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 第156章 我保证… 堂本静一声声泣血般的“外婆”,喊得毛悦悦心尖发颤,又涌上深深的无力感。 这孩子,终究是缺爱缺怕了,才会在极致的疯狂后,流露出如此卑微的渴求。 金未来腹中的孩子是魔星还是福星,如今谁也不敢断言,但有一点毛悦悦清楚… 若堂本静依旧执迷不悟、偏激暴戾,这孩子在他的言传身教和外界重重压力下,成为祸世魔星几乎是必然的结局。 必须让他彻底清醒,做出真正的承诺。 想到这里,毛悦悦眼神一凛,忽然出手,五指如钳,精准地扣住了堂本静的脖颈。这一举动太过突然,连一旁的金未来都吓了一跳,以为她要下杀手,失声惊呼:“悦悦!” 堂本静被扼住喉咙,呼吸一窒,却并未挣扎。 他只是抬起那双泪痕未干、布满血丝的眼睛,怔怔地望着近在咫尺与外婆极其相似的脸庞,眼中没有恐惧,反而有近乎解脱的迷茫哀伤:“外婆……是要杀了我吗?” 好像能死在她手里,也是一种归宿。 毛悦悦没有立刻松手,她俯视着他,一字一句,清晰沉重地问道:“你能保证吗?” “绝对的保证,从此以后,不再吸食任何一个活人的鲜血?” 堂本静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用力点头,被扼住的喉咙艰难地挤出声音:“我保证,我保证!” 毛悦悦的手指微微收紧,继续逼问,语气更冷:“你能保证,不会再受任何别有用心之人的挑唆蛊惑,保持清醒的头脑,不再轻易被仇恨和谎言蒙蔽吗?” 堂本静眼中闪过挣扎,似是想到了蓝大力,但随即被更强烈的决心取代,他再次用力点头,眼泪又涌了出来:“外婆,我保证!” 毛悦悦盯着他的眼睛,问出了最关键、也最沉重的问题:“你要相信,我们。” “我、小玲、天佑,甚至求叔,我们都不会害未来,更不会害你肚子里的孩子。” “我们想的,是如何让你们平安,让孩子能有一个向善的未来。” “你能保证,从今以后,努力学着去做一个负责任的、懂得爱与保护的好爸爸吗?而不是一个只想着僵尸之王荣耀的疯子!” “好爸爸”这三个字,像一道暖流又像一道惊雷,击中了堂本静内心最柔软也最渴望的角落。 他想起梦中未来对孩子的担忧,想起自己幼年缺失的一切。猛地闭上眼睛,泪水决堤,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出来,仿佛在向天地立誓:“我保证!我发誓,如果我做不到外婆,你就收了我吧!” “能死在外婆的手里,总比死在外人手里,强千百倍!” 金未来已经将虚弱不堪的司徒奋仁搀扶到旁边的沙发靠背上,她自己也擦了擦脸上的泪痕。 听到堂本静如此决绝的承诺,她心中触动,过往的种种背叛伤害带来的不信任感依旧盘踞,但此刻他眼中那份悔恨哀求,却又让她冰冷的心墙裂开了一丝缝隙。 她真的……还能相信他吗? 毛悦悦深深看了堂本静一眼,终于松开了掐住他脖颈的手。那力道一卸,堂本静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身体晃了晃。 毛悦悦伸手,稳稳地扶住了他的胳膊,将他从冰冷的地面上拉了起来。 “未来交给我们照顾。” 毛悦悦语气缓和了些,但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安排:“而你,堂本静,你需要去做你该做的事情,去找况天佑主动承认你犯下的罪行,接受应得的惩罚。” 堂本静站稳身体,听着毛悦悦的话,眼神逐渐清明,他用力点头:“好,我去,我……” 话音未落,一股强烈的眩晕和透支感猛然袭来。 情绪的大起大落、力量的过度消耗、还有内心深处紧绷的弦突然松弛,让他眼前一黑,身体软软地向后倒去。 “阿静!” 毛悦悦连忙伸手揽住他,让他靠在自己肩上。 堂本静个头不矮,此刻却像个疲惫到极点的孩子,迷迷糊糊间,感觉到自己靠在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里。 十几年了……自从外婆去世后,他再也没有感受过这种不带任何目的庇护与温暖。 即便是在梦里,也总是寒冷和恐惧居多。 能这样睡在外婆怀里……真的……太好了。 他意识彻底沉入黑暗前,嘴角似乎极其微弱地向上牵动了一下。 毛悦悦感觉到他身体完全放松下来的重量,无奈地叹了口气,低声道:“睡吧,醒了再说。” 她费力地架起堂本静,将他挪到旁边的宽大沙发上躺好,拍了拍手,揉了揉发酸的胳膊,小声嘀咕:“唉,看着瘦,还真沉。” 另一边,司徒奋仁捂着依旧剧痛的腹部,脸色已经惨白得吓人,额头冷汗涔涔,但他还是强撑着,目光一直追随着毛悦悦。 看着她穿着那身淡粉色和服,训斥堂本静、扶起堂本静、安置堂本静……那画面与前世记忆不断交错,让他恍惚间脱口而出,声音虚弱却饱含复杂情愫:“阿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毛悦悦闻声转过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才面对堂本静的威严尚未完全褪去:“阿什么雪?我毛悦悦!悦耳的悦!你看看你。” 她指了指沙发上昏睡的堂本静:“看看你弄的这好孙子,都成什么样子了!” “偏执、疯狂、缺爱又暴戾!” “你这个外公,功不可没’啊!” 她虽然知道了前世因果,理解了山本一夫的痛苦,但看到堂本静如今的惨状,还是忍不住把火气迁怒到眼前这个“罪魁祸首”之一的司徒奋仁身上。 司徒奋仁被她说得哑口无言,垂下眼帘,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阴影,声音低落地重复:“对不起……” 金未来见状,忍不住开口替司徒奋仁说话,声音轻柔:“悦悦…你别太责怪他了。” “他山本一夫当年,也是因为爱你,爱得太深,失去之后才变得偏激,用错了方式……”她试图用爱的名义来为那份扭曲的“教育”开脱。 毛悦悦却摆了摆手,打断了她,神情严肃:“未来,禁止道德绑架。” “爱一个人,难道就可以不爱她所珍视的人、伤害她在乎的晚辈吗?” “如果爱带来的只有痛苦和控制,那这份爱本身就是有毒的。” 她的话清晰冷静,既是对金未来说的,好像也是在对那个时空的山本一夫,和眼前承载了部分记忆的司徒奋仁说的。 司徒奋仁抬起头,望向毛悦悦,眼中是急于辩白的真诚和一丝委屈:“悦悦,对不起。” “但是,我和山本一夫不一样,我真的没有想伤害任何人。” “这一世,我只是想保护你,保护我在乎的人……” 他急切地想要划清与那个偏执前世之间的界限。 毛悦悦看着他焦急又虚弱的样子,心头一软,走到他身边,语气缓和下来,甚至还带上了鼓励:“嗯……我知道。你和他是不同的。” “今天,你保护了未来哦。” 她伸手,轻轻拍了拍他冰凉的手背,像夸奖一个做了好事的孩子:“很厉害嘛,面对那么多僵尸,明明自己都站不稳了,还挡在前面。” 司徒奋仁被她这么一夸,苍白的脸上竟泛起不明显的红晕,胸膛微微挺起,强撑着露出一个带着点小得意的笑容:“那是,我可是司徒奋仁。” 好像刚才那个被打得吐血倒地的人不是他。 毛悦悦被他这瞬间“复活”的臭屁模样逗得想笑,转头对金未来指了指司徒奋仁,调侃道:“看,刚夸两句尾巴就翘起来了。” 金未来看着他们俩的互动,又看看沙发上昏睡的堂本静,紧绷了许久的神经稍微放松,忍不住也跟着轻轻笑了起来:“哈哈哈哈……” 毛悦悦知道司徒奋仁已是强弩之末,全靠意志撑着。她不再说笑,很自然地伸手穿过他的腋下,将他半个身子的重量倚靠在自己身上,动作娴熟而体贴。 “别笑了,说正事。” 她转向金未来,神色认真:“未来,这孩子,你到底要还是不要?” “这是你的孩子,你的身体,你的决定。无论你怎么选,我和司徒都会支持你。” 她感觉到靠着自己的司徒奋仁也轻轻点了点头。 金未来脸上的笑容渐渐敛去,她再次看向沙发上沉睡的堂本静,眼神复杂。经历了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相认和承诺,她心中的天平似乎在悄然倾斜。 她抚摸着自己高隆的腹部,轻声道:“如果堂本静真的可以改邪归正,真的能像他保证的那样……” “我想把宝宝生下来。” 她的声音带着不确定,但眼神却比之前坚定了一些:“可是我还是怕自己真的控制不住那股想要吸血的欲望,怕伤害到别人……” 司徒奋仁几乎将全身重量都放心地交给了毛悦悦,鼻尖萦绕着她身上淡淡混合着檀香和和服熏香的气息,也让他感到无比安心和眷恋。 他虚弱地闭了闭眼,低喃:“真希望就一直这样……” 就在这时,金未来忽然脸色大变,猛地捂住肚子,发出一声压抑的痛呼:“悦悦..好疼。” “好像又……” 她感觉腹中的坠胀感急剧增强,肚子似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又鼓起了一圈,好像里面的小生命迫不及待地想要挣脱出来。 这突发状况吓得司徒奋仁强打起精神,和毛悦悦一起,手忙脚乱地将痛得弯下腰的金未来扶到另一张单人沙发上坐下。 金未来脸色煞白,汗如雨下,紧紧抓住沙发扶手,指节泛白。 毛悦悦定了定神,伸手轻轻覆盖在金未来滚烫紧绷的肚皮上。她深吸一口气,放柔了声音,对着那隆起的腹部,好像在跟一个顽皮却聪慧的孩子对话: “宝宝,听得到吗?我是你的曾外婆哦。” 她语气温和,却带着长辈的威严。 “你如果再这样胡闹,让你妈妈这么痛苦,曾外婆和你妈妈,可能就真的要考虑要不要你了。” “你要懂事,明白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停顿了一下,感觉掌下的躁动似乎缓和了一点点。 “你妈妈也想生下你的,很想很想。但是,这要看你的表现呀。” “如果你乖乖的,不闹妈妈,出生以后,你就是我们所有人的大宝贝。” 她的声音变得更加轻柔,带着诱哄:“但是,你要答应曾外婆,出生以后也要忍住,不能随便吸人血哦,那样不好。” “我们可以给你准备别的好吃的。” 片刻寂静后,那台静默的电视机屏幕再次闪烁了一下,奶声奶气却带着明显乖巧意味的声音传了出来: “好~曾外婆,我会乖乖的……” 说完,屏幕暗下。 与此同时,金未来感觉腹中那翻江倒海般的剧痛和胀满感,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只剩下一些轻微规律的胎动。 她长长舒了一口气,整个人虚脱般靠在沙发上,额发湿透。 “悦悦,他真的听你的话……” 毛悦悦也松了口气,收回手,转身想和司徒奋仁说什么,却被他轻轻一拉,带进了怀里。 司徒奋仁将她圈住,下巴抵着她的发顶,声音在她耳边低低响起:“真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 没有绝症,没有魔星,没有前世今生的纠葛,只有彼此依偎的温暖。 “停什么停,事情还多着呢。”毛悦悦嘴上说着,却也没有立刻推开他,任由他靠了几秒,才轻轻挣脱。 金未来看着他们,脸上露出温暖的笑意,她再次低头,对着自己的肚子,语气轻声细语:“宝宝,你听到了吗?” “只要你乖乖的,不吸血,不捣蛋,出生以后,你会有很爱很爱你的爸爸妈妈,还有非常温柔漂亮的干妈,还有很多很厉害、会保护你的叔叔阿姨……” “大家都会很疼你,很爱你的……所以,宝宝要听话,知道吗?” 腹中的孩子似乎又轻轻动了一下,作为回应。 就在气氛稍缓之际,一道迅疾如风的身影带着凛冽的尸气,骤然出现在通天阁大厅。 况天佑循着堂本静残留的浓烈气息和血腥味,终于追踪到了这里。 他一眼扫过全场,相拥的毛悦悦与司徒奋仁,昏睡在沙发上的堂本静,脸色缓和但腹部高耸的金未来,还有满地横七竖八、昏迷不醒的“僵尸警察”…… “悦悦?司徒?你们没事吧?” 况天佑迅速判断形势,语速极快:“堂本静他非常危险,这里不能久留!” “我先带未来离开,去求叔那里,那里相对安全!” 他看到金未来无恙,心下稍安,但堂本静在场,他丝毫不敢大意。 金未来连忙站起来解释:“天佑,堂本静他现在已经好多了,他刚才……” 毛悦悦却抬手制止了她的话,心中警铃微响。 堂本静不会无缘无故从防守严密的监狱跑出来,还带了这么多“手下”,背后肯定有人推波助澜,目标直指未来的孩子。 如果未来真要在这里生产,难保不会有其他势力趁机捣乱。 她当机立断,对况天佑点点头:“天佑,你先带未来走,去求叔那里确实更稳妥。我和司徒处理一下这边,随后就来。” 况天佑看了一眼虚弱倚着毛悦悦的司徒奋仁,又看了看满地“僵尸”和昏睡的堂本静,皱眉担忧:“你和司徒,能应付得来吗?堂本静他。” “之前感觉不行。” 司徒奋仁忽然直起身,尽管脸色依旧惨白,却努力挺直背脊,脸上露出一种近乎盲目的自信笑容:“但是现在,我十分的自信。” 况天佑看着他这“回光返照”般的自信,有些无语,但见毛悦悦也对自己坚定地点头示意,知道她必有安排。 事态紧急,不容多虑。 “好,你们小心,保持联系。” 况天佑不再犹豫,上前拉住金未来的手腕:“未来,我们走!” “未来,未来!”沙发上的堂本静就在这时,发出一声含糊的梦呓,猛地睁开了眼睛。他眼神起初还有些迷茫,迅速聚焦后,立刻左右张望,没有看到金未来的身影,顿时慌了神。 “未来呢?未来去哪里了?!” 毛悦悦走到他面前,挡住他焦急的视线,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阿静,你醒了?” “怎么不多睡会儿?” “未来已经被天佑带去求叔那里了,那里更安全。” “求叔?!” 堂本静一听到这个名字,联想到蓝大力之前说求叔他们想杀魔星,情绪瞬间又激动起来,猛地从沙发上弹起:“不行!我要去看着未来!” “求叔他……外婆,我要去追未来!” 他对毛悦悦的信任尚未完全稳固,对求叔等人更是充满戒备。 毛悦悦眼疾手快,抬手不轻不重地打了一下他刚戴回头上的帽子,发出“啪”一声轻响,带着长辈训斥的口吻:“还激动?” “控制一下你自己的情绪!事情还没弄清楚就青红皂白地激动,你这毛病什么时候能改?” 堂本静被她打得缩了缩脖子,像被大人教训的孩子,高涨的气焰顿时矮了一截,但眼神里的惶惶不安依旧明显,嘴里嘟囔着:“可是,未来…”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不确定孩子什么时候会出生,也不知道他出生时究竟会怎样。” 毛悦悦耐着性子解释:“求叔经验丰富,在他那里,既能更好地照顾未来,观察孩子的情况,也能避免一些躲在暗处的坏人有机可乘,你明白吗?” 司徒奋仁也在一旁帮腔,声音虚弱但诚恳:“对,未来现在真的很危险,不仅是身体上的,还有可能被其他不怀好意的人盯上。” 堂本静看向司徒奋仁,一看到他那张脸,心头混杂的怨气、畏惧又冒了出来,别开脸,没好气地说:“你……你别过来,你过来我就又想打你……” 毛悦悦在一旁看着,差点没忍住笑出来。 司徒奋仁摸了摸鼻子,识趣地往毛悦悦身后又挪了半步。 堂本静却等不了了,他一刻见不到金未来就心慌。他霍地站直身体,语气急切:“不行!我还是要亲眼看着才放心!” “外婆,我去追未来,我一定要在她身边!” 话音未落,他身形一闪,竟直接化作一道模糊的黑影,朝着况天佑和金未来离开的方向疾速追去。 速度之快,毛悦悦连“喂”都没喊完,他已经消失在通天阁。 “这个急性子。”毛悦悦跺了跺脚。 司徒奋仁看着堂本静消失的方向,担忧道:“我们要不要追上去?我还是…不是很放心他。” 他怕堂本静半路又受刺激… “追!当然要追!” 毛悦悦果断道,然后看了一眼满地昏迷的僵尸警察:“不过,得先把这些麻烦处理一下,不能留在这里。” 她手腕一抖,打神鞭飞出,鞭身精准地将地上二十几个昏迷的僵尸如同捆粽子般缠绕在一起。 鞭身上微光流转,似乎暂时压制住了他们体内的尸气,让他们无法动弹。 毛悦悦用力一拉,将这沉重的一串“粽子”拖到角落,暂时用符咒结界封住。 做完这些,她看向司徒奋仁,眼中带着关切和不容拒绝:“你还能撑住吗?不行就别硬撑,在这里等我。” 司徒奋仁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翻涌的血腥味和全身叫嚣的疼痛,努力站得笔直一些,握住毛悦悦的手,手指冰凉:“反正命不久矣。与其躺着等死,不如跟你一起走!” 毛悦悦反手握紧他冰凉的手,掌心传来温暖的力量:“好,走!” 两人不再耽搁,也朝着堂本静和况天佑他们离开的方向,快步追了出去。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真祖再次现身 夜风凛冽,穿过空旷的街道,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况天佑紧紧攥着金未来的手腕,拉着她向前奔跑。 金未来一手被他拉着,另一手下意识地护着自己已经明显隆起的小腹,脚步踉跄,呼吸急促。 “未来…未来!等等我!” 堂本静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带着急切,却似乎少了往日那种偏执的疯狂,反而有种说不清试图沟通的意味。 况天佑猛地刹住脚步,将金未来往身后一护,自己霍然转身,警惕地盯住追近的堂本静。他的眼神锐利如鹰,下颌线绷得紧紧的,浑身的肌肉都处于戒备状态。 “未来,快走!”他头也不回地低喝,手上用力,将金未来又往后推了一把。 “唉,你轻点推她啊!”堂本静看得心头一紧,顾不上自己的安危,先脱口而出的是对金未来的关切。 他停下脚步,双手微微摊开,做了一个类似“停下”的手势,试图表明自己没有恶意。 况天佑根本没去分辨他语气里的变化。在况天佑眼中,堂本静始终是那个滥杀无辜、挟持未来、制造了无数混乱的疯僵尸。 新仇旧恨交织,尤其是想到他刚刚咬伤二十多名警察的恶行,况天佑胸中怒火翻腾,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他不再废话,身形如电,一记凌厉的直拳便挟着风声,狠狠砸向堂本静的面门! 堂本静瞳孔微缩,侧身险险避开。拳风擦过他的脸颊,带来火辣辣的痛感。 “况天佑!你听我说!我已经……金盆洗手” 他想解释自己金盆洗手的决心,想说自己因为外婆的话而真正在反思。 “金盆洗手?” 况天佑冷笑一声,攻势如潮水般连绵不绝,拳脚并用,每一招都朝着要害而去:“金盆洗手咬了二十多个警察?这就是你的金盆洗手?” 他的声音冰冷,带着深深的讽刺。 堂本静起初只是格挡、闪避,看在毛悦悦的份上,也看在金未来和她腹中孩子的份上,他不想再轻易动手伤人。 但况天佑的攻势越来越猛,眼中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那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堂本静心里也渐渐起了火气,泥人尚有三分土性,何况他本就桀骜难驯。 几次险险被重拳击中后,他眼神一沉,不再一味退让。 两人的身影在昏暗的街灯下高速交错,拳脚碰撞发出沉闷的“砰砰”声,偶尔击打在旁边的墙壁还有灯柱上,便留下裂痕或凹陷。 速度之快,力量之强,已远超常人理解范畴,卷起的气流将地上的垃圾吹得四散。 “天佑!别打了呀!” 金未来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却又不敢贸然上前。 她能感觉到况天佑这次是动了真怒,而堂本静似乎也在竭力克制。 这种失控的搏杀让她恐惧,更让她腹中隐隐传来不安的悸动。 就在这时,几道身影迅速从街角掠近。是马小玲、求叔和金正中及时赶到了。 马小玲一身利落的装束,长发在夜风中飞扬,她一眼就看到了战团外的金未来,立刻冲过去,一把将还有些发愣的金未来拉到自己身后,动作干净利落。 “正中,快带未来走!” 她语速极快,目光却紧紧锁定着激战中的两人,右手已经摸向了随身携带的伏魔棒。 “不是啊,小玲,你们搞错了!”金未来急忙想解释,但紧张的气氛让她的话显得苍白无力。 毛悦悦和司徒奋仁也气喘吁吁地跟了上来。 金未来像看到救星一样,挣脱马小玲的手,跑到毛悦悦身边,抓住她的胳膊,声音带着哭腔:“悦悦,怎么办啊?他们打起来了!” 毛悦悦拍拍她的手背示意稍安,眉头紧蹙地看着场中越来越激烈的打斗,司徒奋仁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蓝大力那些人又突然出现。 远处的山岗上,一身朴素白色毛衣的姜真祖静静伫立,好像要与夜色融为一体。他手中拿着一个普通的玻璃酒瓶,偶尔凑到唇边饮一口。 他身边站着一位身形窈窕、穿着红色风衣的女子,奇异的是,她的脸上没有五官,平滑一片,正是五色使之一的“红潮”。 “真祖。” 红潮的声音平直无波,却带着恭敬:“我们要不要帮忙?” 她的“目光”似乎落在下方混乱的街道上。 姜真祖又喝了一口酒,视线并未移动,声音温和却有着不容置疑的超然:“红潮,你越来越知道我的心思了。” 红潮微微低头:“不敢。蓝先生、李维斯、徐福他们三个……” “随他们去吧。” 姜真祖打断了红潮的话,语气淡然,好像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推波助澜。” 他似乎乐见其成,想看看在这些外力的推动下,事情会如何发展,这些人的选择又会如何。 下方,况天佑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为实质,一招比一招狠辣。 马小玲见金未来安全了些,便对毛悦悦道:“悦悦,带未来先走!这里我和求叔处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看出况天佑状态不对,堂本静也打红了眼,必须尽快控制局面。 毛悦悦点头,正要招呼司徒奋仁一起护着金未来离开,忽然,两股阴冷强大的气息从天而降。 “要去哪里啊?”戏谑的声音响起。 李维斯和徐福如同鬼魅般,轻飘飘地落在他们前方的路面上,挡住了去路。 李维斯依旧是那头不羁的卷长发,嘴角挂着玩味的笑;徐福则面无表情,眼神阴鸷,死死盯着马小玲。 金正中吓得一哆嗦,指着李维斯大喊:“师父!这个长毛卷头发的是乌鸦!金色短发的不知道!两个都厉害得邪门!” 他吃过乌鸦的亏,记忆犹新。 毛悦悦眼神一凝,瞬间想起在日本四国大厦的交手,寒意爬上脊背:“乌鸦?他就是里高野那个法力僧?” 她握紧了拳头,体内灵力开始流转。 “哇哦。” 李维斯夸张地耸耸肩,拍了拍手:“你们终于知道了啊?可惜,晚了点。” 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金未来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贪婪和好奇。 徐福更是不废话,上次被毛悦悦压制让他憋了一肚子火,自认摸清了马小玲的底细。 他身形一晃,带起一串残影,直接冲向马小玲,利爪直取她的咽喉。 速度快得只在空气中留下尖啸。 马小玲早有准备,伏魔棒瞬间出现在手中,划出一道金光迎了上去。 “铛!” 金属交击的脆响炸开,火星四溅。 马小玲只觉得手臂发麻,心中骇然:这僵尸的速度和力量,比上次交手时似乎更强了 她立刻全神贯注,将马家身法施展到极致,伏魔棒舞得密不透风,却仍被徐福迅疾如鬼魅的攻击逼得连连后退,几乎只能防守。 另一边,毛悦悦和金正中同时扑向李维斯。 场面顿时乱作一团。前方是况天佑与堂本静的生死搏杀,后方是马小玲独战徐福、毛悦悦金正中合斗李维斯的险象环生。 求叔站在相对安全的位置,手中扣着几枚特制的铜钱,眼神锐利地扫视全场,寻找着插手破局的最佳时机,额角已渗出细汗。 司徒奋仁看着这混乱到极致的状况,心急如焚。他一把拉住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金未来:“未来,这里太乱了!我们先离开!” 他看得出,那几个非人的存在目标很可能就是金未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 金未来早六神无主,只能下意识地点头。 司徒奋仁护着她,趁乱朝着一条相对安静的巷口跑去。然而,没跑出几步,一个高大的身影好像凭空出现,恰好挡在了巷口。 那人穿着简单的白色毛衣,手里拎着个酒瓶,正是姜真祖。他像是随意散步至此,眼神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 他缓缓向前踱步,司徒奋仁和金未来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扑面而来,不由自主地连连后退。 “到底什么人在追你们呀?” 姜真祖开口,声音温和,甚至带着点好奇,与他带来的压迫感截然不同。 司徒奋仁将金未来牢牢挡在身后,强自镇定,语气却难免有些发紧:“不管你的事,请你让开!” 金未来从司徒奋仁身后探出头,声音发颤:“和、和你说了你也不会信……” 姜真祖举起酒瓶,又喝了一口,喉结滚动一下,然后才慢条斯理地说:“那可未必啊。” “如果是事实,为什么担心说出来没人相信呢?” 他目光落在金未来脸上,那双深邃的眼睛能看透一切伪装:“是你对自己没有信心吧。” 他的话像一把钥匙,轻轻触动了金未来心中最彷徨的部分。 她愣住了。 “如果你对自己没有信心,你逃避到哪里都没有用。”姜真祖继续说着,像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司徒奋仁警惕地盯着他:“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不是人。” 姜真祖回答得轻描淡写,随即话锋一转,更像是在给予某种提示:“路是自己选的,走了第一步就不要后悔。” 他看向司徒奋仁,准确叫出了他的名字:“司徒奋仁,对吗?一会儿我会过去找你。”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姜真祖的眼神骤然变得威严,他微微仰头,背后唰地展开一双华丽、散发着淡淡金芒的翅膀。 他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笼罩上一层神性的漠然,双眸深处,两点骇人的红光燃起。 双手缓缓向两侧张开,对着深邃的夜空,张开了嘴… “吼!!!” 一声咆哮,并非通过空气传播,而是直接在每一个拥有僵尸血脉的个体灵魂深处。 音波以他为中心肉眼可见地扩散开来,空气中泛起涟漪。 司徒奋仁猛地后退好几步,脸上尽是骇然:“这是个什么东西?!” 不远处,正打得难解难分的况天佑和堂本静,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 两人同时发出痛苦的闷哼,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况天佑脸上的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恐惧取代,他好像瞬间回到了六十年前那个绝望的夜晚,冰冷的獠牙刺入脖颈,同样的咆哮在耳边回荡…… 他双手死死抱住头颅,指甲几乎要掐进头皮,浑身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膝盖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蜷缩起来,发出压抑野兽般的哀鸣。 堂本静同样痛苦不堪,他比况天佑更加直接地感受到了血脉源头那无可违逆的召唤压制。 他惨叫着,僵尸形态都无法维持,獠牙收回,只剩下痛苦,也瘫软在地,动弹不得。 正准备向马小玲发动致命一击的徐福,和正戏耍着毛悦悦与金正中的李维斯,听到这吼声的刹那,脸色骤变。 两人眼中同时闪过强烈的忌惮与惊慌。 “是他!”徐福低呼一声。 “走!”李维斯当机立断。 两人甚至顾不上眼前的对手,毫不恋战,身形化作两道模糊的黑影。 马小玲正感到压力一轻,惊疑不定,随即看到了况天佑痛苦跪地的模样,心头大震,想也不想就要冲过去:“天佑!” 毛悦悦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但她反应极快,一把拉住马小玲的胳膊:“小玲!别过去!” 求叔面色凝重到了极点,胡须微微颤抖,沉声道:“别过去!这股力量……非比寻常!” 就在这时,一道柔和白光自姜真祖站立处亮起。 下一刻,他背后的金翅微微一振,整个人便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融入夜空,消失不见。 红潮悄无声息地出现在惊魂未定的司徒奋仁和金未来面前。 她没有五官的脸看向金未来,声音平直却奇异地让人感到赞赏? “果然是魔星的妈妈,连真祖也不怕。” 她似乎能看到金未来在刚才吼声中虽然恐惧,却并未像其他僵尸那样崩溃。 金未来惊魂未定,颤声问:“真祖?刚刚那个人,就叫真祖吗?” “对的。” 红潮伸出手,掌心躺着一条编织简单平安绳:“如果你有什么困难,就拿着这条平安绳,去‘et it Bar’找老板娘,也许她可以帮你。” 金未来迟疑了一下,看了一眼同样惊疑不定的司徒奋仁,还是伸手接过了平安绳。 触手微温,似乎带着安定的力量。 红潮不再多言,身形如同融化在夜色中一般,渐渐变淡,直至消失。 金未来紧紧攥着平安绳,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她看向司徒奋仁:“et it Bar……你认识吗?我们要不要去一下?你……你陪我一下好不好?” 司徒奋仁眉头紧锁,看着那平安绳,又看看远处依旧瘫软在地的堂本静和况天佑,以及正警惕围过去的马小玲等人,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有诈。 “会不会有诈?我们现在过去……” “有什么状况比现在更差吗?” 金未来打断他,她不想再连累毛悦悦、马小玲她们了,这场因她而起的混乱。“我先去了……” 说着,她竟真的转身,朝着记忆中“et it Bar”的方向快步走去。 “唉!等等我啊!”司徒奋仁怎么可能放心让她一个人去,跺了跺脚,连忙追了上去。 这时,金正中指着姜真祖消失的天空方向,结结巴巴地喊道:“你、你们看!那、那是什么东西飞走了?!” 求叔仰头望着深邃的夜空,面色沉重如水。 天空早已恢复平静,好像刚才的金翅与吼声只是一场集体幻觉。 堂本静率先从血脉压制的余悸中缓过神来,吼声消失后,那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疼痛也如潮水般退去。 他喘着粗气,慢慢从地上爬起,眼神还有些涣散,但第一反应却是看向毛悦悦的方向。 当看到毛悦悦安然无恙时,他似乎松了口气,眼神也清明了一些。 他甩了甩头,彻底收起了僵尸形态,犹豫了一下,竟然有些蹒跚地、带着点讨好意味地朝毛悦悦小跑过去,嘴里喊着:“外婆!” 刚摆好架势准备应付他反扑的金正中,听到这称呼,差点一个趔趄,打了一半的佛掌硬生生停在半空,瞪大了眼睛:“外、外婆?!” 他看看一脸复杂的毛悦悦,又看看跑过来的堂本静,脑子有点转不过弯。 另一边,况天佑的颤抖渐渐平息,但脸色依旧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冷汗。他撑着地面,艰难地想要站起,却感到一阵虚脱。 马小玲见状,再也顾不得其他,冲到他身边,蹲下身想扶他:“天佑!你怎么样?到底怎么回事?” 况天佑抬起头,与马小玲担忧的目光相接。那目光里的关切像针一样刺在他心上。 他猛地一偏头,避开了马小玲伸来的手,低声道:“我没事。” 声音沙哑得厉害。话音未落,他用尽恢复的一点力气,催动僵尸的异能,身形一晃,带起一阵微风,瞬间便从马小玲眼前消失。 留下原地一点淡淡的残影和扬起的微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天佑!” 马小玲的手僵在半空,只抓到了一把空气。 她霍然起身,想朝着他消失的方向追去,心乱如麻。 “小玲!” 求叔再次叫住了她,他走到马小玲身边,看着况天佑消失的方向,叹了口气:“别追了。”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状况,但以他的性子,去哪里自有他的道理。现在……” 他目光转向已经跑到毛悦悦面前,正眼巴巴看着毛悦悦的堂本静,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最重要的是,先把堂本静控制住。他终究是咬了二十多个警察的重犯,不能再让他流窜在外。” 马小玲咬了咬下唇,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求叔说得对,堂本静是个巨大的不稳定因素。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伏魔棒,转向堂本静。 堂本静此刻正试图跟毛悦悦说话:“外婆,我……” 他看起来竟有些手足无措,像个做错事想寻求长辈原谅的孩子,完全不见之前的疯狂。 求叔不给他说完的机会,趁其不备,手中早已扣好的几枚特制铜钱激射而出,精准地打在堂本静周身几处大穴上。 堂本静身体一僵,眼中闪过错愕,随即意识迅速模糊,闷哼一声,软软地倒了下去。 求叔上前一步,扶住他瘫软的身体。 “先带回灵灵堂。”求叔沉声道。 灵灵堂内,气氛凝重。 堂本静被特殊的符绳捆得结实实,扔在角落的沙发上,尚未醒来。 灯光下,他安静下来的面容,与之前疯狂咬人的形象判若两人。 马小玲、毛悦悦、求叔、金正中围坐在电脑桌旁。 马小玲双手抱胸,脸色很不好看,目光时不时扫过昏迷的堂本静,又看向毛悦悦,显然在等她解释。 毛悦悦知道瞒不住了,而且事已至此,也必须让大家明白真相。 她整理了一下思绪,将从黑雨那里听到的,关于自己前世是山本雪、司徒奋仁是山本一夫克隆体、两人与堂本静的血缘关系,以及所谓的“万世情缘”,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室内一片寂静,只有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夜声。 金正中张大了嘴,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看看毛悦悦,又看看角落里的堂本静,半天才憋出一句:“所以悦悦,你真的是他外婆?司徒是外公?这关系也太……太乱了吧!”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受到了严重冲击。 求叔眉头紧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沉吟道:“前世今生,血脉克隆……怪不得黑雨会插手。” “若悦悦所言属实,那堂本静某种程度上,确实可算你们的后代。黑雨更是将未来和她肚子里的孩子,直接与你们、与堂本静绑在了一起。” “在通天阁,黑雨强行唤醒我们部分记忆碎片时才知道的。我和司徒现在也只是知道个大概,很多细节并不清楚。” .但……那种血脉相连的感应,做不了假。” 她看向堂本静,眼神复杂难明,有无奈,有身为“长辈”的恼怒,也有难以言喻的责任。 马小玲“啪”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脸色铁青,指着堂本静,语气斩钉截铁:“堂本静杀了那么多人,咬了那么多警察,证据确凿!” “他必须为自己做的事付出代价!” “难道就因为他和你们有这层莫名其妙的关系,就要放过他?” “那些死在他手里的人怎么办?那些被他咬伤、可能变成僵尸的人怎么办?” “悦悦,你别糊涂!” 毛悦悦迎上马小玲愤怒的目光,没有退缩,但语气放缓了许多:“小玲,我没说要放过他。他犯下的罪,该受的惩罚一样不能少。” “但是……” 她顿了顿:“我们现在杀了他,于事无补,反而可能激化矛盾。” “蓝大力那些人正等着看我们内讧,看我们亲手除掉未来孩子的父亲,让未来彻底崩溃,让魔星在怨恨中诞生。” “而且。” 她看了一眼堂本静:“他在通天阁,听到那些真相后,情绪有明显变化。” “他似乎很痛苦,也有悔意。刚才他追来,好像也不是单纯为了抢走未来。” “那又怎样?” 马小玲寸步不让:“鳄鱼的眼泪!他之前哪次不是说得好听?” “结果呢?变本加厉!” “悦悦,你别被他现在这副样子骗了!” “僵尸的本性,尤其是他这种吸食过人血的疯僵尸,很难改变!万一他只是演戏,伺机报复呢?” “我知道这很冒险。” 毛悦悦坚持道:“所以我说,不是放过,是暂时控制,观察。等未来的孩子生下来,看看他的表现。” “如果他还是冥顽不灵,继续作恶,那我第一个不答应!” ”但万一……万一他真的有心改过呢?” “给他一个机会,也是给未来和她孩子一个机会。” “孩子不能一出生就没有父亲,或者有一个被我们杀死的父亲,那只会种下更深的仇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求叔捋着胡须,缓缓开口:“小玲,悦悦说的,也不无道理。” “堂本静罪孽深重,固然该罚。但眼下,未来和她腹中的魔星,才是更大的变数和关键。” “如果未来坚持要生下孩子……”他看向毛悦悦。 毛悦悦点头:“未来跟我说过,她想生下来。珍珍也支持她,说会用爱教育孩子。” 求叔叹了口气:“如果未来坚持,我们硬要阻拦,只怕会适得其反,将她推向对立面。 “既然她决定生,作为朋友,我们能做的,不是一味否定和恐惧,而是尽力帮她,引导她,监控情况,做好最坏的打算,同时争取最好的可能。” 他看向马小玲,眼神带着长辈的劝慰和身为过来人的沉稳:“有时候,处理这种涉及情感和血脉的复杂问题,单纯的诛杀未必是最优解。” “平衡、引导、控制,或许更能避免更大的灾祸。” 马小玲抿紧嘴唇,胸膛起伏,显然内心在激烈斗争。她痛恨僵尸带来的伤害,坚持马家的原则,但她也并非铁石心肠。 金未来的处境,毛悦悦的立场,求叔的分析,都让她无法立刻做出决断。她颓然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好吧好吧” 金正中见气氛缓和了些,连忙表态:“我同意未来生下孩子!我们这么多人看着呢,一定能教好孩子!” 这时,金正中忽然想起什么,左右看了看,疑惑道:“咦?对了,说了半天……干表姨呢?司徒奋仁呢?他们没跟我们一起回来吗?” 他这一问,所有人都愣住了。 毛悦悦、马小玲、求叔,三人面面相觑,脸色同时一变! 是了!自从吼声震慑全场,到他们制服堂本静,再一路回到灵灵堂…… 自始至终,都没有再看到金未来和司徒奋仁的身影! “糟了!”毛悦悦猛地站起来。 马小玲也站了起来,脸上怒气被担忧取代:“他们会不会出事了?还是……自己去了哪里?” 求叔面色凝重:“快!打电话联系!正中,你立刻去司徒奋仁家看看!小玲,悦悦,你们在附近找找!保持联系!” 灵灵堂内,刚刚稍缓的紧张气氛,瞬间再次绷紧。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抓王珍珍,换未来,保孩子。 夜空下,蓝大力与黑雨的对峙,被那一声咆哮悍然打断。 他们同时僵住,齐齐骇然抬头望向天际…那双展开金辉的巨翅,融入夜空的高大身影。 威压如潮水般退去,但余悸仍在血脉中震荡。 蓝大力缓缓放下蓄势待发、萦绕着黑气的手。 黑雨周身飘浮的晶莹雨滴也无力地坠落在地,化作寻常水渍。 两人几乎同时转向对方,目光再次碰撞。 没有立刻动手,蓝大力眼睛眯成危险的缝,嘴角惯常的假笑消失无踪,只剩下冷硬的线条。 黑雨朦胧的面容上看不清表情,但周身气息波动剧烈,显示着内心极不平静。 他们就这么死死瞪着对方,胸膛微微起伏,掐死对方的念头在彼此眼中翻滚,但刚才那声来自血脉源头的吼叫,像一盆冰水,浇熄了立刻动手的冲动。 短暂的僵持后,两人极其默契地、一言不发地各自转身,化作一黑一蓝两道流光,朝着不同方向遁去,瞬间消失在城市的阴影里。 et it Bar… 店内灯光调暗,舒缓的爵士乐已经停止,最后一位客人刚才离开。 空气里残留着淡淡的酒香和烟味,吧台后,大咪正百无聊赖地用布擦拭着一个晶莹的高脚杯。 门被推开,带进一阵夜晚的凉风。 金未来有些局促地跟在司徒奋仁身后走了进来,手下意识地护着肚子。 司徒奋仁目光习惯性地在略显冷清的酒吧内扫了一圈,脚步几乎没有停顿,就朝着吧台后方、那个独自坐在高脚凳上的身影走去。 他的动作太过自然,好像回到自己家一样。 金未来跟在他身后,忍不住抬眼仔细打量他的侧脸,昏暗灯光下,他眉头微锁,但行走间的熟稔是骗不了人的。 她心里划过一丝奇异的念头。 “看什么?” 司徒奋仁察觉到她的目光,偏头瞥了她一眼,语气硬邦邦的。 金未来没被他唬住,反而微微挑眉,压低了声音:“没想到啊,这酒吧……你经常来?感觉你好熟悉这里啊。”她的目光探究,还有一点点在紧张氛围里硬挤出来的调侃。 司徒奋仁被她问得一噎,脑海中不受控制地闪过某个画面。 也是在这个酒吧,灯火朦胧,人声嘈杂,他被贬职后失魂落魄,然后……被毛悦悦拉近厕所,一巴掌甩过来,火辣辣的疼还没消退,紧接着是更蛮横、更滚烫的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她身上独特的檀香,把他所有颓丧和自怜都撞得七零八落…… “咳!”他猛地咳嗽一声,强行掐断回忆,脸颊却不受控制地泛起了明显的红晕,在酒吧暖色调的灯光下无所遁形。 “你脸红什么?”金未来像是发现了新大陆,眼睛微微睁大,刚才的紧张都被这意外发现冲淡了些。 “少管我!” 正在擦拭酒杯的大咪听到动静抬起头,看到司徒奋仁,熟稔地露出营业式的笑容:“唉,是你啊。” “我们打烊了,明天再来喝酒吧。” 她目光扫过司徒奋仁旁边的金未来,尤其是她隆起的腹部,眼中闪不易察觉的诧异和了然… 咦?上次他带回来的可不是这位啊,又换人了? 还是个孕妇?这关系可真够乱的。 司徒奋仁没理会大咪眼神里的八卦,拉了一下金未来的胳膊,对老板娘的方向抬了抬下巴,语气认真:“我们两个不是来喝酒的,是来找老板娘的。” 金未来也赶紧对大咪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尽管这笑容因为疲惫和心事显得有点勉强。 大咪眨了眨眼,目光在两人之间又转了转,拖长了音调:“啊,这样啊,老板娘在那边。” 她抬手指了指里面那个更安静的角落。 “好,谢谢。”司徒奋仁道了谢,带着金未来朝里走去。 坐在高脚凳上,背对着他们,轻轻摇晃着一杯红酒的女人,似乎早已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她穿着一身黑色裙装,背影窈窕,透着一股慵懒又疏离的气息。缓缓吸了一口指间细长的香烟,吐出一缕缥缈的烟雾,没有立刻转身。 金未来走到她身后几步远的地方停下,鼓起勇气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你好,有个人叫我来找你,他说我有什么困难,也许你能帮我。” 老板娘又吸了一口烟,才慢悠悠地转过身。她妆容精致,眉眼间带着历经世事的淡然,还有不易亲近的冷艳。 她上下打量着金未来,嘴角勾起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弧度,声音带着点沙哑的磁性:“我自己麻烦都一大堆,怎么会有空帮你呢?我们最近的生意也不是很好。” 她晃了晃酒杯,意有所指。 司徒奋仁连忙上前一步解释:“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找你借钱的。” 他皱起眉,觉得这老板娘似乎并不像红潮说的那样“也许能帮上忙”。 老板娘没看司徒奋仁,目光依旧落在金未来身上,那目光像带着钩子,要把人里外看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忽然,她手腕一翻,动作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一柄细长、寒光湛湛的软剑如同毒蛇出洞,悄无声息地架在了金未来的脖颈上,剑锋紧贴着皮肤,传来冰冷的触感。 “你是什么人。” 老板娘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凛冽的杀气:“还是说……你不是人?” 金未来身体一僵,脖颈处的寒意让她汗毛倒竖,但她竟没有后退,只是睁大了眼睛看着近在咫尺的锋利剑刃。 “别动手!别动手!”司徒奋仁吓了一跳,想也没想就伸出手,用手指小心地、迅速地将那剑锋从金未来脖子上拨开,自己挡在了两人之间,尽管他心跳如擂鼓。 “有话好好说!” 老板娘手腕一抖,软剑“唰”地一声收回,被她随意地放在了旁边的吧台上。她挑眉,重新打量金未来,似乎对她刚才的反应有点意外。 金未来深吸一口气,迎着老板娘审视的目光,坦然道:“我不是人,我是僵尸。” “而且……是个怀了孕的僵尸。” 她说着,手轻轻覆上自己的小腹。 老板娘闻言,眉梢挑得更高了。她瞥了一眼一脸紧张护着金未来的司徒奋仁,又转回视线看着金未来,语气带着几分嘲弄:“僵尸?你不知道我是谁,就敢来找我?” “别以为僵尸不会死,就了不起了。” 她拿起酒杯抿了一口,姿态悠闲,却无端透着压力。 “听说那个人叫真祖。” 金未来没有退缩,她从口袋里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条红色的平安绳,摊开掌心:“他还给了我一样东西。” 平安绳静静躺在她掌心,老板娘的目光在触及平安绳的瞬间,几不可察地凝滞了一瞬。 她伸出手,手指修长,轻轻捻起了那根绳子,指尖微微有些凉。 低头看着绳子,又抬眼看了看金未来,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低声喃喃,像是自言自语,又像在问某个不在场的人:“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金未来以为在问她,连忙回答:“我不知道。” 老板娘抬眼,淡淡道:“我没跟你说话。” 她将平安绳在指尖缠绕了一下,似乎在感受什么,又似乎在思考。 吧台后的大咪停下了擦杯子的动作,好奇地看着这边。 这两位……到底什么来头?能让一贯气场强大、几乎没什么事能让她变脸的老板娘露出这种神情? 老板娘的目光再次落到金未来的腹部,这次停留的时间更长了些。她的语气少了些刚才的锋锐,多了些难以言喻的沉重:“你要知道,如果你的孩子出生了,也许……会有更多人变得很可怜。” 金未来的眼神却坚定起来,她摇了摇头,声音不大,却每个字都咬得很清楚:“我知道。但是我想试试。” “我想逆天改命。没有哪个妈妈……会不喜欢自己的孩子。” 老板娘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平安绳。 ……为什么让这个女人来找我?他也希望这个孩子出生? 他到底想做什么? 这个念头在她心中盘旋。 良久,她似乎做出了某种决定,抬眼直视金未来:“你决定了?” 金未来用力点头,但随即露出迷茫和脆弱:“但是……我不知道怎么样做个好妈妈。” 她对于如何养育一个可能被称作“魔星”的孩子,充满了未知的恐惧。 “我教你。” 老板娘的声音忽然变得干脆利落,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但下一句又恢复了那种疏离的清醒:“但是以后的路要怎么走,要靠你自己。” “我不知道……我不会。”金未来依旧惶恐。 “不会也要会的。”老板娘的语气近乎冷酷,却也是一种另类的激励。她看了看一旁紧张关注着的司徒奋仁,下了逐客令。 “你们两个先回去吧。等时机成熟,我会找你们的。” 她转身重新拿起酒杯,不再看他们,姿态表明谈话结束。 司徒奋仁还想说什么,金未来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对他摇了摇头。她对老板娘微微鞠躬:“谢谢。” 然后跟着司徒奋仁,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酒吧。 et it Bar门口 夜风吹拂,带着凉意。金未来和司徒奋仁站在酒吧门口的路灯下。 司徒奋仁的手机响了,是毛悦悦打来的。他连忙接起:“喂,悦悦。” 电话那头传来毛悦悦焦急的声音:“你们两个哪里去了?小玲和求叔都在灵灵堂,堂本静被抓住了,但你们不见了!” “我们两个在et it Bar。”司徒奋仁解释道,“有个人……让我们来找这里的老板娘。” 他看了一眼旁边有些心神不属的金未来。 “在那里做什么?”毛悦悦的声音带着疑惑。 “说来话长,见面再说吧。你们那边怎么样?” “堂本静暂时被控制住了,但未来和你不见了,我们很担心。我马上过来接你们。” 挂了电话,司徒奋仁对金未来说:“悦悦马上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灵灵堂… 气氛依然紧张,但比起之前的混乱,多了些有序的部署。 毛悦悦挂了电话,对围过来的马小玲和求叔说:“她们两个在et it Bar酒吧。” “司徒说有人让他们去找那里的老板娘。” 她眉头微蹙,对那个酒吧和神秘的老板娘,她也略有耳闻,但了解不深。 马小玲双手叉腰,叹了口气,语气有些无奈:“在哪里做什么?又是这些神神秘秘的事情。” “没说,我先接她们两个回来。”毛悦悦拿起外套。 这时,门铃响了。 金正中跑去开门,进来的是王珍珍,她身边还跟着江追。 原来,王珍珍和江追约会时,聊起近况,王珍珍忍不住提起了嘉嘉大厦最近遇到的怪事,包括僵尸。 她本担心会把江追吓跑,或者被他当成神经病。 没想到江追听后,不仅没有害怕或质疑,反而眼睛一亮,很认真地说:“我爸以前跟我提过,这栋大厦好像住着一位很厉害的女天师,还有玄武童子?我对这些东西一直很有研究,如果是真的僵尸,我倒是很想亲眼看看。” 他语气里都是求知欲,而非恐惧。 王珍珍急了:“这可不是好玩的!是真的僵尸,很危险的!” 江追笑了笑,握住她的手:“我可是个男人啊。你一个女孩子都不怕,我怕什么?” “而且,如果真有这种事,我更应该在你身边。” 他的坦然和支持,给了王珍珍莫大的勇气,于是便带着他一起来了灵灵堂。 马小玲看着这对刚进来、气氛明显暧昧的男女,忍不住又摇了摇头,小声对毛悦悦嘀咕:“又是两个恋爱脑。” 语气里倒是没什么恶意,更多的是见惯不怪的无奈。 求叔站起身,做出安排:“事不宜迟。” “悦悦去接司徒和未来。我去我的医院准备一下,看看能不能研究一下悦悦带回来的那些……灵魂,还有想想怎么处理堂本静和未来孩子的事。” “小玲正中,你在这里看着堂本静,顺便……嗯,招待一下新朋友。” 他看了一眼王珍珍和江追。 毛悦悦点头,走到王珍珍面前,想了想,将一直随身携带的打神鞭郑重地塞到王珍珍手里:“珍珍,你要留在这里的话,这个你拿着。” 王珍珍一愣:“那你……” 马小玲在旁边“啧”了一声,故作不满:“好啊你悦悦,你不相信我?觉得我保护不了珍珍?” 毛悦悦无奈地看她一眼:“这不是以防万一嘛!” “堂本静虽然被捆着,但蓝大力他们神出鬼没,谁知道会不会突然冒出来?” “小玲你要全力应对可能出现的状况,未必能时时顾全。” “打神鞭不同,它有灵性,能自动护主,关键时候能护你们一下。” 她看向江追,补充道:“江先生,也麻烦你照应珍珍。” 江追看着那根长鞭,郑重点头:“我会的。” 求叔也点点头,认可毛悦悦的安排:“悦悦考虑得周到。” “珍珍,你就拿着吧。” 他从毛悦悦手中接过一个收魂的小法器,里面是毛悦悦之前用打神鞭收摄的、被堂本静咬伤的二十几个警察的僵尸魂魄。 “这些冤魂,我会尽力想办法。” 毛悦悦又看了一眼角落里依旧昏睡的堂本静,对马小玲说:“我很快回来。” 然后匆匆离开了灵灵堂。 郊外草地… 况天佑踉踉跄跄,几乎是凭着本能逃到了这片远离市区的空旷草地。 那一声吼叫带来的灵魂战栗和血脉压制感,并未完全消退,反而在寂静中更清晰地啃噬着他的神经。 他蜷缩在一棵大树下,身体依旧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冷汗浸湿了额发和后背。 不知过了多久,极度的精神疲惫和残留的恐惧终于将他拖入半昏迷的浅眠。 当他再次恢复些许意识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清冷的晨风拂过脸颊,草木的气息钻入鼻腔。 然而,一种更清晰、更近在咫尺令他灵魂悸动的气息,就在身边。 他猛地睁开眼,惊恐地转头。 姜真祖就席地坐在他身旁不远处,姿态闲适,好像只是清晨来此散步,欣赏日出。 他脸上带着平和甚至可称之为“微笑”的表情,静静地看着况天佑。 红潮无声地立在他身后稍远的地方,如同一个安静的影子。 况天佑的瞳孔骤然收缩,身体比意识更快地做出反应… 剧烈的颤抖再次袭来,他像受惊的动物般向后缩去,背脊紧紧抵住粗糙的树干,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醒了?” 姜真祖开口,声音温和,与昨夜那震慑天地的咆哮判若两人。 况天佑死死盯着他,恐惧几乎要从眼睛里溢出来:“你……你到底在怕什么?” 姜真祖微微歪头,像是真的在疑惑。 “什么意思……你是什么人……”况天佑声音嘶哑,语无伦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怕什么呀?告诉我。”姜真祖不答,依旧执着于同一个问题,眼神专注,好像况天佑的恐惧是一件值得深入研究的事物。 “你到底是什么人!”况天佑几乎是低吼出来,试图用质问掩盖崩溃。 姜真祖缓缓站起身,抱着胳膊,眺望远处在晨曦中逐渐显露出轮廓的山峦。他没有回答况天佑的问题,反而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精准地点破:“你到底在怕什么,是不是因为抗拒?” “抗拒自己是僵尸的身份?” 这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捅进了况天佑心扉最深处的锁孔。他愣住了,一直用于防御的某种外壳出现了裂痕。 眼底深藏的痛楚再也掩饰不住,翻涌上来。 “你不会明白的……”他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浓重的疲惫和绝望:“你不会明白……” “那试着让我明白。”姜真祖转过身,蹲下来,与他平视。那双眼睛深邃平和,没有评判,没有厌恶,只有一种纯粹想要理解的探寻。 在这目光的注视下,况天佑筑起的心防开始崩塌。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冰冷的手,那些压抑了六十年的痛苦、孤独、自我厌弃,如同找到了一个裂缝,艰难地流淌出来: “我不敢爱……因为我怕我爱的人,死在我面前,一次又一次……而我,却只能看着,无能为力地活着。” 他想起了阿秀,想起了珍珍,想起了马小玲。 每一次心动,都伴随着更深沉的恐惧。 “我不敢恨……因为恨会让我做错事,会让我变得不像人,会让我变成真正的怪物。” 他想起了山本一夫,想起了堂本静,想起了那些伤害过他和他在乎之人的存在,愤怒与杀意涌动时,他拼命压抑,害怕失控。 姜真祖静静地听着,脸上没有惊讶,只有一种了然。他试着开导,语气平和得像在讨论天气:“这和做人没有分别啊。” “人一样有机会,看着自己心爱的人离开自己。” “人也会因为恨而做错事。” 他顿了顿,问了一个最简单又最根本的问题:“告诉我,人和僵尸……有什么不一样呢?” 况天佑被问住了。他张了张嘴,却无法立刻给出答案。 长久以来,他都是用“我是僵尸”来解释一切不幸,来划清与人类的界限,来承担所有的罪责和孤独。 可此刻,这个源头般的存在,却告诉他,这或许并非本质的区别? 他不敢直视姜真祖的眼睛,那目光太过通透,好像能照见他灵魂里每一个阴暗的角落。 偏开了头,沉默着。 姜真祖并不逼迫,只是继续用那种平缓却能直抵人心的声音说:“是不是因为爱和恨,是感情最难过的关卡?你以为现在是在向我下跪,还是向你自己?” 他的话语带着奇异力量:“我想,只有至情至性,敢爱敢恨,你才不必向任何人下跪,包含你自己。” 一阵晨风吹过,带着青草和泥土的气息,拂过况天佑冰冷的脸颊。他心中坚冰,似乎被这风,被这番话,吹开了一丝缝隙。 他猛地抬起头,想抓住那转瞬即逝的领悟,想再看清眼前这个神秘的存在。 草地上空空如也,只有微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以及天边越来越亮的天光。 姜真祖和红潮,不知何时已消失无踪,好像从未出现过。 “要克服心中的恐惧,就要忘记。” 姜真祖的声音却好像直接响在他的心底,空灵而清晰,“忘记才不会抗拒。” “忘记自己是一个僵尸,然后,做一个真正的僵尸。” 况天佑呆呆地坐在原地,望着空荡荡的草地,许久许久。 恐惧并未完全消失… 他是谁?那个存在……答案几乎呼之欲出,但他不敢深想。 灵灵堂,角落沙发… 堂本静在符绳的束缚和求叔法术的作用下,沉沉睡着,眉头紧锁,似乎梦境并不安宁。 一片混沌的黑暗意识中,蓝大力那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幽幽响起: “你居然……还能睡着呢?” 堂本静的梦境躯体骤然绷紧,即使在梦中,也露出了极度厌恶和警惕的神情。 他猛地转身,对着那片凝聚的黑暗低吼:“又是你!这次我不会再信你的鬼话了!” 黑暗凝聚,显露出蓝大力矮胖的身形和那张挂着虚伪笑容的脸。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蛊惑的魔力:“多么感人的重逢啊,堂本静。” 他咂咂嘴,模仿着感动的语气:“外婆的疼爱,外公的忏悔听得我都快掉眼泪了。” 堂本静眼神中的警惕更深,但昨夜在毛悦悦面前流露出的那一点点脆弱和希冀,尚未完全从梦境的情绪底色中褪去。 蓝大力脸上的同情迅速褪去,换上一种近乎残忍的惋惜:“可惜啊,温情戏码演完了,刀子就要递过来了。” 他凑近一步,压低了声音,如同毒蛇吐信,每一个字都淬着冰冷的毒液: “你真以为,他们接纳你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真以为那个毛悦悦,是全心全意为你着想?” “魔星降世,灭世之兆……这是板上钉钉的预言!” “你以为司徒奋仁,你那位好外公,还有马小玲、况天佑他们那群自诩正义的人,会允许这样一个灾劫平安出生?” “他们现在稳住你,不过是缓兵之计!” “等他们找到方法,第一个要除掉的就是你未出世的孩子!” “还有金未来,作为孕育魔星的母体,你以为她能有好下场?” 堂本静的呼吸在梦中变得粗重急促起来。 蓝大力的话像一根根淬毒的针,精准无比地刺中了他内心最深处、刚刚被温情触动却依旧无比脆弱的恐惧… 对失去未来、失去孩子的恐惧。 这恐惧远比任何攻击都更能摧毁他刚刚建立起来的一点信任。 蓝大力观察着他的反应,眼中恶意的光芒更盛,继续火上浇油,声音越发尖锐: “那个毛悦悦,口口声声说疼你爱你,可她转身就把神器给了王珍珍!” “打神鞭啊!专克妖邪,威力无穷!你说她防的是谁?” “防的是你,堂本静!防你这个邪魔外道去伤害她的朋友!” “在她心里,你永远都是那个需要被管教、被防备、甚至随时可能被铲除的问题孙子,而不是家人!” “你想保护未来和孩子?靠别人施舍随时可能收回的怜悯和亲情?别天真了!” 蓝大力猛地提高音量,梦境都因他的情绪震荡扭曲。 他脸上露出近乎狂热的煽动神情: “力量!力量才是唯一的真理!” “把他们最重要的朋友控制在手里,他们才不敢轻举妄动!” “把王珍珍抓来!” “用她换回未来,换一个绝对安全的地方,让你们一家三口团聚!” “这是你唯一的路,堂本静!” “否则你就等着给你的孩子收尸吧!看着马小玲的伏魔棒,毛悦悦的打神鞭,还有况天佑的拳头,何应求的符咒,对准你未出世的孩子和他的母亲!” 蓝大力的话语,瓦解着堂本静心中那一点点刚刚萌芽,对亲情和接纳的渴望。 将他从昨夜那短暂的、不真实的温暖幻梦中,狠狠地拽回冰冷刺骨的现实… 一个只有弱肉强食、只有掌握主动权才能生存的现实。 偏执、恐慌、以及对失去的极端恐惧,如同黑色的潮水,再次迅速淹没了他。 灵灵堂内,沙发上。 堂本静紧闭的眼皮下,眼球剧烈地转动了几下。 他猛地惊醒,束缚着他的符绳因他瞬间绷紧的肌肉已经勒入他的皮肉。 他睁开的眼睛里,蓝大力的话语如同魔咒。 抓王珍珍。换未来。保孩子。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心魔梦境?堂本静跑了? 毛悦悦的轿车一个利落的甩尾,精准地停在“et it Bar”门口。她一眼就看到了路灯下等待的两人… 金未来一手护着肚子,脸色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司徒奋仁站在她侧前方半步,像个沉默的守卫。 悬着的心终于落回实处。 毛悦悦按下喇叭,短促地“嘀”了一声,冲他们喊道:“上车!” 司徒奋仁闻声,立刻转身替金未来拉开车门,手掌小心地护在她头顶,等她略显笨拙地坐进后座,自己才绕到前面,拉开副驾驶的门。 就在他弯腰坐进来的瞬间,毛悦悦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凝固了。他的脸色是一种近乎透明的苍白,嘴唇也失了血色,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更触目惊心的是,一道血线正从他左边的鼻孔里蜿蜒流下,滴在他浅色的外套上,洇开一小团刺目的湿痕。 毛悦悦她下意识地咬住下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尖锐的痛楚强迫自己把瞬间涌上眼眶的灼热液体逼回去。不能哭,悦悦,现在不是时候。 她飞快地眨了几下眼睛,再抬眼时,已经换上了一副看似平静、带着点嗔怪的表情。 什么也没多说,只是迅速从仪表台旁的纸巾盒里抽了几张纸巾,递到他面前,语气尽量放得平淡:“擦擦。” 接着,她又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摸出一个小药瓶,倒出两粒白色的药片,一并递过去:“哝,止痛的。先吃点,能好受些。” 司徒奋仁有些狼狈地接过纸巾,胡乱地在鼻下按了按。 他看到了毛悦悦眼中未来得及完全掩饰的心疼,还有她微微发红的眼眶,心里某个角落又酸又软,还有不愿被她看到的难堪。 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让她安心的笑容,但苍白的脸色和鼻间的血迹让这个笑容显得格外勉强无力。 “还是悦悦贴心……”他低声说,声音带着点失血后的干涩。 毛悦悦没接话,只是伸出手,在他肩膀上用力按了按,指尖的温度透过衣料传来暖意。 她很快收回手,重新握紧方向盘,目视前方,将车子平稳地驶入车流,用一种刻意轻快的语气说:“好啦,我们去求叔那儿。他说医院那边都安排好了,准备给未来接生。”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今晚宝宝就能见到妈妈啦!” 她透过后视镜,看了一眼后座的金未来,给她一个鼓励的微笑。 金未来原本也因司徒奋仁的样子而揪心,听到毛悦悦的话,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她低下头,双手温柔地覆在高高隆起的腹部,轻轻抚摸着,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声音里充满了温柔的期待:“听到了吗,宝宝?” “晚上你就能看到妈妈啦……要乖乖的哦,不要闹妈妈,我们顺顺利利地出来,好不好?” 腹中的孩子轻轻动了一下,金未来脸上的笑容更深了,暂时驱散了眉宇间的忧色。 灵灵堂… 时间在等待中悄然流逝。 马小玲坐在电脑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着桌面,目光时不时扫过角落沙发里被符绳捆缚、看似沉睡的堂本静。 想到毛悦悦透露的关于他“外孙”的身份,还有那复杂的万世情缘,她心里就一阵烦躁,但又不得不压下立刻将他收伏的冲动。 王珍珍熬不住困意,脑袋一点一点地,最终轻轻靠在了江追的肩头,沉沉睡着了。她手中依然紧紧握着毛悦悦留下的打神鞭,即使在睡梦中也没有松开。 江追坐得笔直,任由她靠着,一只手小心地护在她身侧,目光却始终警惕地锁定在堂本静身上。 这个曾经在新闻里出现的“疯僵尸”,此刻安静得过分,反而让他更加不安。 金正中打了个哈欠,眼皮也开始打架。 就在这倦意弥漫的时刻,沙发上的堂本静眼皮颤动了几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神起初有些涣散,很快聚焦,准确地捕捉到了马小玲审视的目光。 马小玲心中一凛,下意识地将原本放在身侧的伏魔棒往身后藏了藏,身体微微前倾,语气平淡地问:“你醒了?” 堂本静眨了眨眼,脸上竟露出一个近乎无辜的表情,甚至还带着点刚睡醒的茫然:“对啊,我醒了。” 他动了动被捆缚的身体,符绳勒进皮肉,带来不适感,他微微蹙眉,语气带上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依赖:“你们这是干什么?” “绑着我?…我外婆呢?她去哪里了?” 金正中揉了揉眼睛,顺口答道:“她去接你老婆了,你们一家人很快就要团聚了……” 他说得理所当然,完全没意识到这话可能带来的刺激。 堂本静眼中极快地闪过难以察觉的冷光,但脸上却配合地露出恍然和期待的神色,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 他挣扎了一下,语气更加恳切:“那……可以帮我稍微松一下吗?真的有点不舒服,手脚都麻了。” “等我老婆来了,我要好好地谢谢你们,真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目光扫过众人,显得真诚而无害。 就在这时,“叮咚…”门铃突然响了。 马小玲的注意力被门铃分散了一瞬,她皱了皱眉,对金正中道:“看着点。” 然后转身快步走向门口。 门一开,外面站着的是去而复返的况天佑。 他整个人靠在门框上,似乎连站直的力气都没有,身体依旧在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眼神涣散,看到马小玲,才勉强聚焦,嘴唇翕动:“小玲……” 马小玲心头一紧,下意识伸手想扶他:“天佑,你……” 就在她注意力完全被门口虚弱的况天佑吸引的这一刻。 身后,金正中看着堂本静真诚又难受的表情,善心大发,觉得人都抓回来了,外婆也去接老婆了,松松绑也没什么吧? 他完全忘记了马小玲之前的叮嘱和求叔的告诫,伸手就去解堂本静手腕上的符绳结扣。 “正中!别…”马小玲听到动静猛然回头,厉声喝止,但已经晚了! “唰啦!” 符绳应声而落。 几乎就在绳索松脱的同一刹那,堂本静脸上所有伪装出来的无辜、委屈、依赖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猛地从沙发上一跃而起,活动了一下重获自由的手腕,喉咙里爆发出一阵压抑已久的、令人毛骨悚然的大笑:“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在灵灵堂内回荡… 况天佑虽然虚弱,但反应极快。 他强撑着一步抢进门内,用自己还在颤抖的身体,硬生生将马小玲挡在了身后。 “多谢款待!” 堂本静笑声骤停,看向众人,尤其是死死握着打神鞭、已被惊醒、正惊恐地看着他的王珍珍。 他不再废话,双手猛地抬起,在胸前迅速结出一个诡异复杂的手印,嘴唇无声急速地开合。 “梦境……沉沦!” 一股无形的、冰冷粘腻的力量,如同骤然爆发的黑色潮水,以堂本静为中心,轰然向四周扩散。 瞬间淹没了整个灵灵堂。 马小玲只来得及将况天佑往自己身后更拉近一点,便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困意如山般压下,眼前景象开始扭曲、旋转。 况天佑挣扎着想保持清醒,但虚弱的身体和本就震荡的心神使他最先失去抵抗。 王珍珍惊叫一声,手中的打神鞭骤然发烫,金光一闪,却未能完全驱散那股力量。 江追想将她完全护在怀里,却也眼皮沉重。 金正中更是哼都没哼一声,直接软倒在地。 一个接一个,所有人毫无反抗之力地陷入昏睡,堕入堂本静直视每个人内心最脆弱角落的心魔幻境。 王珍珍的梦境… 她发现自己站在嘉嘉大厦天台边缘。夜风凄厉,吹得她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长发疯狂飞舞。 而站在她对面的,是穿着那身熟悉的警服、脸色却苍白如纸、胸口有一个不断洇开暗红血渍的况天佑。 “珍珍。” 况天佑开口,声音空洞,带着回响,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胸口的血迹,又抬起头,眼神空洞地望向她。 “你看,我死了。” “就死在异国他乡……” “当初,如果你更坚定一些,拦住我,不让我去打莱利那一拳,是不是我就不会死了?” 每一个字都像钝刀,狠狠割在王珍珍的心上。 是啊……这份愧疚深埋心底,她从未真正放下。 午夜梦回,她总会想,如果当时自己再坚决一点,会不会就能改变那个结局? 是她不够好吗?是她留不住他吗? 况天佑一步步向她逼近,脚下拖出长长的、粘稠的血痕:“我死了以后……你好像,过得也不错?” “认识了江追,很开心,对不对?把我忘了,是不是?” “不是的!我没有!” 王珍珍痛苦地摇头,眼泪夺眶而出,顺着脸颊滚落:“天佑,我从来没有忘记你,我……” 辩解的话堵在喉咙,因为那份快乐是真实的,对江追的感情也是真实的,这让她更加痛苦内疚。 就在她心神几乎被愧疚吞噬的瞬间,手中一直紧握的打神鞭,骤然爆发出灼热的温度。 紧接着,它不受控制地剧烈震动起来,发出低沉嗡鸣。 一道金色光,猛地从鞭身迸发,那金光越来越亮,越来越刺。 “嗡!” 打神鞭竟自动从王珍珍手中挣脱,毫不犹豫地直劈向那个不断逼近“况天佑”幻象的眉心。 “砰…” 幻象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便在至刚至正的金光里炸裂,消散无踪。 王珍珍被金光刺得眯了眯眼,怔怔地看着飞回自己手中、光芒渐敛的打神鞭,脑中一片轰鸣,随即灵光乍现… 打神鞭乃天地正气所钟,明辨是非、诛邪不侵之神器! 它自动护主,攻击幻象,这只能说明刚才那个况天佑,是假的。 难道是堂本静… “对,真正的天佑已经走了,他走得很安详,他让我好好生活……”王珍珍喃喃自语,眼神逐渐从迷惘痛苦变得清明坚定,她握紧了鞭柄,声音也稳了下来:“这个……是假的!是梦!”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随着她认知的清晰,眼前的天台景象如同被打碎的镜子般,片片剥落。 但她并未立刻回到现实,而是坠入了一层更深的黑暗…… 场景变换,她站在了嘉嘉大厦旧楼的楼梯间,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木头的气味。 她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大概七八岁,扎着两个已经哭散的羊角辫,小脸糊满了眼泪和鼻涕,正扒着楼梯扶手,对着下方撕心裂肺地哭喊。 楼梯下方,一个瘦小的小男孩被一个面容憔悴的中年女人死死拽着胳膊,强行往外拖。男孩不断回头,脸上全是泪,嘶哑着嗓子一遍遍喊:“珍珍!珍珍不要哭!我会回来的!我一定会回来的!你等我!” 是江追。小时候的江追。 画面骤然扭曲、快进,像一部失焦的老电影。 王珍珍看到少年模样的江追,独自站在嘉嘉大厦对面的街角,默默地看着大厦门口。她看到成年的自己,挽着况天佑的手臂,有说有笑地走进大厦。 街角的江追就那样静静地看着,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低下头,转身,背影萧索地融入人流,消失不见。 画面再变。 这次是现在的江追,被困在一个循环的梦境里:王珍珍提着行李箱,站在熙熙攘攘的街头,对他露出一个平静而疏离的微笑,说:“江追,我们到此为止吧。” 她转身走进汹涌的人潮。梦中的江追拼命追上去,呼喊,伸手去抓,却总是抓空,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背影越来越远,最终消失。 “珍珍,不要走,求求你,不要走……” 梦中的江追最终无力地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像个被遗弃的孩子,肩膀剧烈耸动,发出破碎的呜咽:“我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回到你身边……不要再一次丢下我……” 王珍珍的心被这画面狠狠刺痛,泪水再次涌上眼眶。她一直知道,小时候母亲强行带走他、不告而别,是江追心中一道永远无法愈合的伤口。 他缺乏安全感,总在害怕,害怕幸福是短暂的,害怕她会像当年他突然离开那样,也突然从他的生命里消失。 “江追。” 王珍珍走上前,从背后轻轻抱住了那个在梦中无助哭泣的男人。 江追的身体猛地一僵,难以置信地、缓缓地回过头。 当他看清真的是王珍珍时,眼中爆发出狂喜,但随即又被更深的不安淹没:“珍珍?你别走?” “不会。”王珍珍松开怀抱,转到他对面,双手捧住他泪湿的脸颊,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她的目光清澈而坚定,一字一句,说得无比清晰,仿佛要将每个字都刻进他的灵魂深处:“江追,小时候你离开是因为你父母离婚,你不得不跟妈妈走。” “那不是你的错,也不是你能选择的。” “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也从来没有忘记过你。” 她轻轻擦掉他脸上的泪,声音温柔却有力量:“而现在,我选择和你在一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我不会轻易开始一段感情,一旦开始了,就不会轻易放手。这是梦境,但是也是我对你的承诺。” 江追怔怔地看着她,眼中的慌乱和恐惧,在她坚定温柔的目光和话语中,一点点融化。他猛地伸手,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脸深深埋在她的肩窝,哽咽着:“我害怕我总是做这个梦,我怕醒来你就不见了。” “那就记住我现在说的话。” 王珍珍回抱住他,轻拍着他的背,声音温柔如水:“无论未来发生什么,无论遇到什么困难,我都会和你一起面对。” “你不是一个人,江追。我就在这里。”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这个困住江追的、循环的噩梦开始瓦解、崩碎。 马小玲的梦境… 她置身于一片尸山血海般的战场废墟。第一个映入眼帘的,是毛悦悦。 她最好的朋友,那个总是神采飞扬、娇纵却比谁都讲义气的毛悦悦,此刻胸口插着一柄刻满符文的桃木剑,倒在一片暗红色的血泊中。 她的眼睛睁得很大,望着灰蒙蒙的天空,早已失去了所有神采,只有凝固的惊恐和不甘。 “悦悦!” 马小玲肝胆俱裂,冲过去想抱起她,却发现自己的手指直接穿过了毛悦悦冰冷的身体。 是幻象吗?可这景象太过真实,那浓重的血腥味几乎让她作呕。 紧接着,不远处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 她转过头,看到了如同父亲般的何应求,脖颈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上面残留着清晰的僵尸牙印。他手中还紧紧握着一把从中断裂的铜钱剑,眼睛圆睁,死不瞑目。 “求叔……不……” 画面再次切换。王珍珍从数十层高的楼顶边缘坠落,白色的衣裙在空中绽开,像一只折翼的蝴蝶,最终消失在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里,连一点声音都没有留下。 之后是她那个不成器的徒弟,金正中。他躺在装满暗红色液体的浴缸里,手腕上有深可见骨的割痕,脸上却带着诡异平静的微笑,好像得到了终极的解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后是况天佑。 他被一道从天而降的金光完全笼罩。 况天佑在金光中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脸上露出一种混合了解脱、歉意和深深眷恋的复杂笑容,他看着她,嘴唇微动:“小玲,这次,是永别了…” “不要。”马小玲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悲痛和无力感瞬间淹没了她。 她感到眼眶一阵难以抑制的灼热酸胀,滚烫的液体即将决堤而出。 马家女人不能流泪,一旦流泪,法力尽失。 这刻在血脉中的诅咒如同惊雷在她脑海炸响。 就在第一滴泪即将冲破眼眶束缚滑落的千钧一发之际,她濒临崩溃的神智猛地被这根“红线”拉回一丝清明。 等等…… 我刚才在哪里?灵灵堂!正中解开了堂本静的绳子! 然后堂本静念了咒!是梦境!这是堂本静制造的梦境! 他在攻击我们内心最恐惧的画面! “装神弄鬼!” 马小玲硬生生将那几乎夺眶而出的泪水逼了回去,甚至因为太过用力,眼角微微抽痛。 所有的悲痛瞬间转化为滔天的怒火,眼神在刹那变得锐利如出鞘的利剑,寒光四射。 “敢用我朋友的死来吓我?找死!” 她手中金光一闪,伏魔棒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金光,如同一个小型太阳在她手中诞生。 马小玲不再看那些令她心碎的幻象,一棒挥出! 金色的光打向向毛悦悦、求叔、珍珍、正中、况天佑的幻象。 那些幻象迅速消融、汽化,灰飞烟灭! 幻象破碎后,她发现自己站在一片更加荒芜的旷野之中。 远处,况天佑正在和一个散发着恐怖威压的身影“搏斗。 那个身影高大,背对着她,仅仅是一个背影,就仿佛与天地同高,带着令万物俯首的绝对威严。 是……将臣?传说中的僵尸真祖? 况天佑被他单手掐住脖颈提起,双脚离地,拼命挣扎,却如同蚍蜉撼树。 他浑身剧烈颤抖,脸上是马小玲从未见过的、深入骨髓的恐惧和绝望。 “天佑!”马小玲想也没想,再次冲了过去。 况天佑看到她,用尽力气嘶声喊道:“小玲别过来!快走!那是将臣!连你姑婆马丹娜都没有收掉他!我们不行,我们会死的!” 马小玲的脚步没有丝毫停顿,甚至更快。 她冲到况天佑身边,无视那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伸出手,用力握住他冰冷颤抖的手。 他的手心里全是冷汗。 “看着我,天佑。” 她强迫他与自己对视,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恐惧的力量:“听着,这是梦境!是堂本静制造出来的幻象!” “将臣再强,也强不过我们自己的意志!不要被它吓倒!” 况天佑的颤抖稍稍平息了一些,但眼中的恐惧仍未散去,他看着她,声音干涩:“可是小玲,如果这是真的我们……” “那我就陪你一起面对。” 马小玲打断他,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犹豫:“马家的使命是追杀将臣,不死不休。” “如果真要死……” 她顿了一下,目光扫过他的脸,又迅速移开:“我们可能要死在一起了。” 这话说得太过直白,况天佑怔住了,呆呆地看着她。 马小玲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去,但握着他的手却没有松开,反而更紧了些:“总之你不是一个人。” “我会在你身边。” 最后几个字,声音低了下去,却格外清晰。 说完,她像是为了掩饰这一刻的窘迫和心底翻涌的陌生情愫,猛地转回身,面向那个将臣的幻象,高高举起伏魔棒,气势汹汹:“我管你是真将臣还是假将臣!” “敢在我的梦境里撒野,就要付出代价!” 况天佑看着她义无反顾冲向那恐怖身影的背影,突然笑了。那笑容里有释然,有温暖。 他撑着地,站了起来,尽管双腿还有些发软,但他稳稳地走到了她身边,和她并肩而立。 “你说得对。” 况天佑轻声说,声音不再颤抖:“不管是不是幻象,面对就是了。” 两人相视一笑,无需言说的默契在眼神交汇中达成。 下一刻,他们同时出手。 马小玲的伏魔棒金光如龙,况天佑的尸气凝若实质,两股力量交融,悍然撞向那看似不可战胜的“将臣”幻象! “轰!” 梦境在巨大的冲击中彻底破碎。 金正中的梦境… 他的梦境,开场是最温柔、最美好的陷阱。 漫天樱花飘落,如梦似幻。他站在熟悉的电脑世界街道上,前方,贞子穿着那身素雅的白衣,长发如瀑,背对着他。 她似有所感,缓缓转过身来,对他露出一个温柔得能将人融化的笑容,眼中是满满的思念爱意。 “正中,你来了。”她轻声说,声音像羽毛拂过心尖。 “贞子……”金正中痴痴地走过去,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生怕这只是一场易碎的梦。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握住她微凉的手,真实的触感让他几乎落下泪来:“我好想你……每一天都在想你……” “我也好想你。”贞子依偎进他怀里,将脸贴在他胸前,声音带着满足的喟叹:“留下来陪我吧,正中。” “永远留在这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人,再也没有人能分开我们,再也没有那些烦人的僵尸、道士……只有你和我,好不好?” 金正中几乎要脱口而出“好”。这个诱惑太大了,和他深爱的人,在永远美好的梦境里长相厮守,远离一切现实的痛苦和危险…… 但是,就在那个“好”字即将冲口而出的瞬间,一丝极其微弱的违和感,像一根冰冷的针,刺破了他沉溺的喜悦。 贞子……会这样要求他吗? 那个善良的、宁愿自己消散也要送他回现实的贞子,会希望他永远抛弃现实世界,抛弃他的朋友、师父,永远困在虚幻里吗? 他犹豫了,抱着贞子的手臂微微松了松。 就在他迟疑的这零点一秒!怀中的“贞子”瞬间变脸! 那张温柔美丽的脸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腐烂、扭曲,皮肤剥落,露出下面青黑色的血肉和森森白骨! 指甲暴长成乌黑的利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 “为什么不留下来?!你不爱我了吗?” “你说过会永远爱我的!你骗我!!” 贞子厉声尖叫,声音尖利刺耳,怨毒,手上的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他的喉骨。 金正中猝不及防,被掐得呼吸困难,脸涨得通红,双手徒劳地去掰那铁钳般的利爪,眼中都是痛苦和难以置信:“贞子,不要……不要这样……” “我就是那个是你辜负的贞子!负心汉!去死吧!”怪物狰狞地嘶吼,指甲几乎要刺破他的皮肤。 就在金正中意识开始模糊,几乎要放弃抵抗的绝望时刻,两道身影如同破开迷雾的光,强行闯入了这个梦境。 是王珍珍和江追! 他们刚刚挣脱自己的心魔… “正中!醒醒!这是梦境!她是假的!”王珍珍焦急地大喊,手中的打神鞭发出微光,试图驱散周围的邪气。 江追更直接,他一个箭步冲上来,用尽全身力气去掰那怪物掐住金正中的手,同时对金正中吼道:“你看清楚!贞子那么爱你,那么善良,她怎么会伤害你?!” “贞子……不会伤害我……” 金正中如遭雷击,涣散的眼神猛地聚焦! 对啊!贞子,他的贞子,怎么会用这样怨毒的眼神看他,这样凶狠地想要杀死他? 一股被欺骗、被亵渎的怒火,猛地从他心底爆炸开来。 他看着眼前这张腐烂狰狞、却顶着贞子名头的怪物,目眦欲裂! “我让你冒充贞子!” 金正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怒吼,不知从哪里涌出的力气,猛地挣脱了怪物的钳制,向后踉跄一步,同时手闪电般伸进怀里掏出了佛掌法器。 “贞子才没有你这么丑!她是我心中最美的女孩!你侮辱了她!”金正中双目赤红,将全身的怒意和信念灌注到佛掌之中! “嗡。” 佛掌金光大盛,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那怪物的额头正中央! “啊!”怪物发出凄厉至极的惨嚎,全身冒出滚滚黑烟,最终砰的一声,彻底炸开,化作漫天黑灰,消散不见。 金正中脱力地跪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冷汗浸透了后背。 王珍珍和江追连忙上前扶起他。 “没事了,正中,没事了。”王珍珍安慰道。 金正中看着他们,又看看自己手中光芒渐熄的佛掌,重重地点了点头。 三人的梦境,在这一刻,同时如同被打碎的琉璃,彻底崩解。 当所有人陆陆续续从恐怖的心魔梦境中挣扎着醒来,重新感受到灵灵堂冰冷的地板。每个人都像经历了一场漫长的生死搏杀,浑身被冷汗浸透,脸色苍白,心脏狂跳,久久无法平复。 噩梦带来的余悸尚未散去,一个更冰冷的事实便赤裸裸地摆在了他们面前… 沙发上,空空如也。 束缚堂本静的特制符绳,如同被丢弃的垃圾,散落在地上。 堂本静……早已不知所踪。 马小玲猛地站起身,环顾四周,脸色铁青。 况天佑支撑着站起,虽然虚弱,但眼神已恢复清明锐利。 王珍珍紧紧握着打神鞭,和江追靠在一起。 金正中喘着气,后怕不已。 堂本静跑了。 在他们所有人被心魔困住的短短不到半小时里,他轻易地脱身了。 而他的目标……不言而喻。 灵灵堂内,一片死寂。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蓝大力再次耍计 马小玲转向一脸懵懂惊魂未定的金正中,胸脯剧烈起伏,手指几乎要戳到他的鼻尖:“金!正!中!都怪你啊!” “你松他干什么啊?!谁让你松的?!你耳朵聋了吗?” “我让你看着他!”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迸出来的,带着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的火气。 她气得浑身发抖,伏魔棒在她手中嗡嗡作响… 金正中被她吼得一个激灵,连滚带爬地往后缩了缩,脸上血色尽失,眼睛躲闪着马小玲几乎要喷火的目光,声音哆哆嗦嗦:“我……我只是看他可怜嘛!” “他被绑得那么紧,脸色又不好,还说等他老婆来了要谢谢我们……” “我哪知道他会这样啊?!他装得那么像!” “我真的以为他变好了啊师父!”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冤枉,声音也大了起来,试图为自己那点泛滥的同情心辩解,但底气明显不足。 “可怜?他说变好就变好?你是第一天认识他还是第一天出来混?!” 马小玲气得上前一步,伏魔棒的金光忽明忽灭,映照着她铁青的脸:“你的脑子呢?!被贞子带走没还回来是不是?!” “好了好了!小玲,正中,你们都别吵了!”王珍珍强忍着刚刚挣脱心魔的虚弱和心悸,扶着江追的手臂站起来。 她脸色苍白,额发被冷汗濡湿贴在脸颊,但眼神已经恢复了清明和焦急。 走到两人中间,试图平息这场无谓的指责,“现在不是追究谁对谁错的时候!堂本静跑了,这才是最要紧的!我们得赶紧想想,他会去哪里?他会去做什么?未来和悦悦她们会不会有危险?” 她的话像一盆冷水,浇熄了马小玲部分怒火,也让金正中停止了抽噎。马小玲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但紧握伏魔棒的手指关节依然泛白。 一直靠着墙壁喘息、努力平复梦境和血脉双重冲击的况天佑,此刻缓缓抬起了头。他脸色依旧很差,冷汗浸湿了鬓角,环顾了一下灵灵堂,又想到毛悦悦离开前说的话,一个最可能的答案浮现脑海。 他声音沙哑,却清晰地吐出了四个字: “求叔医馆。”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 马小玲瞳孔一缩,立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走!” 她再顾不上责备金正中,抓起随身的工具箱,就要往外冲。 “等等!”王珍珍急忙道,“我们也去!多一个人多一份力!江追?”她看向身边的男人。 江追毫不犹豫地点头,握紧了她的手,眼神坚定:“我跟你一起。” 金正中也连忙爬起来,胡乱抹了把脸:“师父,我也去!我将功补过!” 马小玲看了他们一眼,没再反对… 城市顶层,全景旋转餐厅… 今日多云,阳光被厚厚的云层过滤,餐厅一角,临窗的方形餐桌旁,气氛诡异。 蓝大力戴着墨镜,慢条斯理地切割着盘中的牛排。 忽然,他闭上眼睛,似乎在感知什么,随即喉咙里发出低低的、愉悦的“呵呵”笑声,在安静的高级餐厅里显得格外突兀。 坐在他对面的黑雨,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裙,面容朦胧。 她端起面前的红茶,轻轻啜饮一口,对于蓝大力突然的发笑,连眼皮都没抬一下,只是面容上掠过极淡的嫌恶,随即她将目光移向窗外云雾缭绕的城市景观,彻底无视了对面那个自得其乐的矮胖身影。 坐在一旁的李维斯和徐福交换了一个眼神。李维斯挑了挑他那头不羁的卷发,徐福则面无表情,但两人眼中很疑惑。 都蓝先生这是怎么了?魔星没到手,计划屡屡受挫,莫不是气疯了? 就在这时,餐厅入口处传来极其轻微,吸引所有注意力的脚步声。 蓝大力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变得恭敬而谨慎。 黑雨也放下了茶杯,微微坐直了身体。 李维斯和徐福更是立刻低下头,姿态谦卑。 姜真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白色毛衣,神情平和,如同一位偶然步入的普通客人。 红潮无声地跟在他身后半步,如同一个没有影子的随从。 他们径直走向这张桌子。蓝大力立刻起身,拉开主位的椅子,脸上堆起殷勤而卑微的笑容:“真祖,您来了。” 姜真祖随意地摆了摆手,示意不必多礼,然后很自然地在那张主位上坐下,姿态闲适得好像他才是这里的主人。 “都坐下吧。”他声音温和,却带着无需强调的权威。 众人依言落座,气氛变得微妙而压抑。 只有姜真祖似乎浑然不觉,他伸手拿过桌上一个干净的空玻璃杯,又拎起旁边冰桶里的一瓶本地啤酒,熟练地用开瓶器打开,金黄色的酒液带着细密的泡沫注入杯中。 他端起酒杯,却没有立刻喝,而是透过液体,好像在欣赏什么有趣的景象,然后才将目光投向对面的黑雨,语气平淡地开口:“黑雨,你先说。” 黑雨微微颔首,声音平直无波,却字字清晰,直指核心:“蓝大力想将魔星据为己有。”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魔星的力量成长起来,可能超越真祖您,甚至在未来有资格与大地之母抗衡。” “五色使者当中,蓝大力最热衷玩弄权柄,操控人心。” “他根本不会真正臣服于任何人之下,包括真祖您,和沉睡的大地之母。” 她陈述事实,没有多余的情绪,却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剖开了蓝大力光鲜恭敬表皮下的野心。 姜真祖边听,边伸手从桌上的小碟子里拈起一颗盐水花生,动作悠闲地剥开,将花生仁丢进嘴里,慢慢咀嚼着。 他的表情甚至带着兴味,好像在欣赏一出编排精妙的戏剧。 嗯,权力,野心,背叛,忠奸难辨……人类的戏码,无论看多少遍,总有些新意。 被黑雨毫不留情地揭穿,蓝大力镜片后的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精光闪烁。他脑子飞速转动,思考着如何反驳,如何将脏水泼回去。 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努力维持着恭敬,看向姜真祖:“真祖,我可以说话了吗?” 姜真祖刚好咽下那颗花生,拿起餐巾擦了擦手指,这才点了点头,语气随意:“嗯,说吧。” 得到允许,蓝大力立刻站了起来,动作显得有些急切。 他清了清嗓子,脸上换上一种被冤枉的愤慨和绝对忠诚的表情,声音也提高了些,试图增加说服力:“真祖明鉴!” “大地之母是我的主人,是赐予我存在的根源!就算给我天大的胆子,我蓝大力也绝对不敢乱来,更不敢有丝毫背叛之心!” 他右手抚胸,做出发誓的姿态,然后猛地抬手指向对面的黑雨:“至于这位黑大姐的性格和想法,在座的各位想必都心知肚明吧?” 他环视了一下李维斯和徐福,两人低头不语,不置可否。 蓝大力更加笃定,继续道:“她看什么人都不顺眼,觉得全世界都充满了怨气和不幸! “她终日被负面情绪笼罩,她说的话,怎么能信?” “那根本就是她的臆测和胡说八道!是污蔑!” 黑雨听完,连反驳的欲望都没有,只是轻轻“呵”了一声,那朦胧的脸上似乎露出看透一切的嘲讽。她微微抬起下巴,声音依旧平静:“这一百多年来,我已经‘开心’多了。” “至少我知道,要怨,就怨一个人……就够了。” 她没有点明是谁,但在场所有人心知肚明。 蓝大力立刻抓住了她话里的把柄,嘴角勾起恶意的笑,迫不及待地接话道:“哦?你是说……主人啊?” 他故意拖长了音调,好像发现了惊天秘密:“所以说,你其实是希望魔星出生的,对不对?” “你希望魔星将来拥有足够的力量,好为你报仇?向我们的主人,大地之母,报仇?” 他巧妙地偷换概念,将黑雨可能对女娲创造“怨”这一情感的复杂情绪,扭曲成了对女娲个人的仇恨和利用魔星复仇的阴谋。 黑雨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毛在朦胧的面容上投下阴影,她没有立刻反驳,好像默认,又好像是不屑争辩。 姜真祖终于嚼完了嘴里的花生,又喝了一口啤酒,自始至终,他的目光都没有特意落在争吵的两人身上,好像他们争论的事情还不如杯中的啤酒泡沫有趣。 他放下酒杯,轻轻说了句:“坐下吧。” 蓝大力察言观色,见姜真祖脸上并无怒色,但也看不出喜怒,心里稍微定了定,依言慢慢坐了回去,但腰背挺直,保持着恭敬的姿态,眼睛却死死盯着黑雨,好像在说:看,真祖让你坐下,是觉得你无理取闹。 黑雨抬起眼,冷冷地回视着蓝大力,那目光冰冷刺骨。 蓝大力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但嘴上不肯认输,继续挑衅般低声道:“你没话说,就是默认咯?” 他试图坐实黑雨的“复仇论”。 “我跟你不同。” 黑雨终于再次开口,声音冷冽如冰泉:“我不喜欢撒谎。” 言下之意,蓝大力方才那一番慷慨陈词,尽是谎言。 眼看两人之间无形的硝烟又要弥漫开来,一直安静站在姜真祖侧后方的红潮,轻声开口了。 她的声音平直,没有起伏,却奇异地带着缓和气氛的力量:“蓝大哥,黑大姐,你们先听听真祖的意思吧。” 她将决定权交还给真正的主宰者。 姜真祖点了点头,对红潮的适时介入表示认可。他端起酒杯,又喝了一大口,然后放下杯子,站了起来。 他踱步到巨大的落地窗前,俯瞰着下方如同模型般的城市,双手随意地抱在胸前。 “魔星出生,现在……还是个未知之数呢?” 他顿了顿,好像在思考:“上天决定吧。” 这话说得模棱两可,既没有支持蓝大力扼杀的主张,也没有赞同黑雨可能隐含的观望态度,只是将一切推给了虚无缥缈的天意。 蓝大力心里“咯噔”一下,有些心虚。 真祖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警告他不要再插手,还是真的听天由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姜真祖抱着胳膊,转过身,目光第一次平静地扫过餐桌旁神色各异的几人,最后在蓝大力身上多停留了一瞬。 那目光并不凌厉,却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灵魂深处的所有盘算。 “你们最好。” “别再插手了。” 所有人都立刻站了起来,垂手站到姜真祖身旁,以示恭敬。 蓝大力反应最快,脸上迅速堆起谄媚而顺从的笑容,连连点头:“好啊好啊!” “自从主人让我听从真祖您的差遣,我蓝大力哪次不是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违逆?” “真祖您放心,我一定谨遵您的吩咐,绝不再插手魔星之事!” 他拍着胸脯保证,语气诚恳得无可挑剔。 黑雨也微微欠身,声音恢复了平直:“按真祖说的做吧。” 说完,她不再看任何人,转身,身影如同融入光线般,悄然消失在餐厅的入口处。 姜真祖对她的离去不以为意,重新坐回主位,又给自己倒了半杯酒,好像随口问道:“你主人近况怎么样了?” 蓝大力立刻凑近半步,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与自豪,笑道:“回真祖,我已经遵照您的指示,安排了神龙双双,日夜守护在主人原神所在之处。” “借助地脉龙气,不断温养主人的元神,助她汲取天地精华,养足精神。” “时间一到,主人必定能从沉睡中安然苏醒,到时候,就可以与真祖您团聚了。” 他说得情真意切,好像对女娲苏醒翘首以盼。 姜真祖轻轻晃动着手中的红酒杯,看着酒液在杯壁上挂出漂亮的弧度,又问:“那圣经密码呢?” 他对这个更感兴趣。 侍立一旁的徐福上前半步,恭敬地低头回答:“回真祖,密码极其复杂深奥,目前尚未完全破解。” “但是,从已经破译出的部分条纹来看,我们可以肯定,这份密码记载的,全是这个世界过去已经发生,以及未来将要发生的重大事件轨迹。” “其中蕴含的天机,非同小可。” 姜真祖“嗯”了一声,催促道:“快点。我想尽快知道全部结果。” 蓝大力眼珠一转,趁机说道:“真祖,虽然密码尚未完全破解,但其中一个已经显露的密码显示。” “将臣之后,马家的血,神女,魔星……这几者,似乎都会在未来,与大地之母为敌。” 他说完,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姜真祖的表情。 姜真祖握着酒杯的手几不可察地微微一顿,他终于抬起眼,看向蓝大力。那目光平静无波,却带着压迫感,让蓝大力瞬间有种被剥光审视的错觉。 姜真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不高:“所以你就派了李维斯,还有徐福,去对付马小玲、况天佑,还有毛悦悦?” 蓝大力喉结滚动了一下,额角渗出细微的汗珠,他没敢立刻接话。 姜真祖看着他,嘴角忽然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笑容里带着洞悉一切的嘲讽和怜悯。 “你是不是想试试他们,看看他们有没有资格成为你口中,大地之母未来的‘敌人’?” 他轻轻摇了摇头,觉得这个想法幼稚得可笑。他将杯中酒一饮而尽,放下杯子时,发出轻微的“咔哒”声。 “太不自量力了。” 他低声自语,又像是在对某个不在场的人说,眼神飘向窗外遥远的云层。唇边的笑意加深,好像在嘲笑蓝大力等人的汲汲营营,不过是螳臂当车。 实在是……太可笑了。 蓝大力被姜真祖的目光和话语刺得坐立不安,连忙为自己辩白,语气急切:“不是啊,真祖!我绝对没有试探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谁也不能伤害大地之母!” “哪怕只是潜在的威胁,也要扼杀在萌芽中!” “我蓝大力只是代劳,为主人分忧而已!” 他将自己的私心包装成绝对的忠诚。 姜真祖闻言,转过头,认真地看着蓝大力,看了好几秒钟,直看得蓝大力头皮发麻。 姜真祖忽然笑了,不是刚才那种淡然的嘲笑,而是更明显带着玩味的笑容,他拖长了音调,语气近乎“赞赏:“哦~?那你可真是个忠心的下属啊~” 这话听着像是夸奖,但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其中浓重的讽刺意味。 蓝大力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尴尬无比,却又不敢发作。他干笑两声,试图转移话题:“哈哈。” “那个,真祖,如果没什么其他吩咐的话,我们就先走了?不打扰您用餐了。” 他只想尽快离开这令人窒息的压力场。 “走?” 姜真祖微微挑眉,重新在椅子上坐得更舒服些,好整以暇地看着他,好像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 他游历人间无尽岁月,什么把戏没见过?这就想走了?不准备为那些自作主张的行动,交代点什么吗? 手指轻轻敲击着光滑的桌面,发出规律的轻响,然后,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用极其随意的口吻问道:“对了,救世者呢?现在怎么样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的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蓝大力瞬间僵硬的脸。 蓝大力心里“咯噔”一声巨响,暗道不好。他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额头的汗更密了:“救世者啊,他在复制制造的过程中,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技术性问题。” “好像,好像是有人调换了部分关键的东西……” 他语焉不详,试图含糊带过。 姜真祖拿起酒瓶,又给自己的空杯缓缓注入金黄的酒液,动作优雅从容。 他好像没听到蓝大力的搪塞,只是看着杯中的泡沫升起、破裂,然后才慢悠悠地接话,语气平和得可怕:“这当然跟你无关了,对吗?” 他抬起眼,目光清澈。 蓝大力张了张嘴,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注视下,所有编造好的借口都堵在了喉咙里。他低下头,不敢与姜真祖对视,太心虚了,冷汗顺着鬓角滑落。 姜真祖也不催促,只是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享受着啤酒微苦带甘的滋味在口腔中化开。 直到蓝大力快要承受不住这沉默的压力时,他才放下杯子,用指尖敲了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那就。” 姜真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把事情的详细经过,原原本本地告诉我吧。” 蓝大力浑身一颤,知道躲不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稳住声线,开始交代。 当然,在他的叙述里,自己只是一个尽职尽责却不幸被“意外”和“不可抗力”拖累的忠诚下属。 什么DNA提取时被“野猫”惊扰导致样本污染啊,什么培养过程中被“不明磁场”干扰啊,什么最后成品出现“不可预知的良性变异”。 纯属意外啊……他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甚至隐隐暗示这可能是“天意”或“别有用心之人”的破坏。 姜真祖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酒杯边缘画着圈。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若仔细看,能发现他眼中偶尔闪过极淡的笑意,那是听到极其拙劣的谎言时,感到荒诞可笑的神情。 蓝大力添油加醋、颠倒是非地说了一大通,最后总结道:“所以,真祖,这救世者司徒奋仁现在的状态,真的跟我没有直接关系!” “都是些意想不到的意外和……嗯,命运的捉弄。” 他说完,忐忑地看着姜真祖。 姜真祖沉默了片刻,就在蓝大力以为蒙混过关,刚要松口气时,姜真祖才缓缓开口,打断了他的侥幸:“好了。” 蓝大力心头一紧。 姜真祖看着他,眼神深邃,已经看穿了他所有的表演,却并不打算立刻拆穿。他摆了摆手,语气恢复了最初的平淡,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知道了。” 仅仅三个字,没有评价,没有斥责,也没有进一步的指令。 但这平淡的反应,反而让蓝大力心中更加没底,如同悬在悬崖边,不知何时会坠落。他不敢再多言,连忙躬身:“是,那真祖,我们先告退了?” 姜真祖没再看他,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窗外变幻的云海,好像那里有更值得关注的事物。 他轻轻“嗯”了一声,算是默许。 蓝大力如蒙大赦,连忙示意李维斯和徐福,三人几乎快速而恭敬地退出了餐厅,留下姜真祖和红潮。 求叔医馆门口 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和香烛混合的奇特气味。 堂本静的身影从街角的阴影里慢慢显现出来。他脚步有些迟疑,那双曾经疯狂的眼睛里,此刻翻涌着复杂的情绪。 困惑、怀疑,还有不愿相信的痛苦。 他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蓝大力在梦里说的话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他们只是缓兵之计,打神鞭给了王珍珍就是防着你,他们不会让魔星出生的。” 可是……那是外婆啊。那个在通天阁里,她说要给自己一个机会,说要看着孩子出生…… 堂本静用力摇了摇头,试图把这些软弱的念头甩出去。 他抬起头,恰好看到毛悦悦的车子… 毛悦悦正扶着金未来小心翼翼地迈过门槛。 金未来的肚子已经很大了,她一手护着腹部,脸上既有即将生产的紧张,也有母性的光芒。 司徒奋仁跟在她们身后,脸色比下午时更加苍白,但依然强撑着,手里提着一个小行李袋。 “外婆。” 堂本静的声音干涩地响起,他自己都吓了一跳:…“你要带未来……去哪里?” 毛悦悦闻声抬头,看到堂本静的瞬间,眼睛明显亮了一下,那是一个长辈看到晚辈时自然流露的关切。 “阿静?你醒了?” 她的语气里带着真切的欣喜,快步走上前几步,完全没注意到堂本静眼神里的阴郁:“正好!今天晚上你就要见到孩子了,快来帮忙准备准备呀。未来需要人陪着,你是孩子爸爸。” 她的话戛然而止。 因为堂本静的脸上,没有任何她预想中的喜悦或期待。 相反,他的嘴角慢慢勾起一个近乎嘲讽的弧度,眼神冰冷得像两潭死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哦?” 堂本静拖长了音调,那声音轻飘飘的,却让人脊背发凉。 “是吗?” 就在这时,求叔的身影从门内闪出,几乎在堂本静话音落下的同时。 求叔双手已经闪电般从怀中掏出三张黄符,咬破指尖,以血画咒,随即“啪”地一声将符纸拍在医馆门框两侧和上方的石檐上。 “天地玄宗,万炁本根!三界内外,惟道独尊!结界…立!” 随着求叔最后一声断喝,三张符纸同时爆发出耀眼的金光。 金光迅速蔓延、连接,在医馆门口形成一道半透明符文的光幕,将整个医馆入口严严实实地笼罩起来。 而就在结界成型的刹那,堂本静动了。 他根本没有听毛悦悦的解释,那双冰冷眼睛里的最后犹豫彻底被疯狂取代。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右手五指成爪,狠狠朝着毛悦悦和金未来的方向拍下。 “砰!!!” 震耳欲聋的响。 堂本静那足以拍碎水泥墙壁的一掌,结结实实地拍在了刚刚成型的金色结界上。 光幕剧烈震荡,表面泛起水波般的涟漪,无数细小的符文在其中明灭闪烁,但纹丝未破。 反震力让堂本静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震惊地看着自己微微发麻的手掌,又看向那层薄薄的光幕,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这一系列变故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直到此刻,司徒奋仁才反应过来。 他原本苍白的脸因为惊骇而更无血色,本能地就想冲到毛悦悦身前,但刚迈出一步,一股剧烈的眩晕头痛就猛地袭来。 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只能勉强扶住门框,急促地喘息着,额头上瞬间布满冷汗。 “堂本静!” 司徒奋仁强忍着不适,从牙缝里挤出声音,因为虚弱和愤怒而发抖:“你……你这是在干什么?!” 毛悦悦也完全懵了。她愣愣地看着结界外那张因为疯狂和恨意而扭曲的、熟悉的脸,她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在结界光幕上,声音因为震惊和痛心而发颤:“阿静?你……你疯了吗?!” “不是我疯了!” 堂本静猛地抬头,嘶声吼道,眼眶瞬间充血变红:“是你们!是你们还在骗我!” 他用力拍打着结界,光幕在他掌下不断发出闷响和涟漪:“什么一家人团聚?什么看着孩子出生?全都是缓兵之计!” “你们只是想稳住我!等我放松警惕,你们就会杀了我的孩子!杀了未来!” 他猛地指向被毛悦悦护在身后、脸色惨白、浑身发抖的金未来,声音尖利得破音:“金未来!你给我出来!你也是帮凶对不对?” “你早就和他们串通好了!你想打掉我的孩子是不是?!” 求叔气得胡子都在颤抖,他站在结界内,指着堂本静,声音因为愤怒而洪亮:“孽障!你个白眼狼!” “悦悦对你怎么样你看不见吗?我们要是想害你、害孩子,何必等到现在?” “何必费这么多周章?!” “谁又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毛悦悦又急又气,她也用力拍了一下结界内侧,光幕轻轻荡漾:“你告诉我!是谁跟你说了什么?我是你外婆!我会害你吗?我会害我的重孙吗?!” “外婆……” 堂本静喃喃重复着这两个字,看着结界内毛悦悦那张因为焦急和心痛而微微发红的脸,心脏猛地一抽。 但紧接着,蓝大力那如附骨之蛆的声音再次在脑海中响起:“她在演戏……她永远站在所谓正道那边……” 那股尖锐的痛楚瞬间被绝望和暴怒吞噬。 堂本静的僵尸的獠牙不受控制地龇出唇外,他发出受伤野兽般的咆哮:“你别管!你们都嫌我是个累赘!是个祸害!你们心里想的,就是怎么除掉我,除掉这个‘不应该存在’的魔星!” “你们一心就是想要我死!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所有人!” 他彻底失去了理智,不再试图破开结界的关键节点。 而是用身体、用拳头毫无章法地撞击、捶打着金色的结界光幕! “砰!砰!砰!砰!” 结界光幕剧烈波动,表面的符文疯狂闪烁、流转,好像承受着巨大的压力。 然而,任凭堂本静如何嘶吼、如何冲撞,那层光幕始终顽强地矗立着,将内外隔绝成两个世界。 金未来看着结界外那个完全陌生的、疯狂嘶吼的堂本静,眼泪无声地滑落。 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双手紧紧护住自己的腹部。 毛悦悦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痛楚和怒火。她转身,轻轻扶住金未来的肩膀,声音尽量放得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未来,别多想,别听他的疯话。” “我们进去,咱们生咱们的。孩子是你的,也是我们的亲人,谁也别想伤害他。” 司徒奋仁也缓过一口气,他看了一眼外面状若疯魔的堂本静,又担忧地看了一眼脸色极差的金未来和强作镇定的毛悦悦,最终点了点头,哑声道:“听悦悦的,先进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金未来含着泪,点了点头,在毛悦悦的搀扶下,转身缓缓朝医馆内走去,每一步都显得沉重。 司徒奋仁最后看了一眼还在疯狂攻击结界的堂本静,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他摇了摇头,也转身跟了进去。 看着他们毫不留恋、相继消失在医馆门内的背影,堂本静的动作猛地一滞。 没有人理他。 没有人再试图解释安抚。 他们就这样……进去了。 把他一个人,像条疯狗一样,隔绝在这层该死的金光外面。 他们是不是真的去伤害他的孩子了?瞬间淹没了他! “金未来!你给我出来!”他发出撕心裂肺的咆哮,更加疯狂地攻击着结界,光幕的震荡越发剧烈。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堂本静身后的阴影里。 是蓝大力。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墨镜,嘴角挂着看戏般悠闲而恶意的笑容。 堂本静猛地回头,血红的眼睛死死盯住蓝大力,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又像是找到了罪魁祸首。他一步冲上前,近乎失控地一把揪住蓝大力笔挺西装的衣领,将他拽得一个趔趄,对着他低吼道:“她们真的是这样!” “她们进去了!她们真的要伤害我的孩子!” “你看到没有?!你告诉我是不是?!” 蓝大力被他拽得西服都皱了,镜片后的眼睛里闪过极其不悦的冷光。他活了这么久,还真没几个人敢这样粗暴地对待他。 他伸出短胖的手指,不轻不重却带着某种不容抗拒的力量,在堂本静抓着自己衣领的手腕上“啪”地打了一下。 “松手。” 蓝大力的声音不高,甚至算得上平静,但里面透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冷淡和警告:“请你,礼貌点?OK?” 堂本静被他这态度弄得一愣,手上的力道不由得松了松。 蓝大力慢条斯理地整理了一下自己被弄皱的衣领,这才抬起眼,看着眼前的堂本静,如同看一个有趣濒临崩溃的实验品。 他指了指医馆的方向,又慢悠悠地转向医馆侧后方的一条小巷,脸上露出那种惯常的、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虚伪笑容。 “医院嘛……” 他拖长了调子:“当然不会只有一个门咯。尤其是这种……老式的、带点‘特殊功能’的医馆。” 笑呵呵地,用那根短胖的手指,精准地指向医院侧面一个不起眼的、堆着少许杂物的后门方向:“总会有那么一两个……方便‘特殊情况’进出的地方,你说是不是?” 堂本静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不再看蓝大力,也不再徒劳地攻击结界,猛地转身,朝着医馆侧后方,如同猎豹般疾冲而去。 蓝大力站在原地,看着他消失在巷口的身影,脸上有着满意的狞笑。 他整理了一下领带,也转身,悄然消失。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神 医院手术室 医馆二楼,被临时改造成产房的手术室内,气氛肃穆。 房间中央,是一张铺着洁白无菌单的产床。 与普通医院不同,房间的四壁、天花板甚至地板的部分区域,都垂挂着明黄色的绸布,上面用朱砂书写着巨大的、龙飞凤舞的“敕”字。 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香烛和某种草药混合的气味。 金未来已经换上了一身宽松的白色棉质袍子,忐忑不安地躺在产床上。她的肚子高高隆起,在灯光下形成一个明显的弧线。 头顶的无影灯洒下明亮到有些刺眼的光芒,让她不得不微微眯着眼睛,长长的睫毛在苍白的脸颊上投下不安的阴影。 她的手紧紧抓着身下的床单,腹中的孩子似乎也感应到了母亲的情绪,不安地动着。 司徒奋仁被求叔以需要静养,保持体力为由,安排去了别处休息。他确实已经到了极限,头疼和虚弱感如同潮水般一阵阵袭来,连站直都勉强。 他哑声问求叔,有没有什么地方能让他一个人待会儿,喘口气。求叔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指了指楼下:“底层,有个废弃很久的小教堂,平时没人去。你去那里吧,安静。” 司徒奋仁点点头,撑着墙壁,慢慢地、一步一挪地朝楼下走去。 几乎在他离开的同时,医馆前门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熟悉的人声。 马小玲、况天佑、王珍珍、江追、金正中一行人匆匆赶到。 马小玲一眼就看到了医馆门口那层尚未消散、依旧微微荡漾着金色涟漪的结界,脸色一沉:“结界……看来堂本静已经来过了,求叔启动了最高级别的防护。” 况天佑的状态比之前好了许多,虽然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身体已经不再不受控制地颤抖。他看着那结界,眼神锐利:“他在附近的可能性很大。我们快进去。” 一行人已经进了医院,医馆侧面传来一阵低沉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随即戛然而止。 一个矫健的身影翻身下车,动作利落地将摩托车停在阴影里,然后快步走向医馆后门方向。 是et it Bar的老板娘。 她今天换了一身便于行动的装束,紧身的黑色皮裤勾勒出修长笔直的腿型,上身是一件利落的黑色短款夹克,头发高高扎成一个干净利落的马尾,露出光洁的额头和凌厉的眉眼。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肩上斜挎着一个黑色长条帆布包,从敞开的拉链口,隐约能看到里面金属的冷光,竟是一把改造过的轻便型冲锋枪。 她如同夜行的猫,悄无声息地绕到医馆侧面,观察了一下环境,然后身手敏捷地攀上一楼一处打开的窗户,悄无声息地翻了进去,消失在医馆内部。 所有该来的人,似乎都在这一刻到齐了。 求叔很快将众人召集到二楼一间相对安静的诊疗室。他面色凝重,语速很快地分配任务: “正中,江追,珍珍,你们三个守在产房门口。记住,无论听到里面什么动静,除非我或者悦悦、小玲叫你们,否则绝对不要进去!” “你们的任务是防止有东西从外面突破,或者有不干净的趁虚而入。” “珍珍,打神鞭你拿好,它有灵性,关键时候能护住你们一片区域。” 金正中连忙点头,江追也神色严肃地应下。王珍珍紧紧握着打神鞭,感受着鞭柄传来的微温,用力点了点头。 “天佑,小玲。” 求叔看向他们:“你们两个,负责警戒整个医馆外围和内部可能的异常动向。” “堂本静肯定就在附近,他不可能放弃。他可能从任何地方、以任何方式出现。” l还有,蓝大力那伙人,也可能来捣乱。你们要格外小心。” 马小玲和况天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和决心。况天佑沉声道:“明白。” 马小玲也点了点头,握紧了伏魔棒。 “至于悦悦……” 求叔看向一直沉默地站在窗边、望着楼下方向的毛悦悦,叹了口气:“如果……我是说如果,堂本静再次出现,你试着跟他沟通。打感情牌。” “现在只有你的话,他可能还听得进去一点。但也只是可能,你要做好心理准备,也要注意安全。” 毛悦悦缓缓转过身,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还算镇定。她点了点头:“我知道,求叔。” 就在这时,毛悦悦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在房间里快速扫视一圈,脸色微微一变:“求叔,司徒呢?他怎么不在这里?” 求叔眼神暗了暗,指了指楼下:“他状态很不好,说想一个人静一静。我让他去楼下那个旧教堂了。” 毛悦悦的心猛地一揪。她咬了咬下唇,对求叔道:“我……我去看看他。很快就回来。” 说完,也不等求叔回答,转身就快步走出了诊疗室,朝着楼梯方向跑去。 地下小教堂 医馆的地下室,原本连接着一个很多年前修建的、早已废弃的小教堂。如今,这里堆满了杂物,空气里弥漫着灰尘和陈旧木材的气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几扇彩色玻璃窗还残存着,透进外面路灯微弱而扭曲的光线,在布满灰尘的长椅和地面上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 教堂最前方,原本放置神像的地方,如今空空如也,只有一个粗糙的石台。 但不知是谁,后来在石台上放了一尊小小的、白瓷观音像。 观音低眉垂目,面容慈悲,身上落满了灰尘。 司徒奋仁就坐在正对着观音像的第一排长椅上。他没有开灯,就这么静静地坐在昏暗的光线里,背影显得异常单薄和孤寂。 他微微佝偻着背,双手交握放在膝上,低着头,仿佛在祈祷,又仿佛只是在发呆。 只有从他偶尔因剧烈头痛而轻微抽搐的肩膀,才能看出他正在承受的痛苦。 毛悦悦放轻脚步,慢慢地走到他身后。 她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看着他微微颤抖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拼命眨着眼睛,把涌上来的酸涩感逼回去。弯下腰,从后面轻轻环抱住他。她的手臂穿过他的腋下,在他胸前交叠,下巴轻轻搁在他消瘦的肩膀上。 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药味和属于他的、让她安心的气息,同时也感觉到了他身体的冰凉和细微的颤抖。 “怎么不睡一会儿呢?” 她凑在他耳边,用气声说道,温热的气息轻轻拂过他冰凉的耳廓:“离未来生产还有段时间,你可以休息一下。” 司徒奋仁的身体在她靠近的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慢慢放松下来。他向后微微靠进她温暖的怀抱里,像是汲取最后一点温度。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和恐惧。 “悦悦……” 他轻轻唤她的名字,像是确认她的存在:“我怕我怕我一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我怕我再也见不到你了。” 停顿了一下,更用力地握紧了她的手,指尖冰凉,“我怕我等不到我们的‘以后’了。” 毛悦悦的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汹涌而出。但她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将脸埋在他的颈窝,任由滚烫的泪水浸湿他的衣领。 几秒钟后,她抬起头,深吸一口气,捧住他的脸,让他转过来看着自己。 她的脸上还有泪痕,但眼神却异常明亮和坚定。她看着他苍白的脸,深陷的眼窝,一字一句: “人生,短短几十载,有相遇,就有别离。这一世,如果我们不能白头到老……” 她顿了顿,声音微微发颤,却更加用力:“下一世,我们也一定能够从头开始。” 她轻轻吻了吻他的额头,鼻尖,最后落在他的唇上。这个吻起初很轻,带着泪水的咸涩和无限的怜惜。 司徒奋仁的身体猛地一震,随即像溺水的人抓住浮木般,本能地回应起来。他抬手捧住她的脸,将这个吻加深。 他们在昏暗的教堂里,在落满灰尘的观音像前,忘情地吻着,好像要将彼此的灵魂都吸入体内,融为一体。 喘息声在空旷的教堂里格外清晰。泪水从司徒奋仁紧闭的眼角滑落,顺着脸颊,流入两人交缠的唇齿间,咸涩无比。 “我爱你,司徒奋仁。”在换气的间隙,毛悦悦抵着他的额头,声音轻得像叹息,却又重若誓言。 司徒奋仁想说什么,但喉咙却被汹涌的情绪堵住,只能更用力地抱紧她。 就在这时… 司徒奋仁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瞪大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极致的痛苦,他几乎是用了全身的力气,猛地将毛悦悦从自己怀里推开。 “噗!” 一大口暗红色的、粘稠的鲜血,从他口中狂喷而出。 血点呈放射状溅开,大部分喷在了猝不及防的毛悦悦胸前洁白的衣服上,瞬间绽开一大片刺目惊心的血花。 还有几滴,甚至溅到了几步之外观音像低垂的脸上。 毛悦悦被推得踉跄了一下,站稳后,第一反应不是去看自己脏污的衣服,而是惊恐万状地扑向司徒奋仁:“阿仁!” 司徒奋仁已经瘫倒在长椅上,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脸色白得像纸,嘴角还在不断溢出鲜血,气息微弱。 他试图抬手,却只是无力地动了动手指。 “阿仁!阿仁你怎么样?别吓我!” 毛悦悦手忙脚乱地用自己的袖子去擦他嘴角的血迹,可那血好像流不尽似的,越擦越多,很快将她白色的袖口染得一片猩红。 她的眼泪往下掉,混合着司徒奋仁的鲜血,滴在他的脸上、衣服上。 “没事的……没事的……你坚持住,我这就去找求叔!求叔是医生,他一定能帮你延缓病情的!你等我!一定要等我!” 她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却被司徒奋仁用最后一点力气,死死抓住了手腕。 “别走,悦悦……” 他看着她,眼神已经开始有些涣散,但里面是全然的依赖和不舍:“陪着我,别离开。” “我不离开!我永远不离开你!” 毛悦悦泣不成声,她弯下腰吻了吻他冰凉的额头,那上面沾满了血和泪:“我去找救兵!求叔一定有办法!”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乖乖在这里等我,我马上就回来!很快!我发誓!” 她猛地挣脱他的手,那力道很轻,轻易就挣脱了。 转身,像疯了一样朝着教堂门口跑去。 司徒奋仁无力地靠在长椅上,望着她消失在门口的背影,眼神逐渐空洞。鲜血还在缓慢地从他嘴角渗出,滴落在他自己的衣服上,和灰尘混合在一起。 他没有注意到,就在教堂侧面那扇最大的彩色玻璃窗后,不知何时,静静地站着两个人影。 姜真祖穿着一尘不染的白色毛衣,双手插在裤袋里,静静地看着教堂内刚刚发生的一切。他那张总是平和淡漠的脸上,此刻竟流露出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 有怜悯,有兴味。 他甚至抬起手,用指节轻轻擦了擦自己的眼角,那里竟然有些湿润。 “唉。” 他极轻地叹息一声,声音里带着一种看尽沧桑的感慨:“太感人了。” “人类的爱情啊,总是能在最绝望的时刻,爆发出最耀眼的光,也带来最深刻的痛苦。” 下一刻,他的身影随即从窗外消失。 教堂内部,那尊沾了几点血迹的观音像前,空间微微扭曲,姜真祖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浮现出来,好像他一直就站在那里。 司徒奋仁虽然虚弱,但对这种超越常理的出现方式,依旧有着本能的警觉。他艰难地看向突然出现的姜真祖,涣散的眼神凝聚起微弱的焦点和惊讶。 “是你?” 姜真祖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平静,点了点头:“嗯~我说过,我会来找你的。” 司徒奋仁扯了扯嘴角,想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却只牵动了疼痛的神经,让他的脸扭曲了一下。他咳出血来,声音低哑:“我是一个将死之人,你找我有什么用吗?” 他实在不明白,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在自己这个失败品面前。 姜真祖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轻轻摇了摇,动作带着一种奇异的优雅超然。 “别那么肤浅嘛。” 他语气轻松,好像在讨论天气:“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吗?” “将死之人说的话,往往是最真实、最接近本质的。我对这个很感兴趣。” 司徒奋仁觉得荒谬至极,胸口因情绪激动而传来剧痛。他喘息着,看着姜真祖:“你是来嘲笑我的吗?看着我这样挣扎,痛苦……很有趣?” “没有。”姜真祖回答得很快,也很认真。 他微微歪头,看着司徒奋仁,问出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问题:“你相信这个世界上,有神的存在吗?” 司徒奋仁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他闭上眼,感受着生命和体力正从自己这具残破的身体里迅速流逝,脑中闪过他们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闪过自己这短暂而都是遗憾的一生。 “之前不相信。”他重新睁开眼,看着姜真祖,眼中是一片死寂的灰败,却又在最深处,燃着一点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火焰。 “现在……我相信了。” 姜真祖眼中闪过极其细微的讶异,甚至带着不易察觉的紧张。他身体微微前倾:“为什么?难道你见过?” 他似乎在确认什么。 司徒奋仁茫然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什么对这个答案反应这么大,又为什么追问见过。 神?他见过什么神? 他这短短二十几年的人生,充满了挣扎、算计、痛苦,还有最后短暂的光亮,哪有什么神的影子? 这个强大的男人,果然神经兮兮的。 看到司徒奋仁眼中纯粹的茫然和不解,姜真祖紧绷的身体几不可察地放松下来。他笑了笑,那笑容里似乎带着释然,又有点别的什么。 他转过身,不再看司徒奋仁,而是面对着那尊沾血的观音像,仿佛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司徒奋仁诉说: “从来没有人真正见过神。” “但是,很多人,却毫无保留地相信神的存在。” 他伸出手,用自己洁白柔软的羊毛围巾一角,轻轻地、仔细地擦拭着观音脸上那几点暗红的血渍,动作温柔得像在对待易碎的珍宝:“这种人其实是很幸福的。他们从来不问为什么,不需要证明。” “当他们做错事的时候,就会来到这里,跪在神像前,祈求宽恕。” “然后,他们就能心安理得地……继续做人。” 他擦干净了观音的脸,收回手,围巾的一角已经染上了污渍。他毫不在意,继续问道,这次是对着司徒奋仁:“那么,你真的相信世界上有神吗?” 他的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 司徒奋仁用尽力气,撑着长椅的扶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他虚弱得好像一阵风就能吹倒,但他还是站直了,面对着姜真祖。 鲜血又从他嘴角溢出一丝。 “我不知道。” 他喘息着,每一个字都说得很费力,眼神却异常清醒:“我只知道我快死了。我只知道……我爱的人,正在为我流泪、奔波。”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只知道这些。其他的对我而言,没有意义。” 他死死盯着姜真祖:“你呢?你信不信?” 姜真祖沉默了片刻。 教堂里只有司徒奋仁粗重的喘息声和灰尘… “我相信。” 姜真祖终于开口,声音里第一次带上了一种近乎虔诚的、悠远的情绪:“我相信,曾经有神一个,为了给人间带来希望,不惜亲自体验人的百苦,在红尘中生生世世轮回。” “另一个,以无限慈悲的心肠,去创造这人间万物,赋予生命和情感。” 他的眼神飘向远方,仿佛穿透了墙壁,看到了亘古的时光:“很可惜啊人的自私、贪婪、仇恨、怨怼让她伤了心。最终,她遗弃了人。”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司徒奋仁,眼神变得深邃:“所以我曾经希望,能够复制救世者,一个完美的、能改变天地人心的存在,去弥补,去挽回……” “是你!”司徒奋仁听到这里,瞬间明白了!一股难以形容的怒火混合着被玩弄命运的悲愤,猛地冲上头顶。 原来自己这荒诞的出身,这注定悲剧的命运,这克隆体的身份,这脑瘤,这异能……一切的源头,都是眼前这个人。 他怒吼一声,用尽全身最后一点力气,挥拳朝着姜真祖的脸砸去。 只是…他的拳头软绵无力,速度慢得可怜。 姜真祖甚至连眼神都没动一下,只是随意地抬起手,用一根手指,轻轻点在了司徒奋仁的拳头上。 一股柔和却无可抗拒的力量传来,司徒奋仁本就虚浮的脚步彻底失去平衡,“噗通”一声,重重地摔倒在地,激起一片灰尘。 后脑撞在地板上,带来一阵短暂的眩晕和更加剧烈的头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痛苦地蜷缩起身体。 姜真祖看着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司徒奋仁,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近乎歉意的表情。 他张开双臂,做出一个近乎拥抱的姿态,声音平和诱惑力: “我愿意补偿你的损失。” “补偿?!” 司徒奋仁趴在地上,侧过脸,咳着血,狠狠地瞪着姜真祖,眼中是滔天的恨意绝望:“我马上就要和我最爱的女人分开了!” “我知道我要死了!” “我现在什么都不要,什么都不要。” “你的补偿……对我有什么用?” “能让时间倒流吗?能让我健健康康地陪着她吗?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 他嘶吼着,声音破碎,眼泪混合着血污糊了一脸。 姜真祖耐心地听着他的发泄,等他稍微平静一点,才缓缓放下手臂,语气依旧平稳:“只要我做得到,在你临死之前,一定可以完成你的心意。” “心意?” 司徒奋仁嗤笑,那笑容比哭还难看:“你以为你是什么人?你以为你是神吗?” “如果你是神……” 他死死盯着姜真祖,一字一顿,用尽生命最后的力气喊道:“就让我别死啊!让我长命百岁啊!让我能陪着她啊!” 姜真祖轻轻摇了摇头,那动作带着一种悲悯,却又无比残酷。 “我不能让你长命百岁。” 他平静地说:“凡人的躯壳,有极限。你的,已经到了。” 司徒奋仁眼中的光,随着这句话,彻底熄灭了。他瘫软在地上,最后一点支撑也被抽走。 但姜真祖的话还没完。 “但是。”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惊雷一样炸响在司徒奋仁死寂的心湖:“我能让你……永远不死。” 司徒奋仁的身体猛地一颤!他倏地抬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姜真祖。 姜真祖与他对视,眼神深邃如古井:“不过我不会主动这样做。除非……” 他停顿了一下,语气意味深长:“……你坚持。” 司徒奋仁的脑子在瞬间空白之后,飞速运转起来!永远不死?不能长命百岁,却能永远不死? 结合这个神秘男人展现的力量,他口中的永远不死意味着什么,几乎呼之欲出。 僵尸。 像况天佑那样,像堂本静那样……变成……僵尸。 这个念头让他浑身发冷,本能地抗拒。可是如果不变成僵尸,他马上就要死了。马上就要离开悦悦了。 他刚才还在绝望地祈求长命百岁,现在,一个永远的机会,就摆在眼前。代价是…变成非人的怪物。变成悦悦作为驱魔师,可能必须面对的敌人。 他的内心在疯狂地挣扎。一边是对死亡的恐惧和对毛悦悦深入骨髓的不舍,一边是对变成异类、可能站在爱人对立面的恐惧抗拒。 时间一秒一秒过去。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生命正在飞速流逝,意识已经开始模糊。 悦悦含泪的脸,她坚定的誓言,她转身跑去求救的背影……最后定格在他的脑海。 “好…” 他听到自己干涩的声音响起,那声音不像是自己的。 他挣扎着,用尽最后的意志力,从地上慢慢爬起来,摇摇晃晃地站直。看着姜真祖,眼中是一片深不见底的悲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答应……” 他闭上眼睛,复又睁开:“快……把我变成僵尸吧。” 话音落下,最后一丝力气也随之抽离。 他的身体向前倒去。 姜真祖上前一步,轻易地接住了他瘫软的身体。 他看着怀中这个年轻男人苍白痛苦的脸,又抬头看了看那尊被擦净了血迹、依旧低眉垂目的观音像,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低下头,张开了嘴。 他对着司徒奋仁的脖颈,缓缓俯身…… 教堂内的光线似乎暗了一瞬,又或者,只是错觉。 医馆走廊… 毛悦悦几乎是用百米冲刺的速度冲上二楼,心脏狂跳得快要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胸口衣服上那大片刺目的血迹不断提醒着她司徒奋仁危在旦夕。 白炽灯管因为电压不稳而发出“滋滋”的声响,灯光忽明忽灭,在墙壁上投下晃动不安的影子。 就在她即将冲过楼梯拐角,奔向求叔所在的诊疗室时,一个低沉、阴冷、好像贴着耳朵响起的男声,毫无预兆地在她身后响起: “毛小姐……走得这么急?要去哪里啊?” 那声音带着一种黏腻的戏谑,如同毒蛇爬过脊背。 毛悦悦猛地刹住脚步,霍然回头! 走廊空无一人。 只有她自己的影子被拉得细长,投在光洁的地板上。 但一种极致的危险感瞬间攫住了她,全身的汗毛都在这一刻倒竖起来。 “谁?!” 她厉声喝道,同时手已经闪电般摸向腰间的符纸,体内的灵力瞬间调动起来,瞳孔在紧张中微微收缩。 “呵呵……” 一声轻笑。 紧接着,她投在地板上的那个影子,突然活了! 那影子猛地从地板上“站”了起来,脱离了平面的束缚,转眼间在她面前凝聚成一个清晰的人形。 矮胖的身材,不合身的蓝色西装,反光的墨镜,还有那标志性令人极度厌恶的虚伪笑容。 蓝大力,他好整以暇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袖口。 “你竟敢出现在这里?!”毛悦悦又惊又怒,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背脊抵住了冰冷的墙壁。 她强迫自己冷静,大脑飞速运转。蓝大力怎么会在这里?他想干什么?阿仁还在下面…… “有何不敢?”蓝大力向前踱了一小步,随着他的动作,他身后的阴影似乎变得更加浓重,如同活物般向四周蔓延,使得本就昏暗的走廊光线更暗了几分。 “这地方虽然有个老家伙布下的阵法,但想拦住我蓝大力,还差了点意思。”他语气轻松,好像在逛自家后院。 “我来呢……其实是想谢谢你。” “谢我?”毛悦悦警惕地看着他,手已经扣住了一枚铜钱。 “对啊。”蓝大力抬起头,墨镜后的眼睛精准地看着她,脸上那种假笑加深了,毫不掩饰的恶意嘲讽:“谢谢你,帮我彻底毁了堂本静。省了我不少功夫。” 毛悦悦瞳孔骤然收缩:“你说什么?!”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 “你那场外婆的教诲,情真意切,感人肺腑,确实让他动摇了一时。” 蓝大力咂咂嘴,像是在回味什么精彩表演:“看着他那副快要被亲情打动、差点就要放下屠刀的样子,真是既有趣,又让我有点着急呢。” 他向前又走了一步,距离毛悦悦只有不到两米。阴影随着他蔓延,几乎要将毛悦悦也笼罩进去。 “但是啊,毛小姐,一个被恨意、孤独和偏执喂养了几十年的人,就像一棵长歪了的树,怎么可能因为几句温暖的‘我爱你’、‘我们是一家人’,就立刻挺直腰杆,变成参天大树呢?” 他微微歪头,语气充满恶意的愉悦:“我在他梦里埋下的种子,那些关于背叛、关于利用、只需要一点点刺激。” “比如你那根交给王珍珍的打神鞭,比如……你们带金未来来医院这个‘可疑’的举动……” “就会立刻,破土而出,疯狂生长。” 毛悦悦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你胡说!阿静他刚才虽然,但他心里是有触动的!” “他只是一时被人蒙蔽!只要我跟他解释清楚…” “解释清楚?”蓝大力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短促地笑了一声,打断她:“你觉得,他现在还会听你的解释吗?” “他现在认为,你所有的爱,所有的亲情,都是在演戏!” “都是在为最后除掉他、除掉魔星做准备!” “他觉得自己又被利用了。就像他小时候,被所谓亲人抛弃、利用一样。” 他凑得更近,几乎能闻到毛悦悦身上因为奔跑和焦急而散发的微热气息,还有那浓重的血腥味。 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诛心,如同最锋利的冰锥,狠狠刺向毛悦悦的心脏: “他现在就在外面。” “可能已经找到了后门,正在进来。” “你知道他进来后,第一件事要做什么吗?” 蓝大力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毛悦悦瞬间变得惨白的脸色和眼中无法掩饰的惊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要找人。” 他一字一顿地说:“找王珍珍,找金未来,找马小玲,找所有你在乎的、你想保护的人。” “他会把她们一个一个抓起来,带到你面前。” “然后……” 他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在你面前,一个一个杀掉。” “他要让你亲眼看着,你所在乎的一切,因为你那‘虚伪的亲情’和‘迟来的教诲’,而彻底毁灭。” “他要让你们尝尝被亲人背叛、然后失去一切的滋味。是不是很棒的复仇计划?” “你这个魔鬼!!!”毛悦悦再也控制不住,怒吼一声,手中的符纸,就要朝着蓝大力的面门激射而去! 蓝大力的动作比她更快! 他并非攻击毛悦悦的身体,而是在毛悦悦出手的瞬间,右掌猛地向前一拍。 并非拍向毛悦悦,而是拍向毛悦悦脚下,那片被灯光和阴影分割、属于她自己微微颤动的影子。 “影缚·眠!” 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毛悦悦的影子,瞬间缠绕上她的双脚,然后顺着腿骨、脊椎,闪电般直冲她的天灵盖。 毛悦悦只觉得脚下一空,好像瞬间坠入冰窟。 刺骨的寒意和强烈的困意如同海啸般淹没而来,她激射出的符纸失去了准头和力道。 无力地飘落在几步外的地板上。 她眼前的光线迅速暗淡、旋转、模糊…… “而你。” 蓝大力收回手,看着身体开始摇晃、眼神逐渐涣散的毛悦悦,脸上露出了胜利者般残忍而满足的微笑:“就好好睡一觉吧。等你醒来。” 他向前一步,伸手轻轻扶住毛悦悦软倒的身体,避免她发出太大的声响,动作甚至称得上温柔。 他将她慢慢放倒在地,让她靠在冰冷的墙角阴影里。 “会发现,你的朋友们,可能都死了。” 蓝大力俯下身,在毛悦悦完全失去意识的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留下最后一句低语,如同恶魔的祝福:“你那时脸上的表情一定非常、非常有趣。” 他直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像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然后,他像是忽然想起什么,拍了拍额头,对着已经昏迷的毛悦悦,用闲聊般的语气补充道: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 “堂本静大概很快就能找到这里,找到产房了。” “是我不小心泄露了医馆内部结构和后门的位置给他哦。不用谢。” 说完,他低低地、愉悦地笑了起来。身影迅速变淡、变薄消失得无影无踪。 只留下昏迷在墙角阴影里的毛悦悦,胸口那片司徒奋仁的血迹,在忽明忽灭的惨白灯光下,红得刺眼。 走廊尽头,隐约传来了沉重的、不属于人类的脚步声,还有压抑着怒火粗重的喘息声。 那脚步声,正在朝着二楼产房的方向,一步一步,急促地逼近。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2章 不会再相信你们… 天台的风格外大,带着城市夜晚特有的浑浊气息,高处不胜寒,风声如泣。 堂本静站在天台边缘,背后是灯火璀璨却遥远的城市夜景。他单手掐着王珍珍的脖子,手指深深陷入她纤细的颈项皮肤,青筋暴起。 王珍珍被他整个提起,双脚悬空,脚尖徒劳地在半空中划动。 她的脸因窒息而呈现出不自然的紫红色,眼睛因痛苦而睁大,泪水不受控制地从眼角溢出,被狂风吹散。 左手死死抓着堂本静的手腕,右手中的打神鞭虽然感应到主人的危机而散发出微弱的金色光芒,但光芒如同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神器认主,在非主人手中,尤其在王珍珍这个普通人类手中,威力百不存一,根本无法对堂本静这样陷入疯狂状态的三代僵尸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放开她!” 马小玲和况天佑几乎是同时冲上天台。 马小玲的伏魔棒瞬间显现,直指堂本静。况天佑直接露出僵尸战斗形态,眼眸转为幽绿,速度快得在原地留下残影,出现在天台另一侧,与马小玲形成犄角之势,封住了堂本静的退路。 “放开?” 堂本静仰天大笑,笑声嘶哑癫狂,在风中破碎成片。 他眼中布满血丝,眼白部分几乎被狂乱的红丝覆盖,瞳孔深处是几乎要燃烧起来的疯狂:“凭什么?!你们骗我!” “你们都在骗我!什么外婆转世,什么外公忏悔……” “全是假的!全是精心编造的谎言!你们只是想要我的力量!想要控制魔星!” “把我当成可以利用的棋子,用完就扔的废子!” 他越说越激动,掐着王珍珍脖子的手再次收紧,骨节因用力而发出“咯咯”轻响。 王珍珍发出一声短促痛苦的呜咽,像是被扼住喉咙的鸟儿最后的悲鸣,手中的打神鞭光芒又弱了几分。 “我没有骗你……” 一个虚弱却异常清晰的声音从楼梯口方向传来。 所有人转头看去。 毛悦悦扶着冰冷的铁门门框,一步一步,极其艰难地挪上天台。她的脸色苍白得如同宣纸,没有一丝血色,嘴唇因为失血和虚弱而微微发紫。 额前碎发被冷汗濡湿,凌乱地贴在额角。每走一步,她的身体都会不受控制地轻颤一下,好像随时会倒下。 “阿静……” 堂本静猛地转头看向她。 四目相对。 时间好像在那一刹那凝固了。 堂本静看到了那双眼睛,那双和他珍藏的母亲老照片上,年轻的山本雪几乎一模一样的眼睛。 同样的眼型,同样的眸色,此刻里面翻涌着的,是痛心、失望、无奈,还有最深最深处,那抹无论如何也无法彻底抹去长辈的疼惜。 这眼神猝不及防地刺入堂本静混乱疯狂的心湖,让他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失神动摇。 那股支撑着他疯狂的恨意和偏执,似乎出现了裂痕。 但仅仅是一瞬。 下一秒,瞬间淹没了他刚刚松动的心防,五官因极致的情绪而扭曲。 “你的眼睛?” 他嘶声吼道,声音因激动而劈裂:“就是这双眼睛!就是这样的眼神!” “你又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说着爱我、要帮我、我们是一家人然后转身就把打神鞭给了王珍珍!” “带着未来来了医院!你们是不是已经在准备手术了?” “是不是已经在想办法弄死我的孩子了?是不是!” 他情绪彻底失控,握着王珍珍脖子的手剧烈颤抖,竟猛地将王珍珍往天台护栏外一推。 “我要你们也尝尝失去最重要的人的滋味!” “珍珍!!” 江追凄厉到变调的尖叫声几乎要撕裂浓稠的夜幕。 他刚刚跟着冲上天台,看到的就是这让他魂飞魄散的一幕。 时间,在生死关头被拉长、扭曲。 王珍珍的身体沉重地朝着天台外坠去。她脸上残留着惊愕和恐惧,眼中倒映着朋友们瞬间扭曲的面容。 没有思考。 毛悦悦的身体,比她的意识更快。 她离天台边缘最近,也许只有不到三米的距离。 她甚至没看清自己是怎么过去的,只觉得眼前一花,耳边是呼啸到失真的风声,身体已经重重扑倒在粗糙冰冷的水泥护栏边缘。 她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左手在千钧一发之际,死死扣住了王珍珍下落的手腕。 “抓紧!” 毛悦悦的嘶吼混着血从喉咙深处迸出。下坠力道传来,她感觉自己整条左臂的骨头和肌肉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肩膀处传来清晰的、好像要被撕裂的剧痛。 她的右手五指拼命抠住护栏外沿粗糙的水泥边缘,指甲在瞬间崩裂,在水泥上刮擦出令人牙酸的“刺啦”声,留下几道带着皮肉和血痕的白印。 王珍珍整个人悬在半空,夜风灌满她的衣裙,猎猎作响。 失重感和濒死的恐惧让她大脑一片空白,眼泪失控地向上倒流,没入鬓角的发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手中的打神鞭终于彻底脱手,化作一道微弱的金光,向着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坠去,转眼消失不见。 “悦悦……” 王珍珍仰头看着上方那张因极度用力而涨红扭曲、额角青筋暴起的脸,泪水模糊了视线:“放手……你会……掉下来的……” “闭嘴……!”毛悦悦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破碎的音节,每一个字都带着血的腥甜。 “抓紧!” 她感觉自己的意识在剧痛和蓝大力残留的阴寒之力冲击下开始涣散,眼前阵阵发黑,唯有抓住王珍珍手腕的那只手,指关节绷紧到极限,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纹丝不动。 况天佑和马小玲在堂本静推人的瞬间就已同时暴起。 况天佑速度全开,化作一道绿色的残影直扑堂本静!马小玲伏魔棒一抖,一道凌厉的金光直射堂本静后心。 但彻底疯狂的堂本静此刻爆发的力量远超平时。 他猛地转身,面对扑来的况天佑,不闪不避,直接一拳轰出 黑色的尸气与况天佑的绿色尸气狠狠对撞! “轰!” 气浪炸开!况天佑闷哼一声,竟被震得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天台水箱上,发出沉闷的巨响,水箱凹陷下去一大块。 马小玲射出的金光也被堂本静随手一挥,拍散大半,余波仅仅让他身体晃了晃。 堂本静震退两人,猩红的目光再次转向天台边缘,那里,毛悦悦死死拽着王珍珍,悬在生与死的边缘。 他脸上的疯狂神色忽然间褪去了一些,换了一种更加令人胆寒的平静。 一步步朝着毛悦悦走去,脚步不疾不徐,踏在水泥地上,发出清晰的“嗒、嗒”声,如同敲响丧钟。 “你……那么想救她?” 堂本静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要被风声掩盖,却异常清晰地钻进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温柔:“好啊,既然你这么想救她。那我就帮帮你。” 他走到毛悦悦身后,停住脚步。 缓缓地,抬起了右手。 那只手上,开始泛起黑红色光芒。光并不刺眼,却散发着毁灭气息,堂本静凝聚了此刻全部僵尸之力、毫无保留的致命一击。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因这股力量而微微扭曲、灼热。 毛悦悦背对着他,半个身子悬空,左手死死抓着王珍珍,右手抠着护栏边缘,指缝间渗出鲜血。 她甚至没有回头,只是维持着那个随时可能坠落或崩溃的姿势。 “阿静……” 她的声音从前方传来,因用力而颤抖,却没有丝毫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悲伤:“你快点收手吧……” 甚至还在尝试,用最后一点力气,发出微弱的劝阻。 堂本静抬起的手掌悬在半空,黑红光芒吞吐不定。他看着毛悦悦毫无防备的后背,看着那单薄的、沾满血迹的肩膀,眼中闪着混乱扭曲的光。 疯狂、恨意、残存的动摇,还有某种连他自己都不明白的、即将做出无法挽回之事的战栗。 “如果你真的是外婆…” 他轻声说,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质问虚空:“那就再教我最后一课吧。” “教教我……什么是……收手。” 话音落下的瞬间,那一掌,着毛悦悦毫无防护的后心,狠狠拍下。 他原本或许真的只是想吓唬,想逼迫她松手,但在出手的刹那,疯狂和长久积压的怨愤已经彻底支配了他的肢体! “不不要!” 马小玲的尖叫凄厉得不似人声。 况天佑目眦欲裂的怒吼被风声撕碎。 江追瘫倒在地,发出野兽般的绝望哭嚎。 所有的声音、光线、时间,好像在这一刻被拉长… 而在这片混沌的中心,毛悦悦做出了她此生最后一个,也是最快的一个选择。 没有权衡利弊,没有思考生死。 在堂本静的掌风触及她后背衣料的千分之一秒,她用尽全身最后、也是爆发性的一股力气,不是防守,不是躲避,而是 左手猛地向上、向天台内侧,全力一甩。 同时,她的身体因为这强大的反作用力,完全失去了本就岌岌可危的平衡,整个后背,彻底暴露在了掌风之下。 “江追接住!!!” 她用尽生命最后的能量,喊出了这句话。 声音不高,却清晰地穿透了所有噪音。 王珍珍只觉得一股无法抗拒的大力从手腕传来,身体划过一个向上的弧线,江追赶紧接过冲击力强的王珍珍,重重地摔回天台内侧的水泥地上。 而几乎就在王珍珍身体脱离她手掌的同一瞬间… “砰!” 一声沉闷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开的撞击声。 那不是刀穿透皮肉的声音,也不是爆炸的轰鸣。那是结结实实轰击在凡人血肉之躯上,所发出的闷响。 是肩胛骨、肋骨、脊椎在瞬间碎裂的声音…是内脏在巨大冲击下震荡、破裂、出血的声音… 毛悦悦的身体,从护栏边缘被拍得凌空飞起,划过数米的距离,重重地、毫无缓冲地撞在对面那个锈迹斑斑的圆形铁皮水箱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哐!” 铁皮水箱发出巨大的、凹陷的巨响,表面赫然出现一个人形的浅坑。 她的身体才顺着水箱粗糙的表面,无力地滑落,最终“噗通”一声,软软地瘫倒在粗糙的水泥地上。 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几乎是立刻就从她的口鼻中狂涌而出。 温热的液体,迅速在她身下汇聚、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鲜血浸透了她白色的衣衫,染红了身下的尘土,散发出浓重刺鼻的铁锈腥气。 时间,好像真的静止了。 风声似乎都停了下来。 堂本静还保持着出掌的姿势,僵在原地。他脸上的疯狂、愤怒、扭曲迅速褪去,露出底下茫然的底色。 他呆呆地、缓缓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右手手掌。掌心,还残留着刚才击中那具单薄身体时,传来的触感…骨骼碎裂的轻微震动。 他眨了眨眼,眼神从茫然,逐渐变为难以置信的恍惚,最后凝固成一种近乎空白的惊恐。 “我……” 他张开嘴,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气息:“我没想,我只是……只是想吓唬……” 语无伦次,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每一个字都轻飘飘的,仿佛没有重量,却又沉重得压垮了他自己。 他反复看着自己的手,好像那不再属于自己,而是一只沾满了亲人鲜血的爪子。 “悦悦!” 王珍珍第一个反应过来,她连滚带爬地从江追怀里挣扎起来,不顾自己浑身的擦伤和疼痛,跌跌撞撞地扑到毛悦悦身边。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碰触地上那个血泊中的人,却又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触电般缩回,害怕自己的触碰会加剧她的痛苦。 “悦悦你怎么样,你别吓我……你说话啊……” 王珍珍跪在血泊边,声音破碎得几乎听不清,只剩下呼唤。 毛悦悦的身体在血泊中轻微地抽搐了一下,更多的鲜血从她嘴角溢出。她似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极其缓慢地转动了一下脖颈,将脸侧向王珍珍和堂本静的方向。 她的视线已经开始涣散,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血色的、晃动的薄雾。但她还是努力地、一点一点地抬起了沉重的眼皮,看向那个呆呆站在几步之外的堂本静。 鲜血不断从她嘴角涌出,顺着下颌滴落,但她竟然扯动了一下嘴角。 一个染血的讥诮和失望的笑容,在她苍白如纸的脸上绽开。 她张开了嘴。 声音很轻,很轻,轻得好像随时会被风吹散,却又因为极致的虚弱和濒死的执念,而异常清晰。 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破碎的肺腑中挤出来,带着血沫的“嘶嘶”声,狠狠钉进堂本静的耳朵里,钉进他的灵魂深处: “堂本静……你这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堂本静浑身剧震!踉跄着后退了半步,脸色瞬间褪尽最后一丝血色,比地上的毛悦悦还要苍白。 毛悦悦又咳出一大口血,身体因剧痛而痉挛。她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破碎的脏腑,带来撕心裂肺的痛楚,但她的声音却陡然拔高了一些,嘶哑、破碎,却带着雷霆万钧般的质问力量,一字一句,砸向堂本静: “你只是什么?你只是控制不住?你只是被人挑拨?堂本静!” 她几乎是嘶吼出他的名字,鲜血随之喷溅:“你多少岁了?你不是三岁小孩了!你长脑子是干什么用的?” “是留着给僵尸当备用粮的吗?蓝大力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他让你去吃屎你是不是也立刻去吃了?啊?” 她情绪激动,鲜血涌得更急,染红了下巴和衣襟,但眼神却亮得骇人,死死锁住堂本静: “我那么努力想把你从那个见鬼的黑暗里拉出来……” “我甚至让小玲她们给你机会,司徒奋仁他自己快死了!脑癌晚期!就剩几天了,还在惦记你!说你是他外孙!说想看你改好!” “我们图你什么?图你滥杀无辜?图你恩将仇报?图你像条疯狗一样咬自己的亲人吗!” 她颤抖地抬起一只染血的手,用尽最后力气指向堂本静,指尖滴落血珠: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个什么?一条被蓝大力耍得团团转、只会龇牙乱咬的疯狗!” “未来要是看到你这样……她会不会后悔爱上你?” “你们的孩子…要是知道他的父亲是个连自己亲外婆都能下杀手的疯子……他长大了还会不会认你,还会不会叫你一声爸爸?!” 这些话,太狠,太毒,太一针见血,太不留情面。 它们剥开了堂本静所有疯狂的外壳,直指他最不堪、最恐惧、最不愿面对的核心。 堂本静脸上的最后侥幸和茫然也彻底消失了。 “啊……啊!!” 一声极致悔恨和崩溃的哀嚎,猛地从堂本静的喉咙深处爆发出来。 他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身体剧烈地颤抖着。 就在他心神彻底崩溃、毫无防备的这一刹那… 马小玲伏魔棒金光大盛,破空而来,结结实实、毫不留情地重重砸在堂本静的后背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噗!” 堂本静被这凝聚了马小玲全力和愤怒的一棒打得向前扑飞出去。 一口黑色的淤血从口中喷出,身体重重摔在水泥地上,挣扎了几下,却再也爬不起来,只能蜷缩在那里。 况天佑早在马小玲出手的同时,就已经冲到了毛悦悦身边。他小心地、近乎颤抖地避开她身下扩大血泊,伸手想要扶起她。 当他的手轻轻触碰到毛悦悦的后背时,手指几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就在刚才触碰的瞬间,他已经感觉到了…毛悦悦的脊椎骨,至少有三节已经彻底粉碎性骨折,断面甚至可能刺入了脊髓。 胸腔和腹腔内,内脏大面积出血、破裂,生命体征正在以恐怖的速度流逝。 这样的伤势,别说普通人,就算是体质稍弱的僵尸,也几乎回天乏术。 “求叔……快……快找求叔……” 况天佑的声音在发抖,那是极力压抑却依然泄露出来的恐惧无力感。 他试图用自己冰凉的手去按住毛悦悦后背不断涌出温热液体的伤口,但那鲜血无穷无尽,很快浸透了他的手指。 王珍珍跪在旁边,看着况天佑瞬间变色的脸和颤抖的手,看着毛悦悦身下越来越大的血泊,听着她越来越微弱、艰难的呼吸声,最后一丝理智的弦也崩断了。 她瘫软在地,哭得几乎窒息,只能不断地重复着破碎的句子:“对不起,悦悦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根本不会…对不起……” 毛悦悦似乎听到了她的哭诉,极其艰难地、一点一点地,将涣散的视线转向王珍珍的方向。 她的瞳孔已经开始扩散,目光失去了焦点,但她还是努力地,对着王珍珍,扯动了一下嘴角。 没有怨恨,没有后悔,只有近乎释然温柔的安抚。 “傻珍珍……” 她的声音轻得如同耳语,气若游丝:“说什么,对不起……是姐妹,该这样,这就是……我的命吧……” 顿了顿,喘息了好久,才吐出最后几个字:“我的福分到了……” 说完,她再次吃力地转动脖颈,将目光投向不远处,那个蜷缩在地上的堂本静。 她看着堂本静,嘴唇翕动了好几下,才终于挤出最后一点声音,沉重的嘱托: “阿静啊,别再让外婆失望了…” 话音落下,她眼中的光不可挽回地暗淡下去。 况天佑紧紧抱着怀里迅速变冷的身体,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气息正在一点点、一点点地消散。 她的心跳,从微弱紊乱,变得缓慢。 “悦悦?悦悦?!”况天佑的声音开始发颤,他轻轻摇晃着怀里的人,好像这样就能唤醒她。 没有回应。那张沾满血迹的、苍白的脸,安静地靠在他的臂弯里,双眼轻阖。 况天佑的瞳孔骤然收缩,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遍全身,冻结了他的血液。 不行……不能这样…… 他抬起头,绿色的眼睛看向身旁的马小玲。 马小玲正紧紧咬着下唇,用力到嘴唇泛白甚至渗出血丝,她在拼命克制,克制那汹涌想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汇。 况天佑的眼神里,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马小玲瞬间读懂了他眼中的意思,脸色变得更加惨白,她猛地摇头,极致的抗拒:“不可以啊天佑!” “你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马小玲!” 况天佑低吼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那声音嘶哑:“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难道你要我看着她就这么……就这么死在我怀里吗?” “她是我朋友!” 马小玲被他眼中的疯狂痛苦震住了。 她看着况天佑怀中了无生气的毛悦悦,又看看况天佑那双写满“我必须这么做”的眼睛,最后,痛苦地闭上了眼。 她妥协了。 她默默地、颤抖着,将瘫软在地、哭得几乎虚脱的王珍珍扶了起来。江追也红着眼眶上前,从另一边搀扶住王珍珍。 三个人默默地退后几步,站到了况天佑的身后,转过身去等待… 况天佑深吸一口气,那口气息冰凉刺肺。 他低下头,看着怀中毛悦悦苍白脖颈上跳动着的脆弱血管。俯下身,冰冷的嘴唇贴近她的皮肤,尖锐的僵尸獠牙,一点点探出,对准了那根颈动脉。 就在他的獠牙即将刺破皮肤的时候… 毛悦悦的睫毛,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她的眼睛,睁开了一条缝隙。瞳孔已经涣散得几乎看不见焦点,只是凭着最后的意志,茫然地“望”着近在咫尺的况天佑的脸。 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 “况天佑……”她的声音微弱得如同叹息,几乎只是气音,却异常清晰。似乎想扯出一个笑,但失败了:“如果我变成僵尸后发疯就…遭了。” “别费劲了……” 她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像是破风箱在拉动:“你从来没吸过活人血,我如果让你破戒,就是我的罪孽了……” 她的眼神开始彻底涣散,声音也越来越低,断断续续,随时会中断: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帮忙照顾好小玲和求叔啊……虽然我恨堂本静,但是他终究是我的孙子……” 最后,她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况天佑,看向了遥远的地方,嘴角竟漾开极温柔的笑意。 “还有司徒,我先去路上探探路,他就不用怕了……” 话音,戛然而止。 她嘴角那抹温柔的笑意定格了。 眼睛,轻轻地、彻底地闭上了。 脑袋微微一歪,无力地靠在了况天佑的臂弯里。 再也没有了声息。 这一次,是真的走了。 况天佑维持着俯身的姿势,僵在那里,獠牙还露在外面,距离她的脖颈只有毫厘之差。 他能感觉到,怀中身体的最后一点温热,正在飞速流逝,变得冰凉僵硬。 时间好像过了一个世纪,又仿佛只是一瞬。 “悦悦?”况天佑轻轻地、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没有回应。 “毛悦悦?!”他加大了音量,开始摇晃她。 依旧死寂。 他抬起头,仰望着漆黑没有星辰的夜空,眼泪汹涌而出,顺着他脸颊疯狂滑落。 僵尸的眼泪,冰凉刺骨。 他不敢相信,也无法接受。那个总是神采飞扬、在他最迷茫时开导他、替他保守秘密、把他当作真正朋友的毛悦悦。 就这么……没了? 死在他怀里?死在她一心想要拯救的、疯狂的孙子手下? 马小玲听到况天佑那声绝望的嘶吼,猛地睁开了眼睛,转身扑到况天佑身边。 当她看到毛悦悦那张毫无生气、定格着最后温柔笑意的脸时,整个人如遭雷击,踉跄了一下。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啊?!” 马小玲的声音难以置信的颤抖,她抓住况天佑的手臂:“你不是……你不是要咬她的吗?” “你为什么不下口啊?!” 她不是在责怪,而是悲痛和落差让她语无伦次。 况天佑低着头,眼泪大颗大颗地滴落在毛悦悦冰冷的脸上,和她的血迹混在一起。他张了张嘴,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哽咽:“我看到她摇头,我听到她说,那是她的罪孽。我……我……” 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再也说不下去。 理智告诉他应该咬下去,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希望。 但情感……还有毛悦悦那最后微弱的拒绝,像一道无形的屏障,拦住了他。 马小玲看着况天佑痛苦自责的样子,又看看死去的毛悦悦,她死死咬住嘴唇,为什么她们拼尽全力,却换来这样的结局?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而沉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一道快得几乎看不清的身影猛地冲上天台,带起一阵劲风。 是司徒奋仁。 不,现在应该称他为……成为僵尸的司徒奋仁。 他的外貌与之前并无太大变化,只是脸色不再是不健康的苍白,他的动作快了许多,力量感也截然不同。 他的目光瞬间就锁定了况天佑怀中那个毫无声息的身影。 “悦悦!” 撕心裂肺的呼喊,司徒奋仁疯了一般扑过去,近乎粗暴地将毛悦悦从况天佑怀里夺了过来,紧紧抱在自己怀中。 他的手臂收得很紧,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好像这样就能温暖她冰凉的身体,唤醒她沉寂的生命。 “悦悦,我是司徒奋仁啊。” “你看看我,我回来了,我变成僵尸了。” “你看,我不会死了,我们可以在一起很久很久了。” “悦悦,你睁开眼睛看看我啊……” 他语无伦次地说着,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轻轻拍打着毛悦悦的脸颊,摇晃着她的肩膀,试图唤醒她。 可是,怀里的身体,冰冷,僵硬,没有任何反应。那双眼睛,紧紧闭着,再也不会睁开看他。 “怎么会这样,刚刚还好好的,她还说要我等着,她说她很快回来……” 司徒奋仁茫然地抬起头,看向周围的人,眼神空洞混乱,好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她那么厉害,她打鬼那么厉害,她怎么会…谁干的?!是谁干的?!!” 最后一句,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眼中那抹绿色骤然变得炽烈,僵尸的凶戾气息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马小玲红着眼眶,指向不远处蜷缩在地上、好像失去灵魂般的堂本静,声音嘶哑:“堂本静。” 司徒奋仁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 当他看清是堂本静时,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呆住了。 几秒钟后,他才猛地回过神来,脸上瞬间布满了极致的震惊、暴怒和无法理解的痛苦。 他轻轻放下毛悦悦,霍然起身,几步冲到堂本静面前,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半提起来。 “堂本静!!” 司徒奋仁双目赤红,獠牙不受控制地龇出,对着堂本静的脸嘶吼,唾沫星子几乎溅到他脸上:“是你?” “是你杀了她?她是你外婆啊!” “是这辈子…最疼你的外婆啊!你怎么下得去手?你怎么能!” 堂本静被司徒奋仁提着,毫无反抗。他脸上泪痕交错,眼神空洞绝望,灵魂已经随着毛悦悦最后那句“别再让外婆失望了”而死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只是喃喃地、反复地念叨着:“我是个混蛋,我该死……我杀了我外婆……我是个混蛋……” 看着他这副彻底崩溃、行尸走肉般的模样,司徒奋仁满腔的怒火和恨意竟无处发泄,憋得他胸口几乎要炸开,他猛地将堂本静狠狠掼在地上 王珍珍看着这一切,自责和悲痛如同潮水再次将她淹没,她捂住脸,泣不成声:“都是因为我……悦悦是为了救我……如果不是我……” 司徒奋仁猛地转头看向况天佑。 况天佑还维持着跪坐在地上的姿势,低着头,默默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怀抱,脸上泪痕未干,眼神一片死寂的灰败。 和毛悦悦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不受控制地在眼前闪回,是她在他冒充况天佑身份最忐忑时,第一个看穿却选择帮他隐瞒。 是她在自己因僵尸身份而自我厌弃时,用她直白的方式开导他,她是他来到这个时代后,为数不多的、真正理解他、把他当朋友的人。 可现在…… 司徒奋仁看着况天佑这副失魂落魄、只是流泪的样子,心中的悲痛瞬间转化为了更加汹涌的愤怒和指责。 他冲过去,抓住况天佑的肩膀,用力摇晃:“你是僵尸啊!况天佑!” “你他妈是僵尸啊!你刚刚为什么不咬她?” “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死?” “你咬了她,她说不定就能活过来!就算变成僵尸又怎么样?!至少她还活着啊!” 况天佑被他摇得身体晃动,却依旧低着头,一言不发,只是眼泪流得更凶。 无尽的悔恨和自责如同毒蛇啃噬着他的心。 是啊,他是僵尸,他刚才明明有机会…… 可是他犹豫了,他动摇了,他因为毛悦悦最后的话而退缩了…… 如果时光能倒流,他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咬下去,不管什么后果。 看着况天佑这副沉默流泪、默认了“无能”的样子,司徒奋仁更加怒不可遏,但也更加绝望。 他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重新扑到毛悦悦身边,将她冰冷的身体再次紧紧抱在怀里。 “悦悦…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 他像是魔怔了一般,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疯狂的光:“我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我们说好要在一起的生生世世。” 说完,他猛地低下头,露出刚刚获得不久、不太熟练控制的僵尸獠牙,对着毛悦悦苍白脖颈上那根已经停止搏动的血管,狠狠地咬了下去! “司徒奋仁你!” 马小玲惊呼一声,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而且她的心中,未尝没有微弱荒诞的希望… 万一呢?万一僵尸对刚刚死去的毛悦悦,还有用呢? 然而,预期中獠牙刺入皮肤、鲜血涌出的触感和声音,并没有出现。 司徒奋仁只觉得自己的獠牙,似乎咬在了一团……颇有弹性、还有些温热的肉上? 他困惑地抬起头,松开嘴。 只见毛悦悦的脖颈处,完好无损,根本没有牙印。 远处,更高建筑的阴影里,姜真祖收回了刚刚虚空点出的手指,轻轻松了口气,无奈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真冲动啊年轻人。” “怎么说咬人就咬人呢?” “这要是真咬下去了,神魂被污染,提前苏醒,或是发生不可控的异变,那乐子可就大了……” 他刚才情急之下,用了点小手段,隔空幻化了一块新鲜猪肉,暂时覆盖在毛悦悦的脖颈上。 以司徒奋仁刚变僵尸的段位和此时心神大乱的状态,自然察觉不到这细微的幻术。 司徒奋仁茫然地看着毛悦悦毫无变化的脖颈,一时没反应过来。 况天佑看着他徒劳无功的举动,心中的悲哀更深,他沙哑着开口:“没有用的,悦悦她已经死了,真的死了。” 这句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司徒奋仁。 “死了,悦悦死了…” 他呆呆地重复着,抱着毛悦悦的手臂无力地松开,任由她的身体滑落在地。 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低着头,肩膀剧烈地耸动起来。 他猛地仰起头,对着漆黑一片的夜空,绝望的质问: “上面有没有人啊!回答我!!” “观世音菩萨…如来佛祖…玉皇大帝…不管你们是谁!你们回答我一声啊!” “如果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神…悦悦为什么要死?她做错了什么?她只是想救人!只是想帮她的孙子!她有什么错?!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你们根本就不配做神…你们眼瞎了吗?你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他的声音嘶哑破碎,在夜风中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悲愤和控诉: “从今天起我司徒奋仁!不会再相信你们!一千年一万年…永远都不会了!” 这绝望的咆哮,如同最后的丧钟,敲在每个人的心上。 蜷缩在一旁的堂本静,听着司徒奋仁这字字泣血的控诉,看着地上毛悦悦安静的遗容,最后支撑着他的东西也彻底崩塌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无法再面对这一切,无法面对自己亲手造成的惨剧。 他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呜咽,猛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朝着天台的边缘,纵身一跃。 马小玲惊呼,但已来不及阻止。 “砰!” 沉重的肉体撞击地面的闷响,从楼下传来。 他是僵尸,跳楼不会死。 但此刻,或许肉体的疼痛,才能稍稍缓解一点他灵魂深处的折磨。 他趴在楼下冰冷的地面上,脸埋在尘土里,身体蜷缩着,发出压抑永无止境的哭泣。 与天台上绝望的死别截然不同,医馆二楼的临时手术室内,正上演着一场与死神的激烈拉锯,一场新生命不顾一切降临人间的挣扎。 走廊里兵荒马乱,天台的变故显然已经惊动了医馆内的人,但手术室的门依旧紧闭,门上贴着的黄符微微发光,隔绝了部分外面的嘈杂。 手术室内,明亮的无影灯下,气氛紧绷到了极致。 金未来躺在铺着无菌单的产床上,脸色苍白如纸,汗水浸湿了她的头发,一缕缕粘在额头和脸颊。 她的双手死死抓着身下的床单,指节因为疼痛颤抖,腹部的阵痛已经不再是阵痛,而是一种持续的痛楚。 那痛楚不仅仅来源于生理上的分娩,更来源于她腹中那个被称为魔星的孩子,所散发出不受控制的、强大的能量波动。 那能量冲击着她的五脏六腑,冲击着她的神经,让她眼前阵阵发黑,要晕厥过去。 “呃啊!好疼,我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 金未来发出痛苦的呻吟,声音虚弱而破碎,带着哭腔和濒临崩溃的绝望。 守在门口的金正中,早已被天台的动静和手术室内传来的痛苦呻吟弄得心神不宁,焦急地扒在门缝上试图听清里面的情况,完全没注意到身后悄然接近的身影。 老板娘像暗夜中的灵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眼中闪过无奈果断。 她抬手,对着金正中后颈某个位置,干脆利落地一记手刀。 金正中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瘫倒下去。 老板娘伸手扶住他,将他轻轻拖到走廊角落的长椅上放好。 她毫不犹豫地推开手术室的门,闪身进入,反手将门关好、锁紧。 手术室内,求叔正全神贯注地观察着金未来的状态,双手虚空结印,试图用温和的灵力疏导安抚她腹中躁动的能量,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听到开门声,他下意识警觉地转头,当看到进来的是老板娘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闪过惊讶。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求叔的声音有些干涩,显然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她。 老板娘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迅速走到旁边的洗手池,用消毒液仔细清洗双手,然后利落地戴上无菌手套。 她的动作专业而迅捷,与平日里酒吧老板娘慵懒神秘的形象判若两人。 “来了一下午了。” 她一边走向产床,一边头也不回地低声说:“求叔,先别告诉小玲。” 求叔眼神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没有再多问,重新将注意力放回金未来身上。 老板娘走到产床边,俯身仔细观察金未来的状态和胎位。她的目光冷静,迅速判断着情况。 金未来在剧痛的间隙,勉强睁开被汗水模糊的眼睛,看到了老板娘的脸,眼中闪过微弱的茫然:“是你……” “是我。” 老板娘的声音放柔和了一些,她伸手,用戴着手套却依然温暖的手,轻轻握住金未来一只冰凉颤抖的手:“别怕,未来。看着我,深呼吸。” 金未来下意识地按照她的指引,尝试着调整自己混乱濒临崩溃的呼吸。 “听我说,未来。” 老板娘的声音平稳,穿透金未来的痛苦和恐惧:“我知道你很痛,痛得快要死掉。” “我也知道你在害怕,害怕这个孩子,害怕未知的一切。” “但是…想想为了你,为了这个孩子,你做了多少努力。” 老板娘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敲打在金未来的心上。 “再想想堂本静。” 老板娘的语气多了冷硬:“想想那个混蛋现在可能正在外面发疯,正在伤害你在乎的人,退一步来讲,他也不想自己的孩子和老婆去世。” “但即便如此,他依然是这个孩子的父亲。” “这个孩子,是你和他在这个世界上最深的羁绊,是你们共同的一部分。” 金未来的眼泪混着汗水流下来。 “你是孩子的妈妈。” 老板娘的声音再次放柔:“你是他在这世上第一个,也是最重要的人。” “他现在需要你,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的勇气,带他来到这个世界。如果你现在放弃,如果你倒下,那么之前所有人的努力,毛悦悦的坚持,甚至堂本静那混蛋仅存的一点人性都可能变得毫无意义。” 她用力捏了捏金未来的手,几乎是命令般地说道:“未来,你是魔星的妈妈,你不是普通的女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给我撑住!为了你自己!也为了这个正在拼命想要见到你的孩子!用力!” “啊!” 好像被老板娘的话语注入了最后的力量,金未来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她拼尽全身的力气,按照老板娘指导的方式,向下用力。 就在这一刹那 一股能量波动,猛地从金未来隆起的腹部爆发出来。无形的冲击波,轰然向四周扩散。 首当其冲的求叔闷哼一声,他整个人被冲击得向后倒飞出去,后背重重撞在墙壁上,喉咙一甜,嘴角溢出一丝血迹。 老板娘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也被这股力量冲击得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才勉强稳住身形,脸上露出凝重之色。 手术室内的灯光疯狂闪着,仪器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些较轻的器械被震得叮当作响,掉落在地。 而躺在产床上的金未来,在爆发出这股力量后,好像被抽干了最后一丝力气,整个人虚脱般瘫软下去,眼神涣散,气若游丝,几乎陷入了半昏迷状态。 “未来!未来!不能睡!看着我!” 老板娘立刻扑回产床边,用力拍打金未来的脸颊,声音急促,:“就差最后一点了,孩子马上就要出来了!你是他妈妈!他需要你!” “小玲悦悦,司徒奋仁还在外面等着看你的孩子!” “你不想让她失望吧?未来!” 或许是母性的本能超越了极限的疲惫,金未来涣散的眼神再次凝聚起微弱的光。 她看着老板娘,嘴唇翕动,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我知道,我知道你很累。” 老板娘的声音放得极其温柔,她一边迅速检查产道情况,一边用坚定的语气说:“但这是最后了。来,跟着我,最后一次,用力!” “呃,啊!” 金未来用尽灵魂最后的力量,发出了一声短的呐喊。 紧接着… 一声中气十足的婴儿啼哭,骤然响彻了整个手术室。 那啼哭声带着奇异的力量,瞬间驱散了部分空气中残留的暴戾能量波动,让闪着的灯光都稳定了一瞬。 一个小小,皮肤还皱巴巴泛着红晕的男婴,被老板娘稳稳地托在手中。 他挥舞着小小的拳头,蹬动着小腿,闭着眼睛,张着没牙的小嘴,放声大哭,哭声洪亮。 是一个健康的男孩。 老板娘清理婴儿的口鼻,剪断脐带,用柔软的无菌巾将他小心地包裹起来。 她抱着这个新生的、啼哭不止的小生命,轻轻放在了金未来的胸前。 金未来虚弱地睁开眼,她呆呆地看着他,看着那张皱巴巴的小脸,看着他那双紧闭着却有力哭嚎的模样。 她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抬起一只虚软无力的手,轻轻碰了碰婴儿温热的脸颊。 那柔软的温度触感,像一道闪电,瞬间击穿了她的灵魂。 “宝宝……” 她张了张嘴,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泪水流进嘴角,咸涩中带着奇异的甜:“我的宝宝……” 好像是听到了母亲的声音,怀中的婴儿哭声渐渐小了下去,变成了委屈的抽噎。 他动了动小脑袋,似乎想寻找温暖的来源。 金未来再也忍不住,将脸轻轻贴在婴儿柔软的发顶,闭上眼睛,任由滚烫的泪水肆意流淌。 在这一刻,魔星也好,宿命也罢,所有的阴影似乎都被这个新生生命的啼哭和母亲的泪水,暂时驱散了。 窗外,夜色依旧深沉。 但手术室内,新生命的啼哭,却像一道划破黑暗的曙光,带来了微弱的希望。 只是这希望降临的代价,太过惨烈。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3章 不能杀… (已在番茄小说签约,番茄小说首发,远离盗版网站) 司徒奋仁缓缓地将毛悦悦已然冰冷僵硬的躯体,平放在水泥地面上。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在触碰到她脸颊时,颤抖了一下,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马小玲红着眼眶走过来,默默地跪坐在毛悦悦身边。 她伸出手,将毛悦悦额前凌乱沾血的碎发拨到耳后,轻轻将她上半身扶起,搂进自己怀里,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头,好像她只是睡着了。 抬起头,担忧地望向不远处呆立着的况天佑。他站在那里,背对着众人,背影僵硬得如同石雕。 但马小玲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暴戾气息的尸气,正以他为中心周围的空气都因此变得粘稠压抑。 他的肩膀在微微颤抖,不是哭泣的颤抖,是力量濒临失控的征兆。 她又看了一眼瘫倒在江追怀里、哭着抽噎着的王珍珍。 珍珍的脸色比毛悦悦好不了多少,泪痕交错,眼神涣散,显然已到了精神承受的极限。 马小玲眼神一凝,迅速抬起右手,食指与中指并拢,指尖泛起灵力的光,在空中迅速虚画了一个安神符咒。 符咒成型的瞬间,化作一点几乎看不见的微光,悄无声息地没入王珍珍的眉心。 王珍珍身体微微一僵,渐渐平息下来,抽泣变成了缓慢的呼吸,眼皮沉重地合上,整个人彻底软倒在江追怀中,陷入了暂时逃避现实的睡眠。 江追紧紧抱着她,感受到她身体的放松,抬头看向马小玲,通红的眼中带着感激。 马小玲想对江追挤出一个安慰的笑容,但嘴角只是僵硬地牵动了一下,最终还是失败了。她只觉得脸颊的肌肉无比沉重,心口堵着一团棉花。 她只能尽量让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珍珍累了。精神消耗太大。先送她回嘉嘉大厦休息吧,这里暂时没事了。” 江追用力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好。” 他调整了一下姿势,一手托住王珍珍的膝弯,一手揽住她的背,稳稳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珍珍的头无力地靠在他肩头,即使在睡梦中,眉头依然微微蹙着,残留着泪痕。 江追抱着她,最后看了一眼地上毛悦悦的遗体。最终只是沉重地叹了口气,抱着王珍珍,一步一步,缓慢朝着楼梯口走去。 直到江追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马小玲才重新将目光投向司徒奋仁。 司徒奋仁已经缓缓站直了身体,他没有再看毛悦悦,也没有看马小玲况天佑。 他的目光投向了下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没有泪,没有愤怒的扭曲,只有万载寒冰。 一步一步地走向天台边缘。走到护栏边,他停下,双手扶住冰冷的铁栏,微微俯身,向下望去。 月光艰难地穿透云层,吝啬地洒下一点微光,勉强照亮了楼下小巷的一角。 堂本静就趴在那里,脸朝下,身体蜷缩着,一动不动。 他没有死,僵尸的生命力异常顽强。 但他似乎也没有立刻爬起来的意思,只是像一摊真正的烂泥,像一条被主人抛弃后重伤垂死的野狗,瘫在那片冰冷的尘土里。 司徒奋仁的目光,锁定在堂本静身上。 下一秒… “吼” 随着这声咆哮,司徒奋仁眼中最后一点属于人类的理性光芒彻底湮灭。 他口中,那对尚不熟练控制的僵尸獠牙,狰狞地龇出唇外。 他直接单手一撑护栏,身体腾空而起,然后朝着楼下堂本静所在的位置,笔直义无反顾地飞扑而下。 “砰!!”沉重的落地声。 司徒奋仁双膝微曲,缓冲了冲力,稳稳落在堂本静身边,激起一圈尘土。 他甚至没有片刻停顿。 落地瞬间,右腿带着全身的重量还有恨意,狠狠蹬在堂本静的胸口。 “咔嚓!” 骨骼碎裂的闷响清晰可闻。 “呃啊…”堂本静被这势大力沉的一脚踹得整个身体向后平移了数米,后背重重撞在巷子另一侧的墙壁上,又是一声闷响。 他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胸口肉眼可见地凹陷下去一块。 但这仅仅只是开始。 司徒奋仁如同被按下启动开关的杀戮机器,一步踏前,根本不给堂本静任何喘息反应的机会。 他俯身,左手死死揪住堂本静的衣领,将他半提起来,抵在墙上。右拳挟着呼呼的破风声,一拳!两拳!三拳! 结结实实地轰击在堂本静的脸上、胸口、腹部。 每一拳都灌注了司徒奋仁全部的恨意绝望。 “砰!砰!砰!砰!” 撞击声在狭窄的小巷里密集地回荡。 堂本静的脸在拳头下迅速变形、肿胀、皮开肉绽。 他没有任何格挡,没有任何闪避,也没有调动僵尸的力量去反抗。只是被动地承受着,眼神空洞地望着疯狂攻击自己的司徒奋仁。 那眼神里只死寂的灰败和近乎解脱的麻木。 “要不是因为你!” 司徒奋仁一边挥拳,一边从牙缝里挤出破碎的嘶吼,声音因极致的情绪而变形:“我和悦悦就可以好好的过日子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们可以结婚可以有自己的家…” 他一拳重重砸在堂本静的鼻梁上,鼻骨应声碎裂。 “堂本静,我好不容易才遇到一个,可以让我放弃一切自私自利、让我想重新做人、让我觉得活着还有点意义的人……” 司徒奋仁的声音里带上了哭腔,但手上的动作却更加凶狠,拳头如同雨点般落下:“我恨你!你毁掉了我的幸福!!” 他一记沉重的勾拳打在堂本静下颌,差点将他打晕过去。 “你毁了我重新做人的机会……” 司徒奋仁的声音突然低了下去,却更加刻骨,他停下拳头,双手揪住堂本静的衣领,将他拉近,几乎是脸贴着脸,赤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瞳孔:“你让我一样变成了一个辜负爱、守护不了爱的禽兽!!!” 最后两个字,他几乎是咆哮出来的。 他猛地将堂本静掼在地上,自己也因脱力和情绪激动而踉跄了一下,单膝跪地,剧烈地喘息着。 看着地上如同烂泥般的堂本静,眼中翻涌着无尽的痛苦悔恨: “我来晚了一步…就一步,如果我早点变成僵尸……如果我早点回来……悦悦是不是就不会……!” 远处,更高的楼宇阴影中,姜真祖静静伫立,白衣在夜风中微拂。 他完整地看完了天台上的悲剧和此刻小巷中的疯狂复仇。那双眼眸里,映照着下方血腥暴力的画面,却没有太多波澜。 直到听到司徒奋仁那声充满悔恨的嘶吼,他才几不可察地摇了摇头,低声自语,语气带着点评戏剧般的感慨: “真是个痴情人。” “爱之深,恨之切,生死相许,至死不渝人类的情感,总是如此极端而耀眼。” 他顿了顿,补充道:“也如此,令人扼腕。” 侍立在他身旁红潮微微侧头,用那平直无波的声音汇报:“真祖,魔星已经出生。” “能量波动刚才已经平息,生命体征稳定。” “看到了。” 姜真祖点了点头,目光好像穿透了重重墙壁,看到了医院产房内那个新生的婴儿。 他甚至有些顽皮地抬起手,模仿着刚才魔星出生时爆发能量光柱的景象,轻轻在空中划了一下,口中发出模拟的音效:“咻~” “一道光照到了医院。蛮有活力的。” 红潮低下头,没有接话。 姜真祖收回手,目光重新落回小巷中痛苦跪地的司徒奋仁,以及更远处天台上,被马小玲抱在怀里的毛悦悦尸体。他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把毛悦悦给我带过来。” 红潮微微一顿,似乎有些意外,但她没有质疑,只是平静地提出现实问题:“贸然带走,可能会引起马小玲的注意。她此刻情绪不稳,但警觉性仍在。” “嗯~” 姜真祖似乎早就考虑过这个问题,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带着些许恶作剧意味的笑意:“调换一下,不就不会了?” 红潮那没有五官的脸似乎“看”了姜真祖一眼,随即意会,微微躬身:“是。” 天台上,马小玲抱着毛悦悦冰凉的身体,心中悲伤,但她敏锐直觉,却让她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了况天佑身上。 不对劲。 太不对劲了。 况天佑周围的尸气,浓度在急剧升高,并且变得异常狂躁、紊乱,暴戾和毁灭的气息。 那气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又像被逼到绝境的受伤猛兽,充满了危险的不确定性。他背对着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铁板,但细微的颤抖却越来越明显。 马小玲心中警铃大作。她轻轻将毛悦悦重新平放在地上,迅速起身,朝着况天佑跑去。 “况天佑!”她在他身后几步远停下,不敢贸然靠近,声音带着急切警告,“你要控制住自己!冷静下来!你现在很不对劲!” 况天佑似乎听到了她的话,身体猛地一震。然后,他极其缓慢地转过了身。 当马小玲看到他的脸时,心脏骤然一缩! 那不是她熟悉的况天佑。 他的头发,不知何时竟变成了如雪般的银白,脸上浮现出神秘战纹,从额角蔓延至脸颊,为他平添了几分蛮荒凶悍的气息。 “吼!” 那咆哮声震四野,好像连空气都在颤抖! 咆哮过后,他低下头,猩红的目光,如同锁定猎物的猛兽,死死钉在了下方小巷中,那个瘫在墙角的堂本静身上。 没有任何废话。 他身形一晃,从天台边缘一跃而下,朝着堂本静的方向,疾射而去。 “堂本静!!” 绿色流光轰然落地,直接砸在堂本静身边不远处,将水泥地面都砸出一个浅坑,碎石飞溅。 况天佑缓缓从半蹲姿态站起,周身散发着令人窒息的恐怖威压和冰冷杀意,一步一步,走向刚刚挣扎着试图坐起来的堂本静。 司徒奋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和况天佑身上散发出,远超自己的可怕气息震了一下,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暂时停下了攻击。 但他眼中的恨意并未消退,只是多了对况天佑此刻状态的惊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况天佑走到堂本静面前,俯视着这个凶手。没有任何言语,直接抬脚,一记更加沉重、裹挟着磅礴绿色尸气的侧踢,狠狠踹在堂本静的肋部。 “咔嚓!噗!” 肋骨断裂的脆响和堂本静喷出的一大口黑血同时响起! 他的身体被踹得横飞出去,再次撞在墙壁上,软软滑落。 但这一次,堂本静依旧没有反抗。 他甚至没有试图用手去捂住剧痛的伤口,只是任由自己瘫在那里,眼神空洞地望着步步紧逼、杀意滔天的况天佑,又看了看旁边同样满眼恨意的司徒奋仁。 他的嘴角,甚至扯动了一下,似乎想露出解脱的笑。 司徒奋仁看到况天佑加入,眼中恨意更盛,但看到堂本静这副一心求死、毫不反抗的模样,那股无处发泄的暴怒和憋屈感再次冲上头顶! 况天佑那张因愤怒和痛苦而扭曲的脸,这一刻在司徒奋仁眼中,同样无比刺眼。 “你为什么不咬她?况天佑!!” 司徒奋仁猛地转头,对着况天佑嘶声怒吼,那声音里的指责和怨恨,丝毫不比对堂本静的少。 “你当时就在她身边,你是僵尸!你明明可以咬她。” “哪怕有一丝希望把她变成僵尸,你为什么不动手?你为什么眼睁睁看着她死?为什么!” 这质问狠狠刺中了况天佑心中最悔恨的地方。他瞳孔猛地收缩,周身的狂躁尸气一阵剧烈波动。 司徒奋仁根本不等他回答,他根本不需要答案! 积压的悲痛、对堂本静的恨、对况天佑不作为的怨,还有对自己无能的愤怒……所有情绪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新的宣泄口。 司徒奋仁竟不再理会地上的堂本静,而是朝着近在咫尺的况天佑扑了过去。他挥起右拳毫无章法却力量惊人地砸向况天佑的面门。 况天佑虽然因毛悦悦之死而心神大乱,力量暴走,但战斗本能尚在。 他下意识地抬手格挡。 “砰!” 拳臂交击,发出沉闷的爆响。 况天佑只觉得手臂一麻,心中一惊。 司徒奋仁这一拳的力量,远超他的预估! 司徒奋仁一击被挡,攻势却毫不停歇!他完全放弃了防御,好像不知疼痛一样,用拳头、手肘、膝盖、甚至头槌,所有能用的部位都成了武器,向况天佑倾泻而去。 “你还手啊!你不是厉害吗?” “你不是二代僵尸吗?你当时为什么不还手去救悦悦!” “为什么不动手杀了堂本静?为什么现在才来装模作样!”司徒奋仁一边疯狂攻击,一边嘶吼着,话语好像鞭子,抽打着况天佑本就濒临崩溃的神经。 况天佑起初还试图格挡、闪避,甚至想要解释或压制司徒奋仁。 但在司徒奋仁这完全不计后果、只攻不守的疯狂打法,以及字字诛心的质问下。他本就混乱的心神更加动荡,尸气的控制也出现了空隙。 “砰!” 终于,司徒奋仁一记凝聚了全身力道的重拳,突破了况天佑有些散乱的防御,结结实实地轰在了他的胸口。 “噗…” 况天佑闷哼一声,重重砸在十几米外的巷子口空地上。 “轰隆!” 水泥地面被他砸出一个直径数米的蛛网状凹坑,尘土飞扬。况天佑躺在坑中心,白发凌乱,战纹黯淡了一些。 他看着灰蒙蒙的夜空,一时竟无力立刻起身。 司徒奋仁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拳头紧握,他看着被自己击飞的况天佑,眼中没有胜利的快意,只有更深的空洞悲凉。 打败况天佑又如何?悦悦再也回不来了。 就在这时,一直瘫在墙角的堂本静,用尽力气,双手撑地,极其缓慢地、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但他还是站住了,目光扫过坑中的况天佑,又扫过喘息着的司徒奋仁,最后望向医院的方向。 况天佑察觉到堂本静站起,眼中的猩红再次炽烈。 他低吼一声,强忍伤痛,就要从坑中跃起,再次扑向这个罪魁祸首。 司徒奋仁也重新凝聚起杀意,转身面向堂本静。 “嗡!” 一阵低沉有力的摩托车引擎轰鸣声,由远及近,瞬间打破了小巷中凝重的杀机。 一道雪亮的车头灯灯光精准地打在即将再次冲突的三人身上。 紧接着,一辆重型摩托车,一个漂亮的甩尾急刹,稳稳地横停在了巷子口,恰好挡在了况天佑、司徒奋仁与堂本静之间。 骑手戴着一个全覆盖式的黑色头盔,看不清面容。 她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黑色皮衣皮裤,身姿挺拔。正是酒吧老板娘。 她单脚支地,熄了火,引擎声停止。 老板娘抬手,干脆利落地摘下头盔,露出一张冷艳疲惫的脸。甩了甩被头盔压得有些凌乱的长发,声音平静,在寂静的小巷中清晰响起: “孩子已经出生了。” 简单的六个字,却像带着魔力,让司徒奋仁和况天佑的动作同时一僵。 甚至连眼神空洞的堂本静,身体都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老板娘的目光重点落在司徒奋仁和况天佑身上,语气加重:“是个男孩,母子平安。” 她顿了顿,意有所指地补充道:“你们在这里打得你死我活……” “是想让孩子一出生,就没了爸爸吗?” 她知道他们之间的恩怨,知道毛悦悦的死是解不开的死结。 但她更知道,如果金未来醒来,得知堂本静杀了视她如亲姐妹的毛悦悦,得知马小玲她们可能因此无法接纳孩子,甚至可能追杀堂本静…… 对这个刚刚经历生产、本就对未来充满惶恐的女人来说,将是毁灭性的打击。 司徒奋仁眼中的疯狂杀意,在听到孩子出生、母子平安时,如同被泼了一盆冰水,骤然凝固,然后开始剧烈地动摇、挣扎。 孩子…我们曾外孙…也是未来的希望。恨意依旧滔天,但一丝微弱却无法忽视的柔软和迟疑。 他失去了悦悦…难道还要让那个无辜的孩子,也失去父亲吗?哪怕那个父亲,罪该万死。 况天佑躺在坑中,眼睛死死盯着老板娘,又缓缓移向堂本静,胸中的杀意和痛苦依旧翻江倒海。但孩子这个词,也像一根细针,刺破了他狂暴的情绪外壳。 他想起毛悦悦临终前的话:“他终究是我的孙子……” 想起她眼中那抹至死未消的疼惜… 老板娘不再多言,她的目的已经达到。她重新戴好头盔,发动摩托车,引擎再次发出低吼。 她看向不知何时也已赶到巷口、手持伏魔棒、眼神复杂地望着她的马小玲。 马小玲看着这个突然出现、身手不凡、言语犀利的陌生女人,心中的疑惑和警惕升到了顶点。 她是谁?怎么会知道未来和孩子的事情? 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又为什么要插手? 老板娘似乎看出了她的疑问。她没有下车,只是从皮衣内侧口袋里掏出一张简洁的黑色名片,手腕一抖,名片如同飞刀般,精准地射向马小玲。 马小玲下意识地抬手接住。名片入手微凉,材质特殊,上面只有一个简单的烫银LOGO和一行英文地址。 “这是我的名片。” 老板娘的声音透过头盔,显得有些沉闷:“你不用再找未来了。我会照顾她和孩子一段时间。” 马小玲捏着名片,上前一步,紧盯着她:“你到底是谁?和未来什么关系?” 老板娘没有回答。她只是隔着头盔面罩,似乎深深地看了马小玲一眼,那目光穿透了镜片。 “我想我们还有机会再见面的。” 留下这句意味深长的话,她不再停留,一拧油门,摩托车发出咆哮,迅速驶离了小巷,尾灯的红光很快消失在街道拐角。 马小玲握着那张神秘的名片,看着老板娘消失的方向,眉头紧锁。 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她转头看向小巷内。 司徒奋仁依旧站在原地,低着头,身体微微颤抖,似乎在进行着激烈的内心斗争。他听到了孩子出生的消息,心里有了极微弱悲恸的安慰。 那是悦悦用生命间接保护的血脉延续。但是,这份安慰根本无法抵消失去悦悦的空洞痛苦。 他转头看向地上毛悦悦原本所在的天台方向,又看了看摇摇欲坠、一脸死寂的堂本静……杀了堂本静,悦悦不会复活,未来的孩子会失去父亲。不杀……他胸中的恨意如何平息?悦悦的仇,又该如何算? 最终,那滔天的恨意和对悦悦临终可能愿望的揣测,让他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冰冷的墙壁,缓缓滑坐在地,双手捂住脸,肩膀剧烈地地耸动起来,发出压抑破碎的呜咽。 复仇不能,守护已失,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况天佑也从坑中慢慢爬了起来。他身上的白发和战纹正在缓缓褪去,刚才与司徒奋仁的交手和老板娘的打断。 让他情绪暂时得到了一个泄洪口,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无边无际的自责。 他一步步走到巷口,没有看任何人,只是如同行尸走肉般,踉跄着走到马路边,颓然坐倒在冰冷的路沿上。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沾满尘土的双手,那双手,刚才差点杀了堂本静,也差点被司徒奋仁打伤。 可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马小玲看着况天佑这副失魂落魄、万念俱灰的样子,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揪紧,疼得她几乎无法呼吸。 她握着伏魔棒,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向他。 听到脚步声,况天佑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抬起头。 当马小玲看到他的脸时,心中猛地一痛。他看着马小玲,嘴角竟然一点点极其艰难地扯动起来,最终形成了一个扭曲的、比哭还要难看千百倍的笑容。 “哈哈哈哈…” 他竟然真的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干涩嘶哑,无尽的嘲讽悲凉,在寂静的街头回荡:“哈哈…哈哈哈…” 马小玲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她心疼得无以复加,喉头哽咽,几乎说不出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况天佑笑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停下。他依旧看着马小玲,眼神涣散,像是在对她说话,又像是在自言自语,声音轻飘飘的,没有重量,却字字砸在马小玲心上: “悦悦死了,她死了…” 他重复着,好像需要再次确认这个残酷的事实:“杀她的凶手,就在那里。” “堂本静我居然也不能杀,是不是很好笑?” 他猛地提高了音量,眼神变得锐利而疯狂,盯着马小玲:“她到临死之前还念着堂本静是她孙子…” “还让我们别让他失望…” “愚蠢!愚蠢至极啊马小玲!” “她那么聪明一个人…怎么会这么蠢?为了那么个畜生值得吗?!” “啊?值得吗!” 情绪再次激动起来,胸膛剧烈起伏。声音又低了下去,深入骨髓的自责,他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如果我当初在牢中不心软,让你直接收了他。” “是不是就不会出现今天这种事情了?是不是悦悦就不会死了?是我妇人之仁,是我害死了她。” 他突然抬起头,再次看向马小玲,那眼神里的疯狂和痛楚几乎要溢出来。毫无预兆地,他猛地伸手,以快得惊人的速度,一把掐住了马小玲纤细的脖颈。 马小玲瞳孔骤缩,呼吸一窒,她完全没有防备况天佑会对她出手。 颈间传来的冰冷触感让她瞬间清醒,求生的本能和对况天佑此刻状态的惊怒让她下意识地做出了反应。 她手中的伏魔棒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向上扬起,冰冷的棒身带着微弱的金光,抵在了况天佑的颈动脉上。 “况天佑,你冷静点!” 马小玲从紧咬的牙关中挤出声音,因为缺氧而脸颊涨红,痛心:“那不是你的错,你别逼我出手,快松手!” 况天佑似乎感觉到了颈间伏魔棒传来的、对僵尸天生的威胁和刺痛感。但他非但没有松手,死死盯着马小玲因痛苦而微微睁大的眼睛,嘴角竟然又扯出一个近乎解脱的笑容。 他知道马小玲下不去手。所以…他松开了掐着她脖子的手。 但下一秒,在马小玲惊愕的目光中,他双手齐出,猛地握住了她持着伏魔棒、抵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 并且,用力地将伏魔棒,朝着自己的脖颈,更紧地压了下去! “马小玲……” 况天佑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恳求:“别手下留情动手吧,我害死了悦悦,我要赎罪。” 伏魔棒的金光灼烧着他的皮肤,冒出淡淡的青烟。剧痛传来,但他眉头都没皱一下,反而像是感受到了解脱。 “只要堂本静在世一天,我就忍不住想杀了他,但是悦悦她应该不会同意的。” 他的声音开始颤抖,眼神痛苦迷茫:“我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我怕我以后会到处杀人,会变成真正的怪物。” 他看着马小玲,眼中都是哀求,那是一个被困在无尽痛苦和自责中的灵魂,对终结的最后渴望:“活了这几十年已经够了。我累了,我真的累了。” “马小玲我求求你,试试收伏我吧,让我解脱好不好。” 马小玲用尽全身力气,想要抽回自己的手,但况天佑握得极紧,眼看伏魔棒的金光越来越盛,况天佑脖颈处的皮肤已经开始焦黑,马小玲心中又急又痛,几乎崩溃。 情急之下,她抬起脚,用尽全力,狠狠一脚踹在况天佑的小腹上。 “呃!”况天佑吃痛,闷哼一声,手上的力道不由自主地松了一瞬。 马小玲猛地抽回了自己的手,同时反手,用尽全身的力气。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重重扇在了况天佑的脸上。 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街头格外刺耳。 况天佑被打得偏过头去,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指印。他愣愣地转回头,看着马小玲,眼神似乎清醒了一瞬。 马小玲胸膛剧烈起伏,她指着况天佑: “况天佑…我已经失去一个朋友了。” “我不想再失去一个!你给我滚!我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 “快滚!” 说完,她再也无法面对况天佑那绝望空洞的眼神,也无法承受内心几乎要爆炸的悲伤压力。 她猛地转身,紧紧握着伏魔棒,几乎是落荒而逃般,踉跄着、飞快地跑开了,很快消失在街道的另一个方向。 她下不去手。她永远也下不去手收伏况天佑。 哪怕他求她,哪怕他可能真的会失控。她做不到。她只能选择逃避,逼走他,也逼走自己心中那几乎要将她淹没的无力感和恐惧。 况天佑呆呆地站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疼,但远不及心中的万分之一。他看着马小玲消失的方向,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双手。 滚? 是啊…他该滚了。 死,死不掉。杀,杀不了。 连求死,都成了对在乎之人的另一种伤害。 他还能做什么? “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再次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响,越来越凄厉。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最终,笑声渐渐微弱下去,只剩下无声的、更加深沉的痛苦和茫然。他颓然一步一步地,朝着与马小玲相反的方向,漫无目的地走去。 马小玲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直到肺部传来火辣辣的刺痛。 天台上,夜风依旧凛冽。 毛悦悦静静躺在那里,好像只是睡着了,只是脸色过于苍白,身下的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马小玲走过去,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来。入手是一片冰凉和僵硬。她的心又是一阵刺痛,她不能倒下,至少现在不能。 她半扶半抱着毛悦悦,一步一步,艰难地走下天台,穿过寂静的街道,最终来到了刚才那个小公园。 她找到一张相对干净隐蔽的长椅,轻轻将毛悦悦放下,让她靠坐在椅背上,头微微歪向一侧,好像只是在闭目休息。 马小玲自己坐在她身边,伸出手臂,轻轻揽住她的肩膀,让她的头靠在自己肩上。 月光透过稀疏的树叶,斑驳地洒在她们身上。 “小玲姐姐!” 一个稚嫩却带着焦急的声音响起。 马小玲抬头,看到况复生正一脸惊慌地跑过来。他显然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一路找了过来。 当他跑到近前,看清长椅上依偎着的两人,尤其是毛悦悦那毫无血色的脸和紧闭的双眼时,他的脸瞬间变得煞白。 他几乎立刻就能感觉到,毛悦悦身上,已经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活人的气息了。 “悦悦姐姐她…” 况复生声音颤抖,不敢说出那个字:“她怎么了?” 马小玲猛地转过头,不敢看况复生求证的眼神,更不敢看毛悦悦的脸:“别那么大声,复生。” 她将毛悦悦搂得更紧了些,好像这样就能温暖她冰冷的身体:“悦悦在睡觉呢,她太累了,让她好好睡一会儿。” 这话说出来,连她自己都不信。况复生更不会信。他看着马小玲强作镇定却难掩悲痛和脆弱的侧脸,又看了看毛悦悦安详却了无生气的睡颜,聪明如他,立刻明白发生了什么。 他用力点了点头,没有再去戳穿马小玲这自欺欺人的谎言。他只是默默地走到长椅另一侧,挨着马小玲坐下,小手轻轻拉住毛悦悦冰凉的手。 而另一边,瘫在小巷墙角的堂本静,在司徒奋仁放弃攻击、况天佑离开、马小玲也离去后,好像被全世界彻底遗忘。 他听着远处传来司徒奋仁压抑的呜咽,感受着自己身体传来足以让常人死上无数次的剧痛。 还有心中亲手杀死至亲的悔恨。 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外婆死了,死于自己之手。未来和孩子还会原谅他吗? 司徒奋仁、况天佑、马小玲所有人都恨他入骨。 他就像一摊散发着恶臭的垃圾,被丢弃在黑暗的角落,连被彻底清理的价值都没有。 僵尸很难真正死去,但至少可以暂时逃避这无尽的痛苦。 就给予那些因他痛苦、因他失去的人,一个最后虚幻的好梦。 这是他唯一能做的,微不足道的,赎罪。 (已在番茄小说签约,番茄小说首发,远离盗版网站)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4章 好梦… 一片无垠的、温暖的黑暗。 一点微光亮起,逐渐扩大,化作一片柔和的光晕。 光晕中央,一个穿着不合身旧和服的小小身影,背对着所有人,紧紧地蜷缩成一团,肩膀微微耸动。 他低着头,头发软软地搭在额前,嘴里不停地、喃喃地重复着,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和哭: “外婆死了,是我杀了外婆,外婆死了……” 那背影,那声音,熟悉得令人心悸。 毛悦悦的意识漂浮在这片意念空间里。她看着那个小小的身影,心中猛地一揪。她试探着,轻轻走上前,声音温柔地唤道: “堂本静?” 小小的身影猛地一僵。他极其缓慢地、迟疑地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稚嫩的脸,约莫只有五六岁年纪,眉眼间已然有了长大后堂本静的影子,但此刻脸上眼睛红肿,小嘴委屈地撇着,眼神里都是无助和深切的悲伤。 是童年时期的堂本静。 他看到面前的毛悦悦,小堂本静的眼泪瞬间又涌了出来,猛地转身,伸出短短的手臂,死死抱住了毛悦悦的腿,将脸埋在她身上,放声大哭:“外婆,对不起,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了你呜呜呜……” 无论他长大后如何疯狂、如何可恨,此刻在她面前的,确实是她前世疼爱的、因为是自己女儿唯一骨肉而格外怜惜的小外孙啊。 她叹了口气,伸出手,轻轻抚摸着他柔软的头发,然后蹲下身,用袖子温柔地擦拭着他小脸上纵横交错的泪痕。 “阿静。” 她的声音很轻:“你知道错了吗?” 小堂本静因为害怕听到更严厉的责备,只想在外婆面前做回那个可以撒娇的孩子,所以在梦里维持着孩童的模样。 他用力地点头,小脸上满是泪痕,抽噎着说:“我知道了,外婆…阿静知道错了。” 毛悦悦看着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心中百感交集。她放柔了声音,好像在叮嘱一个即将远行的孩子:“好好的照顾未来,照顾你们的孩子。” “你以后能不能活着,外婆不知道。” “但如果你能活下来…” 她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希望你再也不要轻易被人挑唆了。要学着去相信家人,相信未来,相信那些真正在乎你的人。” “别再像之前那样疯癫了,好吗?” 小堂本静用力点头,眼泪又掉了下来,毛悦悦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我知道阿静是因为没有安全感,才那么容易被人钻了空子。” “但是现在,为什么不试着去相信一下当下的人呢?相信未来对你的感情,相信你对她的责任。” ”你现在是孩子的父亲了,是一个家庭的支柱了。不能再像以前那样任性妄为了。” 小堂本静听着她的话,身体在梦境中微微发着光,如同快进的镜头般,迅速抽长、变大。 转眼间,就恢复成了成年堂本静的模样。只是脸上的疯狂和戾气消失无踪。 他平视着毛悦悦的目光,郑重地、用力地点了点头,声音沙哑却坚定:“外婆放心吧。经过这次我会努力做一个好老公,一个好父亲的。” “我不会再让你失望了。” 毛悦悦看着他眼中那抹真切的光,欣慰地笑了笑,身影开始变得有些模糊透明。 堂本静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抓住她,却只触到一片虚无的光影。他眼中再次涌上泪水:“外婆……” 场景转换… 一片明媚的阳光,碧蓝如洗的天空下,是波涛轻轻拍打着白色沙滩的宁静海岸。海风带着咸湿的气息,吹拂着岸边棕榈树的叶子。 王珍珍独自一人站在海边。她穿着一件浅棕色风衣,长发被海风吹得有些凌乱。望着眼前辽阔无垠的海面,眼神却没有焦点,里面都是化不开的自责悲伤,好像整个人都被一层灰色的阴霾笼罩着。 毛悦悦的身影悄然出现在她身后。看着她孤单落寞的背影,抿了抿嘴,眼中闪过心疼无奈。 她蹑手蹑脚地走过去,伸出双手,从后面轻轻捂住了王珍珍的眼睛,同时故意压低声音,带着点俏皮地问: “猜猜我是谁?” 眼前突然一黑,耳边响起那熟悉到令她心脏骤停的声音。王珍珍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激动猛地冲上鼻腔和眼眶。 她的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我猜是个大美女。” 毛悦悦“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松开了手,转到王珍珍面前,亲昵地一把揽住她的肩膀,将头靠在她肩上:“猜对啦!奖励你一个拥抱!” 王珍珍转过身,看着眼前笑容明媚、眼神灵动、完好无损的毛悦悦,眼泪瞬间就决堤了。 她张开嘴,却哽咽得说不出完整的话。 毛悦悦立刻伸出手,用指腹温柔地擦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傻珍珍,哭什么呀?眼睛哭肿了就不漂亮了哦。” “悦悦……我……”王珍珍想说什么,却被毛悦悦轻轻打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是我的劫,躲不过去的。” 毛悦悦摇了摇头,眼神清澈而坦然,好像真的看开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嘛。而且,是姐妹,就该这样啊,难道我能眼睁睁看着你掉下去不管吗?” 她话锋一转,语气变得认真起来:“不过呢,以后啊,我还有事情要拜托你呢。” 王珍珍含着泪,用力点头:“你说,什么事我都答应你!” 毛悦悦笑了笑:“帮我多教教我的曾外孙哦。就是未来和堂本静的孩子。” “哎呀,至于为什么是曾外孙…” “这个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让小玲回头告诉你吧,她知道全部事情。” 她拉起王珍珍的手,轻轻握着,目光真诚地看着她:“所以啊,不要自责了,好不好?” “你如果再这样一直自责下去,我魂魄都会不安的,投胎也投得不安稳,说不定下辈子变成个丑八怪呢!” 这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话,让王珍珍又想哭又想笑。她再也忍不住,伸出手,紧紧抱住了毛悦悦,将脸埋在她肩头,闷闷地说:“好……我不自责了……悦悦,你放心……” 毛悦悦也回抱住她,轻轻拍着她的背。 这时,江追的身影出现在不远处,他手里拿着两杯饮料,正朝这边走来,看到相拥的两人,脸上露出温暖的笑容。 毛悦悦松开王珍珍,对她眨了眨眼:“好啦,你的护花使者来啦,我就不当电灯泡啦。” 她看向走过来的江追,故作凶狠:“江追,我可把珍珍交给你了,要好好照顾她哦!不然我晚上做梦来找你,吓死你!” 江追走到近前,将一杯饮料递给王珍珍,然后看着毛悦悦,眼神郑重而温柔:“放心吧,悦悦。我会照顾好珍珍的。” 毛悦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笑了:“嗯,我相信你。” 江追也笑了。 毛悦悦笑着对他们挥了挥手,转身,蹦蹦跳跳地跑开了,身影融入海边明媚的阳光里。 …… 毛悦悦在梦境的花园里漫步,很快找到了独自一人坐在长椅上发呆的况天佑。他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周身弥漫着一种浓得化不开的忧郁和自责。 毛悦悦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 况天佑抬起头,看到是她。 毛悦悦对他做了个鬼脸:“幸好你没把我变成僵尸,不然啊,你就完蛋了!” “我变成僵尸肯定特别厉害,天天追着你打。” 她试图用玩笑冲淡沉重的气氛。 况天佑看着她生动鲜活的表情,心中的悔恨却更加汹涌。他哑声道:“我很后悔,后悔当时为什么不咬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打住打住!” 毛悦悦连忙摆手,收敛了玩笑的神色,认真地看着他:“后悔这些干什么呀?是我自己不愿意的。我不想活了,你强求也没有用啊。” “这是我的选择,我的命,跟你没关系。” 她顿了顿,忽然想起什么,神秘兮兮地凑近一点:“哦对了,我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一件你以前问过我的事情。” 况天佑疑惑:“什么?” “你之前不是偷偷问过我,毛家祖上,有没有出过和我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天师吗?” 毛悦悦眼中闪过狡黠和感慨:“现在,我知道答案了。” 况天佑心中一动,隐隐猜到了什么,但还是屏息等待着。 毛悦悦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清晰地说:“有。那个人,就是我。” 况天佑猛地睁大了眼睛,即使有所预感,亲耳听到证实,依旧感到无比震惊。 毛悦悦继续说着,语气像是在讲述一个与自己有些关联的古老故事:“前世我来中国,想去收伏将臣来着。” “谁知道,跟你们语言不通,话都说不明白,没办法,只能扮作哑巴啦。后来将臣没被我和马丹娜收掉,还害得你和复生变成了僵尸……” 她轻轻叹了口气,随即又露出释然的笑容,拍了拍况天佑的肩膀:“这就当……是我前世间接害你变成僵尸的惩罚吧。” “咱们扯平啦!” “所以,宽心点,别老是苦大仇深的样子,都不帅了。” 况天佑看着她洒脱的笑容,心中堵着的那块巨石似乎松动了一些,但悲伤依旧沉重:“话虽然如此,但亲眼看着朋友…还是无法……” “哎呀,别优柔寡断的啦!” 毛悦悦打断他,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现在更应该做的,是去开导开导司徒那个愣头青!” “不是我偏心哦,他现在也变成僵尸了,我倒是有点担心,以后他要是想不开,发疯跑去揍你出气怎么办?” 她故意说得轻松,但况天佑已经能想象到司徒奋仁此刻痛苦自责、可能迁怒于他的样子,心中更加黯然:“那也是我应该承受的……” “别这样嘛!”毛悦悦竖起一根手指,在他面前摇了摇:“你这样自怨自艾、一副‘全世界都对不起我,我更对不起全世界’的样子,小玲看到了,会更难受的。你想想小玲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况天佑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想反驳什么。 毛悦悦根本不给他机会,一副“我早就看穿你了”的表情,抢白道:“唉~打住!别说你对小玲没有意思哦。” “在日本的时候,你们俩眉来眼去……咳咳,我是说,默契十足的样子,我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况天佑被她这直白的话说得有些窘迫,耳根微红,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毛悦悦见好就收,站起身,拍了拍衣服上不存在的灰尘:“好啦,时间宝贵,我要去找我家阿仁啦!” “你别再难过了哈,振作一点!替我……好好看着小玲。” 她转身,朝着不远处一棵开满粉色花朵的大树下跑去,那里,一个穿着笔挺黑色西装、打着精致蝴蝶结领结的身影,正含笑对她招手。 是司徒奋仁,只是他看起来精神了许多,眼神温柔,好像所有的痛苦都被暂时抚平。 “有机会再见啦,况天佑!” 毛悦悦回头,对况天佑灿烂一笑,用力挥了挥手。 况天佑看着她奔向司徒奋仁的欢快背影,又想起现实中冰冷的遗体,心中酸楚难言,但终究,也对她露出了一个释然中带着祝福极淡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好。” …… 大树下,司徒奋仁张开双臂,稳稳接住了飞扑过来的毛悦悦,将她紧紧拥入怀中。 “悦悦。” 他在她耳边轻声唤道,声音里都是失而复得的珍视不舍。 毛悦悦在他怀里蹭了蹭,仰起脸,故意用轻快的语气说:“司徒~今天打扮这么帅,是要去参加谁的婚礼呀?” 司徒奋仁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还是叫阿仁吧。我喜欢听你叫我阿仁。” “好嘞,阿仁!” 毛悦悦从善如流,然后收敛了玩笑,认真地看着他:“以后啊,你的曾外孙,你可要好好照顾哦。别让他学坏,别让他变成第二个堂本静啊。” 司徒奋仁眼神暗了暗,但还是郑重地点头。 毛悦悦继续叮嘱:“还有阿静,你也要多费心,好好引导他向善。我的死…如果能真正唤醒他心底的良知和责任,那也不算完全没有价值。” 她顿了顿,声音放得更柔:“还有况天佑,是我自己不让他救我的,你别总怪他。他心里的苦,不比你少。” 司徒奋仁低头,深深地看着她明亮的眼睛,里面映着他的影子,满是眷恋温柔,却独独没有对死亡的恐惧和对他的怨恨。 他心中似乎被这目光稍稍填平了一点点,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加的不舍。 “那我呢?” 司徒奋仁的声音有些沙哑:“悦悦你走了……我怎么办?” 毛悦悦看着他眼中那深切的伤痛,自己的鼻子也瞬间酸了,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她赶紧眨了眨眼,强行把泪意逼回去,努力扬起一个灿烂的笑容,伸出手,捂住了他的眼睛。 “别这样看着我嘛……” 她的声音也有些哽咽,但竭力维持着轻快:“阿仁,你看看哦,你现在是僵尸啦,不老不死,有得是时间。” “我呢,应该马上就要去投胎啦……” “你算算,再等我二十年!二十年很快的,到时候我们不就又相遇了吗?” “说不定下辈子,是我追着你跑呢!” 司徒奋仁拉下她捂住自己眼睛的手,紧紧握在掌心,眼神却脆弱得像个孩子:“那时候你还是我熟悉的毛悦悦吗?” “还是记得我们所有事情的毛悦悦吗?” 这一连串的问题,好像重锤,狠狠砸在毛悦悦强撑的心防上。她再也忍不住,眼眶瞬间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她别开脸,不想让他看到自己流泪的样子,声音带着哭腔:“阿仁,别这样求你了。” 司徒奋仁看着她强忍泪水的侧脸,心中剧痛,知道自己问出了最残忍的问题。他深吸一口气,将翻涌的绝望和痛苦强行压回心底。 他知道,他留不住她了。 人死如灯灭,投胎转世,忘却前尘,这是天道轮回。 他重新将她紧紧拥入怀中,脸埋在她的发间,声音闷闷的:“我会的我会好好照顾我们的曾外孙的,会好好照顾自己,会等着你不管多久,不管你来生记不记得我,我都会找到你,守护你。” 毛悦悦的眼泪终于滑落,浸湿了他的西装外套。但她还是努力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头,像哄孩子一样:“真乖,我的阿仁,最乖了…” 就在这时 “喂。” 一个带着几分不满、几分调侃的声音响起。 司徒奋仁和毛悦悦分开,转头看去。 马小玲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她换了一身衣服,是一条质地丝滑、粉红色及膝短裙,衬得她肤色白皙,双腿修长。 只是,她看向司徒奋仁的眼神,带着点“你占了我闺蜜太久”的理所当然。 司徒奋仁愣了一下,随即无奈地笑了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你的,你的。悦悦,我一会儿再过来。”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对毛悦悦温柔地说,然后自觉地退开了几步,将空间留给这对好姐妹。 毛悦悦看着马小玲这身打扮,眼睛一亮,啧啧称赞:“哇!小玲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漂亮?” 马小玲走到毛悦悦身边,亲昵地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闻言白了她一眼:“还不是为了来见你这个死丫头。” 她嘴上嫌弃,眼中却满是温暖的笑意。 毛悦悦嘿嘿一笑,靠在马小玲肩头:“以后啊,替我多照顾照顾求叔。他年纪大了,又爱操心,你多回去看看他。” 马小玲:“这些事情还用你教我吗?我自然会做。” 毛悦悦点点头,然后提起了那个她们这几年都默契地避而不谈的名字:“嗯,还有,再帮忙找找我姐姐吧。” “让她别再任性了,一个人在外面飘着。” “让她回来,好好给求叔养老送终。” 马小玲握紧了她的手,郑重点头:“好,我一定找到她。” 毛悦悦侧过头,看着马小玲精致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促狭和认真:“还有啊,马小玲同学,如果以后遇到喜欢的人,不要再畏首畏尾,幸福是要靠自己抓住的,知道吗?” 马小玲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脸:“你呀,自己都这样了,还操心这些。” 毛悦悦眨了眨眼,一副“我早就看透你们了”的样子:“你们俩都是这种死要面子活受罪、心里在乎得要死嘴上却死不承认的性格,想不操心都难啊!” 马小玲挑眉:“我们俩?谁?” 毛悦悦正要说话,一个欢快的声音插了进来: “悦悦姐姐!小玲姐姐!一起拍照咯!” 况复生像个小炮弹一样冲过来,一手拉着一个,兴奋地指着不远处。 那里,不知何时已经布置好了一个简单的背景…一片开满鲜花的草坪,一张铺着白色桌布的长桌。 而长桌前,已经站了好几个人。 金未来穿着一身简洁优雅的白色婚纱,头发松松挽起,别着一朵小巧的珍珠头饰,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红晕和母性的温柔光辉。 她身边,站着堂本静。 他也换上了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平和甚至有些腼腆的笑容,眼神温柔地落在金未来身上,手小心翼翼地虚扶着她的腰。 况天佑站在金未来另一侧,他换回了平时那身简单的夹克,脸上没有了之前的颓废和疯狂,只是眼神还有些深沉,但嘴角带着温和的笑意。 他怀里,正抱着一个裹在柔软白色襁褓里的小婴儿,姿势有些僵硬,但很小心。那婴儿闭着眼睛,小嘴咂巴着,睡得正香。 这组合看起来莫名有些喜感,却又温馨。 司徒奋仁已经走到了毛悦悦身边,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十指相扣。 马小玲揽着毛悦悦的肩膀。 江追走到王珍珍身边,伸出手臂,让她挽着。 金正中也站在人群里,但他一脸茫然,低头扯着自己身上那套显然不太合身的西装外套,嘀嘀咕咕:“唉唉?搞什么鬼啊?” “这衣服谁给我的??” 马小玲走过去,没好气地拍了一下他的后脑勺:“看不出来吗?要拍合照!站好!” 金正中“哎哟”一声,揉着脑袋,还是不明所以,但听话地站直了身子。 毛悦悦看着金正中那傻乎乎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叮嘱道:“正中啊,你以后要好好听你师父的话,别再毛毛躁躁的了。还有,多照顾着你干表姨和孩子。” 金正中挺起胸膛:“那当然啊!不过悦悦,你这话怎么听着…像遗言一样?” 气氛瞬间凝滞了一下。 金未来立刻瞪了他一眼:“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她随即看向身边的堂本静,用手肘轻轻碰了碰他,眼神示意:“喂,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啊?” 堂本静愣了一下,随即恍然大悟。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面对着所有人,深深地、标准地鞠了一躬,抬起头时,脸上是真诚的歉意和悔恨: “各位对不起。” “这些日子因为我,给大家添了太多太多的麻烦,真的非常对不起。” 王珍珍心软,轻声说:“其实你最应该说对不起的,是未来和悦悦才对。她们两个为你付出了最多。” 堂本静转向金未来和毛悦悦,再次躬身:“未来,外婆对不起。我知道一句对不起太轻了.我…” 毛悦悦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点调侃:“行啦行啦,肉麻的话就别对我说了,留着跟你的未来说吧。” 她笑着看了一眼身边一直温柔注视着她的司徒奋仁。 司徒奋仁也笑了笑,揽紧她的肩膀。 金未来看着堂本静那笨拙又真诚的样子,心里其实早就软了,但嘴上还是故意刁难:“那可别。” “他这句对不起啊,我耳朵都快听出茧子来了,一点新意都没有。” 堂本静急了,连忙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了!真的!未来,老婆~你相信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他情急之下,“老婆”两个字脱口而出。 这声“老婆”叫得金未来脸颊瞬间飞上两朵红云,又羞又喜,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哦~~~” 金正中立刻起哄,拉长了调子:“干表姨父!叫得好亲热哦!” 马小玲和其他人也忍不住笑了起来,气氛一下子轻松温馨了许多。 金未来脸更红了,别过脸:“老婆?我什么时候答应你这样叫我了?不许叫!” 堂本静手足无措,求助地看向毛悦悦和司徒奋仁。 司徒奋仁看着这个在感情上笨拙得像块木头的外孙,又好气又好笑,出声道:“算了未来,难道你不想当我和悦悦的孙媳妇吗?” “这孩子都有了,名分总得定下来吧?” 毛悦悦也笑眯眯地点头附和。 金未来看着他们,又看看一脸期待和紧张的堂本静,最后“哼”了一声,嘴角却忍不住上扬:“那…好吧。看在外婆外公的面子上,就让你叫一次吧。就一次哦!” 堂本静如蒙大赦,脸上立刻绽放出傻乎乎却无比幸福的笑容,连连点头:“嘿嘿,谢谢外婆!谢谢外公!” 他看向金未来,眼神温柔得能溺死人:“老婆~” 金未来红着脸,轻轻“嗯”了一声,嘴角的笑意再也藏不住。 堂本静高兴得几乎要跳起来,他赶紧跑过去,把一台早就准备好的老式拍立得相机,用三脚架支好,调整好角度,对准了大家。 他设定好倒计时,然后快步跑回金未来身后站好。 所有人都自觉地调整了一下位置和姿势。 马小玲、王珍珍、毛悦悦、金未来抱着孩子…四个女生坐在前排的椅子上。 况天佑站在马小玲身后,江追站在王珍珍身后,司徒奋仁笑容满面地站在毛悦悦身后,堂本静一脸幸福地站在金未来身后,手轻轻搭在她的椅背上。 金正中站在最边上,况复生调皮地从马小玲和王珍珍中间探出个小脑袋。 阳光正好,微风和煦,鲜花环绕,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最真挚、最温暖、最幸福的笑容。 “准备…!一、二、三……茄子!!!” 相机发出“咔嚓”一声轻响,闪光灯闪过。 一张照片缓缓地从相机底部吐了出来。 就在照片完全吐出、影像开始慢慢显现的那一瞬间…好像一阵温柔微风拂过每个人的心灵。 梦,醒了。 公园长椅上,马小玲猛地睁开了眼睛。 怀中毛悦悦身体的触感似乎有些不对。 她下意识地低头看去… 靠在她肩头的,哪里还是毛悦悦?那分明是一具早已风化得只剩下森森白骨的骷髅骨架。 骷髅的头骨歪在一边,空洞的眼眶正对着她。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迅速观察四周… 公园依旧寂静无人,远处街道有零星车辆驶过。 刚才那个温暖美好的梦,和此刻冰冷诡异的现实,形成了无比惊悚的对比。 她猛地想起梦中最后那张照片,下意识地看向自己的手边…长椅上,散落的骷髅旁边,竟然真的安静地躺着一张刚刚显影完成的拍立得照片。 她颤抖着手,拿起那张照片。 照片上,阳光明媚,鲜花盛开,所有人都穿着梦中的衣服,带着梦中最灿烂幸福的笑容,定格在那个永恒的美好瞬间。毛悦悦依偎在司徒奋仁身前,笑得眉眼弯弯。 马小玲自己揽着毛悦悦,眼神明亮一切都和梦中一模一样。 与此同时。 城市的另一处僻静角落,远离公园和医馆。 姜真祖静静站立,红潮无声地侍立一旁。 他看着远处天际隐约泛起的鱼肚白,又收回目光,看了一眼身旁的红潮,几不可察地叹了口气,语气带着无奈: “红潮……我感觉,你是不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红潮那没有五官的脸转向他,似乎流露出极淡的疑惑情绪。她不太明白真祖为何这么说。 她只是按照吩咐,调换了毛悦悦的尸体,用一个附近刚发现无主的陈年枯骨替换,以免引起马小玲的注意和追查。 这难道不是最直接有效的调换吗? 姜真祖看着红潮那无辜的样子,一时语塞。 他最终只是无力地摆了摆手,决定放弃这个话题。 “算了…事已至此。” 他的语气恢复了平淡:“毛悦悦呢?带过来了吗?” 红潮微微侧身,让开一点空间。 她抬起双手,掌心相对,缓缓合拢。随着她双手的动作,两人面前的空间好像水波,泛起细微的涟漪。 当她的双手再次张开时…毛悦悦的尸体,完好无损地出现在她双手之间的虚空中,好像被无形的力量托举着。 依旧是那身染血的白衣,苍白的脸,紧闭的双眼,安详的睡容。 姜真祖走上前,低头,仔细地打量着这具失去了生命、却依旧美丽的躯体。目光平静,好像在欣赏一件古老的艺术品,又像是在阅读一本写满了悲欢离合的书。 片刻后,他伸出手,动作轻柔地将毛悦悦的尸体横抱起来。她的身体冰凉轻盈,在他臂弯里好像没有重量。 “走吧。” 姜真祖转身,抱着毛悦悦,朝着与黎明相反的方向,那片尚未褪尽的深沉夜色走去,声音在晨风中显得有些飘忽:“找个安静的地方休息一下。” 红潮无声地跟上,两人的身影很快融入朦胧的晨雾与阴影之中,消失不见。 (已在番茄小说签约,番茄小说首发,远离盗版网站)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5章 姜真祖剪头发… 在这片混沌的中心,静静立着一个男人。 他身形颀长,留着一头及肩的中长发,发丝并非刻意打理后的顺直,略带蓬松的微卷,几缕发丝随意地垂在额前与脸颊旁。 他穿着一件看起来柔软舒适的米白色上衣,领口处有着别致的抽绳设计,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随意搭在右肩上的那一条深棕色羊毛披肩。 面容并非惊心动魄的俊美,却有一种沉静。 五官舒缓从容。 尤其那双眼睛,瞳色是琥珀色,此刻正微微垂着,目光穿透了脚下那云层,清晰地看到了下方那个灯火璀璨的繁华都市。 “昔年情思,结成来日羁绊。新岁牵念,化作往昔情丝。” 这十六个字,像是一句揭语,概括了纠缠不清的宿命与因果。 他的目光,似乎落在了毛悦悦的身上,眼神深处,掠过近乎怀念的柔和。 “昭曦。” 他对着下方那具已无生气的躯体,轻声唤出了一个尘封已久的名字,那声音很轻: “我来助你一臂之力。” 话音落下的瞬间,他原本随意垂在身侧的右手,缓缓抬了起来,宽大的袖口随着动作微微飘拂。 他朝着下方轻轻挥了挥袖子。 求叔医馆,卧室… 靠近窗边的旧沙发上,蜷缩着一只猫。 它体型不大,招财平时很安静,大多数时间就是懒洋洋地晒太阳。 此刻,招财正闭着眼睛,似乎睡着了,小小的身体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那道淡金色的光柱,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穿透玻璃窗,毫无阻碍地,笔直地没入了招财小小的身躯之中。 “!” 招财的身体极其轻微地抽搐了一下。 紧接着,它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那是一双与平日截然不同的猫瞳。 它眼中的茫然和睡意一扫而空。低下头,看了看自己毛茸茸的爪子,眼神里闪过混合了无奈的情绪。 伸出粉嫩的舌头,慢条斯理地、极其细致地舔了舔自己的前爪,动作优雅得不像一只普通的流浪猫。 它抬起头,目光似乎穿透了墙壁和夜空,准确地看向了通天阁的方向。猫嘴的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弯起了一个小小的、意味深长的弧度。 不再犹豫,轻盈地一跃,便从沙发上跳下,悄无声息地落在地板上。 招财歪了歪头,眼中金光微闪。 “咔哒。” 一声极其轻微的响动,窗锁竟然自己向后滑开,窗户也无声地向外打开了一条缝隙,恰好容它通过。 夜风带着凉意吹进来,拂动它身上的毛发。 招财回过头,目光在毛悦悦常坐的位置停留了一瞬。迅捷无比地从窗口缝隙中窜了出去,迅疾地朝着通天阁的方向,飘飞而去。 它的身影很快融入夜色… 通天阁内… 通天阁顶层,视野开阔,装潢极尽奢华却又不失格调,巨大的落地窗外是香港璀璨的夜景,窗内灯火通明。 蓝大力正挺着他那圆滚滚的肚子,努力摆出最恭敬的姿态,亦步亦趋地跟在抱着毛悦悦的姜真祖身边,嘴里喋喋不休地介绍着,试图展示自己的能干和对这里的熟悉掌控: “真祖,您看,这栋大厦现在叫日东集团大厦,顶楼这一整层,就是通天阁了。” “当初啊,是那个堂本静弄的,搞得还挺像那么回事,什么风水阵法啊…” 姜真祖抱着毛悦悦,脚步平稳,目光平淡地扫过那些奢华的陈设,脸上没什么表情,他打断了蓝大力略显聒噪的介绍,声音平和: “有没有什么平台?干净一点的。我把她放下。” 他的目光在寻找一个合适安置怀中人的地方。 在一旁的红潮,那没有五官的脸似乎领会了姜真祖的需求。她无声地上前半步,对着房间中央一片空旷的区域,轻轻抬起了双手。 她双手十指如同拨动无形的琴弦般,优雅缓慢地在空中虚划了几下。 下一刻,那片空无一物的地面上,紧接着,一张样通体由温润白玉雕琢而成的单人床榻,稳稳地出现在了那里。 姜真祖看了一眼那玉床,又看了看红潮,眼中掠过几不可察的满意,微微点了点头:“嗯,深得我心。” 他不再多言,径直走到玉床边,动作极其轻柔地弯下腰,小心翼翼地将怀中毛悦悦的躯体,平放在了那洁白的垫褥之上。 蓝大力连忙凑到床边,伸着脖子看了看毛悦悦。她依旧保持着从天台被抱走时的样子,白色的衣衫上大片干涸发黑的血迹触目惊心,脸上也沾着些血污。 最明显的是她的头发…原本乌黑柔顺的长发,此刻被大量凝固的血液黏连在一起,一绺一绺的,有些地方甚至板结发硬,失去了所有光泽,看上去狼狈又凄惨。 蓝大力下意识地伸出手指,想去碰碰那些板结的发梢,嘴里嘀咕着:“哎呀,这头发都……” 他的手指还没碰到,姜真祖淡淡的目光就扫了过来。目光并不严厉,却让蓝大力瞬间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手指僵在半空,讪讪地收了回来,脸上堆起尴尬的笑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在不远处的徐福和李维斯交换了一个眼神。 徐福依旧是那副阴鸷冷漠的表情,眼神里却带着明显的不解和轻蔑… 真祖把这女人的尸体带回来做什么?还如此郑重其事? 李维斯挑了挑他那头卷发,嘴角挂着玩味的、看好戏般的笑容,似乎觉得眼前这一幕颇有意思。 姜真祖没有理会他们各异的心思。他的目光落在毛悦悦那纠结血污的头发上,眉头几不可察地微微蹙了一下,似乎有些困扰。 他看了看红潮,又转向蓝大力,开口问道: “这里有没有剪刀?” 红潮那平滑的脸部微微动了一下… 蓝大力虽然也摸不着头脑,但反应极快。他连忙点头哈腰:“有有有!真祖您稍等!” 他快步走到旁边书桌前,拉开一个抽屉,在里面翻找了几下,很快就拿出一把银色的、看起来相当精致锋利的裁纸剪刀,双手捧着,恭敬地递到姜真祖面前。 姜真祖接过剪刀,在手中掂了掂,指尖拂过冰凉的刀刃,似乎在感受它的锋利程度。 他拿着剪刀,重新走回玉床边,侧头,对红潮吩咐道:“红潮,扶她坐起来一点。” 红潮依言上前,动作略显僵硬但非常平稳将毛悦悦的上半身微微托起,让她保持一个类似靠坐的姿势,头颈自然垂靠在她虚托的力量上。 姜真祖在床边的白玉墩上坐下,位置恰好与毛悦悦齐平。 他伸出手,指尖轻柔地拨开毛悦悦脸颊旁几缕被血粘住的发丝,露出她苍白却依旧秀美的侧脸轮廓。 动作很慢,很仔细,好像在对待一件极易损坏的珍贵瓷器。 他拿起了剪刀… “这些血粘得太牢了。” 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陈述事实:“硬扯会扯掉很多头发,不好看。” 终于,他选定了第一处下剪的位置… 那是一大绺完全被暗红色血块糊住、硬邦邦拧在一起的头发,位于左耳后侧。 他左手食指与中指并拢,轻轻夹住那绺头发中段相对干净些的部位,将其微微提起,与头皮保持一点安全距离。 右手持剪,刀锋对准血块下方、靠近发根但尚未被污损的位置。 “咔嚓。” 一声清脆细微的剪断声,在寂静的通天阁内格外清晰。 那一小绺纠结着血污的头发应声而落,掉在姜真祖事先铺在膝上的一块不知从何处取出的素白丝帕上。 他动作不停,继续寻找下一处需要修剪的地方。 神情专注而平静,眼眸低垂,目光只落在手中的发丝和剪刀上,好像在进行一项需要全神贯注的精巧工作,而非为一个死人修剪头发。 他剪得很慢,很细致。偶尔,他会停下来,用指尖轻轻捋顺某处剪过后略显参差的发梢… “这里层次可以再柔和一点。” 他一边轻声说着,一边在右侧鬓角处小心地斜剪了几刀,让那里过渡得更自然。 “嗯,这边对称些更好。” 他又调整了左侧相应的长度。 整个过程,他都没有再看蓝大力他们一眼,完全沉浸在修剪这件事本身之中。 蓝大力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勉强,嘴角几乎要抽搐。他看着姜真祖一剪一剪,将毛悦悦原本及腰的长发,剪到了齐耳的长度,而且因为是一绺一绺有针对性地修剪,最终形成的发型…… 实在谈不上多么时尚或美观,更接近于一种朴素的、甚至有些稚气的“西瓜头”雏形,只是边缘没那么整齐,带着手工修剪特有的自然痕迹。 这……这跟毛悦悦平时那种娇俏灵动的形象相差太远了! 好好一个美女,就算死了,也不用剪成这样吧?蓝大力心里嘀咕,却半个字不敢说出来。 徐福和李维斯的眼神也越来越古怪。李维斯甚至忍不住用胳膊肘碰了碰徐福,极低地耳语:“真祖这是……在玩过家家?”徐福冷冷瞥他一眼,没说话,但眼神里的不解更深了。 终于,姜真祖停下了手。 他放下剪刀,双手轻轻拍了拍,拂去可能沾上的极细微发茬。凑近毛悦悦,对着她新修剪过的头发,微微嘟起嘴,轻轻地、均匀地吹了一口气。 “呼…” 气流拂过毛悦悦的头发,那些散落在她肩上、颈间、甚至粘在脸颊上的细小碎发,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大部分落在了姜真祖膝上的白丝帕里,少数飘向地面。 姜真祖低头看了看白丝帕里堆积的、夹杂着暗红血污的断发,又看了看地上零星的一点碎发。 他抬起右手,拇指与中指轻轻一搓,打了个清脆的响指。 “啪。” 一声轻响。 无论是白丝帕里那些带着血污的断发,还是地上那一点点碎发,随即彻底消散在空气中,好像从未存在过。连那方白丝帕也恢复了洁白如新。 做完这一切,姜真祖才再次端详起毛悦悦。 经过修剪,她原本被血污覆盖纠缠的长发消失了,现在是一头清爽的、刚到耳朵下方、发尾参差却干净的短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虽然发型简单甚至有些笨拙,但至少,那些触目惊心的血迹和板结不见了,露出了她光洁的额头、秀气的眉毛和苍白的脸颊。 整个人看上去,少了几分死前的凄厉狼狈,多了几分干净的安宁。 姜真祖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微微向上弯起一个极小的弧度,语气里带着完成小事的轻松:“嗯~这样就看着干脆多了。” “清清爽爽的,也不用洗头了。” 他似乎很满意自己的手艺。 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 “喵~” 一声轻柔的猫叫声,毫无预兆地在寂静的通天阁内响起。 这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姜真祖、蓝大力、红潮、徐福、李维斯,同时转头,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通天阁那扇厚重的大门方向。 只见门缝下方的阴影里,不知何时,蹲坐着一只猫咪。它体型不大,毛色寻常,正是招财。 它蹲坐得端端正正,尾巴环绕着前爪,一双猫瞳在室内光线下,正静静一瞬不瞬地仰头望着姜真祖。 那眼神…… 完全不像一只普通的猫。没有畏惧,没有好奇,没有讨好,只有一种平静穿透了层层表象的直视。 徐福眉头一皱,阴冷的目光扫过招财,声音带着惯有的寒意:“这是哪里来的野猫?” “怎么混进来的?” 通天阁的防御虽然谈不上天衣无缝,但也不是随便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无声无息闯入的。 李维斯是眼睛一亮,舔了舔嘴唇,脸上露出一种看到有趣“零食”的表情,跃跃欲试:“呵,管它哪里来的。” “这小东西看起来挺灵秀,让我吸了它的血,尝尝味道如何?” 他说着,就朝着招财的方向,微微踏前一步,周身隐隐有阴邪的气息浮动。 姜真祖却抬起了手,做了个制止的手势。 他的目光,从招财出现的那一刻起,就牢牢地锁定在了它身上,尤其是那双猫瞳。没有理会徐福和李维斯,只是静静地看着招财。 招财也看着他,猫瞳中的金色光似乎更盛了一些。 然后,招财动了。 它没有理会旁边虎视眈眈的徐福和李维斯,也没有去看谄媚的蓝大力还有没有反应的红潮。 它轻盈地一跃,四只小爪子落在地面上,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就那样迈着从容不迫的步子,径直穿过了宽敞的厅堂,来到了玉床边。 停下脚步,再次抬头看了看姜真祖,猫眼中似乎闪过极其人性化的、类似于打招呼的神情。 接着,在所有人疑惑、警惕、不解的目光注视下… 招财后腿微微用力,一个轻巧的纵跃,直接跳上了洁白的玉床,落在了毛悦悦平躺着的身体旁边。 它低下头,用鼻子轻轻蹭了蹭毛悦悦冰凉的手背,那动作亲昵而自然,仿佛曾做过千百遍。 然后,转过身,最后看了一眼姜真祖。 下一秒,惊人的一幕发生了。 招财小小的身体,突然散发出极其柔和的淡金色光!那光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温暖的气息。 在光芒中,招财的身体开始变得……透明? 不,更像是虚化、能量化。 紧接着,这团金色光猫,轻盈毫无阻碍地、一头撞向了毛悦悦心口的位置。 没有碰撞,没有声响。 那金色的光猫,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如同幻影般,悄无声息地、彻底地……钻进了毛悦悦的身体之中!消失不见! 毛悦悦的身体,在那金色光猫融入的瞬间,似乎极其微弱地颤动了一下? 玉床上,只剩下毛悦悦穿着染血白衣、短发整洁、安然沉睡的躯体。 那只叫做招财的猫,仿佛从未出现过。 通天阁内,一片死寂。 蓝大力张大了嘴,眼睛瞪得溜圆,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徐福和李维斯也愣住了,脸上第一次露出了真正惊疑不定的神色。 刚才那金光那气息绝对非同寻常。 红潮依旧静立,但那没有五官的脸,似乎也转向了毛悦悦的身体,好像在感知着什么。 只有姜真祖。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看着毛悦悦安然不动的脸庞,那眼眸深处,种种复杂的情绪飞快地掠过。 他没有解释,没有追问。 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好像在等待着什么。 窗外的都市灯火,依旧璀璨流淌,映照着通天阁内这静谧的一幕。 夜,还很长。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6章 安娘? 痛… 不是那种撕裂的痛,而是一种从骨头缝里渗出来的钝痛,像是有人用裹了棉布的锤子,一下下敲打她的胸腔。 “安娘?安娘?” 那声音像是隔着水传来,朦胧又遥远。毛悦悦感觉自己沉在一片黑暗里,胸口闷得发慌,像是压着块石头。 “谁是安娘……”她迷迷糊糊地想,喉咙干得发不出声。 “安娘,你别吓娘啊……” 那声音渐渐清晰,带着哭腔,一只温暖的手抚上她的额头。 触感真实得让她猛地一颤。 毛悦悦缓缓睁开眼睛。 光线有些刺眼,她眯了眯眼,视野逐渐清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秀美却憔悴的脸。 妇人约莫三十五六岁,梳着简约的盘髻,发间只插着一支素银簪子。她身着浅青色褙子,内衬白色交领衫,布料虽不华丽,却浆洗得干干净净。 此刻她正俯身看着自己,眼里蓄满泪水,眼圈红红的,显然是哭过。 这是谁? 毛悦悦脑子一片混沌。 她不是应该……死了吗? 在天台上,堂本静那一掌结结实实拍在她背上,骨头碎裂的声音她还记得,还有那口怎么也止不住涌出的血…… “安娘,你可算醒了!” 妇人见她睁眼,眼泪一下子又滚了下来,却忙用手背胡乱抹去,挤出一个笑容:“有没有哪里疼?胸口还闷不闷?” 安娘?毛悦悦皱起眉。她张了张嘴,想说“我是毛悦悦”,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喉咙干得像是塞了沙,她只能摇摇头。 “娘这就给你倒水。”妇人急忙起身,走到一旁的木桌边。毛悦悦这才有机会打量四周。 这是一间不大的屋子,陈设简单却整洁。她躺的是一张挂着素色帐幔的木床,床柱雕着简单的云纹。 靠墙立着一个半旧的衣柜,窗下摆着张书案,上面整齐地摞着几本书和文房四宝。 窗是木格纸窗,此时半开着,能看见外面院落的一角青瓦屋檐。 宋朝的样式。 毛悦悦心里一沉。她低头看向自己的手…那是一双很小、很瘦的手,指节分明,掌心和指腹却有着薄茧,像是常年握什么东西磨出来的。 手臂从宽大的袖口露出来一截,细瘦得能看见青色的血管,皮肤是那种久不见阳光的苍白。 这不是她的手。 “来,慢慢喝。”妇人端着个粗陶碗回来,小心地扶她坐起些,将碗凑到她唇边。 温水入口,毛悦悦贪婪地吞咽了几口,这才感觉喉咙舒服些。 她借着喝水的间隙,迅速整理思绪。 她记得自己死了。记得堂本静那一掌。 记得司徒奋仁抱着她崩溃的哭喊。记得马小玲抱着她冰冷的身体坐在公园长椅上…… 然后呢? 然后就是一片黑暗。 所以现在这是……穿越了?又像前世山本雪子那样,被系统带到另一个时代? 毛悦悦心里涌上一股烦躁。这破系统到底想干什么? 每次都不打招呼就把她丢到陌生时空,连个任务说明都没有! “安娘?” 妇人见她眼神飘忽,担忧地轻唤一声:“是不是还疼?娘亲眼看着那环子枪插入你胸口的啊……” “幸好偏了几分,没伤着心脉,真是不幸中的万幸……” 环子枪?毛悦悦一愣。 一瞬间,大量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岳银瓶,乳名安娘,年十二,父岳飞,母李氏。 上有两兄,岳云、岳雷。 自幼好武,常偷习枪棒,父严令禁止,谓“女儿家当习女红,安分守己”。 今晨趁母不备,于后院偷练环子枪,不慎失手,枪尖反刺己胸…… 记忆里的人脸大多模糊,只有眼前这位妇人,李氏,在脑海中清晰无比。 她记得李氏每日清晨为她梳头时的温柔,记得李氏在她发烧时整夜守候的疲惫,记得李氏偷偷塞给她小点心时狡黠的笑…… 也记得自己… 不,是岳银瓶… 那份对习武近乎执拗的渴望。 父亲越是不许,她便越想证明。 那杆环子枪是偷偷照着兵书上的图样,求府中老铁匠打的,已经练了小半年,本以为已熟,今日想试个新招式,却力有不逮,反伤自身。 真是……毛悦悦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这岳银瓶性子倒是和她有几分像,都是不服输的人。可这也太虎了吧? 自己练枪差点把自己捅死? 这要传出去,她毛悦悦的脸往哪儿搁? “娘……”她尝试着开口,声音还有些沙哑:“我没事了。” 话一出口,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这声音稚嫩清脆,完全是十二岁少女的嗓音,和她原本略带慵懒的声线截然不同。喊“娘”时那种自然的依赖感,也让她有些不自在。 除了求叔、小玲、珍珍,还有……司徒奋仁,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称呼过谁了。 这种突如其来的亲密,让她既陌生又无措。 李氏却因为她这一声“娘”而眼眶又红了。她放下碗,仔细替毛悦悦掖了掖被角,动作轻柔得像是对待易碎的瓷器:“傻姑娘,你要学武,等你箭头大哥来了,让他教你也不迟啊,非要自己瞎琢磨吗?你爹要是知道了,定要生气。”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箭头?毛悦悦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 岳飞麾下副将,年二十三,骁勇善战,枪法了得,常来府中与父议事。 记忆中他的脸也是模糊的,只记得身材高大,声音洪亮,不苟言笑。 岳银瓶似乎很崇拜这位箭头大哥,常缠着他讲战场上的事。 岳飞军务繁忙,已一个多月未归家了。 “好了娘……”岳银瓶有些不耐烦地打断李氏的话。 她不习惯这种无微不至的关心,尤其是来自一个“陌生人”…即便这具身体的本能对李氏有着深厚的依赖。 她掀开被子想下床:“我这不是没事吗?躺得骨头都僵了。” “哎!你才刚醒,别乱动!” 李氏急忙按住她,语气难得严厉:“大夫说了,伤口虽未及要害,但失血不少,需好生静养。你乖乖躺着,娘去给你炖鸡汤。” 岳银瓶看着李氏不容置疑的表情,知道拗不过,只得悻悻躺回去。李氏这才露出笑容,摸了摸她的头发:“这才乖。娘很快回来,你闭眼歇歇。” 目送李氏匆匆离开房间,岳银瓶才松了口气。她重新坐起身,这次动作慢了些,果然感觉到左胸口传来隐隐的闷痛。 她解开衣襟看了眼…胸口缠着厚厚的白布,隐隐透出药草的味道和淡淡的血色。 真是狼狈。她毛悦悦混迹娱乐圈… 这么多年,捉鬼除妖什么场面没见过,居然会栽在一杆自己耍的枪上? 她慢慢挪到床边,穿上放在踏脚上的褐色绢鞋。鞋面上用同色丝线绣着简单的缠枝纹,鞋口处绑着精致的蝴蝶结绑带。 她低头系带子时,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是月白色的中衣,料子柔软,却不是什么名贵丝绸。 这岳家,似乎并不富裕。 她扶着床柱站起身,腿有些软,但还能支撑。慢慢走到屋子另一侧的木架旁,那上面放着个黄铜盆,盆边搭着条干净的布巾。 盆里的水清澈,映着窗棂透进来的天光。 岳银屏凑近水面。 水中的倒影让她怔住了。 那是一张还带着稚气的脸,约莫十二三岁年纪,皮肤白皙,有点婴儿肥。 眉毛不似她原本那般修长凌厉,而是细细弯弯的,像新月。 眼睛很大,瞳仁黑亮,此刻正因惊讶而微微睁圆。 鼻子小巧挺直,嘴唇有些苍白,大约是失血的缘故。 这张脸……和她小时候有七八分相似。只是少了那份被求叔放养出来的野性,多了几分未经世事的纯真和将门之女特有的倔强。 岳银瓶伸手碰了碰水面,涟漪荡开,那张脸模糊又清晰。 她盯着看了许久,心里涌上一股无奈,烦躁,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宿命感。 这会不会又是系统搞的鬼?她的前世记忆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当年山本雪子不也是被它这样莫名其妙带到日本的吗? 这次把她丢到宋朝,又想让她干什么? 对了……系统呢? 岳银瓶闭眼凝神,试图在意识深处呼唤那个熟悉的机械音。从前,只要她心念一动,系统就会被召唤出来。 可是现在,什么都没有。 脑海里一片寂静。没有冰冷的提示音,没有闪烁的光屏,甚至连那种与系统连接时微弱的“存在感”都消失了。 岳银瓶心里一沉。 她睁开眼,环顾这间陌生的屋子,忽然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茫然。 如果系统不在了…那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这真的是又一次穿越,还是…别的什么? 窗外传来几声鸟鸣,清脆悦耳。 远处隐约有仆妇走动和低声交谈的声音,一切都真实得不容置疑。 岳银瓶走到窗边,推开半掩的窗扉。 午后阳光洒进来,暖洋洋的。院子里有棵老槐树,枝叶繁茂,在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墙角种着几丛不知名的花,开得正艳。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 而她,岳银瓶,十二岁,岳飞的女儿,胸口还带着自己弄出来的伤。 她深吸一口气,混杂着草木清香和淡淡药味的空气涌入肺腑。 无论如何,先活下去。 把伤养好,弄清楚这是怎么回事,再想办法…… 想办法什么?回去吗?回到香港,回到司徒奋仁身边? 岳银瓶的手无意识抚上胸口,那里除了伤口的闷痛,还有另一种更深的痛楚…属于毛悦悦的痛楚。 司徒奋仁抱着她尸身时崩溃的哭喊,马小玲强忍泪水的颤抖,况天佑那双充满自责和痛苦的眼睛…… 他们都以为她死了。 而她,确实死了。 现在却在这里,在另一个身体里,另一个时代。 岳银瓶靠在窗边,闭上眼睛。阳光照在她脸上,温暖得几乎不真实。 李氏端着炖好的鸡汤回来时,看见的便是这一幕… 女儿披着中衣站在窗前,闭着眼,阳光在她苍白的脸上镀了层柔光。 那神情不像个十二岁的孩子,倒像是经历了太多事的大人,疲惫又茫然。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安娘?”李氏轻声唤道。 岳银瓶睁开眼,转过头。 那一刻李氏恍惚觉得,女儿的眼神有些陌生,那双总是亮晶晶充满好奇和倔强的眼睛里,多了些她看不懂的东西。 但只是一瞬。 毛悦悦已经迅速调整好表情,露出一个属于十二岁少女的、带着点撒娇意味的笑: “娘,鸡汤好香啊。” 她走回床边坐下,动作还有些缓慢,却已经比刚才稳多了。 李氏压下心里那点异样,笑着将托盘放在床头小几上:“当然香,娘炖了一下午呢。” “来,趁热喝。” 她舀起一勺汤,仔细吹凉了,才递到岳银瓶嘴边。 岳银瓶看着李氏专注的神情,心里某处柔软的地方被轻轻触动。她张嘴喝下,温热的汤汁顺着喉咙滑下,暖意一直蔓延到胃里。 “好喝吗?”李氏期待地问。 “嗯。”岳银瓶点点头,接过碗:“我自己来吧。” 她捧着粗陶碗,小口小口喝着鸡汤。李氏坐在床边看着她,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你爹要是知道你受伤了,定要心疼。” 李氏轻声说:“前线战事吃紧,他已月余未归。昨日托人捎信回来,说再过半月就能回京一趟。” “到时你可别再让他担心了。” 岳飞……岳银瓶在记忆里搜寻关于这位父亲的信息。印象中是个严肃的人,军纪严明,对子女管教也甚严。 但他看向孩子们时,眼底深处藏着不易察觉的温柔。 “我知道了,娘。”岳银瓶应道,将空碗递回去。 李氏接过碗,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安娘,娘知道你喜欢习武,想像你爹和兄长那样上阵杀敌。” “可这世道……女儿家舞刀弄枪,终究不是正道。” “你爹不许,也是为你好。” 岳银瓶没说话。她想起毛悦悦小时候,求叔教她道术时也曾说过类似的话… “悦悦,这行当太苦,你本不必学的。” 可她偏要学,不仅学了,还成了除了姐姐,毛家最厉害的那个。 有些东西,大概是刻在骨子里的,安分守己?都不是她的性子 “箭头大哥…什么时候来?”她忽然问。 李氏一愣:“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不是枪法很好吗?” 岳银瓶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像个单纯崇拜英雄的小姑娘:“我想等他来了,让他教我几招防身的,总可以吧?” “爹要是问起,就说学来强身健体。” 李氏看着她亮晶晶的眼睛,心软了。这孩子从小就倔,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与其让她再偷偷摸摸把自己弄伤,不如找个可靠的人正经教几招。 “箭头副将前日捎信来,说军中事务处理完毕就来探望。”李氏叹了口气:““大约就这三五日吧。到时娘与他说说,但你得答应娘,不可逞强,要循序渐进。” “我答应!”岳银瓶立刻点头,脸上绽开笑容。 那笑容明媚灿烂,李氏看着,心里那点疑虑也消散了。 终究还是个孩子呢,只是比别家姑娘多了几分英气和执拗罢了。 “好了,你再躺会儿。晚膳时娘叫你。”李氏收拾了碗勺,端着托盘起身。 走到门口时,她回头看了眼。岳银瓶已经乖乖躺下,闭着眼,呼吸均匀。 李氏轻轻带上门。 门阖上的瞬间,岳银瓶睁开了眼睛。她盯着帐顶的素色花纹,手指无意识地在被面上划动。 箭头……三五日…… 也好。趁这段时间养好伤,也好好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 系统消失,记忆模糊,身陷宋朝……这局面比当年变成山本雪子时还要麻烦。 但至少,她还活着。 岳银瓶侧过身,蜷缩起来。胸口伤口隐隐作痛,她却感到一种奇异的安心。 就像很多年前,她刚被求叔捡回去时那样。一无所有,前路未卜,却也因此无所畏惧。 窗外夕阳西斜,将屋子染成温暖的橘色。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悠长绵远。 岳银瓶闭上眼,这一次,真的睡着了。 梦里没有香港的高楼大厦,没有天台上的惨烈,没有司徒奋仁痛苦的呼喊… (番茄小说首发,支持正版网站,远离盗版)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7章 南枝栖雀,暂得安巢。 来到这个时代已经七天。 七天足够她摸清岳府的大致格局,习惯那些繁复的衣裙,也勉强适应了没有电、没有自来水、连抽水马桶都没有的生活。 李氏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疼着,这让她既感动又有些不自在。岳银瓶本来的性子就活泼,爬树翻墙的事儿没少干,这点倒和她挺像。 只是李氏看她看得紧,伤没好全之前,连后院那棵老槐树都不让靠近。 这天下午,李氏在厨房忙活晚膳,岳银瓶蹲在灶台前帮忙烧火。柴火噼啪作响,灶膛里橙红的火苗舔着黑乎乎的锅底,热气蒸得她额角沁出细汗。 她盯着那团火,有些出神。 香港现在是什么季节?司徒奋仁应该已经接受她死了的事实了吧?他那么倔的一个人,会不会又钻牛角尖?马小玲和况天佑……他们还好吗? 胸口忽然一阵闷痛,不是伤口疼,是那种心被揪紧的感觉。她攥了攥手里的烧火棍,指节发白。 “安娘,火小些,汤要滚出来了。”李氏的声音从灶台另一边传来。 岳银瓶回过神,忙抽出几根柴火,灶膛里的火势弱了下去。她抹了把额头的汗,正要起身去水缸舀水,眼角余光忽然瞥见灶台阴影处,有什么东西动了动。 一只狸花猫。 毛色油亮,背上是典型的鱼骨纹,四只爪子雪白,像穿了小袜子。它蹲在那里,尾巴尖轻轻摆动,琥珀色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岳银瓶愣住了。 这猫……太眼熟了。 那眼神,那蹲坐的姿态,甚至右耳尖上那个小小的缺口… “招财?”她脱口而出。 话一出口她就觉得自己疯了。招财是她和司徒奋仁在香港捡的流浪猫,养在求叔医馆里,后来她死了,猫也不知道去哪儿了。 怎么可能出现在南宋的岳府厨房里? 可那猫听到她叫,竟真的站起身,迈着优雅的步子朝她走来。走到她脚边时,它停下,仰起头,轻轻“喵”了一声。 声音软绵绵的,和记忆里招财讨食时的调调一模一样。 岳银瓶蹲下身,伸手想摸它。狸花猫没有躲,反而主动蹭了蹭她的手指。那触感温暖柔软,带着活物特有的生命力。 “你长得……好像我之前捡来的狸花猫啊。”她喃喃道,声音有些发颤。 狸花猫又蹭了蹭她的腿,然后抬起脑袋,琥珀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极人性化的神情。它勾起嘴角… 猫真的会笑吗?开口说话了: “宿主,你的小可爱来咯~” 熟悉的声音。 不是从耳朵听见的,是直接响在脑海里,那种带着点机械感却又刻意卖萌的调调… 系统。 岳银瓶整个人僵住了。 她瞪着脚边这只猫,手指还停在它脑袋上,指尖冰凉。 七天。她在这个陌生时代茫然无措了七天,胸口揣着不敢细想的恐慌和孤独,每天晚上闭上眼睛都是香港的天台、司徒奋仁的眼泪、马小玲颤抖的手。 她以为自己又被命运随意抛掷,以为这次真的只剩自己一个人了。 而现在,这只猫,这个声音…… “系统……!!”岳银瓶猛地揪住猫耳朵,不是用力,是那种带着颤抖的、近乎失态地抓住:“你跑哪儿去了?!” “嗷嗷嗷!我的耳朵!松手松手!” 系统在她脑海里惨叫,身体却乖顺地没有挣扎,只是用爪子扒拉她的手腕:“宿主你轻点!我现在是实体猫!会疼的!” “你还知道疼?!” 岳银瓶眼睛红了,她咬着牙,声音压得低低的,怕被厨房另一边的李氏听见,可那股憋了七天的委屈和愤怒全涌了上来:“你把我丢到这鬼地方!一声不吭!我喊了你多少遍你听见了吗?啊?” 招财被她吼得缩了缩脖子,猫耳朵耷拉下来:“我……我这不是来了嘛……” “为什么现在才来?!” 岳银瓶松开它耳朵,却一把将猫抱起来,搂在怀里,手臂收紧。那温暖的小身体贴着她,让她忽然鼻子发酸,“你知不知道我这几天……我……” 她说不出话来。喉咙哽得厉害。 招财安静下来,用脑袋蹭蹭她的下巴,尾巴轻轻环住她的手腕。过了好一会儿,脑海里那个声音才又响起,这次没了卖萌的调调,透着一股小心翼翼: “宿主,对不起嘛……时空穿梭需要能量,我攒够了才能定位到你。而且这个世界…有点特殊,我花了点时间适应规则。” 岳银瓶把脸埋在猫毛里,深吸一口气。猫身上有阳光和尘土的味道,暖烘烘的。 她闷声问:“所以这又是怎么回事?第二次穿越?任务呢?目标呢?你又要我干什么?” 招财在她怀里动了动:“这个……说来话长……” “那就长话短说。” “唔……就是,宿主你来这个时代是有原因的,但是具体原因我现在不能说,反正最后我们还会回去的……” 岳银屏抬起头,盯着猫眼睛:“不能说的原因?又是什么天机不可泄露?”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招财眼神飘忽,猫胡子抖了抖:“差……差不多吧。反正宿主你信我,我不会害你的。既来之则安之嘛,你就当……体验生活?” “体验生活?” 岳银瓶简直气笑了:“我上辈子体验成日本贵妇,这辈子体验成岳飞女儿,下次呢?体验成什么?皇宫里的太监?” 招财:“……那不至于。” 岳银瓶盯着它看了半晌,忽然觉得特别累。她把猫放回地上,自己也坐倒在灶台边的柴堆上,抱着膝盖。 “所以我还是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不知道要待多久,不知道要做什么。”她声音低下去,盯着灶膛里明明灭灭的火星:“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 招财蹭到她腿边,小声说:“能回去的,我保证。” “拿什么保证?”岳银瓶扯了扯嘴角,“上次你说会帮我,结果呢?死在了日本。” 招财不说话了,只是用脑袋一下一下蹭她的腿。那姿态里带着愧疚,还有某种它无法言说的无奈。 厨房里安静下来,只有锅里汤水翻滚的咕嘟声和柴火噼啪的轻响。李氏在另一边切菜,刀落在案板上有节奏的笃笃声。 岳银瓶看着灶火,忽然觉得自己像个傻瓜。怨谁呢? 怨系统神出鬼没?怨命运捉弄人? 还是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扑出去救珍珍? 如果不救,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还在香港,还能看见司徒奋仁? 可如果不救,珍珍就死了。 她闭上眼,长长吐出一口气。 “算了。”她低声说,伸手摸了摸招财的脑袋:“来都来了。” 招财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睛亮晶晶的。 “不过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岳银瓶盯着它:“别再突然消失了。有什么事,提前告诉我,哪怕不能全说,也给我个心理准备。” 招财用力点头,猫脑袋上下晃动:“嗯嗯!我保证!” 岳银瓶这才露出一丝极淡的笑。她拍拍身上的灰,重新拿起烧火棍:“去边上玩吧,别让娘看见你会说话,吓着她。” 招财“喵”了一声,轻盈地跳到窗台上,蜷成一团晒太阳去了。 岳银瓶继续烧火,心里却踏实了不少。 至少,不是一个人了。 --- 又过了三日,岳银瓶胸口伤处已结痂,动作利索许多。 李氏虽仍不让她练枪,却允她在院里走动。 这天晌午刚过,岳府门外传来马蹄声和杂沓的脚步声。李氏正在教岳银瓶绣一方帕子… 岳银瓶捏着针像捏着烧火棍,扎得手指头好几个眼儿…闻声都抬起头。 “许是你爹回来了?”李氏眼睛一亮,放下绣绷就要起身。 话还没落,院门已被推开。先进来的是个中年汉子,四十上下,皮肤黝黑,丝毫不显凶恶,反透着股憨厚耿直。他穿着半旧的褐色短打,腰间挎着刀,进门就抱拳:“李夫人!” 李氏认得他,是岳飞麾下的老兵,姓徐,人都唤他老徐。 跟着岳飞南征北战十几年,忠心耿耿。 “徐大哥。”李氏忙迎上去:“可是鹏举回来了?” “元帅尚有军务,命我先回来报个平安。”老徐声音洪亮,说着侧身让开:“箭头副将也来了,说要看看银瓶小姐。” 他话音落下,门口光线一暗,又一人迈步进来。 那人约莫二十三四岁年纪,身材高大挺拔,穿着棕黄与墨绿相间的布质战衣,虽沾着尘土,却浆洗得干净利落。头发在头顶高高挽成髻,用墨绿发带牢牢束紧,两侧余发披散肩头,衬得一张脸轮廓分明。 岳银瓶抬头看去,手里的针“啪嗒”掉在绣绷上。 那张脸…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唇抿成一条坚毅的线。 分明是况天佑的模样…不,比况天佑年轻些,眉眼间没有那份沉淀了六十年的沧桑疲惫,而是一种属于年轻将领的锐气的勃勃生机。 可那五官,那轮廓,分明就是况天佑的翻版。 记忆里模糊的面孔在这一刻骤然清晰。 是了,箭头大哥……原来长这样。 岳银瓶呆住了,直勾勾盯着他,连李氏叫她都没听见。 箭头大步走进院子,先对李氏抱拳行礼,动作干脆利落:“李夫人。” “箭头副将。”李氏笑着点头,“一路辛苦。鹏举他……” “元帅再有三日必归,李夫人无需担心!”箭头声音洪亮,透着军人特有的爽朗。他说完话,目光自然转向站在李氏身后的岳银瓶,眉头却微微一皱。 这丫头今天怎么怪怪的?往常见了他,早就像小雀儿似的扑过来,缠着要听战场故事,要学新枪法。 今儿倒好,站那儿一动不动,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活像见了鬼。 箭头走到岳银瓶面前,弯下腰,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银瓶?不认得箭头大哥了?” 岳银瓶猛地回过神,下意识后退半步,声音有点干:“你……你是箭头?” 箭头挑眉:“嗯?才几天,银瓶你就不认识我了?”他伸手,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轻轻弹了一下:“撞坏脑袋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那一下不疼,却让岳银瓶一个激灵。 她捂住额头,瞪着眼前这张和况天佑一模一样的脸,心里翻江倒海。 太像了。这不会是况天佑的前世吧?还是说…况天佑的某一世是箭头? “安娘前些日子受伤,许是还没好全,有些恍惚。” 李氏忙打圆场,拉过岳银瓶的手,轻轻拍了拍,又对箭头笑道:“你们来得正好,我烧了一桌菜,快进屋歇歇。” 箭头又看了岳银瓶一眼,那眼神带着探究,却没再多问,只点点头:“有劳夫人。” 一行人进了堂屋。老徐是个爽快人,坐下就夸李氏手艺好,说军中伙食粗糙,早馋这一口了。 箭头话不多,坐得笔直,吃饭时也透着股军人特有的利落,碗筷几乎不发出声音。 岳银瓶坐在李氏旁边,全程低着头扒饭,却时不时偷偷瞟箭头一眼。 越看越像。不只是脸,连一些小动作都像,况天佑思考时习惯性用食指轻叩桌面,箭头此刻手指也在桌沿无意识地点着。甚至他们微微蹙眉时,眉心那道褶皱的弧度都一模一样。 可性格似乎不同。况天佑内敛克制,常把情绪压在心底。箭头却更外放,眉宇间有股年轻将领的傲气和冲劲。但那种重情重义、热血丹心的底色,又好像一脉相承。 一顿饭岳银瓶吃得食不知味。李氏看出她不对劲,饭后便让她回房歇着。 岳银瓶如蒙大赦,起身就要溜。 “银瓶。”箭头却叫住了她。 岳银瓶脚步一顿,回头。 箭头已经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他比她高出一个头还多,站近了便有股压迫感。 但他眼神是温和的,甚至还带了点笑意:“伤好了?” “……差不多了。”岳银瓶小声说。 “那正好。”箭头抱臂看她:“前阵子我在军中琢磨出一套新枪法,正想找人试试。要不要我教你?” 岳银瓶抬眼看他。让一张和况天佑一模一样的脸教她枪法?这感觉太诡异了。 可转念一想,她现在不是毛悦悦,是岳银瓶,一个十二岁渴望习武的将门之女。拒绝反而惹人生疑。 她眨眨眼,努力挤出属于岳银瓶的那种明媚烂漫的笑:“好啊好啊,箭头大哥!” 笑容有点僵,语气也有点过于刻意。箭头盯着她看了两秒,眉头又蹙起来。 “你今日果然怪怪的。”他直言不讳:“往常听说能学新枪法,你能蹦三尺高。怎么,不喜欢枪了?” “喜欢!当然喜欢!”岳银瓶忙道:“就是……伤口还有点疼,不敢太激动。” 箭头神色这才缓和些:“那便等你全好了再说。” “到时我可不会手下留情,你要吃得住苦。” “我吃得住!”岳银瓶挺了挺胸脯,这回语气自然了些。 箭头这才笑了笑,伸手想揉她脑袋,手到半空又顿住…大约是想起她已不是三四岁的小娃娃,而是个半大姑娘了。他改而拍拍她肩膀:“好,那说定了。” 他手掌宽厚温热,拍在肩上有力却不失分寸。 岳银瓶看着他转身走回堂屋的背影,心里那点违和感慢慢沉淀下来。 不管他是不是况天佑的前世,此刻他是箭头,岳飞的副将,待她如兄长的年轻将领。 而她,是岳银瓶。 招财不知从哪里钻出来,轻盈地跳到她脚边,仰头“喵”了一声。 岳银瓶弯腰抱起它,走进自己的屋子。关上门,她把猫放在床上,自己也坐下来,盯着窗外那棵老槐树发呆。 “宿主。”招财的声音在脑海响起,“那个人……” “我知道。”岳银瓶打断它:“长得像况天佑。” “不只是像。”招财顿了顿,“他的灵魂波长和况天佑有高度相似性。但又不完全一样,像是……同一块玉,雕成了不同的物件。” 岳银瓶转头看它:“所以呢?你想说什么?” 招财尾巴摇了摇:“没什么,就是觉得缘分这东西,真是奇妙。” 岳银瓶不说话了。她躺倒在床上,手臂搭在眼睛上。 是啊,奇妙。 莫名其妙的穿越,长得像故人的陌生人,还有这只会说人话的猫。 窗外传来箭头和老徐在院中说话的声音,洪亮爽朗,带着军人特有的豪气。 李氏在厨房收拾碗筷,瓷碟相碰的清脆声响隐约可闻。 这是一个真实的世界。有温度,有气味,有活生生的人。 岳银瓶放下手臂,看着帐顶。 既然来了,就好好活着吧。作为岳银瓶,好好活着。 至于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她翻了个身,把脸埋进枕头里。招财凑过来,蜷在她颈窝,发出满足的咕噜声。 阳光从窗格漏进来,在地面投下温暖的光斑。 南枝栖雀,暂得安巢。 如此也好,慢慢来吧。 她总会习惯的。 就像习惯这个时代,习惯这个身体,习惯这个新的身份一样。 总会习惯的。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别让我…白白死在这里呀 (已在番茄小说签约) (番茄小说APP首发,远离盗版网站) “滋…滋滋……” 金未来房间里,原本稳定的白炽灯光忽然开始剧烈地闪着,明灭不定,发出接触不良的刺耳电流声。 这异响迅速蔓延,客厅、厨房、卫生间…… 王珍珍家除了被符咒保护的主卧室外,所有的灯光都如同疯了一般开始狂闪。 惨白与黑暗在瞬息间交替。 本就因头痛而辗转难眠的司徒奋仁,被这突如其来的强光刺得眼睛生疼。他本就苍白的嘴唇此刻更是血色全无,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 他猛地从沙发上坐起,一手死死按住仿佛要裂开的太阳穴,另一只手撑住身体。 没有半分犹豫,他强忍着眩晕,立刻起身,先用力拍了拍旁边睡得像死猪一样的金正中,然后踉跄着,却目标明确地直奔金未来的房间。 “嗯?怎、怎么了?” 金正中迷迷糊糊被人拍醒,一睁眼就看到满屋鬼畜般闪烁的灯光,瞬间一个激灵,睡意全无。 他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抓起枕在脑袋下的佛掌,一个鲤鱼打挺站起来,背靠墙壁,警惕地扫视着忽明忽暗的四周,心脏砰砰狂跳。 房间内,毛悦悦在电流声初起时就已警醒。 她倏地睁开眼,手中打神鞭瞬间握紧。 借着闪着的光线,她骇然看见冰封中的金未来周身竟散发出一种暗红色光,尤其是那高高隆起的腹部,红光最为炽烈,好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剧烈搏动。 更可怕的是,那厚重的冰层内部传来细微的“咔嚓”声,金未来被冻结的身体竟然开始微微震颤。 “不好!”毛悦悦心中警铃大作。 就在下一瞬,只听“嘭”的一声闷响,包裹着金未来的冰层轰然炸裂。 细碎的冰晶在闪烁的灯光下四散飞溅,如同下了一场寒冷的钻石雨。 冰封解除的金未来,一头长发在挣脱的刹那竟化为了失去光泽的灰白色。 她缓缓地睁开了眼… “我……我怎么醒了?” 金未来的声音沙哑困惑,她低头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又猛地捂住急剧起伏、似乎又胀大了一圈的肚子,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神色。 “悦悦,我肚子好饿啊,我感觉……” 那股被强行压制后反弹的、比之前强烈十倍的嗜血欲望,冲击着她的理智。 司徒奋仁恰在此时打开了房门,一眼就看到了破冰而出、状态明显不对的金未来,以及如临大敌的毛悦悦。 “未来,冷静!” 毛悦悦厉声喝道,手中的打神鞭抬起,鞭梢微微颤动,她想用鞭子困住金未来,却又怕力道控制不好伤及她和腹中胎儿,一时投鼠忌器。 金未来的目光却已被门口的司徒奋仁吸引… 或者说,是被他身上散发鲜活的生命气息所吸引。 她喉咙里发出饥渴的嗬嗬声,原本清明的眼神迅速被兽性的蓝光占据,猛地朝司徒奋仁伸出了手。 “小心!”毛悦悦惊呼。 金未来残存的意志在最后一刻发挥了作用。 她伸向司徒奋仁的手掌在触及他之前,猛地改变方向,用尽全身力气狠狠推了司徒奋仁一把,将他推得向后踉跄。 紧接着,就想冲出房间! “未来!别出去!”毛悦悦想拦。 金未来已经冲到了客厅。 守在客厅的金正中看到她灰白的头发和猩红的眼睛,失声叫道:“干表姨!冰封失败了吗?你怎么样?!” 金未来看到靠近的金正中,如同饿极的猛兽看到了鲜肉,口中獠牙不受控制地探出。 她用最后一丝理智,双手猛地向前平推,声音嘶哑地大喊:“别过来!正中!” “离我远点!我怕我忍不住会吸光你的血!” 喊完,她决绝地转身,扑向大门,只想逃离这个让她快要失控伤及挚友的地方。 毛悦悦紧随其后冲出房间,眼看金未来就要拧开门锁,她再不犹豫,手腕一抖,打神鞭如灵蛇出洞,“嗖”地一声缠上了金未来的左臂。 “未来!你不能出去!外面更危险!” “她怎么不能出去呢?” “哈哈哈哈…” 一个滑腻充满恶意的声音突兀地在门口响起,伴随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怪笑。 司徒奋仁心头一凛,几乎是本能地闪身挡在了毛悦悦身前。 金正中也反应迅速,一个跨步拦在了司徒奋仁前面,三人瞬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防御阵型。 “砰!” 大门被一股巨力从外面猛地推开。 李维斯和徐福,这两个如同跗骨之蛆的僵尸,带着戏谑残忍的笑容,堂而皇之地踏了进来。 毛悦悦见状,立刻想发力将金未来拉回自己身边。 但徐福的动作更快… 他瞬间出现在金未来侧后方,冰冷惨白的手毫不留情地掐住了金未来纤细的脖颈,将她整个人提得脚尖离地。 他凑近金未来因窒息而痛苦的脸,猩红的舌尖舔过尖牙,阴恻恻地说:“魔星之母别挣扎了,跟我们走吧,蓝先生等你很久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与此同时,李维斯歪了歪头,目光锁定挡在前面的金正中,嘴角扯出一个残忍的弧度。 他身形一动,下一秒已经出现在金正中面前,同样是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 与徐福不同,李维斯掌心骤然爆发出刺眼的蓝色电光。 “滋滋”的电流声响起,强烈的电击瞬间贯穿金正中全身。 他连惨叫都发不出,身体剧烈抽搐,眼珠上翻,脸上露出极致的痛苦表情。 “正中!”司徒奋仁目眦欲裂,想冲上去。 毛悦悦眼看金正中在对方手中痛苦不堪,心如刀绞。 她毫不犹豫,手腕猛地一振,缠着金未来的打神鞭如同拥有生命般自动松开,“啪”地一声脆响,鞭身狠狠抽向李维斯掐着金正中的那条手臂。 “啊!”李维斯猝不及防,鞭梢精准地抽在他的手肘处。 打神鞭对僵尸邪物有着天生的克制,接触的瞬间,好像热刀切入黄油,李维斯的衣袖破裂,皮肤上立刻出现一道焦黑的灼痕,散发出皮肉烧焦的糊味。 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司徒奋仁趁机冲上前,接住软倒下来的金正中,焦急地呼唤:“正中!正中!醒醒!” 毛悦悦一击得手,毫不恋战,鞭子回旋,如游龙般扫向李维斯面门,逼得他连连后退,暂时无法再对金正中下手。 她深知必须速战速决,救下金未来才是关键。 被徐福掐住脖子的金未来,呼吸越来越困难,脸色由红转紫,双手徒劳地掰扯着徐福钢铁般的手指。 就在她意识即将模糊之际,腹中那团炽热的红光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亮度。 一股力量,以金未来的腹部为中心,轰然向四周炸开。 那力量并非冲击波,更像是一种绝对排斥的力场,有着暴烈初生的愤怒与守护母亲的意志。 首当其冲的徐福感觉掐着金未来脖子的手像是被万吨巨锤砸中,又像是触碰到了高压电,惨叫一声。 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弹飞出去,重重撞在身后的墙壁上,墙体都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正与毛悦悦缠斗的李维斯也被这股力量扫中,踉跄着倒退数步,脸上第一次露出惊骇之色。 就连离得稍近的毛悦悦,以及扶着金正中的司徒奋仁,也感到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推来,脚下不稳,齐齐被震倒在地。 金未来跌落在地,剧烈地咳嗽着,摸着恢复自由的脖颈,眼中充满了恐惧茫然。 她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朋友们,又看了一眼被震得暂时失去行动能力的徐福和李维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一切。 再也不敢停留,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冲出大门,消失在昏暗的楼道里,边跑还边惊恐地回头张望,生怕那两个恶魔追上来。 徐福和李维斯迅速爬起,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震惊和更深的贪婪。 魔星尚未出世就有如此威能,若得之于手…… 他们不再理会毛悦悦,身影一闪,化作两道黑烟,朝着金未来逃跑的方向疾追而去。 “未来!”毛悦悦急呼,也立刻起身要追。 “悦悦!”司徒奋仁急忙喊住她。 他脸色惨白如纸,刚才的冲击和持续的头痛让他眼前阵阵发黑,但他死死撑着:“你一个人太危险!我……” 毛悦悦回头,看到他强忍痛苦、摇摇欲坠却满眼担忧的样子,心头一痛,但语气斩钉截铁:“阿仁!你留在这里照看正中!” “我去追未来!” 她必须阻止那两个僵尸,也必须把未来安全带回来。 看着毛悦悦决绝追出的背影,司徒奋仁死死攥紧了拳头。 让自己心爱的女人独自去面对那两个非人的怪物? 他做不到!什么绝症,什么只剩一个月,此刻都被他抛到了脑后! 他还有那份该死的“救世者”能力,哪怕是以生命为代价,也要拼死护住悦悦。 司徒奋仁强迫自己冷静,用尽力气将昏迷的金正中拖到沙发上放好。 他快步走到主卧室门前,用力敲门。 门内,王珍珍早已被外面的巨响和打斗声惊醒,正惊恐地试图开门,但门上的符咒在邪气入侵时自动封闭,她一个普通人根本打不开。 “王小姐!是我,司徒奋仁!”司徒奋仁急促地喊道。 门上的阻力忽然一松,王珍珍猛地拉开了门,脸上毫无血色,声音发颤:“司徒先生!” “外面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未来呢?正中怎么了?” 司徒奋仁来不及详细解释,语速飞快地说:“未来被两个僵尸追跑了!” “悦悦去追了!正中受伤昏迷,你留在这里照顾他,锁好门,千万别出来!” “立刻打电话给马小玲和况天佑,把情况告诉他们!快!” “好!好!我马上打!” 王珍珍看着沙发上生死不知的金正中,连忙点头,转身就去拿电话。 司徒奋仁不再耽搁,转身冲出了大门,朝着毛悦悦消失的方向,义无反顾地追了下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每跑一步,头痛就加剧一分,但他咬着牙,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悦悦,等我… 金未来捂着仿佛要炸开的肚子,在空旷寂静的街道上跌跌撞撞地奔跑。 她没有吸食过人血,僵尸的力量本就虚弱,加上腹中胎儿不断汲取她的能量,她根本跑不快。 很快,她慌不择路地逃进了一个昏暗无光的地下停车场。 冰冷的空气,浓重的汽油和灰尘味,还有远处渗水管道单调的“滴答”声,更增添了这里的阴森。 她刚想找个角落藏起来,两道人一前一后,堵死了她的去路。正是徐福和李维斯。 “你们到底要干什么!” 金未来背靠着一根冰冷的承重柱,声音颤抖,绝望地看着步步逼近的两人。 她的腹部再次不受控制地亮起红光,似乎在积蓄力量。 徐福盯着那团红光,眼中贪婪之色更浓,啧啧称奇:“看到了吗?” “这就是魔星的力量!果然不同凡响!还没出生,隔着母体就能有如此威能……” “蓝先生一定会非常、非常满意!” 李维斯在她身后阴笑:“别废话了,赶紧带她走,免得夜长梦多。” “想带她走?问过我没有!” 清冽的女声带着怒意传来。 毛悦悦手持打神鞭,身影出现在停车场的入口处,逆着外面微弱的光,如同一尊守护神。 她追来了。 李维斯看了一眼毛悦悦,对徐福说:“喂,你留下来对付她。” “我先带魔星之母走。” 他对毛悦悦那根能伤到他的鞭子颇为忌惮。 徐福不屑地嗤笑一声,活动了一下手腕:“就一个女人而已,怕什么?上次是我大意。” “那你可要顶住啊。” 李维斯话还没说完,就打算动手去抓金未来。 金未来腹中红光骤然一闪,她好像被注入了某种力量,发出一声嘶吼,握紧拳头,用尽全身力气,狠狠一拳捣向离她最近的李维斯的腹部。 “砰!” 这一拳的力道远超金未来平时,竟将猝不及防的李维斯打得闷哼一声,倒退了好几米,撞在一辆汽车上,警报器凄厉地响了起来。 金未来趁机从两人之间的空隙冲了出去,继续向停车场深处逃窜。 “有意思!” 李维斯揉了揉肚子,非但不怒,反而露出更感兴趣的表情,身形一晃,如风般追了上去。 看到李维斯去追金未来,徐福将注意力完全放在了毛悦悦身上,脸上露出猫捉老鼠般的戏谑笑容。 这时,一阵略显虚浮但急促的脚步声从毛悦悦身后传来。 毛悦悦回头,心中一紧…是司徒奋仁! 他到底还是追来了,他脸色比纸还白,额发被冷汗浸湿,靠在入口的墙边微微喘息。 徐福眼睛一亮,如同发现了更好的玩具。 他身影瞬间消失,下一刻,已经出现在司徒奋仁面前,冰冷的手如同铁箍,再次扼住了司徒奋仁的咽喉。 然后,他好整以暇地看向毛悦悦,笑容残忍:“我劝你最好别多管闲事。要不是因为真…我早就把你吸干了。” 毛悦悦的眼神死死盯在司徒奋仁因窒息而迅速涨红的脸上,声音却极力保持镇定:“你知道我是毛家人,还敢这样伤人?” 徐福看到她眼中无法掩饰的关切愤怒,感觉自己已经拿捏住了她的死穴,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人质:“别冲动哦。” “看看是你的鞭子快,还是我掐断他脖子的速度快?” 他享受这种用情感胁迫猎物的感觉。 毛悦悦最恨的就是这种拿她在乎的人来威胁她的卑劣行径! 怒火瞬间冲垮了谨慎。 她没有丝毫犹豫,甚至没有警告,手腕猛地一抖,打神鞭直抽向…司徒奋仁?! “什么?” 徐福一愣,下意识想把司徒奋仁拉到身前抵挡。 那鞭子仿佛长了眼睛,又像是最灵巧的蛇,在即将触及司徒奋仁身体的瞬间。 鞭梢诡异地划出一道不可思议的弧度,精准无比地绕过司徒奋仁的肩头。 “啪” 结结实实抽在了徐福掐着司徒奋仁的那条手臂的肩关节处。 “啊!”徐福发出一声比李维斯刚才惨烈得多的痛吼。 打神鞭至阳至刚的力量对僵尸的阴邪之体有着毁灭性的伤害,他肩头瞬间皮开肉绽,黑烟直冒,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手。 司徒奋仁跌落在地,捂着脖子剧烈地咳嗽,大口喘息,眼前阵阵发黑,缺氧的感觉让他眩晕不已。 毛悦悦一击得手,立刻飞身上前,蹲下身扶住司徒奋仁,急切地问:“阿仁!你怎么样?” “能呼吸吗?” 她看着他脖子上清晰的紫红色指印,心疼得无以复加,手指轻颤着想去触碰又不敢。 司徒奋仁缓过一口气,肺部火辣辣地疼,头痛也如潮水般袭来。他抓住毛悦悦扶着他的手,冰凉的手心传来她温热的体温,让他稍微清醒了一些。 他艰难地摇摇头,想说自己没事,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用眼神示意她快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就在这短暂的对视间,司徒奋仁脑中毫无征兆地炸开一片破碎的画面…一个穿着白色衣服、面容与毛悦悦一模一样却气质空灵的女子,身体正在渐渐变得透明,即将消散。 而紧紧抱着她的那个男人…那张脸,赫然就是他自己! 那男人眼中是无尽的悲痛疯狂,声音嘶哑却穿透了时空般在他脑海中回响:“昭曦!我们千秋万代,永远都要在一起!” “昭曦……” 司徒奋仁无意识地喃喃出声,眼神涣散了一瞬。 毛悦悦没听清他说什么,只当他还在痛苦,心如刀绞。 “咳咳……我……我没事……” 司徒奋仁猛地甩了甩头,将那些莫名其妙的画面强行压下,现实危急容不得他多想。 他深吸一口气,强撑着推了毛悦悦一把,声音嘶哑却急切:“快……快去追未来……别管我……” 他怕徐福缓过来,更怕金未来和李维斯那边出事。 毛悦悦看着他又要独自面对危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咬着唇不肯走。 司徒奋仁急了,用尽力气低吼,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决绝:“走啊!这次我可能真的陪不了你了……” “如果我命丧于此……” 他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像是交代遗言,又像是最后的调侃:“……我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 “你胡说什么傻话!” “快走!” 司徒奋仁用尽最后的力气,几乎是把她往后推:“别让我……白白死在这里啊……” 每一个字,都像带着血。 毛悦悦看着他不容置疑的、近乎哀求的眼神,又看了一眼正捂着肩膀、眼中怨毒几乎要溢出来的徐福。 她知道,自己留下,两个人可能都走不了。 她去追,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也能引开部分注意力。 理智与情感疯狂撕扯,最终,她做出了决定。 她深深看了司徒奋仁一眼,那一眼,包含了千言万语,猛地起身,再不敢回头,怕一回头就再也迈不动脚步。 握紧打神鞭,朝着金未来和李维斯消失的方向,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看到毛悦悦真的被自己“逼”走了,司徒奋仁心中反而松了一口气。 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转身,直面缓缓走来的徐福,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毛悦悦离开的方向。 徐福扭动着受伤的肩膀,黑气缭绕,伤口在缓慢愈合。他看着面前这个明明虚弱得一阵风就能吹倒,却还敢挡路的蝼蚁,觉得无比可笑:“哟?救世者,想来个英雄救美,拖延时间啊?你不怕死吗?” 他特意加重了“救世者”三个字,满是嘲讽。 司徒奋仁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中燃烧着被欺骗、被玩弄、所有压抑痛苦的怒火:“你早就知道我不是什么救世者!” “一切都是你们搞的鬼!为什么?” “为什么要骗我?!” 这疑问在他心中压抑了太久。 徐福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轻蔑地哼了一声:“为什么?” “哼,因为想看真人表演啊~” “看一个自以为是的傻瓜,如何满怀希望地去拯救世界,又如何绝望地发现自己才是灾祸的源头…这多有趣,不是吗?” 他享受着揭穿残酷真相的快感。 “你们这些混蛋!” 司徒奋仁怒极,也不知哪来的力气,竟然挥拳冲向徐福。 徐福连躲都懒得躲,眼中厉色一闪,随意地一拳挥出,后发先至,重重砸在司徒奋仁的胸膛。 “噗!” 司徒奋仁一口鲜血狂喷而出,狠狠砸在几米外一辆废弃的面包车侧门上,发出“哐当”一声巨响,然后软软地滑落在地。 痛……浑身上下无一处不痛,骨头好像散架,胸口憋闷得无法呼吸,头部的剧痛更是变本加厉,像有无数钢针在搅动脑髓。 鲜血从嘴角不断溢出,染红了他浅色的衣襟。 徐福慢悠悠地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蜷缩在地的司徒奋仁,摇了摇头:“你怎么可能挡得了我?真是不自量力。” 司徒奋仁眼前发黑,意识在涣散的边缘挣扎。 悦悦安全了吗?她追到未来了吗? ……值了……能为她争取到哪怕多一秒的时间,这条命,丢在这里也值了! 这个念头如同最后的强心剂,激发了他骨子里那股不服输、不认命的狠劲。 他咳着血,用颤抖的手臂,死死撑住冰冷粗糙的地面,一点一点,极其缓慢,重新站了起来! 身体晃得厉害,随时会再次倒下,但他终究站直了,沾满血污的脸上,眼睛死死盯住徐福,嘶声吼道:“别走……来啊!杀了我啊!” 他要拖住他,直到最后一刻。 徐福被他这垂死挣扎的顽强弄得有些意外,随即是更深的恼怒。 “你是一心找死啊!” 他失去了耐心,掌心凝聚起一团浓烈的黑色尸气,眼中杀机毕露,准备给这个碍事的蝼蚁最后一击,让他彻底消失。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就在这时,异变陡生… 司徒奋仁只觉得脑海中那根一直紧绷痛苦的弦,在极致的身体痛楚濒死的绝望,还有对毛悦悦安危的极致担忧共同作用下。 嘣”地一声,断了! 一股难灼热而狂暴的力量,好像挣脱了所有束缚的洪荒猛兽。 从他身体最深处,更准确地说,是从他那被肿瘤侵蚀、异常活跃的大脑深处,轰然爆发。 “嗡!!!” 刺目的白光以司徒奋仁为中心,毫无征兆地炸开。 光芒所过之处,空气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 紧接着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 “轰隆!” 司徒奋仁身旁那辆废弃的面包车,还有后方厚重的混凝土停车场承重墙。 在这股完全失控的狂暴能量冲击下,轰然炸裂! 砖石、水泥块、扭曲的金属车门……如同炮弹般四散飞溅! 正准备发出致命一击的徐福首当其冲,被几块巨大的混凝土块和飞射的金属碎片狠狠砸中。 他甚至来不及做出反应,就被这股能量冲击和物理砸击撞得再次倒飞出去,比刚才司徒奋仁飞得更远,重重摔在远处一堆杂物上。 烟尘弥漫,一时间竟没了声息。 而耗尽最后力气、释放出这不属于自己的恐怖力量的司徒奋仁,在白光消散的瞬间,软软地向前扑倒,倒在了一片狼藉的瓦砾之中。 接到王珍珍紧急电话后,马小玲和况天佑立刻从求叔医馆飞车赶回。 红色的甲壳虫在夜色中划出一道焦急的轨迹。 就在他们途经一个地下停车场入口附近时,前方不远处突然爆发出那阵令人心悸的嗡鸣和刺眼的白光,紧接着是沉闷的爆炸巨响。 “那是什么?!” 马小玲猛地踩下刹车,惊疑不定地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况天佑目光穿透黑暗,紧紧锁定那个方位。 刚才那一闪而逝的能量波动,非常特殊,既非纯粹的道法,也非僵尸的尸气。 “过去看看!”况天佑沉声道。 马小玲毫不犹豫,方向盘一打,红色甲壳虫拐入了通往地下停车场的斜坡。 车子刚冲下斜坡,车灯便照亮了入口处那一片可怕的景象… 碎裂的墙体、扭曲的汽车残骸,还有倒伏在废墟中的两个身影。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6章 再见况天佑 毛悦悦看着况天佑颓然靠在沙发上的背影,那周身弥漫的悔恨与痛苦几乎要凝成实质。 她轻轻叹了口气,走到饮水机旁接了杯温水,递到他面前。 “喂,别一副天塌下来的样子。” 她的声音放软了些,不像平时那般娇纵,带着难得的温和:“当年的事,谁又能料到会发展成那样?” “你隐瞒身份,初衷难道不是为了保护阿秀,让她不必卷入这非人的世界,能像个普通人一样平安活下去吗?” 况天佑没有接水杯,只是将脸深深埋入掌心,声音闷闷地传来,带着无尽的自责:“保护?我让她空等了六十年,孤独了一辈子……这就是我的保护?” 毛悦悦把水杯强硬地塞进他手里,迫使他的手指感受到那点温度。 “那时局势混乱,告诉她真相,又能改变什么?” 她在他旁边的沙发扶手坐下,侧身看着他。 “内疚是这世上最无用的情绪。它既不能让时光倒流,也无法让亡者复生,只会困住活着的人,让痛苦无限期地延续下去。” “阿秀姑娘若在天有灵,她会愿意看到你因为她,而永远活在自我惩罚里,甚至不敢接受新的可能吗?” 况天佑握紧了微温的杯子,指节泛白,依旧沉默着,但紧绷的肩膀似乎微微松动了一丝。 毛悦悦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有些无奈,又觉得有些好笑。 她歪着头打量他,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上了几分戏谑:“说起来,我发现你有时候和珍珍相处,绷得紧紧的,倒不如你跟小玲斗嘴吵架时来得自在放松呢。” 这话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况天佑心头漾开一圈涟漪。 他猛地抬起头,看向毛悦悦,眼神里闪过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被说中心事的愕然。 他对马小玲? 那种感觉……很奇妙。 不同于对珍珍那种源于愧疚和移情的复杂情感,与小玲相处时,更像是棋逢对手,是另一种默契和牵引。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有些生硬地反驳:“这怎么能一样。” 声音却莫名低了下去,带着点心虚。 就在这时,门被悄悄推开一条缝,况复生的小脑袋探了进来,大眼睛望向况天佑。 “复生?”毛悦悦招手让他进来。 况复生跑到况天佑身边,扯着他的衣袖:“大哥……我们能不能不搬走?” “我不想离开嘉嘉大厦…” 况天佑看着他心中一痛,但他还是硬起心肠,摸了摸复生的头,声音低沉:“我们必须走。这里……已经不适合我们了。” 毛悦悦闻言蹙起眉头:“为什么一定要搬走?在这里住不好吗?大家相互之间都有个照应。” 况天佑摇了摇头,目光扫过这间充满生活气息的客厅,最终落在窗外沉沉的夜色上:“正因为太好,才不能留下。我是僵尸,复生也是。” “我们留在珍珍身边,只会给她带来无尽的痛苦和危险。” “今天发生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不能再重蹈覆辙,不能再让珍珍成为第二个阿秀。 况复生听他这么说,知道搬走已成定局,小嘴一瘪,眼泪又开始在眼眶里打转,伤心地跑进了洗手间,关上了门。 果然,况天佑躲在毛悦悦家是对的。 王珍珍失魂落魄地回到嘉嘉大厦,电梯门一开,她便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向况天佑的家。 门竟然没有锁,她一把推开,空荡荡的客厅里寂静无声。 “天佑?复生?” 她声音颤抖地呼唤着,脚步凌乱地穿过客厅,推开书房的门…没有人。 冲进卧室…床铺整齐,空无一人。 甚至不死心地看了看洗手间…也是空的。 巨大的恐慌和失落瞬间攫住了她。 王珍珍腿一软,几乎要瘫倒在地,她扶着墙壁,眼泪终于决堤,声音带着崩溃的哭腔:“天佑,复生……你们都去哪里了啊……” 这时,马小玲从门外走了进来,看着好友这般凄惶无助的模样,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泛起密密麻麻的疼。 王珍珍看到她,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唯一的浮木,踉跄着扑过去,紧紧握住马小玲的双手,那力道大得惊人。 她抬起泪眼婆娑的脸,急切地问道:“小玲,天佑不见了!你知道吗?他不见了!” 马小玲反握住她冰冷颤抖的手,试图让她冷静下来:“珍珍,你冷静一点,你听我说……” “你听我说小玲!” 王珍珍情绪激动地打断她,语无伦次:“你冷静一点!” “我知道,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瞒着我,是因为怕我担心,怕我害怕!我明白的,我真的明白!” “可是其实我一点也不怕啊!” 她用力摇头,泪水纷飞。 马小玲抿紧了唇,目光沉重地落在地板上,不知该如何启齿。 王珍珍看着她沉默回避的样子,心一点点沉下去,她摇晃着马小玲的手臂,声音带着绝望的哀求:“小玲,你知道天佑在哪里,对不对?你说话啊!你告诉我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马小玲深吸一口气,终于抬起眼,迎上她期盼的目光,艰难地吐出那句话:“他让我告诉你,忘了他。” “忘了他……?” 王珍珍像是没听懂,重复了一遍,随即像是被烫到一般,猛地甩开了马小玲的手,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痛苦:“忘了他!?” 她转过身,看着桌上况天佑的照片,那笑容依旧温和。 巨大的悲伤和委屈汹涌而来:“我不要!为什么要我忘了他?” “就因为他是僵尸,所以我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吗?我不要!我不要这样!” 看着她如此痛苦,马小玲心中天人交战。 那个真相如同巨石压在胸口… 其实,你爱的那个况天佑,早就已经死了啊。 她上前一步,拉住王珍珍的胳膊,几乎要脱口而出:“珍珍,其实天佑他……” “其实什么?” 王珍珍猛地回过头,泪眼朦胧地紧盯着她:“是不是有什么说不出口的?你让他亲自来跟我说啊!让他亲口告诉我!” 马小玲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终究应该由当事人自己来说破。 她再次深吸气,试图平复翻腾的心绪。 王珍珍却再次抓住她的肩膀,用力摇晃着,泣不成声:“小玲,他现在很需要我在他身边!” “求求你,让我见他啊!我不能不管他,你知道吗?我不能!” 马小玲被她摇得有些头晕,心里也涌上一股难言的酸楚和烦躁… 不光是你难过,我也… …她终于也较上了劲,一把按住王珍珍的肩膀,眼神锐利地瞪着她,音量不自觉地提高:“你坐下!我就告诉你!” 王珍珍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强势震慑住,激动的情绪稍微缓和了一些,怔怔地顺着她的力道,跌坐在身后的沙发上。 马小玲随即蹲下身,一只手轻轻放在王珍珍不住颤抖的腿上。 下一秒,她像是要给自己,也给珍珍积蓄力量般,紧紧握住了她那双因为情绪激动冰冷的手。 她抬起头,望着珍珍哭得红肿的双眼,郑重地承诺:“我答应你。” “我会试着……叫他回来。” 王珍珍的眼中瞬间重新燃起微弱的希望火光,她勉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不过。” 马小玲话锋一转,神色凝重:“你听着,你要有心理准备。” 她的声音也开始哽咽,带着不忍:“你要有心理准备,去接受这个事实。” “一些你,我,还有悦悦,我们都不想知道,却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王珍珍连忙用手背擦去不断涌出的泪水,用力点头,语气带着破釜沉舟的坚决:“不管什么事实,我都会接受的!” “只要他肯回到我身边,我什么都接受!” 马小玲看着她这般模样,悲伤地笑了笑,低下头,用力抿住嘴唇,强忍着几乎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他不会回来了……回来的,也不会是你期待的那个人了。 王珍珍心思细腻,察觉到了马小玲异常的情绪,她止住哭泣,担忧地问:“小玲……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马小玲迅速摇头,掩饰住眼底的波澜,站起身:“我没事。你等我一下。” 说完,走向毛悦悦的住处。 毛悦悦正单手托着腮帮子,对着电视屏幕发呆,脑子里乱糟糟的… 珍珍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 有什么办法能让况天佑别走呢…… 司徒奋仁那家伙现在在干什么? 明天情人节,该穿什么衣服去吃饭? 看到马小玲推门进来,她立刻坐直身体,关切地问:“怎么样小玲?” 马小玲疲惫地摇摇头,声音低沉:“珍珍伤心极了。” 阳台的方向,况天佑依旧站在那里,望着窗外的月亮,背影僵硬,内心显然并不平静。 马小玲走过去,看着他的背影,问道:“复生呢?” 况天佑没有回头,声音沙哑:“他知道我们要搬走,很伤心,在悦悦家的厕所里发呆呢。” 马小玲沉默了片刻,走到他身边,与他并肩看着窗外的夜色,轻声道:“去见珍珍一面吧。” ”现在真相已经大白,她不见你一面,是不会死心的。” 况天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 他转过身,脸上的颓唐和挣扎渐渐被一种沉重的平静所取代。 “好。” 他低低应了一声,整理了一下衣领,迈步走向门口。 况天佑家中… 王珍珍依旧失魂落魄地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 当门被推开,那个熟悉的身影再次出现时,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夜空中骤然点亮的星辰,带着卑微而炽热的期盼。 “天佑!”她立刻站起身。 然而,况天佑接下来的话,却将她刚刚燃起的希望彻底击碎。 他站在离她几步远的地方,目光平静,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寒的疏离:“珍珍,对不起。”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骗了你。” “我不是况天佑,我是他的爷爷,况国华。” 王珍珍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难以置信地摇头,声音发抖:“不……不可能!” “天佑,我知道是我不够好,你要分手可以直说,为什么要编造这种荒谬的借口?” “这不是借口。” 他的语气斩钉截铁:“如果你不相信,可以去问悦悦,或者问未来。” “毛悦悦是亲眼看着况天佑死在莱利手下的。金未来,她也是僵尸,她也能感知到我的不同。” 王珍珍如遭雷击,踉跄着后退一步,撞在沙发靠背上。 “悦悦……未来?” 她喃喃道,脑海中闪过毛悦悦偶尔欲言又止的神情,难道他们说的都是真的? 那个会温柔对她笑,会陪她看电影,会让她心动不已的“况天佑”……早就已经死了? 她爱上的,自始至终,都是一个借用了孙子身份六十多年前的陌生人? 这个认知比单纯的“他是僵尸”更让她难以接受,像是一把钝刀,在她心口反复切割,带来窒息般的剧痛。 她看着眼前这张与“天佑”一模一样的脸,只觉得无比陌生,无比可怕。 “不……不会的……” 她捂住耳朵,痛苦地摇着头,眼泪汹涌而出,却不再看向他。 最终,她像是无法再在这个充满谎言和悲伤的地方多待一秒,猛地推开他,夺门而出。 况天佑看着她逃离的背影,眼中闪过难言的情绪,最终化为几不可闻的叹息。 他重新回到毛悦悦家的阳台,沉默地望着月亮,背影比之前更加孤寂。 马小玲默默走到他身边,陪着他一起沉默。 过了一会儿,毛悦悦不放心王珍珍,也跟了出去。 阳台上,况天佑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遥远:“我很爱我的太太阿秀,珍珍她很像阿秀。” “不管我做错什么事情,她都无怨无悔。” “在珍珍身上,我找到了阿秀的影子。” 他顿了顿,声音里带着释然与决绝:“悦悦说得对,珍珍再像,那也不是阿秀。” “所以,我今天把‘况天佑’,还给珍珍了。我不后悔。” 马小玲侧头看着他被月光勾勒出的冷硬侧脸,轻声道:“你知道吗?爱一个人无罪,爱错一个人,也没有罪。” “但是,如果不知道自己爱谁,就有问题了。” 况国华也转过头看她,目光深邃:“这点,我当然明白。” 这时,况复生从洗手间里出来,眼睛还是红红的,他走到阳台,小声问:“怎么样?跟珍珍姐姐说了吗?” 况国华低下头,没有回答。 况复生也扒着阳台栏杆,看着外面的夜色,幽幽地说:“过了十二点,就是情人节了。不知道……珍珍姐姐这个情人节要怎么过。” 马小玲扯了扯嘴角,语气带着些微的讽刺和心疼:“还能怎么过?哭得死去活来地过呗。” 况复生想了想,又看向马小玲。 真正的况天佑死了,她却连一滴为他流的眼泪都不能在人前显露,还要强撑着处理这一切。 他同情地看着马小玲,童言无忌却直戳心底:“真好,起码珍珍姐姐能尽情地哭。可以哭……也是一种福气。” 况国华闻言,身体微不可察地一震。他看向身旁强装坚强的马小玲,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怜惜和愧疚。 他想安慰她,却不知从何说起,犹豫了片刻,只是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马小玲感受到他手掌传来的温度和力度,身体微微一僵,却没有躲开。 王珍珍家 毛悦悦来到珍珍家,发现门都没关,她叹了口气,轻轻帮她把门带上。 走进客厅,只见王珍珍瘫坐在沙发前的地毯上,上半身无力地趴在茶几上。 手里无意识反复地戳弄着,那条况天佑送给她的生日礼物项链,眼神空洞,好像灵魂都被抽走了。 “珍珍……”毛悦悦心疼地唤她。 王珍珍毫无反应。 毛悦悦不再多说,走过去,半哄半强制地把她拉起来:“走,先去洗把脸。” 她像照顾小孩子一样,哄着她去洗漱间,用温热的毛巾仔细擦去她脸上的泪痕。 王珍珍全程如同提线木偶,任由她摆布,精神恍惚,好像对外界失去了感知。 毛悦悦又哄着她回到卧室,帮她脱下外套,塞进被窝。 直到被柔软的被子包裹,感受到毛悦悦一直守在身边的温暖,王珍珍一直强撑着的防线才彻底崩溃。 她猛地伸出手,紧紧抱住坐在床边的毛悦悦,将脸埋在她肩头,压抑许久的哭声终于彻底爆发出来。 身体因为极致的悲伤剧烈颤抖。 毛悦悦轻轻拍着她的背,任由她的泪水浸湿自己的衣衫,无声地给予安慰。 不知哭了多久,王珍珍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变成了细微的抽噎,最终因为精疲力尽,沉沉睡去,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 毛悦悦小心翼翼地将她放平,帮她摘下滑落鼻梁的眼镜,又用纸巾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看着她即使在睡梦中依旧紧蹙的眉头,毛悦悦心疼地叹了口气。 她俯身,轻轻关掉了床头灯,柔声说:“晚安,珍珍。” 嘉嘉大厦楼下 大厦的大门已经关闭,管理员古叔刚锁好住户楼的玻璃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准备回房睡觉。 墙上的时钟,指针悄然重合,指向了午夜十二点。 “嘭!嘭!嘭!” 一阵急促而有力的敲门声突然响起,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古叔刚解开外套扣子,被这声音吓了一跳,嘟囔着:“怎么大半夜的才回来?是谁呀?” 他重新穿好鞋,拿起钥匙串,慢悠悠地走去开门。 就在他刚刚拧动锁孔,还没来得及拉开门时,一股带着森然寒意的绿色旋风,竟猛地从门外撞击而来。 “哐当!” 厚重的玻璃门被这股巨力硬生生撞开,门板狠狠拍在躲闪不及的古叔身上,将他整个人撞飞出去,重重摔在地上。 “哎呦!” 古叔痛呼一声,只觉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 他惊恐地哆嗦着,眼睁睁看着那阵绿色的风,如同有生命一般,嗖地一下卷进了电梯。 电梯门迅速关上,屏幕上的数字开始飞快地跳动… 一层,两层,三层…… 一直上升到九层,况天佑家所在的楼层。 “鬼……鬼啊!” 古叔吓得魂飞魄散,连滚带爬地冲回自己的房间,砰地关上门,直接吓晕在了床上。 那阵绿色的风在九楼停下,精准地“流”入了况天佑的家。 它径直飘进卧室,无形的力量打开了书桌的抽屉。 一本陈旧的日记本自动飞出,页面哗啦啦地快速翻动起来,好像在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嘉嘉大厦外,远处的街角阴影里。 一个穿着黑色长裙、面容隐藏在兜帽下的女人,正遥遥望着大厦的九楼,嘴角勾起神秘的笑容。 毛悦悦家 毛悦悦看王珍珍终于睡着,自己也困得连连打哈欠。 她回到自己家,草草洗漱完毕,刚拿起面膜准备敷上,一个修长的人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她身后,没有一丝脚步声。 毛悦悦敏锐地察觉到异样,猛地转过身,看到了站在客厅中央的“况天佑”。 “况天佑?” 她皱起眉头,有些不满:“你怎么还是没有敲门的习惯啊?” “我刚刚才把珍珍哄睡着,你要多谢我……” 她的抱怨戛然而止。 因为眼前的“况天佑”,正对着她,脸上带着一种她从未在况国华脸上见过的贱兮兮的熟悉笑容。 “是是是,下次一定敲门,毛大小姐千万别生气。” 他开口,语调轻快,带着调侃,与况国华那沉稳内敛的声线截然不同。 毛悦悦猛地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站起来,一步步走近,伸出手指,小心翼翼地戳了戳他的肩膀,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发颤:“天佑?” “你……你真的是天佑?” 那个早已死在莱利手下真正的况天佑? 况天佑笑了笑,笑容阳光而带着几分痞气:“看来我和我爷爷长得还真是像,连你们都分辨不出来。” 确认了眼前人的身份,毛悦悦一直压抑在心底的愧疚和悲伤瞬间决堤,眼眶迅速红了,声音哽咽起来:“对不起,天佑,真的对不起。” “当时我如果再早到一点,我就能在莱利手下救你了……对不起……” 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况天佑看着她流泪的样子,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他伸手,有些笨拙地想帮她擦眼泪,语气依旧轻松,试图缓解悲伤的氛围:“喂,悦悦,别这样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你哭唉……” “你看,没有我,你们不也过得很好吗?” “我爷爷把你们照顾得不错嘛。” “一点都不好!” 毛悦悦带着哭腔反驳,却又忍不住破涕为笑,又哭又笑的,模样有些滑稽:“你知不知道大家有多想你?珍珍她……” 况天佑收敛了些许笑容,眼神变得柔和,他打断她:“好了,别哭啦。” ”明天,我会去见珍珍和小玲。” “我过来第一个见的人是你,这可是你的荣幸,还哭什么?” “你怎么还是这样臭屁!” 毛悦悦嗔怪地瞪了他一眼,但情绪明显好了很多。 况天佑笑了笑,笑容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释然和告别意味:“记得帮我跟求叔说,他的恩情,况天佑来世再报了。” 毛悦悦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舍,她知道,这或许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她用力点头,忍住再次涌上的泪意,郑重地说:“你放心,我一定带到。” “再见,况天佑。” 况天佑深深看了她一眼,好像要将好友的模样刻印在灵魂深处,他笑着,洒脱地挥了挥手:“再见,毛悦悦。” 话音刚落,屋子里的灯,“啪”地一声,骤然熄灭,陷入一片温暖的黑暗。 毛悦悦愣了一下,随即对着空气不满地抱怨道:“喂!走就走嘛,还关灯!” “营造什么氛围感啊你!” 黑暗中,传来一声极轻带着笑意的叹息。 随即,一切归于寂静。 只有窗外清冷的月光,悄悄流淌进来,在地板上映出一片朦胧的光晕。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8章 神秘女人黑雨? 丝绒影视公司… 林逸独自坐在宽敞明亮的办公室里,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光滑的红木桌面。 他的目光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窗,漫无目的地扫视着外面忙碌的办公区。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闯入他的视线… 毛悦悦正拎着一个精致的礼品袋,脚步轻快地走进公司。 她长发随意披散着,脸上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整个人像是在发光。 林逸的目光却猛地定格在她白皙的脖颈侧方… 那里,一个半遮半掩暧昧的玫红色吻痕,清晰地烙印在肌肤之上。 一股暴戾的妒火“腾”地一下从他心底窜起,瞬间烧遍四肢百骸。 他的手指猛地收紧,毛悦悦……是他一手发掘、精心培养起来的。 从青涩的新人到如今的当红一姐,他倾注了多少心血和资源? 为什么? 为什么她眼里从来没有他,反而会看上那个一无是处的司徒奋仁? 凭什么? 凭什么那个男人可以拥有她? 强烈的占有欲和不甘像毒蛇一样啃噬着他的理智,让他几乎要失控地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扫落。 一个冰冷诱惑的声音,悄无声息地在他耳畔响起:“你在嫉妒吗?” 林逸浑身一僵,猛地回头看向空无一人的身后,厉声喝问:“谁?!” 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里显得有些突兀。 回应他的,只有空调运作的低鸣和窗外隐约传来的城市噪音。 一片寂静。 他用力揉了揉眉心,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一定是被嫉妒冲昏了头,出现了幻听。 下面的办公区内,毛悦悦对楼上那道几乎要将她灼穿的目光浑然未觉。 她把捡来的小猫“招财”暂时送到了求叔那里安顿,此刻正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低头翻看着手里厚厚一沓剧本,嘴里小声嘟囔着:“好嘛好嘛,刚才还同情司徒工作辛苦……” “结果我自己也有这么多工作要做……” “头大啊……” 她揉了揉太阳穴,但还是认命地拿起了笔。 在化妆间为下一个通告做准备时,同在公司的当红女星李春燕凑了过来。 她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毛悦悦脖子上那抹若隐若现的痕迹。 李春燕先是迅速瞟了一眼周围,确认没人注意这边,然后动作极快地拿起桌上的遮瑕膏,不由分说地就往毛悦悦脖子上抹去。 毛悦悦被她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一愣,下意识地想躲。 李春燕冲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抹带着揶揄和了然的坏笑,用口型无声地说:“脖子!” 毛悦悦瞬间反应过来,脸颊微红,赶紧接过遮瑕膏,自己对着镜子仔细地遮盖起来。 李春燕抱着胳膊在一旁看着,笑得像只偷腥的猫。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毛悦悦收拾好东西正准备离开,林逸却从办公室里走了出来,挡在了她的面前。 他脸上挂着惯常的、看似温和的笑容,语气也尽量显得随意:“晚上有空吗?我知道一家新开的意大利餐厅很不错,一起去尝尝?” 毛悦悦脚步一顿,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歉意,委婉拒绝:“不好意思啊林总,我晚上已经约了人了。” 林逸眼底闪过阴霾,但笑容不变,往前逼近了一步,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容置疑:“推掉吧。” “我有些关于你下半年发展规划的事情,想跟你详细聊聊。” 他刻意加重了“发展规划”几个字。 毛悦悦微微蹙眉,身体不着痕迹地向后挪了半步,维持着礼貌但疏离的态度:“谢谢林总好意,不过真的不方便。” “工作的事,明天上班时间再谈也可以。” 见她一再拒绝,林逸脸上的笑容终于挂不住了。 他盯着她,眼神变得直接,语气也冷了下来:“约了人?” “是那个现在在剧组打杂的司徒奋仁吧?” “毛悦悦,你真的在跟他谈恋爱?” 毛悦悦迎上他的目光,没有丝毫闪躲:“这是我的私事,林总。” “私事?” 林逸像是被这两个字彻底点燃,一直压抑的怒火瞬间爆发。 他猛地伸手抓住毛悦悦的手臂,力道大得让她蹙眉,另一只手强行揽住她的腰,低头就要强吻下去。 “我培养你这么多年,你就这样回报我?!” 毛悦悦眼神一凛,在他凑上来的瞬间,身体反应快过思考。 她腰部猛地发力,抓住他揽过来的手臂,一个干净利落的过肩摔。 “砰!” 一声闷响,林逸完全没料到她会动手,结结实实地被摔在了光洁冰凉的地板上,后背传来一阵剧痛,模样狼狈不堪。 毛悦悦站直身体,整理了一下微微凌乱的衣领,看着地上一时懵住的林逸,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林总,我尊重您是老板,也感谢公司的培养。” “但我毛悦悦,不接受任何形式的潜规则。” “如果公司或者林总您本人,一定要以这种方式来沟通,那我不介意按照合同条款,商讨解约事宜。”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林逸躺在地上,喘着粗气,眼神阴鸷地盯着她,半晌没有出声。 他挣扎着爬起来,然后默默地走到办公桌后,点燃了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烟雾缭绕中,他的表情晦暗不明。 他挥了挥手,声音沙哑:“你走吧。” 毛悦悦却没有立刻离开,她看着烟雾后的男人,语气带着嘲讽质问:“你让我以后……还怎么在这里工作?” 林逸吐出一口烟圈,隔着烟雾看着她,眼神复杂,最终像是泄了气般,低声道:“抱歉……是我冲动了。” 毛悦悦不再多言,转身干脆利落地离开了办公室。 直到走出公司大门,毛悦悦才用力嫌恶地用手背擦了擦嘴唇,好像要擦掉什么脏东西。 她心里一阵反胃:什么人啊这是! 之前虽然隐约感觉到林逸对自己有些超出工作范围的好感,但没想到他这次会做得这么过分,这么下作。 她心情烦闷地沿着街道往前走,试图让夜风吹散心头的恶心感。 走过一个街口时,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慢了下来。 路边,不知何时出现了一个小小的摊位,非常突兀。 毛悦悦可以肯定,几分钟前她经过这里时,绝对没有这个摊子。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古朴的摊位,后面坐着一个穿着宽大黑色长袍的女人,她的脸笼罩在头纱的阴影下,看不真切。 毛悦悦犹豫了一下,还是带着几分警惕走了过去。 黑衣女人抬起头,头纱下露出一双能看穿灵魂的眼睛,她的声音平静:“想知道你的前世今生吗?” 毛悦悦在她对面的小凳子上坐下,姿态却并不放松,直接反问:“不需要。” “我倒是想知道,你是人,是鬼?” 黑衣女人对于她的警惕并不意外,反而轻轻笑了笑,那笑声像是风吹过古旧的铃铛:“请坐,毛小姐。我叫黑雨。” “嗯呢。”毛悦悦应了一声,依旧保持着距离感。 黑雨看着她戒备的样子,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然后缓缓开口,声音好像带着古老的回响:“在很远很远的远古,你本是九天之上掌管希望的神女,名唤昭曦。因一念动凡心,携带着希望之光落入尘世,与一位肩负使命的天勇者相爱。” “天庭震怒,罚你永堕轮回,不得返回天界。” “后来,人间遭遇魔族侵袭,你为庇佑苍生,不惜自损一魂一魄,化作封印,将魔族彻底镇压。” “你还曾……逆天改命,强行复活本已逝去的人。此举触怒天道。” “你被剥夺神格,罚入轮回,生生世世,尝尽人间八苦,爱别离,求不得……” “那勇者亦身受重创,你们在生命尽头许下誓言,千秋万代,永不分离。” “最终,你们的气息……在同一时刻,一同断绝。” 毛悦悦听得怔住了,这和她之前偶然看过的三世书上记载关于她前世是藤原雪子的故事完全不同。 她心中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忍不住追问:“我与这个勇者,在前世已经相遇过了吗?” 黑雨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她,看到了更久远的时光:“前世相遇,今世也已遇到。” “前世的他因对你思念成疾,执念深重,竟影响了因果。” “导致今生有的人在某些认知上……产生了偏差。” “好好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黑雨的语气带着不易察觉的怜悯:“你们的时间不多了。” 毛悦悦心中一震,不由得联想到司徒奋仁脑瘤晚期,只剩下不到六个月的生命。 如果司徒奋仁就是她命中注定的正缘,连求叔都算准了他们缘分匪浅…… 那么黑雨所说的“时间不多”,难道就是指这个? 她看向黑雨的眼神少了几分警惕,多了几分信服。 黑雨更是语重心长地说:“将来,或许需要你贡献一份力量,帮助避免一场人间的浩劫。” 毛悦悦闻言,自嘲地笑了笑:“我就一个学术不精的毛家传人,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黑雨却肯定地看着她,只吐出两个字:“会的。” 她拿起摊位上唯一的一朵不知名散发着淡淡幽香的花,递给毛悦悦:“送你,情人节快乐。” 毛悦悦见她不愿再多说,便接过了花,轻声道:“谢谢。” X区,《猛鬼少唱K》剧组。 司徒奋仁正扛着摄影机,忙前忙后地打杂。 女二号金未来也是毛悦悦介绍进组的,算是带资进组,缓解了剧组一部分资金压力。 导演是个中年胖子,此刻正叼着烟,唾沫横飞地对着司徒奋仁“深度交流”:“总之啊,一句话!” “如果你拍得好,镜头感抓得准,以后跟着我,机会大把大把的!” 他拍着司徒奋仁的肩膀,一副“我看得起你”的架势。 司徒奋仁看着他这副趾高气昂、用鼻孔看人的样子,心里就一阵烦躁,恨不得把摄影机砸他脸上。 但他不能,他需要这份工作。 他只能强压下火气,抱着胳膊,眼神飘忽地看着地面,耐着性子听他说教。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导演见他不吭声,更加得意:“谁不知道,凡是跟着我做事的人,最后都成功了!” “是不是啊?” 他环顾四周,寻求认同。 司徒奋仁从鼻子里“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语气没什么起伏:“我知道了,导演,我会努力的。” 另一边,金未来的拍摄却遇到了麻烦。 她台词总是记不熟,一个简单的镜头反复拍了十几条都没过。 导演的耐心已经被耗尽,他烦躁地又点起一支烟,脚边的烟灰缸里已经堆满了烟头,整个剧组的进度都被拖慢了。 “咔!咔!咔!!” 导演终于忍无可忍,把剧本摔在监视器旁边,对着金未来吼道:“休息十分钟! “未来你给我好好背词!背不熟今天谁都别想收工!” 金未来吓得一哆嗦,抱着剧本,一个劲地鞠躬道歉:“对不起导演!对不起大家!我马上背,马上背!” 司徒奋仁在一旁看着,也有些无奈。 导演正好一肚子火没处发,瞥见司徒奋仁站在那里,立刻把矛头指向了他:“还有你!司徒!机位会不会摆?” “灯光怎么打的?会不会干活啊!” 司徒奋仁一股邪火也冒了上来,忍不住顶了一句:“导演,她背不出词关我什么事?” 导演眼睛一瞪:“嘿!你还敢顶嘴?!” 司徒奋仁看他那样子,知道争辩无用,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摆了摆手,语气带着嘲讽:“行行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您最大。” 金未来更加内疚了,凑到司徒奋仁身边,小声道:“对不起啊,连累你了。” 司徒奋仁看着金未来那副可怜巴巴、努力想要做好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些,反而生出一丝同情。 他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下来:“没事,你别有太大压力。” “抓紧时间背背词吧。” “这个导演的脾气……跟以前的我有得一拼。” “放轻松点,越紧张越容易忘。” 金未来听他这么说,勉强笑了笑,抬头看着他,由衷地说:“司徒,你真的变了很多唉。” “你现在跟那个导演比起来,简直……就是个天大的好人了!” 司徒奋仁被她这话逗得笑了笑,摇了摇头,没再说什么,继续去忙自己的工作了。 金未来抱着剧本,走到角落,苦着脸一遍遍默念着台词。 终于,在休息时间结束前,她把词背熟了。接下来的拍摄顺利了不少。 趁着拍摄间隙,金未来溜出剧组透口气。 她耷拉着脑袋,唉声叹气:“唉,拍戏好难啊……不知道悦悦是怎么做到那么厉害的。” “今天还是情人节呢,上天要不要这样对我啊……” 就在这时,她注意到前面一条昏暗的小巷口,似乎有些不一样。 一个穿着黑袍的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看着她,嘴角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 那女人拿起一根火柴,轻轻一划,点燃。然后,她随手将燃烧的火柴往空中一抛—— 奇异的事情发生了! 那根小小的火柴,在空中骤然化作一串串温暖明亮的橘黄色小灯,自动悬挂在巷子两侧,将原本阴暗的巷子照得一片温馨明亮,那光并不刺眼,反而给人奇异的安心感。 灯光笼罩下,巷子里摆着一张古朴的木桌,两张椅子,桌上放着一本厚重皮质封面的古书,一个红色的木盒,还有一个剔透的水晶球。 金未来被这神奇的一幕吸引了,她好奇地、慢悠悠地走到巷子口,探头往里看了看,对着那黑衣女人问道:“喂,你是算命的吗?” 黑雨抬起头,头纱下的目光平静无波,声音空灵:“前世因,今生果。” “不能计,也不能算。你想知道,就坐下吧。” 金未来觉得这开场白挺有意思,便走到桌前坐下,带着几分玩味:“我觉得你的开场白挺好玩的,那我就坐下听你说说。” 黑雨直接问道:“想问姻缘吗?” 金未来立刻点头:“当然啊!今天情人节嘛!” 黑雨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你要有心理准备。” 金未来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用这么认真吧?” 黑雨没有回答,而是伸出苍白的手指,缓缓翻开了桌上那本厚重的古书,一页一页,好像在寻找着什么。 金未来看着她这架势,有些诧异:“不会吧?你连水晶球都不用看吗?直接翻书?” 她看了看时间,有点着急,怕回去晚了又被导演骂。 开始翻自己的包,想直接给钱走人:“我赶时间,多少钱?” 黑雨停下翻书的动作,抬起头,目光穿透头纱,直直地看向她,说出的话却石破天惊:“你应该已经死了。” 金未来猛地一愣:“什么?” 黑雨的声音如同宣判:“你的缘分,在你复活的那刻开始,然后在梦中延续,接着……在梦中结束。” 金未来心中剧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她确实“死”过一次,是被堂本静咬后变成了僵尸! 而堂本静,也确实经常出现在她的梦里! “有点本事……” 她收起了玩笑的心态,表情严肃起来:“你继续说吧。” 黑雨继续道:“你将会有一夫,一子。” 金未来觉得这简直荒谬,她指着自己:“这怎么可能吗?我……我这种人怎么可能生孩子啊?” 她是僵尸啊! “就算生了,我也不会教啊!” 黑雨并不与她争辩,只是淡淡道:“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你不能不相信命。” “好好珍惜这份……短暂的爱情吧。” “短暂?” 金未来捕捉到这个词:“你的意思,是他会甩了我吗?应该是我甩他才对吧!” 黑雨轻轻地摇了摇头,头纱微动,语气里似乎带着温柔的怜悯:“不。” “到最后,你们依然相爱。” 金未来听了这话,反而松了口气,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带着点洒脱:“那没事了……时间短暂没关系,爱过就好。” 她随即又想起另一个问题:“对了,我想问你,什么叫‘在梦中结束’啊?” 黑雨清晰地吐出两个字:“死。” 金未来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她可是僵尸!“你知不知道我是……” 她想说“僵尸”,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我给你个机会,再说一次。” 黑雨依旧平静,重复道:“死。” 金未来见她丝毫不给台阶下,彻底无语了。 黑雨不再多言,从桌上拿起一枝和送给毛悦悦相似的花,递给金未来:“送给你。” “当你的缘分真正开始的时候,它会告诉你的。” 金未来接过花,还是有些耿耿于怀:“多少钱?” 黑雨:“不要钱。不过,你要答应我,无论如何……要做一个好妈妈。” 金未来看着手里的花,心情复杂,苦笑道:“谢谢你了。我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做好妈妈呢?” “如果……如果真的像你说的那样,到时候我再找你指点迷津吧。” 她站起身,说了声“拜拜”,离开了巷子。 黑雨静静地坐在灯光下,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缓缓地合上了面前那本厚重的古书。 巷子里的橘色灯光,在她合上书的那一刻,悄无声息地熄灭了,好像从未亮起过。 喜欢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请大家收藏:()僵约:抱歉,影后抓鬼比演戏更猛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