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 第232章 选择和代价 数据黑洞的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冰冷如铁,他迎着肝帝难以置信的目光,平静地回答:“是。也不是。” 他解释道:“那是一个基于最坏情况假设的保险措施。当时我无法确定格拉克是真是假,无法确定地窖是陷阱还是真的牢房。但我必须考虑所有可能性。” “如果,地窖是陷阱,敌人目的是调虎离山,转移俘虏,那么,转移路线极有可能选择我们认为安全的、已被搜索过的主干道区域。因为那是效率最高、最出乎我们意料的路线。敌人兵力必然不会很多,否则早被我们发现。那么,卡兰他们十八人,依托地形进行阻击和拖延,对面还需要运输俘虏,种种情况下,他们是有极大的可能性坚持到我们回援的。他们不需要歼灭敌人,只需要制造混乱,拖慢转移速度。” “如果,地窖真的是牢房,我们强攻进去,卡兰他们在外面接应,同样是最合理的安排,他们相对安全。” “所以,留下他们,在那个位置,是一个无论真实情况如何,都能发挥作用的棋子。” 肝帝的脸涨红了,他声音颤抖得更厉害了。 “可……可卡兰他们……他们大部分连职业者都不是!只是受过点训练的民兵!你让他们去拦可能押送俘虏的兽人精锐?!这……这和让他们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为什么不留下一队玩家?!哪怕留一个分队也好啊!” 数据黑洞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深邃冰冷,他缓缓说道: “我早说过,从我们踏入外围开始,很可能就被监视了。敌人的观察或许不限于肉眼,可能包括魔法、驯养的生物,或者其他我们未知的手段。” “留下整队玩家,如此明显的战力变化,敌人会察觉不到?如果他们发现主干道方向有玩家重兵留守,他们还会选择那条路转移吗?他们会寻找更隐蔽、更迂回、更难以预测的路线,那样我们连拦截的机会都没有。” “卡兰他们,是原住民,不是我们这些特征明显的玩家。他们的气息、行为模式,与玩家不同。在敌人预设的观察中,我们主力被引向地窖,部分后勤或辅助人员留在后方建立警戒点,这是合乎逻辑的,不会引起过度警惕的。他们更可能按照原计划,选择主干道快速转移。” “我要的不是完美的、无风险的拦截,而是绝对可行的、高概率能迫使敌人暴露或拖延的布局。有时候。” 数据黑洞的声音低沉下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残酷理性,“在情报严重缺失、敌人占尽先手的情况下,必要的牺牲和风险,是达成战略目的唯一的选择。用一小部分非核心战力作为不确定性的探针和绊索,换取主力不被全歼在陷阱里,并有可能抓住敌人真正的动向。 “这个代价,在战术层面上,可以接受。” ”必要的牺牲,也是可以接受的!” 广场上一片死寂。只有风声穿过废墟的呜咽,和格拉克偶尔发出的、细微的抽泣。 玩家们望着数据黑洞,眼神复杂。 他们理解他的逻辑,那冰冷精确的算计令人心悸,也令人不得不承认其有效性。 但想到卡兰、哈尔、汤姆、肯特、罗伊……那些一路同行、虽然笨拙却努力想帮忙的NPC同伴,可能正在独自面对凶残的兽人押送队,每个人的心头都像是压了一块巨石。 肝帝张了张嘴,似乎想反驳,想怒吼,但最终,他看着数据黑洞那毫无波澜的眼睛,想起之前战斗的种种诡异,想起如果不是黑洞提前察觉异常,他们可能真的会一头扎进那个致命的地下室里……他发现自己说不出话来。 理性告诉他,黑洞可能是对的,但这种“对”,却让人心里发凉。 数据黑洞看向沉默的队友,他的大脑,如同一台精密的机器一样。 “在做出下一步具体行动指令前,我们需要评估全局态势,以及我们每一个选择的……终极代价。” 数据黑洞的声音清晰而冷静。 “首先,我们已经可以基本确定,所谓地下室关押俘虏的信息,是一个致命的诱饵和陷阱。其内部极可能存在连高阶职业者都无法抵抗的瞬间致死性瘟疫或其他绝杀机制。敌人不惜牺牲精锐士兵和大量苦工作为代价,也要将我们主力诱向那里,其目的,除了可能的调虎离山转移俘虏,更深层的意图或许是将我们这支最大的威胁力量直接抹除。” 玩家们屏息聆听,虽然早已有所猜测,但听到黑洞如此明确断定,心头还是蒙上了一层寒意。 “其次。” 数据黑洞话锋一转,“如果我们现在选择全力回援卡兰小队所在的岔路口,基于之前的调虎离山假设,我们有一定概率截住正在转移俘虏的敌方小队,救出人质,并与卡兰他们会合。” 肝帝和不少玩家的眼睛亮了一下。 “但是。” 数据黑洞的语气骤然加重,如同冰锥刺入所有人的兴奋,“这个选择,伴随着几个巨大的、甚至是灾难性的风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竖起一根手指:“风险一,打草惊蛇,目标彻底消失。 敌人并非蠢货。如果他们的转移队伍发现被拦截,或者通过某种我们未知的监控手段察觉到我们主力正在急速回援,他们极有可能果断放弃部分俘虏,或者分兵逃跑,甚至直接处决人质。我们可能扑空,或者只救到尸体,而真正的幕后主使,将获得宝贵的预警时间。” 他竖起第二根手指:“风险二,也是最重要、最致命的战略性风险:放虎归山,瘟疫失控。” 数据黑洞的目光变得无比锐利,“我们回援,无论成功与否,都等于明确告诉幕后主使:你们的调虎离山计失败了,我们识破了陷阱,并且注意力重新回到了俘虏上。那么,摆在幕后主使面前的选择无非两种——” 他顿了一下,声音压得更低,却更具穿透力:“第一,他有某种极深的执念、必须完成的仪式,或者自信有把握在我们赶到之前完成转移,因此选择留下,继续主导这场瘟疫的扩散和演变。 这种情况下,我们解决了他,可能就从根源上扼杀了这场灾难。” “第二,也是我认为概率更高、更符合这种行事诡秘、擅长布局者风格的选择——他看到底牌接连被掀,计划受挫,会果断选择……逃跑。 抛弃这个经营已久的巢穴,抛弃那些丧尸、残余的兽人,留下一个烂摊子,返回兽族的领地。” 数据黑洞的目光扫过每一张变得苍白的脸:“如果他选择逃跑,留下的是什么?是圣铁村废墟里,那近十万具可能已经转化为,或正在转化为亡灵的行尸走肉!一个失去了约束、没有了更高意志引导,如果这个他在逃跑前下达集中突进之类的命令,只剩下吞噬生灵本能的、数量接近十万的亡灵天灾!” 他几乎是一字一顿地抛出那个令人灵魂战栗的问题:“试问,诸位,就算我们现在有近三百玩家,其中超过两百人是战斗职业者,凭借哈基米领地目前的城墙和防御,我们……挡得住这十万具一阶丧尸,如同潮水般不分昼夜、不知疲倦、不畏死亡的冲击吗?” “轰——!” 仿佛一道无形的惊雷在每个人脑海中炸响!所有玩家,包括最莽撞的肝帝,最淡定的佛系刺客,在这一刻都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浑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十万丧尸! 那不是游戏里刷新的、有固定区域和数量的怪物!那是可能如同蝗虫过境、淹没一切的亡灵海洋! 他们刚刚才经历过百余只丧尸的围攻,虽然取胜,但也感受到了它们的的麻烦。 十万……那是一个令人绝望的数字! 足以将现在的哈基米领地来回碾压好几遍!更别提其中可能出现的变异体、或者被那种恐怖瘟疫强化的个体! 领地里的那些NPC村民怎么办?他们刚刚重建的家园怎么办?那些信任他们、依赖他们的原住民怎么办? 可怕的寂静笼罩了队伍。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这次,你错了! 现场只有粗重的呼吸声和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玩家们互相看着,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恐惧和动摇。 这不再是救不救几个NPC同伴的问题,这关系到整个领地、所有他们努力至今的成果、乃至未来在这个世界立足根基的存亡! 数据黑洞等待了几秒,让这恐怖的未来图景充分侵蚀每个人的意识。然后,他才继续用那种冰冷而理性的声音说道: “所以,现在摆在我们面前的,实际上是两条截然不同、且后果天差地别的路。” 他伸出左手,仿佛托着无形的天平一端:“第一条路,放弃立刻回援岔路口,我们凭借免疫瘟疫的优势和此刻相对集中的兵力,直捣黄龙,目标——圣铁村中心位置,去寻找那个瘟疫和仪式的真正源头!兽人军团的主力已被我们击溃或正在转移,残余力量难以阻挡我们。如果我们能成功找到并摧毁瘟疫源头,击杀幕后主使,那么我们就有可能从根本上解决这场危机,至少阻止其进一步恶化。那十万丧尸可能失去指挥核心,变成一盘散沙,威胁性大减。这是我们以最小代价,换取最大战略收益的选择。” 他伸出右手,托着天平的另一端:“第二条路,如我们最初所想,立刻全速回援岔路口,力求解救卡兰他们和可能的俘虏。 但代价,我刚才已经分析了——极大概率打草惊蛇,放跑幕后元凶,并可能引爆那颗十万丧尸的定时炸弹,将我们的领地乃至周边区域拖入绝境。当然,也存在一种微小的可能性——敌人并未转移,卡兰他们也没有遭遇危险,我们的回援会扑空,但至少确保了NPC同伴的安全。但这种可能性,根据现有情报和逻辑推断,概率低于百分之十五。” 他将双手微微抬起,目光扫过众人:“我个人的分析和建议,倾向于第一种方案。直捣黄龙,解决根源。这符合风险收益比的最大化,也是目前我们这支奇兵唯一可能改变整个区域命运的机会。去救援,情感上或许正确,但战略上,可能是将所有人拖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说完,数据黑洞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看着所有人。他没有命令,而是将这个残酷的、重量足以压垮任何道德感的抉择,交给了在场的每一个玩家。 死一般的寂静。 玩家们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挣扎、痛苦、茫然。 他们习惯了听从数据黑洞的指挥,因为他总是对的,总能带领他们以最小的代价取得胜利。 但这一次,他的“正确”是如此冰冷,如此残酷,直接让他们在“拯救朝夕相处的NPC同伴”和“可能拯救整个领地乃至更多人性命”之间做选择。 肝帝的拳头捏得嘎吱作响,他瞪着数据黑洞,眼中布满血丝,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他想去救卡兰,那个叫他“大哥”、和他并肩作战过的憨厚汉子,还有汤姆、肯特那些虽然笨拙却努力想帮忙的年轻人。但脑海中那十万丧尸淹没领地的景象,又让他不寒而栗。 自然之语咬着嘴唇,脸色苍白。作为牧师,她本能地倾向于拯救眼前可见的生命,但理智告诉她,黑洞的分析残酷而真实。 佛系刺客双手合十,低声念诵着什么,眉宇间罕见的出现了纠结。 看我四十米大刀烦躁地抓着自己的头盔,艺术就是爆炸也失去了平时跃跃欲试的兴奋,低头不语。 模板、金石为开、巧手织梦……每个玩家都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 游戏可以复活,但那些NPC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可如果因为救几个NPC而导致领地毁灭、任务彻底失败、无数NPC丧生……那代价,他们承担得起吗?这已经超出了普通游戏任务的范畴,触及了某种更深层的道德和战略悖论。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煎熬。远处的废墟沉默着,仿佛在等待这群异界来客做出决定,而这个决定,将直接影响这片土地未来是陷入更深的地狱,还是露出一线微弱的曙光。 数据黑洞依旧平静地站着,仿佛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他知道,这个决定必须由团队共同做出,至少是核心成员达成共识。强行命令只会导致分裂和后续行动的隐患。 他给出了分析,抛出了选择,剩下的,是考验这个临时集结的团队,在极端压力下的集体意志和价值观。 最终,肝帝猛地抬起头,赤红的眼睛瞪着数据黑洞,声音沙哑而艰难:“黑洞……你……你确定直捣黄龙,真的能解决瘟疫?能找到那个狗日的源头?万一……万一你也猜错了呢?万一源头不在那里,或者我们解决不了呢?那卡兰他们不是白死了?” 这是一个关键的问题,也是所有玩家心中最大的疑虑。 数据黑洞迎着他的目光,缓缓答道:“没有100%的确定。它的概率取决于我们遇到什么,以及我们如何应对。但不去尝试,概率是0%。” 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如果失败,我们至少努力过,尝试过斩首。而如果选择回援导致瘟疫失控,我们将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直接面对最糟糕的局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又是一阵漫长的沉默。 玩家队伍在数据黑洞的命令下紧急转向,如同被无形鞭子抽打的蚁群,朝着圣铁村中心的主干道方向涌动。 焦灼与紧迫感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在每个人心头。然而,就在队伍最前方,肝帝的脚步却越来越慢,最终如同生根般钉在了原地。 他猛地转身,面对跟上来的数据黑洞和整个队伍。 他那张平日里写满豪爽和战意的脸庞,此刻却扭曲着一种极度痛苦挣扎的神色,眼眶通红,仿佛有火焰在其中燃烧,又被泪水浸透。 “停……停下!都他妈给我停下!” 肝帝的吼声不像命令,更像是一头受伤野兽的咆哮,嘶哑而破裂,瞬间压过了所有脚步声和急促的呼吸。 队伍愕然止步,所有目光聚焦在他身上。数据黑洞停下脚步,眉头几不可查地蹙了一下,冷静地看着他。 肝帝胸膛剧烈起伏,他死死瞪着数据黑洞,又环视周围一张张熟悉或陌生的玩家面孔,那些脸上大多还残留着对“十万丧尸”的恐惧和对黑洞决策的艰难认同。 “黑洞……你他妈说的都对!!” 肝帝的声音带着哭腔,却又异常响亮,每个字都像是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分析得头头是道,风险收益算得明明白白!直捣黄龙,解决源头,听起来多牛逼,多正确!为了大局,牺牲少数……这道理老子他妈也懂!” 他往前踉跄了一步,手指颤抖地指着数据黑洞,又仿佛指向虚无中卡兰他们的方向:“可是……可是卡兰他们不是我们啊!!他们不是玩家!没有复活点!没有等待CD!他们死了……就他妈真的死了!像……像圣铁村那些被烧成灰的人一样!没了!永远没了!” 泪水终于冲破了眼眶的堤坝,混合着脸上的灰尘和血污滚落下来。这个一向以粗犷豪迈着称的战士,此刻哭得像一个无助的孩子。 “你让我们怎么选?!怎么他妈选?!一边是可能发生的灾难,一边是眼前活生生的人!是叫过我大哥、信任我、跟我们一起砍过兽人、修过城墙、会把烤焦的肉硬塞给我的兄弟!” 肝帝的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撕裂,“汤姆那个憨小子,第一次拿到铁锤时笑得像个傻子!肯特为了给希尔牧师多采点草药,差点掉下山坡!罗伊那傻大个,巡逻时永远走在最外面……他们不是NPC!不是游戏里的一堆数据!他们是活生生的人!是和我们一起吃饭、一起流血、一起为这片领地流过汗的……家人啊!!” “家人”两个字,他吼得声嘶力竭,在死寂的废墟中反复回荡,重重敲打在每一个玩家心上。 许多玩家不由自主地低下头,或握紧了拳头,眼眶也开始发酸。 那些与卡兰小队相处的点点滴滴——训练时的笨拙、帮忙搬运物资时的憨笑、战斗时尽管害怕却依然站在他们身后的身影——如同潮水般涌上心头。 肝帝胡乱抹了一把脸,继续吼道,声音已经沙哑不堪,却带着一种近乎偏执的坚定:“我知道!我知道十万丧尸很可怕!领地可能守不住!可是……可是这他妈是个开放世界啊!没了哈基米领地,我们还能建第二个!辉耀村还在!银月城还在!我们可以迁移!可以带着剩下的人转移!办法总比困难多!但人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他猛地转向所有玩家,赤红的眼睛扫过每一个人:“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你们真的能把卡兰、哈尔、汤姆他们……当成可以随意舍弃的代价吗?当成战术板上冷冰冰的伤亡数字吗?!我们是在玩游戏没错!但这个游戏……早就他妈的不仅是游戏了!它给我们的感觉是真的!他们的笑容是真的!他们的恐惧是真的!他们叫我们勇士大人时眼里的信任也是真的!!” 他最后看向数据黑洞,那眼神里有愤怒,有悲痛,有乞求,还有一种深深的失望:“黑洞……你这次错了。你大错特错。你算尽了一切概率和得失,但你忘了算一样东西——人心。我们不是机器,不是只会执行最优解的程序。我们是人!是有血有肉,会哭会笑,会把后背交给同伴,会为了救一个落水的陌生孩子跳下冰河的人!!” “如果连并肩作战的伙伴都能眼睁睁看着去死,如果为了一个可能更好的未来就能轻易牺牲眼前的家人,那我们和那些冷酷算计的兽人,和那些制造瘟疫的黑袍怪物,有什么区别?!我们玩这个游戏,追求的不就是这份真实的情感联结,这份在另一个世界也能找到的‘家’的感觉吗?!” 肝帝吼完了,他站在那里,像一座即将喷发却又力竭的火山,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不停滚落的泪水。 他的话语没有数据黑洞的条理清晰,没有严密的逻辑链条,甚至有些混乱和情绪化,但那其中蕴含的炽热情感、对生命本身的朴素尊重、以及对这份虚拟世界所诞生真实羁绊的珍视,却像一场灵魂风暴,席卷了在场的每一个人。 死寂。 比之前数据黑洞分析时更沉重、更触及灵魂的寂静。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人性 很多玩家,尤其是那些与卡兰小队有过较多互动的老玩家,已经忍不住抬手擦眼睛。 连佛系刺客都停下了念诵,长长地叹了口气,眼中泛起波澜。 艺术就是爆炸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 奔跑的五公里咬着牙,别过脸去。 然后,一个平静却坚定的声音响起了。 是模板。 这位一向以理性、务实、专注于工程和数据着称的土木魂小队核心,此刻缓缓抬起头,他的脸上也有挣扎过的痕迹,但眼神却异常清明。 “肝帝……说得对。” 模板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黑洞,你的分析从纯战术和战略层面,无可挑剔,甚至是最优解。但是……” 他顿了顿,看向数据黑洞,眼神复杂:“我们选择进入这个世界,沉浸其中,不仅仅是为了完成一个个任务,获取奖励,达成最优结局。我们在这里生活,建造,战斗,结交……我们体验的是另一种人生的可能性。而这段人生里,卡兰队长,哈尔,汤姆他们……已经是我们故事里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如果为了一个所谓的更好结局,就要亲手抹去故事里重要的角色,那么即使最后胜利了,这个故事对我们来说,也是残缺的,充满遗憾和悔恨的。” 模板的语气越来越坚定。 “我们是玩家,但我们首先是人。人有情感,有羁绊,有不理智的冲动,也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勇气。这份不理智,有时候恰恰是我们区别于冰冷AI,区别于那些幕后黑手最珍贵的东西。” 他最后说道:“所以,对不起,黑洞。这次,我无法支持你的最优解。我选择……回援。去救我们的伙伴。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我们试过了,尽力了,没有在未来的日子里,背负着我们本可以救他们的悔恨活下去。” 模板的表态,像是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对!模板大佬说得对!” “肝帝哥!我跟你去!” “妈的,不就是十万丧尸吗?老子就不信了!救完人我们一起想办法!” “卡兰队长还帮我修过房子呢!不能不管!” “算我一个!玩游戏玩得这么憋屈,还不如不玩!” 一个接一个的声音响起,起初有些犹豫,随后越来越响亮,越来越坚定。 玩家们被肝帝发自肺腑的呐喊和模板理性的共情所点燃,内心深处那份对“伙伴”的珍视,压过了对遥远灾难的恐惧。 他们或许知道这不够正确,不够聪明,但此刻,他们选择遵从作为人的本心。 数据黑洞站在原地,面对着群情激昂、几乎一面倒选择回援的玩家们,他那张几乎永远保持冷静、如同精密面具般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无法控制的波动。 他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几不可查地抿紧了一瞬。 那双向来如同深潭般平静无波、只倒映着数据和逻辑的眼睛里,仿佛有什么东西被投入了石子,荡开了一圈细微的、混乱的涟漪。 他听到了肝帝的怒吼,听到了模板的陈述,听到了所有玩家情感汹涌的共鸣。 那些关于“家人”、“伙伴”、“人心”、“故事”、“悔恨”的词汇,如同一道道他算法中未曾预料的变量,粗暴地闯入他精密构建的决策模型,将他得出的那个冰冷而“正确”的结论冲击得摇摇欲坠。 在他的认知里,牺牲小部分,保全整体,是战争和博弈中常见的、甚至必要的残酷逻辑。 他将NPC视为有价值的单位,但单位的价值是可以量化、可以权衡的。 他一直认为,自己是在为整个团队、为领地的最大利益做出最理性的选择。 但是……“家人”?“伙伴”?“不可或缺的故事角色”? 这些无法量化、无法计算权重的情感变量,此刻却汇聚成一股洪流,如此真实,如此有力,以至于他那坚固的理性堡垒,竟然感到了……震颤。 他看到了肝帝眼中的泪水和决绝,那不是数据模拟出的情绪,而是真实的痛苦和选择。 他看到了模板眼中理性的光辉下,那份同样灼热的人性温度。 他看到了周围每一个玩家脸上,那种抛弃了功利计算后,焕发出的、近乎悲壮的团结和勇气。 他们……是认真的。 他们真的将那些NPC,当成了同等重要的、值得用巨大风险甚至可能更糟的后果去拯救的“同伴”。 一种久违的、近乎滞涩的感觉,在他冰冷的核心中蔓延开来。 这种感觉,黑洞并不陌生。 是困惑?是动摇?还是某种更深层次的……被触动的感知? 已经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他想起了故人,那个曾经也把人性挂在嘴边的人。 他沉默了许久,久到玩家们激昂的情绪都稍稍平复,开始忐忑地看向他,等待他这个“主心骨”最终的反应。 终于,数据黑洞缓缓地、极其轻微地,闭了一下眼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他再次睁开时,眼中的波澜似乎被强行抚平了许多,但那份绝对的冰冷和理性,却仿佛融化了一层坚冰,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 他开口,声音依旧平稳,却似乎带上了一丝极其微妙的、不同于以往的质感: “我……明白了。” 他目光扫过肝帝,扫过模板,扫过每一张坚定的脸庞。 “我的分析,是基于既定参数和逻辑推演的最优战术路径。但我忽略了……或者说,低估了情感联结与集体意志作为关键变量的权重及其对决策树的根本性影响。” 他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消化这个新的“参数”。 “既然团队的集体意志,基于对伙伴的责任与情感,明确倾向于回援方案……那么,作为团队的一员,我尊重这个选择。” 他没有说“我错了”,但他的话语,尤其是“尊重”二字,对于一贯以绝对理性主导的数据黑洞而言,已经是一种近乎颠覆的让步和认同。 “目标重新更改为:全速回援主干道岔路口,解救卡兰小队及可能存在的俘虏。” 数据黑洞的声音重新变得清晰有力,但下达的命令已经截然不同,“各分队,保持最高警惕,行动!时间依然紧迫!” 没有欢呼,只有一种更加沉重、却更加团结的使命感在队伍中升起。 玩家们深深看了一眼数据黑洞,然后毫不犹豫地转身,朝着岔路口的方向,再次开始狂奔! 这一次,脚步声中少了些许惶惑,多了破釜沉舟的决绝。 他们选择了人心,选择了伙伴,选择了一条可能更加艰难、后果可能更不可测的道路。 数据黑洞跟在队伍中,目光沉静地望向前方。 他的大脑依然在高速计算,但这一次,计算的模型中,悄然加入了一个新的、前所未有的权重系数。 他一边推演着回援途中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及应对策略,一边……不由自主地,回想起来到这个世界后,与卡兰、与希尔、与艾布特、与领地那些质朴村民互动的某些细微片段。 那些他曾认为是“提高NPC好感度以获取更多任务和资源”的行为,那些数据背后的笑脸、感激的眼神、笨拙却真诚的互动……此刻似乎被肝帝和玩家们的话语赋予了不同的色彩。 “家人……伙伴么……” 一个几乎微不可闻的、近乎自语的声音,消散在呼啸而过的风与急促的脚步声中。 他,真像你,如果你能跟我一起玩这款游戏,性格估计也跟他一样。 理性与情感,最优解与心的选择,这场突如其来的冲突,仿佛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在这个以绝对冷静着称的玩家心中,激起的涟漪,或许远比表面看到的更加深远。 而他们的抉择,将把故事的走向,引向一个连最精密的数据模型也无法预测的未来。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番外【周沐篇-周顺】 数据黑洞是我一直想好好塑造的一个玩家形象,看着他成长,后续有重要角色也会有伴随的番外,我会在不影响主线剧情推进的前提下告诉大家一个个玩家的故事。 —————————— 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十一月初,北风就已经像刀子一样刮过军校的红砖围墙。 老周站在自家平房的门口,搓了搓冻得发红的双手,呼出的白气在昏黄的门灯下消散。 他正打算回屋继续研究那份战术推演图,却忽然听见一阵微弱的声音——像猫叫,却又更脆弱。 起初他以为是风穿过枯树枝的声音,但那声音断断续续,持续着。 老周皱了皱眉,披上军大衣,推开院门。 军校家属区的道路已经积了一层薄雪,路灯在风雪中显得朦胧。 声音是从院门右侧的墙根传来的。老周走近几步,借着灯光,他看见了一个用褪色蓝布包裹的襁褓。 婴儿的脸已经冻得发紫,但那双眼睛却异常明亮,直直地看着老周,不哭不闹,只是偶尔发出微弱的声音。 襁褓旁没有任何字条,只有一枚普通的铜制纽扣,用细绳系在包裹上。 老周,本名周卫国,五十六岁,陆军指挥学院战术教研室主任,大校军衔。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婴儿抱起。婴儿出奇地安静,只是用那双过分清醒的眼睛望着他。 “谁这么狠心…” 老周低声说着,将婴儿裹进军大衣,快步走回屋内。 暖气让婴儿的脸逐渐恢复了血色。 老周像邻居借了奶粉,随后笨拙地冲了奶粉,试了温度,将奶瓶凑到婴儿嘴边。婴儿安静地吮吸着,既不急切也不抗拒,只是专注地完成着进食这个动作。 那一夜,老周坐在炉火旁,抱着这个不知名的婴儿,直到天亮。 婴儿没有像寻常孩子那样哭闹,只是在他臂弯里安静地睡着,偶尔睁开眼睛,确认自己还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天亮后,老周向学院领导汇报了情况,又联系了附近的福利院。 但当他准备将婴儿送走时,那双异常平静的眼睛看着他,一只小手抓住了他的食指。 那一刻,老周改变了主意。 “就叫周顺吧。” 他对前来了解情况的政委说,“顺风顺水,希望这孩子以后的路能顺当些。” 周顺的童年是在军校大院度过的。 他两岁时,老周发现这孩子有些不同寻常。 别的孩子摔倒了会哭,被抢了玩具会闹,周顺却总是面无表情。第一次从台阶上摔下来,膝盖磕破了,血流了出来,他只是低头看了看,然后试图自己站起来。 老周带他去医院检查,医生仔细检查后说:“生理上一切正常,听力、神经系统都没有问题。可能只是性格如此。” 但老周知道,这不只是性格问题。 周顺似乎缺乏表达情绪的能力,他的脸像一张永远平静的湖面,没有涟漪。 然而,在其他方面,周顺表现出了惊人的天赋。 三岁时,他就能将老周的军用地图按照颜色分类;四岁时,他发现了老周战术推演中的一个逻辑错误——老周故意设置的错误,连军校学员都未必能一眼看出。 “这孩子逻辑思维能力超群。” 老周在日记中写道,“他能看到事物之间最直接的联系,却似乎看不到情感的那一面。” 周顺五岁时,老周开始教他识字和算术。 周顺学得很快,尤其是数学和逻辑推理。但他从不因为解出一道难题而微笑,也不因为学不会某个字而沮丧。他只是平静地接受一切,然后继续。 问题出现在周顺六岁上小学时。 “没爹没妈的野孩子!” 一个胖男孩在滑梯边喊道,旁边几个孩子跟着起哄。 周顺只是看了他们一眼,继续玩自己的积木。 他不知道“没爹没妈”是什么意思,老周从未隐瞒他的身世,但也从未详细解释过。在周顺的逻辑里,他有爷爷,这就够了。 但孩子们的恶意不止于言语。 第二天,周顺的午饭被故意打翻;第三天,他的画被撕碎;第四天,他被推倒在沙坑里。 每一次,周顺都只是站起来,拍掉身上的沙子,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他不会哭,不会告状,只是用那双过于平静的眼睛看着欺负他的人,看得对方心里发毛。 “他是个怪物!” 孩子们开始传言,“他不会哭也不会笑!” 老周注意到周顺衣服上的污渍和偶尔的擦伤,问他怎么了。 周顺只是简单回答:“摔倒了。”在他的逻辑里,告诉爷爷这些事没有意义,反而会让爷爷担心。而“爷爷担心”是一个他想要避免的结果。 这种状态持续了三个月,直到那个雨天。 那天放学时下着雨,周顺像往常一样站在小学门口等老周。 几个大班的孩子围了上来。 “看,怪物在等他的怪物爷爷!” 带头的孩子是学院后勤处副处长的儿子,平时被惯坏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顺没有理会,只是望着雨幕,计算着爷爷通常到达的时间——下午五点十分,误差不超过三分钟。 “跟你说话呢!” 那孩子推了周顺一把。 周顺踉跄了一下,站稳,还是没有表情。 这种反应激怒了对方,他抢过周顺的书包,扔进了路边的水坑里。周顺的书本、老周送他的铁皮小军车,全都泡在了泥水里。 周顺看着水坑里的书包,第一次有了动作反应。 他走向水坑,准备捡起书包。但那个孩子又推了他一把,这次周顺摔倒了,手撑地时擦破了皮,血混着雨水流下来。 就在这时,一辆军用吉普急刹在路边。 老周本来应该在开会,但会议提前结束了。他看到孙子被人推倒在地,手上流血,书包泡在泥水里。 老周从车上下来,没有打伞。 雨水打在他的军装上,肩章上的星星在雨中依然醒目。他没有大喊大叫,只是走到周顺身边,蹲下检查他的伤口,然后把他抱起来。 那几个孩子已经吓呆了。他们知道自己闯祸了。 “谁干的?” 老周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没有人回答。老周转向小学老师,那位年轻女教师脸色苍白:“周主任,这、这只是孩子间的打闹…” “打闹?”老周看了一眼周顺手上的伤和泥水中的书包,“持续多久了?” 女教师答不上来。老周不再问她,转向周顺:“告诉爷爷,这样的事发生多久了?” 周顺沉默了一会儿,在老周坚持的目光下,终于回答:“三个月零四天。” 老周的眼神沉了下去。 他抱着周顺,捡起书包,对女教师说:“告诉你们校长,明天上午九点,我会来拜访。还有这几位小朋友的家长,我希望他们也在场。” 那天晚上,老周第一次对周顺发了火。 “为什么不告诉爷爷?” 老周一边给周顺手上药,一边问,声音因压抑怒火而颤抖。 周顺平静地回答:“告诉爷爷,爷爷会生气。爷爷生气,对身体不好。而且告诉爷爷后,那些人可能会受到惩罚,然后会更恨我,形成恶性循环。不告诉爷爷是最优解。” 老周愣住了。 这是一个六岁孩子的思考方式——纯粹的逻辑,没有情感因素。他放下棉签,将周顺搂进怀里:“傻孩子,爷爷生气是因为你受了委屈。家人就是要互相保护的,明白吗?” 周顺被抱着,身体有些僵硬。 他不明白“委屈”是什么感觉,但他能感觉到爷爷怀抱的温暖,能听到爷爷声音里的颤抖。在他的逻辑体系里,这代表“爷爷很在意这件事”。 “对不起,爷爷。” 周顺说,虽然他不完全理解为什么要道歉。 第二天上午九点,小学会议室里坐满了人。 校长、副校长、各班老师,还有那几个孩子的家长——都是军校的教职员工。 老周穿着整齐的军装,肩章上的星星擦得锃亮。他没有带周顺来。 “今天我以周顺爷爷的身份坐在这里。” 老周开口,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有力,“但我也要以军校教研室主任的身份问一句:在我们培养未来军人的地方,为什么会发生长达三个多月的霸凌事件?” 会议室鸦雀无声。 后勤处副处长试图辩解:“周主任,孩子们闹着玩,没那么严重…...” “我孙子手上的伤是闹着玩?” 老周打断他,“他书包里的作业本被撕碎是闹着玩?他每天回家衣服上的污渍是闹着玩?还是说,持续三个月的针对是闹着玩?” 副处长哑口无言。 校长连忙打圆场:“周主任,我们确实有疏忽,以后一定加强管理…” “疏忽?” 老周站起身,“我查过了,过去三个月,至少有五位老师目击过类似事件,但没有一位采取有效行动。为什么?因为施暴者的家长是你们的同事?还是因为周顺是个不会哭闹的孩子,所以他的感受不重要?” 老周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一个人:“我今天来这里,不是要追究某个人的责任。我要的是一个承诺:从今天起,在这个小学,在我的孙子周顺毕业之前,我不希望再看到类似事件。如果有人觉得做不到,我现在就可以带周顺离开。” “做得到,做得到!” 校长连忙保证,“我们一定加强教育管理,确保每个孩子的安全。” 老周点点头:“好,我相信你们。但我还有一个要求:从今天起,周顺不再来学校了。我会在家里亲自教他。” 会议室里一片哗然。 “周主任,这不符合规定…” 校长试图劝阻。 “规定?” 老周平静地说,“我会向教育局申请特殊教育许可。至于是否符合规定,那是我的事。” 会议结束后,老周走出校园,深吸了一口气。 他知道自己的做法有些极端,但当他看到周顺手上的伤,听到那句“三个月零四天”时,他无法控制自己的愤怒。这个被他从风雪中捡回来的孩子,这个不会表达痛苦的孩子,在他不知道的时候,默默承受了三个多月的欺凌。 从那天起,周顺再也没有去过学校。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番外【周沐篇-少年的友谊】 老周的书房变成了周顺的教室。 早晨六点,军号声准时响起。 周顺会自己起床,穿衣洗漱,然后到书房等待。 老周已经在那里了,桌上摆着当天的学习计划。 语文、数学、历史、地理……老周按照小学课程标准制定教学计划,但加入了更多逻辑训练和军事基础。 他很快发现,周顺在逻辑推理方面有惊人的天赋。 “爷爷,这道题有三种解法。” 八岁的周顺指着一道数学题,“但第三种解法步骤最少,是最优解。” 老周看了看,确实,第三种解法连他都没一眼看出来。 他摸摸周顺的头:“很好。但有时候,最优解不一定是步骤最少的,还要考虑其他因素。” 周顺歪着头:“什么因素?” “比如时间紧迫时,你可能会选择最熟悉的方法,而不是最优但陌生的方法。” 老周解释,“逻辑很重要,但现实情况往往比逻辑复杂。” 周顺点点头,记下了这个观点。 在他的思维里,开始出现“逻辑”和“现实”两个分类。 历史课上,老周不讲枯燥的年代事件,而是讲战役背后的逻辑。 “你看淝水之战。” 老周在战术板上画出示意图,“前秦军力数倍于东晋,为什么输了?” 周顺思考了一会儿:“阵型太密集,撤退时自己踩踏;心理战,东晋散布谣言引发恐慌;指挥失误,前秦将领没有控制住部队。” 老周惊讶地看着九岁的孙子:“你怎么知道这些?” “爷爷书架上那本《中国古代经典战役分析》,我昨天看完了。” 周顺平静地说。 老周这才注意到,书房里许多军事书籍的位置有了细微变化。 他笑了——这是周顺回家后,他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 “那你说说,如果当时你在前秦军中,会怎么避免失败?” 周顺走到战术板前,拿起笔画起来:“首先,渡河后应立即展开阵型,留出足够空间;其次,建立有效的传令系统,防止谣言扩散;第三,先锋部队与主力之间保持合理距离,可以相互支援但不会相互干扰。” 老周听着,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这个孩子,有着成为优秀指挥官的潜质,但他缺少一样关键的东西——对人性的理解,对情感的把控。 下午是体能训练。老周带着周顺在军校操场上跑步、做引体向上、练习军体拳。 周顺的身体素质不错,虽然不算突出,但足够标准。更重要的是,他能严格完成每一个训练项目,从不偷懒,也不抱怨。 “累吗?” 老周问刚跑完五公里的周顺。 周顺擦了擦汗,呼吸平稳:“肌肉有疲劳感,心率每分钟132,在正常恢复范围内。不累。” 老周笑了:“累不累是一种感觉,不是数据。” 周顺想了想:“那么,按照感觉的定义,我应该回答有点累。” 老周摇摇头,不再纠正。 有些事情,只能靠时间和经历来教会。 晚上,是老周最爱的“故事时间”。 他会给周顺讲自己参加过的战役、演习,讲战友间的故事。 “那是在西南边境。” 老周点起烟斗,眼睛望向远方,“我们连被派去执行一个侦察任务。 晚上宿营时,一个新兵因为太累,忘了设警戒哨。结果半夜,我们被偷袭了。” 周顺坐直身体,这是他感兴趣的部分。 “我的班长,一个山东大汉,第一时间发现了敌人。他没有叫醒所有人——那会暴露我们的位置。他一个人摸过去,用匕首解决了三个敌人,然后才发出警报。” 老周吐出一口烟,“我们击退了敌人,但班长受了重伤。” “后来呢?” 周顺问。虽然脸上还是没有表情,但眼睛亮了起来。 “后来他活下来了,但因为伤太重,不得不退役。” 老周的声音低沉,“退役那天,他拉着我的手说:‘周卫国,记住,战场上没有第二次机会。一个疏忽,可能害死所有人。’” 周顺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所以军事行动中,每一个环节都必须精确无误。” “对,也不对。” 老周说,“要追求精确,但也要明白,人不是机器,总会犯错。好的指挥官要能预料到可能出现的错误,并做好准备。” 这样的对话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周顺的知识以惊人的速度增长,他的逻辑思维越发严密。 但老周担忧的是,周顺的情感世界似乎依然封闭。 周顺十二岁生日那天,老周特意烤了一个蛋糕——手艺拙劣,奶油抹得歪歪扭扭,但上面插着十二根蜡烛。 “许个愿吧。”老周说。 周顺看着蜡烛,困惑地问:“许愿是什么?” “就是…想一个你希望实现的事情,但不能说出来。” 周顺闭上眼睛,几秒钟后睁开,吹灭了蜡烛。 “许了什么愿?”老周好奇。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希望爷爷身体健康,活到一百岁。” 周顺回答,“这是基于统计数据的合理期望,爷爷现在的身体指标良好,有超过87%的概率达到这个年龄。” 老周笑了,眼里却有泪光。 这个不会表达情感的孩子,用最逻辑的方式,表达着最深的牵挂。 ...... 周顺十四岁时,已经自学完了高中课程。 老周意识到,是时候让他接触更广阔的世界了。 “我想让你报考军校少年班。” 一天晚饭后,老周对周顺说。 周顺放下手中的书——那是一本《现代战争理论》,“少年班的录取率是3.7%,但我模拟测试的成绩超过录取线15%,有把握。” 老周点点头:“不只是考试,还有面试和体能测试。更重要的是…你会遇到很多人,同龄人。” 周顺没有立即回答。他知道爷爷在担心什么——他不擅长与人交往,缺乏情感表达,这在集体生活中可能会成为问题。 “我会适应。” 最终,周顺说。 备考的三个月里,周顺制定了详细的学习计划。 每天六点起床,六点半开始学习,晚上十点休息。除了吃饭和必要的休息,他几乎把所有时间都花在了学习上。 老周看在眼里,既欣慰又担忧。 欣慰的是周顺的专注和自律,担忧的是这种近乎机械的生活方式。 考试那天,老周亲自送周顺到考场。 考场外挤满了家长和学生,气氛紧张。周顺却像往常一样平静,检查了准考证和文具,对老周点点头,走进了考场。 笔试进行得很顺利。 周顺提前半小时交卷,因为“所有题目都做完了,检查了两遍,继续坐着没有意义”。 面试环节,五位考官面对这个面无表情的少年,都有些意外。 “你为什么想进军校?” 一位上校考官问。 周顺回答:“第一,我是在军院长大的,对军事有深入了解和兴趣;第二,我的逻辑思维能力和战略分析能力适合军事领域;第三,我爷爷是军人,我想延续这个传统。” 回答准确而完整,但缺少激情。 考官们交换了一下眼神。 “如果你在演习中,你的战友违反了命令,导致任务失败,你会怎么做?”另一位考官问。 周顺思考了几秒:“首先,我会在行动前确保每个成员理解命令的重要性;其次,如果违规发生,我会根据具体情况采取补救措施;第三,任务结束后,我会分析违规原因,避免再次发生。” “你会责怪那个战友吗?” “责怪是情感反应,对解决问题没有帮助。重要的是分析原因,改进流程。” 面试结束,考官们评分时产生了分歧。 “这个孩子太冷静了,不像个少年。” 有人说。 “但他的思维非常清晰,逻辑严谨,正是我们需要的人才。” 另一个人反驳。 最终,周顺以总分第三的成绩被录取。收 到通知书那天,老周做了一桌好菜庆祝。 “到了少年班,要和同学好好相处。” 老周叮嘱,“遇到事情,多想想别人的感受。” 周顺点头:“我会记住的,爷爷。” 少年班的生活和周顺预想的一样规律。 早晨出操,上午上课,下午训练,晚上自习。周顺很快适应了节奏,成绩一直名列前茅。但他依然独来独往,没有朋友。 同学们私下称他“机器人”——因为他从不笑,从不怒,永远平静,永远正确。 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直到沐行周的出现。 沐行周是转学来的,父亲是海军军官,调到了这个城市。他来的第一天,就注意到了周顺。 “周顺?” 沐行周看着花名册,又看看周顺,“你叫周顺,我叫沐行周,我们名字里都有个周字!” 周顺正在整理笔记,抬头看了沐行周一眼,点点头,继续手上的工作。 但沐行周没有走开,他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真有缘分啊!你是本地人吗?我是刚转来的,对这儿不熟…” 周顺停下笔,按照社交礼仪,他应该回答这些问题。 于是他简短地回答:“是在军院长大的。需要了解什么?” 沐行周笑了,那是一个灿烂的、毫无保留的笑容:“什么都想知道!食堂哪道菜最好吃?训练时哪个教官最严?晚上自习能不能溜出去?” 周顺一一回答,基于数据和观察:“食堂周二的红烧肉评价最高,但供应有限,需要提前五分钟到达;体能训练王教官最严格,但通过率最高;晚上自习有两次点名,溜出去的风险大于收益。” 沐行周听得目瞪口呆,然后大笑起来:“你怎么什么都知道?太厉害了吧!” 周顺不理解这有什么好笑的,但他注意到,沐行周的笑容和其他人不一样——没有嘲讽,没有伪装,只是纯粹的快乐。 从那天起,沐行周就像影子一样跟着周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上课坐他旁边,训练排他后面,吃饭坐他对面。 周顺起初有些不适应,但沐行周的热情像阳光,慢慢融化了他周围的冰墙。 “周顺,这道题怎么做?” “周顺,这个战术动作我总做不好,你教教我?” “周顺,周末有什么计划?要不我们去打游戏?” 游戏。 这是沐行周发现的,周顺除学习训练外唯一的兴趣。一款名为《红警》的战略游戏,玩家需要指挥部队,管理资源,击败对手。 第一次一起玩游戏时,沐行周选择了自己擅长的快攻战术,但不到二十分钟就被对手击败。 周顺看了一眼他的屏幕:“你的资源分配不合理,前期投入过多在军事上,导致科技落后;侦察不足,没有发现对手的偷袭路线。” 沐行周沮丧地说:“我就不是这块料…” “再来一局。” 周顺说,“我指挥,你操作。” 那局游戏,沐行周见识了什么叫绝对逻辑。 周顺几乎计算了每一个细节——资源采集时间、部队移动速度、敌人可能的行动路线。四十分钟后,他们以微小损失取得了胜利。 “太神了!” 沐行周兴奋地拍周顺的肩膀,“你是怎么做到的?” 周顺平静地回答:“游戏有固定算法,分析数据,预测概率,选择最优策略。” “不止吧。” 沐行周认真地说,“你还预测了对手的心理,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着急,什么时候冒险。” 周顺想了想,点点头。 他确实考虑了“对手可能犯的错误”,但这基于逻辑,而非心理分析。 从那天起,他们成了固定的游戏搭档。 沐行周负责快速操作和临场应变,周顺负责战略规划和战术设计。 他们的组合几乎无敌,在游戏排行榜上迅速攀升。 但沐行周不满足于此。 他有一个执念——想让周顺笑。 “周顺,笑一个嘛!” 沐行周经常做鬼脸,讲笑话,但周顺总是面无表情地看着他,然后说:“这个笑话的逻辑有问题……” “不是所有事情都要讲逻辑的!” 沐行周无奈,“笑是一种感觉,开心了就笑,不好笑就不笑——等等,你什么时候会觉得开心?” 周顺认真思考了这个问题。 在游戏胜利时?在解决难题时?在看爷爷微笑时? “我不知道。” 最终,他诚实回答。 沐行周没有放弃。 他带周顺去看喜剧电影,周顺分析电影里的逻辑漏洞;他给周顺讲童年糗事,周顺指出他当时的行为如何不符合安全规范。 “你真是个木头!” 沐行周有时会假装生气,但下一秒又笑起来,“不过没关系,我会等到你笑的那天。” 少年班的两年里,周顺的成绩一直是第一,沐行周则在中等徘徊。教官们有时会找周顺谈话:“你多帮帮沐行周,他很有潜力,就是不够专注。” 周顺确实帮沐行周补习,但方法很“周顺”——制定详细的学习计划,分析薄弱环节,设计针对性练习。沐行周叫苦不迭,但成绩确实提高了。 “周顺!” 一次补习后,沐行周趴在桌上,“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周顺整理着笔记:“你是我的朋友。朋友应该互相帮助。” “你知道我们是朋友?” 沐行周眼睛亮了。 周顺点头:“根据定义,朋友是彼此有交情的人。我们每天相处超过八小时,一起学习训练玩游戏,符合定义。” 沐行周笑了,这次笑得有些不同:“你知道吗?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 周顺不理解这句话的意思,但他看到沐行周眼里的真诚,点了点头。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番外【周沐篇-最后的军礼】 十八岁,周顺和沐行周顺利升入军校本科。 周顺选择了指挥专业,沐行周出人意料地选择了信息技术。 “我以为你会选指挥,和我一起。” 周顺说。这可能是他最接近表达失望的一次。 沐行周挠挠头:“我喜欢游戏,想学点编程什么的,将来也许能自己做游戏。” 周顺不能理解这个选择,但他说:“你的选择,应该有你自己的理由。” 本科的生活更加紧张,训练更加严格。 周顺依然保持着优异的成绩,甚至在一次全军区模拟对抗中,指挥蓝军击败了由研究生组成的红军,引起了高层注意。 但变化也在悄悄发生。 沐行周开始花更多时间在电脑前,学习编程,研究游戏设计。 他和周顺在一起的时间变少了。 “周顺,你看这个游戏原型!” 一天晚上,沐行周兴奋地拉着周顺看他的电脑屏幕,“我设计的,玩家要解谜闯关,但谜底都藏在对话和情节里…” 周顺仔细看了看:“第三个谜题逻辑不严密,玩家可能通过试错而非推理解开;角色移动算法可以优化,减少不必要的计算…” 沐行周的笑容僵了一下,然后恢复:“你是对的。但有时候,游戏不只需要逻辑,还需要…乐趣,惊喜,情感。” 周顺沉默。 他不懂这些。 大二那年秋天,老周的身体开始出现问题。 咳嗽,乏力,有时甚至会短暂眩晕。周顺发现后,立即带他去医院检查。 检查结果需要一周才能出来。 那一周,周顺每天下课后都赶回家,陪在老周身边。他甚至学会了做饭——虽然只是简单的粥和菜,但每一步都严格按照食谱。 “顺子。” 老周坐在躺椅上,看着在厨房忙碌的孙子,“如果有一天爷爷不在了,你要照顾好自己。” 周顺的手停了一下,然后继续切菜:“爷爷会活到一百岁。根据体检数据,您的血压、血糖都在正常范围,只是需要更多休息。” 老周笑了,笑容里有说不出的复杂:“顺子,有些事,不是数据能决定的。” 一周后,结果出来了:肺癌晚期。 医生办公室,周顺听着医生的解释,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他的手在桌下紧紧握成拳头,指甲陷进掌心。 “还能活多久?” 周顺问,声音平静。 “如果积极治疗,可能一年到一年半;如果不治疗,大概六个月。”医生小心地说。 周顺计算着。一年,365天,8760小时。 他需要重新规划一切:课程可以申请调整,更多时间陪爷爷;治疗需要钱,他有军校津贴和奖学金;家务需要更高效地安排… “顺子。” 老周握住他的手,“听爷爷说,不要治疗。” 周顺第一次表现出明显的情绪波动——他猛地抬头:“为什么?治疗可以延长生命,概率是…” “但生活质量会下降。” 老周平静地说,“爷爷不想最后的日子在病房里度过。我想在家里,看着你,给你讲完最后的故事。” 周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头:“好。” 接下来的半年,周顺过上了双重生活。 白天在学校,他是那个永远冷静、永远优秀的学生;晚上回家,他是照顾爷爷的孙子,学习护理知识,记录用药时间,监测爷爷的身体状况。 沐行周发现了异常。 周顺开始频繁缺课,即使在学校也显得疲惫。一天下课后,沐行周拦住他。 “周顺,你最近怎么了?需要帮忙吗?” 周顺摇头:“个人事务,我能处理。” “我们是朋友!” 沐行周坚持,“朋友就是有困难时互相帮忙的!” 周顺看着沐行周,看到他眼里的真诚和担忧。在他的逻辑体系里,告诉朋友实情可能导致朋友担心,影响他的学习和生活,这不是最优解。但另一个声音告诉他,这是沐行周,那个坚持要让他笑的朋友。 最终,周顺简单地说:“我爷爷病了,需要照顾。” 沐行周没有多问,只是说:“有需要随时叫我。” 从那天起,沐行周开始帮周顺补上错过的课程,甚至替他完成了一些小组作业。周末,他会带着自己做的汤去看老周。 “周爷爷,我奶奶教的秘方,对身体好!” 沐行周总是笑得灿烂,讲学校里的趣事,逗老周开心。 老周很喜欢沐行周,他对周顺说:“这个朋友,你要珍惜。” 周顺点头。 在他的逻辑里,沐行周确实是一个值得珍惜的存在——他无私地帮助自己,给爷爷带来快乐,而且从不要求回报。 老周的生命最后一个月,已经无法下床。但他坚持每天穿戴整齐,军装上的徽章擦得锃亮。 “顺子,来,今天给你讲最后一个故事。”老周的声音已经很虚弱。 周顺坐在床边,握着爷爷的手。 “不是战场故事,是一个关于你的故事。”老周微笑,“十九年前的那个雪夜,我打开门,看到你。你冻得小脸发紫,但不哭不闹,只是看着我。那一刻,我就知道,你是上天给我的礼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顺静静地听着。 “我给你取名周顺,希望你一生顺遂。但我知道,你的人生不会太顺——因为你与众不同。你不会表达情感,但这不代表你没有情感。爷爷看得出来,你都藏在心里。” 老周咳嗽了几声,周顺连忙递上水。 “顺子,记住。逻辑很重要,它能让你做出正确的决定。但生活不只有逻辑,还有感情,有爱,有牵挂。不要害怕这些,它们会让你变得更完整。” 周顺点头,虽然他不完全理解。 “还有,”老周握紧他的手,“如果有一天,你想哭了,就哭出来。这不丢人。” 周顺的嘴唇动了动,想说“我不会哭”,但最终没有说出口。 三天后,老周在睡梦中离世。 那天早晨,周顺像往常一样端水进房间,发现爷爷已经没有了呼吸。 周顺站在床边,看着爷爷平静的脸。他按照程序检查了脉搏和呼吸,确认死亡。然后他打电话给军校,报告情况。一切都井井有条。 葬礼在军校礼堂举行。 老周的战友、学生来了很多人,礼堂里站满了穿着军装的人。周顺站在前排,穿着整齐的军装,胸前戴着白花,脸上没有表情。 致悼词时,政委提到老周的一生功绩,提到他在风雪中收养孤儿的故事。许多人红了眼眶。 葬礼结束,众人陆续离开。周顺一个人站在爷爷的骨灰盒前,许久不动。 沐行周没有走,他站在礼堂门口,看着周顺的背影。他看到周顺的肩膀开始微微颤抖,然后,一滴眼泪从周顺脸上滑落,接着是第二滴,第三滴… 周顺没有出声,只是默默地流泪。 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哭泣,为那个在风雪中抱起他的人,为那个教他一切的人,为那个爱他却从未要求回报的人。 沐行周轻轻走过去,把手放在周顺肩上。 周顺转过头,脸上泪痕未干,但依然没有表情——泪水似乎是他身体的自发反应,与他的意识无关。 “周顺…” 沐行周不知道说什么。 “我没事。” 周顺说,声音平静,“按照程序,接下来要处理爷爷的遗物,办理相关手续。” 沐行周看着这个朋友,心中涌起复杂的情绪。他见过周顺解题时的专注,游戏时的冷静,甚至面对重病爷爷时的坚韧。但直到此刻,他才真正理解周顺内心的孤独。 “我陪你。” 沐行周简单地说。 老周去世后,周顺搬回了军校宿舍。他变得更加沉默,将所有时间投入学习和训练。只有在周末,他会去爷爷的墓地,静静地站一会儿。 沐行周试图拉他走出阴影,带他去看电影,打游戏,甚至介绍他认识其他朋友。但周顺总是礼貌地拒绝,或者参与时心不在焉。 毕业前夕,沐行周终于忍不住了。 “周顺,我们谈谈。”他把周顺拉到操场边的长椅上。 周顺坐下,等待。 “毕业了,你有什么打算?”沐行周问。 “申请特种指挥专业,继续深造。” 周顺回答,“爷爷希望我成为优秀的军人。” 沐行周沉默了一会儿:“我…不打算继续了。” 周顺转头看他,这是今天第一次有反应。 “我想进游戏公司。” 沐行周说,“当一个游戏策划。我想开发一款游戏,让所有人都能从中找到快乐。” 周顺不理解:“你读了四年军校,要去游戏公司?” 沐行周笑了:“谁说的上军校就一定要当军人?我觉得,游戏也能给人带来价值——快乐、思考、甚至教育。” 周顺思考这个逻辑,点点头:“确实,没有规定必须做什么。那么,你需要我帮你分析游戏公司的招聘要求吗?” 沐行周看着周顺,突然问:“那你呢?你真的想当军人吗?还是只是因为爷爷的期望?” 这个问题让周顺沉默了。 他从未考虑过“想”或“不想”,只有“应该”和“不应该”。按照逻辑,他具备成为优秀军人的素质,这是最优的职业选择。但“想”…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我不知道。” 最终,周顺诚实回答。 沐行周拍拍他的肩:“没关系,慢慢想。我们还有时间。” 他们沉默地坐了一会儿,看着操场上训练的学员。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周顺。” 沐行周突然说,“如果有一天我开发出一款特别棒的游戏,你会来玩吗?” 周顺点头:“会。你的游戏设计有创意,只是逻辑需要加强。我可以帮你测试。” 沐行周笑了:“那就这么说定了!” 夕阳西下,两个年轻人坐在长椅上,一个想着如何设计让人快乐的游戏,一个想着如何规划最优的职业路径。 他们不知道,命运即将以一种残酷的方式,将他们的道路彻底改变。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8章 番外 毕业典礼后第三天,周顺和沐行周去市区采购一些生活用品。这是他们难得的休闲时光,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讨论着未来的计划。 “我收到了三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沐行周兴奋地说,“其中一家还是国内顶尖的游戏公司!” 周顺点头:“根据他们的招聘数据和你的能力匹配度,你有72%的概率通过面试。” 沐行周笑着摇头:“你还是老样子,什么都用数据说话。” 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骚动。 一个男人慌张地奔跑着,撞翻了路边的一个水果摊,苹果橘子滚了一地。摊主大妈惊呼起来,而那个男人头也不回地继续跑。 “抓小偷!他抢了我的包!” 后面一个中年妇女边追边喊。 周顺和沐行周对视一眼,几乎同时做出了反应——追! 四年的军校训练让他们的身体素质远超常人。 他们迅速穿过人群,向那个逃跑的男人追去。小偷回头看到有人追来,更加慌张,钻进了旁边的一条小巷。 巷子很窄,两边是居民楼的后墙。 小偷显然不熟悉这里的地形,跑进了一个死胡同。他喘着粗气转过身,看到追来的只有两个年轻人,稍微镇定了一些。 “别过来!” 他从腰间掏出一把水果刀,挥舞着,“让我走,不然我不客气了!” 周顺和沐行周停下脚步,保持安全距离。 周顺迅速观察环境:死胡同,没有其他出口;小偷年龄约三十岁,衣着普通但整洁,持刀姿势生疏;呼吸急促,额头出汗,显示极度紧张。 “第一次作案。” 周顺低声对沐行周说,“持刀姿势错误,脚步不稳,情绪失控。建议不要刺激,等待警方。” 沐行周点头,向小偷喊话:“把刀放下,把包还回来,我们可以不追究。” 小偷摇头,眼神慌乱:“不行!我需要钱!我女儿在医院…我需要钱!” 就在这时,被抢包的妇女和几个路人赶到了巷口。 妇女看到小偷持刀,激动地大喊:“把我的包还来!那是我女儿的学费!” 她想冲过去,被沐行周拦住:“阿姨,冷静!他有刀!” “我不管!那是我攒了一年的钱!” 妇女哭喊着,情绪崩溃。 小偷更加紧张,刀尖颤抖:“你们都退后!退后!” 巷口聚集的人越来越多,有人报警,但警方到达需要时间。 局势越来越紧张。 小偷突然冲向巷口,但人群堵住了路。 他慌乱中看到旁边有一个小女孩——大约五六岁,原本在巷口玩耍,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感到了好奇,想往前面挤挤看看情况,没想到一个跟头栽到了劫匪的面前。 人群发出一声惊呼! 他一把抓住小女孩,用刀抵住她的脖子。 “让我走!给我一辆车!不然我杀了她!” 小偷嘶吼着,眼睛通红。 人群一阵骚乱,小女孩吓得大哭。 周顺的瞳孔收缩,大脑飞速运转:歹徒情绪极端不稳定,人质安全受到严重威胁,警方未到,需要立即采取行动… 沐行周举起双手:“冷静!我们可以给你车,但你先放开孩子!” “不行!我上车后才能放她!” 小偷喊道,“快去准备车!” 沐行周看向周顺,用眼神交流。周顺微微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沐行周对人群喊:“谁有车?借一下!” 一个男子举起钥匙:“我有,停在街边。” “好,我去开过来。” 沐行周说,“你冷静,不要伤害孩子。” 沐行周慢慢后退,向巷口走去。周顺留在原地,继续与歹徒对峙。 “你女儿在医院?” 周顺突然问,声音平静。 小偷愣了一下:“是…是的,白血病,需要钱治疗。” “抢来的钱不够。” 周顺说,“一个包里的钱,最多几千到一万,治疗白血病需要几十万甚至更多。” 小偷的手颤抖得更厉害:“那我也要试试!我不能看着她死!” “你有两种选择。” 周顺继续说,像在分析一道战术题,“第一,继续持刀劫持,结果:警方到达后,你有89%的概率被制服,面临绑架和抢劫指控,刑期十年以上;同时你女儿失去父亲,治疗中断,死亡概率增加。” 小偷的嘴唇颤抖。 “第二,放下刀,释放人质,自首。结果:主动投案和释放人质会减轻处罚,你可能获得缓刑或较短刑期;同时,媒体报道后,社会可能会为你女儿捐款,治疗继续。” 周顺的声音没有起伏,只是陈述事实:“逻辑上,第二个选择是最优解。” 小偷的眼神开始动摇,刀尖离小女孩的脖子远了几毫米。就在这时,沐行周开着车出现在巷口。 “车来了。” 沐行周下车,“你放开孩子,上车。” 小偷犹豫着,看看车,看看周顺,看看哭泣的小女孩。他的心理防线正在崩溃。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沐行周抓住这个机会,假装要给他钥匙,慢慢靠近。周顺注意到沐行周的移动轨迹——他不是要递钥匙,而是要创造机会夺刀。 “沐行周,不要。” 周顺低声说,但沐行周已经动了。 在小偷伸手接钥匙的瞬间,沐行周猛地抓住他持刀的手腕,一个标准的擒拿动作。刀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的地上。小女孩挣脱出来,跑向人群。 “成功了!” 人群发出欢呼。 但周顺没有放松。 他看到小偷的表情从惊慌变为绝望,再变为疯狂。 逻辑分析告诉他:一个绝望的人,在最后一刻可能会做出极端行为。 果然,小偷挣脱沐行周的控制,扑向地上的刀。沐行周转身护住刚跑到一半的小女孩,背对着小偷。 “小心!” 周顺喊道,但已经晚了。 小偷抓起刀,没有冲向小女孩,而是冲向周顺。 他的眼睛里是疯狂和愤怒:“你!都是你!你让我觉得自己是个笑话!” 周顺迅速摆出防御姿势,但他的思绪有一瞬间的停滞。 按照逻辑,这个第一次作案、刚刚崩溃的歹徒,不应该有勇气主动攻击训练有素的目标。这是一个概率极低的事件,但它发生了。 刀刺来的瞬间,一个身影推开了周顺,顺势来到他刚才的位置,但是他来不及摆出防御姿态了。 时间仿佛变慢了。 周顺看到刀锋刺入沐行周的胸口,看到沐行周脸上的惊讶,看到他缓缓倒下的身体。周顺的血液在这一刻凝固,然后沸腾。 他发出一声低吼——这是他人生中第一次发出这样的声音。 周顺冲了上去,一拳击中小偷的太阳穴,干净利落,小偷应声倒地,失去意识。 然后周顺跪在沐行周身边,用手按住他胸前的伤口。 血从指缝间涌出,温热,粘稠。 “医疗包!叫救护车!” 周顺喊道,声音里有一种从未有过的急切。 沐行周看着他,嘴唇动了动,想说些什么,但只有血沫涌出。 他的眼睛慢慢失去焦距,最终闭上。 救护车呼啸而来,医护人员迅速将沐行周抬上车。 周顺跟着上车,手上、衣服上都是血。他看着医护人员进行急救,看着心电图仪上的波动,看着沐行周苍白的脸。 “血压下降!” “失血过多,需要输血!” “准备电击!” 周顺坐在那里,一动不动。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分析每一个数据,计算生存概率。但有一个部分,那个不属于逻辑的部分,在尖叫。 如果当时他坚持等警方到来…… 如果他阻止沐行周冒险…… 如果他能更快地制服歹徒…… 如果,如果,如果。逻辑告诉他,这些都是无用的思考,过去无法改变。但他第一次无法控制这些“无用”的想法。 医院,急救室的红灯亮起。 周顺站在门外,手上还沾着朋友的血。沐行周的父母赶来了,母亲泣不成声,父亲强作镇定。 “怎么回事?” 沐父问周顺。 周顺机械地叙述了事件经过,没有情感,只有事实。但当他说到沐行周挡在他面前时,他的声音第一次颤抖了。 “他说…他说什么了吗?” 沐母哽咽着问。 周顺摇头:“没有。” 急救进行了六个小时。 医生出来时,表情凝重:“刀伤离心脏只有一厘米,失血过多,脑部缺氧…我们保住了他的生命,但能不能醒来,什么时候醒来,不好说。” 沐母晕了过去。周顺扶住她,感到一种陌生的重量——生命的重量,责任的重量,愧疚的重量。 ...... 沐行周被转移到重症监护室,然后是长期护理病房。 医生诊断:持续性植物状态。 通俗说,就是植物人。 周顺每搁几天都会来医院。 他坐在沐行周床边,给他读军校的新闻,讲新学的战术,甚至讨论游戏攻略。就像沐行周还醒着,还能回应他。 “《红警》出了新资料片,”周顺说,“增加了一个海岛地图。我分析了地形,东北角的高地是最佳防御位置,但资源匮乏;西南海滩资源丰富,但易受攻击。” 沐行周静静地躺着,只有监护仪的滴答声回应。 “沐行周,如果你在,会怎么选择?” 周顺问,然后自己回答,“你会选择西南海滩,因为‘高风险高回报,大不了从头再来’。这是你的逻辑。” 周顺停顿了一下:“但我的逻辑是,存活是首要目标,所以应该选择东北高地。” 他等待了几秒,仿佛在等待反驳,然后继续说:“不过,我现在觉得,也许你的逻辑也有道理。有时候,只求安全,会错过太多。” 护士进来换药,看到周顺,微笑:“又来了?今天怎么样?” 周顺点头:“一切正常。他的手指刚才动了一下。” 护士检查记录:“真的?我去叫医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检查后,医生摇头:“可能是神经反射,不一定是意识恢复的迹象。不过,继续和他说话是好的,有研究表明,植物人患者能感知外界刺激。” 周顺继续他的每日探望。 他带来了沐行周设计的游戏原型,在床边笔记本电脑上运行。 “你看,这里我帮你优化了算法,”周顺指着屏幕,“角色移动现在更流畅,谜题逻辑也更严密。但…好像少了点什么。你之前说的乐趣,我不太懂怎么添加。” 周顺看着沐行周平静的脸,突然说:“沐行周,如果你醒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你成功了。你让我笑了。” 他停顿,回忆那个瞬间——不是脸部的笑容,而是内心的某种松动。 当沐行周讲一个完全不好笑的笑话,然后自己先笑起来时;当他设计了一个愚蠢的游戏角色,得意地展示时;当他坚持要教会周顺“快乐”时…… “虽然我还是不会笑。” 周顺轻声说,“但我想,我可能开始理解什么是开心了。所以,请你醒来,继续教我。” 沐行周没有回应。 两年过去了。 周顺以第一名成绩从军校研究系毕业,拒绝了特种部队的选拔,也拒绝了留校任教的邀请。 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惊讶的决定:退役。 “为什么?” 曾经的教官问,“你是我们见过最有天赋的学员!” 周顺回答:“我重新评估了自己的职业规划。根据我的技能和兴趣,游戏行业可能更适合。” 教官难以置信:“游戏?周顺,你在开玩笑吗?” 周顺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我没有开玩笑的能力。这是经过逻辑分析的决定。” 他确实做了分析。 他列出了自己的优势:强大的逻辑思维、战略规划能力、数据分析能力;列出了兴趣:游戏设计、算法优化、系统构建。然后他搜索了游戏公司的职位要求,发现自己的技能与游戏策划、系统设计师等职位高度匹配。 更重要的是,他有一个承诺要履行。 周顺向几家游戏公司投了简历,附上了他优化后的游戏原型——那个沐行周设计的原型。他收到了其中一家的面试邀请。 面试那天,周顺穿了一套普通的西装。面试官对他的简历很感兴趣。 “军校研究生毕业,却来应聘游戏策划?很特别。” 面试官说。 周顺点头:“我认为军事战略和游戏设计有相通之处:都需要分析、规划、资源管理、风险评估。” “但你没有任何游戏行业经验。” “我有游戏设计原型,可以展示。” 周顺打开笔记本电脑,展示了他和沐行周共同“设计”的游戏。 面试官们被吸引了——游戏机制严谨,平衡性出色,最重要的是,有一种独特的灵魂,讲述了一名旅行者,在大陆上冒险,结交了很多朋友,很有温度的一个故事。 “这个游戏……” 首席策划说,“有一种很特别的感觉。既严谨,又有温度。是你一个人做的?” 周顺沉默了一下:“最初的设计是我的朋友,沐行周。我进行了优化和完善。” “沐行周?他现在在哪里?” 周顺平静地回答:“在医院。植物人状态,已经两年了。” 会议室安静了。 最终,首席策划说:“我们需要你这样的思维方式。你被录取了。” 周顺点头:“谢谢。我有一个条件:如果沐行周醒来,我希望他能加入这个项目。” “当然。” 入职那天,周顺填写表格。 在姓名一栏,他停顿了一下,然后写下两个字:周沐。 同事好奇:“周沐?你的简历上不是周顺吗?” 周顺——现在应该叫周沐——回答:“我改名了。周是我的姓,沐是我朋友名字的一部分。” “有什么特殊含义吗?” 周沐看着表格,眼前浮现出那张总是笑着的脸,那个挡在他面前的身影,那个让他开始理解“情感”的朋友。 “这意味着。” 他缓缓说,“我不再只是逻辑的周顺,也带着朋友的一部分,继续前行。” 同事似懂非懂地点头。周沐收起表格,望向窗外。天空很蓝,阳光很好。 他会每周去看沐行周,告诉他游戏开发的进展,分享生活的点滴。 他会等待,用逻辑无法计算的耐心,等待一个概率极小的事件——朋友的苏醒。 但即使等待永远没有结果,周沐知道,沐行周已经改变了他。 那个不会笑、不会哭、只有逻辑的周顺,已经学会了什么是牵挂,什么是责任,什么是友谊。 而这一切,始于多年前的一个雪夜,一个老人打开门,抱起了一个婴儿;始于少年时的一个笑容,一个少年说“我们名字里都有个周字,真有缘分”。 逻辑无法解释缘分,无法衡量情感,无法计算生命的价值。 但周沐现在明白了,有些东西,不需要解释,不需要衡量,不需要计算。 它们只是存在着,像阳光,像空气,像那些永远改变了他一生的重要存在。 完。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9章 敌袭! 五十分钟前。 圣铁村外围,玩家们离开的主干道的岔路口。 这里相较于核心城区的惨状,显得平静许多。 焦黑的痕迹依旧存在,但建筑损毁不那么彻底,视野也相对开阔。 卡兰带领的十八人小队,按照数据黑洞的指令,在此处建立了简易的警戒点。他们利用倒塌的马车残骸、几堵半塌的土墙,构筑了一个背靠路口、可以观察三个方向的临时掩体。 夕阳的余晖斜照,给这片废墟蒙上了一层昏黄而悲凉的色彩,却也在寒冷中带来一丝虚假的暖意。 玩家主力离去已经有一段时间,四周除了风声和偶尔的瓦砾滚动声,一片死寂。 这种寂静,比之前跟随大队人马时更加深邃,更加令人不安。 年轻人们起初还能紧绷神经,警惕地注视着各个方向。 但时间一点点流逝,预期的“接应”或“警报”都没有出现,精神上的紧绷便逐渐被枯燥的等待和越来越浓的胡思乱想所取代。 “队长。” 汤姆抱着他那把心爱的铁锤,背靠着一截断墙,打破了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说……黑洞大人他们,能找到那些被抓住的辉耀村大人物吗?还有那些会动的死人……会不会出现几个很厉害的角色?” 肯特正小心地擦拭着分到的小圆盾,闻言抬起头,脸上也满是忧虑:“是啊,那些丧尸……太可怕了。虽然勇士们不怕,可是……万一有很多很多呢?” 他想起了外城那黑压压涌来的腐烂身影,不禁打了个寒颤。 罗伊把长矛杵在地上,瓮声瓮气地说:“勇士们肯定没问题的!他们连矿坑里那么大的蜘蛛都能杀掉!兽人和丧尸算什么?” 他语气虽然粗豪,但紧握矛杆的手却暴露了内心的紧张。 卡兰靠在一辆倾倒的板车车轮旁,手中长剑横在膝上。 他听着队员们的议论,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越过简陋的掩体,投向玩家主力消失的废墟深处。担忧,如同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 他当然相信那些异乡勇士的强大与神奇,但这次的情况明显不同。敌人更加狡猾,布局更深,而且……他们似乎对勇士们也有所了解。 “瘟疫的源头……” 卡兰低声自语,接过了汤姆的话头,“黑洞大人他们,可能不只是去救人。或许,他们想找到这场灾难真正的开始。” 他回想起那些丧尸身上散发的不祥气息,心中隐隐有种预感——这场灾难背后,隐藏着远比这次瘟疫更黑暗、更可怕的东西。 “源头?” 一个叫艾米的年轻少年小声问,“卡兰队长,您是说,这场让死人站起来、还会传染的瘟疫,是有人……或者有什么东西,故意弄出来的?” 这个问题让所有人都安静了一瞬。故意制造瘟疫?这想法比兽人的屠刀更让人心底发寒。 卡兰沉重地点了点头:“很有可能。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瘟疫会突然在圣铁村爆发,而且……带着那么强的邪性。” 他想起了那些面目狰狞的“乡亲”。 “那……勇士们去找源头,岂不是很危险?” 肯特的声音更低了。 又是一阵沉默。 危险,是必然的。但这话谁也没说出口,仿佛说出来就会变成诅咒。 “领主大人……” 汤姆忽然换了个话题,似乎想驱散这沉重的氛围,眼中露出一丝好奇和憧憬,“卡兰队长,领主大人他……到底有多厉害?我听艾布特大叔说,领主大人能召唤来这么多强大的勇士,还能让土地自己长出房子,让受伤的人很快好起来……他拥有的门的力量,简直……简直像神话里一样。” 提到付生和门,年轻人们的眼睛都亮了一些。那是他们在绝望逃亡后,亲眼见证的奇迹,是给予他们新家园和新希望的源泉。 罗伊憨憨地笑了:“那肯定!领主大人是隐世家族出来的,肯定厉害得没边!有他在,咱们领地以后肯定比圣铁村还好!” “是啊。” 另一个叫小杰的年轻人附和道,“以前在圣铁村,那些职业者老爷们,看我们都懒得拿正眼瞧。可是你看勇士大人们,他们那么厉害,却一点架子都没有,会教我们怎么用武器,会跟我们开玩笑,还会把好吃的分给我们……” 他想起了之前有玩家硬塞给他的一块味道古怪但据说“大补”的蜘蛛肉干,表情有些扭曲,但眼神却是温暖的。 “对!模板那几位大人,还说要教我怎么看图纸,怎么把房子盖得更结实!” 汤姆兴奋地补充。 “自然之语大人治好了我阿妈的咳嗽,都没要报酬……” 艾米小声说。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谈论起与玩家们相处的点滴。 那些在卡兰看来有些“古怪”、“难以理解”甚至“吵吵闹闹”的行为,在这些年轻人眼中,却成了平易近人、真诚待人的表现。 这种氛围,是等级森严、职业者为尊的旧圣铁村从未有过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兰听着,嘴角也不由自主地泛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弧度。 是的,这些来自门另一边的勇士,他们确实……不一样。 他们拥有强大的力量,却似乎并不以此为傲,反而有种近乎天真的热忱和对生活的奇特热爱。 他们会在战斗间隙突然开始研究如何用奇怪的植物做饮料,会为了一个造型奇特的石头争论半天,会毫不吝啬地帮助每一个需要帮助的村民,无论对方是老人还是孩子。 生活在这样一群强者的庇护下,虽然未来依旧充满未知和挑战,但至少……让人感到一种莫名的安心和希望。 或许,真的可以期待一个比圣铁村更温暖、更牢固的家园。 他的目光柔和了一瞬,但随即,内心深处那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又刺痛起来。 他想到了艾莉亚。如果妹妹还活着,看到这片新生的领地,看到这些有趣的勇士,她一定会很开心吧?她总是那么善良,那么充满好奇心,一定会追着那些勇士问东问西…… 一丝尖锐的疼痛划过心脏,卡兰闭了闭眼,强行将翻涌的悲伤压回心底。现在不是沉湎于过去的时候。 就在这时,一股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异样感,如同冰凉的水滴,悄然滴落在卡兰紧绷的神经末梢上。 几乎同时,蹲在稍高一处断墙后、一直保持着警觉的哈尔,也猛地转过头,锐利的目光扫向主干道另一侧的废墟阴影,耳朵不易察觉地动了动。 “嗯?” 卡兰瞬间从思绪中惊醒,手无声地握紧了膝上的剑柄,身体微微绷直。他相信自己的直觉,也相信哈尔作为猎人和职业者的敏锐。 “队长,怎么了?” 汤姆注意到卡兰和哈尔神色的变化,停下了关于未来美好生活的畅想,疑惑地问。 其他人也纷纷安静下来,看向卡兰。 卡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如同鹰隼般缓缓扫视着周围。 风似乎停了,连一直萦绕不散的、淡淡的焦糊和腐朽气味,都仿佛凝滞了。 一种……被注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蛛丝,悄无声息地缠绕上来。不是丧尸那种混乱恶意的注视,而是更隐蔽、更冷静、带着某种……评估和杀意的视线。 “有点不对……” 卡兰压低声音,几乎是气声,“所有人,噤声,慢慢拿起武器,找好掩体。哈尔,看到什么了吗?” 哈尔眉头紧锁,缓缓摇头,手指却轻轻搭在了弓弦上,用同样低微的声音回应:“没看到具体的东西……但那边。” 他示意主干道一侧几栋相对完好的破屋,“……太安静了。连老鼠的声音都没有。刚才好像……有反光一闪而过。” 反光?金属?玻璃?还是…… 卡兰的心猛地一沉。他不再犹豫,正要开口下令全体进入最高戒备—— “汤姆,艾米,你们俩先蹲下,别露头——” 他的话戛然而止。 就在汤姆依言想要缩身,而艾米也下意识低头靠向掩体的瞬间—— “咻——!!!” 一声凄厉到极致的破空尖啸,毫无征兆地撕裂了黄昏的寂静! 那不是普通的箭矢声音!是更沉重、更迅猛、带着死亡震颤的呼啸! 一道模糊的、粗大的黑影,从哈尔所指方向的某处破屋窗口电射而出!速度快到肉眼几乎无法捕捉轨迹! 卡兰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固。 他眼睁睁看着那道黑影——那是一支足有婴儿手臂粗细、尖端闪烁着幽冷寒光的巨型弩箭——以无可阻挡的狂暴之势,穿透了汤姆和艾米之间那本就不算厚实的、由木板和泥土构成的临时掩体边缘! “噗嗤!”“咔嚓!” 先是利刃穿透血肉的闷响,紧接着是骨骼被恐怖力量瞬间击碎、撕裂的令人牙酸的爆裂声! 汤姆脸上还残留着对卡兰指令的疑惑和一丝刚刚泛起的惊恐,他的身体猛地一震,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胸前——一个碗口大的、前后透亮的恐怖空洞骤然出现,边缘血肉模糊,碎裂的骨茬和内脏碎片混合着汹涌的鲜血喷溅而出! 他手中珍视的铁锤,“哐当”一声掉落在地。 在他身旁,艾米甚至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那支弩箭在贯穿汤姆之后,余势丝毫未减,继续撕裂空气,精准而残忍地掠过了他的脖颈侧面!几乎将她大半个脖子连同部分肩膀瞬间撕扯开来!鲜血如同喷泉般狂涌,他的身躯被带得向后仰倒,眼睛瞪得极大,里面充满了茫然和迅速消散的生命之光。 两人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想呼救,想问为什么……但只有大股大股的鲜血从口中涌出,伴随着破碎气管的嗬嗬声。他们的眼神迅速黯淡,生命的火花在不到一秒钟内,被这突如其来的、绝对致命的暴力彻底掐灭。 一切发生得太快,太突然。 前一刻还在憧憬未来、讨论着勇士和领主的鲜活生命,下一刻就变成了两具迅速失去温度、残缺不全的尸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不……!!!” 卡兰的怒吼终于冲破喉咙,声音却因极致的震惊和愤怒而扭曲变形。 “敌袭——!!!” 他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了撕心裂肺的警报,同时身体已经本能地朝着旁边猛扑出去,远离可能被锁定的位置。 “汤姆!艾米!!” 肯特的尖叫响起,带着哭腔和无法置信的绝望。 “隐蔽!找掩护!!” 哈尔的吼声几乎与卡兰同时响起,他早已缩回断墙后,弓弦瞬间拉满,锐利的目光死死锁定了弩箭射来的大致方向,尽管那里此刻只有一片幽暗和死寂。 巨大的恐慌和悲愤,如同冰水混合着火焰,瞬间淹没了这支年轻的小队。但卡兰那声凄厉的“敌袭”,以及汤姆、艾米瞬间惨死的景象,也像一记重锤,狠狠砸醒了他们。 战斗,开始了。 而死神的第一声问候,就带走了他们中的两个同伴。 卡兰半跪在一处残垣后,心脏狂跳,血液冲上头顶,眼前似乎还残留着汤姆和艾米倒下的画面。 无边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如同岩浆般在他胸中沸腾。但他强迫自己冷静,冰冷的战斗本能接管了身体。 敌人不是丧尸,不是没脑子的怪物。 是冷静、精准、狠辣的猎杀者。 他们被盯上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目光如同淬火的刀锋,刺向那一片仿佛吞噬了一切的废墟阴影。 “准备战斗!” 他嘶哑的声音在幸存的队员们耳边响起,“为汤姆和艾米报仇!”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0章 黑袍兽人 卡兰那声凄厉的“敌袭!”余音未散,夹杂着肯特等人悲愤的哭喊,在空旷的岔路口回荡。 下一秒,所有幸存者都凭借着求生的本能,连滚带爬地缩进了掩体之后,紧紧贴附在焦黑的土墙、倾倒的板车和粗大的断梁背后。 粗重的喘息声、牙齿不受控制打架的咯咯声、还有压抑不住的、带着哭腔的抽泣,在狭小的掩体空间内交织。 没有人敢露头。 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来自汤姆和艾米仍在汩汩流血的尸体,也来自每个人心中升腾起的、冰冷的恐惧。 卡兰背靠着一堵半塌的灶台,胸膛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火辣辣的痛楚。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汤姆和艾米倒下的方向,眼眶刺痛欲裂。就在几分钟前,汤姆还在憨笑着谈论勇士们要教他看图纸,艾米还小声说着自然之语大人治好了她母亲的咳嗽……鲜活的生命,温暖的未来憧憬,此刻只剩下两具逐渐冰冷、残缺不全的躯壳,浸泡在迅速扩大的暗红色血泊中。 “畜……生……” 卡兰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字,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仿佛要将满腔的悲愤和仇恨都嚼碎。 他握剑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一种几乎要冲破胸膛的狂暴怒意。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不能再看,再看下去他怕自己会不顾一切地冲出去。 他迅速扫视掩体后的同伴。 肯特脸色惨白如纸,蜷缩在盾牌后面,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身体抖得像风中的落叶,嘴里无意识地念叨着汤姆和艾米的名字。 罗伊瞪着通红的眼睛,像一头被困的受伤公牛,大口喘着气,死死攥着长矛,指节发白,但眼神深处是无法掩饰的惊惶。 其他年轻人也好不到哪里去,有的紧闭双眼瑟瑟发抖,有的茫然失措地瞪着前方,有的低声啜泣。 死亡的阴影如此真实、如此突然地降临,彻底击碎了他们刚刚建立起的、关于未来的一点脆弱信心。 只有哈尔。 这位跟卡兰同期的职业者,此刻展现出了超越年龄的镇定。 他紧贴在断墙的射击孔后,弓弦半开,箭已搭上,目光如同最冷静的猎手,锐利地扫描着弩箭射来的方向——那栋约五十米外、相对完好的二层石质楼房。 他的呼吸虽然也略显急促,但眼神专注,身体紧绷却稳定,像一块冰冷的岩石。 “队长。” 哈尔的声音压得极低,“只有那一击。之后……太安静了。” 卡兰心中一凛。 是的,太安静了。 敌人在用那恐怖的一击宣告存在、制造恐慌之后,并没有立刻发动潮水般的进攻,也没有任何喊叫或移动的声响。 那栋石楼如同一个沉默的怪兽,张开黑洞洞的窗口,吞噬了所有光线和声音,只留下无形的、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这种安静,比直接的冲锋更让人心头发毛。 敌人在等什么?在观察?还是在布置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般漫长。夕阳的最后一丝余晖彻底消失在地平线之下,暮色如同墨汁般迅速浸染天空,废墟陷入了昏沉沉的黑暗。 只有远处圣铁村核心区域那永不散尽的淡淡红光,以及天空中开始浮现的苍白星光,提供着微弱的光源。 卡兰能听到自己心脏擂鼓般的跳动,能听到身旁肯特压抑的呜咽,能听到夜风吹过废墟孔洞发出的呜咽……就是听不到敌人的任何动静。 这种对峙,是对神经的极致煎熬。 未知的敌人才是最可怕的。他们是谁?有多少人?有什么样的武器?为什么要袭击他们?是偶然遭遇,还是……早有预谋? 冷汗浸湿了卡兰的内衬,他想起数据黑洞临行前的叮嘱。 就在卡兰的神经绷紧到几乎要断裂时,那栋沉默的石楼,终于有了动静。 不是嘈杂的涌出,而是……有序的显现。 首先是最底层的门洞方向,阴影蠕动,一个高大魁梧的身影缓缓步出,踏入昏沉的暮色中。 他全身笼罩在宽大的、仿佛能吸收光线的黑色斗篷里,连面部都隐藏在深深的兜帽阴影下,只有背后露出一截令人心悸的、粗大冰冷的金属弩臂轮廓——正是那柄夺走汤姆和艾米性命的凶器! 紧接着,一个,两个,三个……总共八个同样身穿黑袍、但体型稍逊的身影,悄无声息地跟在他身后走出,分列两侧。 他们动作整齐划一,沉默得如同九尊从黑暗中走出的雕塑,只有黑袍下隐约透出的精悍气息和武器轮廓,表明他们是训练有素的战士。 九名黑袍人。 他们站在那里,面对着卡兰小队藏身的掩体方向,没有任何急于进攻的姿态,反而带着一种猫捉老鼠般的、冰冷的从容。 为首的黑袍人微微抬起了头,兜帽下的阴影似乎转向掩体方向。 一个沙哑、低沉、带着明显兽人喉音特征的通用语响了起来,在寂静的废墟中异常清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既然……都已经知道了我们的存在,何必再像地鼠一样,躲在破烂后面瑟瑟发抖呢?” 他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特的穿透力和嘲弄。 “出来说话如何?我对碾死毫无反抗能力的小虫子……兴趣不大,至少,在碾死之前,听听哀嚎也是不错的消遣。” 说着,在卡兰等人惊疑不定的目光中,为首的黑袍人竟然缓缓抬起手,摘下了那遮住面容的兜帽。 昏光下,一张典型的兽人脸庞暴露出来——绿色的皮肤粗糙坚韧,突出的下颚,外露的尖锐獠牙,黄色的眼瞳在暮色中闪烁着冰冷而残忍的光芒。 但他的气质与卡兰以往见过的兽人战士截然不同,少了几分狂暴,多了几分阴冷。 他脸上甚至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仿佛能穿透简陋的掩体,看到后面每一个惊恐的灵魂。 卡兰的心沉到了谷底。 果然是兽人!而且,绝非普通的兽人士兵! 他强行压制住翻腾的怒火和悲痛,集中起全部精神,尝试去感知对方的气息——这是成为职业者后逐渐掌握的一种能力,可以大致判断目标的威胁程度。 首先,是那八个紧随其后的黑袍兽人。 他们的气息凝实而统一,带着明显的斗气波动,强度大约在一阶初、中期的程度,跟他差不多。 而当卡兰的感知小心翼翼地触及那个为首的、卸下兜帽的兽人时—— 嗡! 一股无形却沉重如山岳、冰冷如寒潭的威压感,如同实质的潮水般反向涌来!卡兰身体猛地一僵,心脏几乎停跳了一拍!那气息深不可测,晦暗而强大,充满了暴戾。 与他相比,卡兰感觉自己就像面对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旁的一缕火苗! 二阶!绝对是二阶以上的职业者!而且不是普通的二阶战士,气息极其诡异危险! 一阶对二阶,那是质的差距!更何况对方还有八个训练有素的一阶手下!而己方……只有他和哈尔两个一阶,剩下十四个全是未入阶的普通年轻人,刚刚经历了同伴惨死的心理冲击,士气濒临崩溃。 绝对的实力碾压! 就在卡兰心中被这绝望的实力对比所充斥时,他的目光越过那九名黑袍兽人,投向了他们身后那栋石楼的阴影处。 那里,又有动静传来。 沉重的、带着拖拽感的脚步声,还有低沉的、仿佛压抑着痛苦的兽类喘息。 只见两个庞大得异乎寻常的身影,从楼后的阴影中缓缓走出。 那是两只变异的巨狼!它们的体型比普通的森林狼大了不止一圈,肩高几乎接近一个成年人,浑身肌肉贲张,皮毛呈现出一种不健康的灰黑色,上面布满丑陋的疙瘩和溃烂的痕迹,眼中跳动着浑浊而狂乱的暗红色光芒。 它们的嘴角流淌着腥臭的涎水,每一步踏下都显得沉重而僵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又仿佛被某种力量强行驱使。 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这两只变异巨狼的背上,赫然驮着两辆简陋却异常坚固的木质囚车!囚车用粗大的铁链和兽筋捆绑在巨狼身上,随着巨狼的走动而摇晃。 每辆囚车里,都蜷缩着大约十个人影! 虽然光线昏暗,距离也稍远,但卡兰一眼就看到了那些人身上虽然沾满污迹、却依旧能辨认出华丽精致的服饰碎片——绣着金线的衣襟,镶嵌着宝石的纽扣,质地优良的丝绸或天鹅绒布料……这绝不是圣铁村村民或普通士兵能穿着的。 他的目光急切地在那些昏迷不醒的人脸上扫过。突然,他的瞳孔猛地收缩! 在其中一辆囚车靠近边缘的位置,他看到了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尽管那人脸色苍白,双眼紧闭,头发散乱,但那坚毅的轮廓、以及身上残破皮甲上隐约可见的库玛尔家族纹章——不会错!是库玛尔·库里! 那位前段时间才抵达过哈基米领地、与他们谈论过辉耀村的那位库玛尔的少爷! 那么,其他囚车里那些衣着华丽的年轻人……就是辉耀村各大家族失踪的精英子弟!他们真的在这里!而且处境显然极其糟糕,全都昏迷不醒,被像货物一样塞在囚车里,由这些散发着恶臭的变异巨狼驮着! 情报得到了最残酷的证实。 但卡兰心中没有丝毫找到目标的喜悦,只有更加深沉的冰寒。 敌人不仅强大,而且掌控着人质。他们这支小小的警戒小队,在对方眼中,恐怕连“障碍”都算不上。 “看来,你们是打定主意当缩头乌龟了?” 为首的兽人见掩体后毫无反应,有些不耐烦地撇了撇嘴,那表情在兽人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他黄色的眼珠转动了一下,目光落在了不远处汤姆和艾米尚未冰冷的尸体上。 他忽然咧开嘴,露出一个残忍而嗜血的笑容,大步朝着那两具尸体走去。 “既然你们不出来……” 他一边走,一边用那沙哑的声音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那我也没什么好客气了。赶了这么久的路,正好饿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在卡兰和所有掩体后同伴惊骇欲绝的目光注视下,黑袍兽人头领走到汤姆的尸体旁,弯腰,伸出覆盖着黑色皮甲、手指粗壮如铁钳的大手,一把抓住了汤姆的一条大腿。 “咔嚓!嗤啦——!” 令人毛骨悚然的骨骼断裂和筋肉撕裂声响起!他竟然硬生生将汤姆的一条大腿从尸体上撕扯了下来!断口处鲜血喷溅,骨茬狰狞。 黑袍兽人头拎着那条血淋淋的人腿,放到嘴边,张开满是獠牙的大口,狠狠咬下一大块血肉,旁若无人地咀嚼起来。 鲜血顺着他的嘴角流下,滴落在他胸前的黑袍上,发出“滋滋”的细微声响,仿佛那黑袍本身也在吞噬血液。 “唔……新鲜人类的肉,年轻人的……就是有嚼劲。” 他含糊地评价着,眼中闪烁着满足而残忍的光芒,将剩下的半条腿随手扔向身后那八个黑袍兽人,“赏你们的。别浪费。” 那八个黑袍兽人默默上前,如同分食猎物的鬣狗,沉默而迅速地将艾米的尸体也拖了过去,开始了同样令人作呕的“进食”。 骨头的碎裂声、吮吸声、低沉的吞咽声,在死寂的暮色中清晰可闻。 “呕——!” 掩体后,终于有年轻人忍受不住这突破人性底线的恐怖场景,弯腰剧烈地干呕起来,眼泪疯狂涌出。 肯特死死捂住自己的嘴,指甲抠进了掌心,鲜血渗出,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无边的恐惧和恶心将他淹没。 罗伊的胸膛像风箱一样起伏,瞪着外面那群“进食”的恶魔,眼中充满了血丝和崩溃前的疯狂。 就连相对镇定的哈尔,脸色也变得一片铁青,握弓的手微微颤抖,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和生理性的不适。 卡兰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太阳穴突突直跳。 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恨不得立刻冲出去与那兽人头领同归于尽!但残存的理智如同冰冷的锁链,死死拽住了他。 冲出去,不仅会立刻送死,还会让剩下的同伴失去指挥,彻底崩溃。 更可怕的是,眼前这似曾相识的、兽人虐杀并吞食人类的恐怖景象,如同最恶毒的钥匙,瞬间打开了所有人记忆深处最黑暗的闸门——圣铁村陷落的那一夜!火光,惨叫,狞笑的绿皮怪物,被撕碎的亲人,被拖走的姐妹……无数破碎而血腥的画面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与眼前残酷的现实重叠在一起! 绝望,如同最深的寒冰,从脚底蔓延至全身,冻结了血液,也几乎冻结了反抗的意志。 他们面对的,不仅仅是强大的敌人,更是从地狱归来的、吞噬了他们过去和现在一切美好的梦魇。 黑袍兽人头领似乎很满意自己制造的效果,他慢条斯理地舔舐着手指上的血迹,黄色的眼瞳再次转向掩体,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嘲弄和一丝不耐烦。 “怎么样?看够了吗?如果不想像他们一样变成食物,就乖乖滚出来。我对杀光你们没什么兴趣,但如果不识相……” 他拍了拍背后那冰冷的巨型弩臂,意思不言而喻。 卡兰背靠灶台,剧烈地喘息着。汗水混合着泪水,流进他的嘴角,咸涩而苦涩。他的大脑在飞速运转,但每一个方案都以绝望告终。 硬拼,十死无生。 投降?对方显然不是会接受俘虏的仁慈之辈,看看库里他们的下场就知道。拖延?还能拖多久?勇士们……你们到底在哪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一边是九名残忍强大的黑袍兽人和两只变异巨狼驮着的囚车,另一边是掩体后十六颗被恐惧、愤怒、绝望和悲痛反复煎熬的年轻心灵。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拖延 浓烈的血腥味混合着兽人身上那股特有的、带着腐朽与硫磺的恶臭,在晚风中弥漫开来,令人作呕。 年轻人们的意志,在这超越认知极限的残酷景象和勾起的惨痛回忆双重冲击下,正滑向彻底崩溃的边缘。 压抑的啜泣、牙齿打颤的咯咯声、以及因极度恐惧和恶心引发的干呕声,交织成一曲绝望的悲鸣。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中,身旁传来极其细微的金属摩擦声。 卡兰猛地扭头,只见哈尔紧抿着嘴唇,脸色苍白如纸。 他的一只手紧握着短弓,另一只手却悄然探入了腰间一个不起眼的皮质小袋中,小心翼翼地摸出了一个约莫鸡蛋大小、通体呈现暗蓝色、表面铭刻着细微银色符文的光滑石球。 这是卡尔萨斯大师的紧急信号球! 卡兰瞳孔一缩。 临行前,艾布特确实郑重地将几枚这样的石球交给他和哈尔,说是卡尔萨斯大师和几位炼金学徒的炼金物品,只要用力捏碎,就能释放出高度浓缩的、即使在夜晚也极为醒目的蓝色魔法烟雾,足以在相当远的距离被观察到,用于在紧急情况下传递求救或定位信号。 哈尔的手指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与卡兰相交,那眼神里写满了决绝:不能再等了!必须求救!哪怕信号会立刻暴露他们,会彻底激怒外面那些恶魔,也必须搏一线生机!否则所有人都会悄无声息地死在这里,连个报信的人都没有! 卡兰的心脏狂跳起来。 信号!是啊,还有信号!只要释放出去,或许……或许在路上的勇士们能看到!或许……就能得救!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一道微弱火苗,瞬间点燃了他几乎冻结的希望。 然而,就在他几乎要点头同意的刹那,一个冰冷、理性、仿佛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声音,突兀地在他脑海深处响起,如同惊雷般炸响—— “这是战术选择。你们留在外面,同样有重要任务。” 数据黑洞临别前的话语,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地回放出来。 当时他以为这只是安慰或托词,是让他们这些“非核心战力”留在相对安全位置的说辞。但现在,结合眼前这绝境,结合敌人诡异的出现、强大的实力、以及……那两辆满载昏迷人质的囚车…… 一个更冷酷、更沉重,却也可能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如同冰山般缓缓浮出意识的海面。 重要任务…… 勇士们是不死的,可以复活。他们需要“接应”吗? 或许需要,但更重要的,可能是……“拦截” 或 “预警”。 数据黑洞是否早已预料到,当他们主力离开后,敌人可能会带着人质,从他们认为安全的后方路线撤离? 留下卡兰他们这支不起眼的原住民小队,就是一颗钉子,一颗敌人可能忽视、却能在关键时刻绊住他们脚步的钉子! 敌人兵力必然不会很多,否则早被勇士发现。那么,我们十八人,依托地形进行阻击和拖延,是有可能坚持到勇士回援的。 数据黑洞冰冷分析的声音仿佛再一次在卡兰耳边响起。 勇士们是在赌!赌敌人押送队伍的力量不会太强,赌我们能拖延住!赌他们主力能快速解决敌人,及时回援! 然而,他赌输了一部分——敌人的力量远超预估,不是一个普通押送小队,而是一个二阶头领带领的八名一阶精锐,还有两只变异巨狼!我们根本挡不住,连拖延都极其勉强。 但是……如果现在释放信号呢? 蓝色的烟雾冲天而起,毫无疑问会立刻被敌人发现。这等于明确告诉对方:“我们有援军!我们正在呼叫援军!” 敌人会怎么做?那个残忍狡猾的二阶兽人头领,还会像现在这样慢条斯理的“戏耍”他们吗?他会不会为了避免夜长梦多,立刻命令手下全力猛攻,以最快速度杀光他们,然后带着人质迅速改变路线? “绝对不能让敌人察觉我们还有求救能力,不能让他们意识到拖延时间的意图!一旦打草惊蛇,不仅我们会立刻死,人质也可能危险,整个拦截和回援计划都会落空!” 这个念头如同冰水浇头,让卡兰瞬间从求救的冲动中清醒过来,浑身冷汗淋漓。 数据黑洞信任他们,才给了他们这个重要任务,虽然这信任如今看来近乎残酷。 如果因为自己沉不住气,提前暴露了底牌,导致任务彻底失败,人质遇险,勇士们的布局功亏一篑……那他卡兰,有何面目去见领主,去见那些信任他的队员的亡魂?又有何面目……去见妹妹的英灵? “不!哈尔!等等!” 卡兰猛地伸出手,以近乎粗暴的力道,死死按住了哈尔即将用力的手腕。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急迫和一丝颤抖,“信号……不能放!” 哈尔愕然转头,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急怒:“队长!再不求救我们都得死!你看他们!他们根本不会放过我们!” 他指向外面,那里,兽人头领似乎已经“享用”完毕,正用一块破布擦拭着手上的血迹,目光再次不耐烦地投向了掩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知道!” 卡兰低吼道,眼睛因充血而通红,“但放了信号,我们可能死得更快!而且会坏了勇者大人们的计划!你忘了黑洞大人临走时说的话吗?重要任务!他可能早就料到会有敌人从这条路走!我们是饵,也是钉子!我们的任务就是拖住他们,或者……至少不让他们轻易离开!一旦我们暴露了求救意图,他们立刻就会下死手,然后改变路线!人质就危险了!” 哈尔浑身一震,眼中的急怒渐渐被震惊和一丝了悟所取代。 他并非蠢人,只是被眼前的绝境和同伴的惨死冲昏了头脑。 经卡兰一提醒,数据黑洞临走时说的话,以及此刻敌人明明占据绝对优势却不急于强攻的戏耍态度……种种线索串联起来,指向了一个令人心惊却不得不面对的残酷现实:他们被留在这里,本就是一场豪赌的一部分。 而他们现在能做的,不是乞求速救,而是……扮演好“钉子”的角色,哪怕这角色需要用生命去演绎。 可是,怎么拖?怎么扮演?实力差距如同天堑,对方只要一个冲锋,就能将他们这简陋的掩体连同后面的人碾得粉碎! 卡兰的大脑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 恐惧、愤怒、悲伤、责任……种种情绪如同暴风雨中的漩涡。突然,一幅画面如同闪电般劈开了他混乱的思绪—— 那是在哈基米领地建立初期,一个同样散发着二阶气息、凶残狡诈的兽人斥候队长兵临城下。当时的领地,比现在更加脆弱,付生领主身边也只有没有现在这么多的勇者,甚至连职业者都没有多少! 面对绝对强敌,年轻的领主没有惊慌,也没有盲目硬拼。 他做了什么?他用话语周旋,用领地可能存在的后手进行威慑,甚至故意示弱以麻痹对手,虽然雷顿大叔在那次战役中牺牲了,但是他们拖延到勇士出现度过了那一次的危机! 主动出去!周旋!威慑!拖延! 付生领主当时那沉稳而坚定的背影,那面对强敌时不卑不亢、却又暗藏机锋的话语,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卡兰的记忆里。 那不仅仅是一次战术胜利,更是一种在绝境中寻求生路、以智慧和勇气弥补实力不足的典范! “吸——呼——” 卡兰深深地、缓缓地吸了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涌入肺叶,仿佛将翻腾的情绪也一并冻结、沉淀。 他闭上眼睛,再睁开时,眼中的混乱、恐惧和狂怒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死寂的平静,以及深埋其中的、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松开了按住哈尔的手,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传递了最后的决定和嘱托:如果我失败了,信号……由你决定。 然后,在哈尔和周围同伴惊愕、不解,带着恐慌的目光中,卡兰缓缓站直了身体。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孬种 他没有拿起盾牌,只是将手中的长剑,以一种松弛却随时可以爆发的姿态垂在身侧。 “喂!里面的老鼠!考虑好了没有?我的耐心可是有限的!” 外面,黑袍兽人头领沙哑而不耐烦的声音再次响起,“再不出来,我就让我的狼崽子们把你们连人带掩体一起拆了啃骨头!” 就是现在。 卡兰最后看了一眼掩体后同伴们写满恐惧、担忧和不解的脸,尤其是肯特和罗伊那苍白的面容。 他微微勾了勾嘴角,试图挤出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只牵动了一下僵硬的肌肉。 然后,他转过身,一步,两步……从容而坚定,从掩体后走了出来,踏入了那片被血腥和死亡气息笼罩的空地,独自面对那九名黑袍兽人。 他的身影在昏暗中显得如此单薄、渺小,与对面那魁梧狰狞的黑袍兽人形成了鲜明对比。 但他就那样站着,背脊挺得笔直,如同废墟中一杆不曾折断的标枪。 黑袍兽人显然没料到真的有人敢走出来,而且还是单独一人。 他黄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被更浓的兴趣和残忍所取代。他上下打量着卡兰,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毫不掩饰其中的轻蔑。 “哦?” 黑袍兽人发出一个古怪的音节,咧开嘴,露出沾着血丝的獠牙,“还真有不怕死的?就你一个?啧啧,太弱了,弱得我一根手指就能捏死。” 他伸出刚才撕扯尸体、此刻已擦拭过却仍残留暗红的手,对着卡兰比划了一下,充满侮辱意味。 卡兰感觉对方的视线如同实质的压力笼罩全身,让他呼吸都有些困难。 但他强迫自己昂起头,迎上那双残忍的黄眼睛,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发干,却努力保持着平稳。 “杀我,很容易。但你们也就只能趁着勇者们不在,在这里嚣张罢了。” 他顿了顿,感受着自己狂跳的心脏,继续用尽量清晰的通用语说道,同时目光扫过那两辆囚车:“之前勇者们清理外围的时候,你们在哪里?怎么不敢出现?只敢像地老鼠一样躲着,等他们走了,才敢出来,欺负我们这些留下来看守的人?” 他的话,刻意提到了“勇者们”,提到了“清理外围”,提到了“他们走了”。 这是在暗示,他们并非孤立无援,他们的主力只是暂时离开。 同时,他点明自己只是“留下来看守的人”,将自己置于一个看似无关紧要、却可能与主力有联系的位置上。 黑袍兽人脸上的戏谑之色微微收敛,黄色的眼瞳眯了起来,仔细审视着卡兰。 他似乎想从卡兰脸上找出虚张声势的痕迹,但只看到了一片近乎漠然的平静和眼底深处压抑的火焰。 “呵……” 黑袍兽人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低笑,“有意思。弱小的虫子,倒有几分胆色。我们兽人,敬佩不怕死的勇士,哪怕是敌人。” 他故意用上了“敬佩”这个词,但语气中的残忍丝毫未减,“看在你这份勇气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个……体面的死法。你自己选,怎么死?被我的弩箭瞬间穿心,还是……被我的宝贝狼崽子慢慢撕碎?” 他指了指背后的巨弩,又拍了拍旁边一只变异巨狼那流着涎水、布满溃烂的硕大头颅。 他在享受这种猫捉老鼠的游戏,享受对手在死亡选项前的恐惧。 卡兰知道,自己每多说一句话,每多拖延一秒钟,都可能为不知身在何处的勇士们争取到一丝宝贵的时间,也可能为掩体后瑟瑟发抖的同伴们争取到一丝渺茫的生机。 他必须演下去,必须让这个残忍的黑袍兽人继续保持这种“戏耍”的心态。 他深吸一口气,迎着对方那令人窒息的目光,缓缓开口,声音在暮色中显得格外清晰: “体面的死法?你们兽人……也配谈体面?” 卡兰独自站在血腥弥漫的空地上,单薄的身影与对面魁梧狰狞的黑袍兽人形成了绝望的对比。 两只变异巨狼低垂着头,浑浊的暗红眼珠死死盯着卡兰,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带着痛苦和狂乱的呼噜声,涎水顺着溃烂的嘴角滴落,在焦土上留下深色的痕迹。 那八名黑袍兽人如同沉默的雕塑,分立两侧,兜帽下的阴影中,目光冰冷地锁定着卡兰,仿佛在看一具会说话的尸体。 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在这死寂的废墟中显得异常清晰,甚至带着一丝破音,那是情绪冲破理智堤防的征兆。 “看看这片土地!看看圣铁村的废墟!看看那些被烧成焦炭、被砍成碎块的同胞!” 他猛地伸手指向周围无边无际的黑暗与残垣断壁,又猛地指向地上汤姆和艾米那残缺不全、血迹未干的尸体,“这就是你们兽人的体面?肆意闯入我们人族的家园,挥舞着屠刀,对手无寸铁的农夫、铁匠、妇人、孩童……甚至襁褓中的婴儿,展开灭绝人性的屠杀!这就是你们的荣耀吗?!” 卡兰的胸膛剧烈起伏,眼中燃烧着灼人的火焰,死死瞪着为首的黑袍兽人:“你们当中,不乏像你这样的强大职业者!拥有着轻易夺走无数生命的力量!但这力量,就是用来向无法反抗的平民炫耀残暴的吗?!你们的勇武,就是建立在欺凌和虐杀之上的吗?!回答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质问,如同投石入水,在兽人群中激起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涟漪。 那八名黑袍兽人虽然依旧沉默,但卡兰隐约感觉到,其中几人的气息似乎出现了极其细微的波动,仿佛被触及了什么。 黑袍兽人脸上的戏谑之色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加深沉、更加冰冷的漠然,以及一丝被冒犯的不悦。 他黄色的眼瞳微微眯起,像是重新审视眼前这只“聒噪的虫子”。 “人族?家园?” 黑袍兽人的声音变得更加沙哑低沉,仿佛砂石摩擦,“可笑。这片大陆,早在你们这些羸弱的两脚羊学会生火之前,就流淌着我们兽人先祖的血液与荣耀。你们,不过是远古大战后侥幸残存的余孽罢了。” 他向前踏了一步,沉重的脚步踏在碎石上,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无形的压力如同实质般迫向卡兰。 “食物链中,弱肉强食,天经地义。狼吃羊,需要得到羊的认可吗?鹰抓兔,需要怜悯兔子的哀求吗?” 他的嘴角咧开一个残酷的弧度,目光扫过地上的尸体,又扫过掩体的方向,最后落回卡兰身上,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轻蔑与理所当然的残忍。 “你们人类,对于我们强大的兽人战士而言,与那些牛羊兔鹿有何区别?不过是会说话、会建造、味道也还不错的食物和奴隶罢了。我杀一只蚂蚁,碾死一只虫子,难道还需要考虑它们的感受,需要它们认可我的方式吗?” 这番赤裸裸的、将人族彻底物化、置于牲畜地位的言论,如同最恶毒的冰锥,狠狠刺入卡兰和所有掩体后同伴的心脏。 那不是仇恨,那是一种更加令人绝望的、源自种族层面的极端蔑视和否定。 在这种观念下,屠杀和奴役不再是罪恶,而是如同呼吸般自然的法则。 卡兰脸色发白,身体微微摇晃了一下,几乎被这种冰冷的、毫无人性的逻辑击垮。 但随即,一股更加炽烈的怒火冲上头顶,烧干了那瞬间的寒意。他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火焰几乎要喷薄而出: “食物?奴隶?好!就算我们是蚂蚁,是虫子!” 卡兰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锐,“那你们这些自诩为狼、为鹰的强大兽人,为何这次入侵会被我们人族的联军打得节节败退,仓皇北逃?为何千百年来,你们只能被精灵族的箭矢和魔法,死死按在荒凉苦寒的极北之地,啃食冻土和苔原?!如果你们真的如此强大,如此高贵,为何不直接碾平银月城,踏碎辉耀村,反而要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偷袭我们的村庄,屠杀无法反抗的平民,然后——” 他的目光如电,直刺兽人头领那双残忍的黄眼睛,一字一顿,掷地有声。 “——像现在这样,等到我们领地的勇士们离开,才敢鬼鬼祟祟地现身,抓些俘虏,欺负我们这些留下来看守的老弱病残?!这就是你们兽人吹嘘了千百年的荣耀吗?!欺凌弱小,恃强凌弱,打不过真正的战士,就只敢对手无寸铁的人发泄你们的野蛮和恐惧——你们,简直就是一群外强中干、只敢在弱者面前耀武扬威的……孬种!!”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卡兰的抉择 “孬种”两个字,卡兰几乎是吼出来的,用尽了他全身的力气和所有的愤怒、鄙夷与视死如归的勇气。声音在废墟上空回荡,显得格外刺耳,格外清晰。 “放肆!” “狂妄的蝼蚁!” “头儿!让我去撕烂他的嘴!” 卡兰的话语,尤其是最后那极具侮辱性的“孬种”,终于像烧红的铁钎,狠狠捅进了那八名一直沉默隐忍的黑袍兽人心中的某处。 其中一名体型最为魁梧、气息也较为暴烈的黑袍兽人猛地向前踏出一步,兜帽下传来压抑不住的怒喝,黑色的袍袖下,肌肉贲张,似乎下一秒就要扑上来将卡兰撕成碎片。 其他几人也气息浮动,显然被激怒了。 然而,就在那暴怒的兽人即将有所动作的刹那—— “退下。” 黑袍兽人头领冰冷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他只是微微侧头,瞥了那名冲动的部下一眼,黄色的眼瞳中没有任何情绪,却让那名黑袍兽人如同被冰水浇头,瞬间僵住,然后不甘地、却又顺从地缓缓退回了原位,只是那兜帽阴影下投射出的目光,更加怨毒和嗜血。 黑袍兽人重新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卡兰身上。 他非但没有被激怒,脸上反而露出了一种更加玩味、甚至带着一丝“欣赏”的诡异表情。他上下打量着卡兰,仿佛在看一件有趣的玩具。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慢条斯理地开口,甚至轻轻鼓了鼓掌,掌声在寂静中显得突兀而怪异,“一只蚂蚁,不仅不怕被踩死,还敢对着巨象龇牙,骂它是孬种……勇气可嘉,愚蠢也可嘉。” 他向前又踱了一步,距离卡兰更近了,那股混合着血腥和强大气息的压迫感几乎让卡兰窒息。 “你问我,为什么我们强大的兽人会被打败,为什么会被精灵族压制,为什么现在才出现?” 黑袍兽人的声音带着一种戏谑的嘲弄,“小家伙,战争不是儿戏,也不是简单的力量比拼。策略、时机、情报……甚至运气,都很重要。至于现在……” 他摊了摊手,做出一个无奈却又残忍的姿态:“清理垃圾,收拢战利品,自然要等主力扫荡过后,不是吗?你们那些所谓的勇士,确实有点门道,麻烦得很。避开麻烦,处理剩下的琐事,这才是聪明人的做法。怎么能说是孬种呢?这叫……务实。” 他顿了顿,看着卡兰那因愤怒和反驳而涨红、却又被自己的务实论堵得一时语塞的脸,眼中闪过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愉悦。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变得低沉而充满诱导性。 “不过……你刚才说的那些东西里面,有一个倒是说到了点子上。” 黑袍兽人黄色的眼珠转了转,目光似乎穿透了卡兰,投向了更远方,人族腹地的方向,“你们人族的领地,按理说,确实不应该如此轻易地被我们的大军直接切入腹地……矮人王国那边漫长而坚固的防线,可不是摆设。” 卡兰的心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如同冰冷的蛇,缠绕上他的脊椎。他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死死盯着兽人头领。 黑袍兽人似乎很满意卡兰的反应,他故意拉长了语调,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恶魔般的蛊惑和残忍的戏谑。 “你说……有没有那么一种可能,其实并不是我们的战士多么无敌,也不是矮人的防线突然变成了纸糊的……” 他微微俯身,靠近卡兰,那混合着血腥味的灼热气息几乎喷到卡兰脸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道。 “而是……你们自以为铁板一块的人族内部,早就有了裂缝?有了那么一些……觉得兽人的条件更优厚,或者对现状不满的聪明人? 是他们,悄悄地,告诉了我们应该从哪里轻轻推开那扇看似坚固的大门……我们,只是接受了朋友的好意,走了进来而已。” “你……你胡说!!” 卡兰如遭雷击,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声音因为极度的震惊和本能的反驳而尖利起来。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人族几百年来同气连枝,共同对抗外敌!怎么可能会出现叛徒!把同胞卖给……卖给你们这些屠夫?!这一定是你为了动摇军心,为了挑拨离间编造的谎言!!” 他的反驳急促而激烈,但声音里的颤抖和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惊惶,却暴露了他内心受到的巨大冲击。 这个猜测太可怕,太颠覆,比兽人的残暴更让他感到彻骨的寒意。 如果真是如此……那圣铁村的毁灭,十万同胞的惨死,背后难道还藏着同族递出的刀子? “哈哈哈!” 黑袍兽人看着卡兰那失态的样子,终于忍不住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嘶哑而畅快,充满了恶意和满足。 “谎言?挑拨离间?小家伙,真相往往比想象更丑陋。你不信?没关系。也许等你死了,你的灵魂飘到战场上空,就能看到,是哪一面人族的旗帜,在关键时刻恰到好处地露出了破绽……又是哪一位你们尊敬的大人物,签署的命令,恰好调走了某个关键隘口的守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止住笑声,饶有兴致地欣赏着卡兰苍白而混乱的脸色,仿佛这是他今晚最美味的一道“开胃菜”。 “好了,闲聊时间结束。” 黑袍兽人忽然收敛了所有表情,重新变得冰冷而残酷。 “你的勇气,给我带来了一点乐趣。但也仅此而已了。现在,做出你的选择吧,小蚂蚁。是立刻死,还是……稍微痛苦一点再死?”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卡兰身后的掩体,那里面,还有更多的“蚂蚁”。 “或者,你想看着你的同伴们,先你一步,去喂我的狼?” 黑袍兽人那番关于“人族叛徒”的言论,如同最恶毒的诅咒,在卡兰心中撕开了一道血淋淋的、深不见底的口子。 背叛?来自内部的刀子?这比兽人明晃晃的屠刀更让人肝胆俱寒。 但他立刻将这股几乎要冲垮理智的寒意死死压了下去——现在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现在唯一的任务,是拖延,是创造哪怕一丝一毫的变数! 他的目光扫过地上汤姆和艾米惨不忍睹的遗体,扫过掩体方向——那里有他必须保护的、剩下的十五个年轻生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剑尖并非指向黑袍兽人,而是斜指向地面,这是一个看似防御,又略带挑衅的姿态。 “你很强。” 卡兰开口,声音因为之前的怒吼和情绪的剧烈波动而有些沙哑,但此刻却努力维持着一种刻意的平静,“我承认,我和我的同伴们加起来,也不是你的对手。你们兽人崇尚力量,崇拜勇士,对吧?” 黑袍兽人黄色的眼瞳微微闪动了一下,似乎对卡兰突然转变的语气和话题感到一丝意外,更多的则是玩味。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那双冰冷残忍的眼睛示意卡兰继续说下去,仿佛在欣赏猎物死前最后的挣扎。 “欺负毫无还手之力的普通人,这算什么勇士?” 卡兰的声音提高了一些,目光毫不退缩地迎上兽人头领,“哪怕在你们兽人的传统里,真正的战士,也该向往与势均力敌的对手交锋,而不是以凌虐弱者为乐!你说你敬佩不怕死的勇士,哪怕是敌人……” 卡兰顿了顿,胸膛因为激动而微微起伏,他握紧了剑柄,指节发白,一字一句,清晰而用力地说道: “那么,敢不敢接受我的挑战?就我和你,单挑!” 他猛地将剑尖抬起,直指兽人头领的鼻尖,这个动作充满了决绝的意味。 “如果我赢了——你和你的手下,立刻离开,放过我的同伴,还有那些囚车里的人!” 卡兰的声音在废墟中回荡,带着一种悲壮的、近乎幼稚的希冀。 “当然!” 他话锋一转,“如果我输了,我任由你们处置!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我绝不会反抗!甚至……如果你们需要食物,我的肉,也可以给你们!” 说到这里,卡兰的脸上甚至浮现出一抹近乎惨淡的笑容:“但条件是,放过我的同伴!他们只是普通的村民,对你们构不成任何威胁。用我一个职业者的命,换他们普通人十几条命,对你们来说,很划算,不是吗?” “而对你来说,接受一个敌人的单挑,取胜,然后按照约定放过那些蝼蚁……这传出去,是不是也比带领精锐屠戮了一群躲起来的村民听起来,更有强者风范,更符合你口中兽人战士的荣耀?” 寂静。 哈尔透过缝隙看向卡兰,记忆中雷顿队长的身影,和现在的卡兰,重合到了一起。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搏命 不仅是兽人那边,连掩体后的肯特、罗伊等人都惊呆了。 他们没想到队长会做出这样的选择——用自己的命,去赌一个渺茫的约定! “队长!不要!” 肯特带着哭腔的嘶喊从掩体后传来,透露出绝望和撕心裂肺的痛苦。 “卡兰队长!我们跟他们拼了!” 罗伊的怒吼也响起,他的口气中充满了不甘。 “闭嘴!” 卡兰头也不回,厉声喝道。 然后,他再次看向黑袍兽人,等待着他的回答。 汗水已经浸透了他的后背,心脏狂跳得仿佛要撞碎胸骨,但他站在那里,身形依旧挺直,如同风暴中一棵不肯弯腰的孤松。 黑袍兽人沉默地看了卡兰几秒钟,那黄色的眼瞳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惊讶、嘲弄、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哈哈……哈哈哈哈!” 突然,黑袍兽人仰头大笑起来,笑声嘶哑而洪亮,在寂静的废墟中传得很远,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荒谬感。 “单挑?哈哈哈哈!一个一阶中阶的战士、连斗气都运用得磕磕绊绊的小家伙,要挑战我?还提条件?哈哈哈哈!” 他笑得前仰后合,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滑稽的笑话。 他身后的八名黑袍兽人也发出了低沉、充满恶意的哄笑声,那笑声在兜帽下嗡嗡作响,如同夜枭的啼叫。 笑了好一会儿,兽人头领才渐渐止住笑声,用手背擦了擦笑出来的眼泪,看向卡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疯子。 “有趣,太有趣了!我已经很久没遇到这么不知死活又有趣的人类了。” 黑袍兽人舔了舔嘴唇,眼中残忍的光芒更盛。 “好啊,我接受你的挑战。看在你这份难得的精神上。” 他向前走了几步,活动了一下脖颈,发出咔吧咔吧的脆响,魁梧的身形带给卡兰巨大的压迫感。 “不过,既然是挑战,总要有点彩头,才够刺激,对吧?” 黑袍兽人的嘴角咧开一个弧度。 “你赢了,按你说的,我们走,人留下。虽然这根本不可能发生。你输了嘛……你任由我们处置,这是你自己说的。至于你的同伴……” 他故意拖长了语调,目光戏谑地扫过掩体方向:“看在你让我笑了的份上,我可以答应你,我不去杀他们,怎么样?很公平吧?” 这所谓的公平,充满了戏耍的感觉。 但他知道,这已经是对方大发慈悲的极限了,也是他能争取到的最好条件。至少,理论上为同伴们留下了一丝生机。 “好。” 卡兰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 他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必死的角斗场,唯一能做的,就是在死前,尽量多消耗一点时间,争取到勇士赶回来。 “有胆色!” 黑袍兽人怪笑一声,大大咧咧地站在原地,甚至将背后那令人心悸的巨型弩解下,随手扔给旁边一名黑袍兽人拿着。 他拍了拍手,又扭了扭粗壮的脖子,一副轻松写意、根本没把卡兰放在眼里。 “别说我欺负你。” 黑袍兽人伸出三根粗壮的手指,在卡兰眼前晃了晃,语气轻佻而傲慢,“我让你三招。三招之内,我只躲闪,不还手,也不动用二阶的斗气防御。让我看看,你这只勇敢的小蚂蚁,到底能给我带来多少乐子。三招之后嘛……呵呵。” 他虽然没有说完,但那声“呵呵”里的残忍意味,不言而喻。 让三招? 极致的羞辱,也是极致的自信。 这意味着在对方眼中,卡兰连逼迫他防御或闪躲的资格都没有,所谓的让,更像是一种施舍。 卡兰的脸因为极致的愤怒和屈辱而涨红,但更多的是一种冰冷的决绝。 他没有拒绝,也没有说什么“不需要”的蠢话。这可能是他唯一能接触到对方、或许能创造一丝机会的窗口。 “那我就不客气了!” 卡兰低吼一声,眼中最后一丝犹豫和恐惧被燃烧的战意取代。 他知道实力差距如同天堑,但他更知道,此刻每一秒的挥剑,都可能是在为不知何时能到来的救援争取时间,都是在履行他作为队长、作为钉子的最后职责。 他不再多想,体内那属于一阶的斗气,被他疯狂地调动起来,沿着特定的脉络奔腾,灌注到四肢百骸,最终凝聚于手中的长剑之上。 剑身微微泛起一层极其淡薄的白色光晕——那是他苦练多年、在成为职业者后才勉强掌握的剑技的起手式。 突进直刺! 卡兰脚下猛然发力,将松软的焦土踩出一个浅坑,身体如同离弦之箭般疾射而出!他没有使用任何花哨的步伐,因为面对绝对的力量和速度差距,任何技巧都显得苍白,唯有将速度、力量和决绝凝聚在一点,进行最直接、最纯粹的突刺! 长剑划破凝滞的空气,发出“嗤”的一声轻响,剑尖凝聚着一点微弱的斗气寒芒,直取黑袍兽人的咽喉! 这是标准的军用搏杀技,讲究快、准、狠,力求一击毙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卡兰将它施展到了自己所能达到的极限,速度之快,甚至在身后带出了一道淡淡的残影。 然而,在黑袍兽人眼中,这一剑……太慢了。 他甚至没有移动脚步,只是在那剑尖即将触及皮肤的刹那,上半身以一种不可思议的柔韧和速度微微向后一仰,幅度不大,却精确地让剑尖擦着他喉结前方的空气掠过,连他皮肤上粗糙的绿皮都没能擦到。 “速度尚可,力量太差,准头……也就那么回事。” 黑袍兽人略带失望的点评声在卡兰耳边响起,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 他甚至有空闲伸出一根手指,在卡兰因全力突刺而身体前倾、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弹了一下卡兰的剑身侧面。 “铛!” 一声清脆的金铁交鸣!卡兰只觉得一股难以抗拒的巨力从剑身上传来,整条右臂瞬间酸麻,长剑差点脱手飞出!他闷哼一声,借助这股力道狼狈地向后踉跄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虎口已然崩裂,鲜血渗出,染红了剑柄。 差距,赤裸裸的、令人绝望的差距。对方甚至没有动用斗气,仅仅是一根手指的随意一弹,就差点让他武器脱手。 这就是二阶兽族的蛮力么! 卡兰咬牙,强忍着右臂的酸麻和虎口的剧痛,没有停顿,借着后退的势头猛地拧腰转身,将身体旋转的力量与残存的斗气结合,长剑划出一道凌厉的半圆,横扫向黑袍兽人的腰腹!这一招衔接得颇为巧妙,攻其看似因刚才后仰而露出的空当。 回身横扫! 剑风呼啸,带着卡兰不屈的意志和拼死的决绝。 黑袍兽人这次连上半身的闪躲都省了。他只是看似随意地抬起了左腿,然后在长剑扫至的瞬间,用覆盖着黑色皮甲的小腿外侧,精准地迎了上去。 “嘭!” 不是金铁交鸣,而是沉闷的肉体与金属撞击的闷响!卡兰感觉自己的剑不是砍在血肉之躯上,而是砍在了一块千锤百炼的精钢柱子上!巨大的反震力让他整条手臂剧痛欲裂,长剑被高高弹起,震得他胸口一阵气血翻腾,差点喷出血来。 而黑袍兽人的小腿,除了皮甲上多了一道浅浅的白痕,连皮肤都没有破!他那隐藏在皮甲下的肌肉和骨骼,强度远超卡兰的想象。 “技巧有点意思,可惜,力量连给我挠痒痒都不够。” 黑袍兽人放下腿,拍了拍小腿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语气中的无聊更甚。他甚至打了个小小的哈欠,仿佛这场单挑乏味至极。 两招已过,毫无建树,反而让自己手臂受伤,气血不畅。 卡兰的心沉到了谷底,但他眼中的火焰却燃烧得更加疯狂。 还有最后一招!最后一招! 他深吸一口气,不顾右臂传来的撕裂般疼痛,将体内所有残存的、甚至开始透支生命潜力换来的斗气,毫无保留地疯狂压榨出来! 这一次,他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缓缓摆出了一个奇特的起手式——长剑竖于身前,左手并指拂过剑身,一股比之前凝实些许、带着微弱螺旋气流的斗气缠绕上剑锋。 这是他以前刚觉醒成为职业者时,随着雷顿他们去银月城,在新人试炼中,得到一位军官的赏识,教授的一招搏命剑技! 并非多么高深的战技,但讲究将全身斗气和精气神凝于一点,形成短暂的穿透性攻击,是用于绝境中寻求一线生机的招式,对自身负荷极大,甚至影响自身潜力和生命活力! 黑袍兽人似乎察觉到这一招与之前的不同,黄色的眼瞳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但更多的还是饶有兴致。 他甚至稍稍挺直了身体,似乎终于有了一点“认真”对待的意思——尽管这“认真”依旧充满了戏谑。 “哈啊——!!!” 卡兰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怒吼,仿佛要将肺叶都吼出来,以驱散恐惧和疼痛。 他双脚猛地蹬地,身体前冲的速度比第一招时更快!但与第一招的直线突刺不同,他的身体在冲刺中带着一种诡异的螺旋劲力,手中的长剑更是如此,剑尖剧烈震颤,发出细微的嗡鸣,那凝聚的螺旋斗气仿佛真的形成了一个微型的锥形气旋,目标直指黑袍兽人的心脏! 这一剑,是卡兰此生至今挥出的最强一剑! 凝聚了他的愤怒、他的悲伤、他的责任、他的绝望,以及他作为一个战士在绝境中迸发出的全部光华!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0章 狼王的低头 当玩家们沉浸在升级转职、试验新技能的狂热中时,营地广场的边缘,那片被阴影笼罩的角落里,另一场无声的戏剧正在上演。 银灰色的狼王,这片丛林曾经的顶级猎食者之一,此刻正安静地匍匐在地,巨大的头颅深深埋在前爪之间,那身曾经象征着力量与威严的漂亮皮毛,沾染了尘土与干涸的血迹,显得有些狼狈。在它身后,仅存的二十头野狼同样低伏着身体,喉咙里不再发出威胁的低吼,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哀鸣的、细微的呜咽。它们夹紧了尾巴,耳朵紧紧贴在脑后,这是犬科动物表示彻底屈服和认输的姿态。 狼王那双曾经燃烧着嗜血与野性光芒的猩红瞳孔,此刻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有失去伴侣的巨大悲痛,有对兽人残忍的刻骨仇恨,但更多的,是一种源自灵魂深处的恐惧与茫然。 它的感官远比人类,甚至比许多野兽都要敏锐。就在刚才,它清晰地看到了,也感觉到了。 它看到那些原本只是稍微强壮、依靠数量和奇怪的不死特性与它们周旋的人类,在杀死两个兽人之后,身上突然迸发出了质变的光芒。那不是简单的力量增长,而是一种生命层次的跃迁! 它感觉到那些手持铁剑、顶在最前面的壮硕人类,身上散发出一种如同磐石般厚重、难以撼动的气息,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它感到了窒息般的压力。若是之前,它自信凭借速度和利爪还能与之周旋,但现在,它毫不怀疑,对方只需要一击,就能轻易粉碎它的头骨。 它看到那些动作迅捷如风的人类,身形变得愈发飘忽,仿佛能融入光线与阴影的缝隙,那种隐匿和爆发的气息,让作为潜伏大师的它都感到心悸。 更让它毛骨悚然的是那那些开始操控奇异力量的人类。空气中跳跃的、让它皮毛微微竖起的电弧,以及那凭空凝聚、违反自然规律的水球,还有升腾起让它汗毛直立的火焰,都指向了它无法理解的领域——元素的力量。这是只有丛林深处那些最古老、最恐怖的变异魔兽的存在,才可能触及的禁忌。 威胁等级被彻底颠覆了。 就在短短一刻钟前,这些人类在它眼中,还只是一群虽然麻烦、但依靠狼群的数量和战术仍可猎杀的目标。它们与兽人合作,更多的是出于对更强力量的畏惧和依附,内心深处,依旧保持着掠食者的高傲。 但现在,这种感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晰的认知:它们,从危险的掠食者,变成了……可以随意被碾死的虫子。 甚至,连作为“值得一战的对手”的资格都失去了。任何一个刚刚获得新力量的人类,似乎都有能力独自面对它们整个狼群。 这种认知上的崩塌,比肉体上的伤痛更让狼王感到恐惧。 而紧接着发生的另一幕,更是让它坚韧的神经几乎断裂。 它那双锐利的瞳孔,死死锁定了一个正在兴奋地挥舞着铁剑、测试隐匿技能的人类。它记得很清楚!就在前几天的袭击中,正是它亲自指挥手下,一只特别强壮的公狼,从侧面扑了进去,这个人类突然冲了出来,死死的抱住他的首先,然后这只公狼尖锐的獠牙撕裂了他的喉咙,温热的血液喷溅了它一身。它亲眼看着这个人类在痛苦中抽搐,然后化光消失。 他应该死了!死得透透的! 可是……他现在就站在那里,生龙活虎,力量甚至比死之前更强大了!身上别说伤口,连一点疤痕都找不到! 狼王的视线惊恐地扫过人群,它又认出了几个熟悉的面孔——那个被它手下咬断腿的,那个被它手下开膛破肚的……他们全都回来了!而且,都变得更加强大了! 不死……而且还能变得更强?! 一股寒意从狼王的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让它全身的毛发都不受控制地炸立起来。这已经完全超出了它的理解范畴,这是比兽人的蛮力、比人类的魔法更加恐怖、更加不可抗拒的力量,一种践踏生死规则的力量! 它的目光,最终越过那些变得陌生而强大的人类勇士,越过激动又敬畏的原住民,牢牢地定格在了那个始终站在奇异雕像下的年轻人身上。 哈基米·付生。 是他!一定是他! 狼王简单的思维无法理解系统、玩家、升级这些复杂的概念。它将这一切无法理解的诡异现象,都归结于这个它最初并未太过在意的人类领主。是他召唤了这些不死的勇士,是他赋予了勇士们突然暴涨的力量,是他掌控着这片土地上最深层、最可怕的规则! 低头!必须低头! 生存的本能压倒了狼王的骄傲和对兽人残余的畏惧。它知道,唯一的生路,就在这个年轻的人类领主一念之间。它用尽全身的力气,做出了最屈辱,也最明智的姿态——带领着它残存的族人,向付生,献上了代表绝对臣服的礼仪。 …… 付生自然注意到了狼群这边的动静。他刚刚消化完系统关于职业系统开启的提示,正沉浸在实力提升的喜悦和对未来的规划中。狼王这突如其来的臣服,让他微微一愣。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目光扫过那群匍匐在地、瑟瑟发抖的野狼。它们确实造成了不小的麻烦,从最初的袭扰,到配合兽人的围攻,玩家和营地都因此付出了代价。如果按照纯粹的仇恨值来计算,将这些野兽斩尽杀绝也无可厚非。 但是…… 付生的视线掠过狼群,看向那些圣铁村的幸存者们。出乎他的意料,除了雷顿队长脸上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声不屑的冷哼之外,其他的NPC,包括伯格、艾布特甚至希尔,对这群野狼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仇恨。 “哼,这群畜生!当初我们小队护送伤员撤退,就是它们像跗骨之蛆一样跟着,给那兽人斥候指路!不然哈尔他们也不会收到如此重伤” 卡兰有点不悦的开口了,它还记得虽然这些野狼没有对他们造成什么实质上的威胁,但是也是他们给兽人通风保险,导致那个兽人斥候一直追杀他们,导致他们死了好几个普通士兵,如果当时不是哈尔和希尔留下来断后,估计这些村民全都要死,原本他们的小队还剩八人,三个职业者,最后跑回来的只有希尔哈尔还有一个普通士兵了,这仇他还是记得的,虽然不是这群野兽动的手,但是帮凶肯定跑不掉。 “野兽而已,遵循本能,听命于更强的兽人,也怪不得它们。现在兽人死了,它们知道怕了。” “自然之灵教导我们,众生皆有生存的权利。它们也是这片森林的孩子,只是被邪恶的力量驱使了。” 希尔有点不忍的开口道,她当然知道卡兰的意思,无非就是全杀了,但是这群野兽也只是被比他们阶级更高一层的兽人驱使了,而且刚才它们也出了一份力,她不忍心把这群野兽全杀了。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3章 免疫瘟疫 战斗结束后的休整时间,原本应该是紧张的伤口检查和情绪平复。 但当自然之语带着牧师们仔细检查完所有受伤玩家后,一个奇怪的发现逐渐浮现。 “这个划伤……” 自然之语蹲在一个战士玩家面前,皱眉盯着对方手臂上那道约五公分长的伤口,“你确定是被丧尸抓的?” 那个战士玩家,ID叫猛击999。 猛击999狠狠点头:“百分百确定。就刚才那个没胳膊的丧尸,用剩下那截骨头茬子划的。你看,周围的皮甲都划破了。” 伤口确实存在,边缘整齐,深度约半厘米,正在缓慢渗血。但奇怪的是,伤口周围皮肤颜色正常,没有发黑,没有溃烂,也没有那种情报中描述的迅速蔓延的黑色纹路。 自然之语取出一小瓶卡尔萨斯制作的解毒药剂,滴了一滴在伤口上。 “滋——” 轻微的反应声,伤口冒起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白烟。然后……就没了。 “疼吗?” 自然之语问。 “有点凉,不咋疼。” 猛击999挠挠头,“话说这药水是不是过期了?怎么没效果?” “不是药水的问题。” 数据黑洞的声音从旁边传来。他走过来,伸出两根手指,轻轻按在正在缓缓愈合的伤口边缘,“伤口温度正常,周围组织无异常肿胀。感染迹象……零。” 他抬起头,看向其他受伤玩家:“所有人,报告自己的状态。重点是:有没有感觉到异常感觉?” 玩家们面面相觑,然后纷纷摇头。 “没感觉啊,就跟平时被怪挠了一下差不多。” “就是普通伤口疼,没别的。” “我腿被丧尸抓破了,现在血都快自己止住了。” 数据黑洞的目光扫过每个人的状态栏——作为队长,他可以看到队员的基础状态信息。没有中毒图标,没有疾病图标,没有诅咒图标……什么都没有。 只有普通的“受伤”状态。 他走到那个被丧尸指甲划破皮的刺客玩家面前。伤口在脖颈侧面,很浅,但位置危险。 “你这伤口,没处理?” 数据黑洞问。 “还没来得及。” 刺客玩家耸耸肩,“反正血自己停了,我就没管。” 数据黑洞仔细观察。伤口确实已经开始结痂,虽然才过去不到十分钟,但愈合速度明显比正常情况快。更重要的是,伤口颜色完全正常,没有任何发黑迹象。 他打开系统面板,调出刚才战斗的记录数据,快速翻阅。 数据很清晰。 所有被丧尸攻击造成的伤害,在系统判定里,就是普通的物理伤害。 这完全不符合辉耀村情报中的描述——那些被亡灵抓伤的士兵,伤口会迅速发黑溃烂,即使经过治疗也只是暂时压制,最终会在体内潜伏爆发。 但玩家们…… 数据黑洞闭上眼睛,大脑飞速运转。几个关键信息在脑海中碰撞: 第一,玩家的伤口不会发黑溃烂。 第二,即使不治疗,伤口也会以正常的呼吸回血大法,以正常速度自行愈合。 第三,系统状态栏没有任何感染相关debuff。 一个大胆的猜想逐渐成型。 他睁开眼睛,看向周围的玩家:“所有人,听我说。” 玩家们安静下来,连卡兰他们也被吸引过来。 “我有一个假设。” 数据黑洞的声音平静而清晰,“我们——我指的是所有勇士(他看了一眼凑过来的卡兰,付生曾经警告过他们不能在NPC面前自称玩家)——可能根本不会感染这种亡灵瘟疫。” “啊?” 肝帝第一个跳起来,“啥意思?咱们免疫?” “证据呢?” 看我四十米大刀问。 “证据一:伤口表现。” 数据黑洞指向猛击999的手臂,“情报中说,感染者的伤口会迅速发黑溃烂。但我们的伤口完全正常。即使是被丧尸直接抓伤,也是如此。” “证据二:愈合速度。” 他走到那个刺客玩家身边,“不治疗的情况下,伤口在十分钟内开始结痂。这愈合速度跟我们平常受伤脱战后呼吸回血一模一样。” “证据三:系统判定。” 数据黑洞调出系统面板,通过聊天频道截图给所有人看,“所有被丧尸攻击的记录,系统只判定为普通物理伤害。没有附加任何异常状态。而我们都知道,如果中毒、生病或者被诅咒,状态栏会有明确图标。” 玩家们消化着这些信息,眼睛渐渐亮起来。 “对啊!我伤口真没发黑!” “我状态栏干干净净,啥debuff都没有!” “所以……咱们其实根本不怕丧尸?” 佛系刺客双手合十:“阿弥陀佛,此乃天佑我辈。” 艺术就是爆炸兴奋地搓手:“那岂不是可以随便冲进丧尸堆里玩自爆艺术了?反正不会变丧尸!” “等等。” 自然之语举手,“如果玩家不会感染,那之前那个战士兄弟为什么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她没有说完,但大家都明白——钢铁之魂以为自己被感染了,选择了自杀式攻击。 队伍频道里安静了几秒。 “他不知道自己不会感染。” 数据黑洞平静地说,“我们也是刚刚发现。而且,就算现在知道了,我也不建议任何人去测试这个理论——万一错了呢?” “但至少可能性很大!” 肝帝咧嘴笑,“妈的,早知道老子刚才就放开手脚干了!” 卡兰和NPC们听着玩家的讨论,表情复杂。哈尔忍不住问:“你们……真的不会感染?” 数据黑洞看向他:“目前看来,是的。但这只是基于观察的假设,还需要更多验证。而且……” 他停顿了一下,看向卡兰他们:“这个免疫可能只适用于我们勇士。你们……不行。”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在NPC们头上。 肯特脸色发白:“意思是……如果我们被抓伤,还是会……” “会。”数据黑洞点头,“所以你们必须更加小心。” 汤姆握紧铁锤,喃喃道:“这太不公平了……” “公平?” 数据黑洞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镜,“这个世界本就没有绝对的公平。我们勇士有我们的特殊性,你们的生命……只有一次。” 他看向卡兰:“所以,请务必保护好自己。你们的生命,比我们的更珍贵。” 这话说得卡兰心头一震。 他重重点头:“我明白了。” “好了。”数据黑洞转身,“假设归假设,战术上我们还是要谨慎。但现在至少有一个好消息:在确认免疫之前,我们可以稍微大胆一点——当然,只是稍微。” 他看向谷仓:“肝帝,你带队伍守住外面,防止更多丧尸过来。我带几个志愿者过去探查一下。愿意来的,可以跟我来——但要签免责声明,死了别怪我。” “我来!” “算我一个!” “怕个球!大不了等CD!” 很快,一支十人的敢死队组成——全是自愿探索的玩家。数据黑洞、看我四十米大刀、奔跑的五公里都在其中。 “记住,”数据黑洞最后叮嘱,“一切行动听指挥。如果发现任何异常,立即撤退。我们的目标是探查,不是送死。” 敢死队点头,然后走向那座黑暗的废墟。 卡兰看着他们的背影,突然说:“我也去。” 数据黑洞回头:“你确定?” “确定。” 卡兰握紧长剑,“我需要知道那里有什么。而且……如果真的有危险,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 数据黑洞沉默两秒,点头:“跟紧我,不要离开我三米范围。” 队伍进入废墟。 外面的玩家们屏息等待。 五分钟后,队伍出来了。 “里面安全,不过没有什么线索。不过这一片区域没有战斗的痕迹,人质应该没有进行过战斗,存活的概率很大。” 他顿了顿:“先不说这个。重点是——” 他举起自己的左臂。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他用匕首在手臂上轻轻划了一道。 然后,他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小玻璃瓶。瓶子里装着黑色的、粘稠的液体——那是从丧尸尸体上采集的感染血液。 “你要干什么?!” 自然之语惊呼。 “验证。” 数据黑洞平静地说,打开瓶盖,将那黑色液体,滴在了自己新划的伤口上。 所有人的呼吸都停了。 一秒。 两秒。 三秒。 伤口没有任何变化。没有发黑,没有溃烂,甚至连疼痛都没有加剧。 数据黑洞打开自己的状态栏,展示给大家看——依旧干干净净,没有任何debuff。 “假设成立。” 他平静地说,“勇士,对亡灵瘟疫免疫。” 所有玩家爆发出震天的欢呼,已经有不少玩家迫不及待的把这个结论发送到论坛上告诉其他的小队了。 而卡兰看着数据黑洞那平静的脸,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这些来自异世界的勇士……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存在? 不死。 免疫瘟疫。 可以无限复活。 他们……真的是人类吗? 还是说…… 卡兰摇摇头,把这个念头压下去。不管他们是什么,现在他们是盟友,是战友,是守护这片土地的伙伴。 这就够了。 数据黑洞重新包扎好伤口,看向所有人:“现在,我们有一个巨大的战术优势。但这不代表可以无脑冲——免疫瘟疫,不免疫物理伤害。被丧尸撕碎了还是会死。” “明白!” 玩家们齐声应道。 “现在,制定下一步计划。” 他看向废墟深处,眼中神色闪烁。 狩猎,才刚刚开始。而猎人,现在多了一张王牌。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0章 计划通,准备接客 就在这时,烂鼻突然猛地停下了脚步,鼻子像猎犬一样剧烈地抽动起来。 “等等!有味道!”他压低声音说道。 碎牙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又怎么了?闻到那些狼崽子了?” “不……不是!”烂鼻的神情变得专注而疑惑,“是……是道格和亚斯的味道!还有……篝火的味道?很新鲜,就在前面!” 三个兽人立刻警惕起来,互相对视一眼,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朝着烂鼻指示的方向摸去。 拨开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眼前的景象让他们一愣。 这是一小片林间空地,明显有人为活动的痕迹。中央是一堆尚未完全熄灭的篝火余烬,还在冒着缕缕青烟。旁边搭建着两个极其简陋、歪歪扭扭的木质窝棚,其中一个甚至塌了半边,仿佛搭建者非常匆忙或者技术拙劣。地上散落着一些砍伐过的木头碎屑和凌乱的脚印。 “这里有人待过!刚走不久!”碎牙低吼道,握紧了手中的砍刀。 戈尔格没有急于冲进去,他锐利的目光扫视着整个空地。烂鼻则像真正的猎犬一样,匍匐在地上,仔细嗅闻着。 “没错!是道格和亚斯的味道!很浓!”烂鼻兴奋地抬起头,“他们肯定在这里待过!还有……很多两脚羊的味道,很杂乱,数量似乎不少,但……很奇怪,没有新鲜血液的味道,也没有战斗的痕迹。” 碎牙走到一个窝棚前,用刀尖挑开破烂的兽皮门帘,里面空空如也。“妈的,果然让那两个混蛋抢先了!他们肯定是在这里找到了这群两脚羊,然后……自己独吞了!”他愤怒地一脚踹在窝棚的柱子上,让本就摇摇欲坠的结构发出一阵呻吟。 戈尔格眉头紧锁,走到篝火旁,用脚拨弄了一下灰烬。“火还没完全灭,人走了应该没多久。道格和亚斯的味道很浓,说明他们在这里停留了一段时间。但是……”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为什么没有血腥味?按照道格和亚斯的性子,找到人类,怎么可能不立刻大开杀戒?尤其是如果有嫩肉的话……” 烂鼻此时又在空地的边缘处有了新发现。“头儿!这边!味道分开了!”他指着两个不同的方向,“这边有道格的味道,很清晰,往那个山谷去了!这边是亚斯的味道,往那条小溪的上游去了!” 三个兽人聚集过来,看着两条截然不同的痕迹方向,脸上的愤怒逐渐被一种“恍然大悟”和更加兴奋的神情所取代。 “我明白了!”碎牙猛地一拍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肯定是这群两脚羊发现了道格和亚斯,吓得屁滚尿流,分头逃跑了!道格和亚斯为了不让他们跑掉,也分头去追了!”烂鼻连连点头:“对对对!一定是这样!所以这里才没有打斗的痕迹,因为他们直接去追猎物了!” 戈尔格也觉得这个解释合情合理。他嘴角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容:“哼,算这两个家伙还有点脑子,知道分头追,不然猎物全跑光了。不过……这也便宜了我们!” 碎牙迫不及待地说:“头儿,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追啊!去晚了,连口汤都喝不上了!”烂鼻也摩拳擦掌:“道格追的那边好像人更多一点,味道杂!亚斯这边味道单纯点,可能追的是小股或者重要的目标?” 戈尔格略一沉吟,迅速做出了决定:“好!我们分头行动!碎牙,烂鼻,你们两个去追道格那边!他实力强,追的猎物可能也多,你们去帮他,也能分一杯羹。我去追亚斯这边,看看他盯上了什么好货!” 这个分配很符合兽人的逻辑——强者带队去可能收获更大的方向,头目则去相对轻松但可能目标更优质的方向。 碎牙和烂鼻没有丝毫异议,反而觉得戈尔格很够意思,把肥肉可能更多的方向让给了他们,他们已经自动忽略了道格可能已经吃独食的可能性。 “放心吧头儿!我们肯定把道格找到,连他吃剩的骨头都给他抢过来!”碎牙狞笑着,已经想象着自己大快朵颐的场景。烂鼻也嘿嘿傻笑:“找到嫩肉,给头儿你留条腿!” 戈尔格满意地点点头:“动作快点!用你们的鼻子跟紧了!这片地区早就被我们扫荡过,圣铁村有战力的全死光了,连个像样的二阶都没留下,逃掉的那些残兵败将,个个带伤,根本不足为惧!分开行动没什么危险,正好效率更高!” 他这话既是说给手下听,也是给自己打气。在他根深蒂固的观念里,人类就是弱小的代名词,尤其是在经历了圣铁村的大屠杀之后,这片区域根本就不可能存在能威胁到他们兽人战士的力量。道格和亚斯的失踪,肯定是因为追逐猎物跑得太远,或者……真的找到了什么隐秘的藏宝点乐不思蜀了。 “好了,行动!”戈尔格一挥手,不再犹豫,率先朝着亚斯气味消失的小溪上游方向大步追去。他那16级战士的自信,让他根本没想到陷阱两个字。 碎牙和烂鼻也兴奋地低吼一声,循着道格留下的气味,朝着山谷方向追踪而去。他们脑子里充满了对鲜美人肉的渴望和对道格、亚斯“吃独食”的愤慨,丝毫没有意识到,他们正主动地、一步步地走向玩家们精心为他们编织的死亡罗网。 丛林依旧寂静,只有兽人沉重的脚步声和逐渐远去的、充满贪婪的喘息声在回荡。猎犬们自以为在追踪猎物,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为了更狡猾的猎人所瞄准的目标。傲慢与偏见,将带领他们走向最终的毁灭。 ———————— “分开了,分开了!计划果然有用!” 在这两个兽人开分了不久,一个ID叫:摸鱼的刺客玩家在不远处的一颗树上显现了原型,刚才他太紧张了动都不敢动一下,他虽然只有10级,但是身上涂抹了很多草木灰来掩盖自己身上的气味,再加上刺客的技能,倒也是没能让几个兴奋的兽人发现疑点,不然他就要去领盒饭了。 这时他兴奋的在玩家频道报信。 “目标已经分开,是三个兽人,一个单独往土木小队大佬那边去了,一队两个往肝帝大佬那边去了,各单位注意!各单位注意!” ...... “来了!” 模版漏出皎洁的笑容。 “准备接客!” 喜欢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请大家收藏:()召唤系?不,我的能力是召唤玩家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