在石台前，保持着结印的姿势，双目紧闭，如同入定。而他的意识，却化作一道淡金色的流光，被疯狂旋转的鸿蒙纹路吸入丹炉之内！ 灵霏发出尖锐的嘤鸣，猛地扑向丹炉，却被一层突然浮现的金色屏障弹开，滚落在石台上。它焦急地爬起来，小爪子不断扒拉着屏障，淡白色的药雾拼命喷吐，却如泥牛入海。 苏凝霜身形一闪已至石台边缘，清魂境的气息完全爆发，素手之上凝聚起凝实的淡金色灵力，朝着屏障按去。然而，屏障上荡起一圈涟漪，一股古老而磅礴的反震之力传来，震得她连退三步，气血一阵翻涌。 “这是……传承自主择主的护法禁制？”苏凝霜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惊异。她看着屏障内林牧如雕像般静坐的身体，又看向那剧烈震颤、光芒越来越盛的鸿蒙丹炉，眉头紧锁，“只能靠他自己了。” --- 林牧的感知在经历了一阵天旋地转的撕扯后，逐渐稳定下来。 他“睁开眼”，发现自己悬浮在一片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这里没有上下左右之分，灰蒙蒙的气流缓缓流转，偶尔有金色或暗色的光点一闪而逝。空气中弥漫的鸿蒙之力浓郁到几乎凝成液态，每一次“呼吸”（虽然他此刻并无实体，只有纯粹的神识感知）都让他的灵魂感到一阵舒泰的滋养。 但在这极致纯净的鸿蒙气息中，他却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不协调——一丝若有若无、如附骨之疽的阴冷、邪异的气息，如同清澈水底的一缕墨迹，正从混沌的深处弥漫开来。 “后生晚辈，能集齐三钥，解开鸿蒙丹阵，唤醒老夫这缕沉睡的残识，也算与老夫有缘了。”一道苍老、威严，却带着深深疲惫感的声音，如同古钟轰鸣，在混沌空间的每一个角落响起。 林牧的神识体猛地转向声音来源。只见前方百丈处，混沌气流如同被一只无形之手拨开，一道身影缓缓凝聚成型。 那是一位身着金色道袍的老者虚影，道袍上绣着日月星辰、草木虫鱼的图案，每一道纹路都仿佛在流动。老者面容清癯，长须垂胸，双眸开阖间似有星河幻灭。尽管只是一道虚影，尽管那面容因岁月侵蚀而略显模糊，但他身上散发出的那股浩瀚、苍茫、仿佛与天地同寿的威压，让林牧的神识体都忍不住微微战栗。这是位格的碾压，是生命层次上的绝对差距。 “晚辈林牧，拜见前辈。”林牧的神识体躬身行礼，姿态恭敬，但心神却高度戒备。他能感觉到，这道虚影并无恶意，但那丝潜藏的阴邪气息却让他不敢有丝毫放松。 “老夫鸿蒙，世人称我一声‘丹祖’。”金色虚影——鸿蒙丹祖的残识微微颔首，目光落在林牧身上，带着审视，也带着一丝欣慰，“鸿蒙灵体，初凝丹道心印，魂晶境却已有魂凝微启之象……根基尚可。更难得的是，竟能得鸿蒙药狐认主，引动石脉灵性，看来你福缘不浅。” 林牧心中微凛，对方竟一眼看穿了自己几乎所有底细！他稳了稳心神，问道：“前辈，此处是？” “此处，是老夫这尊‘鸿蒙乾坤炉’的内部乾坤，亦是老夫最后一点真灵与传承的寄存之地。”鸿蒙丹祖的虚影环视四周灰蒙混沌，叹息一声，那叹息中蕴含着无尽的沧桑与遗憾，“也是……一座囚笼，一座封印之狱。” “囚笼？封印？”林牧心念电转，立刻联想到那丝阴邪气息。 “不错。”鸿蒙丹祖的目光陡然变得锐利，看向混沌的西方深处，那里，灰蒙的气流正悄然染上一丝不祥的墨色，“老夫当年，与一尊号为‘魔魂’的域外魔头于星空深处死战。彼魔擅噬魂夺舍，污秽大道，所过之处，生灵涂炭，星辰寂灭。老夫借乾坤炉布下‘周天鸿蒙炼魔大阵’，终将其魔躯焚毁，魔魂重创……”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然，此魔狡诈无比，临死反扑，一缕最本源的不灭魔魂竟钻入乾坤炉核心，企图污秽炉灵，反客为主。老夫无奈，只得燃烧残存大半神魂，将其魔魂强行镇压于炉底‘归墟’之位，并以自身最后一点真灵化作封印，与此魔残魂在这炉内乾坤中，对峙至今。” 林牧听得心神震动。上古大能之战，竟惨烈至此！以一缕残魂封印另一缕残魂，百万年对峙，这是何等的执念与牺牲！ “所以前辈召晚辈前来，是希望晚辈助前辈加固封印？”林牧试探问道。 鸿蒙丹祖缓缓摇头，虚影似乎更加淡薄了一丝：“不。老夫这点真灵，历经岁月消磨，又与此魔魂日夜对抗，早已到了油尽灯枯之境。封印之力，正在衰减。老夫感觉得到，外界的鸿蒙灵晶已被取走，石脉灵性被引动，乾坤炉与外界鸿蒙之地的联系被激活……这些，都加速了封印的松动。” 他凝视着林牧，目光灼灼：“传承考验，从你踏入此地的刹那，便已开始。而考验的内容，并非炼丹，亦非悟道……” 话音未落—— “桀桀桀……鸿蒙老鬼！你废话太多了！！！” 一声尖锐、扭曲、充满了无尽恶意的狂笑声，猛地从西方那片已然变得漆黑如墨的混沌中爆发！整个混沌空间剧烈震荡，灰色的气流疯狂倒卷，被那墨色侵染、吞噬！ 一道黑影如同撕裂空间的恶兽，从墨色深处狂飙而出！黑影迅速凝实，化作一个身着破碎黑袍、长发如蛇般狂舞的男子虚影。他的面容扭曲狰狞，双眸是纯粹的血红色，仿佛两轮血月，散发着摄人心魄的邪光。滔天的魔气从他身上喷涌而出，与周遭纯净的鸿蒙之力激烈碰撞，发出“滋滋”的腐蚀声响。 正是魔魂尊者的残魂！ “百万年了！鸿蒙老鬼，你终于撑不住了！哈哈哈！”魔魂尊者残魂狂笑着，血眸瞬间锁定了林牧，那目光中的贪婪、饥渴、残忍，几乎凝成实质，“如此纯净的鸿蒙灵体！如此鲜活的灵魂！天助我也！吞了你，本尊不仅能破封而出，更能借你之躯重临世间，甚至有望恢复当年三成修为！鸿蒙老鬼，你的传承，你的丹炉，都将归我所有！” 恐怖的威压如同山崩海啸般朝着林牧的神识体碾压而来！这威压虽不及鸿蒙丹祖那般浩瀚苍茫，却更加阴毒暴戾，直透灵魂深处，激起本能的恐惧与颤栗。林牧感觉自己的神识体仿佛要被这股威压碾碎、冻结！ “清魂境高境……甚至可能摸到了天魂境的门槛！”林牧心中骇然。他的灵魂境界只是魂晶境（魂凝微启），与对方相差足足两个大境界！这简直是天渊之别！ “林牧！”鸿蒙丹祖的虚影瞬间挡在林牧身前，金色的光芒绽放，形成一道屏障，勉强抵住了魔魂尊者的威压冲击，但他的虚影也因此剧烈晃动，更加透明，“此魔残魂虽被老夫镇压磨灭百万年，十不存一，但此刻破封而出的这部分，也至少有清魂境高境的神识强度！这，便是传承的最终考验！” 他的声音急促而严厉：“击败他！以你的灵魂之力，配合丹道心印与鸿蒙灵体本源，在此处乾坤之中，你并非没有一战之力！若胜，老夫毕生丹道感悟、鸿蒙丹印传承尽归于你，乾坤炉亦将认你为主！若败……”他的声音沉重如铁，“你的神识将被其吞噬，肉身沦为魔傀，万劫不复！没有第三条路！” “老鬼！你自身难保，还想护着这蝼蚁？！”魔魂尊者残魂狞笑，血眸中凶光爆射，“小子，纳命来！” 他没有丝毫废话，黑袍一挥，漫天魔气化作无数只漆黑鬼爪，每一只鬼爪上都浮现着痛苦扭曲的人脸，发出无声的哀嚎，从四面八方朝着林牧抓来！鬼爪未至，那股侵蚀神魂、勾起心魔的邪异力量已然袭来！ “凝神静心！此为‘万鬼噬魂爪’，专攻神魂弱点，莫要被其幻象所惑！”鸿蒙丹祖的声音如醍醐灌顶，在林牧识海响起。 林牧强压下灵魂深处的悸动，全力运转《天机御灵诀》。识海中，淡金色的魂种与乳白色的丹道心印同时大放光明！魂种提供凝练的灵魂之力，心印则散发出温润平和的生机道韵，护持灵台。 他神识体一振，由纯粹神识与鸿蒙之力凝聚而成的“玄宸剑”出现在“手”中。虽非实体，但这神识之剑上，依旧流转着玄宸剑本体的金色纹路与鸿蒙锋锐之气。 “斩！” 林牧神识体挥动玄宸剑，一道凝练的金色剑光横扫而出！剑光中融入了丹道心印的净化之力与鸿蒙之力的煌煌正气。 嗤嗤嗤——！ 金色剑光与黑色鬼爪碰撞，如同滚汤泼雪，鬼爪纷纷被斩断、净化，那些痛苦人脸也在剑光中消散，发出凄厉的尖啸。然而鬼爪数量实在太多，前仆后继，且每一只被斩灭，都会散逸出一丝阴冷的魔气，试图侵蚀林牧的神识剑光。 林牧且战且退，剑光舞得密不透风，灵魂之力在飞速消耗。他发现，在这片特殊的乾坤空间，他的鸿蒙灵体本源似乎被极大地激发了，与周遭鸿蒙之力的共鸣远超外界，这让他每一击的威力都增幅不少。但即便如此，他与魔魂尊者的硬实力差距依然巨大。 “哦？有点意思，鸿蒙灵体在此地竟有加成？”魔魂尊者残魂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被更浓的贪婪取代，“那就更该归我了！” 他不再使用大范围的鬼爪攻击，而是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扭曲的黑色闪电，瞬间穿越数百丈距离，出现在林牧侧后方！一只凝实如黑玉、指甲锋利如刀的魔爪，无声无息地掏向林牧神识体的后心！这一击狠辣刁钻，速度更是快得匪夷所思！ “小心身后！”鸿蒙丹祖的提醒几乎与攻击同步。 林牧寒毛倒竖（尽管是神识体），生死关头，《鸿蒙灵体诀》对身体的细微控制力被本能地应用于神识体。他强行扭转身形，玄宸剑回身格挡。 “铛——！！！” 刺耳的神魂撞击爆鸣！黑色魔爪狠狠抓在剑身之上！一股阴寒刺骨、带着强烈吞噬与污秽之力的魔气顺着剑身狂涌而来，疯狂冲击林牧的神识核心！ 林牧闷哼一声，神识体剧烈震荡，金色光芒黯淡了一瞬。他借力疾退，但魔魂尊者如影随形，另一只魔爪已当头抓下！爪风凌厉，封锁了所有退路！ “不能硬拼！”林牧咬牙，神识体陡然下坠，同时左手虚握，丹道心印之力在掌心凝聚，化作一面乳白色的光盾，迎向魔爪。 “噗！” 光盾仅仅支撑了半息便被抓碎，但就是这半息时间，林牧已再次拉开距离。他感觉到神识传来阵阵虚弱与刺痛，刚才那两下交手，消耗和冲击都远超预期。 “桀桀，反应不慢，但你能躲几次？”魔魂尊者残魂怪笑着，身影在空中留下道道残影，从各个角度发动疾风骤雨般的攻击。爪、指、拳、掌，每一击都蕴含着侵蚀神魂的魔气，诡异莫测。 林牧陷入了完全的被动防守，凭借着《天机御灵诀》带来的超强感知和丹道心印的净化防护，一次次险之又险地避开或挡住要害攻击。但他的活动空间被不断压缩，金色剑光越来越黯淡，神识体的光芒也逐渐微弱。 “不行，这样下去必死无疑！灵魂之力消耗太快了！”林牧心中焦急。他尝试反击，但对方的战斗经验太丰富了，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甚至借力打力。 “哈哈哈，蝼蚁终究是蝼蚁！你的灵魂，你的身体，都将是本尊重生的祭品！”魔魂尊者狂笑着，攻势愈发凌厉。他看准林牧一个格挡后的微小僵直，血眸中凶光一闪，张口喷出一道凝练到极致的黑色魔箭！魔箭无声无息，却快如流光，直射林牧眉心——神识核心所在！ 这一击，凝聚了他此刻能调动的精纯魔魂之力，志在必得！ 林牧瞳孔（神识体的感知焦点）骤缩！他刚刚格开一记重爪，旧力已尽新力未生，根本来不及做出有效防御或闪避！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直悬浮在不远处，光芒黯淡、似乎无力插手的鸿蒙丹祖虚影，突然爆发出最后一点璀璨金光！那金光并非攻击魔魂尊者，而是化作一道柔和的流光，后发先至，笼罩住林牧的神识体！ “老鬼！你敢！”魔魂尊者惊怒交加。 黑色魔箭射入金光之中，如同泥牛入海，速度骤减，威力被层层削弱。但即便如此，剩余的力量依然狠狠撞击在林牧的神识体上！ “呃啊——！”林牧惨叫一声，神识体被击飞数百丈，光芒瞬间黯淡到几乎熄灭，无数细密的裂纹在神识体表面蔓延开来，灵魂本源遭受重创！剧痛如同潮水般淹没了他，意识都开始模糊。 “林牧！坚持住！”鸿蒙丹祖的虚影在释放出那道金光后，变得几乎透明，声音也虚弱不堪，“此魔残魂的核心……在他心口内三寸……那一点‘不灭魔种’！唯有击碎魔种……方可真正伤其根本……记住……你的丹道心印……是净化一切邪祟的……最佳利器……鸿蒙……生生不息……” 话音渐低，鸿蒙丹祖的虚影闪烁了几下，最终化作点点金色光尘，飘散在混沌气流中。他燃烧了最后一点真灵，为林牧挡下了致命一击，也指明了唯一的胜机。 “丹祖前辈！”林牧目眦欲裂（神识层面的感知），心中涌起一股悲愤与决绝。 “该死的鸿蒙老鬼！坏我好事！”魔魂尊者残魂也是气息一滞，显然刚才那蓄势一击被削弱，又见鸿蒙丹祖彻底消散，让他又怒又有些不安。但他很快看到林牧那濒临破碎的神识体，贪婪再次压倒一切，“也罢，先吞了你再说！” 他化作一道黑虹，直扑而来，魔爪直取林牧头颅！ 林牧的意识在剧痛和模糊中挣扎。鸿蒙丹祖最后的提示在他脑海回响。“心口内三寸……不灭魔种……丹道心印……” “我不能死……灵汐还在等我……苏师姐在外面……灵霏……”强烈的求生欲与羁绊，让他破碎的神识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 他没有试图躲避或格挡那致命的魔爪——事实上也做不到。他将残余的所有灵魂之力、鸿蒙灵体本源、乃至刚刚承受重击后散逸在神识体周围、尚未被魔气完全侵蚀的鸿蒙丹祖遗留金光，全部疯狂灌注进那枚乳白色的丹道心印之中！ 丹道心印剧烈震颤，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白光！那光芒充满了最纯粹的生机、净化、和谐与创造之意，与魔魂尊者的污秽、毁灭、吞噬之道截然相反！ 就在魔爪即将触及林牧头颅的刹那—— 林牧的神识体，用尽最后力气，将膨胀到极限、光芒万丈的丹道心印，狠狠“按”向自己的“眉心”——并非攻击自己，而是将心印之力，通过自身这个“介质”，与周遭无边无际的混沌空间、与那浓郁到极致的鸿蒙之力，进行最深层次的共鸣与引爆！ 他赌的是——这里是鸿蒙乾坤炉的内部！是鸿蒙丹祖的主场！是孕育无限生机的鸿蒙之地！而他的丹道心印，恰恰领悟的正是鸿蒙的“生生不息、自然和谐”之道！ “以我心印，唤鸿蒙生！” “嗡——！！！！！” 无法形容的宏大共鸣响起！整个混沌空间，那灰蒙蒙的气流，那闪烁的金色光点，甚至脚下（感知中）无垠的虚空，都仿佛在这一刻“活”了过来！无尽的鸿蒙之力受到丹道心印的牵引，疯狂朝着林牧汇聚而来，并非注入他破碎的神识体，而是环绕着他，形成了一道贯通天地的乳白色光柱！ 光柱之中，蕴含的并非攻击性的破坏力，而是浩瀚无尽的“生”之气息！是净化，是滋养，是抚平一切创伤、驱逐一切邪祟的造化伟力！ “什么？！这是……大道共鸣？！区区魂晶境，怎么可能引动乾坤炉的鸿蒙本源？！”魔魂尊者残魂的魔爪抓在那乳白色光柱上，瞬间如冰雪遇烈阳，发出“嗤嗤”的灼烧声，魔气迅速消融！他惊恐地想要后退，却发现自己被光柱散发的宏大“生”之意境隐隐排斥、禁锢！ 而身处光柱核心的林牧，破碎的神识体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被鸿蒙之力修复、滋养！虽然灵魂本源的重创非一时能愈，但至少暂时稳住了崩溃之势。更关键的是，他的感知在鸿蒙之力的灌注下，被放大、提升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层次！ 他“看”到了！在魔魂尊者残魂的心口位置，那翻腾的浓稠魔气深处，隐藏着一颗米粒大小、漆黑如渊、却散发着诡异幽光的晶体——不灭魔种！那是魔魂尊者残魂的核心，也是其力量的源泉，更是其最脆弱的关键！ 机会！只有一次的机会！ 林牧眼中厉色一闪，根本不去管自身伤势，将刚刚恢复的、连同光柱加持的所有力量，尽数灌入神识玄宸剑中！这一次，剑身上不仅流转着金色鸿蒙纹路，更缠绕着乳白色的丹道心印之力，二者水乳交融！ 他没有掷出剑，而是人剑合一，化作一道金白交织的璀璨流光，趁着魔魂尊者被光柱意境牵制的刹那，以超越之前数倍的速度，无视空间距离般，直刺其心口！ 这一剑，蕴含了他所有的意志、感悟、愤怒与希望！ “不——！！！”魔魂尊者残魂发出绝望的嘶吼，疯狂调动魔气在胸前凝聚出一面面黑色盾牌，同时竭力想要闪避。 但在这被鸿蒙生之力充斥、隐隐压制魔气的环境中，他的动作慢了半拍！ “嗤——噗！” 金白流光势如破竹，连续洞穿三层魔气盾牌，精准无比地刺入魔魂尊者残魂的心口，正中那颗米粒大小的不灭魔种！ “咔嚓……” 轻微却清晰的碎裂声响起。 “啊——！！鸿蒙老鬼！！！还有你这蝼蚁！！！本尊……不甘心啊……魔魂之道……不灭……终将归来……”魔魂尊者残魂发出凄厉到极点的哀嚎，整个虚影如同被打碎的瓷器，布满了裂痕，黑色的魔气疯狂从其体内喷涌而出，然后在周遭乳白色光柱的净化下，迅速消散。 他的血眸死死瞪着林牧，充满了无尽的怨毒与诅咒，最终，随着不灭魔种的彻底碎裂，整个残魂虚影“嘭”的一声，炸成漫天黑雾，又被鸿蒙之力彻底净化、湮灭，点滴不存。 混沌空间恢复了平静，那丝阴邪气息彻底消失，只余下无比精纯的鸿蒙之力缓缓流转。贯通天地的乳白色光柱渐渐消散。 林牧的神识体悬浮在空中，光芒微弱，布满了裂痕，气息萎靡到了极点，几乎随时可能消散。但他终究是撑住了，并且，赢了。 就在魔魂尊者残魂彻底湮灭的瞬间，一点纯粹无比、散发着淡淡清辉的紫色光点，和一枚复杂玄奥、仿佛由无数微型丹炉符文构成的淡金色印记，从魔魂消散处和虚空之中浮现，缓缓飘向林牧，没入他残破的神识体内。 前者是魔魂尊者残魂被净化后留下的一点最精纯的魂力本源（已被彻底净化魔性），后者，正是鸿蒙丹祖承诺的传承核心——鸿蒙丹印！ 紧接着，大量的信息流——浩瀚如海的丹方、精妙绝伦的控火诀、深奥的灵药辨识与培育法、独门的鸿蒙炼丹术、乃至鸿蒙丹祖毕生的部分炼丹感悟与见闻——如同决堤的洪水，涌入林牧的识海。即便他此刻神识重创，这传承信息也被那枚鸿蒙丹印主动吸收、封印了大部分，只释放出目前他能承受的极小一部分，依然让他感到头脑胀痛，几欲昏厥。 与此同时，他感觉自己与脚下这片混沌空间，与外界那尊鸿蒙丹炉，建立起了一种清晰而稳固的联系。仿佛丹炉成为了他肢体的延伸。 传承，终于完整接收。 疲惫、剧痛、还有劫后余生的恍惚，如潮水般涌来。林牧最后感知到自己的神识体被一股柔和的力量包裹，朝着某个方向“拉”去…… --- 鸿蒙谷，石台之上。 距离林牧神识被吸入丹炉，已过去近两个时辰。 苏凝霜始终守在一旁，面色沉静，但眼底深处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担忧。她几次尝试探查丹炉内部，都被那股古老的禁制之力阻挡。灵霏早已停止了无谓的扒拉，它蜷缩在林牧肉身旁边，小脑袋搁在前爪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丹炉，耳朵微微抖动，捕捉着任何细微的动静。 突然—— 一直静静矗立、散发着温润金光的鸿蒙丹炉，炉身所有的鸿蒙纹路猛地爆发出冲天光华！一股宏大、古老、纯净的鸿蒙气息如风暴般席卷整个山谷！谷中所有灵植无风自动，向着丹炉的方向微微垂首，仿佛在朝拜。 紧接着，光华一敛，迅速内收。丹炉恢复了古朴暗金的模样，但细看之下，那些纹路似乎比之前更加灵动深邃。炉盖轻轻一震，一道淡金色、略显虚幻的身影从炉口飘出，缓缓落向盘坐在地的林牧肉身，与之重合。 “咳……噗！”肉身陡然一震，林牧猛地睁开眼睛，脸色惨白如纸，直接喷出一小口带着淡金色的鲜血，气息瞬间跌落谷底，魂力波动微弱且紊乱，显然是神魂遭受了重创。 “林牧！”苏凝霜瞬间出现在他身边，素手搭上他的脉搏，一缕精纯温和的清魂境灵力渡入，助他稳住体内翻腾的气血和濒临崩溃的识海。她的灵力一进入林牧体内，就感觉到一股浩瀚而古老的印记正守护着他的识海核心，缓慢释放着温养之力。 “嘤嘤嘤！！！”灵霏焦急地扑到林牧怀里，小舌头舔着他的手，淡白色的药雾不要钱似的喷吐出来，笼罩住林牧的头脸。 林牧又咳了几声，擦去嘴角血迹，对苏凝霜和灵霏露出一个虚弱却轻松的笑容：“我……没事。传承……拿到了。丹祖前辈他……”他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将炉内乾坤的经历，简要而快速地叙述了一遍，重点提及了魔魂尊者的可怕、丹祖的牺牲、以及最终的惨胜。 苏凝霜听完，沉默良久，看着眼前古朴的丹炉，肃然起敬：“以残魂镇魔百万载，最终燃尽真灵为后来者铺路……鸿蒙丹祖，实乃我辈楷模。”她看向林牧，“你神魂伤势极重，需立即闭关静养，辅以温养神魂的丹药。幸好你本身灵魂根基扎实，又有那鸿蒙丹印护持本源，恢复只是时间问题。此次经历虽险，但对你而言，亦是淬炼神魂、坚定道心的无上机缘。” 林牧点点头，他确实感觉识海虽然剧痛虚弱，但经历此次生死考验，灵魂的“韧性”似乎增强了，那枚鸿蒙丹印更是在不断释放着精纯的魂力与丹道感悟，缓慢修复他的伤势。他心念一动。 只见那尊高达五尺的鸿蒙丹炉，突然泛起微光，随即迅速缩小，化作一道流光，没入林牧的眉心，悬浮于他的识海之中，与那鸿蒙丹印相互呼应。石台上，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圆形印记。 “乾坤炉已认你为主，可随心意大小，藏于识海温养。此炉玄妙，日后你慢慢体会。”苏凝霜对此并不意外。 林牧勉强站起身，身形还有些摇晃。他收起地上的仿制天机罗盘（此刻罗盘的光芒已完全内敛），在苏凝霜的搀扶下，准备返回木屋疗伤。 然而，就在他们转身的刹那—— “轰——！！！” 谷口方向，传来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鸿蒙谷的天地灵气都紊乱了一瞬！笼罩山谷的幻阵雾气剧烈翻滚，仿佛被什么东西从外面狠狠撞击了一下！ 紧接着，一个嚣张而熟悉的声音，夹杂着灵力，穿透了幻阵，隐约传入谷中： “里面的小子！还有天机阁的苏仙子！躲了这么久，该出来了吧？这乌龟壳阵法，还真让吴某好找啊！” 是吴天雄！他竟然找到了这里，而且开始攻击幻阵了！ 苏凝霜脸色一冷，看向谷口方向：“他们果然没走，一直在搜寻。看这动静，恐怕不止他一人，而且找到了幻阵的薄弱处。” 林牧心中一沉。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他现在神魂重创，实力十不存一，而敌人却在这个时候找上门来！ 更让他心悸的是，在谷口巨响传来的同时，他识海中刚刚认主的鸿蒙乾坤炉，以及那枚鸿蒙丹印，都极其轻微地波动了一下。并非针对外敌，而是似乎……与谷内更深处，那眼鸿蒙泉的方向，产生了某种极其隐晦的共鸣？或者说……警惕？ 泉底……那双石质眼眸…… 魔魂尊者最后怨毒的诅咒在耳边回响……“魔魂之道……不灭……终将归来……” 外有强敌环伺破阵在即，内有泉底未知异动与上古魔影的隐约低语，自身更是重伤虚弱。 林牧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气血与纷乱的思绪。危机，从未远离，反而在他获得最大机缘的同时，以更凶猛、更复杂的姿态，扑面而来。 第十九章 丹祖传大道，仇敌上门来 混沌空间，魔魂湮灭，鸿蒙复归纯净。 林牧的神识体裂痕遍布，本源受创，强撑着望向即将消散的丹祖虚影。 就在丹祖最后一点真灵印记即将归于虚无之际，整个混沌空间的鸿蒙之气与乾坤炉本源灵韵共鸣，将其与丹道本源重新凝聚，化作一道道韵盎然、轮廓清晰的金色投影。 “执念已了，借此残存，完此传承。”丹祖投影声音温润，目光如炬扫过林牧，“元露中境，魂凝微启，天机阁弟子？嗯，根骨灵性俱是上佳，鸿蒙灵体更是罕见……可惜，急功近利，根基虚浮如沙上之塔。灵力不纯，魂晶有瑕，若不及早矫正，莫说天魂、清魂之境，便是元露圆满，恐也难渡。” 林牧心神剧震，这正是他近期隐隐感到的滞涩所在。修为提升虽快，却总觉不够圆融自在。 “吾之传承，不传无根之木。今日，便先为你夯实道基。”丹祖投影言罢，虚手一引。浩瀚精纯的鸿蒙之气如同受到无形指引，化作无数细微却坚韧的丝线，从四面八方渗入林牧神识体映射的“丹田”与“识海”。 灵力淬元，去芜存菁：鸿蒙之气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林牧的液态灵力湖泊中反复雕琢。每一滴灵液中因快速晋升、服用丹药或吸纳驳杂灵气而残留的细微杂质，被丝丝抽离、炼化。灵液体积看似微缩，却变得更加晶莹凝实，密度大增，流转间如汞似浆，灵动而厚重。他的修为境界依旧稳固在元露境中境，并未提升，但灵力的精纯度、凝练度、与周身经脉的契合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若说之前他的灵力是掺杂沙砾的溪流，如今便是经过千次过滤、万次捶打的百炼精钢！这使得他灵力的“质”远超同阶，单位灵力所能发挥的威力、续航能力以及对身体的滋养效果，提升了数倍不止。 魂晶净淬，固本培元：与此同时，一股蕴含丹祖对灵魂本质深刻感悟的鸿蒙道韵，如同温暖的炉火，包裹住林牧那枚淡金色的魂晶。魂晶内部因快速突破、承受压力而产生的细微裂痕与不稳定结构，被缓缓抚平、加固；那些不够纯粹、影响感知与控制的魂力杂质，被焚烧净化。魂晶的光芒变得更加内敛、稳固，虽然灵魂强度的“量”依旧处于魂晶境魂凝微启层次，但其“质”却发生了质的飞跃。灵魂感知更加敏锐、范围更广、细节更清晰；对灵魂之力的操控如臂使指，精细入微；灵魂本源的韧性大大增强，对外界精神冲击的抵抗力也今非昔比。 整个过程持续良久，伴随本源重塑的细微痛楚与升华后的通透舒畅。当鸿蒙之气渐缓，林牧“内视”己身，只觉通体澄澈，根基扎实无比，之前所有的虚浮滞涩一扫而空，体内仿佛蕴含着无穷潜力。 “多谢前辈厚赐！此恩如同再造！”林牧的神识体光芒温润，郑重拜谢。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虽然境界未升，但实际战斗力，尤其是持久战能力、对力量的精细掌控能力，以及对高负荷战斗的承受能力，已然有了数倍的提升！如今的他，凭借这扎实到恐怖的根基、精纯凝练的灵力与魂力，配合《鸿蒙灵体诀》的肉身加持，即便面对普通的元露境高境修士，也有一战之力，甚至战而胜之。但若是对上元露境圆满，或者像吴天雄那种根基同样不弱、且战斗经验丰富的清魂境强者，依旧会极为勉强，境界的鸿沟并非单纯的质量优势可以完全弥补。 “根基乃道途根本，马虎不得。”丹祖投影微微颔首，身影似乎比刚才淡了一丝，“既已稳固，便传你真正传承核心。” 他袖袍一挥，三道由无数淡金色符文凝聚而成的古朴书简虚影，于混沌中显现，散发出浩瀚如星海的知识气息。 “吾之传承，核心有三，皆源于鸿蒙造化之道。” “其一，《鸿蒙丹道总纲》。此非具体丹方，乃阐述天地万物药性本质、阴阳五行生克变化、火候时机把握、丹韵道意凝聚的无上心法。内含炼丹九重境界感悟，从‘辨药识性’起始，至‘一念成丹’乃至传说之境。此乃丹道之‘道’，修行之基。” “其二，《万古青囊秘录》。此乃老夫毕生搜集、推演、独创之丹方总汇。自凡品基础，至玄品珍奇，乃至地品奥秘、天品构想，皆有涉猎。然丹方易得，药材难寻，炼制更难，需量力而行，因地制宜。此乃丹道之‘术’，应用之法。” “其三，《周天星衍阵图》。老夫闲暇所悟，以丹理入阵，以阵势辅丹。内含聚灵、守护、困敌、杀伐、辅助炼丹等诸多阵法。小可庇护一室，大可影响地脉。丹阵结合，方显造化之妙。此乃护道之‘器’，安身立命之保障。” 三卷书简光华流转，令人神往。 “然，”丹祖投影话锋一转，神情严肃，“传承虽浩渺，却需相应器量承载。你如今修为灵魂尚浅，若强行接纳全部，必致识海崩溃，道基尽毁。” 言毕，他抬手凌空虚点，三道书简虚影光芒大盛后急剧内敛，化作三枚被重重淡金色封印符文包裹的光球。 “吾已设下九重传承封印。依你如今境界，仅可解封《鸿蒙丹道总纲》之凡品全篇与玄品基础理论；《万古青囊秘录》之凡品全部丹方及少量玄品低阶实用丹方；《周天星衍阵图》之基础聚灵阵、简易防护阵及‘丹火控灵阵（初阶）’。后续内容，将随你境界提升、丹道精进、或完成特定‘道韵共鸣’后，逐层解封。” 三枚被封印的传承光球缓缓融入林牧识海深处。刹那间，海量但层次分明、完全契合他当前境界的丹道至理、具体丹方、阵法原理涌入意识。那些更高深的知识，则如同雾里看花，能感知其浩瀚与方向，却无法触及具体。这种设置，既避免了揠苗助长，又为他指明了清晰的成长路径。 “此外，”丹祖投影语气稍缓，“你身为天机阁弟子，当知修行界弱肉强食。丹阵虽妙，亦需护道之能。此二式小术，乃老夫早年所用，赠你防身。” 两道流光没入林牧眉心。 鸿蒙破天指（残）：玄品低阶灵力斗技，极致点状穿透，需高度压缩灵力和鸿蒙之力。以林牧目前夯实后的元露中境修为，配合鸿蒙灵体，勉强可施展，威力足以威胁元露高境防御，但对清魂境效果有限，且消耗颇大。 魂印裂空波：玄品中阶灵魂秘术，无形魂力冲击，专攻神魂，可融入自身灵魂印记。以林牧目前淬炼后的魂晶微启境界施展，足以对同阶修士造成显著干扰，甚至重创魂力较弱者；对魂力较强的元露高境、圆满修士亦有干扰之效；但对清魂境修士，除非对方神魂有旧伤或极度轻敌，否则效果甚微。 这两门斗技信息清晰，虽不及核心传承深邃，却极为实用，正是林牧目前所缺。 “传承之重，尤在此物。”丹祖投影神色无比郑重，双手结印，引动混沌本源。 “嗡——！” 一点纯粹紫芒升起，一枚拳头大小、紫晶琉璃般、内蕴无穷丹道符文生灭的印记浮现——鸿蒙丹印！其散发的造化、调和、净化法则，令万物俯首。 “此乃吾丹道法则之核心，鸿蒙本源之凭依，亦是掌控‘鸿蒙乾坤炉’之枢纽。有镇魂净灵、增幅丹道、统御乾坤之妙用。今授予你，望你勤加温养感悟。”丹祖投影语含深意，“待你丹道境界足够，自可激发其更深层威能，甚至……感知到其他与此印同源之物的存在。” 林牧肃然，以自身丹道心印为引，小心接纳。鸿蒙丹印有灵，轻吟一声，化作流光没入其眉心识海，高悬于魂晶之上，洒落滋养辉光，并与那三枚被封印的传承光球隐隐共鸣。 “炉内尚余些许‘鸿蒙灵液’与‘上古灵植种子’，可助你初期修行。”丹祖投影身影已淡如轻烟，声音缥缈，“牢记，你乃天机阁门人，承吾之道，当行正道，济苍生。世间纷扰，宗门倾轧，如青云宗、苍雷宗之流，或因利而往，或因势而迫，然坚守本心，方得始终……” 话音袅袅，丹祖投影彻底化作光雨，回归乾坤炉。传承之地，唯余林牧神识体光芒温润，根基扎实，识海中承载着封印的浩瀚传承、两式斗技以及至高丹印。 空间之力牵引，意识回归。 --- 鸿蒙谷，石台。 林牧肉身一震，睁开双眼。没有想象中的重创萎靡，只觉通体澄澈，灵力奔腾如汞，圆融厚重；识海清明稳固，魂力凝练如丝。境界依旧是元露境中境与魂晶境魂凝微启，但那种扎实、饱满、充满力量的感觉，远超以往。他自信，如今再面对元露境高境的对手，凭借这身扎实到恐怖的根基、精纯的灵力与魂力，以及《鸿蒙灵体诀》的肉身优势，胜算极大。即便是元露境圆满，也可周旋一番。但清魂境……那是一个质的飞跃，灵力的“液化”程度、对天地灵气的调动、灵魂的初步蜕变，都非元露境可比，越级挑战将异常艰难，除非有特殊机缘或底牌。 “咦？”苏凝霜清冷的眸子中闪过讶色。她清晰地感知到林牧境界未变，但整个人的“气象”截然不同。灵力精纯凝实，魂力稳固通透，根基扎实得令人惊叹。这绝非简单接受传承能做到，而是经历了最深层次的本源淬炼！“看来，你此番所得，远超寻常机缘。”她并未追问细节，天机阁弟子各有秘密。 “嘤嘤！”灵霏扑入怀中。 林牧简要将接受传承、夯实根基、获得部分丹阵知识及两式斗技、收取丹印的过程告知，并提及了丹祖投影对天机阁的认可及对青云宗、苍雷宗等势力的微妙提及。 苏凝霜微微颔首：“丹祖前辈见识超卓。我天机阁超然物外，却也难免卷入纷争。青云宗霸道，苍雷宗阴鸷，皆非善与之辈。你能得丹祖传承，夯实根基，甚好。日后行走，需更加谨慎。” 林牧点头，心念微动。 “嗡……” 鸿蒙乾坤炉缩小，化作流光入眉心。炉底灵液与种子显现。 就在此时—— “锵锵锵——！！”一连串带着明显不耐烦和慵懒意味的剑鸣响起。 紧接着，一个语速飞快、语调夸张的声音在林牧识海炸开：“哎呦我的主人啊！您可算完事儿了！您知道您刚才神魂跟坐过山车似的，我在剑里待得有多煎熬吗？一会儿冷得像掉冰窟，一会儿热得像进火炉，还以为您老被那上古老鬼夺舍了，正准备酝酿情绪给您唱首挽歌呢！” 林牧一愣，随即惊喜：“灵汐！你醒了？！”但这语气…… “哼！托您洪福，还没被吓散架。”灵汐的声音充满了吐槽的活力，“我说主人，您这运气也是没谁了，躲个难都能撞上这种上古遗产纠纷，差点把小命搭进去。不过看您这出来之后人模狗样……啊不，是气宇轩昂的样子，看来是捞到好处了？快，分赃！那金晃晃的液体看着就不错，本剑灵需要大量进补来抚慰受惊的心灵！” 林牧：“……”这真是我那清冷的剑灵？怕不是被魔魂吓出了第二人格？ 苏凝霜投来询问目光。 “是灵汐，醒了。性格……有些变化。”林牧无奈道。 “变化？主人您这叫不识好歹！本剑灵这是劫后余生，大彻大悟，决定活出真我风采！整天端着架子多累啊！”灵汐立刻反驳，然后似乎“看”到了苏凝霜，语气瞬间变得“谄媚”，“呀！这位仙女姐姐也在！真是闭月羞花，沉鱼落雁！主人您何德何能……啊，我是说，主人您运气真好！不过打架的时候可长点心吧，上次那招式，啧啧，破绽大得我都懒得说……” 林牧脸一黑，赶紧心中制止：“灵汐！正经点！”他感觉耳根发热。 “好啦好啦，在外人面前给您留点面子。”灵汐的声音贱兮兮的，但林牧能感到她灵魂的凝实与亲近。 林牧将部分鸿蒙灵液浇在剑身。灵液迅速吸收，剑华流转。 “啊~~~爽！”灵汐满足叹息，“够味！主人，虽然您平时抠门、实力菜、还总惹麻烦，但关键时候还是挺上道的嘛！再多来点，本剑灵恢复好了，才能更好地‘辅佐’您呀，比如教教您怎么用剑，免得您老用我这上古神兵砍柴劈石头，平白跌份儿！” 林牧嘴角抽搐，又倒了一些，决定习惯她的毒舌。苏凝霜眼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笑意。 收取完毕，返回木屋。一路上，灵汐嘴没停过，从吐槽山谷审美到点评林牧衣着，再到对丹祖传承的好奇（“那老头儿的阵法真有那么神？能不能布个让剑灵变得更帅的阵？”）。 林牧从尴尬到麻木，最后觉得，有这么个“聒噪”伙伴，似乎也不错，她的毒舌有时歪打正着。 接下来日子，林牧一边消化适合当前境界的丹阵知识，一边苦练新斗技。 丹道：钻研《总纲》与《秘录》解锁部分，理论实践结合，炼丹术飞速进步，凡品高阶丹药品质稳定，开始尝试玄品低阶。 阵法：练习基础聚灵阵与防护阵，从歪斜失败到勉强成型，对灵力控制力要求极高，灵汐的嘲讽是最好动力（“主人，您这阵纹，狗啃的都比这整齐！”）。 斗技：“鸿蒙破天指”艰难掌握压缩爆发，威力渐显；“魂印裂空波”尝试融入丹心印记，别具特色。林牧估摸，凭借这两式、扎实根基及鸿蒙灵体，如今与元露境高境修士对战，胜算颇高；面对元露境圆满，可凭借灵活与斗技周旋，寻找胜机；但若对上清魂境，如吴天雄之流，正面硬撼绝无胜算，只能依仗身法、灵魂干扰（效果有限）和可能的地利（如阵法）周旋保命，差距依然巨大。 灵汐恢复迅速，毒舌功力见长，常“挑衅”灵霏，谷中热闹。 苏凝霜始终警惕。谷外窥伺感日益强烈，她判断，不仅有青云宗吴天雄，很可能还有苍雷宗的人插手，否则搜寻不会如此精准执着。 这一日，林牧正尝试将聚灵阵纹与魂印波动结合练习，灵汐在旁“指导”（实为吐槽）。 陡然！ 灵霏厉声尖鸣，毛发倒竖，死死瞪向谷口！ 苏凝霜手中一枚用于警戒的灵玉“啪”地碎裂！她身影已如闪电般掠至谷口方向，声音冰寒彻骨：“青云宗！苍雷宗！尔等真要与我天机阁不死不休？！” 林牧心头狂震，瞬间握紧玄宸剑！ 谷口方向，幻阵雾气剧烈扭曲，发出濒临崩溃的哀鸣！ “哈哈哈！苏凝霜！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那小子身上的秘密，还有这谷中宝物，都归我青云宗了！”吴天雄的狂笑伴随着血色刀罡狠狠劈落！ “天雄兄何必心急？此子与我苍雷宗也有些许因果，不如先破此阵，再议分配。”另一个苍老阴冷的声音响起，一道灰紫色的雷霆掌印后发先至，与刀罡合力轰在幻阵同一处！这气息，正是之前感应到的阴冷魂力，来自苍雷宗！ “轰——！！咔嚓——！！！” 地动山摇！在青云宗与苍雷宗两名清魂境强者联手一击之下，本就摇摇欲坠的幻阵，终于彻底崩碎，化为漫天光点！ 谷口景象清晰：吴天雄持刀而立，煞气冲天；其身旁，一个身着紫灰色长袍、面容枯槁、眼中跳动着阴雷的老者，正是苍雷宗的长老级人物！两人身后，还有数名两宗弟子，修为皆在元露境中后期以上，虎视眈眈！ 幻阵破，强敌至，杀意如潮！而且是两大宗门联手！ 苏凝霜独自面对两名同阶强敌，压力如山。灵霏落在她肩头，全力展开药域。 林牧深吸一口气，体内夯实如铁的灵力奔腾，魂晶熠熠生辉。越级挑战清魂境？他知道这近乎不可能，但如今，已无退路。 “灵汐。” “在呢，主人。场面真够大的，青云宗和苍雷宗都来了……您这仇恨拉得，稳！”灵汐的声音依旧带着她那欠揍的调侃，但战意已起，“说吧，想先砍哪个？虽然以您现在的实力，砍哪个都跟挠痒痒差不多，但本剑灵可以给您加点特效，显得悲壮一点。” “尽力而为。”林牧目光锐利，看向那破阵而入的众多敌人。真正的生死绝境，已然降临。 而他识海深处的鸿蒙丹印与乾坤炉，此刻与山谷泉眼方向的共鸣，剧烈到了引发识海微震的程度，一股更加古老、更加晦涩、仿佛被惊扰的怒意，正从泉底深处缓缓弥漫开来…… 第二十章 再遇吴天雄 “轰隆——！！！” 幻阵彻底崩碎的巨响，如同天地倾覆，狂暴的灵气乱流裹挟着烟尘碎石，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涌入鸿蒙谷。原本宁静祥和的仙境，瞬间被肃杀与暴戾的气息充斥。 谷口，五道身影凌空而立，如同五柄出鞘的利剑，锋芒直指谷内。为首的两人，气息最为恐怖。 左侧，正是林牧的老熟人，青云宗外门长老——吴天雄！他一身赤红劲装，手持那柄标志性的血色长刀“饮血”，刀身隐隐有血光流转，清魂境初境的威压毫不掩饰地释放开来，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与贪婪的凶光。他死死盯着林牧，嘴角咧开一个残忍的弧度。 右侧，则是一名身着紫灰色长袍、面容枯槁如同老树皮的老者。他手持一根造型奇特的枯木杖，杖头镶嵌着一颗幽紫色的雷晶，丝丝阴冷的电芒在其周身跳跃。正是苍雷宗长老——枯木上人！同样是清魂境初境，但他的气息更加阴沉晦涩，如同隐藏在阴影中的毒蛇，目光扫过林牧和他身后的丹炉痕迹、苏凝霜以及灵霏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评估与占有欲。 两人身后，是三名修为皆在元露境高境以上的修士。两名身着青云宗服饰，眼神凶狠；一名身着苍雷宗服饰，面色冷厉。他们呈品字形散开，隐隐封锁了谷口所有可能的逃遁路线。 “林——牧——！”吴天雄的怒吼如同受伤的野兽，震得山谷回响，“小杂种！果然是你！还有天机阁的苏凝霜！很好，都齐了！今日，这鸿蒙谷就是你们的葬身之地！” 他的目光扫过一片狼藉的谷口地面（幻阵破碎所致），又落到林牧明显与之前不同的沉稳气息上，眼中闪过一丝惊疑，但随即被更浓的杀意取代：“看来你在这破山谷里得了些好处？气息扎实了不少嘛。不过，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一切挣扎都是徒劳！交出鸿蒙药狐、上古丹炉传承，还有你身上所有的秘密，老夫或许可以给你个痛快！” 枯木上人则是阴恻恻地开口，声音如同枯枝摩擦：“天雄老弟，何必与将死之人多费口舌。速战速决，迟恐生变。此子气息虽固，终究只是元露中境。那苏凝霜交由老夫牵制，你尽快拿下此子，夺取宝物。至于分配……事后你我两宗再议。”他说话间，目光总是有意无意地扫过林牧腰间光华内蕴的玄宸剑，以及他肩上那紧张炸毛的灵霏，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贪婪。 林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因强敌骤临而产生的本能悸动。他清晰地感受到两名清魂境强者带来的恐怖压力，那是一种生命层次上的压迫感，远超之前的石甲龟蜥。但他如今的根基已被丹祖夯实如铁，灵魂凝练，虽惊不乱。 他向前一步，与身侧白衣如雪、神色冰寒的苏凝霜并肩而立。灵霏“嗖”地一下跳到他另一边肩头，龇着牙，发出低沉的威胁呜鸣，淡白色的鸿蒙药域已然全力展开，笼罩住林牧和苏凝霜，试图削弱前方传来的压迫感。 “吴天雄，枯木上人。”林牧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冷意，“青云宗与苍雷宗，何时联手做起这杀人夺宝的强盗勾当了？擅闯我天机阁秘地，围攻天机阁弟子，你们可想清楚了后果？” “哈哈哈！后果？”吴天雄狂笑，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小子，死到临头还敢嘴硬！天机阁？等老夫得了上古丹祖传承和鸿蒙药狐，突破清魂中境乃至更高，天机阁又能奈我何？今日，你必死无疑！” 苏凝霜清冷的声音响起，如同冰泉击石：“枯木，你苍雷宗也要蹚这浑水？与青云宗沆瀣一气，袭击我天机阁弟子，此事我必禀明阁主，向你苍雷宗讨个说法！” 枯木上人枯瘦的脸上挤出一丝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苏仙子言重了。此子杀害我苍雷宗附属家族子弟（指之前暗影豹事件可能牵扯的势力），又身怀可能危害修炼界的上古魔物传承（指魔魂之事，他们或许从某些渠道得知一鳞半爪），老夫身为苍雷宗长老，有责任将其擒拿审查。至于与青云宗合作，不过是恰逢其会，各取所需罢了。”他这话说得冠冕堂皇，却将自己置于“正义”的一方。 “呸！老不要脸的！明明是觊觎我主人的传承和本狐仙的血脉，说得跟为民除害似的！”一个清脆却充满讥讽的声音突然从林牧腰间响起，正是灵汐。虽然大敌当前，她毒舌的本性似乎收敛了些，但忍不住还是要刺一句，“主人，看来您这‘唐僧肉’体质是坐实了，什么阿猫阿狗都想来咬一口。” 林牧心中无奈，这灵汐……吴天雄和枯木上人却是脸色一沉，他们自然听不到灵汐的传音，但玄宸剑的异动和隐约的灵性波动却逃不过他们的感知。 “器灵？果然是好剑！”枯木上人眼中的贪婪更盛，“此剑，与那药狐，老夫要了！” “休想！”吴天雄怒喝，“那小杂种和他身上的传承是我的！动手！” 话音未落，吴天雄已然率先发难！他深知林牧滑溜，又有苏凝霜在侧，必须速战速决！血色长刀“饮血”爆发出刺目血光，一道足有数丈长的狂暴血色刀罡，携着凄厉的破空之声，如同血色匹练，朝着林牧当头斩落！刀罡未至，那股灼热、暴戾、带着浓郁血腥气的刀意已经锁定林牧，让他皮肤感到刺痛。 这一刀，是吴天雄含怒而发的全力一击，清魂境初境的威能展露无遗！他要一招毙敌，震慑全场！ 面对这恐怖一刀，林牧瞳孔骤缩。若是半月前的他，即使根基未损，面对这一刀也唯有狼狈闪躲，甚至可能被刀意所伤。但如今—— “根基夯实，灵力精纯，魂力凝练……正好试试斤两！”林牧眼中厉色一闪，不退反进！他左脚猛地踏地，夯实如铁的元露境中境灵力轰然爆发，身体不退反进，如同离弦之箭，竟主动迎向那血色刀罡！ “鸿蒙灵体，开！”淡金色的光芒瞬间覆盖全身，肉身力量与防御激增。 “玄宸剑，起！”玄宸剑出鞘，发出一声清越剑鸣，剑身金色纹路流转，在林牧精纯灵力的灌注下，绽放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这一次，金光中不仅蕴含着鸿蒙的锋锐，更隐隐带有一丝丹祖传承的造化与净化之意。 他没有使用还不纯熟的“鸿蒙破天指”，而是施展出最基础、却也最千锤百炼的《基础剑诀》突刺！将全身力量、灵力、魂力，乃至刚刚领悟的一丝丹道坚毅之意，尽数凝聚于剑尖一点！ 以点破面！ “叮——！！！” 尖锐到极致的碰撞声响起！剑尖与刀罡最锋锐处精准对撞！ 预想中林牧被一刀劈飞的场景并未出现！只见那血色刀罡竟然被玄宸剑尖抵住了片刻！剑尖处金光与血光激烈交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什么？！”吴天雄眼中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他这全力一刀，竟然被一个元露中境的小子正面挡住了？虽然只是片刻，但这已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 就是这片刻的阻滞，给了林牧机会！他感觉手臂剧震，虎口发麻，体内气血翻腾，但根基扎实的好处显现出来，灵力运转依旧顺畅，并未被震散。他借力向后飘退，同时左手并指如剑，魂力疯狂涌动！ “魂印裂空波！” 一道无形无质、却蕴含着林牧独特魂力印记与一丝丹心净化之意的灵魂冲击波，如同水纹般扩散开来，主要目标直指吴天雄！与此同时，余波也扫向了枯木上人及后面三名元露境修士！ “哼！雕虫小技！”吴天雄毕竟是清魂境，灵魂经历过初步蜕变，虽然被这突如其来的、颇为凝练的灵魂冲击震得识海微微一荡，动作慢了半拍，但影响有限。他怒吼一声，刀势再起。 但枯木上人却微微蹙眉，他主修雷法，对灵魂防御并非专长，这魂印裂空波中那丝净化之意，让他感觉颇为不适，仿佛灵魂被细微的电流扫过，一阵麻痹。他身后那三名元露境修士更是不堪，虽然只是被余波扫中，却也感到头晕目眩，灵力运转不畅，实力打了个折扣。 “灵霏！”林牧疾退中低喝。 “嘤！”灵霏会意，小嘴一张，一股淡白色、带着奇异药香的雾气喷出，迅速融入它展开的“鸿蒙药域”之中。药域光芒微涨，对敌方灵力的迟滞、干扰效果明显增强。那三名元露境修士顿时感觉如同陷入泥沼，动作又慢了几分。 “苏师姐！”林牧看向苏凝霜。 无需多言，苏凝霜早已蓄势待发。就在林牧硬撼吴天雄、施展魂印裂空波、灵霏强化药域这一连串配合牵制敌人的瞬间，她动了！ 身形如幻，白衣似雪，手中那柄清光潋滟的长剑“凝霜剑”化作一道冰冷的流光，直取正在化解魂印波动、稍有分神的枯木上人！剑光所过之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带起片片冰晶。 “天机剑诀·流云追月！” 这一剑，快、准、狠，时机把握妙到毫巅！正是攻敌必救，为林牧争取时间！ 枯木上人脸色一沉，没想到苏凝霜出手如此果决凌厉。他顾不得继续锁定林牧，枯木杖急挥，杖头雷晶紫光大盛！ “阴雷盾！” 一面由无数细密紫色电芒交织而成的盾牌瞬间出现在他身前。 “铛——！” 剑盾相交，爆发出沉闷巨响与刺目的能量光华。苏凝霜被反震之力震退数步，面色微白，但成功牵制住了枯木上人。枯木上人也是身形一晃，盾牌上的电芒暗淡了不少，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这天机阁的苏凝霜，果然名不虚传。 而此刻，林牧已经利用这争取到的宝贵间隙，稳住了身形，并与暴怒追砍而来的吴天雄再次拉开些许距离。 “小杂种！我看你能躲到几时！”吴天雄气得哇哇大叫，被一个元露境小子接下一招还差点被暗算，简直是奇耻大辱。他刀法一变，不再追求极致威力，而是展开一套连绵不绝的血色刀网，从四面八方罩向林牧，封死了他所有闪避空间。 面对这铺天盖地的刀网，林牧感受到了真正的压力。清魂境修士对灵力的掌控、招式的连贯性、战斗经验的丰富，远非元露境可比。他左支右绌，凭借着《鸿蒙灵体诀》带来的灵活身法、扎实根基带来的惊人反应和灵力恢复速度，以及灵霏药域的持续干扰，勉强在刀网中穿梭，玄宸剑化作一片金色光影，不断格挡、卸力。 “嗤啦！”一声轻响，林牧肩头的衣衫被一道刀气划破，留下一条浅浅的血痕。虽未伤及筋骨，但火辣辣的疼痛和鲜血的气息，让他更加清醒。 “不行，这样被动防守迟早被耗死！他的刀势太密，我的‘鸿蒙破天指’需要蓄力，很难找到机会。魂印裂空波对他的影响也有限……”林牧脑中飞速思考，汗水已经浸湿了后背。 “主人！别光顾着躲！用丹印！试试那老头儿说的‘丹域’！”灵汐急促的声音在识海响起，虽然依旧带着点急智的吐槽，“虽然您现在的丹道水平布不出完整丹域，但用丹印引动这片天地的鸿蒙之气，干扰压制一下这红毛怪应该可以！这山谷鸿蒙之气浓郁，是您的主场！” 丹域？林牧心中一动。丹祖传承的《周天星衍阵图》中，确实有关于以丹道法则引动天地之力形成领域的基础理论，但那需要对丹道和阵法有极高领悟。以自己目前刚入门的水准…… “试试看！结合您刚领悟的那点皮毛，用丹印为引，魂力为线，沟通山谷鸿蒙之气！本剑灵用玄宸剑的鸿蒙锋锐之气帮你稳定！”灵汐催促道，她也知道情况危急。 拼了！林牧一咬牙，在又一次惊险躲开一道拦腰斩来的刀罡后，猛地向后急退十丈，暂时脱离刀网最密集处。他右手持剑戒备，左手快速结出一个从丹祖传承中学到的、最简易的“聚灵引气印”，同时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沟通那枚高悬的鸿蒙丹印！ “鸿蒙丹印，助我！” 识海中，鸿蒙丹印轻轻一震，似乎感应到了林牧的决绝意念与外界浓郁的鸿蒙环境。一缕精纯的紫金色丹道法则之力，顺着林牧的魂力引导，透体而出，与他结印的左手以及周遭天地间无处不在的淡金色鸿蒙之气产生了奇异的共鸣！ “嗡——！” 以林牧为中心，方圆三十丈内的鸿蒙之气仿佛被瞬间激活，开始以一种独特的韵律缓缓流转、汇聚！空气中弥漫开一股淡淡的、令人心神宁静的药香，以及一种难以言喻的调和、净化之意。 这并非真正的、完整的“丹域”，只能算是一个极度简陋、极不稳定的“伪丹域”或者“丹气场”。范围有限，压制效果微弱，且需要林牧持续消耗大量魂力与丹印之力维持。 但就是这微弱的变化，却让战局产生了意想不到的影响！ 首当其冲的吴天雄，突然感觉周身一沉，仿佛陷入了一种粘稠的介质中，原本流畅暴戾的血色刀气，竟然出现了细微的滞涩，威力也凭空削弱了半成左右！更让他心烦意乱的是，那弥漫的药香和净化之意，与他修炼的血煞刀法隐隐相克，让他气血微微翻腾，出招不再那么肆无忌惮。 “这是什么鬼东西？！”吴天雄又惊又怒。 而林牧、苏凝霜和灵霏，身处这伪丹域中，却感觉精神一振，灵力恢复似乎快了一丝，受到的刀意压制也减轻了些许。灵霏的药域与这伪丹域隐隐叠加，效果更好。 “有效！”林牧心中一喜，但随即脸色一白。维持这伪丹域对魂力的消耗太大了！以他魂凝微启的境界，即使魂晶被淬炼得异常坚固，也支撑不了太久。 “必须速战速决！趁着丹域效果，拼一把！”林牧眼中闪过决绝。他不再一味躲闪，开始主动寻找吴天雄刀法中的间隙，伺机反击。玄宸剑在他手中灵动异常，时而如毒蛇吐信，疾刺要害；时而如长河落日，格挡重击。偶尔抓住机会，便是一记“魂印裂空波”干扰。 吴天雄被这突如其来的伪丹域搞得束手束脚，又见林牧剑法精妙，韧性惊人，久攻不下，心中愈发焦躁。他瞥了一眼另一边，苏凝霜与枯木上人战得难解难分，冰霜剑气与阴雷紫电不断碰撞，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那三名被药域和丹域双重削弱的元露境手下，更是被灵霏借助地形和速度耍得团团转，偶尔还被灵霏的毒雾弄得狼狈不堪。 “不能再拖了！”吴天雄眼中凶光爆射，似乎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他猛地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喷在“饮血刀”上！ “嗜血狂刀·斩魂！” 饮血刀爆发出刺目欲盲的血光，刀身仿佛活了过来，发出呜咽般的嘶鸣！一股远比之前凶戾数倍的血煞刀意冲天而起，甚至暂时冲淡了周围的伪丹域气息！这一刀，蕴含了他的精血与暴怒，威力已然接近清魂境中境的全力一击！刀光未至，那恐怖的杀意与锁魂之力，就让林牧浑身血液几乎凝固，灵魂感到刺骨冰寒！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生死一线！ “主人！”灵汐的惊呼在识海炸响。 林牧瞳孔缩成了针尖，全身每一根神经都绷紧到了极致！他知道，硬接这一刀，自己必死无疑！躲？刀意已然锁定，气机牵引之下，躲闪只会死得更快！ 电光石火之间，一个疯狂的念头闪过脑海！ 他猛地将维持伪丹域的魂力收回大半，全部灌注进玄宸剑中，同时疯狂运转《鸿蒙灵体诀》，将肉身防御提升到极限！然后，他做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动作——他没有格挡，也没有闪避，而是将玄宸剑交到左手，右手并指如剑，将所有剩余的、极度压缩的精纯灵力与刚刚收回的丹印之力，尽数逼向右手指尖！指尖瞬间变得如同淡金色的琉璃，一点浓缩到极致的金芒在指尖吞吐不定！ 他竟然在这生死关头，试图施展尚未纯熟的“鸿蒙破天指”，而且目标是——吴天雄握刀的手腕！他要围魏救赵，逼吴天雄回防或放弃部分刀势！ “鸿蒙破天指！”林牧怒吼，指尖金芒如同流星，后发先至，直射吴天雄手腕！这一指，蕴含了他所有的决绝、扎实的根基、以及对丹祖传承的初步领悟，虽然仓促，威力却不容小觑！ 吴天雄显然没料到林牧如此悍不畏死，竟敢以攻对攻！那点金芒虽小，却给他一种极度危险的感觉，仿佛能洞穿一切！他若执意斩下这一刀，手腕必然被废！ “该死！”吴天雄怒骂一声，终究惜命，刀势不由自主地微微一偏，斩向林牧的肩膀，同时左手急速拍出一道血掌印，迎向那点金芒。 “噗！”金芒与血掌印相撞，相互湮灭，但逸散的指力依旧擦过吴天雄的手腕，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剧痛让他闷哼一声。 而他那偏斜的血色刀罡，也狠狠斩在了林牧的左肩！ “咔嚓！”清晰的骨裂声响起！林牧左肩瞬间血肉模糊，骨头不知碎了多少，整个人如同破麻袋般被劈飞出去，鲜血狂喷！ “林牧！”苏凝霜见状心神剧震，剑势不由一乱，被枯木上人抓住机会，一道阴雷逼得她连连后退。 “主人！”灵汐的惊叫带着哭腔。 “嘤——！！！”灵霏发出凄厉的悲鸣，不顾一切地朝着林牧坠落的方向冲去。 吴天雄虽然手腕受伤，刀势被阻，但看到林牧重伤倒飞，不由狞笑起来：“小杂种，这下看你死不死！” 然而，就在他准备上前补刀，苏凝霜被枯木上人缠住，灵霏还未赶到，所有人都以为林牧必死无疑的刹那—— 异变再生！ 被劈飞重伤、意识都有些模糊的林牧，怀中那枚一直贴身携带的、之前盛放过鸿蒙灵液的空玉瓶，因为剧烈的撞击而破碎。瓶底残留的一丝丝极其微少的灵液精华，混合着他喷洒出的、蕴含着鸿蒙灵体本源与丹印气息的鲜血，恰好溅落在了他身下不远处——那眼泊泊涌出淡金色泉水的鸿蒙泉边缘，一块不起眼的、颜色格外深邃的暗金色鸿蒙石上！ “嗤……” 血液与灵液触及石面的瞬间，仿佛水滴入了滚油！那块暗金色的鸿蒙石猛地亮起！并非之前灵霏引动石脉锁链时的温和金光，而是一种更加古老、更加晦涩、甚至带着一丝怒意的暗金色光华！ 紧接着，整个鸿蒙泉的泉水剧烈沸腾起来！泉眼深处，传来一声低沉、压抑、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闷吼！ “吼——！！！” 这吼声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作用于所有人的灵魂深处！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压、沧桑，以及被冒犯的愤怒！ 正准备上前了结林牧的吴天雄，首当其冲，被这突如其来的灵魂怒吼震得识海剧痛，七窍瞬间溢出血丝，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骇然！ 枯木上人、苏凝霜，乃至那三名元露境修士和灵霏，全都如遭重击，动作停滞，面露痛苦之色。 而重伤倒地、意识涣散的林牧，识海中的鸿蒙丹印与乾坤炉，在这声灵魂怒吼响起的瞬间，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共鸣与光华！一道微弱的、带着安抚与共鸣意味的紫金色光晕，自他眉心散出，笼罩住他全身。 泉眼沸腾得更加厉害，暗金色光华越来越盛，隐约间，仿佛有一个无比庞大的轮廓，正在泉底深处的黑暗与金光交织中，缓缓抬起…… 新的、远超眼前敌人的、更加古老恐怖的危机，似乎因为林牧的鲜血与灵液，因为外敌的入侵与杀意，被意外地……提前触动了？ 第二十一章 极度危险 “吼——！！！” 那声源自鸿蒙泉底深处的灵魂怒吼，如同远古巨兽的苏醒咆哮，带着无与伦比的沧桑、威严与被惊扰的怒意，瞬间席卷了整个山谷！ 首当其冲的吴天雄，正狞笑着准备给重伤倒地的林牧补上致命一击，却被这直接作用于灵魂深处的吼声结结实实地击中！他感觉自己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巨锤狠狠砸在了神魂之上，识海剧震，眼前发黑，七窍瞬间渗出血丝，凝聚的刀势和护体灵气当场溃散大半，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退数步，脸上满是惊骇与痛苦。 正准备缠住苏凝霜的枯木上人，同样如遭重击。他主修阴雷，对灵魂攻击的抗性本就相对薄弱，这怒吼中蕴含的古老威压与一丝净化之意，更是与他阴柔的雷法隐隐相克。他闷哼一声，枯瘦的身躯剧颤，手中枯木杖上的幽紫雷光都明灭不定起来，气息一阵紊乱。 苏凝霜虽然也感到神魂震荡，但她根基扎实，心志坚定，且天机阁功法中正平和，对这类灵魂冲击有一定抵御力。她强忍不适，趁机剑光一闪，逼退气息不稳的枯木上人，抽身急退，目光惊疑不定地看向那沸腾的泉眼。 那三名元露境高境的弟子更是不堪，直接抱头惨呼，口鼻溢血，气息萎靡，几乎丧失了战斗力。灵霏也被吼声震得小脑袋一晕，但它距离稍远，且鸿蒙药狐血脉似乎对这吼声中的鸿蒙本源气息有所感应，只是晃了晃便恢复过来，焦急地看向林牧。 而重伤倒地、左肩血肉模糊、意识已经有些模糊的林牧，此刻却笼罩在一层微弱的紫金色光晕之中。那光晕源自他眉心，正是识海内鸿蒙丹印与乾坤炉在泉底异动刺激下自发产生的共鸣与保护。这光晕不仅稍稍缓解了他的剧痛，更让他恍惚的意识中，再次“看”到了泉底深处——那双巨大、冰冷、毫无情感的石质眼眸，正缓缓睁开！比之前石甲龟蜥出现时强烈百倍的鸿蒙石脉气息，如同沉睡的火山开始苏醒，带着令人灵魂战栗的压迫感，正从泉眼深处弥漫上来！ “泉底……那东西……真的被惊动了……”林牧心中骇然，同时也涌起一股强烈的求生欲。他知道，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或许是他唯一的机会！ “灵汐！”他在识海中嘶哑地呼唤。 “主人！我在！您怎么样？”灵汐的声音充满了焦急，之前的毒舌调侃此刻全无踪影。 “死不了……但必须趁现在……”林牧咬牙，强忍剧痛，用还能活动的右手猛地一拍地面，借力翻身而起，踉跄着朝苏凝霜和灵霏的方向靠拢。每动一下，左肩都传来撕裂般的痛楚，鲜血不断涌出。 “阻止他！别让他跑了！”吴天雄最先从灵魂怒吼的冲击中缓过气来，虽然神魂受创不轻，但看到林牧竟然还想逃，顿时怒不可遏。他压下翻腾的气血和识海的刺痛，强行提聚灵力，血色长刀再次扬起，一道比之前黯淡许多但依旧凌厉的血色刀气斩向林牧后背！ “林牧小心！”苏凝霜娇叱一声，身形如电，再次拦在林牧与吴天雄之间，凝霜剑绽放冰蓝光华，一道凛冽剑气迎向刀气。 “苏凝霜！你找死！”枯木上人也压下不适，眼中阴狠之色闪过。他看出泉底异动非比寻常，此地不宜久留，但若能趁机重创或擒拿林牧、苏凝霜，夺取宝物，此行依旧不亏。他枯木杖一挥，不再释放大范围阴雷，而是将雷力极度压缩，化作三道细若发丝、却快如闪电的幽紫雷针，无声无息地射向苏凝霜周身要害！这一手阴险歹毒，旨在干扰苏凝霜救援，甚至逼其露出破绽。 苏凝霜既要抵挡吴天雄的刀气，又要应对枯木上人这刁钻的雷针偷袭，顿时压力倍增。她身法展动，剑光流转，在间不容发之际荡开刀气，又险之又险地避开两道雷针，却被第三道雷针擦过左臂，留下一道焦黑的伤痕，麻痹感瞬间蔓延。 “苏师姐！”林牧见状心急如焚，但他此刻重伤，灵力紊乱，连维持站立都勉强，更别说帮忙。 “嘤——！”灵霏发出愤怒的尖鸣，它不再犹豫，小嘴张开，这一次喷出的不再是淡白色的药雾，而是一小团凝练无比、呈现淡金色的本命药元！这药元直接没入苏凝霜体内。苏凝霜顿时感觉左臂的麻痹感迅速消退，灵力运转也流畅了一丝。 “好个孽畜！本命药元都舍得！”枯木上人眼中贪婪更盛，鸿蒙药狐的本命药元可是大补之物！他身形一动，竟暂时撇开苏凝霜，枯木杖带着凄厉的风声，直取灵霏！速度奇快无比。 “灵霏快躲！”林牧目眦欲裂，却无力救援。 就在这时，异变再起！ “咕噜噜……轰！！！” 鸿蒙泉眼如同喷发的火山，猛地向上冲起一道巨大的淡金色水柱！水柱之中，隐约可见无数暗金色的碎石随水流翻滚、组合！一股比之前石甲龟蜥强悍十倍、百倍的厚重、古老、蛮荒的气息，伴随着浓郁到极致的鸿蒙石脉之力，轰然爆发！ 水柱尚未落下，一只完全由暗金色鸿蒙巨石构成、大小堪比半间房屋的恐怖巨爪，便从水柱中悍然探出！这巨爪狰狞无比，指尖锋利如山峰，带着碾压一切的威势，毫无花哨地朝着距离泉眼最近、正扑向灵霏的枯木上人当头拍下！巨爪未至，那恐怖的阴影和无形的力场，已经让枯木上人感到窒息，仿佛整个天穹都塌陷下来！ “什么鬼东西？！”枯木上人亡魂大冒，再也顾不得擒拿灵霏，怪叫一声，将全部灵力注入枯木杖，杖头雷晶爆发出刺目紫光，在头顶瞬间布下层层叠叠的阴雷电网，同时身形疯狂向后暴退！ “轰隆——！！！” 巨石之爪狠狠拍在阴雷电网之上！那足以抵挡苏凝霜剑气的电网，在这纯粹的、恐怖到极点的蛮力面前，如同纸糊般层层碎裂！巨爪只是微微一顿，便势不可挡地继续压下！ “噗——！”枯木上人如遭重击，鲜血狂喷，护体灵气彻底崩碎，整个人如同破布袋般被拍飞出去，狠狠砸在数十丈外的山壁上，深深嵌入其中，生死不知。他手中的枯木杖更是断成数截，那颗幽紫雷晶也光泽黯淡，滚落在地。 这一幕，惊呆了所有人！ 吴天雄刚刚与苏凝霜对拼一招，正待再攻，见此情景，吓得肝胆俱裂！那巨爪散发的威压，绝对超越了清魂境！甚至可能达到了地魂境乃至更高！这根本不是他们能抗衡的存在！ “逃！快逃！”吴天雄再无半点战意，也顾不上理会那三名瘫软在地的手下，转身化作一道血色遁光，亡命般朝着谷外飞掠！他现在只恨自己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苏凝霜也是花容失色，她一把抄起因为喷出本命药元而气息萎靡的灵霏，另一只手扶住摇摇欲坠的林牧，急喝道：“走！” 三人不敢有丝毫停留，强提残存灵力，朝着与吴天雄相反方向的谷内深处疾掠而去！那里山林更密，或许有一线生机。 “吼——！”泉眼处，那庞然大物似乎因为一击未能尽全功（枯木上人没死透？或者它主要目标并非这些人？）而发出一声更加愤怒的低吼。水柱落下，露出了它更多的躯体轮廓——那是一个难以形容的、仿佛由整条鸿蒙石脉精华凝聚而成的恐怖石像，似龟非龟，似龙非龙，仅仅露出水面的部分，就已经大得令人绝望。它那双毫无情感的石质巨眸，冰冷地扫过狼藉的山谷，在掠过林牧三人逃离的方向时，似乎微微停顿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极其微弱的、难以理解的困惑波动，随即又被纯粹的怒意取代。但它似乎受到了某种限制，并未立刻追击，而是缓缓沉入沸腾的泉水中，只留下那双冰冷的眼眸，在暗金色的水光中若隐若现，监视着整片山谷。 林牧三人一路狂奔，直到彻底远离泉眼区域，深入谷内一处极为隐蔽、藤蔓遮蔽的狭窄石缝之中，才力竭停下。 苏凝霜迅速布下一个简易的隐匿气息的阵法（天机阁基础阵法），然后连忙查看林牧的伤势。 林牧左肩伤口深可见骨，甚至能看到碎裂的骨茬，失血过多，脸色苍白如纸。他靠坐在石壁上，剧烈地喘息，冷汗浸透了全身。 “伤得很重，肩胛骨碎裂，经脉受损，失血过多。”苏凝霜眉头紧锁，迅速取出几瓶疗伤丹药，捏碎后混合着自身的清魂境灵力，小心地敷在林牧伤口上，又以灵力助他化开内服的丹药。她的动作熟练而轻柔，与平日清冷的模样判若两人。 灵霏虚弱地趴在旁边，小舌头舔了舔林牧的手背，眼中满是担忧。 丹药和灵力入体，林牧感觉伤口的剧痛稍稍缓解，一股暖流在体内化开，修补着受损的经脉和内腑。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还……死不了。多亏了泉底那……大家伙。” “那究竟是什么东西？”苏凝霜心有余悸，“其威压之恐怖，远超清魂境。难道是这鸿蒙谷真正的主人？或者说……守护者？” 林牧回想起识海中丹印与乾坤炉的共鸣，以及那双石质眼眸，喘息着道：“恐怕……是比石甲龟蜥更高阶的……鸿蒙石脉之灵……或者……是丹祖传承中提到过的……‘鸿蒙石卫’？它似乎被我的血和残留的灵液……还有强烈的战斗杀意惊动了……” “你的血和灵液蕴含鸿蒙灵体本源与丹印气息，或许被它误认为是某种‘挑衅’或‘入侵’。”苏凝霜分析道，“它攻击了距离泉眼最近、杀意最浓的枯木上人，吓退了吴天雄，但我们……它似乎有些迟疑？” 林牧也感觉到了那双巨眸最后那一瞬的困惑。“或许……因为我身上有丹祖传承和乾坤炉的气息？”他猜测道，但无法确定。 “无论如何，我们现在暂时安全了。但吴天雄逃了，枯木上人未必就死了，那石像……也不知何时会再有动作。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离开鸿蒙谷。”苏凝霜沉声道。 林牧点头，他也知道形势依旧危急。他尝试运转《鸿蒙灵体诀》，惊喜地发现，虽然重伤，但之前被丹祖夯实如铁的根基发挥了巨大作用。灵力运转虽然因伤势而滞涩，却并未停滞，而且在缓慢而坚定地修复着伤处。灵魂虽然因维持伪丹域和承受怒吼冲击而疲惫，但魂晶稳固，并无损伤。 “我需要一点时间稳定伤势。”林牧道，“苏师姐，你也受伤了，先调息一下。” 苏凝霜左臂的雷伤在灵霏本命药元的帮助下已无大碍，但她之前与两名清魂境周旋，消耗也极大。她点点头，服下丹药，在一旁盘膝调息，神识却依然外放警戒。 灵霏也蜷缩起来，默默吸收着空气中残存的鸿蒙之气，恢复消耗过度的本命药元。 石缝中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只有几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主人……”灵汐微弱的声音在林牧识海响起，带着前所未有的后怕和一丝哽咽，“您吓死我了……下次能不能别这么玩命？您要是死了，我上哪儿再找一个这么……这么笨的主人去？” 林牧心中微暖，知道这是灵汐别扭的关心方式。他勉力在识海中回应：“抱歉，让你担心了。不过……刚才那一下‘鸿蒙破天指’，感觉如何？” “还……还行吧。”灵汐似乎撇了撇嘴（如果剑灵有嘴的话），“仓促之间，指力凝聚了七成，威力大概相当于元露境圆满修士的全力一击了。要是您没受伤，准备充分，说不定真能洞穿那红毛怪的手掌。就是您这玩命的打法……啧，本剑灵的小心脏可受不了第二次。” “下次尽量。”林牧苦笑。他也知道刚才凶险万分，若非泉底异变，自己恐怕已死在吴天雄刀下。这次能活下来，七分靠泉底石像的意外“相助”，三分靠自己的决断和扎实根基，还有苏师姐和灵霏的拼死相助。 “对了主人，”灵汐想起什么，“您昏迷前，是不是把最后一点魂力和丹印之力都用来沟通那伪丹域和泉眼了？我感觉最后那一刻，您的魂力、丹印、还有洒出的血和灵液，好像……和泉底那大家伙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联系？” 林牧一怔，仔细回想。当时他重伤倒地，意识模糊，但似乎确实在最后关头，将仅存的意念和力量，都投向了泉眼方向，并非攻击，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共鸣与呼唤？难道正是这丝联系，让那石像巨眸在最后闪过一丝困惑，而没有立刻追击他们？ “可能吧……我也说不清。”林牧觉得这其中奥秘，或许与他获得的丹祖传承、鸿蒙灵体，以及这鸿蒙谷本身有关，但现在不是深究的时候。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在丹药和自身功法的作用下，林牧的伤势终于稳定下来，虽然左臂依旧无法用力，但已能自行运转功法疗伤。苏凝霜也恢复了部分灵力。 “我们必须立刻离开。”苏凝霜站起身，神色凝重，“吴天雄逃脱，很可能召集更多人手返回，甚至可能引来青云宗更高层的注意。那泉底石像不知何时会再动。谷口方向是来时路，恐怕已被注意，我们需另寻出路。” 林牧点头，挣扎着站起。他看向山谷深处，那里是未曾探索过的区域，云雾更深，鸿蒙之气也更浓郁。“往深处走，或许有其他出口，或者……另有隐秘。” 两人一狐（灵霏恢复了些精神，跳回林牧右肩）小心翼翼地在山林中穿行，避开可能存在的危险区域和泉眼方向。沿途，他们发现了一些年份更久远的灵植，甚至看到了几处疑似上古遗留的残破建筑痕迹，但都无心细究。 又行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出现了一片被浓雾笼罩的竹林。竹子的颜色并非翠绿，而是一种奇异的淡金色，竹身隐隐有鸿蒙纹路。 “这片竹林……不简单。”苏凝霜停下脚步，神识探入雾中，却感觉如同泥牛入海，被一股柔和而坚韧的力量阻隔。“有天然迷阵，或者……是人为布置的。” 林牧运转《天机御灵诀》，灵魂感知提升到极致，同时识海中的鸿蒙丹印微微发亮。他隐约感觉到，竹林深处，似乎有一种与丹印同源、但又更加飘渺玄妙的气息在吸引着他。 “里面……可能有与丹祖传承相关的东西。”林牧低声道，“而且，这片迷雾似乎能隔绝神识探查，或许能暂时遮掩我们的行踪。” 苏凝霜略一沉吟：“进去可以，但需万分小心。你跟紧我，灵霏注意警戒。” 三人小心翼翼地踏入金色竹林。雾气果然浓郁，三步之外便难以视物，连神识都被极大压制。林牧紧紧跟着苏凝霜，同时将魂力附着在双眼，勉强能看清丈许内的景物。 竹林幽深静谧，只有风吹竹叶的沙沙声。走了约一刻钟，前方雾气似乎淡了一些，隐约可见一座完全由淡金色竹子搭建的简易竹屋，坐落在林间一片空地上。竹屋看上去十分古老，却纤尘不染，屋前有一小片药圃，里面生长着几株林牧从未见过的、灵气逼人的奇异草药。 而在竹屋门口，竟然坐着一个人！ 那是一个身着朴素灰袍、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他正闭目垂首，仿佛在打坐，又仿佛只是睡着了。身上没有丝毫气息波动，如同一个普通凡人，甚至像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但林牧和苏凝霜却瞬间汗毛倒竖！能在这种地方出现，而且如此诡异的存在，怎么可能普通？ 似乎是感应到有人到来，那灰袍老者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清澈、深邃、仿佛看透了万古沧桑的眼眸。他的目光平静地落在林牧身上，尤其是在他眉心（丹印所在）和腰间玄宸剑上停顿了片刻，然后扫过苏凝霜和灵霏，最后又回到林牧脸上。 他嘴角似乎微微动了一下，露出一个极其细微、难以捉摸的笑意，然后缓缓开口，声音苍老而平和，却直接在林牧和苏凝霜的识海中响起： “丹印传人，天机小友，还有……鸿蒙药狐的后裔。等了这么多年，终于有人走到这里了。” “老夫竹溟，乃鸿蒙丹祖座下，守炉童子。” 第二十二章 出发，秘境 竹溟老者那一声“守炉童子”的自称，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林牧和苏凝霜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鸿蒙丹祖座下，守炉童子？！那岂不是与鸿蒙丹祖同时代的人物？存活至今？这怎么可能！ 似乎是看出了两人眼中的震惊与难以置信，竹溟老者——或者说，自称竹溟的守炉童子，微微一笑，那笑容依旧平和，却仿佛蕴含着看透时光的沧桑。“不必惊讶。老夫非生人，亦非残魂，不过是当年丹祖以一根‘鸿蒙金雷竹’点化而成的一缕‘竹灵’，奉命在此看守这‘金雷竹海’与‘引路台’，等待有缘的丹印传人到来。” 他的目光再次落在林牧身上，尤其是在他眉心识海位置停顿，仿佛能穿透皮肉，直视那枚鸿蒙丹印。“你身上有丹祖大人的丹印气息，虽然微弱，但本源纯正。更难得的是，你的鸿蒙灵体已初步夯实，丹道心印也已凝聚，灵魂虽弱，却也坚韧……唔，身上还带着石老头的‘关注’？” “石老头？”林牧一愣，随即想起泉底那恐怖的石像巨兽。 “就是那守着主泉眼、脾气暴躁又睡迷糊了的‘鸿蒙石卫’。”竹溟轻描淡写地说道，“它是这鸿蒙谷真正的地脉守护之灵，由整条鸿蒙石脉精华孕育，与山谷同寿，实力嘛……打个喷嚏都能震死刚才那种清魂境的小辈。不过它灵智混沌，大部分时间都在沉睡，只有被强烈的异种气息（比如魔魂污秽）或者剧烈的战斗杀意（比如刚才）惊醒，才会发发脾气。你那点血和灵液，带着丹印和灵体气息，让它有点困惑，所以没追着你们碾死，算你们运气好。” 林牧和苏凝霜听得冷汗涔涔，原来刚才他们是在鬼门关前跳舞。 “前辈，您说在此等待丹印传人，不知有何吩咐？”林牧定了定神，恭敬问道。他注意到竹溟虽然自称“一缕竹灵”，但能在这鸿蒙谷核心深处存在不知多少岁月，其实力恐怕深不可测，至少远非现在的他们能揣度。 竹溟点了点头，缓缓站起身。随着他起身，周围的淡金色竹林仿佛都活了过来，竹叶无风自动，发出悦耳的沙沙声，浓郁的鸿蒙木灵之气弥漫开来。“丹祖大人当年离去前曾言，后世若有得他丹印真传者，可来此‘引路台’，获取前往‘鸿蒙药界’的线索与信物。” “鸿蒙药界？”林牧和苏凝霜异口同声，这个名字他们还是第一次听说。 “不错。”竹溟眼中闪过一丝追忆，“鸿蒙药界，乃是上古时期一处依附于主世界的奇异秘境碎片，相传是鸿蒙药狐一族的祖地，也是无数珍稀上古灵植、乃至传说中的‘鸿蒙仙药’生长之地。那里灵气浓郁至极，规则特殊，对炼丹师、药师以及木属性、生命属性修士乃是无上福地。更重要的是，药界深处，据说留有药狐一族的部分传承，以及与丹祖大人有关的一些遗泽。” 他顿了顿，看着林牧肩上因为听到“药狐祖地”而竖起耳朵、眼睛发亮的灵霏，继续道：“这小家伙身具最纯净的鸿蒙药狐血脉，若能在药界得到先祖传承洗礼，前途不可限量。而你，”他看向林牧，“你的丹道修行，若能在药界中历练，采集上古灵药炼丹，感悟独特药界法则，必将突飞猛进。甚至，那里可能找到帮你彻底稳固鸿蒙灵体、弥补此前快速晋升隐患的契机，或是……突破当前瓶颈的机缘。” 林牧听得心潮澎湃。他正愁夯实根基后如何更进一步，也一直惦记着为灵霏寻找更好的成长环境，这鸿蒙药界简直是量身定做！但他很快冷静下来：“前辈，如此宝地，恐怕非易与之地吧？危机与机缘往往并存。” 竹溟赞许地看了他一眼：“不错。鸿蒙药界虽好，却也危机四伏。其一，秘境入口飘忽不定，且有天然禁制，非特定信物与时机不能开启。其二，药界内并非净土，同样生存着强大的本土妖兽、诡异植物，甚至可能有上古遗留的阵法、残念。其三……人心难测。药界入口虽隐秘，但并非无人知晓，每次开启，总会吸引一些运气好或消息灵通的修士进入，其中不乏强者。杀人夺宝、弱肉强食，乃是常态。” 苏凝霜蹙眉问道：“前辈，我们该如何前往？信物又是什么？” 竹溟抬手一指竹屋后方。只见那里云雾散开些许，露出一座由洁白如玉的奇异石头垒成的古朴石台，石台不大，仅丈许方圆，表面刻满了复杂的、仿佛星辰轨迹般的银色纹路。“此乃‘引路台’，配合特定信物与法诀，可在特定时间感应到鸿蒙药界入口的大致方位。而信物……” 他伸手虚抓，竹屋前的药圃中，一株通体碧绿如玉、顶端结着一颗龙眼大小、晶莹剔透如同翡翠般果实的奇异小草，轻轻摇曳，那颗翡翠果实自动脱落，飞入他手中。“此乃‘碧心翡翠果’，是这金雷竹海孕育的奇珍，也是开启引路台感应、并在接近药界入口时产生共鸣的信物。每三百年结一果，如今恰好成熟。” 他将翡翠果实递给林牧：“拿好。记住，下一次药界入口波动最剧烈、最易被引路台捕捉的时机，在三个月后的‘朔月之夜’。你们需提前抵达大致区域，凭此果感应具体入口。” 林牧郑重接过果实，入手温润，能感觉到其中蕴含的精纯生命之力与一丝奇异的空间波动。“多谢前辈赐予！晚辈定当善用此机缘。” 竹溟摆摆手：“不必谢我，此乃丹祖遗命。不过，在你们出发前，还需做些准备。以你们现在的实力，进入药界，自保尚且勉强，更别说争夺机缘了。” 他目光扫过林牧重伤的左肩，以及众人疲惫的状态。“先在此处休整几日吧。这金雷竹海有天然迷阵与我的气息遮掩，外界难以探查。竹屋旁有灵泉，可助疗伤。林牧，你既得丹祖传承，便在此尝试进一步融合丹印与剑魄，同时炼制些必备丹药。苏小丫头，你天机阁功法中正平和，可借此浓郁木灵之气巩固修为，或可尝试感悟一丝自然生机之意，对你剑法亦有裨益。至于这小狐狸……”他看向灵霏，“药圃里的灵植，你可适量取用，尽快恢复损耗的本命药元，你的血脉天赋，在药界或许有大用。” 安排妥当，竹溟老者便不再多言，身形缓缓淡去，仿佛重新融入了周围的竹林之中，只留下声音袅袅：“无事莫要扰我清修。出发前，我自会为你们开启一次引路台。” 接下来的日子，林牧一行人便在这神秘的金雷竹海中暂住下来，开始了为期数月的紧张准备与潜修。 竹屋旁的灵泉果然神异，泉水呈淡绿色，蕴含浓郁的生命精气与温和的鸿蒙之力。林牧每日浸泡疗伤，配合自身功法与丹药，左肩那恐怖的伤口以惊人的速度愈合着，碎裂的骨头开始重生接续。短短十天，外伤已基本愈合，虽未完全恢复如初，但已不影响活动。 伤势稍稳，林牧立刻投入紧张的修炼中。首要任务，便是进一步融合鸿蒙丹印与玄宸剑。 有了之前仓促间融合三成的经验，以及丹祖传承中关于“器丹合一”的一些理论指引，林牧这次更加系统。他每日盘坐于竹屋前，将玄宸剑横于膝上，心神沉入识海，一边以《天机御灵诀》温养魂晶，一边小心翼翼地引导鸿蒙丹印的力量，通过自身灵力与魂力为桥梁，缓缓渡入玄宸剑中。 这个过程精细而艰难，犹如在发丝上雕刻。丹印的法则偏向造化、调和、净化，而玄宸剑本身的鸿蒙铁魂则偏向锋锐、破灭、守护。两种不同倾向的力量想要和谐共存甚至相辅相成，需要找到完美的平衡点。 “主人，您这灵力输送能不能稳一点？忽快忽慢的，本剑灵感觉像是在坐颠簸的马车！”灵汐的声音时不时在识海响起，虽然依旧是抱怨的语气，但更多的是在实时反馈剑体内的能量状态，帮助林牧调整。“丹印的力量太‘柔’了，往锋锐区多引导一点……不对不对，多了！要中和！哎呦，您这控制力还得练啊！” 林牧全神贯注，额头见汗，对灵汐的吐槽充耳不闻，只是根据反馈不断微调。失败是常态，有时两种力量冲突，玄宸剑会突然震颤嗡鸣，逸散出混乱的剑气与丹气，搞得林牧灰头土脸；有时融合看似成功，但结构不稳，很快又分离。 但林牧的韧性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他不厌其烦地尝试、失败、总结、再尝试。结合丹祖传承中关于“阴阳调和”、“刚柔并济”的至理，以及对鸿蒙之力“包容万物”特性的理解，他渐渐摸索出一些门道。 二十天后，融合度艰难地提升到了四成。玄宸剑的剑身上，除了原本的金色鸿蒙纹路，开始浮现出一些极其淡的、紫色的丹道符文虚影，若隐若现。剑的气息也发生了微妙变化，少了几分纯粹的凌厉，多了几分中正醇和，但锋芒内敛之下，似乎更具威胁。林牧尝试挥剑，剑光过处，不仅锐利无匹，更带有一丝奇特的“净化”效果，对阴邪、污秽之力有额外的克制。 “还不错，总算有点样子了。”灵汐评价道，虽然语气依旧平淡，但林牧能听出一丝满意。“现在这剑，砍那些修炼邪功的家伙应该更顺手了。不过主人，您这融合速度跟乌龟爬似的，什么时候才能到十成啊？” “循序渐进，根基才稳。”林牧这次回了她一句，经过这段日子的“折磨”，他发现自己对灵汐的毒舌抗性提高了不少。 除了融合丹印，炼丹更是重中之重。林牧将身上、灵霏收集的、以及竹溟允许采摘的部分金雷竹海特有灵植全部拿出来，结合《万古青囊秘录》中解锁的丹方，开始大规模炼丹。 他首先炼制了大量凡品高阶、玄品低阶的常用丹药：回灵丹、疗伤丹、解毒丹、辟谷丹等等，作为储备。有了扎实的根基和丹印辅助，他炼制这些丹药成功率极高，品质基本都在“灵净”以上，偶尔出“道净”。 接着，他开始尝试更有挑战性的丹药。 玄品中阶“生生造化丹”：此丹蕴含强大生命力，能加速重伤愈合，补充本源，关键时刻等于多一条命。主药是几株金雷竹海特有的“碧玉生机草”，辅以多种珍贵灵药。炼制过程极其复杂，需要同时控制三十六种药材的融合时机与火候，对魂力要求极高。林牧第一次尝试，因一味辅药投放早了半息，导致药性冲突，直接炸炉，浪费了不少材料，自己也受了点轻伤。 “主人，您这炼丹跟炒菜似的，火候和顺序很重要啊！”灵汐在一旁“凉凉”地吐槽，“要不要本剑灵给您念个‘炼丹口诀’？比如‘大火爆炒，小火慢炖’？” 林牧不理会，仔细复盘失败原因。第二次，他更加谨慎，将魂力感知提升到极致，鸿蒙丹印悬浮在丹炉上方，洒下淡淡光辉辅助调和药性。终于，在经历了一天一夜的精心控火融丹后，丹成！一炉三枚，两枚“灵净”上品，一枚勉强达到“道净”下品！虽然品质不算顶尖，但意义重大，标志着他的炼丹术真正踏入了玄品中阶的门槛！ 玄品中阶“魂晶玉露丹”：专门滋养、淬炼灵魂，修复魂伤，提升魂力凝练度。这对林牧巩固魂晶境界、为将来突破清魂境做准备至关重要。此丹炼制需引动一丝月华精粹，并在成丹时以特殊手法打入灵魂印记。林牧选择在竹海月夜下开炉，过程同样惊险，有一次差点因魂力接引月华不稳而失败，幸得识海中鸿蒙丹印自动护主，稳定了魂力波动，才侥幸成功。最终成丹两枚，皆是“灵净”上品。 为灵霏量身炼制的“血脉温养丹”：林牧根据灵霏的血脉特性，结合传承知识，自行调整了一个古方，以温和的鸿蒙灵药为主，旨在平稳激发其血脉潜力，巩固根基。炼丹时，灵霏好奇地蹲在一边看，当丹成出炉，一股诱人的药香弥漫时，小家伙馋得直咽口水。林牧笑着给了它一枚，灵霏吞下后，周身霞光流转，气息明显浑厚了一丝，亲昵地蹭着林牧的手。 苏凝霜则在竹海另一处清幽之地静修。这里木灵之气浓郁得化不开，对她的天机阁功法确有裨益。她不仅巩固了清魂境初期的修为，更尝试将一丝自然生机之意融入自己的“天机剑诀”之中。 天机阁剑法原以推演天机、料敌先机、中正绵长见长。苏凝霜观摩竹海生灭、云雾流转，心有所感。她尝试在剑招中融入一丝如竹之坚韧、如云之变幻、如生机之绵长的意蕴，使得剑法在原本的精妙计算之外，多了几分自然的灵动与韧性。虽然只是初步尝试，但已让她感觉剑道有了新的方向。 她也抽空指点林牧一些灵力运用和战斗技巧，两人不时切磋（林牧只能用右手），互相促进。 灵霏是最高兴的。金雷竹海的灵植对它而言简直是天堂。在竹溟的默许下，它适量取用药圃和竹海中一些对它有益的灵植，配合林牧炼制的丹药，之前损耗的本命药元迅速恢复，血脉力量稳步提升。它的“鸿蒙药域”范围扩大到了五丈，效果增强，并且对木属性、生命属性的力量感知和控制更加敏锐。小家伙整天在竹海里窜来窜去，偶尔还试图跟那些有微弱灵性的竹子“交流”，玩得不亦乐乎。 时光飞逝，两个月转瞬即过。 林牧的左肩伤势已完全恢复，甚至因祸得福，在灵泉和丹药的滋养下，那一块的骨骼经脉比之前更加强韧。他的修为依旧稳固在元露境中境，但灵力的精纯度、魂力的凝练度、以及对丹印与玄宸剑的掌控，都有了长足进步。融合度稳定在四成半，虽未突破五成，但运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炼丹术方面，他已能稳定炼制玄品中阶丹药，成功率可观。 苏凝霜气息更加沉凝，剑意中多了一分难以言喻的自然韵味。 灵霏体型似乎大了一圈，毛色更加光亮，气息赫然达到了地兽境高境圆满，距离天兽境仅一线之隔。 这一日，竹溟老者的身影再次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竹屋前。 “时间差不多了。”他看着精神焕发的三人一狐，微微颔首，“引路台将在今夜子时，借助星力与朔月前夕的阴力，达到最佳感应状态。我会为你们开启一次，你们需牢记感应到的方位与模糊景象。” 是夜，月隐星稀。引路台前，竹溟老者手捏玄奥法诀，道道青色光丝从他手中飞出，没入石台的银色纹路之中。纹路逐一亮起，仿佛活过来的星河，在石台上方投射出一片朦胧的光幕。 林牧手持“碧心翡翠果”，依照竹溟所传法诀，将一丝灵力和魂力注入果实。翡翠果实顿时发出柔和的绿光，与石台光幕相连。 光幕开始波动，渐渐显现出模糊的景象——那是一片被无尽风雪笼罩的巍峨山脉，山脉深处，隐约可见一道贯穿天地的巨大冰川裂隙，裂隙之中，有极淡的、与翡翠果实同源的绿色光晕流转。 景象仅仅维持了十息便消散了。 “记住了吗？”竹溟问。 “极北之地，冰川裂隙。”林牧沉声道，将景象深深印入脑海。 “不错。那里是‘万古冰原’与‘葬神山脉’交界处的‘天泪冰川’。鸿蒙药界的入口，每三百年会在朔月之夜，于冰川最深处的‘药灵裂隙’中显现。凭碧心翡翠果，可在接近时感应到具体位置。”竹溟确认道。 万古冰原！葬神山脉！仅仅是名字，就让人感到无边的寒意与凶险。林牧和苏凝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此去路途遥远，凶险莫测。除了要应对极端环境、强大妖兽，更需提防其他修士。”竹溟提醒道，“药界入口虽隐秘，但每次开启，总有一些气运傍身或背景深厚的修士能寻到。其中不乏宗门精英、世家子弟、乃至独行的老怪物。杀人夺宝，屡见不鲜。” 他顿了顿，看向林牧：“你既已初步融合丹印与剑魄，我便再传你一式保命遁术，源自金雷竹的‘乙木雷遁’之理，虽不完全，但用于突发情况逃遁或短距离挪移，或有奇效。”说着，一点青光没入林牧眉心。 林牧脑中顿时多了一篇名为《竹影雷光遁》的残诀，虽只是皮毛，却精妙无比，涉及木遁与雷遁的初步结合，对灵力操控和肉身强度要求极高。 “多谢前辈！”林牧再次拜谢。 “去吧。记住，药界之内，机遇与危险并存。谨慎行事，莫要贪心。若事不可为，保命为先。”竹溟最后叮嘱，身影缓缓淡去，“这金雷竹海的通道，会为你们维持三日。三日后，自行离去。” 第二天清晨，林牧、苏凝霜、灵霏做好了最后准备。林牧的储物袋中装满了各种丹药、符箓（苏凝霜提供了一些天机阁的辅助符箓）、备用衣物、食物（灵霏收集的灵果）。玄宸剑悬在腰间，光华内蕴。灵霏蹲在他肩头，小脸严肃。 “苏师姐，此去凶险，你真的决定一同前往？”林牧看向苏凝霜。药界机缘虽好，但危险太大，他不想连累苏凝霜。 苏凝霜清丽的脸上露出一抹淡然却坚定的笑容：“我辈修士，何惧艰险？况且，我天机阁亦有记载药界只言片语，此行对我亦是历练。你我同行，也好有个照应。”她没有说出口的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她已将林牧视为重要的伙伴，无法坐视他独自涉险。 林牧心中感动，不再多言，重重点头。 两人一狐最后看了一眼这片宁静神秘的金雷竹海，转身踏入竹溟为他们打开的、通向外界的安全通道。 新的征程，始于极北风雪。而前方等待他们的，是未知的秘境，残酷的竞争，还有……那泉底石像巨眸中曾一闪而过的困惑，以及竹溟提及药界时，眼中那抹极深极淡的、仿佛另有深意的光芒。鸿蒙药界，真的仅仅是一个上古药狐祖地和灵药秘境吗？丹祖特意留下线索，指引传人前往，又所为何事？ 寒风渐起，卷动竹叶沙沙，仿佛在诉说一个古老的秘密。林牧握紧了手中的碧心翡翠果，眼中闪烁着期待与坚定的光芒。不管前方有何艰难险阻，为了灵霏的传承，为了自己的丹道，也为了解开更多的谜团，这鸿蒙药界，他闯定了！ 第十三章 冰原遇陷阱，灵霏显神威 离开金雷竹海的通道，扑面而来的便是刺骨的寒风与苍茫的雪原。鸿蒙谷地处东域偏北，但距离竹溟所言的“万古冰原”与“葬神山脉”交界处，仍有数万里之遥。林牧与苏凝霜商定，先向北穿越这片被称为“寒寂荒原”的缓冲地带，再进入真正的极北险地。 寒寂荒原虽不如万古冰原那般酷寒绝地，但环境已然恶劣。常年风雪不断，灵气稀薄且夹杂着冰寒属性，普通修士在此灵力运转都会受阻。好在林牧身负鸿蒙灵体，对各类灵气适应性极强，又有《鸿蒙灵体诀》护身，尚能抵御。苏凝霜则依靠清魂境的深厚修为和天机阁的护身法门，也并无大碍。最适应此地的反倒是灵霏，冰天雪地似乎更激发了它体内某种源自上古的活力，皮毛在雪光下显得越发晶莹，小鼻子嗅着寒风中的气息，显得很是兴奋。 两人一狐没有选择耗费灵力御空飞行（目标太大，且长途飞行消耗惊人），而是以轻身术在雪原上疾行。林牧将新得的《竹影雷光遁》残诀在赶路中时时揣摩，尝试将一丝“竹影”的灵动与“雷光”的迅疾融入身法，虽然远未入门，但步伐间已比以往多了一丝难以捉摸的韵律，速度也略有提升。苏凝霜看在眼里，暗自点头，这天机阁未来的“客卿”（她心中已如此认定），悟性确实不凡。 旅途并非一帆风顺。荒原上生存着各种适应严寒的妖兽。最常见的是一种名为“雪魈”的群居妖兽，形似猿猴，通体雪白，擅长隐匿雪中突袭，多为地兽境中高境实力。它们往往成群结队出现，利用环境优势骚扰攻击路过的生灵。 起初几次遭遇，林牧和苏凝霜还需谨慎应对，玄宸剑光与冰霜剑气交织，才能击退或歼灭小股雪魈群。但很快，林牧发现灵霏似乎对这些雪魈有奇特的克制作用。 当又一群数十只雪魈从雪堆中嚎叫着扑出时，灵霏不等林牧动手，便猛地从他肩头跃起，发出一声带着奇异穿透力的狐鸣！这声鸣叫不同于之前引动石脉锁链时那般古老宏大，却更加尖锐、更具针对性，其中蕴含着一种仿佛能冻结灵魂的冰寒意志，以及源自鸿蒙药狐血脉的高等威压！ 那些扑到半空的雪魈，听到这声狐鸣，动作齐齐一僵！眼中凶光瞬间被恐惧取代，仿佛遇到了天敌克星！它们怪叫着，竟不顾攻击，四散而逃，甚至有几只实力较弱的，直接瘫软在雪地上瑟瑟发抖！ 林牧和苏凝霜都愣住了。 “这是……血脉压制？”苏凝霜惊讶道。她博览群书，知晓某些高等妖兽对低等妖兽具有天生的血脉威压，但灵霏不过地兽境高境，雪魈中不乏同境甚至个别天兽境初境的存在，这压制效果未免太强了。 灵霏轻盈落地，骄傲地昂起小脑袋，尾巴翘得老高，嘤嘤叫了两声，仿佛在说：“看吧，本狐仙厉害吧？” “应该是鸿蒙药狐血脉的特殊性。”林牧若有所思，“药狐虽不以战斗见长，但其血脉源自上古鸿蒙，位格极高，对这些荒原生灵的震慑力超乎寻常。而且，这冰天雪地的环境，似乎也能增幅灵霏的某些天赋。”他想起竹溟曾言，药界是药狐祖地，或许灵霏的血脉在冰雪环境中更容易被激发。 有了灵霏这“狐形威慑器”，之后的行程顺利了许多。寻常妖兽远远感受到灵霏的气息便避之不及，省去了许多麻烦。林牧得以将更多精力放在赶路和修炼上。 他继续尝试融合丹印与玄宸剑。在相对安全的行进间隙，他便分出一缕心神沉入识海，引导丹印之力。如今融合度卡在四成半的瓶颈，想要提升一丝都极为艰难。他感觉丹印的法则与剑魄的锋芒似乎达到了某种动态平衡，想要打破平衡更进一步融合，要么需要更强大的外力冲击，要么需要自身对两种法则的领悟再上一个台阶。 “主人，您这水磨工夫，打算磨到什么时候？”灵汐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懒散和调侃，“要我说，找个强敌打一架，生死关头说不定就突破了。当然，前提是别被打死。” 林牧早已习惯她的风格，自动过滤掉后半句，思忖着前半句。生死历练确实是突破的捷径，但可控性太差。他将注意力转向对《竹影雷光遁》的领悟。这门遁术残诀的精髓在于将木属性的“生生不息、灵动变化”与雷属性的“迅捷暴烈、无坚不摧”结合，形成一种兼具隐匿、速度与瞬间爆发力的遁法。口诀虽然残缺，但其中蕴含的“乙木生雷”、“雷光遁影”的理念，却给林牧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 他尝试在赶路时，将一丝极其微弱的鸿蒙灵力（兼具木之生机与混沌特性）按照残诀中记载的特定经脉路线运转，同时观想雷霆的疾速。起初毫无反应，反而搞得经脉微微胀痛。但他锲而不舍，结合自身对《鸿蒙灵体诀》中灵力运转的理解，以及丹祖传承里关于“阴阳相济”、“动静结合”的道理，不断调整、摸索。 五天后，在一次寻常的纵跃中，林牧福至心灵，足尖点地的瞬间，那缕按照新路线运转的鸿蒙灵力突然微微震颤，与足底涌泉穴产生共鸣！他只觉得身体一轻，这一步跃出的距离和速度，竟比平时多了近三成！而且落地时悄无声息，雪地上只留下一个极浅的印记。 “咦？”苏凝霜敏锐地察觉到了林牧身法的细微变化。 “有点眉目了。”林牧心中一喜，知道自己在遁术上迈出了第一步。虽然距离真正的“竹影雷光遁”还差得远，但这小小的进步，无疑增加了他在险地中的生存和机动能力。他将这初步领悟的身法技巧，称为“踏雪无痕”。 除了修炼，林牧也抓紧一切时间，用沿路采集到的、适合在寒地生长的灵植（多是灵霏发现并“批准”采集的），配合之前储备的药材，炼制各种丹药。寒寂荒原环境特殊，他特意研究并炼制了一种“烈阳暖血丹”（凡品高阶），服用后能在短时间内大幅提升对寒冷的抵抗力；还有一种“冰清凝心散”（玄品低阶），可解几种寒毒，稳定心神。 苏凝霜除了警戒和赶路，也在默默修炼。冰原的极端环境对她同样是一种锤炼。她将更多的心神放在感悟剑意中的“生机”与“自然”之上，尝试在冰寒死寂中，捕捉那一线坚韧不屈的生命律动，剑心愈发澄澈。 不知不觉，半月过去。他们已经深入寒寂荒原腹地，距离地图上标记的、通往万古冰原的最后一道天堑——“断魂冰川”不远了。这里的风雪更加狂暴，温度低到呼出的气瞬间凝成冰晶。普通元露境修士在此，若无特殊御寒手段或宝物，恐怕撑不过一个时辰。 这一日，他们正顶着暴风雪，沿着一条被厚雪覆盖的古老冰河河道艰难前行。灵霏忽然竖起耳朵，小鼻子急促抽动，发出警惕的低鸣，甚至有些不安地用爪子刨着林牧的衣襟。 “有情况！”林牧和苏凝霜立刻停下，神识全力向四周探去。风雪极大地干扰了感知，但他们还是隐约察觉到，前方冰河转弯处，传来阵阵混乱而暴戾的灵力波动，其中夹杂着妖兽的嘶吼和……一种令人极其不舒服的、阴冷污秽的气息！ “不止妖兽……还有别的东西。”苏凝霜俏脸微寒，凝霜剑已悄然出鞘半寸。 两人收敛气息，借助风雪的掩护，悄悄靠近。转过巨大的冰凌，眼前的景象让林牧瞳孔骤缩！ 只见前方较为开阔的冰河河床上，正在进行着一场惨烈的混战！交战双方，一方是大约二十余只形态各异的冰原妖兽，以数头天兽境初、中境的“冰齿巨狼”和“霜甲魔熊”为首，其中甚至有一头高达四丈、气息堪比清魂境初期的“冰魄暴猿”！这些妖兽个个眼睛赤红，状若疯狂，悍不畏死地攻击着中心区域。 而被它们围攻的，并非人类修士，赫然是另一群……形态更加诡异的“生物”！ 那大约有十来个“人形”，但皮肤呈现出不健康的灰白色，布满暗紫色的扭曲纹路，眼眸空洞泛着紫黑光芒。它们动作僵硬却力大无穷，不惧伤痛，使用的是一种充满腐蚀与污秽气息的暗紫色能量。与其说是修士，不如说是某种被操纵的“傀儡”！林牧甚至在其中两个“傀儡”破碎的衣物碎片上，看到了类似青云宗和苍雷宗的标识！ 更让林牧心惊的是，在这些“傀儡”的后方，冰河一处凹陷的背风处，还站着三个气息更加凝实的身影。他们身着统一的暗紫色镶边黑袍，面容笼罩在兜帽阴影下，看不清相貌，但周身散发着冰冷、死寂、充满掠夺性的邪恶气息，与那些“傀儡”同源，却强大精纯得多！他们似乎并未全力出手，只是冷眼旁观着妖兽与傀儡的厮杀，偶尔挥手打出一道暗紫光芒，没入某个受伤的傀儡体内，那傀儡便如同打了鸡血般再次凶猛起来。 “这是……魔气？！”林牧识海中，鸿蒙丹印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悸动与排斥感，同时，灵汐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与一丝惊怒的声音响起：“主人！小心！是魔气！虽然很淡，混杂不纯，但绝对是魔气！和之前在乾坤炉里那魔魂的气息同源！这些家伙，是被魔气侵蚀控制的傀儡！后面那三个，是修炼魔功的杂碎！” 魔族？！林牧心中剧震。丹祖传承中对于上古魔祸有简略提及，灵汐也说过魔魂尊者乃是域外魔头。他一直以为那是久远传说中的存在，没想到竟在此地亲眼见到了被魔气侵蚀的活例！看那些傀儡的服饰，分明是青云宗和苍雷宗的弟子！吴天雄和枯木上人的同门？难道他们两宗也有人遭了毒手？还是说…… “这些魔修在此做什么？”苏凝霜声音冰寒，天机阁记载中也有关于魔患的警示，“看他们的样子，似乎在利用这些傀儡与妖兽厮杀，像是在……练兵？或者，吸引注意？” 林牧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观察。果然，那三个黑袍魔修所在的背风处，地面似乎有细微的阵法纹路闪烁，他们脚下，冰层颜色也与其他地方略有不同，透着一股不祥的暗色。而在他们侧后方不远，冰河崖壁下方，有一个被积雪半掩的、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洞口，洞口边缘，残留着些许人工开凿的痕迹，以及……一丝极其微弱、但让林牧腰间碧心翡翠果微微发热的奇异波动！ “那洞里……有东西！可能与鸿蒙药界有关？或者，是这些魔修的目标？”林牧心中念头飞转。碧心翡翠果只对鸿蒙药界入口有反应，这里显然不是入口，但这波动…… 就在这时，战局突变！ 那头实力最强的冰魄暴猿，似乎被魔气傀儡的污秽能量彻底激怒，它仰天咆哮，双拳捶胸，身上冰蓝色毛发根根竖起，磅礴的冰寒妖力爆发，竟暂时压制了魔气的侵蚀！它猛地人立而起，双拳裹挟着冻结万物的寒冰风暴，狠狠砸向那三个黑袍魔修所在的区域！显然，它也意识到那三个才是关键！ “孽畜找死！”居中的一个黑袍魔修冷哼一声，终于出手！他伸出干枯如同鸡爪的手掌，凌空一抓！一只由精纯暗紫色魔气凝聚而成的巨大鬼爪凭空出现，五指如钩，带着刺耳的尖啸和浓郁的腐蚀气息，迎向冰魄暴猿的双拳！ “轰——！！！” 冰蓝与暗紫两股恐怖能量狠狠碰撞！冰屑与魔气四溅，周围的冰层被炸开一个大坑！冰魄暴猿惨嚎一声，双拳血肉模糊，覆盖上一层不断蠕动的暗紫色物质，气息瞬间萎靡，连连后退。 而那魔修鬼爪也崩散大半，但余势不减，依旧抓向暴猿头颅！ 眼看暴猿就要殒命，异变再生！ “嗖——！” 一道快得几乎超出视觉捕捉极限的淡金色流光，如同撕裂风雪与魔气的闪电，从侧面瞬息而至，精准无比地刺入那残余鬼爪的核心魔气节点！金光爆闪，蕴含着一丝鸿蒙丹印净化之力的剑气轰然爆发！ “嗤啦——！” 如同烧红的烙铁插入冰雪，残余鬼爪发出凄厉的嘶鸣，迅速消融溃散！ 淡金色流光现出身形，正是林牧！他手持玄宸剑，剑身金光流转，丹道符文隐现，立在重伤的冰魄暴猿身前，目光冰冷地看向那出手的黑袍魔修。在他动手的刹那，苏凝霜也已如幽灵般出现在另一侧，剑锋直指另外两名黑袍魔修，气机锁定。灵霏则蹲在林牧肩头，龇牙低吼，淡白色的鸿蒙药域全力展开，笼罩住林牧和身后的暴猿，试图驱散那弥漫的魔气。 “什么人？！”三名黑袍魔修显然没料到这暴风雪中竟然还藏着旁人，而且出手如此果决，竟能破去魔气鬼爪！他们兜帽下的目光瞬间变得锐利而阴毒，齐刷刷锁定林牧。 “天机阁，苏凝霜。”苏凝霜清冷的声音响起，报出名号，既是威慑，也是表明立场。 “天机阁？”居中魔修声音沙哑，带着一丝忌惮，但更多的是狠戾，“我圣教行事，与天机阁井水不犯河水。阁下何必多管闲事？速速退去，可免一死！”他刻意忽略了林牧，似乎觉得元露境中境的林牧不值一提。 “圣教？魔教罢了。”林牧冷笑，玄宸剑指向对方，“你们在此残害生灵，炼制傀儡，意欲何为？那洞中有什么？” “哼！不知死活的小子！”左侧一名魔修按捺不住，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模糊的紫影，瞬间跨越十丈距离，干枯的手掌泛起幽光，直抓林牧咽喉！速度之快，远超普通元露境修士！ “小心！是魔影步！”苏凝霜提醒，但她被另外两名魔修气机牵制，一时无法直接援手。 林牧瞳孔一缩，那魔修的速度确实惊人！但他早有准备，脚下步伐一变，正是初步领悟的“踏雪无痕”！身形如同风中柳絮，看似未动，实则已向侧后方滑出三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毒辣的一抓。同时，玄宸剑顺势反撩，一道凝练的金色剑气削向对方手腕！ 魔修“咦”了一声，似乎惊讶于林牧的身法，变招极快，手腕诡异一扭，避开剑气，五指曲张，五道细如牛毛的暗紫色魔针无声射出，直取林牧面门和胸口要穴！阴险歹毒！ 距离太近，暗器速度太快！林牧来不及挥剑格挡，危急关头，他识海魂晶光芒大放！ “魂印裂空波！” 无形的灵魂冲击再次爆发！这一次，林牧刻意将魂力高度凝聚，主要针对这近在咫尺的魔修！ 那魔修显然没料到林牧还有如此凝练的灵魂攻击手段，猝不及防之下，识海如遭重锤，动作顿时一滞，射出的魔针也偏了方向，擦着林牧耳际飞过。 就是这刹那的停滞！ 林牧眼中厉色一闪，玄宸剑金光暴涨，将刚刚领悟的一丝“鸿蒙破天指”的穿透意境融入剑招！ “破！” 剑尖化作一点浓缩的金芒，直刺魔修心口！这一剑，快、准、狠，融合了扎实的灵力、魂力干扰、以及丹印赋予的破邪之意！ 魔修骇然，仓促间凝聚魔气护体。 “噗——！” 金芒如同刺破败革，穿透了仓促凝聚的魔气，深深刺入魔修胸口！暗紫色的血液喷溅而出！ “啊——！”魔修发出凄厉惨叫，并非完全因为肉身的疼痛，更因玄宸剑上附着的鸿蒙之力与丹印净化之力，如同剧毒般侵入他修炼魔功的经脉，造成巨大破坏！他踉跄后退，气息急剧衰落。 “老三！”另外两名魔修又惊又怒。他们没想到一个照面，己方一人就吃了大亏。 “这小子有古怪！剑气和灵力能克制魔气！”受伤的魔修嘶吼道，眼中充满了怨毒和一丝恐惧。 居中魔修眼中寒光闪烁，终于将林牧视为大敌。“一起上，先杀了这小子，再收拾天机阁的娘们！” 两名魔修（包括那受伤的）同时扑向林牧，一人掌泛黑光，腥风扑鼻；一人袖中飞出数条由魔气凝聚的毒蛇，嘶嘶作响。而居中魔修则身影一晃，看似扑向林牧，实则中途折向，一道更加凝练的暗紫掌印拍向正在勉力压制魔气侵蚀、无法动弹的冰魄暴猿！攻敌必救，同时断绝潜在助力！ “卑鄙！”苏凝霜清叱，剑光如虹，试图拦截居中魔修，却被另外两名魔修（原本牵制她的）死死缠住，他们不再留手，魔功全力展开，一时间魔气滚滚，竟将苏凝霜的剑气暂时压制。 林牧面临两名魔修夹击，身后是重伤的暴猿，形势危急！ “灵霏！”林牧低喝。 “嘤——！”灵霏会意，小嘴再次张开，这一次，喷出的不是药雾，而是一小滴凝练到极致、呈现淡金色的本命精血！精血在空中化作一道金色符印，没入冰魄暴猿额头！ 暴猿浑身剧震，眼中赤红稍退，发出一声混合痛苦与感激的低吼。那滴药狐精血蕴含着强大的生机与净化之力，暂时帮它压制住了侵入体内的魔气，让它恢复了部分行动能力！ 暴猿怒吼，不顾伤势，挥起仅存完好的左臂，带着狂暴的冰寒之力，狠狠扫向偷袭而来的居中魔修！虽然力量不足巅峰三成，但声势依旧骇人！ 居中魔修被迫变招，掌印与暴猿巨臂硬撼一记，各自震退。 而林牧这边，面对两名魔修的攻击，他将“踏雪无痕”身法催动到极致，在方寸之地腾挪闪避，同时玄宸剑舞得密不透风，金色剑光交织成网，不断与魔气掌力、毒蛇碰撞，发出嗤嗤声响。他感觉压力巨大，这两名魔修实力都在元露境高境以上，魔气又诡异难缠，若非玄宸剑和自身灵力对魔气有一定克制，又有灵霏药域辅助，他早已落败。 “不能久战！”林牧心念电转，目光瞥向那个被半掩的洞口。碧心翡翠果的温热感更明显了。 他猛地一咬牙，拼着硬挨左侧魔修一掌（被护体灵力和药域削弱大半），借力向后急退，同时左手一扬，数枚早已扣在手中的“烈阳暖血丹”被他用灵力震成粉末，混入风雪，朝着两名魔修迎面撒去！丹药粉末蕴含的至阳暖力虽然微弱，但突然爆发，还是让习惯阴寒魔气的两名魔修气息微微一乱。 趁此机会，林牧身形如电，不再纠缠，直扑那个洞口！同时向苏凝霜传音：“苏师姐，进洞！” 苏凝霜瞬间明白林牧意图，剑势猛然爆发，逼退缠斗的两名魔修，身化流光，紧随林牧之后。 灵霏跳回林牧肩头。那冰魄暴猿见状，也低吼一声，拖着伤躯，踉跄着跟了过来，它似乎本能地觉得跟着林牧和灵霏更安全。 “想跑？追！”三名魔修大怒，紧追不舍。洞口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反而限制了他们的合围。 林牧率先冲入洞口，里面并非想象中一片漆黑，反而有微弱的、不知从何而来的淡绿色荧光，照亮了一条斜向下的、人工开凿痕迹明显的冰隧道。隧道内寒气更重，但那种让碧心翡翠果发热的奇异波动也越发清晰。 “往下走！”林牧毫不犹豫，沿着隧道向下疾奔。苏凝霜紧随其后，然后是冰魄暴猿勉强挤入，庞大的身躯将洞口崩落不少冰渣，暂时阻碍了追兵。 隧道蜿蜒向下，深不见底。跑了约莫一炷香时间，前方豁然开朗，竟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冰窟！冰窟中央，有一个直径约三丈的圆形水潭，潭水并非寒冷刺骨，反而散发出温润的碧绿色光芒和浓郁的生命气息！水潭边，生长着几株晶莹剔透、如同翡翠雕琢般的奇异植物。而碧心翡翠果的感应源头，正是这水潭！ “这是……地心暖玉潭？还有伴生的‘碧璎珞’？”苏凝霜见识广博，认出了这罕有的天地奇观。地心暖玉潭蕴含精纯的生命灵气与地脉暖意，是疗伤、修炼的宝地。碧璎珞更是炼制高阶疗伤丹药和滋养木属性法宝的极品材料。 但此刻，他们的注意力却被水潭边另一处景象吸引了。 在水潭的另一侧，靠近冰壁的地方，竟趴伏着一只体型硕大、通体覆盖着冰蓝色华丽皮毛、生有九条蓬松长尾的狐狸！只是这狐狸此刻状态极差，身上有多处伤口，流淌出的血液竟是淡金色的，伤口处缠绕着与外面魔修同源的、但更加精纯凝练的暗紫色魔气，不断侵蚀着它的身体和灵魂。它气息微弱，九条长尾无力地耷拉着，唯有那双冰蓝色的眼眸，依旧保持着高傲与警惕，死死盯着闯入的林牧等人。更奇特的是，在它身旁，悬浮着三枚不断旋转的、散发着空间波动的奇异冰晶符文，符文构成了一个小型结界，将它护在其中，似乎也隔绝了它与外界的部分联系，但显然这结界正在被它自身的伤势和魔气侵蚀不断削弱。 感受到林牧等人（尤其是灵霏）的气息，以及后面追兵将至的魔气，那九尾冰狐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有警惕，有无奈，也有一丝……绝境中看到同类（灵霏）的微光。 “九尾……天狐？不对，是变异的冰属性……而且血脉似乎极高！”苏凝霜再次震惊。 灵霏看到那九尾冰狐，浑身毛发都竖了起来，发出既激动又带着悲伤和愤怒的嘤嘤声，挣扎着想从林牧肩头跳下去。 林牧则是心中巨震。因为他识海中的鸿蒙丹印，在此刻，竟与那九尾冰狐身旁的一枚冰晶符文，产生了极其微弱的共鸣！而灵汐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愕在他脑海响起： “主人！那狐狸……那狐狸身边飘着的，是‘虚空狐印’！是上古天狐一族嫡系血脉才可能觉醒的空间天赋神通！这狐狸……来历恐怕大到吓人！它怎么会在这里？还被魔气伤成这样？！” 与此同时，后方隧道中，魔修的气息已经逼近。 前有神秘重伤的九尾天狐（疑似），后有魔修追兵，身陷奇异冰窟。林牧瞬间意识到，他们卷入的，恐怕远不止一场简单的遭遇战。这冰狐，这暖玉潭，这些魔修的目标……还有那与丹印共鸣的狐印，一切都透着诡异。 而那只重伤的九尾冰狐，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林牧（尤其是在他眉心和他手中的玄宸剑上停顿），又看了看激动不已的灵霏，以及林牧身后重伤却依旧跟随的冰魄暴猿，最后望向追兵将至的隧道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决断。它似乎艰难地抬起一只前爪，朝着林牧的方向，极其微弱地勾了勾。 一个苍老、虚弱、却依旧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傲与……一丝若有若无的欠揍语气的声音，直接在林牧、苏凝霜乃至灵霏的识海中同时响起： “喂……那边那个人类小子，还有那个小不点同族……帮老夫……咳咳……拦住后面那些肮脏的魔崽子，或者……想办法带老夫离开这鬼地方……老夫……冰岚，九尾天狐族现任……候补长老之一，可以考虑……暂时跟你们搭个伙……” 林牧：“……”这语气，怎么感觉和某个剑灵有点异曲同工之妙？ 灵汐：“……”（沉默片刻后，在识海爆发）“哈？！候补长老？还‘老夫’？臭狐狸你摆什么谱！都快被魔气腌入味了！主人，别管它！我们……” 她话音未落，三名黑袍魔修已杀气腾腾地冲入了冰窟之中，目光瞬间锁定水潭边的九尾冰狐，以及挡在前面的林牧等人。 “冰岚！看你这次往哪儿逃！乖乖交出‘虚空狐印’和‘暖玉魂髓’，加入圣教，可饶你不死！”居中魔修厉声喝道，眼中满是贪婪。 冰岚？暖玉魂髓？虚空狐印？林牧心中念头飞转，但此刻已无暇细想。他看着逼近的魔修，又瞥了一眼身后重伤但气息不凡的九尾冰狐，以及肩头焦急的灵霏，握紧了玄宸剑。 看来，这“伙”，不想搭也得先打了。而这只自称冰岚的九尾天狐，或许……真能成为一个意想不到的助力，或者……麻烦？ 第二十四章 突破了，清除据点 冰岚那带着虚弱、高傲以及一丝欠揍语气的传音刚落，三名黑袍魔修已呈品字形围拢上来，浓郁的魔气将冰窟出口封死。他们显然对这冰窟环境颇为熟悉，目光贪婪地扫过地心暖玉潭、碧璎珞，最终死死锁定在重伤的九尾冰狐——冰岚身上。 “冰岚！识相的交出‘虚空狐印’和‘暖玉魂髓’，念你修行不易，本座可引你入圣教，得享无上魔道！”居中魔修声音沙哑，带着蛊惑与威胁。他气息最强，俨然是三人首领，修为已至清魂境初境圆满，甚至可能摸到了中境门槛。 “呸！”冰岚勉强抬起巨大的头颅，冰蓝色眼眸中满是不屑与厌恶，传音虽弱，但那股子高傲劲丝毫不减，“就你们这几个靠着邪门外道、污秽魔气提升的杂碎，也配让老夫低头？还圣教……不过是一群藏头露尾、见不得光的臭虫抱团取暖罢了！那劳什子印和髓，老夫就是扔了喂狗，也不会给你们！” “冥顽不灵！那你就和这几个不知死活的小辈，一起成为圣教的养料吧！”魔修首领眼中杀机毕露，不再废话，挥手喝道：“动手！老办法，老二老三缠住天机阁那娘们和那古怪小子，我先破了这狐狸的护身结界！” “是！”另外两名魔修应声而动，一人扑向苏凝霜，魔气化作数十条狰狞触手；另一人则再次攻向林牧，这次他学乖了，不再近身，而是祭出一面散发着污秽黑气的骨幡，幡面摇动间，无数冤魂厉魄的虚影呼啸而出，鬼哭狼嚎，扰人心神，从四面八方袭向林牧！这正是魔道常见法器“百鬼噬魂幡”，专攻神魂，阴毒无比。 苏凝霜冷哼一声，凝霜剑光华大盛，剑身上浮现出道道清冽的冰晶纹路，剑势展开，竟引动了冰窟中部分寒气，化作层层冰墙剑幕，将那些魔气触手阻挡在外，同时剑光如瀑，反攻过去，与那魔修战在一处。她清魂境初境的修为扎实，剑法精妙，虽被魔功诡异稍作牵制，但稳占上风。 林牧这边压力陡增。百鬼幡的怨魂攻击无形无质，直冲识海，即便有魂晶稳固，也觉阵阵眩晕刺痛，灵力运转都受到了影响。那操控骨幡的魔修躲在后方，不时打出道道阴损的魔气指风，角度刁钻。林牧只得将“踏雪无痕”身法催到极致，在冰窟中留下一道道残影，同时玄宸剑舞得泼水不进，金色剑光不断绞杀扑来的怨魂，剑上附带的鸿蒙净化之力对怨魂确有克制，但怨魂数量太多，且被击散后很快又从骨幡中补充，仿佛无穷无尽。 “桀桀，小子，看你能撑到几时！”操控骨幡的魔修怪笑着，加大灵力输出，骨幡黑气更盛。 灵霏焦急地喷吐药雾，试图净化魔气，但效果有限。它看向重伤的冰岚，又看向陷入苦战的林牧，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似乎想要再次动用本命精血。 就在此时，一个懒洋洋、还带着点不耐烦的声音响起，依旧是直接传入众人识海： “啧，真是看不下去了。几个魔崽子，仗着点歪门邪道，就敢在老夫面前蹦跶？还搞出这么难听的声音，吵死了。” 是冰岚！ 只见它挣扎着，用仅存的力量，抬起一只前爪，对着那面正在疯狂摇动的“百鬼噬魂幡”，轻轻、极其随意地……打了个响指。 “啪。” 声音很轻。 但就在这响指声落下的瞬间，异变陡生！ 那面魔气森森、冤魂缭绕的骨幡，仿佛被一只无形巨手狠狠攥住！幡面上所有飞舞咆哮的怨魂厉魄，瞬间凝固，然后如同被阳光照射的冰雪，悄无声息地消融、湮灭！紧接着，整面骨幡从幡杆到幡面，寸寸碎裂，化为齑粉，簌簌落下！ “噗——！”与骨幡心神相连的魔修如遭重击，狂喷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眼中满是骇然与难以置信：“我的法宝……怎么可能？！” 这还没完。冰岚那打完响指的前爪，又对着正与苏凝霜缠斗、释放魔气触手的魔修，虚空一划。 “嗤——！” 一道细微得几乎看不见的、冰蓝色的空间裂痕，毫无征兆地出现在那魔修身侧！裂痕一闪即逝，但那魔修释放出的所有魔气触手，连同他护体的魔罡，如同被最锋利的刀刃切割过，齐刷刷断裂！他本人更是闷哼一声，腰间出现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诡异的是伤口没有流血，而是迅速覆盖上一层晶莹的冰霜，寒气直透骨髓，让他动作瞬间僵直！ 苏凝霜何等机敏，岂会放过如此良机？剑光一闪，凝霜剑已如毒蛇吐信，洞穿了那魔修咽喉！剑气爆发，将其生机彻底断绝。 电光石火之间，两名元露境高境的魔修，一废一死！而冰岚，仅仅只是抬了抬爪子，打了一个响指，划了一下空气。 整个冰窟，瞬间陷入死寂。 林牧、苏凝霜、甚至灵霏都目瞪口呆地看着那只依旧趴在地上、气息萎靡、但刚才却展现出恐怖手段的九尾冰狐。 那个之前还叫嚣着要先破结界的魔修首领，此刻脸色惨白，额头冷汗涔涔，眼中充满了极致的恐惧。他死死盯着冰岚，声音发颤：“空……空间切割？！你……你不是重伤垂死了吗？！怎么还能动用本源神通？！” 冰岚冰蓝色的眼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如同在看一只蝼蚁，传音带着浓浓的嫌弃和一丝……装逼成功的得意？“老夫是重伤，不是死了。收拾你们这几只臭虫，还用得着全盛时期？咳……不过话说回来，这下是真的有点累着了……”它后半句气势明显弱了下去，还咳了两声，九条尾巴无力地摆动了一下。 但它刚才那轻描淡写、却又恐怖到极点的出手，已经深深震慑住了所有人。 “前……前辈神威。”林牧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抱拳道。他终于明白竹溟为何说这狐狸“来历恐怕大到吓人”。空间切割！这绝对是触及到至高法则层面的天赋神通！ 苏凝霜也收剑而立，清冷的脸上难掩惊容，看向冰岚的目光充满了敬畏。 “哼，算你小子有点眼力。”冰岚哼哼道，似乎对林牧的恭敬颇为受用，但随即语气又变得惫懒起来，“喂，别傻站着了，还有个臭虫没收拾呢。老夫现在可是真的手无缚鸡之力了，刚才那两下是攒了半天的力气，全用光了。” 那魔修首领闻言，眼中恐惧与挣扎交织。他知道今天踢到铁板了，这九尾天狐的实力远超预估，即便重伤，临死反扑或者还有别的手段，也绝不是他能承受的。逃！必须逃！ 他猛地转身，化作一道黑紫色遁光，不惜损耗本源，疯狂朝着冰窟出口冲去！ “想跑？”苏凝霜眼神一冷，正要追击。 “让他跑吧。”冰岚却突然传音阻止，语气有些古怪，“留个活口，正好让他回去报个信，就说老夫……咳咳，冰岚大爷我还活得好好的，让他们别白费心机了。” 苏凝霜停下脚步，不解地看向冰岚。 林牧却若有所思。这冰岚前辈，似乎……并非嗜杀之辈？或者说，它有别的打算？ 那魔修首领侥幸逃脱，瞬间消失在隧道中。 冰窟内只剩下林牧一行人，以及重伤的冰岚和那个被废掉法宝、奄奄一息的魔修。 冰岚的目光落在那奄奄一息的魔修身上，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冰冷的寒意。“这个就没用了，看着碍眼。” 它没再动作，但林牧识海中的灵汐却突然道：“主人，这魔修神魂被魔气侵蚀过深，又被反噬，已经没救了，而且可能被下了禁制或追踪印记。最好处理干净。” 林牧点头，走上前，玄宸剑金光一闪，给了那魔修一个痛快，同时剑上净化之力将其残魂与可能存在的印记一并抹除。他熟练地取下对方的储物袋，又看向被苏凝霜斩杀的那名魔修，同样处理。 做完这些，林牧才转身，再次看向冰岚，郑重一礼：“晚辈林牧，多谢前辈出手相助。不知前辈伤势如何？可需晚辈效力？” 冰岚打量着他，目光尤其在玄宸剑和他眉心（丹印位置）停留片刻，又看了看他肩头激动又带着亲近之意的灵霏，以及旁边气质清冷的苏凝霜，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 “咳咳……效力嘛，当然需要。”冰岚传音道，声音依旧虚弱，但那股子“老夫跟你很熟吗”的傲娇劲又回来了，“老夫这次着了道，被那群魔崽子用阴谋困在此地，又中了他们的‘蚀髓魔毒’，伤及本源和神魂，这暖玉潭的‘暖玉魂髓’倒是能缓解，但治标不治本。更麻烦的是，他们在我身上下了追踪禁制，一旦我离开这冰窟，或者动用过多力量，就可能被他们背后的据点感知到。” “据点？”林牧敏锐地抓住了关键词。 “不错。”冰岚眼中寒光一闪，“这寒寂荒原深处，靠近万古冰原边缘，有一个魔族秘密建立的附属据点。规模不大，但很隐蔽，由一个叫‘黑魇’的清魂境中境魔修坐镇。他们在此收集极寒资源，炼制魔器，抓捕拥有特殊血脉或天赋的生灵进行邪恶试验，同时也负责搜寻和夺取像‘虚空狐印’、‘暖玉魂髓’这类对魔族修炼或破除某些上古封印可能有用的宝物。” 林牧和苏凝霜听得心头沉重。魔族据点！竟然已经渗透到了这里！而且听冰岚的描述，这据点所图非小！ “老夫就是追查一批失踪的幼年同族线索，才找到这里，不小心被他们暗算困住。”冰岚叹了口气，九条尾巴无力地拍了拍地面，“那些魔崽子想夺取我的‘虚空狐印’（它瞥了一眼身边悬浮的三枚冰晶符文），用来研究空间秘法，或者作为某种空间传送阵法的核心。还想抽取我的血脉之力，炼制什么‘天狐魔傀’。至于‘暖玉魂髓’……”它看向那碧光莹莹的潭水，“似乎是他们某种大规模魔阵需要的‘稳定剂’或‘催化剂’。” 信息量巨大！林牧消化着这些话，同时问道：“前辈方才为何放走那魔修首领？” “一来，老夫确实没啥力气追了。”冰岚很光棍地承认，“二来，让他回去报个信，告诉他们我还活着，而且有帮手了，说不定能让他们自乱阵脚，或者……把注意力更多吸引过来，减轻其他可能被他们盯上的目标的压力。三嘛……”它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林牧和苏凝霜，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老夫看你们几个小辈，根骨不错，心性也还凑合，尤其是这小不点同族（指灵霏），血脉很纯。有没有兴趣，跟老夫搭个伙，去把那魔崽子据点给端了？” 端掉魔族据点？林牧和苏凝霜都是一惊。且不说那据点有清魂境中境魔修坐镇，手下定然还有不少喽啰，单是魔族手段的诡异狠毒，就足以让人忌惮。以他们目前的实力…… “前辈，我们实力低微，恐怕……”林牧迟疑道。 “怕什么！”冰岚打断他，虽然虚弱，但语气却带着一股怂恿劲，“又不是让你们现在就去硬闯。那据点经营不久，人手不会太多，而且大部分力量应该都在维持那个邪恶试验和收集资源。我们可以徐徐图之，先剪除其外围羽翼，削弱其实力，同时你们也能趁机历练提升。” 它开始“画大饼”： “小狐狸（对灵霏），那据点里说不定关押着你的远亲或者拥有类似血脉的妖兽，救出来可是大功德！而且，魔族收集的宝物里，肯定有能助你纯化血脉、甚至……提前化形的奇珍！想想看，变成人形多方便，还能穿漂亮衣服！”冰岚的声音充满了诱惑。 灵霏的眼睛瞬间亮了！化形！对于妖兽来说，这是巨大的诱惑！它嘤嘤叫着，用小爪子扒拉林牧，眼神充满了渴望。 冰岚又看向林牧：“小子，你修炼的功法似乎与鸿蒙有关？根基打得倒挺扎实。但武技嘛……啧啧，刚才看了，粗糙得很。老夫活……见识过的顶级功法和武技不知凡几，随便指点你几手，够你受用无穷。而且，端了据点，里面的修炼资源、魔器（处理后）、功法（可借鉴反制）不都是你的？对你寻找那什么药界也有帮助吧？”它似乎隐约猜到了林牧的目的。 林牧心中一动。冰岚的指点，还有据点资源，确实极具吸引力。更重要的是，清除魔族据点，本就是他身为天机阁弟子（虽然是客卿）应尽之责，更关乎修炼界安危。 “至于你，天机阁的小丫头。”冰岚看向苏凝霜，“据老夫所知，你们天机阁一直在暗中调查魔族复起的迹象吧？这个据点可是实实在在的证据和线索。端了它，获取的情报，足够你在阁内立下大功。而且，据点里或许有天机阁失踪弟子或盟友的线索哦？”它抛出了一个苏凝霜难以拒绝的理由。 苏凝霜眼神凝重，显然被说动了。调查魔族，救援同门，本就是她的职责。 最后，冰岚甚至没忘记林牧识海里的灵汐：“还有那个藏头露尾的小剑灵，别以为老夫没发现你。你灵魂有旧伤吧？虽然恢复了不少，但本源仍有瑕疵。据点里肯定有滋养、修补灵魂的宝物，或者……禁锢着一些纯净的灵魂能量，对你可是大补。” 灵汐：“……”她在林牧识海里沉默片刻，然后冷哼道：“哼！臭狐狸，算你有点眼光。不过，本剑灵可不是那么好收买的！” 话虽如此，但林牧能感觉到灵汐的心动。 冰岚一番话，精准地戳中了每个人的“痒处”。 “可是前辈，即便我们愿意，实力差距依然巨大。”林牧冷静地指出关键。 “所以要先修炼，先清外围啊！”冰岚理所当然地说，“老夫虽然现在动不了手，但眼界还在啊！可以指导你们修炼、战斗、布置战术。而且，这暖玉潭和碧璎珞，就是现成的修炼宝地！你们先在此疗伤、巩固、提升。等实力差不多了，我们再出去，一步步清理据点外围的巡逻队、资源点。既能削弱敌人，又能练兵夺宝，岂不美哉？” 它说得头头是道，将一个看似不可能的任务，分解成了可行的步骤。 林牧与苏凝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意动。风险固然有，但机遇同样巨大。而且，清除魔族据点，义不容辞。 “好！晚辈愿与前辈同行，共诛魔寇！”林牧最终下定决心，抱拳道。 “我亦如此。”苏凝霜清冷点头。 “嘤嘤嘤！”灵霏兴奋地跳着。 “哼，既然主人决定了，那本剑灵就勉为其难跟着看看吧。”灵汐也“傲娇”地表示。 “哈哈哈，好！这才像样！”冰岚显得很高兴，但随即又咳了两声，“那啥……小子，先别光顾着高兴，过来帮老夫个忙，把这‘暖玉魂髓’取一些出来，老夫要先压制一下这该死的魔毒……还有，这碧璎珞也摘几片叶子给老夫嚼嚼……” 林牧：“……”这前辈，使唤人倒是挺顺手。 接下来的日子，冰窟成了临时的修炼基地。 林牧首先协助冰岚，从暖玉潭深处，以特殊手法取出了三滴鸽蛋大小、碧绿剔透、散发磅礴生命灵气的“暖玉魂髓”。冰岚吞服一滴后，周身暗淡的冰蓝色光华明显亮了一些，伤口处蠕动的魔气也被暂时压制住。它又嚼了几片碧璎珞的叶子，气息总算稳定下来，不再继续恶化，但想要恢复，仍需时日和更好的解毒之物。 冰岚信守承诺，开始指导众人。 它对林牧的《鸿蒙灵体诀》和《天机御灵诀》评价颇高，但指出林牧对灵力的运用过于“粗糙”，缺乏变化和爆发技巧。它传授了一门名为《冰魄灵璇诀》的辅助运功技巧，并非主修功法，而是教人如何将灵力进行极致的压缩、旋转、迸发，能瞬间提升招式的穿透力、速度或范围伤害。林牧如获至宝，日夜苦练。 对于武技，冰岚更是挑剔。“你那‘鸿蒙破天指’想法不错，但手法太笨！灵力压缩不够极致，爆发线路也单一。”它亲自演示（用爪子凌空比划），教导林牧如何将指力进行多层、多角度的压缩，如何在击中目标后产生二次、三次的穿透或震荡爆发，甚至如何将一丝灵魂之力附着其上，干扰敌人神魂。林牧听得如痴如醉，练习时却屡屡失败，手指肿了好几次，但在冰岚的毒舌嘲讽和灵汐的“互补”吐槽下，进步神速。 苏凝霜也得到了指点。冰岚对她剑法中的“生机”感悟给予了肯定，并建议她尝试将冰窟中的极致寒意也融入剑意，形成“生机藏于死寂，寒冰孕育新芽”的独特剑道，并传授了一式从极寒中领悟的防御剑招“冰莲守心”。苏凝霜潜心感悟，剑意越发凝练深奥。 灵霏则被冰岚逼着，每天都要尝试更精细地操控它的本命药元和鸿蒙药域，甚至教它如何将药域的力量集中于一点，形成具有强烈治疗或净化效果的“药元针”，或者如何将药雾凝聚成具有束缚、迟缓效果的“药灵索”。小家伙学得很认真，因为冰岚说这是它将来化形后，修炼更高深药道神通的基础。 就连灵汐，冰岚也没放过。“小剑灵，别整天缩在剑里。你的魂力运用，僵化得像块石头！过来，老夫教你一招‘幻灵叠影’，用魂力制造具有轻微干扰效果的虚假魂力波动，配合你那主人的灵魂冲击，效果倍增！”灵汐嘴上不服，但私下里练得比谁都勤快。 众人就在这冰窟之中，以暖玉潭灵气和碧璎珞为辅助，在冰岚这个“毒舌教练”的指导下，开始了疯狂的修炼与磨合。 半月后，众人伤势尽复，且实力均有精进。林牧对灵力的操控精细度大大提升，《冰魄灵璇诀》初步掌握，“鸿蒙破天指”威力提升近五成，且变化更多。苏凝霜剑意更上一层楼，“冰莲守心”已能熟练施展。灵霏对药域的操控出神入化。灵汐的“幻灵叠影”也颇具火候。 冰岚的伤势在暖玉魂髓和碧璎珞的帮助下，也稳住了，虽然距离恢复实力还早，但至少行动无碍，那三枚“虚空狐印”也被它收回了体内温养。 是时候开始“清外围”了。 根据冰岚提供的、从之前斩杀魔修储物袋中搜出的零碎信息，以及它自己的探查，众人确定了据点外围的三个目标：一个位于百里外冰谷中的小型魔晶矿采集点；一个在三百里外雪林中，负责抓捕拥有冰属性或特殊血脉妖兽的巡逻队营地；还有一个在四百里外，疑似进行魔气灌注试验的隐秘山洞。 他们决定从最近的魔晶矿点开始。 行动出奇顺利。在林牧和苏凝霜实力大增、配合默契，加上灵霏药域辅助、灵汐魂力干扰，以及冰岚在远处以神念进行战术指点（它坚持不靠近，避免触发追踪禁制）下，那个只有两名元露境中境魔修和十几名被魔气侵蚀控制的苦力（原为散修或凡人）把守的小矿点，被轻易拔除。解救的苦力被给予丹药和地图，指引他们向荒原外逃离。 这次行动，不仅收获了少量低阶魔晶（对林牧等人无用，但可研究或换取资源），更重要的是获得了更详细的据点外围布防图和部分巡逻规律。 第二个目标，雪林巡逻队营地，人数稍多，有五名魔修，两名元露境高境，三名中境，还驯养了几头被魔化的雪狼。战斗稍显激烈，林牧首次将改良后的“鸿蒙破天指”用于实战，一指洞穿了一名元露高境魔修的护体魔罡和胸膛，震慑全场。苏凝霜的“冰莲守心”成功抵挡住另一名元露高境魔修和数头魔化雪狼的围攻，并为林牧创造了绝杀机会。灵霏的“药元针”悄然解决了一名试图放信号的中境魔修。此战告捷，收获了一些魔修制式装备和丹药，以及关于抓捕妖兽去向的部分信息。 连续两次成功，让众人信心大增，配合也越发默契。冰岚虽然依旧毒舌（“小子，那一指偏了半寸！不然能省不少力气！”“丫头，冰莲展开慢了一丝，差点被魔狼挠到！”），但眼中的赞许却越来越多。 第三个目标，进行魔气灌注试验的山洞，是最危险的。里面可能关押着试验体，也可能有更强大的守卫。 行动前夜，林牧在冰窟中尝试将《冰魄灵璇诀》的灵力旋转爆发技巧，与玄宸剑的剑招、以及一丝丹印的净化之力相结合。他想要创造一招范围更大、兼具物理攻击与能量净化的剑技，用于应对可能出现的被魔气强化或控制的试验体群。 他反复尝试，调整灵力运转路线、旋转速度、爆发时机、与剑招的融合点……失败了一次又一次，灵力消耗巨大，有几次甚至差点灵力失控伤到自己。 “笨蛋！灵力旋转不是越快越好！要形成稳定的螺旋结构，就像……就像水中的漩涡，核心要稳，外围要疾！”冰岚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忍不住指点，“还有，你那丹印的力量，别蛮横地塞进去，要让它附着在旋转灵力的‘锋面’上，如同给刀刃淬毒！” 林牧豁然开朗，再次尝试。这一次，他精心控制着灵力在特定经脉中形成稳定的螺旋，缓缓注入玄宸剑，同时引动一丝丹印的净化之力，小心翼翼地让其融入螺旋灵力的最外层。 当他感觉到达极限，挥剑斩出的刹那—— “嗡——！” 玄宸剑发出一声奇异的震鸣！一道不再是纯粹金色，而是内部呈现出淡金色螺旋纹路、边缘流转着一抹紫金色光晕的弧形剑气，脱剑而出！ 剑气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低沉的呼啸，冰面上留下一道光滑的、带着螺旋纹路的切痕，更奇异的是，剑气中散发出的那股净化之意，让不远处的苏凝霜和灵霏都感到精神一振！ 然而，这一剑挥出，林牧只觉得体内灵力瞬间被抽空八成以上！一股强烈的虚弱感涌来，他踉跄一步，用剑拄地方才站稳，脸色苍白，喘息不已。 “这……成功了？但这消耗……”林牧又惊又喜又无奈。 冰岚眯着冰蓝色的眼睛，仔细感知着那道渐渐消散的剑气残留的气息和痕迹，半晌，才缓缓道：“有点意思……将螺旋灵力与净化法则初步结合，形成具有持续切割、撕裂效果并附带净化的特殊剑气。威力嘛……差不多相当于玄品中阶武技的顶峰，对魔气等污秽能量的克制效果更佳。但消耗确实恐怖，以你现在的修为，全力一击就能掏空你。” 它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异彩：“不过，小子，你无意中可能搞出个不得了的东西。这招的‘形’和‘意’都还稚嫩，但它有‘成长性’。随着你对灵力螺旋、对净化法则、乃至对其他法则（比如空间？）的理解加深，这招的威力、范围、效果都可以不断提升。甚至将来，它可能不再局限于剑气形态……好好完善它，这或许会成为你未来的杀手锏之一。” 可成长武技！林牧心中震撼。虽然目前消耗巨大，不成形，但这潜力…… “给它起个名字吧。”冰岚道。 林牧看着冰面上那螺旋的剑痕，感受着其中残留的净化气息，沉吟道：“螺旋灵力为基，净化之力为锋……就叫‘净旋斩’吧。” “净旋斩……马马虎虎。”冰岚撇撇嘴，但没再毒舌。 有了新创的“净旋斩”作为底牌（虽然不敢轻易动用），众人对第三个目标更有把握了。 翌日，他们突袭了那个隐秘山洞。洞内果然有六名魔修守卫，其中一名赫然是元露境圆满的小头目，还有十几个被铁链锁住、气息奄奄、身上进行着不同程度魔气灌注试验的各种妖兽，其中甚至有一对年幼的“霜翼灵猫”，让灵霏看得眼睛都红了。 战斗爆发。那名元露境圆满的魔修小头目实力强悍，魔功诡异，手中一柄魔刃能分化出数十道虚实难辨的刀影，竟一时压制住了林牧和苏凝霜的联手。关键时刻，林牧冒险近身，以“踏雪无痕”躲开大部分刀影，硬抗了一记轻微的魔气侵蚀，终于抓住机会，一记蓄力已久的改良版“鸿蒙破天指”，点碎了对方魔刃的核心符文！苏凝霜趁机一剑封喉！ 头目一死，其余魔修顿时溃散，被逐一清除。解救的试验体妖兽，大部分神智已不清醒，被魔气侵蚀过深，在灵霏悲伤的注视下，林牧只得给它们一个解脱。唯有那对霜翼灵猫，因为年幼且刚刚被抓来不久，魔气侵蚀不深，在灵霏耗费不少本命药元净化后，恢复了神智，怯生生地跟着众人。 清理山洞时，他们在一个密室中，发现了一份残缺的羊皮地图和几封加密的信件。地图指向荒原更深处几个标记点，信件则用密语书写，冰岚辨认出部分内容，似乎提到了“献祭”、“唤醒”、“冰封王座”等字眼，并提及了据点核心正在筹备一次重要的“血祭仪式”，需要大量纯净的冰属性血脉和灵魂，时间就在……一个月后！ “血祭仪式……唤醒……冰封王座？”林牧心中泛起不祥的预感。这绝对是大阴谋！ “看来，这据点的作用，比我们想象的更可怕。”苏凝霜脸色凝重，“他们不仅是在收集资源、做试验，很可能在试图唤醒或沟通某个被封印在极寒之地的古老魔物，或者开启某个禁忌之地！” 冰岚的眼中也充满了冰寒的杀意：“必须阻止他们！那对灵猫，还有之前失踪的幼年同族，很可能就是为他们准备的祭品！” 就在众人心情沉重地分析情报时，林牧忽然感到丹田内那早已夯实无比、圆融如意的灵力湖泊，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一股沛然的热流自小腹升起，瞬间流遍四肢百骸！周围的天地灵气，尤其是冰窟中浓郁的冰灵之气和暖玉潭散发的生命灵气，如同受到牵引，疯狂地向他体内涌来！ “这是……要突破了？！”林牧又惊又喜。经过连番生死战斗、刻苦修炼，以及冰岚的悉心指点，他的根基早已扎实到极点，此刻在得知强敌阴谋、心潮激荡之下，竟然水到渠成，触碰到了元露境中境通往高境的瓶颈！ “小子，愣着干什么？抱元守一，引导灵气，冲击瓶颈！”冰岚喝道。 林牧立刻盘膝坐下，全力运转《鸿蒙灵体诀》和《天机御灵诀》。磅礴的灵气被他鲸吞入体，不断压缩、凝练，汇入丹田灵湖之中。灵湖剧烈翻腾，中心处形成一个漩涡，不断吞噬灵气，体积缓慢而坚定地扩大，灵液的质与量都在提升！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两个时辰。当最后一丝躁动的灵气被驯服，丹田内传来一声轻微的、仿佛壁垒破碎的声响时，林牧周身气息猛然暴涨，随即又迅速内敛，变得更加深沉厚重。 元露境，高境！成了！ 他睁开双眼，精芒四射，感觉体内灵力澎湃了数倍，对天地灵气的感知也越发敏锐。更重要的是，突破之后，身体状态瞬间恢复到巅峰，之前使用“净旋斩”和战斗的消耗尽数补回！ “恭喜主人/林牧！”灵汐、苏凝霜、灵霏都为他高兴。 冰岚也点了点头：“还行，没白费老夫的口水。现在，我们总算有点像样的本钱，去碰一碰那个据点了。” 林牧站起身，感受着体内全新的力量，望向冰窟之外，风雪弥漫的荒原深处，那里隐藏着魔族的邪恶据点，以及一个未知的可怕阴谋。 “一个月后……血祭仪式……”林牧握紧玄宸剑，眼神锐利如刀，“我们必须在此之前，端掉那个据点！” 前路凶险，但众人目光交汇，皆无畏惧。一场针对魔族据点的最终突袭，即将拉开序幕。而林牧那新创的、尚不成熟的“净旋斩”，是否会在这场恶战中，绽放出意想不到的光彩？冰岚口中那神秘的“冰封王座”，又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第二十五章 战斗前的准备 决定在一个月后血祭仪式前摧毁魔族据点，林牧一行人并未因时间紧迫而盲目行动。冰岚告诫，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需要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消化近期所得，制定详尽计划，并尽可能恢复与提升实力。 冰岚指引下，他们并未返回之前的冰窟，而是深入寒寂荒原一处更为隐秘的万年玄冰裂缝深处，开辟出一个临时洞府。这里寒气极盛，几乎隔绝外界探查，且冰层中蕴含着一丝稀薄的“玄冰精髓”，对冰属性功法修炼大有裨益，亦能掩盖气息。 接下来的一个月，洞府内进入了紧锣密鼓的战前准备期。 林牧将之前炼制的大部分疗伤、补元丹药，尤其是针对神魂和本源的“魂晶玉露丹”和“生生造化丹”，毫不吝啬地供给冰岚。冰岚也不客气，每日服用、炼化，配合自身天赋，伤势恢复速度远超预期。虽然本源魔毒和空间之力反噬的旧伤无法根除，但表面伤势已愈，力量也恢复了不少。 这一日，冰岚周身冰蓝色光华流转，气息陡然一变，身形在光芒中逐渐缩小、变化。光芒散去，出现在众人眼前的，竟是一位看上去约莫十七八岁的少年！ 少年一身冰蓝锦衣，银发如瀑，垂至腰际，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一双冰蓝色的眼眸顾盼间带着与生俱来的高傲与一丝玩世不恭。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手腕脚踝，嘴里嘟囔着：“还是人形舒服点，趴久了骨头都僵了……就是这修为，啧，压制得有点狠，才恢复到清魂境初境的样子，凑合用吧。”他刻意模糊了“恢复”的程度。 林牧、苏凝霜和灵霏（蹲在林牧肩头）都看得有些发愣。虽然早知道冰岚能化形，但没想到化形后是这般模样，而且……这少年模样配上那“老夫”的自称和慵懒高傲的神态，着实有些违和。 “看什么看？没见过英俊潇洒、风流倜傥的九尾天狐吗？”冰岚（人形）挑了挑眉，习惯性地想捋一下胡子，却摸了个空，略显尴尬地改为摸了摸光洁的下巴。 “冰岚前辈……您这模样……”林牧斟酌着用词。 “模样怎么了？老夫一千三百七十五岁，正值青春年华！在我们九尾天狐族，千岁才算正式成年，老夫这才刚成年没多久呢！”冰岚挺了挺胸膛，一脸理所当然。 一千三百七十五岁？刚成年？林牧等人面面相觑，这才对九尾天狐这种上古神兽的寿命有了直观概念。 “既然前辈恢复了些，可否也助灵霏化形？它血脉纯净，若能化形，无论修炼还是行动都方便许多。”林牧提出请求。灵霏也期待地看着冰岚。 冰岚摸了摸下巴，打量着灵霏：“这小不点……血脉确实纯，就是年纪太小了点，根基也稍欠火候。强行化形不是不行，但有风险，而且化形后可能维持不了太久，或者留下点小瑕疵。不过嘛……看在你小子丹药管够的份上，老夫可以试试，用我们天狐一族的‘点灵秘术’引导一下，成不成看它造化。” 灵霏闻言，激动得嘤嘤直叫。 冰岚让林牧取出一些辅助稳固经脉、滋养灵魂的丹药备用，然后让灵霏趴在一块平整的玄冰上。他伸出修长的手指，指尖凝聚起一点纯粹而柔和的冰蓝色灵光，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狐族咒文。灵光如同活物，缓缓点向灵霏的眉心。 整个过程持续了约半个时辰。冰岚额角见汗，显然消耗不小。灵霏周身被冰蓝色光芒笼罩，身形在光芒中微微变化、拉长…… 然而，就在化形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灵霏体内那纯净的鸿蒙药狐血脉，似乎与冰岚引导的、偏向冰系与空间系的九尾天狐点灵之力，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妙的排斥！并非冲突，而是如同油与水般难以完全融合！ 冰岚脸色微变，低喝一声，强行加大灵力输出，试图调和。 “噗……”一声轻响，笼罩灵霏的光芒剧烈闪烁后骤然消散！ 光芒散去，灵霏……还是那只白色的小狐狸。但它身上的气息更加凝实，眼神更加灵动，而且，它眨了眨大眼睛，竟然口吐人言，声音清脆稚嫩，如同四五岁的小女孩： “失……失败了？我怎么还是狐狸样子？” 它竟然能说话了！ 冰岚擦了擦汗，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被理直气壮取代：“咳……失误，小小的失误。主要是你这小不点年纪太小，血脉又太特殊，跟老夫的路子不太合。不过也不算全无收获，至少帮你打通了部分喉部横骨，能说话了。化形嘛……等你再长大点，根基再稳点，或者找到更适合你们药狐一族的化形法门，自然水到渠成。” 灵霏低头看了看自己的爪子，又努力尝试扭动身体，发现确实还是原样，顿时有些沮丧，耳朵耷拉下来：“哦……还是要等啊……”但能说话的新奇感很快冲淡了失望，它试着又说了一句：“主……人？”声音怯生生的。 林牧笑着摸了摸它的头：“能说话也很好，以后交流更方便了。化形不急，安全第一。” 苏凝霜也柔声安慰。 这时，林牧脑中灵光一闪，带着促狭的笑意看向冰岚：“冰岚前辈，您刚才说，在您族里，千岁才算成年？您今年一千三百七十五岁，那岂不是……刚成年三百多年？算是……青年才俊？” 冰岚俊美的脸瞬间一僵，银发下的耳根似乎有些泛红。他强作镇定，哼了一声：“三百多年怎么了？在动辄以万年计寿元的吾族，三百多年不过弹指一瞬！老夫的见识、智慧、实力，岂是你们这些几十岁的小娃娃能比的？”他刻意忽略了“刚成年”这个事实。 “哈哈哈哈！”林牧识海中，灵汐毫不客气地大笑起来，声音直接外放（她这段时间魂力恢复不错，已能短时间让声音传出玄宸剑），“笑死本剑灵了！刚成年的小狐狸崽子，整天‘老夫’‘老夫’的，装得跟什么似的！怪不得算计失误，帮灵霏化形都搞砸了，原来是经验不足啊！” “你！臭剑灵！你说谁小狐狸崽子？！”冰岚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或者说狐狸），瞬间炸毛，冰蓝色眼眸瞪向玄宸剑，“老夫吃的盐比你见过的灵气都多！有本事出来单挑！看老夫不把你那点剑灵本源冻成冰碴子！” “来啊！怕你不成？一个化形都控制不好修为（只表现出清魂初境）、帮人化形都能失败的‘老前辈’！”灵汐嘴上毫不示弱，玄宸剑嗡嗡作响，金光流转。 “你懂什么！那是意外！是这小不点血脉太怪！” “菜就菜，找什么借口！” 眼看一狐一剑灵就要吵起来（或者说已经吵起来了），林牧和苏凝霜相视苦笑，灵霏则好奇地眨着眼睛，看看玄宸剑，又看看气鼓鼓的冰岚少年。 “好了好了，两位前辈都消消气。”林牧赶紧打圆场，转移话题，“冰岚前辈见识广博，正好趁此机会，为我们讲讲这修炼境界的划分，还有魔族的情况吧？我们也好对敌人有更清晰的认知。” 这话搪到了冰岚痒处。他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仪容，摆出一副“老夫今天就给你们这些后辈科普一下”的架势，暂时放过了灵汐。 “也罢，既然你们求知若渴，老夫就简单说说。”冰岚清了清嗓子，在玄冰上坐下，“我们所处的这方天地，修炼之道浩瀚无穷，但大致可划分为几个大境界。” “首先，是三元境。此乃修行之始，蜕凡筑基。” ·灵芽境：感应灵气，引气入体，滋养肉身灵魂，种下道基之芽。分初、中、高三级。 ·元露境：灵气化液，汇聚丹田成湖，灵力初步质变，寿元增长。亦分初、中、高三级。你们现在大多处于此境。 ·清魂境：灵液盈满，灵魂初步显化，感知大增，可初步运用灵魂之力，御物飞行。同样分初、中、高三级。苏丫头就在此境门槛。 “三元境圆满，需将灵力与魂力在体内初步‘归一’，凝练如一，方能突破至下一大境。此关卡住无数修士。” “三元之后，便是三才境。至此，才算真正登堂入室，有移山填海之能。” ·地魂境：灵魂与大地脉络初步交感，灵力浑厚，掌握部分地系法则皮毛。分一至九阶，每阶圆满需‘归一’方可进阶，且从三阶开始，每次大阶突破皆会引动‘小天劫’。 ·人魂境：灵魂凝练如人，可短暂离体，或分化一丝分魂。对天地法则感悟更深，可粗浅运用空间之力折叠缩短距离。同样一至九阶，天劫威力随阶位提升而暴涨。 ·天魂境：灵魂试图交感天心，窥视更本源法则。空间穿梭、初步调用天地之力成为可能。此境九阶圆满者，已是一方巨擘。同样需渡劫，且每次天劫都凶险万分，无数英才止步于此。 “三才境每一大境界的九阶圆满，都需经历一次深刻的‘灵魂归一’，并与自身功法彻底融合，方能踏入下一大境。其难度，远超三元归一。” “三才之上，乃是三神境。至此境者，堪称一代宗师，言出法随，近乎不朽。” ·禅境：灵魂澄澈，洞察世事，对空间与法则的掌握达到极高境界，可开辟小型洞天福地。分一至九阶，每一阶的提升都需对大道有更深领悟，并伴随更恐怖的‘神罚天劫’。 ·圣境：灵魂圣洁，法则随身，可一定程度修改局部区域规则，神通广大。此境者，多为超级宗门支柱或隐世老怪。 ·道境：灵魂合道，言即法则，动念间可影响一方世界运行。古往今来，能达到此境者凤毛麟角，皆是传奇。 “三神境每一阶，都是生命层次的巨大跃迁，所需积累与机缘无法想象。” “至于三神之上……”冰岚眼中闪过一丝向往与敬畏，“传说还有归一祖境。那是真正超脱此方世界束缚的境界，可掌一方天地造化，甚至开创新界。但那只是传说，至少老夫从未亲眼见过，族中古籍记载也语焉不详。” 他顿了顿，补充道：“灵魂境界大致与灵力境界对应，但在三元境更偏重‘凝聚显化’（魂芽、魂露、魂晶），在三才境则与灵力境界名称相同（地魂、人魂、天魂），但更强调灵魂的‘质变’与‘交感天地’能力。灵魂之力是运用法则、抵御心魔、施展高阶术法的关键，其重要性甚至在某些方面超过灵力修为。” 听完冰岚的讲述，林牧等人只觉眼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之前的认知何等浅薄！元露、清魂之上，还有如此广阔的天地！ “那魔族呢？他们的境界如何划分？”林牧追问，这是当前最迫切的问题。 冰岚神色凝重起来：“魔族修炼体系与我等迥异，但大致可对应。他们不修灵力，而修‘魔元’，不重灵魂交感天地，而重‘魔念侵蚀掌控’。其境界大致可分为：魔兵（对应灵芽至元露）、魔将（对应清魂至地魂）、魔帅（对应人魂至天魂）、魔王（对应禅境至圣境）、魔皇（对应道境），以及传说中的魔神（对应归一祖境）。魔族个体战力往往在同阶中占优，因其力量霸道诡谲，且擅长侵蚀同化，但大多心性扭曲，进阶时的心魔反噬也更恐怖。” “据老夫所知，以及这次被伏击获取的零碎信息，”冰岚压低声音，“我们所面对的‘黑魇’及其背后的势力，并非此界原生魔族。他们是‘天外魔族’或‘域外天魔’的爪牙、先遣队或潜伏者。” “天外魔族？域外天魔？”苏凝霜脸色一变，“阁中古老卷宗确有提及，但语焉不详，只说是远古浩劫的源头。” “不错。”冰岚点头，“浩瀚星空，并非只有我们这一方世界。在无尽的域外虚空，存在着与我们截然不同、充满侵略与毁灭欲望的魔族文明。远古时期，曾爆发过波及诸天万界的恐怖魔灾。后来，是我们这方天地的无数先辈大能，联合其他友好世界的强者，于星空深处、世界壁垒之外，建立了绵延无尽的‘前线战场’，将魔族主力阻挡在外。” 他的目光变得悠远：“据说，至今仍有无数人族、妖族、以及其他种族的大能、军队，常年驻守在那片被称为‘永黯战线’或‘星空长城’的地方，与魔族进行着永无休止的惨烈战争。他们守护着后方无数像我们这样的世界。而我们世界中偶尔出现的魔族踪迹，要么是前线漏过来的零星散兵，要么是很久以前潜伏下来的暗子，要么……就是像黑魇这样，被域外魔族蛊惑、侵蚀转化的本土叛徒所建立的据点，意图从内部破坏，接引更多的魔族力量。” 洞府内一片寂静。这个消息太过震撼。原来在他们平静（相对）的修炼界背后，还存在着那样宏大的战争与守护！ “所以，这个据点，很可能不仅仅是为了收集资源、做试验。”林牧沉声道，“‘血祭仪式’、‘唤醒冰封王座’……他们是想在这里打开一个缺口？接引域外魔族？或者唤醒某个被封印在此的远古魔头？” “极有可能。”冰岚眼中寒光闪烁，“这也是老夫必须摧毁它的原因之一。这不仅关乎我们自身的生死，更关乎这方地域，甚至更广范围的安危。绝不能让他们的仪式成功！” 使命感与紧迫感，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心头。 “那么，关于那个据点，前辈还知道多少具体情报？”苏凝霜问。 冰岚将自己之前探查、以及从斩杀魔修储物袋中整理出的信息结合起来： “据点位于寒寂荒原与万古冰原交界处的一座地下冰窟迷宫中，入口隐蔽，有幻阵和魔气遮掩。内部结构复杂，分多层。黑魇坐镇最深处，清魂境中境修为，擅长暗影与腐蚀魔功，有一柄玄品高阶的‘幽影魔刃’。” “其手下，约有魔修三十余人，其中清魂境初境约三到四人（已折损两人），其余多为元露境中高境。此外，还有数十名被魔气侵蚀控制的傀儡和驯化的魔化妖兽。” “据点的核心区域，除了黑魇的修炼室，还有一个‘血祭坛’（仪式地点）、一个‘融魔池’（进行魔气灌注试验）、一个囚牢（关押祭品和试验体），以及可能存放物资和资料的库房。” “他们的巡逻和防御有固定规律，但血祭仪式临近，警戒可能会加强。我们之前清除的外围点，应该已经引起了他们的警觉。” 一个月的时间，既要提升自己，还要摸清据点更详细的情况，制定周密的突袭计划，时间非常紧张。 冰岚开始具体分工： ·林牧：继续巩固元露高境修为，重点打磨“净旋斩”与“鸿蒙破天指”，力求在控制消耗的同时提升威力与精准度。同时，利用现有药材，大量炼制“烈阳暖血丹”、“冰清凝心散”、“回灵丹”、“疗伤丹”，并尝试炼制一种能短时间内刺激潜力、但副作用较大的“沸血丹”作为备用底牌。 ·苏凝霜：巩固清魂初境，深化对“冰莲守心”与新生剑意的领悟，练习快速布设简易预警、干扰阵法（天机阁基础）。 ·灵霏：练习精确操控“药元针”与“药灵索”，重点开发其净化魔气、治疗同伴的能力。同时，尝试与那对被救的霜翼灵猫沟通，它们或许知道一些关于荒原和冰原的隐秘路径或信息。 ·灵汐：继续修炼“幻灵叠影”，并尝试将魂力更精细地附着于林牧的剑气或指力上，增强对魔修神魂的针对性干扰。 ·冰岚自己：则声称要继续疗伤、恢复，并以其强大的神念（他自称恢复到清魂初境，但神念强度似乎远超）暗中对据点进行更远距离、更隐蔽的探查，完善地图，并寻找可能的潜入路径或防御漏洞。他严禁林牧等人再贸然靠近据点外围。 修炼的日子枯燥而充实。洞府内不时响起冰岚对林牧修炼的毒舌指点、灵汐不服气的反呛、以及灵霏稚嫩但认真的练习声。苏凝霜大多数时间在静坐感悟，气质愈发清冷出尘。 林牧的“净旋斩”经过无数次失败和调整，终于能做到在七成灵力消耗下，稳定施展出威力相当于玄品中阶顶峰的螺旋剑气，且对魔气的净化效果显著。但他清楚，这仍是他压箱底的招式，一击之后战力大减。 炼丹方面，他成功炼制出了“沸血丹”，但只成丹两枚，且药性狂暴，服用后可在百息内将修为暂时提升一个小境界（例如元露高境提升至清魂初境门槛），但之后会陷入长达一天的虚弱期，且对经脉有损伤。这是真正的搏命丹药。 冰岚的“探查”似乎颇有成果，他带回了一张更加精细的据点外围结构草图，并指出了一条利用冰层天然裂缝和薄弱处，可能绕过部分外围警戒的隐秘路线。但他也警告，据点核心区域的防御必然极其严密，且有阵法笼罩，强攻是下下策。 他还带回一个令人担忧的消息：据点的巡逻频率明显增加，且在荒原上发现了更多陌生魔修的踪迹，似乎有援兵或换防。血祭仪式的筹备，显然在加速。 一个月的时间，在紧张的备战中飞速流逝。 出发前夜，众人聚在一起，做最后的检查与确认。 林牧修为稳固在元露境高境，灵力精纯浑厚。苏凝霜清魂初境根基扎实，剑意凛然。灵霏对药力的操控出神入化，两只霜翼灵猫（取名“霜霜”和“雪雪”）经过灵霏的净化调理，已恢复健康，对灵霏极为亲昵，并表示愿意带他们走一条只有冰原生灵才知道的、靠近据点的隐秘冰隙。 冰岚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气息显示为清魂初境，但林牧总感觉他那冰蓝色眼眸深处，偶尔会闪过一丝令人心悸的深邃与古老。他懒洋洋地靠在冰壁上，把玩着一枚冰晶，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漫不经心，但林牧注意到，他腰间多了一个不起眼的、仿佛由冰丝编织的小袋子。 灵汐在玄宸剑中保持沉默，但剑身光华内蕴，蓄势待发。 “路线、时机、分工、应急方案，都记清楚了吧？”冰岚最后问道，语气难得严肃。 众人点头。 “记住，我们的首要目标是破坏血祭仪式，击杀或重创黑魇，摧毁核心设施。其次才是救人、夺宝。若事不可为，以保全自身为要，老夫有办法带你们暂时脱离。”冰岚说着，瞥了一眼腰间的小袋子。 那里面是什么？空间法宝？还是……那三枚“虚空狐印”？林牧没有多问。 “明日寅时（凌晨三点），天色最暗，寒气最重，魔修警惕性可能相对较低，我们从隐秘冰隙潜入，按计划行动。”冰岚最后定下时间。 洞府内陷入沉寂，唯有万年玄冰散发着幽幽寒光。明天，他们将主动踏入龙潭虎穴，去粉碎一场可能带来灾难的阴谋。前路迷雾重重，凶险未知，但众人的眼神，唯有坚定。 而冰岚，在众人闭目调息后，独自走到洞口，望着外面无尽的风雪，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一丝远超越“清魂初境”的、几乎微不可察的魂力涟漪，缓缓荡漾开来，仿佛在感应着什么，又仿佛在压制着什么。他的嘴角，勾起一抹与少年面容不符的、冰冷而决绝的弧度。 “黑魇……还有背后那些家伙……老夫为你们准备的‘礼物’，你们准备好接受了吗？” 第二十六章 暗流涌动 寅时将至，寒寂荒原的风雪似乎比往日更加狂暴，如刀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将天地间的一切痕迹都掩埋在苍茫的白色之下。玄冰裂缝深处的临时洞府内，却弥漫着一种与外界酷寒截然不同的凝重气息。 众人最后一次检查着装备和状态。 林牧清点了储物袋中的丹药：疗伤、回灵、解毒、烈阳暖血丹各备足二十余瓶，两枚搏命用的“沸血丹”被单独放在最顺手的位置。玄宸剑横于膝前，剑身光华内敛，但隐隐流动的丹道符文和螺旋金纹，昭示着它已今非昔比。他体内元露境高境的灵力如同潜伏的汞河，沉静而磅礴，每一次呼吸都隐隐与周遭的冰寒灵气产生细微共鸣。一个月的高强度修炼与冰岚的苛刻指点，不仅让他的修为稳固提升，更让他的气质多了一份沉稳与内敛的锋芒。 苏凝霜一袭白衣，纤尘不染，静静立于一旁。凝霜剑并未出鞘，但她周身三尺内，空气似乎都变得更加清冽，雪花飘落至此便会自动消融。她的清魂初境修为已彻底稳固，甚至触摸到了一丝中境的门槛。更令人瞩目的是她的眼神，清澈而深邃，仿佛能映照出风雪背后的轨迹，那是天机阁功法与自身冰莲剑意初步交融的征兆。她手中正把玩着几枚特制的“冰晶符”，这是她结合天机阁阵法基础与冰岚提供的寒气运用技巧，临时赶制的简易阵符，可用于预警、短时遮蔽气息或制造冰雾干扰。 灵霏不再蹲在林牧肩头，而是挺着小胸脯，蹲坐在一块稍高的玄冰上。它（她？现在能说话，但未化形）的毛发比之前更加晶莹雪白，额间似乎隐隐有一道极淡的淡金色纹路若隐若现。经过冰岚的“点灵”和这段时间的特训，她对自己天赋能力的掌控精细了许多，鸿蒙药域不仅能覆盖十丈范围，更能精确地凝聚出数道兼具治疗、净化、束缚效果的“药灵触须”。此刻，她正小心翼翼地检查着一个小巧的冰玉盒，里面装着林牧为她炼制的、能快速补充本命药元的“蕴元丹”。那对被救的霜翼灵猫——霜霜和雪雪，则安静地依偎在她脚边，它们的存在，是通往那条隐秘冰隙的“活地图”。 灵汐没有显形，但玄宸剑不时发出极轻微的、仿佛跃跃欲试的嗡鸣。她的灵魂在充足丹药滋养和自身修炼下，已恢复至九成以上，魂力凝练，“幻灵叠影”之术愈发纯熟，甚至能短暂模拟出微弱的灵力或魔气波动进行伪装干扰。 所有人的目光，最后都落在了洞府入口处，那个倚靠在冰壁上，仿佛对即将到来的大战毫无紧张感的冰蓝锦衣少年——冰岚身上。 冰岚依旧保持着“清魂境初境”的气息，甚至比一个月前刚化形时还要显得“虚浮”一点，仿佛伤势仍未痊愈。他正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凝结出一朵精致的冰花，然后又随手捏碎，眼神飘忽，似乎心思早已飞到了九霄云外。 “冰岚前辈，”林牧开口道，声音平静，“时辰快到了。最后确认一下，我们从‘霜语冰隙’潜入，按照您绘制的地图，避开前三处巡逻点，直接抵达据点外围的‘寒铁闸门’处。届时，由我配合灵汐，以‘净旋斩’的极效破甲特性尝试最快速度破坏闸门核心符文，苏师姐布下冰雾符干扰视线并阻挡可能的第一波援兵，灵霏负责净化可能弥漫的魔气并准备急救。然后，我们按计划直扑血祭坛所在的核心区域，沿途遭遇的抵抗，以最快速度清除，绝不可恋战。若遭遇黑魇本人，由您和苏师姐主攻牵制，我伺机用‘鸿蒙破天指’或‘净旋斩’攻击其要害。若事态超出预期，或仪式即将完成，则立刻按备用方案，向东南方向‘碎冰渊’撤退，您负责断后并启动脱离手段。对吗？” 冰岚捏碎又一朵冰花，懒洋洋地“嗯”了一声：“差不多就那样吧。计划赶不上变化，随机应变最重要。记住，我们的核心目标是打断仪式，干掉黑魇，其他都是次要。一旦发现仪式无法阻止，或者出现预料之外的强敌，保命第一，老夫可不想刚搭伙就给你们收尸。” 他话说得随意，但林牧注意到，当他提到“预料之外的强敌”时，冰岚那冰蓝色的眼眸深处，似乎掠过一丝极其隐晦的锐芒，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冰岚前辈，”苏凝霜忽然问道，清冷的眸子凝视着他，“您之前说，有办法带我们暂时脱离。不知具体是何手段？是否需要我们提前配合准备？” 这个问题也萦绕在林牧心头。冰岚腰间的那个冰丝小袋，一直很神秘。 冰岚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打了个哈哈：“哎呀，就是一点小把戏，空间挪移的皮毛罢了。关键时候用出来，自然就知道了。提前说了就不灵了嘛。”他显然不想多谈，转移话题道，“倒是你们，尤其是小子你，那‘净旋斩’现在能控制到几成消耗？别到时候门没劈开，自己先软了。” “七成灵力，可稳定施展一次，威力足够破开常规玄品中阶防御阵法或禁制核心。”林牧如实回答，“之后尚有三成灵力可支撑常规战斗，但有约三十息虚弱期，灵力运转会滞涩。” “马马虎虎。”冰岚评价道，又看向苏凝霜，“丫头的冰雾符范围多大？能维持多久？” “全力激发，可笼罩方圆五十丈，维持约百息。但会大幅消耗我的灵力和魂力。”苏凝霜答道。 “够了，开门和冲进去的那一下够用了。”冰岚点点头，似乎还算满意。他又瞥了一眼灵霏脚边的两只灵猫，“这两个小家伙确定那条冰隙安全？可别把我们带到魔崽子窝里去了。” 灵霏立刻开口，声音清脆但带着维护：“霜霜和雪雪不会骗人的！它们说那条冰隙是它们祖先发现的，很隐蔽，除了极少数冰原生灵，根本没人知道！而且它们能感觉到冰隙里没有讨厌的魔气味道！” “哦？感觉？”冰岚挑了挑眉，看向霜霜和雪雪。两只小灵猫似乎有些怕他，往后缩了缩，但还是点了点头，发出细微的“喵呜”声，似乎在肯定灵霏的话。 “但愿吧。”冰岚不置可否，目光重新投向洞府外呼啸的风雪，“这雪……下得有点意思。” “有何不对？”林牧警觉。 “太急了，太暴了。像是……在掩盖什么，或者说，在为某种东西的到来铺路。”冰岚的声音低沉了几分，“天地之气有所感应……血祭之期将近，引动的恐怕不止是魔气。” 这话让洞府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就在这时，一直比较沉默的灵汐，声音突然在林牧识海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和警惕：“主人，你有没有觉得，这臭狐狸今天有点怪？他身上的气息……虽然还是清魂初境的样子，但总感觉有点‘浮’，像是隔着一层冰在看水底，看不真切。而且，他刚才捏碎冰花时，那冰花碎裂的轨迹，细微处的寒力波动，根本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清魂初境能做到的精细控制。” 林牧心中一动。他其实也有所感觉，冰岚的表现太“松弛”了，松弛得不像即将深入虎穴的人。而且，以冰岚那高傲又爱显摆（虽然嘴上不承认）的性格，若真的只有清魂初境的实力，面对可能存在的清魂中境黑魇和一堆手下，他多少应该有些紧张或更严密的部署，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近乎儿戏的随意。除非……他有所依仗，且这依仗让他有充足的底气。 “灵汐，你是说……冰岚前辈可能隐藏了实力？”林牧在心中回应。 “十有八九！这狡猾的狐狸！肯定没说实话！”灵汐哼道，“你看他腰间那破袋子，神神秘秘的，说不定里面就藏着能一下子炸平半个据点的大杀器！或者，他根本就是在扮猪吃老虎，实际修为早就恢复了更多！清魂境大圆满？甚至……触摸到了地魂境的门槛？”她被自己的想法惊了一下。 并非没有可能。冰岚是九尾天狐族候补长老，天赋异禀，血脉尊贵，全盛时期实力难以估量。即便重伤，经过一个月的丹药调养和他自身的恢复能力，恢复到清魂境大圆满甚至更高，并非天方夜谭。他刻意压制修为表现，是为了麻痹敌人？还是……在等待什么特定的时机？ “先不要声张，静观其变。”林牧叮嘱灵汐。无论冰岚隐藏了多少，目前看来，他依然是己方最大的依仗和盟友。而且，冰岚对魔族的敌意和对阻止仪式的决心，应该不是假的。 “哼，本剑灵就是看不惯他这藏头露尾的样子！等这事完了，非得跟他好好‘切磋’一下不可！”灵汐气鼓鼓地道。 仿佛是感应到了灵汐的“念叨”，冰岚忽然转过头，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林牧腰间的玄宸剑：“小剑灵，又在偷偷摸摸说老夫坏话呢？是不是在琢磨老夫到底藏了多少实力？” 灵汐：“……！”被他听到了？不对，他应该是猜的！ 冰岚哈哈一笑，也不追问，只是意味深长地道：“有些底牌，亮得太早，就不好玩了。魔族那些家伙，也不是傻子。你以为，我们这一个月清除他们外围据点，闹出不大不小的动静，他们真的毫无察觉，像缩头乌龟一样只敢躲在老巢里？” 这话如同冰锥，刺入众人心中。 苏凝霜蹙眉：“前辈的意思是……” “意思就是，双方都在等。”冰岚收敛了笑容，冰蓝色的眼眸变得深邃，“我们在等一个最佳的突袭时机，积蓄力量。他们……或许也在等。等血祭仪式准备的最后完成，等‘客人’到来，或者……等我们自投罗网。” 林牧沉声道：“前辈认为，据点收缩防御，是故意示弱，引我们进去？” “有可能。但也可能，是他们内部发生了些我们不知道的变化，或者……仪式本身到了关键阶段，需要集中力量护卫核心，无暇他顾。”冰岚分析道，“黑魇不是蠢货。外围损失他肯定知道。但他没有大张旗鼓搜索报复，反而龟缩起来。这不符合魔修睚眦必报、肆无忌惮的常态。除非，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或者……他接到了上面的命令，必须隐忍，确保仪式万无一失。” “上面的命令？”林牧捕捉到关键词。 冰岚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望向风雪深处，仿佛能穿透重重阻隔，看到那座隐藏的魔族据点。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罕见的凝重：“老夫之前感应到的那缕不寻常的魔气波动……很隐晦，很古老，而且位阶很高。虽然只是一闪而逝，但绝非黑魇那种货色能拥有的。据点里，恐怕不止黑魇一个‘首领’。” 洞府内的温度，似乎随着这句话又下降了几度。 不止一个首领？还有更古老、更高阶的魔修存在？那会是怎样的实力？清魂境高阶？甚至……地魂境？ 如果真是这样，他们原先的计划，风险将呈几何级数暴增！ 看到众人骤变的脸色，冰岚却又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之前的懒散：“当然，也可能是老夫感应错了，或者那只是某件高阶魔器散发的波动。不过，多一份小心总没错。所以，老夫才一直强调，情况不对，立刻跑路。老夫的‘小把戏’，就是为这种‘万一’准备的。” 他这番话，半是安抚，半是提醒。既点明了潜在的最大风险，又暗示了自己有应对的后手，尽管这后手依旧语焉不详。 一时间，洞府内无人说话，只有外界风雪呼啸的声音更加清晰。决战前的压抑感，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原本清晰的计划，因为冰岚这番话，蒙上了一层浓重的不确定性。 冰岚似乎很满意自己造成的效果（或者说，他就是要达到这种让众人既保持警惕又不至于丧失信心的状态），他伸了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轻微的“咔吧”声。 “行了，别一个个哭丧着脸。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魔族有隐藏的后手，难道我们就全是明牌？”他瞥了林牧一眼，意有所指，“小子，你那‘净旋斩’不是还能改进吗？万一到时候需要，说不定临场还能爆个种什么的。丫头，你的剑意也该再磨砺磨砺，说不定砍着砍着就突破了。还有小不点，你的药狐血脉，关键时刻说不定有奇效。至于老夫嘛……”他顿了顿，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底牌总得留到最后，掀开了才叫底牌，对吧？” 这话等于变相承认了他确实有隐藏实力和手段。 灵汐终于忍不住了，玄宸剑“锵”地一声轻鸣，她的声音带着怒气直接传出：“臭狐狸！你到底瞒了多少事情？既然有底牌，为什么不早说？大家一起商量，制定更稳妥的计划不好吗？非要这样云山雾罩的，万一到时候配合出了岔子怎么办？！” 冰岚掏了掏耳朵，一副“你真吵”的表情：“小剑灵，这就是你不如老夫的地方了。计划？再完美的计划，在真正的强者和意外面前，都是废纸。真正的战斗，靠的是临机应变，是对力量的掌控，是对时机的把握。老夫现在告诉你们我有多强，底牌是什么，除了让你们产生依赖，或者打乱你们自己的节奏，有什么用？到时候真遇到强敌，你们该怎么打还是怎么打，老夫该出手时自然会出手。这就叫……嗯，战略模糊，保持威慑！” “歪理邪说！”灵汐怒道，“分明就是你自己爱故弄玄虚，装高人！还战略模糊，我看你就是心里没底！” “哎呦，被你看穿啦？”冰岚故作惊讶，随即又笑嘻嘻地说，“那你猜猜，老夫现在是心里有底还是没底？” “你……！”灵汐气得剑身光芒乱闪，差点就要显形出来跟他理论。 “好了，灵汐。”林牧按住了玄宸剑柄，温言安抚，“冰岚前辈自有他的考量。我们只需做好自己分内之事，相信前辈会在关键时刻做出正确判断。”他看向冰岚，目光坦然，“前辈，无论如何，此行凶险，我们同进同退。” 冰岚看着林牧，眼中的戏谑淡去，多了几分认真，他点了点头：“小子，这话中听。同进同退。放心吧，老夫虽然爱玩，但惜命得很，不会拿自己和小不点同族的性命开玩笑。” 他口中的“小不点同族”，自然是指灵霏。灵霏闻言，耳朵动了动，看着冰岚的眼神少了几分畏惧，多了些复杂。 就在这时，霜霜和雪雪忽然同时抬起头，耳朵竖得笔直，朝着洞府外的某个方向，发出不安的低鸣，浑身的毛都微微炸起。 “它们感觉到什么了？”灵霏立刻紧张地问。 冰岚眼神一凛，瞬间来到洞口，神念如同无形的水波，悄无声息地向外扩散。片刻后，他收回神念，脸色有些古怪。 “是魔气波动……很微弱，但很精纯，从据点方向传来，正在缓缓收敛、凝聚……像是某种阵法在蓄能，或者……某种存在正在苏醒、调整状态。”冰岚缓缓道，“和我们之前感应到的那缕古老波动，有些相似，但更加清晰、主动了。” 果然！据点内确实有更深层次的存在！而且，在血祭前夕，它（或他/她）似乎不再完全隐藏了。 “看来，对方也在做最后的准备。”苏凝霜握紧了凝霜剑。 “寅时到了。”林牧看向洞外，风雪依旧，但天际极远处，浓重的黑暗似乎开始一丝丝褪去，虽然离真正的黎明还早，但那最深沉的黑夜正在过去。 “按原计划，出发。”冰岚不再犹豫，率先迈出洞口，身影融入风雪之中，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记住，保持隐匿，跟紧我。霜语冰隙的入口，在东北方向三十里处的一处冰瀑后面。霜霜雪雪，带路。” 两只小灵猫看向灵霏，在灵霏点头后，它们轻盈地窜出，如同一蓝一白两道影子，灵巧地在狂风暴雪中穿梭，竟似乎不受太大影响。众人立刻施展身法，收敛气息，紧随其后。 风雪如幕，掩盖了行踪，也遮蔽了视线。一行人如同沉默的幽灵，在荒原的白色地狱中疾行。冰岚一马当先，他的步伐看似随意，却总能精准地避开呼啸的冰刃和隐藏的冰缝，甚至偶尔会随手布下一点极其微弱的冰系干扰，抹去众人经过的细微痕迹。他的神念如同最敏锐的雷达，在前方和四周不断扫描。 林牧将“踏雪无痕”身法施展到极致，紧紧跟随，同时心中波澜起伏。冰岚此刻展现出的对环境掌控的精细度、神念的强度以及那份从容不迫，绝不是一个“伤势未愈的清魂初境”能拥有的。他甚至怀疑，冰岚的真实灵魂境界，可能已经恢复到了一个相当可怕的程度，只是灵力修为因为魔毒或刻意压制，才表现出清魂境的样子。 灵汐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在林牧识海中嘀嘀咕咕，又是惊讶又是气愤，气冰岚藏得深，也气自己之前居然没完全看出来。 约莫半个时辰后，前方出现一道高达百丈、几乎与山崖融为一体的巨大冰瀑。冰瀑轰鸣，水流早已冻结成万千冰棱，在风雪中如同静止的白色丛林。霜霜和雪雪毫不犹豫，直接朝着冰瀑中段、一处看似毫无异常的冰壁撞去！诡异的是，它们的身体如同融入水中一般，直接没入了冰壁之中，消失不见。 “跟紧！”冰岚低喝一声，身影一闪，也紧随而入。 林牧等人不及细想，也咬牙撞向那处冰壁。想象中的坚硬撞击并未发生，仿佛穿过了一层冰凉的水膜，眼前景象骤变。 冰壁之后，是一条蜿蜒曲折、仅容两三人并肩而行的天然冰隙。两侧冰壁高耸，上方被厚厚的冰雪覆盖，只留下一条狭窄的缝隙透入微弱的天光。冰隙内异常安静，外面的风雪声被隔绝了大半，只有滴水穿石的细微叮咚声和众人压抑的呼吸声。空气冰冷刺骨，但奇异地流动着，并无憋闷之感。最重要的是，这里果然没有丝毫魔气残留，反而有一种纯净的冰灵之气，让修炼冰系功法的苏凝霜精神一振。 “就是这里，霜语冰隙。沿着冰隙一直向前，大概百里之后，会接近据点所在冰窟迷宫的上层天然裂缝区域。那里是他们防御相对薄弱，且巡逻较少的地方，因为环境过于恶劣复杂，寻常魔修也不愿常去。”冰岚的声音在寂静的冰隙中回荡，他指着前方，“加快速度，但注意脚下，有些地方冰层很薄，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冰渊。” 众人点头，继续前行。冰隙内地形果然复杂，时宽时窄，时而上坡时而下行，岔路众多。若非有霜霜雪雪带路和冰岚强大的神念指引，极易迷失。 就在他们于冰隙中悄然潜行之际，数十里外，那座隐藏于更深层冰原之下的魔族据点核心区域，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并非想象中的阴暗污秽，反而有一种诡异而冰冷的“秩序”。巨大的冰窟被人工开凿、拓展，形成数个相互连接的大厅和通道。冰壁上镶嵌着散发幽绿或暗紫色光芒的魔晶，提供照明。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魔气，与刺骨的寒气混合，形成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僵硬的冰冷恶意。 最大的一个大厅中央，是一个高达三丈、由漆黑如墨的不知名石材构筑而成的巨大祭坛。祭坛表面镌刻着无数扭曲、亵渎的符文，此刻正有暗红色的、如同凝固血液般的光芒在符文中缓缓流淌。祭坛周围，堆放着一些闪烁着各色光泽的矿物、奇特的骨骼、以及一些被冰封的、散发着不弱波动的妖兽或人类躯体——这些都是血祭的“材料”。 祭坛前方，一个身着暗紫镶黑袍、面容隐藏在兜帽阴影下的高大身影，正负手而立。正是此据点明面上的首领，清魂境中境的魔修——黑魇。他周身魔气缭绕，气息阴冷而暴戾，但此刻，他那隐藏在阴影下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恭敬，甚至……畏惧。 他的目光，并非看向祭坛，而是看向祭坛侧后方，一片比其他地方更加浓重的阴影区域。那片阴影仿佛拥有生命，不断蠕动、翻滚，隐隐构成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却看不清任何细节，只有一双仿佛由最纯粹黑暗凝聚而成的眼眸，在阴影中睁开，冰冷、漠然，不带丝毫情感地“注视”着黑魇和祭坛。 “大人，”黑魇微微躬身，声音沙哑而恭敬，“‘饵料’已经放出，外围的‘清理’也按您的意思，故意留下了可供追踪的微弱痕迹。那几只小老鼠……应该已经循着味道，朝着预设的‘瓮’来了。” 阴影中，那双眼眸似乎微微眨动了一下，一个非男非女、仿佛直接响彻在灵魂深处的缥缈声音传来：“确定有那只‘小狐狸’的同族气息？” “是的，大人。之前‘冰傀’在荒原边缘捕捉那对霜翼灵猫时，意外感应到了极为纯净的鸿蒙药狐血脉气息，虽然一闪而逝，但绝不会错。后来外围据点被拔除，残留的影像碎片也显示，对方队伍中有一只白色小狐，与描述相符。加上之前困住那只九尾天狐时，它似乎动用过求救或共鸣类秘法……属下判断，来的很可能是它的同族援兵，或者……是那只药狐引来的帮手。”黑魇详细汇报。 “鸿蒙药狐……九尾天狐……”阴影中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玩味，“有趣。纯净的上古血脉，还是两种……虽然都年幼，但作为‘钥匙’的‘润滑剂’和‘祭品’的核心……绰绰有余了。比我们原先准备的这些杂血货色，强上百倍。” 黑魇头颅垂得更低：“大人英明。只是……那只九尾天狐狡猾无比，实力未明，虽然被‘蚀髓魔毒’和‘虚空禁’所伤困，但恐怕仍有反扑之力。加上这些外来者……属下担心……” “担心祭坛有失？”阴影声音平淡地打断他，“无妨。血祭的核心，并非这座祭坛，也不是这些材料，甚至不是‘冰封王座’本身……而是‘钥匙’插入的‘时机’，以及足够分量的‘血脉魂引’。祭坛毁了，可以再建。材料没了，可以再找。只要‘钥匙’和‘引子’到位，仪式便可进行。他们进来，不过是把我们需要的东西，亲自送到我们手中罢了。” 黑魇心中一震，似乎明白了什么：“大人的意思是……请君入瓮，然后……一网打尽，取其精华？” 阴影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那翻腾的阴影似乎扩散了一瞬，整个大厅的温度骤然又下降了许多，连黑魇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那个自称‘冰岚’的小狐狸，身上有‘虚空狐印’的气息……虽然微弱，但确实是那个族群的核心印记。”阴影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贪婪，“得到它，对主上参悟空间奥秘，乃至找到那条传说中的‘归墟之路’，大有裨益。这次，不容有失。” “是！属下已按照您的吩咐，将‘暗渊蚀魂阵’布置在祭坛周围，并与‘冰窟迷宫’的部分核心禁制相连。只要他们踏入核心区，便会触发。届时，魔气侵蚀，虚空紊乱，再加上大人您亲自出手……”黑魇语气中带着狠辣与期待。 “本座不会轻易出手。”阴影声音转冷，“此界壁垒虽因‘冰封王座’的异动而有所松动，但‘监察者’的视线从未远离。过于强大的力量波动，容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你只需按计划行事，利用地利和阵法，将他们逼入绝境，迫使那只小狐狸动用‘虚空狐印’自保或突围。届时，印记波动达到最强，本座自有手段隔空攫取。至于其他人……死活不论，但那只药狐，要活的，她的血脉，是激活‘王座’表层封印最好的‘引子’。” “谨遵大人之命！”黑魇躬身领命，犹豫了一下，又问，“那……若是那只九尾天狐真的恢复了部分实力，甚至比预想的更强……” 阴影中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嗤笑，仿佛听到了什么可笑的事情。 “更强？在这‘绝灵冰渊’的范围内，受‘王座’逸散法则的影响，除了冰系与魔功，其他属性的力量都会被极大压制。它九尾天狐的血脉天赋再强，空间神通再妙，在这里又能发挥几成？更何况，它身中魔毒，神魂有损……除非它恢复到全盛时期的地魂境以上修为，否则，不过是笼中困兽，网中之鱼。” 黑魇心中大定：“大人算无遗策！属下这就去最后检查各处布置，确保万无一失！”他行了一礼，转身退下，去安排具体的伏击事宜了。 巨大的冰窟大厅中，只剩下那座缓缓流转着血光的祭坛，以及那片深不可测、静静翻涌的阴影。 阴影中，那双黑暗眼眸望向冰窟某个方向，仿佛能穿透厚重的冰层，看到正在霜语冰隙中艰难前行的林牧一行人。 “纯净的鸿蒙气息……还有一丝……令人怀念又厌恶的丹道法则波动……”阴影低声自语，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些许情绪的波动，似疑惑，似追忆，又似冰冷的杀意，“天机阁的小丫头……身负传承的小子……有趣的组合。看来，这次‘狩猎’，会比预期的，更有意思一些……” “钥匙……引子……还有意外的赠品……‘王座’啊，沉睡了这么久，是时候，让这冰封的世界，再次聆听您的脚步声了……” 阴影缓缓收敛，最终完全融入祭坛后方冰壁上一道不起眼的深邃裂痕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只有那祭坛上的血色符文，流淌得似乎更加欢快了一些，将冰冷的光芒，映照在整个空旷而诡异的大厅之中。 冰隙之内，林牧忽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仿佛被什么极度冰冷、极度邪恶的东西远远地窥视了一眼。他下意识地握紧了玄宸剑，看向前方的冰岚。 冰岚的脚步也似乎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银发下的耳朵轻轻动了动，冰蓝色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锐利如刀的光芒，但转瞬即逝，他头也不回，只是传音给众人，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加快速度。我们……被‘盯’上了。真正的‘主人’，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第二十七章 初战 霜语冰隙内，时间与空间的概念仿佛被冻结的流水般模糊。两侧高耸的冰壁折射着从极窄天顶缝隙透入的惨淡微光，将一行人沉默疾行的身影拉长成扭曲怪异的形状。滴水声是这里唯一恒定的节奏，清脆却冰冷，敲打在紧绷的心弦上。 冰岚那句“被盯上了”的传音，如同投入深潭的冰石，在每个人心中激起圈圈寒意涟漪。无需多言，所有人都将警惕提到了最高。灵霏不再好奇地东张西望，而是紧紧跟在林牧脚边，小耳朵警惕地转动着，淡白色的鸿蒙药域以更精微的方式收束在周身三尺，既能随时展开，又不至于过度暴露气息。苏凝霜的左手一直虚按在剑柄上，右手则扣着几枚冰晶符，眼神清冽如冰，不断扫视着前方和两侧冰壁上任何可疑的阴影与反光。灵汐也彻底沉寂下来，玄宸剑不再嗡鸣，只是剑身内部的金色纹路与丹道符文，如同呼吸般微微明灭，蓄势待发。 林牧走在冰岚身后不远，他将“踏雪无痕”身法催动到近乎本能，每一步踏出都轻如鸿毛，在千年玄冰上几乎不留痕迹。体内元露境高境的灵力缓缓流转，保持着最佳的反应状态。他的神识高度集中，与灵汐的魂力感知隐隐相连，如同无形的蛛网向四周延伸，捕捉着冰隙内最细微的能量波动与声响异常。 冰岚走在最前面，银发在冰隙幽光中泛着冷泽。他依旧保持着那副闲庭信步般的姿态，甚至偶尔还会停下来，用手指捻起一点冰壁上凝结的霜花，放在鼻尖嗅一嗅，仿佛在欣赏风景。但他的冰蓝色眼眸深处，那抹锐利的光却始终未曾消散，如同最精密的扫描仪，分析着冰隙的结构、气流的细微变化、以及……那些几乎与冰寒环境融为一体的、极其隐晦的恶意窥探点。 “前方三百丈，右转。”冰岚忽然传音，声音直接在众人识海响起，清晰冷静，“转向后，冰隙会变窄，有一段约五十丈的‘一线天’区域，两侧冰壁光滑如镜，上方冰盖厚重，是绝佳的伏击地点。如果那些魔崽子要动手，那里是第一个可能的选择。” 林牧心中一凛，与苏凝霜交换了一个眼神。 “如何应对？”苏凝霜传音问道。 “将计就计。”冰岚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他们想伏击，我们就让他们伏。不过，是谁伏击谁，那可不一定。”他快速而清晰地布置了简单的战术。 众人点头，不动声色地调整了行进队形和节奏。 很快，冰隙右转，眼前果然出现了一条极其狭窄的通道。两侧冰壁相距不过丈许，高逾百丈，笔直向上，几乎合拢，只留下一线幽暗的天空。冰壁光滑得能照出模糊的人影，寒气在这里凝聚不散，连呼出的白气都迅速凝成冰晶落下。通道内光线更加昏暗，只有脚下不知多厚的冰层深处，隐隐透出微弱的蓝光。 环境压抑得令人窒息。 就在队伍行至“一线天”中段时，异变陡生！ 上方厚重的冰盖毫无征兆地同时裂开数道缝隙！不是自然崩裂，而是被精准的魔气刃芒切开！七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伴随着簌簌落下的碎冰，无声无息地垂直扑落！与此同时，两侧光滑如镜的冰壁上，竟然诡异地“浮”出四道几乎与冰壁颜色完全一致的身影，手持淬毒的冰棱短刺，从极其刁钻的角度刺向队伍中的林牧、苏凝霜和灵霏！攻击时机、角度配合得天衣无缝，封死了所有闪避空间，显然是精心策划的绝杀！ 埋伏的魔修共有十一人！从气息判断，前方扑落的七人中，两名元露境高境，五名元露境中境。两侧冰壁浮现的四人，则是两名元露境高境，两名中境！一出手就是雷霆万钧，力求瞬间减员！ “动手！”冰岚的传音几乎与袭击同步响起，但他本人却站在原地未动，只是袖袍似乎无风自动了一下。 就在魔修们以为偷袭即将得手，眼中闪过残忍喜色的刹那—— “凝！”苏凝霜清叱一声，早已扣在手中的数枚冰晶符瞬间激发！并非攻击，也非防御，而是化作一大片浓密至极、蕴含着她精纯冰系剑意的乳白色冰雾，瞬间充斥了整个狭窄的通道！冰雾不仅极大地干扰了视线和神识感知，更带着刺骨的寒意，让魔修们下扑和突刺的动作不由自主地微微一滞！这正是她结合天机阁阵法与自身剑意改良的“迷踪冰雾符”！ 就是这不足半息的停滞！ 林牧的应对堪称精妙算计！他早已预判到攻击会来自上下左右，所以从一开始，他的站位就微微偏向右侧冰壁，并且身体重心压得很低。在冰雾爆开的瞬间，他没有试图硬撼或闪避所有攻击，而是做出了一个看似冒险实则精准的选择——他全身灵力猛然灌注双腿，不是向后或向侧方，而是朝着右侧冰壁下方一处因常年滴水形成的、不太起眼的微小冰凹处狠狠一蹬！ “咔嚓！”冰屑飞溅！借着这一蹬的反作用力，林牧的身体如同贴着冰壁滑行的游鱼，以毫厘之差险之又险地避开了从上方垂直劈向他原位置的一道凌厉魔气刃芒，以及从左侧刺来的两根毒棱短刺！同时，他左手五指张开，朝着头顶上方扑落魔修最密集的区域，凌空一抓——并非攻击，而是施展了《冰魄灵璇诀》中对灵力牵引的技巧！一股巧妙的螺旋吸力骤然产生，并非为了伤人，而是扰乱了那片区域本就因冰雾而滞涩的气流和下扑轨迹！ 而真正的杀招，在他右手玄宸剑！ 在身体滑行、左手干扰的同时，玄宸剑已然出鞘！剑光并非璀璨的金色，而是内敛的、带着螺旋淡金纹路的暗金光芒！他没有使用消耗巨大的“净旋斩”，而是将“净旋斩”中对灵力螺旋压缩、以及丹印净化之力附着的技巧，融入了最基础的突刺之中！目标，正是右侧冰壁上刚刚浮现、因林牧的诡异滑行移动而稍稍偏离了预判攻击路线、正处在短暂调整姿态的一名元露境高境魔修！ “螺旋刺！” 这一剑，快、准、狠，且时机刁钻！正是那魔修旧力已尽、新力未生、心神因林牧滑行和头顶气流被扰而出现一丝空隙的刹那！剑光如毒蛇吐信，直取其咽喉！ 那魔修瞳孔骤缩，汗毛倒竖！他完全没料到林牧在如此围攻下不仅躲开了攻击，还能瞬间发起如此致命的反击！仓促间，他只来得及将头颅拼命后仰，同时将护体魔气催动到极致，希望能用魔气缓冲并避开要害。 然而，林牧这一剑，算计的便是他这一点！玄宸剑尖在触及护体魔气的瞬间，高度螺旋压缩的灵力与附着的丹印净化之力轰然爆发！ “嗤——！” 如同烧红的烙铁刺入冰雪！暗金色的净化之力对魔气的克制效果立竿见影！护体魔气被轻易撕裂、净化出一个孔洞！螺旋剑气紧随其后，带着恐怖的穿透力，精准地划过魔修因后仰而暴露出的脖颈侧面！ “噗！”血光乍现！虽然不是正中咽喉，但凌厉的剑气依旧切开了大半个脖子，连同颈侧动脉与部分脊椎！那魔修连惨叫都未能发出，眼中神采瞬间熄灭，尸体贴着冰壁软软滑落，在冰面上拖出一道刺目的血痕。 一击必杀！秒杀同阶（元露高境）！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从遇袭到反杀，不过两三个呼吸，且充分利用了环境、身法、干扰和心理博弈！ 直到此时，从上方扑落的魔修才真正落下，但他们预期的合击节奏已被彻底打乱。冰雾干扰，林牧的滑行和灵力干扰打乱了他们的落点与配合，同伴的瞬间毙命更是让他们心中一寒，出现了本能的迟疑和一瞬间的攻势滞涩。 而这短暂的滞涩，对于苏凝霜和林牧来说，已经足够！ 苏凝霜在激发冰雾符后，凝霜剑已然出鞘。她同样没有选择硬撼所有攻击，而是身法如冰上青莲，灵动流转，巧妙地利用冰雾掩护和魔修们短暂的混乱，避开了正面的锋芒。她的剑光如同伺机而动的毒蛇，并非大范围攻击，而是精准地刺向离自己最近、从左侧冰壁浮现、正因攻击落空而有些愣神的另一名元露中境魔修！ “天机剑·寻隙！” 这一剑，轨迹刁钻，快如闪电，直指那魔修因攻击落空而露出的肋下破绽！那魔修慌忙回刺格挡，但苏凝霜的剑尖却如同长了眼睛，轻轻一颤，绕开了短刺，依旧精准地点在其肋下！ “噗嗤！”剑尖入肉，冰寒剑气瞬间侵入！那魔修闷哼一声，踉跄后退，虽然未死，但战力已失大半。 林牧在一剑得手后，毫不停留。他没有冲向落地的魔修群，反而足尖在冰壁上一蹬，身形如鹞子翻身，玄宸剑带起一片暗金色的扇形剑光，扫向左侧冰壁另外两名（一名高境，一名中境）刚刚完成突刺、正准备后撤或变招的魔修！这一下反客为主，攻其不备！ 那两名魔修没想到林牧如此悍勇，刚杀了他们一人，竟然立刻又反扑过来！仓促间，那名元露高境的魔修怒喝一声，手中一柄通体漆黑的魔气长刀奋力劈出，试图挡住剑光。另一名中境魔修则急忙后撤，同时挥动短刺试图干扰。 “铛！”玄宸剑与魔刀碰撞，发出刺耳交鸣。林牧剑上的螺旋劲力再次爆发，虽未直接破防，却震得那持刀魔修手臂酸麻，长刀被荡开半尺。而林牧的左手，早已并指如剑，一缕凝练的“鸿蒙破天指”指风悄无声息地射出，目标并非持刀魔修，而是那名正在后撤、心神稍松的中境魔修！ “噗！”指风精准地命中其后心！虽然被护体魔气抵消了大半，但剩余的指力依旧透体而入，震得他气血翻腾，动作一僵。 趁此机会，林牧身形再变，如同鬼魅般贴近那持刀高境魔修，玄宸剑展开近身快攻，剑光点点，不离其周身要害，逼得他连连后退，狼狈不堪。 战局在顷刻间被扭转！埋伏者反而陷入了被动，瞬间一死一重伤，两名高境被分别牵制（林牧对一，另一名被苏凝霜之前的剑意隐隐锁定，不敢妄动），阵型已乱。 “废物！结阴魔蚀骨阵！先困杀那用剑的小子！”上方那名似乎是头目的元露高境魔修（未被林牧灵力干扰直接影响）厉声喝道，他看出林牧是最大威胁，且招式精妙，必须优先解决。 剩余的八名魔修（死一，重伤一）闻言，立刻试图靠拢，魔气涌动，隐隐要结成某种歹毒阵法，一股阴寒蚀骨的气息开始弥漫。 “哼，想结阵？”一直冷眼旁观的冰岚，终于轻轻哼了一声。他甚至没有看那些试图结阵的魔修，只是随意地抬了抬右手食指，对着他们脚下光滑坚硬的冰层，凌空虚点了三下。 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也没有璀璨的光华。但就在他手指点出的瞬间，那八名魔修脚下的冰层，毫无征兆地同时向上爆射出数十根尖锐无比、晶莹剔透的冰刺！这些冰刺出现得毫无规律，角度刁钻狠辣，速度快如闪电，更可怕的是，冰刺尖端萦绕着一丝几乎无法察觉的、扭曲空间的微弱波动！ “噗噗噗——！”猝不及防之下，三名元露中境的魔修直接被冰刺洞穿脚掌、小腿，惨叫着倒地，阵法瞬间告破。另外几名高境魔修反应稍快，或跳起，或挥动兵器格挡打碎部分冰刺，但也狼狈不堪，阵型彻底崩溃！ “空……空间引导的冰刺？！怎么可能？！”那名发号施令的魔修头目惊骇欲绝，看向冰岚的眼神如同见鬼。随手虚空点指，就能精准引发这种蕴含空间干扰的冰刺攻击？这绝不是普通清魂境修士能做到的！ 冰岚这才懒洋洋地瞥了他们一眼，冰蓝色的眼眸中满是嫌弃：“就这点本事，也敢学人埋伏？结阵？你们倒是结啊。” 灵霏此刻也发挥了关键作用。她并未参与直接攻击，而是小爪子快速挥动，淡白色的药雾精准地弥漫在林牧和苏凝霜周围，不仅快速净化着空气中试图侵蚀他们的阴寒魔气，更形成一层薄薄的防护，削弱后续魔气攻击的影响。同时，她警惕地注视着战场，随时准备用“药元针”支援。 战局已定。魔修一方死一人，重伤失去战斗力四人（包括被苏凝霜所伤那位），阵型被破，士气崩溃。那头目知道任务彻底失败，眼中闪过狠毒与决绝，嘶吼道：“跟他们拼了！自爆魔晶，拉他们垫背！”他看出冰岚不好惹，林牧和苏凝霜也难缠，竟想用最极端的方式同归于尽，至少不让他们好过！ 几名尚能行动的魔修闻言，脸上露出狰狞之色，周身魔气开始剧烈不稳定地波动，胸口隐隐有暗光透出——那是魔修体内能量核心“魔晶”即将被引爆的征兆！ “想自爆？问过我没有？”林牧眼神一冷。他深知魔修自爆的威力，尤其在这狭窄空间，一旦引爆，后果不堪设想。他不再保留，识海中魂晶光芒大放！ “魂印裂空波·镇！” 这一次，他并未将魂力分散冲击，而是将魂印裂空波的震荡之力高度集中，如同无形的重锤，狠狠砸向那名最先喊出自爆的魔修头目识海！同时，他口中大喝：“苏师姐，斩！” 苏凝霜与他默契已成，在他魂力冲击发出的同时，凝霜剑光华暴涨，身随剑走，化作一道璀璨的冰蓝剑虹，直刺那头目心口！她这一剑，将速度与威力提升到了极致，更是蕴含着打断能量运转的剑意！ 那头目正全力催动魔晶，识海被林牧凝聚的魂印裂空波狠狠一震，顿时眼前发黑，魔气运转出现了一丝不可避免的滞涩！就是这刹那的滞涩！ “噗——！”凝霜剑后发先至，精准无比地刺穿了他的心脏，冰寒剑气瞬间将其生机冻结、湮灭！他周身高涨的不稳定魔气如同被戳破的气球，迅速萎靡消散，胸口透出的暗光也黯淡下去。 头目一死，其他几名想要自爆的魔修顿时失去了主心骨，加上林牧紧接着又将魂印裂空波的余波扫向他们，虽然威力减弱，但也足以让他们心神动摇，自爆的进程被打断。 “一个不留！”林牧厉声道，身形如电，与苏凝霜配合，剑光纵横，如同虎入羊群，杀向剩余几名惊慌失措的魔修。灵霏也适时射出几道“药元针”，干扰他们的魔气运转。 短短十数息过后，冰隙内恢复了寂静。十一具魔修尸体横陈，血腥味混合着逸散的魔气，在冰寒空气中弥漫。 冰岚这才慢悠悠地走上前，踢了踢那名头目的尸体，撇撇嘴：“自爆？想法不错，可惜太慢了。真正的生死搏杀，哪会给你慢慢酝酿的时间。”他看向微微喘息、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林牧和气息稍平复的苏凝霜，点了点头，“还行，反应够快，配合也凑合。尤其是你小子，”他指着林牧，“那一下魂力冲击的时机抓得不错，省了老夫……省了我不少事。” 林牧收剑，平复了一下气息和略有消耗的魂力，拱手道：“前辈谬赞。若非前辈出手扰乱他们阵型，我们也不会如此顺利。”他这话是真心，冰岚那看似随意的一手冰刺，直接打破了对方最后的抵抗希望。 “知道就好。”冰岚也不客气，随即指了指地上的魔修尸体，“去，把他们身上的‘魔晶’都挖出来。这可是好东西，别浪费了。” “魔晶？”林牧一愣。他知道魔族和魔修体内有能量核心，但通常蕴含暴戾魔气，修士难以直接利用，甚至接触久了都会受侵蚀。 “没错，魔晶。不过不是让你们直接吸收。”冰岚解释道，“用你们的力量，最好是带净化或至阳属性的灵力或魂力，小心地将魔晶外层最暴戾、最污秽的魔气炼化、剥离。剩下的内核，虽然能量性质依旧偏阴寒暗属，但相对纯净，可以被转化为精纯的灵气或魂力吸收，效果不比同阶的灵晶或魂晶差，甚至对淬炼灵力韧性、磨练魂力抗性还有额外好处。当然，过程需要小心，不能残留丝毫魔念。” 他顿了顿，看着林牧腰间的玄宸剑：“你那把剑的净化之力，还有小不点的药元，都适合做这个。丫头你的冰系剑气至纯至寒，也能一定程度上冻结、分离魔气杂质。试试看，算是战利品，也是锻炼。” 林牧和苏凝霜依言，开始尝试。林牧以玄宸剑的剑尖轻挑，精准地破开魔修尸体的胸口或丹田位置，以魂力牵引，将一颗颗约莫指甲盖大小、颜色暗沉、表面缭绕着不祥黑气的棱形晶体取出。然后，他小心翼翼地引导玄宸剑上的净化之力，或者让灵霏喷吐一小团高度凝练的净化药雾，包裹住魔晶，开始炼化。 果然，在净化之力下，魔晶表层的黑气如同遇到克星，发出细微的“滋滋”声，逐渐消散、剥离。约莫一盏茶功夫，一颗魔晶便被净化完毕，体积缩小了一圈，颜色变成了一种略显暗淡、但通透许多的灰黑色晶体，内部隐隐有精纯的能量波动。 林牧尝试吸收了一丝，一股冰凉但精纯的能量涌入体内，迅速被《鸿蒙灵体诀》转化吸收，确实效果显著，而且其中蕴含的一丝奇异“韧性”，让他的灵力运转似乎更流畅了一丝。 “果然有用！”林牧惊喜。 “废话，老夫……我教的能有错？”冰岚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随即催促，“快点收拾，此地不宜久留。” 众人加快速度，将十一颗净化后的魔晶收起，又检查了魔修们的储物袋，收获了一些魔石、低阶魔器（大多无用，但可研究或换取资源）、丹药（需谨慎辨别）和零碎物品。 就在他们准备离开时，冰岚忽然看向冰隙深处，眉头微皱：“又有东西来了……速度很快，气息……比这批强，而且混杂着更纯粹的魔气，应该是真正的魔族，不是被侵蚀转化的魔修。两个，都是清魂境初境。” 他看向林牧和苏凝霜，眼神中带着考较：“怎么样？刚热完身，正主派来的‘像样点’的来了。敢不敢再接一仗？还是说，想让我这‘前辈’继续活动筋骨？”他虽然语气调侃，但明显是想看看两人面对更强敌人的表现。 林牧握紧了手中尚带余温的净化魔晶，感受着其中精纯的能量，眼神中战意升腾。与刚才那些魔修的战斗，虽然胜利，但更多是依靠算计、配合和冰岚的压阵。面对同阶（元露对元露）他自信可以碾压，但真正的清魂境魔族……那是跨越一个大境界的挑战！ 他看向苏凝霜，苏凝霜也正好看向他，清冷的眸子里没有丝毫退缩，只有坚定的寒光。 “请前辈掠阵。”林牧沉声道，将净化魔晶收起，玄宸剑再次握紧，“这一仗，我们自己来。” 冰岚眼中赞赏之色更浓，哈哈一笑：“好！有胆色！那就让老夫……让我看看，你们这两个小家伙，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惊喜。放心，有我在，死不了。”他后退几步，斜倚在冰壁上，摆出一副看好戏的姿态，但那双冰蓝色的眼眸，已然锁定了冰隙深处急速逼近的两道森然魔影。 灵霏也紧张地靠近林牧，药域全力展开，小脸上满是严肃。灵汐在剑中跃跃欲试，传音道：“主人，这次让我也好好活动一下！让那臭狐狸看看，咱们的本事！” 冰隙深处，魔气如潮涌来，两道包裹在浓郁黑紫色魔气中的高大身影，带着冰冷的杀意，出现在众人视野的尽头。真正的硬仗，即将开始。而冰岚，则悄悄将一丝微不可察的、远超清魂境初期的魂力波动，如同细网般悄然铺开，笼罩了这片区域，既是为了隔绝可能的气息外泄，也是为了在真正危急时，能瞬间干预。 第二十八章 途生易变 霜语冰隙深处，魔气如墨。林牧紧握玄宸剑，暗金纹路在幽暗中明灭。前方，三道魔影显现——中央那道身影黑雾缭绕，正是先前逃遁的影魔，气息已恢复至清魂境高阶。左右各立一名魔修，一人持血色骨鞭，一人握漆黑重斧，皆为清魂境中阶。 三人身后，还有八名元露境高阶魔修散开阵型，封死了退路。 “一个高阶，两个中阶，八个喽啰。”冰岚倚壁而立，银发在魔气中泛着冷光，“影魔交给你了，丫头。那两个中阶，小子，你来处理。至于那些元露境的……别让他们干扰战局。” 他语气平静，仿佛在安排一场演练。 苏凝霜点头，凝霜剑完全出鞘，剑身冰蓝光华流转：“前辈放心。” 林牧深吸一口气，玄宸剑横于身前。以元露境高阶同时对战两名清魂境中阶——这是前所未有的挑战。 “杀！”影魔率先发难，身形化作三道残影，直扑苏凝霜！他知道此女剑法精妙，必须速战速决。 几乎同时，持骨鞭与握重斧的两名清魂境中阶魔修同时出手！ 骨鞭如毒蛇吐信，在空中划出诡异弧线，鞭梢血色符文亮起，带起刺耳尖啸。重斧则朴实无华，一记力劈华山，斧刃未至，凌厉的罡风已压得冰面龟裂。 两人配合默契，一灵巧一刚猛，封死了林牧所有闪避角度。 “来得好！”林牧眼中精光一闪，不退反进！ 踏雪无痕身法全力施展，他在千钧一发之际侧身，骨鞭擦着胸前掠过，鞭梢的血色符文与护体灵力摩擦，发出“滋滋”声响。同时玄宸剑斜挑，剑尖精准点在重斧侧面三寸——那是斧势最弱之处！ “铛！” 金铁交鸣，林牧虎口剧震，连退三步。清魂境中阶的力量远超元露境，这一斧虽被带偏，余劲仍震得他气血翻腾。 但这一退，却是有意为之。 重斧魔修一斧劈空，力道用老，身形难免前倾。持鞭魔修正要变招追击，却发现林牧退后的位置恰好卡在两人联手的死角——冰壁一处凹陷前。 “三才归元·凝！” 林牧左手掐诀，玄宸剑悬于身前，暗金光球在剑尖急速凝聚。但他没有立刻释放，而是以魂力操控光球，使其如陀螺般旋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净化波动。 两名魔修脸色微变，他们都从这光球中感受到了威胁。 “联手破之！”持鞭魔修厉喝，骨鞭化作漫天鞭影，每一道都如毒蛇扑噬。重斧魔修则怒喝一声，斧刃黑光大盛，一斧斩出三道斧罡，呈品字形封死林牧左右。 八名元露境魔修也同时出手，各色魔器、法术如雨落下。 就在这危急关头—— “冰封七绝·镜返阵！” 苏凝霜清冷的声音响起。她虽在与影魔激战，竟仍分心援手！凝霜剑划出七道剑印，在林牧周身三丈布下一座简易剑阵。剑印化作冰镜，将部分攻击折射、偏转。 虽然只能维持三息，但已足够！ 林牧眼中金光大放，在冰镜阵成型的瞬间，他动了。 不是后退，不是硬撼，而是——以进为退！ 踏雪无痕身法催至极致，他身形如鬼魅般前冲，竟从两道斧罡的缝隙中穿过，直扑重斧魔修！同时左手一扬，三枚冰晶符激射而出，不是攻敌，而是在空中炸开，化作浓密冰雾，遮蔽视线。 “找死！”重斧魔修怒喝，一斧横扫。他自信这一斧足以将元露境修士拦腰斩断。 然而林牧在斧刃及身的刹那，身体如游鱼般诡异一扭，竟是贴着斧面滑过！同时玄宸剑轻点冰面，借力腾空，从重斧魔修头顶翻越！ “在上面！”持鞭魔修察觉不对，骨鞭急卷，鞭梢直刺半空中的林牧。 但林牧等的就是这一刻！ 身在半空，他猛然转身，左手五指张开，对着下方的重斧魔修凌空一抓—— “冰魄灵璇·引力！” 一股诡异的螺旋吸力凭空产生，重斧魔修正要追击的身形顿时一滞。虽然只有刹那，但对于早有准备的林牧来说，已足够！ 玄宸剑脱手飞出，却不是刺向重斧魔修，而是射向——持鞭魔修！ 剑如流星，暗金光芒划破冰雾。 持鞭魔修脸色一变，骨鞭回防，在身前布下三道鞭幕。 “铛铛铛！” 玄宸剑连破两道鞭幕，在第三道前力竭悬停。 就是现在！ 林牧落地瞬间，双脚在冰面连踏七步，每一步都踏出玄奥轨迹。《天机百解》中的“七星步”与踏雪无痕结合，让他的速度快到出现残影。 他竟弃剑不用，空手扑向重斧魔修！ “狂妄！”重斧魔修狞笑，一斧当头劈下。这一斧蕴含了他十成魔气，斧未至，罡风已将冰面斩出深沟。 但林牧在斧刃临头的瞬间，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意想不到的动作——他身体后仰，几乎贴着冰面滑行，从斧下穿过！同时右手并指如剑，指尖暗金光芒凝聚到极致。 “鸿蒙破天指·点星！” 一指点在重斧魔修右腿膝侧。 那里并非要害，但正是他发力时气血运转的节点。 “噗！” 指力透体，重斧魔修右腿一麻，踉跄半步。虽未重伤，但攻势已乱。 而此时，林牧已滑至他身后，右手一招—— “剑来！” 悬在持鞭魔修身前的玄宸剑剧烈震颤，嗡鸣一声倒飞而回，落入林牧手中。 整个过程不过两息，却已让两名清魂境中阶魔修手忙脚乱。 “好精妙的身法与战术。”远处观战的冰岚眼中闪过赞赏，“弃剑为饵，声东击西，攻其必救……这小子，已将战斗化为艺术。” 但战斗远未结束。 重斧魔修暴怒，周身魔气沸腾，斧刃化作三丈黑芒，一记横扫千军。持鞭魔修也学乖了，骨鞭不再强攻，而是如毒蛇般游走，专攻林牧下盘与视线死角。 两人不再轻敌，稳扎稳打。清魂境中阶的修为优势逐渐显现——魔气绵长，恢复迅速，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林牧开始陷入苦战。 他虽有玄宸剑净化之力克制魔气，有鸿蒙灵体诀提供远超同阶的灵力储备，有魂印裂空波干扰对方神识，但境界的鸿沟终究难以完全跨越。 三十回合后，林牧身上已添七道伤口，虽都不致命，但鲜血染红衣袍，灵力消耗过半。 “小子，你撑不了多久了！”重斧魔修狞笑，一斧震开玄宸剑，左手魔爪直掏林牧心口。 持鞭魔修则默契地一鞭抽向林牧双腿，封死退路。 绝境再现。 但林牧眼中，却闪过一丝决然。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对方以为胜券在握，心神松懈的刹那！ “魂印裂空波·全功率——凝于一线！” 识海中，魂晶疯狂旋转，所有魂力被压缩成一道无形尖针，不是大范围冲击，而是——精准刺向重斧魔修识海！ 与此同时，林牧不闪不避，竟用左肩硬接魔爪！ “噗！” 魔爪入肉三寸，鲜血喷溅。剧痛让林牧眼前发黑，但他咬牙挺住，借这一爪之力身体旋转，玄宸剑顺势划出一道完美弧线—— “三才归元·破魔锥——斩！” 不是刺，不是点，而是斩！ 暗金光球融入剑身，玄宸剑化作一道暗金月弧，斩向持鞭魔修的脖颈！ 这一剑，时机、角度、力量，皆妙到毫巅。持鞭魔修正全力攻向下盘，鞭势已老，回防不及，只能仓促侧身。 “嗤——！” 剑光划过，持鞭魔修右臂齐肩而断！暗金净化之力瞬间侵入伤口，他惨叫一声，踉跄后退，气息骤降。 但林牧也付出了代价。硬接魔爪的左肩几乎废掉，魂力透支让他识海剧痛，眼前阵阵发黑。 重斧魔修见同伴重伤，又惊又怒，一斧接一斧疯狂劈砍，完全放弃防御。 林牧强提灵力，以玄宸剑勉力格挡，节节败退。 十招后，他已退至冰壁死角，身后再无退路。 “死！”重斧魔修眼中闪过残忍，一斧劈向林牧头颅。这一斧蕴含了他毕生修为，斧刃所过，空间都微微扭曲。 眼看林牧就要命丧斧下—— 异变突生！ 林牧嘴角忽然勾起一丝弧度。 他等的就是这一刻——对方全力一击，毫无保留的刹那！ “踏雪无痕·九转——第七转！” 本已无路可退的身形，竟在斧刃及体的瞬间，如鬼魅般侧移三尺！不是直线后退，而是贴着冰壁横向滑行！ 这违背常理的身法，让重斧魔修一斧劈空，重重斩在冰壁上。 “轰！” 冰壁炸裂，碎冰飞溅。 而林牧已滑至他身侧，玄宸剑如毒蛇吐信，直刺其肋下——那里正是魔气运转的枢纽！ “你……”重斧魔修瞳孔骤缩，想要变招已来不及。 “噗！” 剑尖入体三寸，净化之力爆发！ 重斧魔修闷哼一声，魔气紊乱，手中重斧几乎脱手。 林牧得势不饶人，剑势一绞，抽剑再刺！这一次，直指丹田魔晶！ 眼看就要一剑毙敌—— “住手！！魔将大人救我——！” 重斧魔修发出凄厉嘶吼，声音中满是惊恐与绝望。 几乎在他求救声响起的同时—— “够了。” 一个苍老、沙哑、仿佛从九幽深处传来的声音，在冰隙中响起。 声音不大，却如重锤般敲在每个人心头。 林牧只觉手中玄宸剑一滞，仿佛刺入无形泥沼，再难寸进。一股浩瀚如渊的威压从天而降，他闷哼一声，连退七步，嘴角溢血。 苏凝霜也身形一滞，被影魔趁机一爪撕破衣袖，手臂留下三道血痕。她急忙后撤，与林牧汇合。 两人对视一眼，眼中皆是骇然。 仅仅两个字，就让他们全力一击溃散，还受了内伤！ 冰隙深处，魔气如沸水般翻腾，一道身影缓缓显现。 黑袍，枯槁，眼窝深陷。唯有一双眸子漆黑如墨，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他站在那里，如同与整个冰隙融为一体，周身三丈内的空间微微扭曲，光线经过那里都发生偏折。 地魂境强者！ 仅仅是自然散发的威压，就让林牧呼吸困难，灵力运转滞涩。苏凝霜虽为清魂境初阶，也好不到哪去，脸色发白。 这是境界的绝对压制——三元境面对三才境，如同蝼蚁仰望山岳。 “废物。”黑袍老者瞥了一眼重伤的持鞭魔修和惊魂未定的重斧魔修，语气平淡。 两名魔修跪倒在地，瑟瑟发抖。 黑袍老者不再看他们，目光扫过林牧和苏凝霜，最终落在冰岚身上。 “圣狐族的小狐狸，躲了三百年，终于舍得出来了。”他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却让整个冰隙的温度都下降了几分，“自封三百年，修为跌落至清魂境大圆满，还被‘蚀魂封禁’锁住突破之路……这三百年的封印之苦，滋味如何？” 冰岚缓缓站直身体，银发无风自动。面对地魂境魔将，他脸上依然带着那副慵懒表情，但冰蓝色眼眸深处，已泛起冰冷的杀意。 “老魔头，三百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喜欢说废话了。”冰岚淡淡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讽刺，“怎么，当年三位地魂境魔将联手布下陷阱，都没能留下我，现在你想单独试试？” 黑袍老者眼中黑光一闪，干枯的脸上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牙尖嘴利。若非当年你燃烧七成灵魂，以圣狐族秘术自爆逃遁，早就成为我族研究‘净魔天光’的标本了。” “净魔天光”四字一出，冰岚的眼神骤然锐利如刀。 黑袍老者似乎很满意他的反应，继续说道：“说起来，你们圣狐族还真是个奇迹。五千年前举族迁往域外战场，硬生生挡住我族大军。更可恨的是，在常年与我族的血战中，你们竟然发生了种族异变——” 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一丝忌惮与贪婪：“先是部分族人在生死间血脉返祖，出现了进化为‘远古龙狐’的征兆。那可是在远古时期都是霸主级的存在，一旦成功进化，对我族将是毁灭性打击。” “接着，你们又在血战中觉醒了‘净魔天光’——那种专门克制我族魔气的天赋神通，简直是我族的天敌！这五千年来，死在这种天赋下的族人，数以百万计！” 黑袍老者的声音逐渐转冷：“所以，三百年前，族中长老会制定了‘捕狐计划’。计划很简单——捕捉圣狐族嫡系血脉，研究破解‘净魔天光’的方法，最好能夺取这种天赋为我族所用。” “而你，冰岚·银雪，圣狐族族长的第三子，血脉纯净度极高的嫡系，正是计划的首要目标。”黑袍老者看向冰岚，眼中闪过贪婪，“可惜当年让你逃了。但这一次……” 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微张。 随着这个动作，整个冰隙的魔气疯狂汇聚，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枚漆黑魔印。魔印缓缓旋转，每转一圈，威压就强盛一分，魔印表面浮现出无数扭曲的面孔，发出无声的哀嚎。 这是地魂境强者的“魂印凝实”，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 林牧感觉仿佛有万山压顶，膝盖发软，几乎要跪倒在地。苏凝霜也脸色苍白，凝霜剑剧烈震颤，显然在全力抵抗这股威压。 “这一次，你逃不掉了。”黑袍老者声音冰冷，“而且，计划已经升级了。” 他左手一挥，一枚血色晶石从袖中飞出，悬浮在空中。晶石内部，隐约可见一只蜷缩的九尾狐虚影，正发出痛苦的挣扎。 “蚀血魔种？”冰岚瞳孔骤缩，“你们竟然真的炼制出了这种东西！” “不错。”黑袍老者得意道，“经过三百年的研究，我们终于找到了针对你们圣狐族血脉的方法。这‘蚀血魔种’，可以无声无息地融入你们血脉中，平时毫无异常，甚至能小幅提升修为。但只要时机一到……” 他眼中闪过残忍的光芒：“我们就能远程激活魔种，让宿主血脉沸腾、崩溃，最终转化为受我们控制的‘魔狐傀儡’！” “更重要的是——”黑袍老者看向冰隙深处，“这霜语冰隙下方，有一条天然的空间裂缝，连通着域外战场的一处边缘地带。我们在这里建立的‘逆源转化大阵’，已经炼制出十七枚魔种，通过裂缝悄悄送入了战场。” “其中三枚，已经植入你们圣狐族年轻一代精英体内。包括……你那宝贝侄女，现任族长孙女，下一任族长的热门人选。” 冰岚身上爆发出恐怖的杀气！银发狂舞，冰蓝色眼眸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们敢——！” “有什么不敢？”黑袍老者嗤笑，“这一切，还得感谢你们族中的那位‘内应’啊。若不是他提供情报，告诉我们圣狐族血脉的弱点，我们怎么可能研发出‘蚀血魔种’？若不是他协助，我们怎么可能将魔种种入那些精英体内？” “内应……”冰岚咬牙切齿，“是谁？！” “你觉得我会告诉你吗？”黑袍老者大笑，“等你成为我的俘虏，慢慢审问的时候，或许我会心情好告诉你。” 他掌心的魔印已经凝聚到极致，整个冰隙都在剧烈震动，两侧冰壁出现密密麻麻的裂纹。 “现在，束手就擒吧。看在你圣狐血脉的份上，我可以让你少受些苦。” 冰隙中的空气凝固了。 林牧紧握玄宸剑，苏凝霜凝霜剑横胸，两人虽知不敌，但眼中毫无退缩。 冰岚看着那枚恐怖的魔印，轻轻叹了口气。 “本想多恢复些，再去清理门户……”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苍凉的杀意，“既然你急着送死，还把族中叛徒的事抖出来……” 他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但这一步踏出，冰岚的气息骤然变了！ 慵懒、随意尽数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古老、尊贵、冰冷的气息。银发飞扬，每一根发丝都流转着银光。冰蓝色眼眸中，倒映出万千冰晶，瞳孔深处，隐约可见一枚金色鳞片的虚影！ 他身后，空间开始剧烈扭曲，一头通体雪白、九尾摇曳的巨狐虚影缓缓浮现。更惊人的是，巨狐虚影的额头中央，一枚金色龙鳞的轮廓若隐若现；九条尾巴的末端，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 远古圣狐，向远古龙狐进化的征兆——龙鳞初现，九尾化龙！ 虽然只是最初级的征兆，距离真正的进化还差十万八千里，但这征兆本身，已经让冰岚的气息发生了质的变化！ “圣狐祖血……还有龙狐征兆？！”黑袍老者瞳孔骤缩，声音中第一次出现了凝重，“难怪当年三位魔将都没能留下你……你的血脉纯度，比我们预估的还要高！” “现在知道，晚了。” 冰岚抬手，对着黑袍老者，同样五指微张。 在他掌心，一点银光浮现。那银光纯净、冰冷，仿佛凝聚了万载玄冰的精华，更蕴含着一丝古老、威严的气息。银光出现的瞬间，整个冰隙的温度骤降至冰点以下，连魔气都开始冻结、崩碎！ 更可怕的是，银光中隐约有一种让黑袍老者体内魔气本能畏惧的气息——那是“净魔天光”的雏形！虽然远未成型，但已经具备了部分克制魔气的特性！ “今日，就用你这老魔头的血，祭奠我族死去的英魂。”冰岚声音冰冷，眼中杀意如实质，“还有那叛徒……我会亲自揪出来，让他知道背叛圣狐族的下场。” 两大强者，一魔一狐，对峙于冰隙之中。 魔印漆黑如狱，表面万魂哀嚎。 银光冰寒似渊，内含龙鳞虚影。 两股恐怖的气息在空中碰撞、挤压，整个冰隙都在剧烈震动，穹顶的冰棱如雨坠落，冰壁上的裂纹不断扩大。 地魂境魔将与圣狐族王子的对决，一触即发！ 而林牧和苏凝霜，在这两股毁灭性气息的夹缝中，如同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熄灭。 但两人眼中，却燃起了熊熊战意。 他们知道，这一战，关乎的不仅是自己的生死，更关乎一个古老族群的存亡，关乎域外战场的防线，关乎……这片天地的未来。 第二十九章 决战 生死未卜 冰隙之中，两股恐怖气息如渊如狱，对峙碰撞。 黑袍老者掌心的漆黑魔印缓缓旋转，表面万魂哀嚎，散发着冻结灵魂的寒意。冰岚掌心的银光则纯净冰冷，内蕴龙鳞虚影，隐隐有克制魔气的威能。 大战一触即发。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林牧敏锐地察觉到——冰岚看似气势如虹，但银发下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双冰蓝色眼眸深处，隐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三百年的封印，蚀魂封禁的枷锁，燃烧祖血的消耗……这位圣狐族的三殿下，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轻松。 “小子。” 冰岚的传音突然在林牧识海中响起，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 “我来拦住这家伙，你们赶紧把这些人清一清。我知道你还藏着底牌，记住我们这次来的目的——破坏大阵，阻止魔种计划。准备拼命吧！” 话音未落，冰岚动了！ “圣狐秘术·冰封三千界！” 他双手在胸前结出一个古老复杂的印诀，身后那尊九尾圣狐虚影仰天长啸，九条尾巴如孔雀开屏般展开！每一条尾巴都绽放出璀璨的银光，银光所过之处，空间寸寸冻结！ 不是冻结实体，而是冻结——空间结构！ 整个冰隙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时间流速都变得缓慢。黑袍老者掌心的魔印旋转速度肉眼可见地减慢，表面哀嚎的万魂动作变得迟滞。 “空间冻结？！”黑袍老者脸色剧变，“你竟已触摸到空间法则的实质运用？！这不可能，你只是清魂境！” “没什么不可能。”冰岚的声音冰冷如万载玄冰，“圣狐族的底蕴，岂是你们这些域外污秽能理解的？” 他一步踏出，身形融入银光之中，下一刻已出现在黑袍老者身前三尺！ “断界指·三千击！” 冰岚右手食指疾点，每一指点出，都有一道银白指光撕裂空间，直取黑袍老者周身要害。指光密集如雨，每一道都蕴含着冻结、切割空间的力量！ 这不是元力的对抗，而是——法则层面的碰撞！ “幽冥护体·万魂盾！”黑袍老者怒吼，周身魔气疯狂涌动，在身前凝聚出一面厚达三尺的漆黑盾牌。盾牌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扭曲面孔，每一张面孔都在哀嚎、嘶吼，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怨念。 “嗤嗤嗤——！” 银白指光如雨点般打在魂盾上，发出刺耳的腐蚀声。每一道指光都能在盾面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凹痕，震得盾后的黑袍老者气血翻腾。 但地魂境毕竟是地魂境。 黑袍老者虽然被压制，却并未溃败。他眼中黑光一闪，左手悄然结印： “地魂秘术·九幽噬魂波！” 一道无声无息的魂力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这波动无形无质，却能直接攻击灵魂本源！所过之处，连空间冻结都出现了细微的涟漪。 冰岚脸色微变，身后圣狐虚影九尾齐摇，洒落漫天银辉，堪堪挡住这记灵魂攻击。 两大强者的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空间冻结与魔气侵蚀，灵魂冲击与圣光净化，每一招都蕴含着毁灭性的力量，每一式都直指对方本源。 冰隙在两人的交手中剧烈震动，两侧冰壁大面积崩塌，穹顶的冰棱如暴雨般坠落。若非这霜语冰隙有天然的空间稳固特性，恐怕早已彻底坍塌。 而就在这惊天动地的战斗中—— 林牧听到冰岚的传音，不禁摇头笑了笑。 “被你发现了啊……”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决然，“那就放开了战吧。” 话音落下，林牧向前踏出一步。 仅仅一步。 但这一步踏出，他身上的气息骤然变了！ 识海中，那枚有着细微裂纹的魂晶，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原本被林牧刻意压制的灵魂力量，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出！ 清魂境初阶的魂力波动——但还没完！ 第二步踏出！ 魂晶旋转速度再增！魂力质量急剧攀升！清魂境中阶！ 第三步！ 魂晶表面的裂纹在魂力的冲刷下，竟隐隐有愈合的趋势！清魂境高阶！ 苏凝霜看得目瞪口呆，手中凝霜剑都忘了挥舞。她清冷的脸上第一次出现如此明显的震惊表情，嘴唇微张，久久才蹦出一句： “这样……也可以？！他是怎么做到的？！” 同为清魂境，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魂力提升的艰难。那是需要日积月累的冥想、打磨、感悟，才能让魂晶一点点壮大、凝实。像林牧这样，一步一境，三步三阶，简直是闻所未闻！ 器灵灵汐在玄宸剑中直接爆了粗口：“他娘的！境界还可以这么压制的吗？！老娘活了上万年，怎么就没听说过这种操作？！” 作为经历过丹皇时代的上古剑灵，她见识过无数天骄，见过各种突破方式，但像林牧这样——明明早就达到了清魂境，却硬生生把境界压制在元露境，直到此刻才全面释放——这简直颠覆了修行常识！ 要知道，境界压制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每提升一个境界，体内灵力、魂力的质和量都会发生跃迁。强行压制，就像把洪水憋在小河里，一个控制不好就是经脉尽碎、魂晶崩裂的下场。 可林牧不仅压制了，还压制得如此完美，释放时如此顺畅！ 唯独灵霏，小爪子拍得啪啪响，眼中满是崇拜的小星星：“牧哥好厉害！好厉害！” 小狐狸虽然也惊讶，但更多是单纯的欢喜。在她简单的认知里，林牧越强，就越安全。 而此时，场中反应最大的，却是正在激战的两人。 冰岚感受到林牧暴涨的气息，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果然，这小子藏得够深。从第一次见面，他就察觉到林牧的魂力质量远超元露境，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竟然把整个清魂境的修为都压在了元露境的壳子里。 “有意思……”冰岚心中暗道，“看来这次，赌对了。” 而黑袍老者则是眉头紧皱，眼中闪过惊疑不定。 作为一个活了上千年的地魂境魔将，他见过太多天才，太多奇功异法。但像林牧这样，能在战斗中“现场升级”的，而且是跨越一个大境界的升级，简直违背常理！ “难道是什么上古秘法？还是特殊体质？”黑袍老者心中念头急转，“不，不对……这种灵魂波动……是魂力压制后的释放！这小子，竟然一直压制着自己的境界？！” 想到这里，黑袍老者心中涌起一股寒意。 能完美压制境界的人，要么有逆天功法，要么有高人指点，要么……就是对自己狠到极致！无论哪一种，都意味着这个年轻人，绝非池中之物！ “必须尽快解决他！”黑袍老者眼中杀机暴涨。 但冰岚岂会给他机会？ “老魔头，你的对手是我！”冰岚厉喝，双手印诀再变，“圣狐秘术·九尾锁天！” 身后圣狐虚影的九条尾巴骤然延伸，每一条都化作粗大的银白锁链，锁链表面浮现出复杂的空间符文，从九个方向缠向黑袍老者！这是空间法则与封印术的结合，一旦被锁住，连地魂境强者都难以挣脱！ 黑袍老者被迫回防，魔气翻涌，与九条锁链激烈对抗。 而另一边—— 林牧已经踏出第七步。 此时的他，气息已稳稳停留在清魂境高阶巅峰！距离大圆满只差一线！ 识海中的魂晶，比之前壮大了三倍有余，表面金光流转，那些细微的裂纹在磅礴魂力的温养下，竟已愈合了七成！魂晶内部，隐隐有玄奥的纹路浮现——那是《天机百解》中记载的“魂纹”，唯有魂力达到极高纯度才会显现。 灵力同样发生了质变。 丹田中，原本如雾如露的元露境灵力，此刻已凝聚成液，如汞如浆，在经脉中奔腾流淌。每一次循环，都发出江河奔涌般的轰鸣。《鸿蒙灵体诀》自动运转到第三层巅峰，体表浮现出淡淡的暗金色纹路，散发着古老、厚重的气息。 玄宸剑在手，剑身暗金纹路如同活过来般流转，发出愉悦的剑鸣。 林牧看向场中剩下的敌人——重伤的持鞭魔修、惊魂未定的重斧魔修，以及那八名早就吓傻了的元露境魔修。 他的眼神平静，却蕴含着令人心悸的锋芒。 “该清场了。” 话音落下，林牧动了。 没有花哨的身法，没有复杂的技巧，就是——快！ 快到极致！ 清魂境高阶的灵力全力爆发，踏雪无痕身法催动到前所未有的境地。林牧的身形在冰隙中拉出九道残影，每一道残影都凝实如真身，让人分不清虚实。 “装神弄鬼！”重斧魔修咬牙怒吼，一斧劈向最近的一道残影。 但斧刃落下，残影消散——是假的！ 与此同时，他身后传来同伴的惨叫。 “噗！” 玄宸剑从持鞭魔修后心刺入，剑尖从前胸透出。暗金色的净化之力瞬间爆发，将魔修体内的魔晶、魔气、乃至灵魂，全部净化、湮灭！ 持鞭魔修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尸体软软倒地。 一剑，毙命！ “老三！”重斧魔修目眦欲裂，疯狂挥舞重斧，却连林牧的衣角都碰不到。 林牧如鬼魅般在他身周游走，每一次闪现，都有一名元露境魔修倒下。或咽喉中剑，或眉心被刺，或心脏洞穿——全部是一击毙命，干净利落。 八名元露境，三息全灭！ 整个过程快到让人反应不及。直到最后一名魔修倒下，重斧魔修才意识到——自己成了孤家寡人。 “你……你……”他握着斧的手在颤抖，眼中满是恐惧。 林牧停在原地，玄宸剑斜指地面，剑尖滴落最后一滴黑血。他看向重斧魔修，眼神淡漠： “该你了。” “我跟你拼了！”重斧魔修绝望嘶吼，燃烧全部魔血，重斧化作三丈黑芒，带着同归于尽的气势劈下！ 这一斧，蕴含了他毕生修为，魔气冲天，斧刃所过，空间都隐隐扭曲。 但林牧只是轻轻抬手。 玄宸剑向上斜挑。 一个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动作。 “铛——！” 剑斧相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声清脆的鸣响。 然后，在重斧魔修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他那柄陪伴了上百年的魔斧——从中断裂！ 剑光不停，顺势上撩。 “嗤！” 头颅飞起，黑血喷溅。 尸体倒地，抽搐两下，再无声息。 三招。 从动手到结束，林牧只用了三招。 第一招，击杀持鞭魔修。第二招，清理八名元露境。第三招，斩断魔斧，枭首强敌。 干净，利落，霸道。 直到这时，器灵灵汐才反应过来，在玄宸剑中激动大叫：“发财了发财了！小霏霏快！那些魔修身上都有储物袋！清魂境的肯定有好东西！快去收尸……不对，收宝！” 灵霏眨了眨大眼睛，看向林牧。 林牧点头：“去吧。” 小狐狸欢呼一声，化作一道白影在场中穿梭。她的小爪子灵巧无比，每到一个魔修尸体旁，轻轻一勾，储物袋就落入爪中。转眼间，十一个储物袋全部收齐。 更诡异的是—— 当重斧魔修和持鞭魔修死亡的瞬间，两道虚影从他们尸体上飘出——那是尚未完全消散的灵魂残片。就在此时，玄宸剑突然自主震颤，剑身内部的金色丹道符文亮起，化作两道金色锁链，将这两道灵魂残片强行吸入剑中！ “这是……”林牧一愣。 “嘿嘿，好东西不能浪费。”灵汐得意道，“清魂境的灵魂残片，虽然质量一般，但炼化了也能补充点魂力。更重要的是——可以搜魂！” 她顿了顿，声音变得严肃：“我刚才感应到，这两个家伙的记忆里，有关于那个祭坛的异常波动。林牧，你赶紧把他们的魔晶收了，我们去祭坛看看。” 林牧依言，破开两名清魂境魔修的尸体，取出两枚核桃大小、通体紫黑的魔晶。魔晶入手冰凉，内部有黑色雾气流转，散发着精纯的魔气能量。 就在他将魔晶收入怀中的刹那—— “小子，你敢——！！！” 黑袍老者发出震天怒吼！他看到自己手下全军覆没，连灵魂都被收走，气得魔气翻涌，双目赤红！ 那可是他精心培养的部下！尤其是那两名清魂境中阶，是他计划中的重要棋子！现在全死了，连灵魂都没留下！ 这一分神，立刻被冰岚抓住了破绽。 “战斗时分心，找死！”冰岚眼中寒光一闪，身后圣狐虚影九尾齐摇，其中三条尾巴骤然化作三柄银白长矛，破空刺出！ “噗噗噗！” 黑袍老者虽然及时回防，但仍被一矛刺穿左肩，两矛划破肋下！银白色的净化之力侵入体内，与魔气激烈对抗，让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黑血。 “混蛋！”黑袍老者暴怒，魔气彻底爆发，“幽冥鬼蜮·完全展开！” 以他为中心，黑色领域瞬间扩张到百丈范围！领域内，鬼影重重，魔气如潮，连冰岚的空间冻结都被压制了三分！ 战斗再次升级！ 而林牧这边—— “器灵，你说的波动是什么？”他一边向祭坛飞奔，一边在心中问道。 “很诡异。”灵汐声音凝重，“刚才那两个魔修死的时候，我通过他们的灵魂残片，感应到祭坛深处有一股……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不是魔气，也不是灵气，更不是圣狐族的冰系力量。而是一种……古老、混乱、仿佛来自时空乱流的气息。” “时空乱流？”林牧眉头紧皱。 “对。而且这股气息，和你玄宸剑上的某些丹道符文，隐隐有共鸣。”灵汐顿了顿，“我前主人丹皇，曾经研究过时空之道。他说过，诸天万界之外，还有更古老、更混乱的‘混沌界域’。那里的一切都违背常理，时空错乱，法则崩坏。” 林牧心中凛然。 他想起《天机百解》中也有类似记载：天地之外，有混沌。混沌之中，有时空裂隙，连接着未知的界域。 难道这霜语冰隙下方，不仅连通域外战场，还连接着……混沌界域？ 思索间，他已冲到祭坛前。 祭坛高三丈，通体由一种漆黑的石材筑成，表面镌刻着密密麻麻的魔族符文。此刻，虽然冰岚与黑袍老者的战斗惊天动地，但祭坛依然在缓缓运转，中央的漆黑漩涡旋转不休，隐隐有血色光芒从漩涡深处透出。 “就是这里。”灵汐道，“波动来自祭坛核心。林牧，用你的净化之力，强行破开祭坛表面的防护！” 林牧点头，玄宸剑高举，暗金色净化之力灌注剑身。 “三才归元·破魔锥——斩！” 一剑斩下！ “轰——！” 祭坛表面的黑色防护罩剧烈震颤，出现无数裂纹。但下一刻，裂纹竟开始自动修复！ “果然有古怪！”林牧眼神一厉，不再保留，识海中魂晶光芒大放，魂力与灵力同时爆发！ “给我破！” 连续三剑，斩在同一位置！ “咔嚓——！” 防护罩终于破碎！祭坛表面露出一个碗口大的缺口。 透过缺口，林牧看到——祭坛内部，并非实心，而是中空的。在中空的核心处，悬浮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灰色晶石。 晶石表面光滑如镜，内部却有无数细密的裂痕，裂痕中流淌着七彩的光芒。那些光芒不断扭曲、变幻，时而凝聚成星辰，时而散作云雾，时而化作各种无法理解的几何图形。 更诡异的是，晶石周围的空间，都呈现出一种不正常的扭曲状态。光线经过那里，会发生诡异的折射；连时间的流逝，似乎都变得不稳定。 “时空晶核？！”灵汐失声惊呼，“这里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时空晶核？那是什么？”林牧问道。 “一种只存在于时空乱流深处的奇物。”灵汐声音急促，“它能稳定时空裂缝，甚至……短暂打通连接不同界域的通道！难怪天魔能在这里建立连接域外战场的裂缝，原来有这东西作为核心！”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无比严肃：“林牧，必须毁了它！如果让天魔彻底掌握这时空晶核，他们不仅能随意出入域外战场，甚至可能打通通往其他世界的通道！到时候，就不仅仅是一个圣狐族的灾难了！” 林牧眼神一凝，玄宸剑再次举起。 但就在此时—— “住手——！！！” 黑袍老者发出歇斯底里的怒吼！他感应到祭坛防护被破，时空晶核暴露，简直要疯了！ 那可是族中花费巨大代价，从混沌界域边缘采集到的时空晶核！是整个“逆源转化大阵”的核心，是连接域外战场通道的基石！如果被毁，不仅计划失败，他回去也要受到严厉惩罚——甚至可能被处死！ 一想到族中那些残酷的刑罚，黑袍老者眼中闪过极致的恐惧。 不行！绝对不能失败！ “地魂禁术·九幽献祭！” 黑袍老者一咬牙，做出了疯狂的决定——燃烧三成灵魂本源，强行提升境界！ “轰——！” 他身上的魔气如同火山喷发般冲天而起！原本地魂境一阶的气息，疯狂攀升！ 一阶巅峰……二阶……二阶巅峰……三阶！ 虽然只是暂时的，且事后会元气大伤、境界跌落，但此刻，他确确实实拥有了地魂境三阶的恐怖实力！ “幽冥领域·完全展开·空间封锁！” 黑袍老者双手结印，黑色领域瞬间扩张到三百丈范围，将整个冰隙深处完全笼罩！领域之内，空间如同凝固的胶水，任何空间类术法都被彻底压制！ 更可怕的是，他以地魂境三阶的灵魂之力，强行封锁了这片区域的空间结构！ “桀桀桀……今天谁也走不了！”黑袍老者发出疯狂的笑声，“乖乖束手就擒，老夫或许能给你们一个痛快！” 冰岚脸色铁青。 他感应到周围空间被彻底封锁，连他圣狐族最擅长的空间天赋都受到了极大压制。想要撕裂空间送林牧他们离开，已经不可能了。 而此刻的黑袍老者，气息之强，已远超他的应对范围。 清魂境大圆满，哪怕有圣狐祖血加持，哪怕触摸到龙狐进化的征兆，但面对地魂境三阶——这已经不是越级挑战，而是螳臂当车！ 境界的鸿沟，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林牧！”冰岚喝道，“祭坛搞定了吗？” 林牧一剑劈碎时空晶核外围的防护，将那枚灰色晶石抓在手中，回头喊道：“搞定！还捞了这个！” 他晃了晃手中的时空晶核。 冰岚眼睛一亮：“时空晶核？！好东西！收好，这东西价值连城！”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又沉了下来：“可是现在……我们恐怕走不了了。” “走不了？”林牧皱眉。 冰岚没有解释，而是双手在身前虚划，试图撕裂空间。但银白色的空间裂缝刚出现，就被周围浓郁的魔气侵蚀、挤压，转眼间就崩溃消散。 “老家伙封锁了空间。”冰岚咬牙，“以我现在的状态，破不开地魂境三阶的封锁。” 林牧心中一沉。 这时，黑袍老者已逼退冰岚，森冷的目光扫向林牧：“小子，交出时空晶核，老夫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做梦。”林牧冷笑。 “那就别怪老夫了。”黑袍老者眼中杀机暴涨，“今天，你们一个都别想活！” 话音落下，他右手虚抓，一只覆盖着黑色鳞片的百丈魔爪凭空凝聚，朝着林牧当头抓下！魔爪所过之处，空间寸寸碎裂，散发出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是地魂境三阶的全力一击，足以将清魂境巅峰修士捏成粉末！ “林牧小心！”冰岚厉喝，想要救援，却被黑袍老者左手一挥，三道漆黑锁链缠住，暂时无法脱身。 眼看魔爪就要落下—— “拼了！”林牧眼中闪过狠色，玄宸剑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三才归元·极致压缩！” 他将所有灵力、魂力、乃至鸿蒙药元，全部压缩到剑尖一点！那一点光芒，璀璨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 一剑刺出，迎向魔爪！ “轰——！！！！！” 恐怖的爆炸席卷整个冰隙！林牧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撞在冰壁上，喷出一大口鲜血。他手中的玄宸剑剧烈震颤，剑身出现细微的裂纹。 而那只魔爪，竟也被这一剑刺穿掌心，溃散了三成！ 黑袍老者眼中闪过惊讶：“好小子，以清魂境高阶，竟能破我三成魔爪……留你不得！” 他正要再次出手，冰岚却已挣脱锁链，挡在林牧身前。 “老魔头，你的对手是我。”冰岚银发染血，气息却更加凌厉，“林牧，拼命吧！如果这次能活下来，我冰岚愿与你结为兄弟，共闯诸天！” 话音中，带着决绝，也带着欣赏。 林牧擦去嘴角鲜血，咧嘴笑了：“好！那就拼了！” 两人并肩而立，一狐一人，面对地魂境三阶的恐怖魔将。 战斗再次爆发。 这一次，是真正的绝境之战。 冰岚燃烧剩余的祖血，圣狐虚影几乎凝实，九尾齐摇，施展各种空间秘术、冰系禁法。每一招都蕴含着他的毕生领悟，每一式都足以重创地魂境一阶。 但面对地魂境三阶的黑袍老者，依然不够。 林牧更是底牌尽出。 玄宸剑的净化之力，鸿蒙灵体诀的强悍肉身，魂印裂空波的灵魂冲击，《天机百解》中的各种秘术……他将所有手段运用到极致，配合冰岚，与黑袍老者周旋。 然而，实力的差距太大了。 三十回合后，冰岚左肩被魔爪洞穿，银色血液染红半边身体。林牧胸骨断裂三根，魂晶裂纹再次扩大，气息萎靡。 五十回合后，冰岚九尾断去三条，圣狐虚影黯淡。林牧右臂骨折，玄宸剑几乎脱手。 八十回合后—— “噗！” 冰岚被一掌拍中胸口，倒飞百丈，撞塌一片冰壁，再也爬不起来。 林牧则被三道魔气锁链贯穿四肢，钉在冰壁上，动弹不得。 败了。 彻底败了。 黑袍老者凌空而立，虽然身上也有几处伤口，但气息依然雄浑。他看向两人，眼中闪过残忍： “结束了。圣狐血脉，人族天才……都将成为我族的收藏品。” 他缓缓抬手，掌心魔气凝聚，准备给予最后一击。 冰岚挣扎着抬起头，看向林牧，眼中满是愧疚：“对不住……连累你了……” 林牧摇头，想说什么，却咳出一口鲜血。 就在这绝望的时刻—— “主人……” 灵汐的声音突然在林牧识海中响起，带着从未有过的严肃： “我前主人丹皇，曾留下一招禁术。此术……可以清魂境之身，短暂抗衡地魂境五阶以下。” 林牧精神一振：“什么术？！” “一种……以灵魂和灵力通过特殊法阵结合，强行将敌人拉入阵法，吞噬对方灵魂的招式。”灵汐的声音有些犹豫，“但是……” “但是什么？快说！”林牧急道。 灵汐深吸一口气：“但是，这种吞噬是双向的。失败了，你自己的灵魂会彻底湮灭。成功了……因为对方是魔族，灵魂不纯，吞噬后可能会导致你灵魂污染，甚至……终生止步于此，再无寸进。” 林牧沉默了。 终生止步……这对于一个修行者来说，比死更可怕。 但看着步步逼近的黑袍老者，看着重伤垂死的冰岚，看着远处昏迷的苏凝霜和小灵霏…… 他一咬牙：“传给我！” “主人……” “传给我！”林牧怒吼，“大不了同归于尽！” 灵汐不再犹豫，剑身内部，一道复杂的金色阵图浮现，化作流光涌入林牧识海。 那是丹皇亲手绘制的“噬魂夺魄阵”，蕴含着这位上古大能对灵魂法则的极致理解。阵图入体的瞬间，林牧就明白了它的原理——以自身灵魂为引，以灵力为基，构建一座临时的小型阵法，将敌人的灵魂强行拉入阵法核心，进行灵魂层面的生死对决。 简单，粗暴，残酷。 但……有效。 “老东西！”林牧突然抬起头，看向黑袍老者，眼中闪过疯狂，“想杀我？那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话音落下，他双手在胸前结出最后一个印诀。 识海中，魂晶爆发出最后的璀璨光芒！所有魂力、灵力、鸿蒙药元，全部注入阵图！ “噬魂夺魄阵——启！” 一道金色的阵法在林牧身前展开，瞬间扩大到十丈范围！阵法中央，一个漆黑的漩涡缓缓旋转，散发出吞噬一切的恐怖吸力！ 黑袍老者脸色一变：“这是什么鬼东西？！” 他想要后退，但已经来不及了！ 金色阵法爆发出强大的吸力，将他的灵魂硬生生从肉身中扯出！不，不止是灵魂，连他地魂境三阶的魂力、魔气、乃至部分生命本源，都被强行吸入阵法！ “不——！！！”黑袍老者发出惊恐的嘶吼。 但一切都晚了。 他的灵魂被拉入阵法核心，与林牧的灵魂正面碰撞！ 阵法之内，是一片金色的灵魂空间。 林牧的灵魂虚影悬浮在空中，虽然只有清魂境高阶，却散发着纯净、坚韧的气息。 黑袍老者的灵魂则被魔气缠绕，虽然强大，但在金色阵法的压制下，实力被削弱了三成。 “小子，你以为这样就能赢我？”黑袍老者冷笑，“地魂境的灵魂本质，远非清魂境可比！就算被压制，我也能碾碎你！” 他化作一道黑光，直扑林牧！ 灵魂层面的战斗，比肉身战斗更加凶险。每一次碰撞，都是意志、信念、灵魂本质的对决。 林牧咬牙硬抗。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碰撞，他的灵魂虚影就黯淡一分。而黑袍老者虽然也被净化之力侵蚀，却依然占据绝对上风。 三十次碰撞后—— 林牧的灵魂虚影已经淡到几乎透明，仿佛随时可能消散。 而黑袍老者的灵魂，虽然魔气被净化了大半，但本质依然强大。 “结束了。”黑袍老者狞笑，一爪抓向林牧灵魂核心。 但就在此时—— 林牧眼中闪过决绝。 他想起冰岚的承诺，想起苏凝霜的信任，想起灵霏的依赖，想起自己一路走来的坚持…… “老子宁愿死，也不让你夺舍！” 一声怒吼，林牧的灵魂虚影突然燃烧起来！ 不是比喻，是真的燃烧——以灵魂本源为燃料，点燃灵魂之火！ 这是同归于尽的最后手段！灵魂一旦点燃，就再也无法逆转！最终结局，只有魂飞魄散，彻底湮灭！ “你疯了？！”黑袍老者惊恐后退，“快停下！我走！我放过你们！快停下！” 他怕了。 真的怕了。 灵魂燃烧的威力，足以将整个阵法空间炸成虚无！到时候，不仅林牧会魂飞魄散，他自己的灵魂也会受到重创，甚至可能跟着一起湮灭！ 但林牧只是冷冷看着他，灵魂燃烧的速度更快了。 金色火焰在他身上升腾，越来越旺，越来越璀璨。 阵法空间开始剧烈震动，金色的壁垒出现无数裂纹。 “不——！！！”黑袍老者发出绝望的嘶吼。 下一秒—— “轰——！！！！！！！” 震天动地的爆炸，响彻整个霜语冰隙！ 金色火焰冲天而起，吞噬了阵法，吞噬了黑袍老者的灵魂，吞噬了周围的一切！ 恐怖的冲击波席卷八方，将冰隙深处彻底摧毁！冰壁崩塌，祭坛粉碎，连那空间裂缝都剧烈扭曲，几乎溃散！ 冰岚被冲击波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却顾不上伤势，挣扎着爬起，看向爆炸中心，目眦欲裂： “林牧——！！！” 苏凝霜从昏迷中被震醒，看到那冲天的金色火焰，脸色惨白：“林师弟……” 灵霏从一堆碎冰中钻出，看到那毁灭一切的金色火焰，小身子剧烈颤抖，发出凄厉的悲鸣：“牧哥——不要——！” 她想要冲进火焰，却被苏凝霜死死抱住。 玄宸剑插在冰面上，剧烈震颤，灵汐的声音带着绝望的哭腔：“主人……主人你答应过要带我重见丹皇荣光的……你怎么能……” 爆炸持续了十息。 十息后，火焰熄灭，烟尘散尽。 原本的战场，只剩下一个直径百丈的巨坑。坑底，黑袍老者的尸体静静躺着，七窍流血，生机全无——他的灵魂，已经在爆炸中彻底湮灭。 而林牧…… 不见了。 没有尸体，没有残骸，甚至连一点气息都没有留下。 仿佛……从来没有存在过。 冰隙中，死一般的寂静。 只有空间裂缝处传来的“嗤嗤”声，以及谷底寒风吹过的呼啸声。 冰岚跪倒在坑边，银发披散，一向慵懒从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深深的颓然和自责。若不是自己将他卷入这场圣狐族与天魔的恩怨，若不是自己实力未复无法独自对抗地魂境魔将…… 苏凝霜踉跄走到坑边，看着空荡荡的坑底，眼泪无声滑落。那个总能在绝境中创造奇迹的少年，那个与自己并肩作战的师弟，难道真的…… 灵霏挣脱苏凝霜的怀抱，扑到坑边，用小爪子拼命刨着冰面，仿佛想把林牧从地下挖出来。冰屑纷飞，小爪子上很快渗出鲜血，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不停地刨，不停地刨，喉咙里发出幼兽般的呜咽。 玄宸剑突然自主飞起，在空中盘旋三圈，剑身剧烈震颤，发出悲戚的剑鸣，然后“哐当”一声掉在地上，剑身光芒黯淡，灵汐的呜咽声从剑中隐约传来。 就在这绝望弥漫的时刻—— 冰岚突然身体一震，猛地转头看向还在刨坑的灵霏。 他的冰蓝色眼眸中，闪过一丝惊疑，随即化为狂喜！ “等等！”冰岚的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小不点，你别动！” 灵霏茫然地抬头，小脸上满是泪水和冰屑。 冰岚快步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仔细感应着灵霏身上的气息。作为圣狐族嫡系，他对契约之力有着天生的敏锐感知——尤其是平等契约这种古老而纯粹的灵魂联结。 三息后。 冰岚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甚至带上了一丝笑意。 “他没死。”冰岚斩钉截铁地说。 “什么？！”苏凝霜猛地抬头，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灵霏也愣住了，小爪子停在半空。 冰岚指着灵霏，语气肯定：“林牧和小不点签订了平等契约，对吧？” 灵霏下意识点头——这是她和林牧在鸿蒙药园就结下的契约。 “平等契约，是灵魂层面的深度联结。”冰岚缓缓道，“一旦契约一方死亡，契约会自动解除，另一方也会受到灵魂反噬——轻则灵魂受创，重则修为跌落。” 他顿了顿，看着灵霏：“可你现在，契约还在，而且没有受到任何反噬的迹象。” 苏凝霜立刻反应过来：“也就是说……” “也就是说，林牧的灵魂还在，契约才没有解除。”冰岚点头，“他只是……消失了。也许是灵魂受创陷入沉睡，也许是被卷入了某个特殊空间，也许是其他我们不知道的状况。但无论如何——他没死。” 灵霏眨了眨大眼睛，仔细感应着灵魂深处的契约联结。果然，那道与林牧相连的契约之线虽然微弱得几乎难以察觉，却依然存在，依然稳固。 “牧哥……真的还活着？”小狐狸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已有了光亮。 “活着。”冰岚肯定道，“只是我们暂时找不到他。” 他站起身，看向那个巨大的深坑，又看向不远处那正在缓缓扭曲、极不稳定的空间裂缝，眉头微皱。 “不过，现在我们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处理。”冰岚沉声道，“这处空间裂缝连接着域外战场，而且因为刚才的爆炸和时空晶核的破碎，已经变得极不稳定。如果不加以修补稳固，随时可能崩塌，引发大规模的空间风暴——到时候，不仅霜语冰隙会彻底毁灭，甚至可能波及到外面的世界。” 苏凝霜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前辈的意思是……” “我必须留下来修补裂缝。”冰岚看向苏凝霜，“这需要时间，而且修补过程中不能受到干扰。你……” 他话未说完，苏凝霜突然眉头一皱，从怀中取出一枚冰蓝色的玉佩。此刻，玉佩正散发出急促的闪烁光芒，光芒中隐约有符文流转。 “这是……”冰岚认出了那玉佩的来历，“天机阁的紧急传讯符？” 苏凝霜点头，将一丝灵力注入玉佩。玉佩光芒大盛，在她面前投射出一行冰蓝色的文字： 【凝霜速归！阁中急变，所有在外弟子即刻返回，不得延误！——天机令】 文字下方，还有一个复杂的印记——那是天机阁最高级别的紧急召唤令，只有在涉及宗门存亡的重大事件时才会动用。 苏凝霜脸色一变。 冰岚也看出了事情的严重性：“看来你们天机阁出了大事。” “是。”苏凝霜收起玉佩，脸上露出挣扎之色。她看向深坑，又看向冰岚，最后看向灵霏和玄宸剑。 一面是生死未卜但契约尚存的林牧，一面是宗门的紧急召唤。 “你去吧。”冰岚看出了她的为难，主动道，“林牧这边，我会守着。只要契约还在，他就一定还活着。等修补完空间裂缝，我会想办法找他。”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以你现在的状态，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先回宗门处理急事，等事情了结再来不迟。” 苏凝霜咬了咬唇，最终点头。她从怀中取出一枚通体雪白、雕刻着冰莲的玉佩，递给冰岚： “前辈，这是天机阁的‘冰心传讯佩’，只要注入灵力，无论相隔多远，我都能感应到。如果……如果找到林师弟，或者有任何消息，请务必通知我。” 冰岚接过玉佩，入手冰凉温润，显然不是凡品。他郑重收起：“我会的。” 苏凝霜又走到灵霏面前，蹲下身，轻轻抚摸小狐狸的头：“小霏，好好跟着前辈。林师弟一定会回来的，你要保重自己，等他回来。” 灵霏用力点头，小爪子抹了抹眼睛：“苏姐姐也要小心。” 最后，苏凝霜看向插在地上的玄宸剑。她走过去，将剑拔起，剑身微微震颤，传来灵汐低落的情绪。 “剑灵前辈。”苏凝霜轻声道，“林师弟与你有契约，你最能感应他的状态。请一定……不要放弃希望。” 玄宸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算是回应。 苏凝霜不再犹豫，对冰岚深深一礼：“前辈，一切拜托了。” 说完，她转身，凝霜剑出鞘，在身前划出一道冰蓝剑光。剑光所过之处，空间泛起涟漪——虽然黑袍老者已死，但空间封锁的残余影响还在，她需要强行破开一道临时的出口。 三息后，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出现在冰壁上。 苏凝霜最后回头看了一眼深坑，眼中闪过复杂之色，然后决然踏入裂缝，消失不见。 裂缝缓缓闭合。 冰隙中，只剩下冰岚、灵霏，以及一柄黯然失色的玄宸剑。 冰岚沉默片刻，将玄宸剑递给灵霏：“小不点，你先拿着剑。我要开始修补空间裂缝了，这过程不能分心，你帮我护法。” 灵霏用两只小爪子接过几乎和她一样高的玄宸剑，用力点头。 冰岚走到那扭曲不定的空间裂缝前，盘膝坐下。他双手结印，眉心银色的狐形纹路亮起，身后再次浮现出圣狐虚影——虽然比之前黯淡了许多，九尾也断去三条，但依然散发着古老尊贵的气息。 “空间秘术·界壁修补。” 冰岚低吟，双手在胸前划出玄奥轨迹。一道道银白色的空间符文从他手中飞出，融入那扭曲的裂缝之中。符文所过之处，裂缝边缘开始缓缓稳定，那种不正常的扭曲感逐渐减弱。 但这显然是个漫长的过程。每一道符文都需要消耗大量的魂力和空间感悟，冰岚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额头的汗珠不断滑落。 灵霏抱着玄宸剑，蹲在冰岚身侧三丈外，警惕地观察着四周。小耳朵竖起，淡白色的鸿蒙药域收缩到极致，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时间缓缓流逝。 一个时辰后，空间裂缝的扭曲已经减少了三成，边缘趋于稳定。 两个时辰后，裂缝缩小了一圈，从原本的十丈直径缩小到八丈。 三个时辰…… 就在冰岚全神贯注修补裂缝时，他怀中的那枚“冰心传讯佩”，突然微微发热。 冰岚分出一丝心神感应——不是苏凝霜传来的消息，而是玉佩本身在记录着什么。 他心中一动，一边继续修补，一边用神识探查玉佩。 玉佩内部，一道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魂力印记，正在缓缓消散。那是……林牧的气息？ 不，不是消散。 是转化。 那道魂力印记，正在从活跃状态，转化为一种沉寂的、类似封印的状态。就像冬眠的动物，生命体征降到最低，但生命之火并未熄灭。 与此同时，灵霏突然身体一颤，她怀中的玄宸剑也发出轻微的嗡鸣。 小狐狸茫然地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平等契约的联结，突然变得清晰了一瞬，然后又恢复之前的微弱状态。但就是那一瞬间的清晰，让她真切地感受到了林牧的存在。 虽然遥远，虽然微弱，但……确实存在。 “牧哥……”灵霏喃喃，眼中再次涌出泪水，但这次是喜悦的。 冰岚也感应到了灵霏的异样和玄宸剑的鸣动。他看向那枚冰心传讯佩，又看向深坑，眼中闪过思索之色。 “玉佩在记录林牧的灵魂状态变化……平等契约有瞬间的清晰……”冰岚心中念头急转，“难道，他的灵魂没有消散，而是进入了某种特殊的封印或沉睡状态？而且，这种状态还在缓慢变化？” 这个发现让他精神一振。 如果林牧的灵魂只是沉睡或封印，那就意味着——有唤醒或解封的可能！ 但问题在于……他现在在哪里？ 冰岚看向那空间裂缝。裂缝深处，七彩的时空乱流时隐时现。刚才那场爆炸威力如此之大，完全有可能将林牧残存的灵魂卷入了时空乱流，流落到某个未知的角落。 诸天万界，时空无垠。要找一个可能流落到任何地方的人，无异于大海捞针。 “小子……”冰岚心中轻叹，“你可真是给我出了个大难题啊。” 但他没有停下手中的修补工作。无论如何，先稳住这处空间裂缝，防止它崩塌造成更大的灾难，这是当务之急。 至于寻找林牧…… 冰岚看向灵霏和她怀中的玄宸剑。 平等契约的联结，玄宸剑与主人的感应，这两条线索，或许就是找到林牧的关键。 “等修补完裂缝，就带小不点和玄宸剑去圣狐族。”冰岚心中有了决断，“族中有古老的寻踪秘法，或许能通过契约和剑器感应，定位到林牧的大致方位。虽然不一定精确，但总比毫无头绪强。” “而且……”他眼中闪过寒光，“那个叛徒，也该清理了。” 计划已定，冰岚不再分心，全力修补裂缝。 银白色的空间符文如雪花般飘入裂缝，一点一点抚平时空的褶皱，加固界壁的薄弱处。 灵霏抱着玄宸剑，安静地守在旁边。小狐狸的眼神从最初的绝望茫然，逐渐变得坚定。 牧哥还活着。 契约告诉她，他还活着。 那她就等。 无论多久，无论多远，她都等。 玄宸剑在怀中，剑身虽然黯淡，但灵汐的意识已经不再哭泣。她在剑中空间，默默温养着剑身，修复着战斗造成的损伤。 她在等。 等那个承诺带她重见丹皇荣光的少年，再次握起这把剑。 霜语冰隙深处，时间在寂静中流逝。 冰岚修补着裂缝。 灵霏守望着希望。 而在某个未知的时空角落，或许真的有一个少年的灵魂，在沉睡中等待着唤醒的那一天。 契约为证，希望犹存。 --- 第三十章 归来 霜语冰隙最深处，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 冰岚盘膝坐在那已缩小至丈许的空间裂缝前，双手在虚空中划出道道银白轨迹。每一道轨迹都是一枚空间符文，精准地烙印在裂缝边缘，如同最精密的绣娘在修补破碎的绸缎。 两年了。 距离那场惊天动地的战斗，已经整整两年。 这两年间，他一边修复这处通往域外战场的裂缝，一边指导灵霏修行，一边……等待。 “你这家伙，到底怎么样了呢……”冰岚喃喃自语，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忧虑，“两年了，一点气息都感应不到。要不是平等契约还在，我真以为……” 他摇摇头，将杂念抛开，继续专注修补。 裂缝只剩下最后尺许的缺口，但就是这尺许，却最为艰难。裂缝深处，七彩的时空乱流汹涌澎湃，不断冲击着刚刚稳固的界壁。每一次冲击，都让冰岚心神震颤。 这两年间，他的修为在修复空间的过程中也突飞猛进。不断施展空间秘术，不断参悟空间法则，让他在半年前成功突破到了地魂境。如今更是达到了地魂境九阶，距离人魂境只差一步。 但这种提升并非没有代价。 他的灵魂深处，那道由三位魔将联手种下的“蚀魂封禁”，在这两年间出现了诡异的波动。封印的力量在减弱——这本是好事，但封印松动的同时，当年三位魔将留在他灵魂中的魔念，也开始蠢蠢欲动。 有好几次，在修补裂缝的紧要关头，那些魔念会突然爆发，试图侵蚀他的神智。 所以，他需要一个“囚笼”。 一个能困住自己，防止魔念失控的囚笼。 这处空间裂缝，就是最好的选择。 修补裂缝需要全神贯注，不能分心。而一旦开始修补，就不能中途停止——否则前功尽弃，裂缝会彻底崩塌。这就意味着，在修补完成前，他必须一直待在这里，不能离开。 这既是对外界的承诺（防止裂缝崩塌引发灾难），也是对自己的囚禁（防止魔念失控危害他人）。 一箭双雕。 “前辈！前辈！” 清脆的女童声从身后传来。 冰岚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灵霏。 两年时间，这只小狐狸在他的指导下，不仅成功化形，修为更是突飞猛进，达到了清魂境中阶，隐隐有突破高阶的趋势。 这速度，即便是见惯了天才的冰岚，也感到惊讶。 鸿蒙灵药的资质，果然非同凡响。 “怎么了，灵霏？”冰岚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声音温和。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女孩跑到冰岚身边，穿着淡绿色的衣裙，头上扎着两个小髻，小脸红扑扑的，眼睛又大又亮，透着灵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后垂着一条毛茸茸的白色狐尾——化形尚未完全，还保留着部分本体特征。 “前辈，这几天我感应越来越强烈了！”灵霏仰着小脸，眼中满是期待，“平等契约的联结，最近频繁震动，每次震动都比上一次清晰。是不是……牧哥要回来了？” 她的声音里，有期盼，有紧张，也有害怕——害怕这只是自己的错觉。 冰岚手中的动作微微一顿。 他转过头，看向灵霏。小女孩的眼睛亮晶晶的，像夜空中的星辰。 这两年间，灵霏从未放弃过感应契约。每天除了修炼，就是静坐冥想，试图通过契约的联结，找到林牧的踪迹。 冰岚也一直在关注契约的状态。 的确，最近一个月来，契约的波动越来越频繁，越来越清晰。尤其是这几天，几乎每隔几个时辰就会震动一次，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正在靠近。 “灵霏，”冰岚轻声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最近你的感应越来越频繁，我想……也差不多了。” “真的吗？”灵霏眼睛更亮了，身后的狐尾欢快地摆动起来，“牧哥真的要回来了？” “契约不会说谎。”冰岚肯定道，“而且……” 他看向那仅剩尺许的裂缝缺口，眼中闪过思索：“我总觉得，那小子会以我们意想不到的方式回来。” 灵霏用力点头，小脸上满是坚定：“嗯！牧哥一定会回来的！” 就在这时—— 冰岚怀中的那枚“冰心传讯佩”，突然毫无征兆地爆发出刺目的白光！玉佩表面，冰莲图案疯狂旋转，散发出前所未有的强烈波动！ “这是……”冰岚脸色一变。 这枚玉佩是苏凝霜留下的，能够记录林牧灵魂状态的变化。两年间，玉佩偶尔会微微发热，记录下契约波动的频率和强度。但像现在这样爆发出如此强烈的反应，还是第一次！ 与此同时，灵霏身体猛地一颤！ “啊！”她惊呼一声，捂住胸口，小脸上露出痛苦又惊喜的表情，“契约……契约在燃烧！好烫！但是……好清晰！牧哥！是牧哥！” 她胸口处，平等契约的印记浮现出来，那是一个淡金色的复杂符文。此刻，符文正散发出灼热的光芒，光芒中隐约可见另一端的景象—— 一片混沌的虚空，一个盘膝而坐的身影，周身金光缭绕。 虽然只是一闪而逝的模糊画面，但灵霏和冰岚都看清楚了。 那是林牧！ 他真的还活着！而且……似乎在某种突破的关键时刻！ “这小子……”冰岚眼中闪过惊异，“居然在这种状态下突破？” 但下一刻，他的脸色凝重起来。 因为那仅剩尺许的裂缝缺口，突然剧烈震动起来！不是时空乱流的冲击，而是……从另一侧传来的撕裂力量！ 有人在对面，试图强行撕裂这处裂缝！ “不好！”冰岚厉喝，“灵霏退后！” 他双手急速结印，身后的圣狐虚影再次浮现——虽然比两年前凝实了许多，但依然只有六尾（三尾在当年战斗中永久损毁）。六条银白狐尾展开，洒落漫天银辉，化作一道道空间锁链，死死缠住裂缝缺口，阻止其被撕裂。 但对方的撕裂力量极其强大！ “嗤啦——！” 裂缝缺口被硬生生撕开了一寸！ 冰岚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银色血液。他眼中闪过骇然——经过两年的修复，他的空间造诣已臻至地魂境巅峰，寻常地魂境修士根本不可能在他面前撕裂空间。更别说这是通往域外战场的裂缝，界壁本就比普通空间坚固数倍！ 能在这种情况下与他抗衡，甚至略占上风…… 对方至少是人魂境！ “难道是域外天魔察觉到了裂缝异常，派强者前来探查？”冰岚心中念头急转，“不……如果是天魔，撕裂的力量应该带着浓郁的魔气。可这股力量虽然强大，却纯净中正，甚至……有一丝熟悉感？” 熟悉？ 冰岚一愣。 就在这时，裂缝另一侧传来一声轻笑： “前辈，是我。” 声音清朗，带着笑意，穿过裂缝，清晰传入冰岚和灵霏耳中。 这个声音…… 冰岚瞳孔骤缩。 灵霏更是浑身一颤，眼睛瞪得滚圆，小嘴张成“O”形。 “牧……牧哥？”她喃喃道，声音里满是不敢置信。 裂缝缺口处，一只修长的手掌探了出来。手掌白皙，骨节分明，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金色光芒。那只手轻轻一划—— “撕啦！” 原本需要冰岚全力维持才能缓慢修补的缺口，被这只手轻而易举地撕开了一个更大的口子！ 一道身影，从裂缝中迈步而出。 白衣如雪，黑发如墨。面容清俊，眉眼间带着熟悉的淡然笑意。只是那双眼睛，比两年前更加深邃，瞳孔深处隐约有金色流光转动，仿佛蕴藏着无尽星空。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的气息—— 似清魂，非清魂；似地魂，非地魂。 仿佛站在两个境界的临界点上，随时可能踏出那一步，却又被某种力量强行压制在原地。那种矛盾而和谐的状态，让冰岚这样见多识广的圣狐族王子都感到困惑。 “林牧……”冰岚喃喃道，手中的空间符文缓缓消散。 他身后的圣狐虚影也收起敌意，六条狐尾轻轻摇曳，仿佛在好奇地打量着这个死而复生的少年。 灵霏则是完全呆住了。 她站在原地，小嘴微张，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道身影，仿佛怕一眨眼，这身影就会消失，就像两年前那样。 直到林牧走到她面前，蹲下身，伸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霏，我回来了。” 熟悉的温度，熟悉的触感。 灵霏“哇”的一声哭了出来，扑进林牧怀里，小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牧哥！坏牧哥！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知不知道这两年我有多害怕！呜呜呜……” 林牧任由她捶打，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声音温和：“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他的目光看向冰岚，眼中闪过复杂：“前辈，久等了。” 冰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撼和疑惑，点了点头：“回来就好。” 他顿了顿，看向林牧身后的裂缝——那被撕开的缺口正在缓缓闭合，显然林牧出来时做了处理，没有让裂缝彻底崩溃。 “你……”冰岚组织着语言，“这两年，发生了什么？还有你现在的境界……” 林牧笑了笑，正要解释，怀中的玄宸剑突然剧烈震颤，一个气急败坏的女声从剑中传出： “臭小子！你还没回答老娘的问题呢！你现在到底是什么境界？老娘活了上万年，就没见过你这种怪胎！” 剑灵灵汐醒了。 而且一醒来就开启了怼人模式。 林牧无奈摇头，将玄宸剑抽出。剑身比两年前更加古朴深邃，暗金色的纹路仿佛活过来般流淌。剑脊处，一道细微的裂痕依然存在——那是当年硬抗地魂境魔爪留下的伤痕。 “器灵前辈，别急。”林牧笑道，“说来话长。” 他盘膝坐下，灵霏依偎在他身边，小手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仿佛怕他再次消失。 冰岚也坐到对面，圣狐虚影收起，但眼中的探究之色丝毫未减。 林牧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这两年的经历。 --- 时间回到两年前，那场自爆的最后一刻。 金色火焰吞噬一切，林牧的灵魂在燃烧中逐渐崩解。就在即将彻底湮灭的瞬间，他感应到——黑袍老者的灵魂深处，爆发出最后一股力量。 那不是攻击，而是……保护。 地魂境强者的灵魂本源保护秘术！ 黑袍老者在最后一刻，动用了保命底牌，将最核心的一缕灵魂本源封印起来，试图躲过爆炸，等待日后夺舍重生。 但他没想到的是—— 林牧的灵魂，因为燃烧而崩解，崩解后的灵魂碎片，被这股保护力量一起卷了进去！ 两缕灵魂本源，在爆炸的余波中，被卷入了时空乱流深处，最后落入了一个混沌的空间夹层。 那里没有时间，没有空间，只有最原始的能量乱流。 两缕灵魂本源在乱流中沉浮、碰撞、纠缠…… 最初，黑袍老者的本源占据绝对优势。他虽然只剩一缕残魂，但地魂境的本质还在，疯狂地试图吞噬林牧的本源，夺舍重生。 但林牧的本源核心处，有丹皇传承留下的保护——那是一道淡金色的屏障，坚不可摧。 任凭黑袍老者如何冲击，都无法突破。 于是，局面陷入了僵持。 两缕灵魂本源在混沌中互相侵蚀、互相抵消，又因为身处同一保护秘术中，竟然开始了缓慢的……融合！ 这个过程持续了整整一年。 一年后，两缕本源已经不分彼此，你中有我，我中有你。黑袍老者的意识在融合中逐渐模糊、消散，而林牧的意识则因为丹皇保护，始终保持着清醒。 又过半年，融合完成。 林牧的意识占据了主导，但他也继承了黑袍老者部分记忆碎片——关于天魔一族的秘辛，关于“捕狐计划”的细节，关于域外战场的情报…… 更重要的是，他继承了黑袍老者的灵魂本质！ 一个地魂境三阶强者的灵魂本质！ 虽然只剩一缕残魂，虽然经过融合稀释，但那毕竟是地魂境的本质。当林牧的意识完全掌控这缕融合后的灵魂时，他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强大。 灵魂层面的强大。 而就在这时，一直在剑中沉睡的器灵灵汐，也苏醒了。 “小子，你竟然还没死？”灵汐的第一句话就是惊呼。 林牧在混沌中微微一笑：“器灵前辈，醒了啊。” “嘿，那要感谢这魔头。”他解释道，“那天自爆的时候，他用了保护灵魂本源的方法，想要以此等待时机复活。阴差阳错的把我的本源也保护了，同时我们的本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融合到了一起。” 灵汐沉默片刻，才消化了这个信息：“黑袍老者的灵魂本源原本要吞噬你，但是由于丹祖的传承，你的灵魂本源核心处一直被保护着。两年过去了，此消彼长，你开始有了反击的能力。” “没错。”林牧点头，“而现在，黑袍的意识已经彻底消散，这缕融合后的灵魂本源……归我了。” 话音落下，混沌空间突然剧烈震动！ 融合后的灵魂本源爆发出璀璨金光，金光中，林牧的身影开始重塑！ 不是夺舍，不是借尸还魂，而是——以灵魂本源为引，以天地能量为材，重塑肉身！ 这是地魂境强者才具备的能力——灵魂不灭，肉身可塑！ 当然，正常情况下需要大量天材地宝和漫长的时间。但这里是混沌空间，最不缺的就是原始能量。 于是，灵汐看到了让她目瞪口呆的一幕—— 林牧的肉身，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虚空中一点点凝聚、重塑！ 骨骼、经脉、血肉、皮肤…… 如同神匠雕琢，又如天地孕育。 三天三夜后，一具完美的肉身出现在混沌中。身材修长，肌肉匀称，皮肤如玉，每一寸都散发着淡淡的金色光泽。 肉身重塑完成，接下来就是境界的突破了。 融合了地魂境灵魂本质，又吸收了混沌能量重塑肉身，林牧的境界开始疯狂攀升！ 清魂境大圆满的瓶颈瞬间冲破！ 地魂境一阶、二阶、三阶…… 势如破竹，一路飙升！ 灵汐看得着急，在剑中直骂娘：“完了完了！这样下去可糟糕了！原来你小子现在虽然可以随着这个机缘把境界推上去，可是，终究是靠外力的，根基不扎实！这样的话，终生将再难有寸进！” 她知道，修行之路，一步一个脚印。靠外力强行拔高境界，就如同沙上建塔，看似高大，实则一推就倒。这样的修士，或许短时间内实力暴增，但长远来看，已经断绝了通往更高境界的可能。 器灵骂完，就看到林牧的气息开始变化。 攀升到地魂境九阶大圆满，眼看就要突破到天魂境时—— 气息猛然一滞！ 然后，开始缓缓下降。 九阶、八阶、七阶…… 一路压回地魂境一阶。 但还没停。 继续压！ 地魂境的瓶颈被强行冲破，境界跌回清魂境大圆满。 然后再攀升，再压制。 如此反复三次。 每一次攀升，都比上一次更高；每一次压制，都比上一次更狠。 第三次时，林牧的气息攀升到了地魂境八阶，然后被他硬生生压回了一个……奇怪的境界。 似清魂，非清魂；似地魂，非地魂。 仿佛站在门槛上，一只脚迈了过去，另一只脚还留在门外。 灵汐看不懂了。 “小子，你现在什么境界？我怎么看不懂？” 林牧睁开眼睛，眼中金色流光转动，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境界嘛，我不确定。不过，现在的我，如果遇到跟那黑袍一样的对手……” 他顿了顿，轻声道：“我反手可灭。” 语气平淡，却透着绝对的自信。 灵汐沉默。 她能感受到，林牧现在的状态极其特殊。明明境界模糊不清，但灵魂本质却强大得可怕。而且他的灵力凝实程度，远超同阶，甚至比一些地魂境修士还要浑厚。 这不是靠外力堆砌的虚浮境界。 这是千锤百炼后，返璞归真的……完美根基！ “你……”灵汐迟疑道，“你是故意的？故意将境界压制在这个临界点？” 林牧点头：“地魂境的本质我已经具备，地魂境的能力我也掌握。但我需要时间消化、沉淀。与其急着突破，不如稳扎稳打，把每一个境界都打磨到极致。” 他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新生的身体，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 “走吧。”他说，“去找小霏和冰岚前辈。两年了，他们一定等急了。” 他抬手，在混沌虚空中轻轻一划—— “撕啦！” 一道空间裂缝凭空出现。 不是撕裂现有空间，而是……凭空创造一条临时通道！ 这是对空间法则理解到极高层次，才能施展的手段。 灵汐再次震惊：“你……你怎么会……” “黑袍老者的记忆碎片。”林牧解释，“他虽然死了，但记忆还在。地魂境对空间法则的感悟，我都继承了。” 他踏入裂缝，身影消失。 --- 霜语冰隙中，林牧的讲述告一段落。 冰岚和灵霏都听呆了。 尤其是冰岚，他比任何人都清楚，林牧描述的这种“灵魂融合、重塑肉身、反复压缩境界”的经历，有多么不可思议，又有多么凶险。 稍有不慎，就是魂飞魄散，或者被夺舍的下场。 可林牧不仅做到了，还做得如此完美。 “所以，”冰岚缓缓开口，目光复杂地看着林牧，“你现在……算是半个地魂境？” “可以这么说。”林牧点头，“我的灵魂本质是地魂境，灵力质量也接近地魂境，对法则的感悟更是超越地魂境。但我的境界，还压在清魂境大圆满和地魂境一阶之间。” 他笑了笑：“我称之为——‘伪地魂’。” “伪地魂……”冰岚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明悟，“有意思。这样一来，你既具备了地魂境的部分能力，又保留了继续打磨根基、冲击更高境界的可能。而且……” 他顿了顿：“因为境界未真正突破，你也不会触发我体内的‘蚀魂封禁’的反噬。” 林牧一愣：“反噬？” 冰岚点头，将这两年的情况简单说了一遍。包括自己突破到地魂境九阶，包括封印松动、魔念蠢蠢欲动，包括他故意以修补裂缝为囚笼，困住自己。 林牧听完，沉默片刻，郑重道：“前辈大义。” 冰岚摆摆手：“别说这些。现在你回来了，裂缝也修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林牧看向灵霏。 小丫头还紧紧抓着他的衣角，仰着小脸，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首先，”林牧说，“履行承诺。” 冰岚一愣：“什么承诺？” “两年前，你说过，”林牧一字一句道，“如果这次能活下来，你愿与我结为兄弟，共闯诸天。” 冰岚身体一震。 他想起来了。 在绝境之中，在黑袍老者地魂境三阶的威压下，他确实说过这句话。 那时，是绝望中的激励，是绝境中的承诺。 而现在…… 冰岚看着林牧，看着这个以元露境之身硬撼地魂境、在自爆中存活、在混沌中重生、在两年后归来的少年。 他笑了。 笑得很畅快。 “好！”冰岚朗声道，“我冰岚·银雪，圣狐族族长第三子，今日愿与林牧结为兄弟，从此生死与共，福祸同当！” 他看向灵霏：“小不点，你也来。” 灵霏眨了眨眼：“我？” “平等契约在身，你与林牧本就是一体。”冰岚道，“今日结拜，岂能少了你？” 灵霏眼睛一亮，用力点头：“嗯！” 没有香案，没有祭品，没有见证。 只有残破的冰隙，未完全修补的裂缝，以及两个半（灵霏算半个）修行者。 但仪式，从来不是最重要的。 冰岚咬破指尖，一滴银色血液悬浮空中：“以吾圣狐之血为誓。” 林牧同样咬破指尖，一滴暗金色的血液飞出：“以吾人族之血为誓。” 灵霏想了想，也咬破小爪子，一滴淡白色的血液滴出：“以吾鸿蒙灵药之血为誓。” 三滴血液在空中融合，化作一枚三色光印。 光印一分为三，分别没入三人眉心。 契约成。 从此，血脉相连，气运相通。 “大哥。”林牧躬身一礼。 “二弟。”冰岚扶起他，眼中满是笑意。 灵霏歪着头：“那我呢？我叫你们什么？” 冰岚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叫我大哥，叫他二哥。” “嗯！大哥！二哥！”灵霏甜甜叫道，身后的狐尾欢快地摆动。 就在这时—— “咳咳！” 玄宸剑剧烈震颤，灵汐不满的声音传出：“喂喂喂！你们是不是忘了谁？老娘可是见证了全过程的！还有，臭狐狸，你当年答应老娘的架还没打呢！” 冰岚挑眉：“怎么，一把破剑也想凑热闹？” “破剑？！”灵汐炸毛，“老娘是上古丹皇佩剑！是神器！神器懂吗？！” “哦，被一个元露境小子拿着的神器。”冰岚凉凉道。 “你……！”灵汐气结。 林牧无奈扶额：“器灵前辈，大哥，你们……” “叫大姐！”灵汐纠正，“老娘比你大一万多岁！” 冰岚嗤笑：“老妖婆。” “臭狐狸你想打架是不是？！” “来啊，谁怕谁？不过你先从剑里出来再说。” “你……！” 看着这一狐一剑又开始斗嘴，林牧和灵霏相视苦笑。 得，以后的日子，热闹了。 笑闹过后，林牧正色道：“大哥，裂缝还差最后一点，我帮你一起修补完。然后，我们该出去了。” 冰岚点头：“两年了，是该出去了。不过出去之前……” 他看向林牧：“有件事得告诉你。” “什么事？” “苏凝霜。”冰岚道，“两年前，天机阁发出最高级别的紧急召唤令，她不得不回去。临走前，她留下了这枚‘冰心传讯佩’，让我转交给你。” 他将玉佩递给林牧。 玉佩入手冰凉，表面冰莲图案精致绝伦。林牧能感应到，玉佩中残留着苏凝霜的一缕气息，以及……这两年记录下的，关于自己灵魂状态变化的所有数据。 “天机阁……”林牧皱眉，“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清楚。”冰岚摇头，“但能让天机阁发出‘天机令’紧急召回所有弟子，绝不是小事。恐怕……是涉及宗门存亡的大事。” 林牧握紧玉佩。 苏凝霜于他，是并肩作战的同伴，是值得信赖的战友。天机阁有难，他不能坐视不理。 “修补完裂缝，我们先去天机阁。”林牧道。 “正合我意。”冰岚点头，“而且，我也该回圣狐族一趟了。两年了，族中情况不知如何，那个内奸……也该清理了。” 提到内奸，他的眼神冷了下来。 林牧想起从黑袍老者记忆碎片中得到的信息，沉声道：“大哥，关于那个内奸，我可能有些线索。” “哦？”冰岚眼神一凝。 “黑袍老者的记忆碎片中，提到圣狐族内有一个代号‘影狐’的内应。”林牧道，“这个影狐身份极高，能接触到族中核心机密，甚至……能影响到族长一脉的决策。” 冰岚拳头握紧，指节发白：“果然……是高层。” “而且，”林牧继续道，“影狐与天魔一族的联系，是通过一种特殊的‘心魔印记’。这种印记隐藏极深，平时毫无异常，只有在特定情况下才会激活。” 他看向冰岚：“大哥，你回圣狐族后，一定要小心。那个内奸……可能就在你身边。” 冰岚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他知道，回圣狐族的路上，不会太平。 “好了，”冰岚站起身，“先修补裂缝。二弟，你现在的空间造诣如何？能帮忙吗？” 林牧笑了笑，抬手在虚空一划。 一道银白色的空间符文凭空浮现，符文结构复杂精妙，蕴含着他对空间法则的独到理解。 冰岚眼睛一亮：“好！看来黑袍老者的记忆碎片，让你在空间一道上少走了百年弯路！” 两人并肩站在裂缝前。 冰岚双手结印，六尾圣狐虚影浮现，洒落银辉。 林牧并指如剑，暗金色灵力在指尖流转，化作一道道空间符文。 两种不同的空间力量，却和谐地交织在一起，共同修补着最后尺许的缺口。 灵霏抱着玄宸剑，蹲在一旁，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 她能感受到，大哥和二哥此刻的配合，默契得仿佛演练过千百次。 一个时辰后。 最后一道符文烙印完成。 尺许的裂缝缺口，终于完全闭合。 冰岚长舒一口气，额头上满是汗水。连续两年的修补，今日终于完成。 林牧也收回灵力，看着那彻底消失的裂缝，心中感慨。 两年前，他在这里自爆，险些魂飞魄散。 两年后，他在这里归来，与兄长结拜，修补裂缝。 人生际遇，当真奇妙。 “走吧。”冰岚转身，看向冰隙出口的方向，“该出去了。” 林牧点头，牵起灵霏的小手。 三人一狐（灵霏的人形态还有尾巴），向着冰隙外走去。 走了几步，林牧突然回头，看了一眼那深坑的方向。 那里，埋葬着黑袍老者的尸体，也埋葬着两年前的自己。 “再见了。”他轻声道。 然后转身，大步离开。 再无留恋。 霜语冰隙外，阳光正好。 两年时间，外界的冰雪似乎融化了一些，露出些许黑色岩石。远处，能看到连绵的雪山，以及更远处……人族的城池。 新的征程，即将开始。 而他们不知道的是—— 就在裂缝彻底闭合的瞬间，域外战场那一侧，一道模糊的身影缓缓显现。 那身影望着闭合的裂缝，沉默良久。 然后，发出一声轻笑： “有意思……圣狐族的小狐狸，还有那个人族小子……居然能修补裂缝。” “不过，裂缝可不止这一处啊。” 身影抬手，在虚空中点出七道光点。 每一个光点，都代表一处……通往这个世界的隐秘裂缝。 “游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身影消散。 仿佛从未出现过。 第三十一章 一场造化 走出霜语冰隙，外界的光线虽不刺眼，却带着久违的鲜活气息。秘境中那种永恒的冰寒死寂，与外界流动的空气形成鲜明对比。林牧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两年未闻的自然灵气，心中涌起恍如隔世之感。 灵霏仍牵着他的手，小脑袋好奇地左右张望，身后的狐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冰岚走在最前方，银发在微风中轻扬，那双冰蓝色眼眸打量着周围，警惕中带着释然——终于，要离开这困了他三百多年的地方了。 按照林牧的描述，秘境出口附近应有一处特殊所在。三人行不过二里，前方冰雾渐散，竟显出一片青翠竹林。在这冰天雪地的秘境深处，这片竹林郁郁葱葱，竹叶青翠欲滴，与周围银白世界形成奇妙对比。 竹林深处，一间竹屋静静伫立。竹屋不大，不过三间房舍，全由青竹搭建而成，构造简朴自然，屋前用竹篱围出一方小院，院中种着几株冰蓝色的灵草，散发着淡淡寒气。屋檐下挂着几串风干的药草，随风轻摆。 院中，一道青色的虚幻身影正坐在竹凳上，面前竹桌上摆着一套粗陶茶具。那是个童子模样的灵体，面容稚嫩，眼神却沧桑如古井，身形透明，在竹影中若隐若现。他端起陶杯，轻抿一口，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林牧见到此人，加快脚步上前，恭谨行礼：“竹溟前辈。” 竹溟放下陶杯，虚幻的脸上浮现一丝笑意：“两年零三个月，你出来了。” 冰岚眉头微皱，打量着这道灵魂体与这间竹屋。竹屋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灵魂体的魂力波动也谈不上强大，但那种与竹林浑然一体的自然道韵，却让他本能地警惕。更让他不舒服的是，这童子看他的眼神，仿佛早已知晓一切。 竹溟转向冰岚，目光在他身上停留片刻，尤其在冰岚眉心那若隐若现的龙鳞虚影上多看了一眼：“小狐狸，裂缝补好了？” 冰岚瞳孔一缩：“你怎知我修补裂缝？又怎知我本体是狐？” “我知道的远不止这些。”竹溟伸手示意对面的竹凳，“坐，喝杯茶，慢慢说。” 冰岚警惕地坐下，林牧和灵霏也分别落座。竹溟为三人斟茶，茶汤呈淡青色，散发着清新竹香，闻之令人心神宁静。 林牧接过陶杯，再次问道：“前辈刚才说……” “秘境里的一切——霜语冰隙的空间裂缝，那位地魂境天魔，甚至这小狐狸被困于此——都是主人当年的布局。”竹溟的声音平静，却如惊雷在三人耳中炸响。 “什么？！”冰岚手中的陶杯微微一颤。 林牧也震惊不已：“丹祖的布局？” 竹溟点头，放下陶杯：“主人陨落前，以无上修为推演未来三千载，布下此局。裂缝是主人故意留下的‘筛网’，那天魔也是主人以因果之力引导而来的‘磨刀石’和‘药引’。” 他看向冰岚，目光深邃：“小狐狸，你以为三百年前那场围捕是巧合？三位天魔将能准确截住你的去路，是因为主人早在布阵之时，就在这秘境法则中写下了‘必有圣狐入此劫’的因果。你逃入秘境，燃烧灵魂自封，都在主人推算之中。” 冰岚手中的陶杯“咔”一声出现裂痕。他放下杯子，站起身，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所以……我这三百年的苦痛，蚀魂封禁的折磨，灵魂日日夜夜如被万蚁啃噬……都只是你们算计中的一环？” “非是算计，是淬炼。”竹溟摇头，眼神深远如古井，“主人从不强迫任何人。你入秘境是命数牵引，林牧来此亦是缘法使然。只是这缘法需要代价，也需要时间沉淀。” “好一个淬炼！”冰岚怒极反笑，银发无风自动，地魂境九阶大圆满的气息轰然爆发！竹院中的灵草被压弯了腰，竹屋吱呀作响，桌上的陶壶茶杯剧烈震颤，“那我今日便毁了你这淬炼！” 他一步踏出，身形化作银色流光，六条狐尾虚影在身后展开——不，此刻细看，那六条虚影的末端，已隐隐浮现出细密的龙鳞纹路！随着他的暴怒，眉心那枚淡金色的龙鳞虚影也清晰了几分。 掌风所过，竹院中的空间寸寸冻结，时间流速都变得粘稠缓慢。这一掌不仅蕴含冰系法则和空间之力，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龙威！ 林牧急呼：“大哥不可！” 但冰岚已至竹溟身前，一掌拍出！ 然而，面对这毁天灭地的一掌，竹溟只是轻轻抬起右手。 他的动作看起来很慢，但冰岚那冻结时空的一掌，却在他抬手的过程中诡异的“变慢”了。不是竹溟加速，而是冰岚的时间被……剥离出了这个空间的时序！ 当竹溟的手掌完全抬起时，冰岚的掌力刚好抵达他身前三寸。 然后，竹溟伸出一根手指，轻轻一点。 “静。” 没有惊天动地的碰撞，没有法则的激烈对抗。冰岚的身形就这么凝固在半空，手掌停在竹溟面前三寸，连眼中的怒意都定格了。他周身的银光、狐尾虚影、乃至眉心的龙鳞印记，全部静止。 更诡异的是，竹院中的其他一切——飘散的茶香、风中摇曳的竹叶、桌上震颤的陶器——全都继续如常。只有冰岚一人，被剥离出了时间的河流。 地魂境九阶大圆满，距离人魂境只差一步、且已触摸龙狐进化边缘的圣狐族王子，竟被一道灵魂体隔空一指，从时间中剥离！ 林牧倒吸一口凉气。这已经不是空间法则的运用，这是……时间法则！竹溟这一手，展现的是凌驾于空间之上的时间伟力！ 竹溟放下手指，虚幻的面容依旧平静：“小狐狸，莫急。” 他再次抬手，这次五指张开，对着冰岚虚虚一抓。一股无形的力量透入冰岚体内，直奔他灵魂深处。 冰岚身体剧烈颤抖，脸上露出痛苦之色。只见一缕缕漆黑如墨的雾气从他七窍中渗出，雾气中隐约有狰狞的面孔在嘶吼——那是三百年前三位天魔将留在他灵魂中的魔念，与蚀魂封禁交织，早已根深蒂固！ 竹溟手掌一握，那些黑雾被强行抽出，在空中凝聚成一团不断挣扎的黑色光球。光球表面浮现出三张狰狞的魔脸，发出无声的哀嚎。 “散。” 竹溟轻吐一字，黑色光球应声溃散，化作点点黑烟消散。与此同时，冰岚体内的蚀魂封禁也寸寸崩解，困扰他三百年的枷锁，就此破除！ 时间恢复流动，冰岚踉跄落地，大口喘息。他感应着体内——魔念尽除，封印消散，灵魂前所未有的清明舒畅。但他脸上没有喜色，只有更深的愤怒。 “你以为这样就能补偿我三百年之苦？”冰岚咬牙道，眼中银光流转，“一道灵魂体，也敢如此戏弄我！” “啧啧啧，有些人啊，得了便宜还卖乖。”玄宸剑中传来灵汐慵懒的声音，“人家帮你清除魔念，破解封印，不感恩戴德也就罢了，还这副嘴脸。臭狐狸，你的教养呢？” 冰岚正有火没处发，闻言立刻怼了回去：“老妖婆你闭嘴！一把剑懂什么人情世故？三百年！你知道三百年被困在冰窟里是什么滋味吗？！” “哎哟，委屈上了？”灵汐嗤笑，“那你知不知道被封印在剑里上万年是什么滋味？老娘我还没说什么呢，你三百年就哭天抢地的。” “你那是活该！谁让你当初……” “我当初怎么了？你说清楚！” “我就说怎么了？老妖婆！老古董！万年老处女！” “臭狐狸！你找死！” “来啊！有本事从剑里出来打我啊！” 眼看着这一狐一剑又要吵起来，竹溟摇了摇头，手指在竹桌上轻轻一敲。 “笃。” 一声轻响，冰岚和灵汐同时闭嘴——不是自愿，而是被某种法则力量强制静音了。 竹溟看向气鼓鼓的冰岚，又看了看他眉心那枚淡金色的龙鳞虚影，眼中闪过一丝深意：“主人虽未在你身上种下任何东西，但却为你准备了一份礼物。” 他屈指一弹，一道米粒大小的金光射向冰岚。但这金光在飞射过程中一分为二，一半纯金如日，一半赤红如火，两色光芒在空中交织缠绕，隐约化作龙飞凤舞之形，最后没入冰岚眉心。 金光入体后，在冰岚经脉中游走数个周天。每一周天，冰岚都能感觉到体内的变化——那不仅是对灵魂的滋养，更是对他血脉深处的某种唤醒。 静音解除，冰岚闭目感应，半晌后睁开眼，脸色阴沉得可怕：“这就是你所说的礼物？除了一道光在我身上游走几周天，就没了？” 他死死盯着竹溟：“老头，你玩我呢？！” 竹溟不答，反而问：“你可听说过‘龙凤阴阳不灭丹’？” 冰岚一怔，随即瞳孔骤缩：“龙凤阴阳不灭丹？那个需要真龙精血和真凤精血才能炼制，只存在于传说中的逆天神丹？” “看来圣狐族的典籍还算齐全。”竹溟点头，“刚才那道金光，便是此丹的‘丹引’。” 他顿了顿，解释道：“此丹早已炼制完成，一直封印在这片竹林深处。刚才的丹引，便是开启封印，将丹药之力直接渡入你体内的钥匙。” 冰岚愣住了：“直接渡入？那我怎么没感觉到丹药的存在？” “因为此丹已与你的灵魂、血脉完美融合。”竹溟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更重要的是，主人当年炼制此丹时，特意调整了丹方，加入了‘血脉共鸣’的特性。此丹会自主感应服用者的血脉特质，进行最完美的契合。” 他看向冰岚眉心的龙鳞虚影：“你已触摸到龙狐进化的边缘，此丹感应到你的血脉特质后，自发激发了隐藏的‘龙狐造化’之力。” 冰岚呼吸急促起来：“龙狐造化？” “不错。”竹溟缓缓道，“此丹不仅拥有‘圣境之下直通车’、‘必死伤害自动治愈’、‘可能领悟龙啸凤火’的基础效果……” “更会主动引导你的血脉进化，加速龙狐觉醒的过程。你的冰系天赋将逐渐蕴生出一丝‘冰龙之息’，空间天赋也将沾染‘龙游九天’的特性。圣境之前，你的修行之路将一片坦途，龙狐进化的凶险也将降低七成。” 冰岚的呼吸停滞了。 龙凤阴阳不灭丹本就逆天，而这一枚……竟然还拥有自主契合血脉、激发龙狐造化的特性？！ 作为圣狐族王子，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圣狐族进化成龙狐，是血脉的极致升华，但这个过程漫长而凶险，成功率不足万一。历史上，圣狐族尝试进化的先辈，十有八九都因血脉冲突而陨落。 而这一枚丹药，竟能加速这个过程，降低七成风险？！ “这丹引……”冰岚的声音都在发颤。 “已与你完美融合。”竹溟道，“从今往后，你修行路上不仅圣境之前一片坦途，龙狐进化的道路也已为你铺平。只要不遇到三神境强者全力追杀，你已算得上不死之身。如何，我这玩笑开得开不得？” 冰岚呆立当场，脸上的怒意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狂喜。他闭目仔细感应，果然在灵魂深处发现了一股温暖的力量，这股力量正缓缓唤醒他血脉深处沉睡的龙狐之力。他能感觉到，眉心的龙鳞虚影正在变得凝实，背后的六条狐尾末端，那些龙鳞纹路也在缓缓生长。 更让他震惊的是，原本地魂境九阶大圆满的瓶颈，此刻竟如纸糊般脆弱，突破人魂境的契机清晰可见！ 圣境之下再无瓶颈！ 龙狐进化之路铺平！ 冰系空间双天赋升华！ 近乎不死之身！ 冰岚深吸一口气，再睁开眼时，脸上已堆满谄媚的笑容，变脸之快让林牧都瞠目结舌。 “开得开得！小狐狸我最开得玩笑了！”冰岚搓着手，屁颠屁颠地飘到竹溟面前——因为过度兴奋，他甚至没发现自己已经飘离了地面，“像这样的玩笑，前辈多开几个才好！嘿嘿嘿，前辈，小狐狸我对您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又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噗——”灵汐忍不住笑出声，“刚才谁说要毁天灭地来着？臭狐狸，你的骨气呢？你的尊严呢？” 冰岚脸不红心不跳，甚至在空中转了个圈，背后的狐尾欢快地摆动：“骨气？尊严？那是什么？能吃吗？能让我进化成龙狐吗？能让我圣境之前一路畅通吗？不能？那我要它们干嘛？” 他转向竹溟，笑得更加谄媚，背后的六条狐尾甚至开始模拟摇尾巴的动作：“前辈，您看这丹引激活了，有没有什么配套的龙狐传承啊、秘术啊？或者再来几颗其他丹药？我听说丹祖当年炼制的‘九转化龙丹’也挺适合我的……” 竹溟哭笑不得：“小狐狸，莫要贪心。这一枚丹药，已是主人为你准备的极致造化。龙狐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走，丹药只是铺路，不是代步。” 他转向林牧：“你既已通过考验，老夫的使命也完成了。此身乃主人留下的一道灵魂印记，使命完结，也该消散了。” 林牧心中一紧：“前辈……” 竹溟摆手：“临走前，也送你一场造化。” 同样一道金光射入林牧额头。但这一次，林牧脑海中多了九个被层层封印的光团。每个光团内部都蕴含着强大的波动，但被封印阻隔，无法探查。 “你的鸿蒙灵体已入门，体质特殊。”竹溟解释，“这些光团里是主人为你准备的武技秘术，每个境界对应一个。你目前修为不足，所以被封印。每突破一个大境界，自会解封一个。” 林牧用心神感应，第一个光团的封印最弱，隐约能感知到是一门与空间有关的身法秘术。 “你灵力凝实，根基扎实，接下来需要的是战斗历练。”竹溟继续道，“在战斗中突破，在生死间感悟。记住，丹皇传承不止是炼丹，更是战斗、修行、天地大道的总和。” 林牧重重点头：“晚辈明白！” 竹溟的身影开始变得透明，点点金光从身上飘散，融入竹屋的每一根竹子中。竹屋发出柔和的光芒，仿佛在送别主人。 “前路漫漫，好自为之。域外天魔的威胁从未解除，这个世界……需要你们守护……” 话音渐弱，竹溟彻底消散。竹屋的光芒也随之黯淡，恢复成普通的竹屋模样，只是更加陈旧了几分，仿佛历经了岁月洗礼。 冰岚缓缓落地，看着竹溟消散的地方，神色复杂。三百年怨气，一朝尽消。他感应着灵魂深处那股温暖的力量和血脉中苏醒的龙狐之力，知道突破人魂境就在这几日，而龙狐进化之路……也已看见曙光。 林牧握紧拳头，脑海中九个光团沉浮，让他对前路充满期待。 “二哥，我们现在去哪？”灵霏拉着林牧的手问。 林牧看向冰岚。冰岚沉吟道：“先出秘境。我需要回圣狐族处理内奸和魔种，你也该去天机阁看看了。” 林牧取出冰心传讯佩，玉佩温热依旧，但苏凝霜再无新消息传来。他点头：“好，先出秘境。” 冰岚抬手划开空间——这一次，空间裂缝更加稳定，边缘甚至隐隐有龙形纹路流转。显然，丹药的效果已经开始显现。 三人踏入通道。 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竹屋的门自动关上。屋内的桌椅、陶器、院中的灵草，都化作点点青光消散。整座竹屋开始虚化，最终融入竹林之中，仿佛从未存在过。 竹林依旧青翠，只是少了那间竹屋，少了那个坐在竹院中饮茶的青衣童子。 …… 秘境之外，北域雪山。 冰岚感受着外界气息，眉心的龙鳞虚影微微闪烁：“我们现在的位置，离天机城大约五日路程，离圣狐族的万狐雪山三日可到。” 林牧沉吟：“大哥，要不我们先去天机阁？圣狐族内奸潜伏多年，不急一时。天机阁两年前发出紧急召唤令，恐怕出了大事。” 冰岚点头：“也好。我先用秘法传讯回族内，提醒父亲注意‘影狐’，但暂不打草惊蛇。” 他咬破指尖，这一次，指尖渗出的血液不再是纯粹的银色，而是银中带金。他以这滴血液画出一道符印，符印化作一只背生龙翼的银狐，朝北方疾驰而去——圣狐族的血脉传讯术，因龙狐血脉的苏醒而产生了异变。 做完这些，玄宸剑突然剧烈震颤。灵汐急切道：“小子！西北方向千里外，有丹皇传承的气息！很可能是主人留下的另一处遗藏，里面或许有修复我的方法！” 林牧与冰岚对视一眼。冰岚道：“千里不远，先去传承点，再往天机城。若能修复玄宸剑，救人的把握更大。” 三人改变方向，朝西北疾驰。 半日后，千里已过。前方出现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谷，谷中隐约有金色光晕流转。 “就是那里！”灵汐激动道。 三人落入山谷。谷中央，一座残破的石台矗立，石台上插着一柄断剑。断剑旁，一枚玉简静静悬浮。 林牧走上前，拿起玉简。神识探入，大量信息涌入脑海—— “丹皇遗藏·炼器篇。内含‘万炼铸神法’，可修复一切受损器灵……” 他还没来得及细看，山谷四周突然升起四道黑色光柱！光柱连接成阵，将整个山谷封锁！ 四道黑袍身影从虚空中踏出，为首一人冷笑： “等你们很久了。丹皇传承者，还有……圣狐族的三殿下。” 冰岚瞳孔一缩：“天魔将？！” 黑袍人摘下面具，露出一张布满魔纹的脸：“自我介绍一下，天魔将·幽魇，地魂境七阶。奉‘影狐’大人之命，在此恭候二位。” 他看向林牧，眼中闪过贪婪：“至于你……有人出了大价钱，要你的命，还有你手中的丹皇传承。” 幽魇的目光扫过冰岚，突然愣了一下：“你……你的气息……” 他死死盯着冰岚眉心的龙鳞虚影，脸色变得难看：“龙狐血脉苏醒？怎么可能？！‘影狐’大人没说这个情况……” 冰岚冷笑：“看来你们的‘影狐’大人，情报不太准啊。” 他踏前一步，眉心龙鳞虚影金光大放，周身气息节节攀升。原本地魂境九阶大圆满的瓶颈，在这一刻轰然破碎！ 人魂境，一阶！ 而且因为龙凤阴阳不灭丹的效果，这突破水到渠成，毫无阻碍。更惊人的是，突破后的冰岚周身，隐约有龙吟凤鸣之声响起，背后的六条狐尾虚影，末端龙鳞已覆盖了三分之一！ 幽魇脸色阴沉：“就算突破人魂境又如何？我们四人合击，就算人魂境二阶也……” 他话音未落，冰岚已消失在原地。 下一刻，一只覆盖着淡金色龙鳞的手掌，已按在幽魇胸前。 “冰龙破。” 轻飘飘三个字。 “轰——！！！” 幽魇如炮弹般倒飞出去，撞碎三座冰峰才勉强停下。他低头看向胸口，那里有一个清晰的掌印，掌印边缘，冰晶正在疯狂蔓延，更有一丝龙形气息在侵蚀他的魔体！ 仅仅一掌，地魂境七阶的天魔将，重伤！ 另外三名地魂境五阶的天魔将脸色大变，连忙结成战阵。但冰岚只是瞥了他们一眼，背后的六条狐尾虚影同时展开。 每一条狐尾末端，都凝聚出一枚冰蓝色的龙鳞。六枚龙鳞同时射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座冰龙牢笼，将三名天魔将困在其中。 “先困着，待会儿问话。” 冰岚这才转身，看向林牧，咧嘴一笑：“二弟，丹药效果不错吧？” 林牧看得目瞪口呆。他知道冰岚得了造化，但没想到强到这种程度！一掌重伤地魂境七阶，一招困住三名地魂境五阶……这实力，恐怕已经接近人魂境三阶了！ 灵汐在剑中幽幽道：“臭狐狸，你别得意。丹药只是铺路，真正的龙狐之路，还得看你自己能走多远。” 冰岚心情大好，也不反驳：“老妖婆说得对，路还长着呢。” 他走到重伤的幽魇面前，蹲下身，冰蓝色的眼眸中闪过一丝龙威：“现在，说说看。‘影狐’是谁？你们埋伏在这里，还知道什么？” 幽魇吐出一口黑血，狞笑：“你以为我会说？‘影狐’大人的手段，比死更可怕……” 冰岚伸出手，按在幽魇额头。掌心，淡金色的龙鳞虚影浮现。 “那就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冰龙搜魂术’厉害。” 龙威混合着冰系法则，强行侵入幽魇识海。 一场搜魂，即将开始。 而山谷之外，更远的雪原上，一道黑影静静站立，遥遥望着山谷方向。 “龙狐血脉……竟然苏醒了到这个程度……” 黑影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忌惮。 “计划，需要调整了。” 他转身，消失在风雪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