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为与你,向羽》 第655章 舞者与野兽 核心科目的余波尚未平息,全军比武便已进入了更为紧张刺激、也更为考验单兵纯粹战斗技艺的单项决赛阶段。 而其中,最受瞩目也最能引爆全场荷尔蒙的,莫过于近身格斗项目。 这里没有复杂的战术背景,没有团队协作的考量,只有最原始的力量、速度、技巧与意志,在擂台上进行最直接的碰撞。 抽签仪式在格斗馆中央举行,气氛凝重得几乎能拧出水来。 大屏幕上,一个个名字随着电子抽签系统的滚动而闪烁,每一次定格都牵动着无数人的心跳。 最终,对阵表尘埃落定。 当看到自己的首轮对手时,向羽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 那是一位来自某主力驱逐舰支队、在基层有着“格斗教头”之称的老牌中尉,名叫郭岩。 此人身材敦实,肌肉贲张,眼神沉稳,一看便是经验丰富、基本功极其扎实的力量型选手。 他擅长阵地战式的压迫打法,在之前的比赛中也展现出了不俗的缠斗和抗击打能力。 观众席上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 郭岩绝非软柿子,对于任何选手来说首轮就碰上这样的硬茬,都算是不小的挑战。 比赛很快开始。 擂台上,向羽依旧是一身蓝色的迷彩作训服,身姿挺拔。 郭岩则如一座移动的铁塔,摆出稳健的抱架,脚步扎实地向前压迫。 然而,比赛的过程却出乎许多人的预料。 面对郭岩步步为营的压迫和试探性的重拳,向羽并没有像以往那样以更快的速度、更强的爆发力去硬撼,或是用诡谲灵巧的步伐游斗。 他仿佛换了一种战术思路。 他的移动幅度很小,重心却异常稳定,仿佛扎根于擂台。 郭岩的重拳袭来,向羽只是极小幅度的侧身或仰头,便让那足以开碑裂石的力道擦着要害掠过,精准得令人咋舌。 他的防守并非消极躲避,而是一种高度浓缩的、带着预判的“引导”。 每一次格挡或闪避后,都伴随着一记精准、迅捷、如同手术刀般的反击。 那不是追求KO的重击,而是精准打击对手的发力点、关节或平衡支点。 戳拳点肘,低扫袭膝,擒拿锁腕…… 向羽的动作简洁到了极致,却每每打在郭岩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节点上,或是破坏其发力结构和重心。 郭岩空有一身蛮力,却感觉自己像是一头陷入无形蛛网的巨熊。 他的每一次发力都仿佛打在了空处,反而被那无处不在、精准无比的“小动作”干扰得节奏全乱,浑身别扭。 不到两分钟,郭岩在一次试图抱摔时,被向羽一个精巧的“借力打力”外加脚下一绊,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 向羽如影随形,地面压制技术瞬间成型,锁技到位。 裁判俯身查看,随即挥手示意,比赛结束! 速胜! 一场看似力量悬殊的对决,却以向羽这种前所未有的、充满“技术控场”和“精准打击”风格的方式,干净利落地画上了句号。 全场在短暂的寂静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 许多懂行的军官和格斗爱好者眼中都露出了惊艳之色。 向羽以往的胜利,往往伴随着摧枯拉朽的力量或神鬼莫测的速度,而今天,他展现出的是一种更深层次的对身体控制、距离感和时机把握达到化境的“巧”与“准”。 这标志着他格斗技艺的又一次蜕变,从“强”到“精”,从“锐”到“稳”。 观礼台上,肖海毅旅长一直紧绷的嘴角,此刻微微向上弯起了一个满意的弧度。 只见他的手指在座椅扶手上轻轻点了两下,眼中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赞赏。 作为统御一方的将领,他看重的不仅仅是胜负,更是部下在高压下的成长与进化。 向羽这种更具掌控力、更节省体能、也更难以捉摸的战斗风格,无疑让他这张“王牌”的含金量,又提升了一个档次。 而坐在肖海毅侧后方的武钢,尽管脸上依旧保持着惯常的严肃。 但他那微微扬起的下巴,紧抿却不再下拉的嘴角,以及眼中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骄傲光芒,都清清楚楚地写着四个字。 与有荣焉! 这是他亲手打磨出来的兵,是他武钢的弟子! 向羽的每一次进步,每一种新风格的尝试与成功,都像是淬炼在他自己心头的勋章。 观众席中,沈栀意的目光始终追随着擂台上那个蓝色的身影。 她没有像周围人那样激动地呐喊,只是静静地看着,嘴角噙着一丝温柔而沉醉的笑意。 在她那双见识过来来更先进高效战斗体系的眼眸中,向羽此刻的格斗,剥离了战场上的血腥与杀伐,呈现出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 他的每一次闪避,每一次精准的反击以及对身体极限的控制和对战局的微观把握,连贯起来不像是在进行激烈的搏斗。 倒像是一位顶级的舞者,在方寸擂台上,演绎着一场力量与技巧完美融合的、优雅而致命的舞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她,是这场舞蹈最忠实的也是最懂行的观众。 与向羽的“优雅速胜”形成鲜明对比的,是赵子武的首轮遭遇。 他抽中的对手,同样是一位以顽强和抗击打能力着称的狠角色。比赛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肉搏。 赵子武延续了他一贯的狂暴风格,如同出闸的猛虎,用疾风暴雨般的组合拳和凌厉的腿法向对手发起猛攻。 他的对手虽然处于守势,但防守异常坚韧,抓住机会的反击也颇具威胁。 这是一场硬碰硬的消耗战。 赵子武最终凭借着更胜一筹的爆发力和不屈的斗志,在经历了一番艰苦的鏖战后,以判定优势获胜。 但他走下擂台时,胸口剧烈起伏,额角有一处明显的青紫,消耗显然不小。 他的眼神依旧凶狠,但深处也掠过一丝凝重。 夺冠之路,每一步都不会轻松。 而同样身处上半区,被沈栀意额外留意的廖勇,则展现出了令人啼笑皆非的“好运气”。 他的首轮对手,是一位明显因紧张过度导致技术动作变形的新秀,被廖勇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轻松拿下。 紧接着的第二轮抽签,廖勇再次抽中了一位实力平平、风格恰好被他克制的选手,又一次相对轻松地晋级。 他的晋级之路,与向羽的技术碾压和赵子武的苦战涉险相比,显得格外“顺遂”。 沈栀意看着大屏幕上廖勇那带着点憨厚、又似乎有点懵懂的表情,又看了看对阵表,心中了然。 上半区的形势已经明朗,向羽、赵子武、廖勇,如同三把锋利的尖刀,迟早要在这狭小的半区内碰撞出最激烈的火花。 他们之间的碰面,几乎已成定局,只是早晚的问题。 就在众人消化着上半区的激烈战况,揣测着接下来可能上演的龙争虎斗时。 下半区的一场抽签结果,却以一种充满戏剧性的方式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也瞬间点燃了另一种意味的期待。 电子屏幕上,一个名字亮起,与另一个名字连线。 下一轮,下半区,由雷震,对阵——向羽。 整个格斗馆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更嘈杂的声浪! 惊呼、议论、口哨、甚至不乏幸灾乐祸的低笑。 雷震,那个在开幕式前曾公开嘲讽向羽“靠运气”,在团队赛中试图暗中干扰向羽节奏的雷震。 竟然在格斗项目的第二轮,就亲自抽中了他口中那个“运气好”的向羽! 无数道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选手休息区。 雷震在听到自己名字与向羽连在一起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从原本的漫不经心变成了错愕,随即是一阵红白交加。 他身边队友的表情也精彩纷呈。 而向羽,只是微微抬了抬眼,看向大屏幕,确认了对手的名字,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抽中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代号。 他甚至没有特意去看雷震的方向,只是平静地拿起毛巾擦了擦额角并不存在的汗水,然后闭目养神为下一场比赛积蓄力量。 然而,这种极致的平静,落在雷震眼中,却比任何挑衅的眼神都更具压迫感。 他仿佛能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带着审视、嘲讽和看热闹意味的目光。 那句“靠运气”的嘲讽,此刻像一记响亮的耳光,反抽在了他自己脸上。 运气? 当雷震自己真正要对上这位“运气好”的冠军时,他才猛然意识到那份所谓的“运气”背后,究竟意味着怎样深不可测的实力与令人窒息的统治力。 擂台的另一侧,野兽已然亮出獠牙,而舞者,依旧从容。 好运气,似乎这次并没有站在雷震这一边。 一场源于口舌之争、注定充满火药味的对决,就这样被抽签的命运之手,推到了所有人的面前。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6章 得令( ̄^ ̄)ゞ 格斗馆内灯光炽烈,空气仿佛被观众的期待与即将爆发的对抗挤压得黏稠滞重。 擂台之上,向羽与雷震分立两侧,做着最后的准备活动。 向羽身着蓝色的衣服,四平八稳的伫立在那儿,沉静如渊。 雷震则身着深蓝,肌肉紧绷,眼神中混杂着被抽签“眷顾”的恼怒与一股急于证明什么的狠厉。 裁判正在检查双方的护具,全场鸦雀无声,只等开赛哨响。 就在这紧绷到极致的寂静边缘,一声清亮而中气十足甚至带着几分恣意的呐喊,如同破开阴云的阳光,突兀又强势地炸响在观众席某个方位。 “向羽——!!加油——!!!” 声音洪亮,穿透力极强,瞬间吸引了全场大半的目光。 向羽闻声,平静的目光离开对手,转向声音来处。 只见沈栀意不知何时已经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双手拢在嘴边做成喇叭状。 此刻的她丝毫不顾周围投来的惊诧、好奇或好笑的目光,正对着擂台方向,眼睛亮得惊人,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近乎张扬的助威神色。 而她身旁,王博和刘江这两个“活宝”,不知从哪里变戏法似的脱下了自己的作训外套。 此刻正一左一右的配合着沈栀意,举起手臂奋力地挥舞着。 显然作训服外套被他俩充作了简陋却十分显眼的“旗帜”,二人脸上是和沈栀意如出一辙的兴奋,嘴里还跟着发出“嗷嗷”的起哄声。 就在刚才抽签结果出来后,王博和刘江已经以最快速度的添油加醋把雷震之前如何嘲讽向羽“靠运气”、团队赛又如何试图暗中使绊子的事情,眉飞色舞地跟沈栀意“汇报”了一遍。 沈栀意听完,那双漂亮的眼睛微微眯起,嘴角勾起一抹冷峭的弧度。 她本来就对任何试图贬低或妨碍向羽的人和事天然反感,这下更是有了十足的理由“火力全开”。 于是,在裁判即将宣布比赛开始的这个微妙时刻,她选择了最直接、最“沈栀意”的方式。 那就是为向羽造势,同时给那个出言不逊的家伙,一点小小的“音量震撼”。 眼看裁判已经示意选手就位,沈栀意深吸一口气后声音再次拔高,字字清晰。 带着命令般的笃定和一丝毫不掩饰的“护短”意味,响彻了整个场馆。 “向羽!加油!好好收拾收拾这个——运气差的家伙——!!!” “运气差的家伙”几个字,她特意拖长了语调咬得格外清晰,带着十足的嘲讽和反击。 精准地、毫不留情地砸向了擂台上的雷震,也砸进了每一个竖起耳朵的观众心里。 “噗——”观众席上不少人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 这女兵,也太敢说了! 这话简直是把雷震之前那句“靠运气”的嘲讽连本带利地怼了回去,还贴上了“运气差”的新标签。 主席台上,肖海毅旅长原本严肃观战的表情也出现了一丝松动。 只见他微微侧头,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和了然,看向了坐在自己斜后方的兽营总教官武钢。 那眼神仿佛在说:老武,沈栀意这丫头,可真是够味吧~ 武钢此刻的感觉,简直像是被人架在火上烤。 只见他黝黑严肃的脸颊肌肉几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看着台下那个喊得响亮且完全无视赛场纪律和旁人眼光的沈栀意,他只觉得一阵熟悉的头疼袭来。 这野丫头! 平时在兽营里“无法无天”也就罢了,这可是全军比武的正式场合! 这么多首长和兄弟单位的同僚看着呢! 他下意识地又想板起脸训斥,可目光掠过擂台上向羽那因为听到沈栀意喊声而柔和了一瞬的侧脸,又看到沈栀意眼中那纯粹到极致的支持与信任…… 武钢心里那点火气,莫名其妙地就泄了大半,只剩下一股深深的无奈。 管?怎么管?这丫头主意正、本事大! 更重要的是,她那股子天不怕地不怕,只认自己人的劲头,虽然让人头疼却也莫名地让人无法真正苛责。 最终,武钢只能把“火力”转向沈栀意旁边那两个明显是“从犯”的家伙。 他猛地一瞪眼,冲着王博和刘江的方向,用他那标志性的带着金属摩擦般质感的大嗓门吼道。 “王博!刘江!你俩是死的?!赶紧把她给我拉坐下!!像什么样子!!” 他的声音透过场馆的扩音设备,带着武钢特有的威慑力,清晰地传了过去。 正挥舞衣服挥得起劲,跟着沈栀意喊得脸红的王博和刘江,被这突如其来的指名道姓的吼声吓得一个激灵。 二人的动作瞬间僵住,挥舞的“旗帜”也耷拉下来。 随即两人面面相觑,一脸苦相。 随即两人低下头心虚的看了看左右,不觉得有些头大。 一边是狂热助威,他们俩明显惹不起的沈栀意。 而一边是暴怒状态,他们绝对惹不起的总教官! 这简直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擂台上的雷震,此刻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简直像是打翻了调色盘,青红白黑交织变幻。 沈栀意那毫不留情的“运气差的家伙”几个字如同带着倒刺的鞭子,狠狠抽在他的脸上和自尊心上。 他不仅是输在了抽签“运气”上,更是在众目睽睽之下,被对方阵营一个漂亮女兵用这种方式公开羞辱! 他甚至能感觉到来自观众席四面八方的那种看笑话般的目光和隐隐的窃窃私语。 他听说过兽营那个传奇的女兵沈栀意,传闻中实力强悍得不像话,是向羽的绝对拥趸。 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传闻中漂亮得惊人的女兵,说起话来竟是如此的气死人不偿命! 那毫不掩饰的偏爱和挑衅,简直比向羽本人在擂台上打败他,还让他感到憋闷和愤怒。 而与雷震的恼羞成怒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向羽。 在沈栀意站起来,旁若无人地为他“摇旗呐喊、擂鼓助威”的那一刻,他冰山般冷峻的唇角,就难以抑制地向上扬起了一抹清晰真实的微笑。 那笑容很淡,却如同冰封湖面投入了一颗暖阳,瞬间融化了他周身凛冽的气场。 他喜欢沈栀意这样,喜欢她毫不遮掩的、带着点“蛮横”的维护,喜欢她对自己那种毫无条件、无需理由的偏爱。 这种被一个人如此坚定地甚至有些“不讲理”地放在心尖上的感觉,对他而言比任何荣誉都更温暖,也更能激发他内心深处最强大的力量。 他的目光从沈栀意身上收回,重新落回对面脸色铁青的雷震脸上时。 那抹微笑并未完全消失,只是悄然转变了性质。 褪去了暖意,覆上了一层薄冰,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冰冷的锐利。 裁判终于吹响了比赛开始的哨音。 雷震低吼一声,如同被激怒的公牛,率先发动了进攻! 他脚步猛踏,一记势大力沉的右手直拳,带着满腔的羞愤,直捣向羽的面门! 这一拳毫无花哨,就是要用绝对的力量,挽回颜面,打碎眼前这张讨厌的、平静的脸! 然而,面对这迅猛的一击,向羽却只是微微侧身。 他的动作幅度小得令人惊叹,那记重拳便擦着他的脸颊呼啸而过,拳风甚至扬起了他额前的几缕黑发。 就在雷震一拳打空、重心前移的瞬间,向羽动了。 他没有选择复杂的组合技,也没有退避。 向羽只是简简单单地,抬起了左手如同一道蓝色的闪电,精准无比地格开了雷震因出拳而微微抬高的右臂肘关节内侧。 同时右脚如同毒蛇出洞,迅捷无比地向前一插,别在了雷震支撑腿的脚后跟处。 一个简单到极致的格挡加别腿。 雷震只觉得手臂一麻,下盘同时传来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道,庞大的身躯顿时失去了平衡。 只见他惊呼一声,不由自主地向前扑倒! 而就在他身体倾倒,视线混乱的刹那,向羽清冷而平静的声音,清晰地传入了他的耳中,也隐约回荡在突然寂静下来的场馆里。 “得令。” 两个字。 轻飘飘的,却重若千钧。 这是对沈栀意那句“好好收拾”的最直接回应。 是宣告,也是判决。 话音未落,向羽的右手已经如铁钳般扣住了雷震因倒地而暴露出的后颈。 他的另一只手按住其肩胛,一个干净利落的、充满压制性的地面控制技术瞬间成型,将雷震死死地按在了擂台的垫子上,动弹不得。 裁判的哨声急促响起,俯身查看,随即高举手臂。 比赛结束! 从开始到结束,可能不到十秒钟。 一场万众期待的、充满火药味的对决,以一种近乎碾压的、甚至带点羞辱性的速度,戛然而止。 全场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被这电光火石的瞬间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看到了雷震的愤怒出击,看到了向羽鬼魅般的闪避与简洁到极致的反击,更听到了那两个字…… 然后,战斗就结束了。 寂静持续了大约两三秒。 “哗——!!!” 如同海啸般的掌声、欢呼声、口哨声猛然爆发出来,几乎要掀翻格斗馆的顶棚! 太强了!太帅了!太解气了!这不仅仅是技术的胜利,更是气势的绝对碾压! 沈栀意在观众席上,笑得眉眼弯弯,用力地鼓着掌,仿佛刚才那个“扰乱秩序”的人不是她。 王博和刘江也忘了武钢的怒吼,再次蹦跳着欢呼起来。 武钢看着擂台上迅速起身又平静如初的向羽,又看了看台下那个笑得肆意的沈栀意,最终也只是摇了摇头。 他的嘴角却几不可察地扯动了一下,眼中掠过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淡淡的骄傲。 而擂台上,被工作人员扶起的雷震,脸色灰败,低着头。 他甚至不敢看向羽的方向,更不敢去看观众席上任何一道目光,匆匆走下了擂台。 那句“得令”,如同魔咒,恐怕很长一段时间都会在他耳边回响。 向羽站在擂台中央,接受着山呼海啸般的喝彩。 他的目光,再次穿越人群,与台下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交汇。 无声的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他做到了。 为她,也为自己。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7章 对决“水鬼” 秒胜雷震的余波仍在格斗馆内激荡,向羽的名字与那声冰冷的“得令”,已然化作一道无形的威压,让不少对手未战先怯。 但全军比武的擂台从不乏勇者,短暂休整后,近身格斗半决赛在愈发炽热的气氛中拉开帷幕,巅峰对决的火药味浓烈到了极致。 上半区另一场半决赛率先开打。 赵子武的对手是位以防守坚韧着称的选手,而这一次赵子武将此前对战向羽的憋闷、多场苦战的消耗,尽数转化为了纯粹的进攻欲望。 他的打法比以往更为凶悍狂暴,如同受伤后激发全部凶性的猛兽。 他的拳腿组合狂风暴雨,压迫性的步伐步步紧逼,硬生生撕裂了对手的严密防线,最终在第二回合以一记精准重击TKO获胜。 走下擂台时他呼吸粗重,身上添了新伤,但眼神中的火焰燃烧得愈发旺盛,目光如炬地锁定了另一侧的擂台。 那是向羽即将登场的地方。 向羽的半决赛对手,正是一路凭借硬实力,却也带着几分“好运气”避开强敌,最终杀入四强的廖勇。 廖勇与赵子武的狂野截然不同,他的凶悍更接近原始本能。 身材敦实的他,肌肉线条不夸张却蕴藏着爆炸力。 平日里眼神憨厚直愣,可一旦进入战斗状态,便如同一头发怒的野猪,横冲直撞、力大无穷。 他的抗击打能力更是惊人,擅长近身缠抱与地面压制,打法简单粗暴却极具杀伤力。 当大屏幕显示“向羽 VS 廖勇”的对阵信息时,观众席气氛瞬间微妙起来。 一部分人期待向羽延续碾压好戏,另一部分人则暗自期盼廖勇这匹“黑马”能凭蛮横风格,给“战神”制造真正的麻烦。 毕竟在绝对力量与顽强缠斗面前,再精妙的技巧也可能被拖入泥潭。 沈栀意的心情比场上选手还要激动,她此刻恨不得立刻冲到擂台边近距离观战。 可她刚有所动作,一道冰冷如实质的警告目光便从主席台上射来。 只见武钢眉头紧锁,眼神里的意思再明确不过:你给老子安分点! 沈栀意见状悻悻缩了缩脖子,只得重新坐稳,目光却如黏合剂般锁在擂台上那个身姿挺拔的蓝色身影上。 她清楚记得未来的赵子武曾咬牙切齿地说,这次比武是他“做了三年的噩梦”,而廖勇也坦言那次失败让他感到无比羞辱。 她一直好奇,向羽究竟用了什么方式,能让这两位顶尖高手留下如此深刻的心理阴影。 如今,答案即将揭晓。 擂台之上,裁判示意双方就位。 廖勇看着对面的向羽,憨厚的脸上多了几分认真,甚至藏着不易察觉的紧张。 他听过向羽的威名却未露惧色,他低吼一声算是打招呼。 随即摆出重心极低、双臂微张的相扑式起手式,眼神死死锁定向羽,随时准备发起猛攻。 向羽依旧平静无波,没有任何花哨架势,只是自然站立。 他的目光淡漠地落在廖勇身上,仿佛在打量一件没有生命的物体,那份无视比任何挑衅都更具压迫感。 哨声划破寂静! 廖勇率先发难! 他没有丝毫试探,如同一辆启动的重型坦克,迈着沉重而迅捷的步伐闷头冲向向羽,目标明确。 那就是近身缠抱,用绝对力量将向羽拖入地面战的泥沼,发挥自己的优势。 面对这蛮牛冲撞般的攻势,向羽并未硬抗,也未像对战雷震时那般小幅闪避。 他脚下步伐灵动起来,围绕擂台游走,身形飘忽如鬼魅,始终与廖勇保持着若即若离的距离。 廖勇数次猛扑均扑了空,沉重的拳脚砸在空气里发出沉闷呼啸,却连向羽的衣角都未能碰到。 “躲什么!是男人就正面打!”廖勇气急败坏地怒吼,再次加速前冲。 他的双臂张开如熊抱,试图封锁向羽的移动空间。 这一次,向羽仿佛退无可退,眼看就要被逼入擂台角落。 观众席响起一阵惊呼,沈栀意的心也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就在廖勇狞笑着以为得手,全力合抱的刹那,向羽动了! 他的身体如同没有骨头一般,以不可思议的角度和速度,从廖勇双臂合围的缝隙中如游鱼般滑出。 擦身而过的瞬间,他左手如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戳向廖勇因发力前冲而暴露的肋下软处。 向羽使出的力道不大,却带着穿透性的狠劲。 “呃!”廖勇闷哼一声,前冲势头骤然一滞,肋下传来一阵尖锐的酸麻感,发力瞬间中断。 而向羽已出现在他侧后方,并未急于进攻,只是静静地看着他调整姿势,眼神里的淡漠如同在看一个小丑。 廖勇甩了甩头抛开不适感,怒吼着转身再次扑上。 这一次,他的攻击更加凶悍,拳、肘、膝、摔无所不用其极。 完全是拼命三郎的架势,试图以狂风暴雨般的攻击淹没向羽。 然而,向羽却像是在刀尖上跳着死亡之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他的闪避与格挡精准到令人发指,总能在最关键的时刻,以最小代价化解廖勇的猛攻。 更致命的是他的反击,刁钻狠戾且带着极强的羞辱意味。 每一次廖勇进攻落空或被格挡的瞬间,向羽都会如附骨之疽般贴近。 手指、手肘、膝盖如同精确的外科手术刀,专挑廖勇的关节连接处、发力肌肉群、甚至是穴位攻击。 这些攻击并非追求重创,却精准打击最难受的部。 点在肘关节内侧,让廖勇整条手臂瞬间酸软无力。 顶在大腿股四头肌上,让他迈步时剧痛难忍。 磕在膝盖后方的腘窝,让他站立不稳险些栽倒。 向羽的每一次攻击都让廖勇感到酸、麻、胀、痛交织的极致难受,如同被无数根钢针精准扎在最脆弱的地方。 廖勇空有一身蛮力,却感觉自己陷入了布满无形尖刺的粘稠泥潭。 他每一次发力都如同打在棉花上,还会被尖刺扎得剧痛。 他想缠抱,向羽却滑不留手根本抓不住。 只见他怒吼、猛冲、使尽浑身解数,却连一次有效攻击都难以命中,反而像个笨拙的沙包被对方的“小动作”肆意骚扰、打断节奏。 这感觉比被痛揍一顿还要憋屈百倍! 就像一头力大无穷的熊,被一只灵巧的猎鹰不断啄击最柔软的部位,暴跳如雷却无可奈何。 观众们渐渐看出门道:向羽根本不是在追求快速击倒,而是在进行一场精密的“精神凌迟”。 他完全掌控着比赛节奏和距离,用近乎戏耍的方式,将廖勇最引以为傲的力量、缠斗与悍勇,一点点无情瓦解。 每一次精准打击后,向羽都会刻意放慢动作,甚至会后退半步,眼神轻蔑地示意廖勇“继续”。 这种赤裸裸的羞辱,比肉体上的疼痛更让廖勇崩溃。 他开始急躁,动作愈发变形,破绽也越来越大。 向羽抓住机会,在廖勇再次挥拳时,突然矮身避开,同时右手如闪电般探出精准扣住廖勇的手腕,顺势发力一拧! “咔嚓”一声轻响,并非骨折,却让廖勇感受到了极致的疼痛与关节被撕裂的恐惧。 他惨叫着想要挣脱,向羽却死死扣住不放,左手同时按住他的肩膀脚下一扫,将廖勇狠狠掼在擂台上。 不等廖勇起身,向羽已单膝跪在他的胸口,膝盖死死顶住他的肋骨,让他无法呼吸。 他没有立刻结束比赛,而是低下头,凑近廖勇的耳边,声音冰冷刺骨,如同来自深海的寒潭。 “一只会乱撞的蠢猪。” 这句话如同最锋利的刀,狠狠扎进廖勇的自尊深处。 他红着眼睛想要挣扎,向羽却加重了膝盖的力道。 同时手指再次点在他肋下的痛点上,廖勇瞬间痛得浑身痉挛,只能发出痛苦的呻吟。 向羽的目光扫过廖勇因痛苦和屈辱而扭曲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他缓缓松开手,站起身,后退两步,再次示意廖勇“起来继续”。 那姿态不是对手间的尊重,而是胜利者对败者的戏耍,是极致的羞辱。 廖勇挣扎着爬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极致的愤怒与屈辱。 他看着向羽那张冰冷淡漠的脸,心中涌起一股绝望。 他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赢不了,对方的技术、速度、控制力都远超于他, 更可怕的是,对方正在用最残忍的方式,摧毁他的意志和骄傲。 但廖勇骨子里的韧劲,让他不愿就此认输。 只见他怒吼一声便再次冲向向羽,只是这一次他的动作已经失去了章法,只剩下孤注一掷的疯狂。 向羽眼神一冷,不再戏耍。 在廖勇扑来的瞬间,他侧身避开,同时右手闪电般探出,精准锁住廖勇的脖颈,左手按住他的后脑。 随即脚下一绊,将他再次摔倒在地。 这一次,向羽没有给任何喘息机会,手臂发力,一记标准的裸绞成型! 廖勇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呼吸困难,大脑开始缺氧。 他拼命挣扎,双手胡乱抓挠,却根本无法撼动向羽铁钳般的手臂。 而向羽的眼神冰冷无情,没有丝毫怜悯。 廖勇在触碰到他的眼神时,眼中的疯狂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恐惧与敬畏。 他终于明白自己与向羽之间,隔着的是天堑鸿沟。 裁判见状,立刻上前示意比赛结束。 向羽松开手,随即面无表情地站起身拍了拍身上不存在的灰尘,仿佛刚才只是碾死了一只蚂蚁。 廖勇瘫倒在擂台上,大口喘着粗气,脸色苍白,眼神空洞。 他缓缓抬起头,看向那个站在擂台中央如同战神般的身影,心中除了被向羽击败后的羞愤,同时也掺杂了些许的无力与恐惧。 向羽的每一次攻击、每一个眼神都化作了最锋利的刀刃,将他的骄傲与自信彻底切碎,留下了永远无法磨灭的心理阴影。 全场寂静片刻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 所有人都被向羽展现出的精准、狠戾与绝对统治力所震撼。 沈栀意在台下,眼中闪烁着炽热的光芒,她终于明白了赵子武口中“三年噩梦”的含义。 这种精神与技术层面的双重碾压,这种深入骨髓的羞辱,远比肉体伤害更让人刻骨铭心。 武钢坐在主席台上,脸上依旧严肃,眼底却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骄傲。 肖海毅旅长则微微点头,眼中满是赞赏。 “这小子,不仅是个战士,更是个天生的战场统治者。” 而向羽站在擂台中央,他接受着全场的欢呼,目光却穿越人群与台下那双亮若星辰的眼眸交汇。 无需言语,默契在空气中流淌。 他不仅赢得了比赛,更以最符合自己桀骜冷酷人设的方式,给对手留下了终身难忘的教训。 而擂台的另一端,赵子武看着这一幕,眼神愈发锐利。 他知道,决赛中与向羽的对决,将会是一场毫无退路的死战。 而这场巅峰对决,也注定将成为海军全军比武史上最经典的一战。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8章 宿命之战 当决赛的对阵双方向羽与赵子武的名字,被裁判长洪亮地念出,两人一左一右踏上那象征至高荣誉的决赛擂台时。 整个格斗馆的空气仿佛被瞬间抽空,随即又被更炽热、更狂野的期待与战意填满,膨胀到几乎要爆炸的临界点。 欢呼声、呐喊声、擂鼓声汇成震耳欲聋的声浪,几乎要掀翻屋顶。 所有人的目光都如同被磁石吸引,死死锁在擂台中央那两道截然不同却又同样耀眼的身影上。 向羽依旧是一身蓝色,立于擂台一侧。 他的身姿挺拔如雪松,面色沉静无波。 只有那双深海般的眼眸,平静地注视着对面的对手,里面没有丝毫轻敌或紧张,只有一片淬炼到极致的专注与冰冷。 赵子武则截然不同,他身穿深蓝色格斗服,肌肉紧绷如铁块。 此刻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眼中燃烧着近乎实质的火焰。 那火焰里混杂着对冠军极致的渴望,对眼前这座高山积压数年的挑战欲,以及一丝破釜沉舟般的决绝。 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交汇,没有挑衅的言语,没有多余的仪式,只有最纯粹的战意在无声中轰然对撞。 火花四溅,让擂台周围的温度都仿佛骤然升高。 随即裁判示意,决赛开始! “喝啊——!” 赵子武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率先爆发! 他没有丝毫试探,一上来就将自己的速度和力量提升到巅峰。 他的脚步蹬地,身形如炮弹般射出,一记凌厉异常的刺拳虚晃,紧随其后的便是一记势大力沉的低扫腿,目标直指向羽的支撑腿膝窝! 招招狠戾,角度刁钻,带着一股不顾一切、誓要抢占先机的凶猛气势! 与之前比赛中那种狂暴中带着章法的感觉不同,此刻的赵子武更多了几分孤注一掷的狠劲。 向羽眼神微凝,脚下步伐轻灵变换,如同预知般提前半步后撤,险之又险地让那记低扫擦着小腿掠过。 同时他手臂抬起,精准地格挡住赵子武衔接而来的第二记勾拳。拳臂相交,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向羽身形微晃,却稳稳站住。 他清晰地感觉到赵子武拳上的力量比之前交手时更沉,而且攻击的衔接更加紧凑,变化也更加难以预测。 果然,一击不中赵子武没有丝毫停顿,反而趁势前压,双手如铁钳般猛地探出。 他不再是单纯的拳脚攻击,而是试图抓握住向羽的手臂或衣襟。 这正是他观察了廖勇与向羽一战后,特意吸收并加以改进的近身缠斗技巧! 他知道向羽身法灵动,硬拼速度和精准未必能占便宜。 但如果能将向羽拖入近距离的角力与缠抱,或许能凭借自己更强的瞬间爆发力和改良后的缠斗技术,打乱向羽的节奏,制造机会。 向羽心中了然。 赵子武确实为这场对决做足了功课,不仅斗志昂扬,战术上也更具针对性。 他不再像对付廖勇那样,完全依赖游走和“点刺”消耗,面对赵子武这种兼具力量、速度和战术头脑的顶尖对手,简单的消耗战术风险太高。 只见向羽在赵子武双手即将合拢的瞬间,身体猛地一沉。 随即一个精巧的“脱壳”技巧,便如同泥鳅般从赵子武的擒拿范围中滑脱。 同时一记迅捷的短促肘击,直捣赵子武往前扑而微微暴露的肋下。 赵子武反应极快,拧身用臂膀硬扛下这一击,闷哼一声,却借势反手一记沉重的摆拳,轰向向羽的头部! 向羽仰头避过,拳风刮得他脸颊生疼。 赵子武得势不饶人,组合拳如同狂风暴雨般倾泻而出,中间夹杂着擒抱、摔法的尝试。 他的攻势如同惊涛骇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将他在海军多年苦练的技艺和这段时间针对性准备的成果,发挥得淋漓尽致。 而向羽,则如同暴风雨中屹立的礁石。 他的防守依旧精准得令人惊叹,每一次格挡、闪避都恰到好处,总能以最小的代价化解赵子武凶猛的攻势。 但他的反击,也不再局限于对战廖勇时的那些“小动作”,而是根据赵子武的攻势,给予了更具威胁、更针锋相对的反击。 戳拳点穴依旧精准,但力道更重。 闪避后的反击腿法,更快更狠。 面对赵子武的缠斗尝试,他的反关节技和脱身技巧也运用得炉火纯青。 两人在擂台上高速移动、激烈碰撞,拳来腿往,肘击膝撞,夹杂着令人眼花缭乱的擒拿与反擒拿。 擂台的地垫被踩踏得发出沉闷的响声,汗水随着剧烈的动作飞溅。 赵子武的进攻如同烈火,炽热、狂暴、侵略性十足。 向羽的应对则如同深海水流,冷静、精准、变化万千。 烈火试图焚尽一切,水流则无处不在,既能化解冲击,又能于无声处积聚力量。 首轮三分钟的比赛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激烈对抗中飞速流逝。 当回合结束的铃声响起的刹那,两人刚好完成一次激烈的拳腿交换,各自向后跳开,拉开距离。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向羽的呼吸略微急促,他的衣服前襟被汗水沾湿,贴在了皮肤上。 赵子武的胸口更是剧烈起伏,眼神中的火焰丝毫未减,反而因为未能取得明显优势而燃烧得更加旺盛。 裁判站在两人中间,示意第一回合结束。 从场面上看,赵子武攻势更猛,主动出击更多。 向羽则防守严密,反击犀利有效。 两人互有攻守,谁也没能占据压倒性的优势,场面堪称平分秋色。 “太精彩了!” “这才是真正的巅峰对决!” “赵子武今天打疯了啊!” “向羽还是稳,一点不乱!” 观众席上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议论声。 所有人都被这高质量、高强度、充满战术博弈的对决所震撼。 这不仅仅是力量的比拼,更是智慧、意志和千锤百炼技艺的终极碰撞。 而在沸腾的人群中,沈栀意双手紧紧握着前排的栏杆,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发白。 她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追踪器,紧紧锁定着擂台上那个蓝色的身影。 沈栀意没有错过他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表情的细微变化、甚至呼吸的节奏。 相较于观看向羽对战廖勇时那种“解谜”般的好奇,此刻沈栀意的心中翻涌着更为复杂和急切的情绪。 她当然为向羽展现出的能与状态爆棚的赵子武平分秋色的实力而感到骄傲和激动。 但另一方面,那个埋藏在她心底许久的疑问,如同被投入沸水中的气泡越发剧烈地翻腾起来。 羞辱! 赵子武口中那“做了三年噩梦”的羞辱,到底会是什么? 对战廖勇时,向羽用的是“精神凌迟”般的精准控制与瓦解,让对手有力无处使,憋屈到怀疑人生。 那确实是一种高级别的“羞辱”,打击的是对手的战斗体系和自信。 但赵子武不同。 他更骄傲执着,意志也更为坚韧。 仅仅是技术上的压制和场面上的被动,或许会让他不甘,让他奋起直追。 但真的能成为缠绕他三年的“噩梦”吗?沈栀意觉得,可能不止于此。 赵子武的“噩梦”,或许不仅仅来源于失败本身,更来源于失败的方式? 来源于向羽在某个关键节点,用一种他完全无法接受、甚至颠覆他认知的方式,将他彻底击溃? 是摧毁他最引以为傲的东西?还是在他自以为最强的领域,给予最无情的否定? 沈栀意的目光扫过擂台上正抓紧短暂休息时间调整呼吸、眼神凶狠如受伤孤狼般的赵子武。 她能感受到赵子武身上那股不成功便成仁的决绝,也能感受到他对胜利近乎偏执的渴望。 这样的赵子武,如果失败,什么样的失败才能成为他挥之不去的梦魇? 她的视线又回到向羽身上。 此刻的他正闭目凝神,仿佛在快速复盘刚才的战斗,又仿佛在积蓄着下一轮风暴的力量。 沈栀意了解向羽,他冷静强大,追求高效。 但面对赵子武这样值得尊敬的对手,在这样万众瞩目的决赛擂台上,他会仅仅满足于“赢”吗? 还是会用某种更具冲击力、更深刻的方式,来终结这场对决,同时也在赵子武心中,留下一个无法磨灭的烙印? 沈栀意的心跳,因为这份愈发浓烈的好奇和隐隐的预感,而加速跳动。 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真正的“噩梦”,或许就在接下来的回合中随着向羽某个决定性的行动,而被正式编织。 擂台上,短暂的休息时间结束。 裁判挥手,第二回合开始! 赵子武眼中的火焰似乎沉淀下来,转化为更冰冷、更专注的杀意。 他没有再盲目猛冲,而是采取了更具压迫性的步步为营,寻找着向羽防守中可能出现的、哪怕一丝一毫的破绽。 向羽也睁开了眼睛,那双深海般的眸子里,有什么东西悄然发生了变化。 如果说第一回合他是沉稳应对的礁石,那么此刻,他眼中似乎多了一丝主动出击前的、冰冷的锐光。 噩梦的序章,似乎已经翻过。 真正的篇章,即将随着下一记拳脚的碰撞,轰然展开。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59章 赵子武的噩梦 第二回合的计时器,在令人窒息的静默与灼热的视线中,一分一秒地跳动。 擂台上,赵子武的进攻如同被不断加压的熔岩,炽烈而危险。 他的每一次出拳踢腿都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试图用连绵不绝的攻势,在向羽那看似无懈可击的防御壁垒上凿开一道缺口。 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捕捉着向羽每一个细微的动作,寻找着那理论上必然存在的、属于人类的瞬间疲惫或疏忽。 向羽的应对,依旧精准如精密仪器。 只见他的身影在赵子武掀起的攻击风暴中飘忽不定,格挡、闪避、卸力,动作简洁高效,将赵子武大部分的攻击能量消弭于无形。 然而,他不再仅仅是防守。 他的反击开始变得更加主动,更加具有侵略性,每一次精准的戳拳、迅捷的低扫、刁钻的肘击,都像冰冷的针刺向赵子武攻势链条中最脆弱的环节。 迫使赵子武不断调整,消耗着他宝贵的体力和专注力。 比赛进行到第二回合中段。 赵子武在一轮疾风骤雨般的组合拳强攻后,为了衔接下一记势在必得的转身鞭拳。 他的重心出现了极其短暂,几乎难以察觉的过度前倾,右臂为了蓄力也微微回收,露出了肋下转瞬即逝的空档。 对于常人而言,这或许连破绽都算不上。 但对于向羽,这已足够。 就在赵子武鞭拳即将挥出的刹那,向羽动了! 他没有后退,反而如同鬼魅般侧身切近,左手如毒蛇出洞,精准无比地从赵子武回收的右臂下方穿过。 随即五指如铁钩,瞬间扣住了其肘关节内侧最脆弱的神经与肌腱交汇处,同时右脚巧妙别入赵子武支撑腿后。 一个教科书般精准却需要极快速度与胆识才能施展的反关节控制技,瞬间成型! “呃啊!”赵子武痛哼一声,鞭拳的动作被硬生生打断,整条右臂传来剧烈的酸麻与刺痛,力量瞬间流失。 向羽得势不饶人,腰腹核心力量爆发。 他借着赵子武前冲的势头,一个迅猛的拧身摔投,将赵子武魁梧的身躯狠狠掼向擂台边缘的护绳! 砰! 沉重的撞击声。 赵子武被巨大的力量砸在护绳上,又被弹性反弹回来,尚未站稳。 向羽已经如影随形般压上,用膝盖牢牢顶住了赵子武的腰腹要害,将其死死压制在擂台角落,动弹不得。 这个位置,裁判视线清晰,赵子武几乎失去了所有发力的空间和可能。 按照规则,如此明显的压制和控制,裁判几乎可以立刻终止比赛。 观众席上已经有人准备欢呼。 然而,向羽却没有做出任何示意终结比赛的动作。 只见他的膝盖稳稳压着赵子武,制住其手臂的左手力道不减,另一只手则撑在擂台边绳上,形成一个绝对控制的姿态。 他微微俯身靠近因疼痛和屈辱而面目狰狞而剧烈喘息的赵子武,清冷的声音不高却如同冰锥,清晰地刺入赵子武的耳。 “这就是你苦练的爆发力?徒有蛮劲。”向羽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你以为近身就能赢我?”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精准地捅在赵子武最骄傲在意的地方。 这不是战斗中的嘲讽,而是居高临下的、冰冷的审判与否定。 “混蛋——!!”赵子武双眼瞬间血红,被彻底激怒。 他仅存的左臂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不顾一切地挣扎,试图摆脱控制,甚至想用头槌撞击向羽。 但向羽似乎早就预料到他的反应。 在赵子武发力的瞬间,向羽扣住其肘关节的左手精妙地一扭一送,同时压制的膝盖骤然一松。 赵子武的挣扎力量顿时落空,反而让自己失去了平衡,踉跄着向一侧扑倒。 向羽则如同轻盈的落叶借着这股力道,从容地脱身而出,重新拉开了距离,冷冷地看着赵子武狼狈地稳住身形。 接下来的比赛,节奏仿佛完全落入了向羽的掌控。 他不再追求一击制胜,而是刻意放缓了节奏,如同一位耐心十足的猎手,或是一位冷酷的导师。 赵子武的每一次进攻,无论多么突然,角度多么刁钻,向羽似乎总能提前半步预判。 他的闪避不再惊险,而是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从容。 更让赵子武感到屈辱和绝望的是,向羽开始在他出招的半途中,进行“拆解”。 赵子武一记凶猛的右摆拳挥来,向羽不格不挡,只是在其手臂刚刚发力启动的瞬间。 只见他伸出食指,快如闪电般在其腋下某个特定的点轻轻一触。 赵子武顿时感到整条手臂一阵酸软,拳势不由自主地溃散。 赵子武试图施展一记高扫腿,腿刚抬起,向羽的脚尖已经提前点在了他支撑腿的膝盖侧后方。 并非重击,却足以让他重心一晃,高扫动作变形,软绵绵地落下。 一次近身的箍颈膝撞尝试,向羽的手掌如同未卜先知般,提前按在了赵子武发力腰腹的肌肉群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轻轻一按,赵子武的膝撞顿时失去了大半力道,变得绵软可笑。 向羽的动作精准轻柔,甚至带着一种诡异的“优雅”,却让赵子武感觉自己像个被无形丝线操控的木偶。 他的每一次发力,每一次意图,都被对方看得清清楚楚,并在最关键时刻被轻松瓦解。 他的力量、速度、技巧,所有他为之骄傲的资本,在向羽那超越常识的洞察力和控制力面前,显得如此笨拙无效,甚至可笑。 这不是战斗,这是一场公开处刑,一场在万众瞩目下,对赵子武所有战斗短板的无情暴露和嘲弄。 观众席上的喧嚣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混杂着震撼、敬畏和一丝不忍的寂静。 他们目睹的,是一场实力差距悬殊到令人绝望的碾压,更是一场精神层面的彻底摧毁。 沈栀意在台下,双手紧紧捂住嘴,眼睛瞪得大大的,忘记了呼吸。 她终于明白了!这就是“羞辱”!远比击败廖勇时更甚! 向羽不仅仅是在赢,他是在用一种近乎残忍的方式,向赵子武也向所有人证明。 他们之间的差距,是维度上的,是绝对统治力与奋力挣扎之间的鸿沟。 他剥夺了赵子武作为战士的尊严,将他最珍视的东西,在擂台上践踏得粉碎。 这,才是足以成为三年噩梦的根源! 赵子武的眼神,从最初的暴怒、屈辱,渐渐染上了难以置信的震惊,最后化为一片深不见底的绝望与空洞。 他的斗志,在那一次次被轻易瓦解的进攻中在那一声声冰冷如刀的审判中,被消磨殆尽。 但他骨子里的骄傲和最后一丝血性,不允许他放弃。 第二回合临近结束的铃声即将响起。 赵子武双眼赤红,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他后撤半步,全身的力量如同回流的江河,瞬间凝聚于右腿! 这是他压箱底的绝技,一记融合了全身旋转力量的“战斧式”下劈腿,威力巨大。 但也消耗惊人,一旦使出,不留余地! “死——!!”他腾空而起,右腿带着孤注一掷的决绝和最后的光芒,以开山裂石之势,朝着向羽的肩颈要害猛劈而下! 这是凝聚了他所有不甘愤怒和最后意志的一击! 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击,向羽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心脏骤停的动作。 只见他没有闪避格挡,只是微微侧身,调整了一下重心,然后抬起左臂,绷紧肌肉,竟然选择硬接! “嘭——!!!” 沉闷到令人牙酸的撞击声炸响! 向羽的身体被巨大的力量砸得向下一沉,左臂微微弯曲,脚下的地垫似乎都陷下去几分。 但他稳住了!硬生生扛住了赵子武这搏命的一击! 就在赵子武旧力已尽新力未生,身体因全力一击而出现短暂僵直的瞬间,向羽的眼中寒光爆射! 只见他抵住赵子武下劈腿的左臂猛然向上一抬,卸去残余力道。 同时右拳如同出膛的炮弹,后发先至,以比赵子武刚才那一腿更迅猛恐怖的力道,狠狠砸在了赵子武因腾空而完全暴露、毫无防护的小腹之上! “噗——!” 赵子武双眼暴凸,一口酸水混合着血沫喷出,整个人从空中重重跌落,蜷缩在擂台上剧烈地抽搐干呕,再也无法站起。 向羽没有停顿,上前一步以一个绝对压制且毫无悬念的姿态,单膝跪压将赵子武彻底锁死。 裁判冲上前,开始读秒。 全场死寂。 只有裁判的读秒声在空旷的场馆里回荡。 “…二…三…” 就在裁判即将数到“三”,手臂即将挥下宣告比赛结束的刹那—— 向羽忽然抬起了头。 他的目光,穿越了喧嚣与寂静的界限,精准地投向了观众席上,那个一直死死盯着他的沈栀意。 汗水沿着他棱角分明的下颌滴落,他的呼吸略显粗重,但那双深海般的眼眸中,却闪烁着一种如同胜利君王般的桀骜与锋芒。 他看着她,嘴角缓缓地、清晰地向上勾起,漾开一抹纯粹张扬甚至带着点少年般得意与炫耀的笑容。 那笑容仿佛在说:看,我赢了。 然后他才收回目光,对着裁判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裁判的手臂用力挥下! “比赛结束——!!获胜者,向羽——!!!” “哗——!!!!!!” 积蓄已久的声浪,如同决堤的洪水,轰然爆发! 掌声、欢呼声、呐喊声,几乎要将整个场馆的屋顶掀翻! 三连冠! 传奇诞生! 战神不朽! 向羽在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站起身,松开对赵子武的压制。 他没有立刻庆祝,而是低头看了一眼依旧蜷缩在擂台上仿佛灵魂都被抽走的赵子武。 那碾压式的实力,那近乎戏耍的“羞辱”,那最后摧毁性的一击,以及那胜利前投向爱人的近乎炫耀的一瞥…… 这一切,都将如同最深的烙印刻在赵子武的骨髓里,成为他未来无数个夜晚,挥之不去的噩梦。 工作人员上前搀扶赵子武,他如同木偶般被架起踉跄着走下擂台。 自始至终,没有再看向羽一眼,也没有看任何人。 而向羽,则被潮水般涌来的队友、教练和媒体包围。 海军全军比武三连冠的传奇,在这一刻,被正式定格,铸就成一座后人仰望的丰碑。 沈栀意擦去激动的眼泪,望着被人群簇拥却依旧挺拔如松的向羽,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骄傲震撼。 她见证了他的辉煌,也窥见了那辉煌之下,足以摧毁对手灵魂的冰冷而绝对的强大。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0章 海潮与心跳 全军比武的硝烟散去,但属于胜利者的荣光却在海军基地的每一个角落熠熠生辉。 当最终的积分榜尘埃落定,“向羽”的名字以无可争议的巨大优势高居榜首,完成史无前例的三连冠伟业时。 沈栀意在观众席上说过的那句“兽营的战神,永远不会输”仿佛一句跨越时空的预言,以最辉煌震撼的方式在所有见证者心中轰然应验。 颁奖典礼在庄严的军乐声中进行。 海军特战旅旅长肖海毅亲自走上台,将那座象征着海军单兵最高荣誉的“深海利剑”奖杯,郑重地交到向羽手中。 沉甸甸的奖杯被向羽稳稳托住,金属的冰冷触感透过手套传来,却丝毫无法冷却他胸腔内奔涌的热血。 肖海毅看着他,这位向来威严的旅长,此刻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如同欣赏绝世珍宝般的笑容。 他用力拍了拍向羽结实宽厚的肩膀,声音洪亮而充满激赏。 “向羽啊,好样的!你这小子,可真成了我手里一张想藏都藏不住的顶尖王牌了!” 他目光扫过台下那些年轻而充满朝气的面孔,又落回向羽身上。 “继续努力!未来的路还长,海军需要更多像你这样的刀锋!” 向羽闻言立刻脚跟并拢,身体挺得如同标枪般笔直。 只见他左手托住奖杯,右手抬起。 向着肖海毅敬了一个标准而有力的军礼,声音清越如金铁交击,响彻会场。 “是!旅长!” 台下掌声雷动。 武钢站在肖海毅侧后方不远的地方,双手背在身后,腰杆挺得和他训练时一样直。 他那张黝黑严肃的脸上,此刻没有太多夸张的表情,但那双锐利的眼睛里,却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欣赏与骄傲。 他看着台上那个自己亲手打磨,倾注了无数心血如今已站在全军之巅的弟子。 那种感觉,就像一位严苛的匠人,终于看到自己雕琢的璞玉绽放出惊世光华。 不是父子,胜似父子的欣慰与自豪,在他胸中无声地激荡。 当日晚,基地礼堂被布置成了临时的庆功宴会场。 没有了白日的肃杀与紧张,取而代之的是轻松热烈甚至有些喧闹的气氛。 美食香气四溢,灯光柔和,各舰队的精英们暂时卸下了比赛的包袱,享受着难得的欢聚时刻。 就在宴会气氛渐入佳境时,一阵清脆的吉他拨弦声,如同一缕清泉淌过喧闹的人声。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不知何时沈栀意已经抱着王博不知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把木吉他,坐到了临时搭建的小舞台上。 灯光恰好打在她身上,她穿着简单的常服衬衫,袖子挽到手肘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臂。 她微微垂首,指尖在琴弦上灵巧地拨动,试了几个音。 然后,沈栀意抬起头对着话筒,清亮而带着一丝独特磁性的嗓音伴随着悠扬的吉他旋律,轻轻唱起了一首旋律优美的军旅民谣。 她的声音不高,却极具穿透力,仿佛带着某种魔力,瞬间抚平了场内的嘈杂。 歌词讲述着远航、思念与守护,配合着她专注而投入的神情竟让这些平日里铁骨铮铮的汉子们,也慢慢安静下来,沉浸其中。 雷震端着一杯饮料,站在人群外围,眼神复杂地看着台上那个光芒四射的女生。 舞台上的沈栀意,美得惊心动魄,弹唱时的那种专注与感染力,与她擂台下那副“气死人不偿命”的护短模样,简直判若两人。 他心里不禁有些酸溜溜又不得不服气地感叹:长得这么漂亮,唱得还这么好听…… 这大概就是老天爷赏饭吃吧?不对!这简直是拿着别人的审美和嗓子一起换来的! 他私下里已经辗转打听清楚了,这个沈栀意,不光是兽营的传奇女兵,更是向羽那个“万年冰山”公开承认的恋人。 一想到向羽平时那副冷冰冰、说话能噎死人的德行,再看看台上这个明媚动人的沈栀意,雷震就觉得这个世界简直太玄幻了。 他实在想不通,沈栀意到底是怎么看上向羽那块又冷又硬的“石头”的? 就凭他格斗厉害? 雷震撇撇嘴,心里那点因为比武惨败而产生的郁闷,似乎又被勾起了一些。 台上的歌曲接近尾声,沈栀意的目光,如同有心灵感应般穿越人群,精准地落在了宴会厅角落那个安静伫立的身影上。 向羽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围拢在舞台前。 此刻他只是靠在一根柱子旁,手里端着一杯清水,目光沉静地落在她身上,仿佛周遭的一切喧闹都与他无关。 当两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时,沈栀意唇边的笑意加深,指尖流淌出的尾音也带上了几分缱绻。 一曲终了,掌声如潮。 沈栀意放下吉他,落落大方地鞠躬致意,然后在众人的喝彩和起哄声中跳下舞台径直走向向羽。 庆功宴在深夜时分散去。 海岛的夜晚,星空低垂,海风带来了远处潮汐的呼吸声。 喧嚣褪去,基地显得格外宁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向羽没有回宿舍,他拉着沈栀意的手,避开主要道路,走向了营区后方那片相对僻静的海滩。 月光如银纱般铺洒在细软的沙子上,海浪在远处轻轻拍打着礁石,发出有节奏的哗哗声。 白日的训练痕迹犹在,几桶用来进行耐力训练的重力沙桶还孤零零地立在沙滩边缘,在月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 与颁奖时的沉稳、宴会时的安静截然不同,此刻的向羽,仿佛挣脱了所有外在的束缚和伪装。 他紧紧攥着沈栀意的手,手心有些潮湿,步伐也比平时快了不少。 此刻的他带着一种近乎毛头小伙子般的急切,牵着沈栀意的手一直走到海浪刚刚能触及的沙滩边缘才停下。 “栀意,”他转过身,面对着她,声音在寂静的海浪声中显得格外清晰,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 “我拿了第一了。” 月光下,他的眼睛亮得惊人,里面翻涌着胜利的余烬、未曾平息的激动。 以及……一种更深沉的、几乎要破壳而出的期待。 沈栀意当然明白他指的是什么,心中早已被甜蜜和骄傲填满。 但看着向羽这副与平日冰山形象截然相反又带着点笨拙急切的模样,她只觉得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时间心底那点调皮的小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 只见她故意眨了眨眼睛,脸上露出一个纯良无害的笑容,语气轻松得像是在讨论天气。 “拿就拿了呗,全军第一呢!恭喜恭喜啊!我们向班长最厉害了!” 说着她甚至还像模像样地拍了拍手,一副纯粹为他高兴但全然不记得其他事情的样子。 向羽见她绝口不提当时的约定,心中那点急切顿时化作了隐隐的焦躁。 他手上微微用力,将沈栀意拉得更近。 向羽迫使她完全正面站在自己面前,两人的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当时说过的。”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却更加执拗,目光紧紧锁住她的眼睛,不容她有丝毫闪避。 “在海边,你说!等我拿了第三次全军比武冠军再说。我拿了!现在!我拿了第一!” 他看着她,月光在她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边。 那双总是灵动狡黠的眼睛,此刻含着笑意,亮晶晶的像极了深海中最珍贵的黑珍珠,倒映着星光和他的身影,漂亮得让他心跳失序。 沈栀意被他看得脸颊微热,却还是强忍着笑意,故意歪了歪头。 她做出一副努力回忆却想不起来的样子,甚至还极其做作地伸出手指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什么呀?嗯……有这回事吗?我怎么不记得了?哎呀,是不是海风吹多了,记忆力不太好了……” 她嘴上这么说着,可眼里那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戏谑和促狭,却怎么也藏不住。 向羽哪里还看不出来她是在故意捉弄自己。 那股被她逗弄而产生的混合着无奈宠溺和一丝憋闷的情绪瞬间冲垮了他最后一点耐心和所谓的“冷静自持”。 他没有再给她任何“装傻”的机会。 只见向羽猛地低下头,精准地捕获了她那张因为偷笑而微微张开、泛着诱人光泽的红唇。 这个吻,不同于擂台上胜利后的宣告,也不同于私下里温存的触碰。 它带着海浪般的急切,带着被她故意逗弄的、想要“报复”般的轻轻啃咬。 更带着积压了太久、终于得以释放的、滚烫而赤诚的爱意与渴望。 他紧紧拥着她,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沈栀意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充满侵略性的吻弄得愣了一下,随即满腔的爱意与笑意化为了更热烈的回应。 她环住他的脖颈,踮起脚尖,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海风缠绕着沈栀意的发丝,海浪声成了最好的伴奏,月光见证着两颗同样骄傲炽热的灵魂,在这无人海滩上彻底交融。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两人肺里的空气都快耗尽,才气喘吁吁地分开。 额头相抵,鼻尖相触,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向羽的胸口剧烈起伏,他看着近在咫尺、同样脸颊绯红、眼眸湿润的沈栀意,所有的言语似乎都变得苍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带着咸腥和海风味道的空气,又缓缓吐出。 此刻他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紧张期待和爱意,都凝聚在接下来的这句话里。 向羽看着沈栀意,目光深邃如眼前的夜海,却又亮如星辰。 他的声音因为刚才的亲吻和激动而略带沙哑,却无比清晰郑重地,一字一句问道。 “你愿意嫁给我吗,沈栀意?” 不是“我们在一起吧”,不是“做我女朋友”,而是直接跳过了所有步骤指向了那个他渴望已久的、名为“一生”的终点。 海浪轻轻漫过他们的脚踝,又悄然退去,周而复始,如同永恒的心跳。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1章 千千万万遍愿意 海风,似乎在这一刻屏住了呼吸,将涛声压成了遥远的背景低语。 潮汐,也仿佛放慢了永恒的步履,唯恐惊扰了沙滩上这方寸之间的静默。 天地间万物失声,只剩下向羽那句沉甸甸的仿佛用尽全身力气凝聚而成的问话。 在两人之间狭窄的空气里震颤回响,与两颗几乎要撞出胸膛的、激烈跳动的心脏,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 沈栀意没有立刻回答。 她就这么静静地站着,仰着脸,望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睛。 月光不再清冷,而是温柔地落进他深邃的眸子里,那片总是冷静锐利有时甚至冰冷的深海,此刻清晰地映出她带着些许怔然的倒影。 更让她心尖发颤的,是那眼底毫无遮掩、汹涌而出的情绪像初涉险境的新兵。 里面还有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仿佛他整个世界的意义,都系于她即将开启的唇间。 此刻,这个在擂台上碾压强敌,在战场上令敌人胆寒,被誉为“兽营战神”的男人。 褪去了所有光环与冷硬的铠甲,收敛了所有锋锐的气势。 他只是一个最普通的、等待着命运宣判的年轻人。 他捧出的不是勋章,不是奖杯,而是一颗滚烫的毫无保留甚至带着笨拙热忱的真心。 这份毫无防备的交付,比任何强大的姿态,都更让沈栀意感到震撼与心折。 向羽看着她,看着她俏生生地站在那里,月光描摹着她精致的眉眼,看着她眼中流转的复杂光晕,却唯独没有立刻吐出他渴望已久的答案。 她只是笑,那笑容很美,带着点他熟悉的狡黠,又似乎多了些他看不懂的深沉。 时间在沉默中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一个世纪。 向羽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不是自己的了,它跳得毫无章法,撞得他肋骨生疼,手心更是沁出了一层薄汗。 他飞快地在脑海里复盘。 我……没惹她吧?这段时间除了训练就是比赛,应该……没做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 按照常理……不,按照他们之间的感情和默契,她应该……应该不会拒绝自己吧? 可……她为什么不说话?就这么笑着看着自己? 这沉默,这笑容,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她不愿意? 这个念头如同冰锥,猛地刺入向羽火热的期待中,带来一阵尖锐的恐慌。 是不是自己太急了?是不是场合不对?还是……她其实并没有想那么远? 越想,向羽心里越没底,越着急。 那种在千军万马前都面不改色的镇定,在生死一线时都能冷静判断的从容,此刻在这个小女子面前,溃不成军。 他生平第一次,痛恨自己平日的寡言少语,痛恨自己嘴笨,不会说那些好听的话来打动她、说服她。 不能再等了!也不能再猜了! 一向惜字如金、能用眼神绝不用嘴的向羽,仿佛被按下了某个不得了的开关。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开始一场比全军比武更重要的战役,语速不算快,却异常清晰坚定。 他甚至带着一种与他性格不符的、近乎剖白般的急切,开始“滔滔不绝”。 “那个……栀意,我知道,我可能……不太会说话。我不像袁野那样能哄人开心,也不像有些人会写诗作画。” 他握着她的手不自觉地收紧,目光牢牢锁住她,不容她有丝毫闪避。 “但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 从你在兽营出现,像一道完全不同的光砸进我的世界开始,我的人生轨迹就变了。 以前,变强、完成任务是我的全部。但现在不是了。” “我想赢,想变得更强,不只是为了军人的荣誉,更是因为我想有能力,在任何情况下都能保护你,站在你身边。 跟你并肩作战,是我经历过最安心也最热血的事! 看你笑,比拿下任何冠军都让我高兴!你难过或者受伤,我这里!” 说着向羽拉着沈栀意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继续说道“就像被人用刀剜一样疼。” 他的声音有些低哑,却带着金属般的质感,每一个字都沉甸甸的,砸在沈栀意的心上。 “我知道未来可能还有危险,还有任务,但我不怕。 我怕的是没有你的未来。 沈栀意,我可能给不了你太多风花雪月的浪漫,但我能给你我全部的生命、忠诚和守护。 只要你愿意,我的余生,每一分每一秒,都属于你。” “所以……请你,认真考虑一下,嫁给我,好不好?” 最后一句,他甚至带上了一丝几乎微不可察的、近乎恳求的颤音。 这对他来说,已是极限的“长篇大论”和情感倾泻。 沈栀意静静地听着。 海风将他每一个字都送入耳中,清晰无比。 她看着他因为紧张而微微滚动的喉结,看着他额角在月光下泛着湿意的细汗。 看着向羽眼中那片为她而掀起的、名为“爱”的惊涛骇浪。 她的心,像是被滚烫的开水一遍遍浇过,烫得发颤酸软,烫得几乎要融化。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所有的戏谑,所有的逗弄,在这一片赤诚如烈火、又深沉如大海的真情面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她哪里是真的在犹豫? 她只是……太珍惜这一刻,太想多看一会儿这个为她方寸大乱、为她倾尽言辞的向羽。 够了。 再逗下去,她自己都要心疼了。 就在向羽觉得自己快要被这沉默的凌迟逼疯,几乎想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沈栀意忽然动了。 她反手握住他有些汗湿的手,用力地,紧紧地。 然后她向前一步,几乎贴进他的怀里。 只见沈栀意仰起脸,那双亮如黑珍珠的眼睛里,此刻盈满了水光,却笑得无比灿烂,无比坚定。 她清晰而响亮地,一字一顿地说。 “我愿意,向羽。” 她顿了顿,仿佛要将这句话刻进彼此的骨血里,又补充道,声音轻柔却带着穿透一切的力量。 “我一直都愿意。千千万万遍,愿意愿意愿意愿意!” 没有多余的修饰,没有矫情的铺垫。 沈栀意用最简单,也最郑重的话语来回答。 “轰——!” 向羽只觉得脑子里像是炸开了一片绚烂的烟花,耳边所有的声音都瞬间远去,只剩下她那句“我愿意”在无尽回荡。 巨大的喜悦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冲得他四肢百骸都有些发麻。 向羽的大脑在这一刻一片空白,平日里引以为傲的冷静和理智荡然无存。 他先是愣了一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随即狂喜如同破闸的洪水,瞬间淹没了他所有的感官。 “栀意……你,你真的……” 他语无伦次,平日里冰冷锐利的眼眸此刻亮得惊人,里面只剩下几乎要满溢出来的欢喜。 他猛地张开双臂,将沈栀意紧紧地搂进怀里,力道大得仿佛要把她嵌进自己的身体。 然后,像是不知道该如何表达这喷涌而出的激动,他开始不停地亲吻她。 不是刚才那样带着侵略和惩罚意味的深吻,而是像一只快乐到不知所措又无比珍惜珍宝的大鸟。 轻轻地一下又一下地,啄吻着她的额头、眉眼、鼻尖、脸颊…… 每一个吻都轻柔得像羽毛拂过,却又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不容错辨的珍视。 他的吻杂乱无章,却充满了最原始直白的欢喜与爱意。 沈栀意被他搂得有些喘不过气,脸上被他亲得痒痒的,心里却像是灌满了蜜,甜得发晕。 她忍不住笑出声,伸手回抱住他精壮的腰身。 随即将脸埋在他带着汗意和海风气息的胸口,听着他如擂鼓般激烈的心跳,感受着他因为狂喜而微微颤抖的身体。 月光如水,洒在这一对紧紧相拥的爱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长,融合在一起,仿佛再也分不开。 然而,这静谧而美好的一幕,并未逃过某些“有心人”的眼睛。 不远处的防风林边缘,几块礁石的阴影里,两个脑袋正鬼鬼祟祟地探出来。 四只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盯着沙滩上那对璧人,正是“阴魂不散”的王博和刘江! 这两人在庆功宴上就察觉向羽和沈栀意提前溜走,凭着对八卦的敏锐嗅觉和不怕死的精神。 他们居然偷偷跟了过来,还极其专业地找到了这个绝佳的“观测点”。 当看到向羽单膝……哦不,是站着求婚时,两人激动得差点叫出声,互相死死捂住对方的嘴。 当看到沈栀意点头,向羽开始“小鸟啄食”般亲个不停时,王博和刘江简直比当事人还要激动! “成了!成了!真的成了!” 王博用气声低吼,兴奋地捶了刘江一拳。 “我的天!羽哥居然会那样!跟个毛头小子似的!我还以为他永远都是那张冰山脸呢!” 刘江也激动得满脸通红,捂着嘴偷笑,“沈栀意威武!也就她能拿下羽哥了!” “快快快,记住这历史性的一刻!回头得让羽哥请客!不,请全队客!”王博已经开始盘算怎么“敲竹杠”了。 两人躲在暗处,捂着嘴,肩膀耸动,憋笑憋得十分辛苦,却又舍不得错过这千载难逢的“奇景”。 两个人眼睛瞪得一个比一个大,恨不得把每一帧画面都刻进脑子里。 月光,海浪,拥吻的爱人,还有暗处激动万分的“见证者”。 这个夜晚,注定会在许多人的记忆中,留下不可磨灭的、温暖而明亮的印记。 而对向羽和沈栀意而言,属于他们的全新的篇章,在浪花的祝福声中正式开启。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2章 血色救援 长时间的严苛训练,汗水浸透的作训服。 无数次在泥泞、海浪、障碍中跌倒又爬起,这一切都是为了最终的淬炼。 新兵一班的结业考核,被设定为一场高度拟真、残酷而全面的综合挑战——“荒岛生存+战术对抗”。 他们将在一个远离主岛、地形复杂、植被茂密的无人荒岛上,度过整整三天。 任务是明确的。 他们需要在规定时间内,依靠仅够一天的最低生存保障。 完成包括野外水源净化、食物获取、隐蔽营地建立、复杂地形行军、情报搜集,并最终夺取设置在岛屿另一端的“敌方”旗帜。 与此同时,他们还需要时刻提防来自其他参加考核连队的突袭与拦截。 整个考核全程实兵实装,最大限度模拟真实战场环境,考验的不仅是单兵技能。 更是团队协作、战术决策和极限条件下的意志力。 负责带领新兵一班完成这次“成人礼”的,正是向羽和沈栀意。 两人身着全套野战装备,脸上涂着伪装油彩。 此刻他们二人站在队伍最前方,眼神锐利地扫视着眼前这群尚显青涩却又隐隐透出坚韧气息的新兵。 “记住,这里没有演习,只有生存和任务。”向羽的声音冷硬如礁石。 “任何疏忽,都可能让你‘阵亡’,拖累整个团队。保持警惕,绝对服从,活用你们所学到的一切。登岛!” 随着命令下达,新兵一班乘坐冲锋舟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悄然抵近目标荒岛。 就如同水滴渗入海绵,迅速消失在茂密的丛林与嶙峋的礁石之中。 最初的进展还算顺利。 在向羽和沈栀意的指挥下,新兵们分工明确, 有人负责利用指北针和地图判定方位,有人利用野外知识寻找可食用的植物和潜在水源,有人则警惕地担任警戒哨。 他们谨慎地沿着计划路线,向岛屿腹地推进,目标是首先建立一个稳固的隐蔽前进基地。 然而,真正的考验在第二天中午来临。 当他们需要穿越一片地形复杂、两侧都是陡峭山坡的狭窄山谷时,危险悄然而至。 “注意两侧,保持间距,快速通过!”沈栀意压低声音,她走在队伍中段,目光警惕地扫视着上方被茂密植被覆盖的山坡。 就在队伍大半进入山谷腹地时,异变陡生! “哗啦——!” “小心脚下!” “有陷阱!” 几声惊呼几乎同时响起! 走在最前面的尖兵触发了隐蔽极好的藤蔓绊网,虽然没有受伤,但队伍行进节奏瞬间被打乱。 紧接着,山坡上传来令人心悸的隆隆声! “滚石!散开!找掩体!”向羽的厉喝如同炸雷。 但已经有些晚了。 数块大小不一的岩石,被人为撬动,沿着陡坡翻滚而下,发出沉闷的巨响,朝着谷底的新兵们砸来! 与此同时,两侧山坡的树林中,人影绰绰,响起了模拟激光对抗系统的“枪声”和兴奋的呼喝。 那是另一个连队的伏兵! 他们不仅提前设下了物理陷阱,更仗着人数和地利优势意图将新兵一班这支“精锐种子”围歼在这山谷之中。 这样既能淘汰强力竞争对手,又能极大打击其士气。 新兵们虽然训练有素,但骤然遭遇如此立体、猛烈的伏击,还是陷入了短暂的慌乱。 有人匆忙寻找掩体,有人试图举枪还击却找不到明确目标,队形出现了散乱。 “别慌!A组左翼压制!B组右翼寻找突围点!C组跟我建立防御圈!” 向羽的声音依旧稳定,迅速下达指令,试图稳住阵脚。 然而,祸不单行。 就在这混乱之际,一声痛呼传来! “啊——!” 队伍中性格憨直的巴朗,在躲避滚石时脚下一滑,竟不慎踩中了一个隐藏在落叶下的、锈迹斑斑但依旧锋利的旧式捕兽夹! 冰冷的铁齿瞬间咬合,深深嵌入他的作战靴和脚踝。 剧痛让他惨叫一声,跌倒在地,一时间无法挣脱。 “巴朗!”旁边的战友惊呼,想要上前救助。 “别过来!有陷阱!”巴朗疼得冷汗直流,却还记得警告同伴。 可更大的危机接踵而至。 一块偏离主方向且体积不小的滚石,在碰撞后改变了轨迹,正朝着无法移动的巴朗急速冲撞过去! 石头裹挟着泥土和碎叶,发出死亡的呼啸! “巴朗!快躲开!”有人绝望地大喊。 但巴朗看着那越来越近的石头,眼中充满了惊恐和绝望。 可他的脚被死死咬住,根本动弹不得!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就在这所有人都以为巴朗必定“阵亡”甚至可能受重伤的瞬间! 一道纤细却异常敏捷的身影,就像是离弦的利箭一般从侧面猛地冲出!是沈栀意! 她根本没有时间思考,完全是凭借本能和无数次训练形成的肌肉记忆。 她以惊人的速度扑到巴朗身边,双手用力抓住他的肩膀和战术背心,随即用尽全身力气,将他朝着侧前方猛地一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巴朗沉重的身躯被推得翻滚出去,险之又险地避开了滚石的正面撞击轨迹。 然而沈栀意自己,却因为反作用力和救人心切,失去了最佳的躲避时机和角度。 那翻滚的巨石虽然因为推开了巴朗而偏离了原本致命的中心线,但其坚硬的侧面还是狠狠地擦撞在了沈栀意来不及完全闪开的头部! “砰!” 一声闷响,听着让人心头发颤。 沈栀意甚至连一声闷哼都没来得及发出,整个人就像断线的风筝般被撞得斜飞出去,然后重重摔落在几米外的乱石地上,一动不动。 鲜血,瞬间从她额角被石块棱角划开的口子以及耳鼻等处涌出,迅速染红了她脸颊的伪装油彩和身下的土地,在阳光下显得刺目惊心。 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彻底静止了。 枪声停了,呼喊停了,连风都停了。 所有新兵,包括刚刚获救此刻还惊魂未定的巴朗,都呆呆地看着倒在血泊中毫无声息的沈副班长,大脑一片空白。 “栀意——!!!” 一声如同受伤野兽般的、撕心裂肺的咆哮,炸裂了死寂!是向羽! 他亲眼看到了沈栀意扑出去,看到了石头撞上她,看到了她像破布娃娃一样摔出去,看到了那刺目的鲜血…… 他眼底那万年不化的冰层,瞬间被一种名为“恐惧”和“暴怒”的赤红火焰焚烧殆尽! 理智的弦,在看到她倒下的瞬间,崩断了! “医护兵!过去!快!” 向羽的声音因为极致的情绪而扭曲变形。 他一边朝着沈栀意倒地的方向猛冲,一边对着通信频道嘶吼,同时他身上的气势骤然剧变! 如果说之前的向羽是冷静的指挥官,那么此刻的他,就是一头被彻底激怒、挣脱了所有锁链的洪荒凶兽! 滔天的戾气几乎化为实质,从他周身散发出来,让附近的新兵都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他冲到沈栀意身边,单膝跪地,手指颤抖却异常迅速地检查她的颈动脉和呼吸。 生命体征还在,但非常微弱,头部创伤明显,昏迷不醒。 他扯下自己的急救包,用颤抖的手进行最快速的止血包扎。 “C组!立刻护送副班长下山!用最快速度!联系考核组!请求紧急医疗支援!不惜一切代价!快!”他的命令如同冰雹砸下,带着不容置疑的杀伐之气。 几名被点到的士兵如梦初醒,他们强压着心中的恐慌和愧疚,迅速上前。 随即用临时制作的简易担架,小心翼翼地将昏迷的沈栀意抬起。 “其余人!” 向羽猛地站起身,目光如同淬血的刀锋,扫过两侧山坡上那些因为突发变故也有些愣神的“伏击者”。 只听他声音冰寒刺骨,带着毁灭一切的决绝,“撕开他们的防线!一个不留!” 新兵们被向羽这从未见过的狂暴状态所震慑,随即一股同仇敌忾的怒火和因为沈副班长受伤而产生的愧疚与悲愤,瞬间淹没了他们! 他们不再慌乱,而是在向羽简单粗暴却极其有效的指挥下,如同被注入了狂暴因子的狼群,向着两侧山坡发起了凶狠无比的反冲击! 枪声再次激烈响起,但这一次攻势完全逆转! 向羽身先士卒,他的动作快得只剩残影,射击精准得可怕,每一次出手都必有“斩获”。 他不再讲究什么战术迂回,就是最简单的突破、碾压、清除! 凭借着他个人恐怖的战斗力和新兵们被激发出的血性,竟然硬生生将伏击者的合围撕开了一道血口。 他们打乱了对方的部署,为护送沈栀意的小组开辟出了一条相对安全的撤离通道。 考核指挥中心在接到紧急通讯后,第一时间启动了应急预案,部分考核流程被紧急暂停。 医疗直升机呼啸着从主岛方向飞来。 山谷中的对抗,因为这场意外而提前画上了休止符。 巴朗一瘸一拐,满心愧疚与后怕地跟在护送沈栀意的队伍后面。 其他新兵们也是一脸沉重,胜利的喜悦荡然无存,只剩下对沈副班长的深切担忧。 崎岖的山路上,护送小组争分夺秒。 向羽没有继续指挥剩余的战斗,他将指挥权临时交给一名表现沉稳的士官,自己则紧紧跟在担架旁。 他的目光从未离开过沈栀意苍白染血的脸,那双向来稳定的手,此刻却紧紧握成了拳,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周身弥漫的低气压和那眼底尚未散去的猩红,让所有经过他身边的人都不自觉地屏住呼吸。 气氛,凝重得如同暴风雨前的铅云,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只有担架上那微弱却顽强的生命迹象,和向羽守在她身边那寸步不离的姿态在无声地诉说着刚刚发生的惊心动魄,以及那份深植于骨髓的牵绊。 荒岛的考核,因一场意外救援和血色负伤,走向了无人预料的岔路。 而某些深藏的情感与责任,也在这突如其来的危机中,被剧烈地催化、彰显。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3章 病房外的风暴 医疗直升机的旋翼声割裂了荒岛上空凝重的空气,也牵动着所有知情人紧绷的心弦。 沈栀意被紧急转运至主岛战地医院,一路绿色通道,直接送入抢救室。 初步检查结果很快出来,却让所有人的心沉入了谷底。 她的颅内轻微出血,伴随重度脑震荡,存在一定颅内压升高风险。 沈栀意需要立即转入重症监护室进行严密观察和治疗,以防止伤势恶化或出现不可预知的并发症。 消息传回兽营时,如同投入深水炸弹。 武钢脸色铁青,第一时间向上级汇报并协调最优医疗资源。 肖海毅旅长亲自过问,要求不惜一切代价确保救治。 袁野在陆军得知消息后,也立刻从各自单位打来加密电话,焦急询问详情,他甚至在电话那头急得爆了粗口。 然而,所有的焦虑、指令、关怀,在重症监护室那扇冰冷的自动门外,都似乎被隔绝了。 那里,只有一个沉默如山却仿佛随时会爆裂的男人,向羽。 他依旧穿着那身沾着泥土、汗渍和已经变为暗褐色血渍的野战服。 此刻向羽的脸上残留的伪装油彩被汗水晕开,显得有些狼狈,却无人敢靠近劝他清理或更换。 他就那样笔直地站在ICU病房的观察窗外,透过玻璃目光一瞬不瞬地锁在病床上那个戴着呼吸面罩、头部缠着厚重纱布的身影上。 他的背脊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周身散发出的低气压,让整条走廊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温度骤降。 偶尔有护士或医生进出,都下意识地放轻脚步,避开他所在的那片区域。 他没有怒吼,没有颓然,只是沉默地站着,就像一尊失去了灵魂的守护石像。 唯有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翻涌着足以焚毁一切的暗火与深不见底的恐惧。 沈栀意的持续昏迷,如同一块巨大的磐石,压在每个人的心头。 医生给出的解释谨慎而客观,沈栀意的脑部损伤的恢复有其不确定性,昏迷是身体的自我保护机制。 她需要时间观察出血是否吸收、颅内压是否稳定、神经功能是否会受影响。 每一个医学术语,都像一把小锤,敲打着门外守候者的神经。 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灾难中,新兵一班内部,另一种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李猛全程目睹了沈栀意为救巴朗而奋不顾身扑出去、随后被石块击中倒地染血的全过程。 那一幕,如同最锋利的刻刀深深划在了他的心上。 对沈栀意那份未曾言明也深知无望的暗恋与仰慕,在目睹她为救他人而重伤昏迷的冲击下,迅速发酵扭曲。 混合着无能为力的担忧和一种莫名的愤怒,转化成了尖锐的戾气。 他需要一个出口,一个承担责任的对象。 而那个被救的此刻正因脚踝受伤而蹒跚,脸上写满惶恐与自责的巴朗,就成了他所有负面情绪倾泻的靶心。 在李猛偏执的逻辑里,如果不是巴朗的疏忽大意,踩中了那个该死的捕兽夹。 如果不是他笨拙地被困在原地,沈副班长怎么会为了救他而涉险? 又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至今昏迷不醒? 一切都是巴朗的错! 这种念头如同毒藤,在他心中疯狂滋长。 在战地医院的走廊里,李猛拦住了正满脸愧疚想要靠近ICU区域探望沈栀意的巴朗。 “你还敢来?!”李猛的声音因为压抑的愤怒而有些嘶哑,他挡在巴朗面前,眼神凶狠地瞪着他。 巴朗本就内心煎熬,看到李猛这幅兴师问罪的样子更是难受,他嗫嚅着。 “我……我想看看副班长怎么样了……我……” “看?你有什么脸看!”李猛猛地打断他,声音拔高,引得远处几个医护人员侧目。 “如果不是你蠢到踩中陷阱,副班长怎么会为了救你受伤?现在她躺在里面昏迷不醒,都是你害的!你除了拖后腿还会什么?!” 这些话像刀子一样捅进巴朗心里。 他本就憨直不擅言辞,巨大的愧疚感和李猛毫不留情的指责让他眼眶瞬间红了。 只见他梗着脖子,既痛苦又不服地反驳。 “我不是故意的!那陷阱很隐蔽!我也没想到……副班长她……我宁愿受伤的是我!” “你宁愿?你配吗?!”李猛情绪激动地上前一步,伸手推了巴朗一把。 “副班长那样的人,是你这种粗心大意、训练都跟不上趟的人能比的吗?你根本不配被她救!你就是个累赘!” 巴朗被推得踉跄一下,拐杖差点脱手,脚踝的伤处传来剧痛,但更痛的是李猛的话。 他也火了,积压的愧疚委屈和愤怒混杂在一起,让他也失去了冷静。 只见巴朗丢开拐杖,用没受伤的腿站稳,反手也推了回去。 “李猛!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我不是累赘!我当时也想着完成任务!意外谁能预料?!” “意外?就是你不行!早知道就不该让你参加这次考核!”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李猛不依不饶,两人从激烈的言语争执,迅速升级为肢体上的推搡拉扯。 李猛嘶吼着“你害了她”,巴朗则红着眼睛拼命反驳“我不是故意的”。 两人在医院的走廊里扭扯在一起,虽然还保持着最后一丝理智没有真正挥拳相向。 但二人那剑拔弩张的样子,已经引起了不小的骚动,也彻底撕裂了新兵一班内部本就因沈栀意受伤而变得脆弱的气氛。 其他一些同样守在附近或前来探望的新兵,看着这一幕神色复杂, 有人想上前劝解,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走廊里的空气充满了火药味。 就在两人推搡越发激烈,几乎要控制不住的时候—— “闭嘴!” 一声并不响亮却带着金属般冰冷质感的低喝,如同惊雷般在走廊炸响,瞬间压过了所有的嘈杂。 ICU的观察窗旁,那个如同雕塑般沉默了一天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走到了争执现场。 向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甚至连刚才那暗涌的情绪都似乎完全收敛了,只剩下一片冻彻骨髓的冰寒。 但他的目光却如同实质的冰锥,扫过李猛和巴朗。 两人瞬间如同被猛兽盯住的猎物,动作僵住,所有的话都噎在了喉咙里,背后冷汗涔涔。 向羽没有看他们任何人,只是伸出手动作快得看不清,一把隔开了几乎要贴在一起的两人。 他的手掌如同铁钳,力道大得让李猛和巴朗都感觉手臂一麻,不由自主地分开了。 然后,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不。 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一种压抑到极致仿佛下一秒就要毁天灭地的怒意。 “她躺在里面,拼了命救的,是战友。” 他顿了顿,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李猛因激动而扭曲的脸又扫过巴朗因愧疚和委屈而涨红的脸。 “不是让你们在这里,像斗败了的野狗一样,互相撕咬,推卸责任,内斗!” 最后两个字,他加重了语气,如同重锤砸下。 李猛和巴朗瞬间噤声,脸色煞白。 他们被向羽话语中那份沉痛到极致的失望和冰冷的怒意彻底震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 周围的空气仿佛都被抽干了,只剩下令人窒息的寂静和向羽周身那几乎要将人冻僵的低气压。 向羽没有再说什么,他甚至没有再看他们一眼,仿佛多看一眼都是浪费。 他转身,重新走回那扇观察窗前,继续他沉默的、仿佛没有尽头的守护。 只是那背影,比之前更加挺直,却也似乎更加孤独沉重。 经此一事,新兵一班内部的氛围降到了冰点。 李猛阴郁地坐在角落,偏执地将自己封闭起来,认定巴朗是罪魁祸首,也懊恼自己的无能为力。 巴朗则陷入了更深的自责与迷茫,既觉得自己确实连累了沈副班长,又不甘被完全否定,情绪低落。 其他士兵也人心浮动,训练和后续的考核总结都蒙上了一层阴影。 沈栀意的受伤像一道深刻的裂痕,不仅考验着每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也考验着这个刚刚凝聚起来的团队的韧性。 而重症监护室内,沈栀意依旧安静地沉睡着,对外界的一切纷扰无知无觉。 监护仪上的曲线规律地跳动着,显示着生命的顽强,却也昭示着病情的不确定性。 向羽依然守在那里。 在完成了每日必须处理的汇报、与新兵一班的简短沟通等事项后,他总是第一时间回到医院,回到那扇玻璃窗前。 他不再只是站着,有时会靠在墙边,闭目养神,但任何细微的动静都能让他立刻警醒。 有时会低声向出来的医护人员询问最新情况,每一个字都听得异常认真。 他沉默地守护着,如同一座孤岛守着最深的海域里,那盏微弱却不肯熄灭的灯。 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但那沉默背后所承载的情感重量,却让每一个经过他身边的人,都感到一种无声的震动。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4章 目光 医院走廊的灯光将向羽的影子钉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像一尊沉默的雕像。 向羽这个海军兽营的武力值天花板,连续三届全军比武冠军,由武钢亲手打磨出来的标杆。 他身上所有这些光荣的称号,此刻在重症监护室那扇门前都失去了重量。 这时脚步声从走廊尽头传来,不是医护人员那种急促的节奏,而是军靴带着某种漫不经心却精准的落地声。 “大冰块儿。” 向羽抬起头,看见袁野站在三米外。 陆军特战旅的作训服沾着泥点,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里面没有平日戏谑的笑意。 只见袁野走过来靠在对面的墙上,两人之间隔着三米距离。 “怪不得最近给沈妞妞打电话她都没信号,好在我有王博那二货的电话。” 向羽点了点头,没说话。 “我爷爷认识个老医生。”袁野继续说,声音压低了,“张济民,某和医院神经外科的前任主任。 退休十年了,现在就是天王老子去请也得看他心情。” 向羽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有把握吗?” “我爷爷跟他有过命的交情。”袁野没正面回答,但眼神说明了一切。 “抗美援朝时张老在战地医院救过爷爷三次。我已经跟老爷子说了,他答应亲自去请人。” 向羽站起身,军装裤腿上的褶皱被他无意识地抚平。 “我跟你去。” 袁野挑了挑眉,难得没调侃。 他知道这是向羽表达感谢的方式,也是这个男人现在唯一能为沈栀意做的事。 临近傍晚袁长征的小楼院子里,此刻老人正在石桌前摆弄一副象棋,听到脚步声抬起头。 “爷爷。”袁野带着风尘仆仆的急切赶忙叫出声。 尽管袁野在陆军已经能独立支起一片天,但在他眼里只要爷爷在,就什么问题都可以解决。 “哎~泥猴子!怎么又回来了?” 袁老爷子慈爱的目光先是看了一眼自己的宝贝爱孙,随即将视线转移到他的右手边。 “首长好!”向羽敬了个标准的军礼,声音沙哑。 袁老爷子笑眯眯的点点头,“向羽也来了?怎么没看见意意那丫头啊?” 袁野心急的不等向羽开口,就直接将沈栀意受伤昏迷,现在等着张老医生去救治的事情说了出来。 袁长征闻言,一脸关切的样子,随即招呼着阿姨拿了几样自己的补品,然后招呼袁野推轮椅开车。 “张济民那老倔头,退休后连他儿子想见他都得提前半个月写信。不过......” 老人转身,眼中闪过战场老兵特有的锐利,“现在我带你们去,在他那儿应该还值点面子。” 向羽深深鞠了一躬,动作里的郑重让袁野都愣了一下。 这个向来脊梁挺得比枪杆还直的男人,此刻弯下的弧度里全是无声的恳求。 两天后的清晨,一辆军用吉普停在医院门口。 张济民医生从车上下来时,整个神经外科的医生都出来了。 那不是迎接,是朝圣。 这位老人的名字写在医学教科书里,他的学生遍布全国各大医院的领导岗位。 向羽透过监护室的玻璃,看着张医生戴上老花镜。 那双曾经在朝鲜战场的煤油灯下完成开颅手术的手,稳稳地翻开沈栀意的眼皮。 检查持续了很久,久到窗外的阳光从东边移到了正中。 “脑部血块压迫的位置很麻烦。”张医生终于走出来,摘下眼镜揉了揉鼻梁。 “海马体,颞叶内侧,都是记忆的核心区域。开刀风险太大,但中药配合针灸或许能走出一条路。” “或许?”向羽抓住这个词。 张医生看向他,又看了看旁边的袁长征,“我只能说,我会尽力。” 治疗从当天下午开始。 张老医生在向羽的安排下住进了一所豪华套房,每天五点准时出现在病房,晚上十点最后一次施针后才离开。 药方改了八次,每次都是老人亲自抓药、煎药、尝药。 第五天凌晨天将亮未亮时,监护仪的警报声突然响起。 向羽猛地站起身,扑到窗前。 病房里,护士正在检查仪器。 而病床上沈栀意的手指,那苍白了三十七天的手指正在轻微地颤动。 就像蝴蝶在蛹中挣扎,缓慢而坚定地,睁开了眼睛。 向羽的世界在那一刻失去了声音。 他看见那双熟悉的眼眸重新映出光,她的瞳孔在适应光线,沈栀意的胸口随着呼吸规律起伏。 一时间向羽竟感觉自己的心脏被停止了跳动。 “醒了!病人醒了!”护士的声音穿透玻璃。 病房门打开,医生们进进出出,每个人脸上都写着“奇迹”二字。 主治医生拍了拍向羽的肩膀,“转入普通病房,观察两天没事就能出院休养了。” 向羽却站在原地,像被钉住了。 袁野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用力握了握他的肩膀。 “大冰块儿,进去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向羽深吸一口气,推开病房门。 晨光斜射进来,在沈栀意脸上投下柔和的阴影。 此刻她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色苍白,长发散在枕间。 听到开门声,她转过头。 时间在那一刻被拉得很长。 向羽等待着她嘴角扬起的弧度,然后她用那种只有对他才会有的语调说。 “向班长,我睡了多久啊”。 可沈栀意的目光落在他脸上平静清明,眉头微微蹙起。 这是沈栀意在思考时的表情,但不是认出故人的表情。 “你......”她的声音因久未使用而沙哑,“是谁?” 三个字。 向羽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爬上来,瞬间冻僵了全身的血液。 耳边的声音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心脏在胸腔里沉重地撞击。 “我是向羽。”他说,声音干涩,“你的……班长。” 沈栀意眼中的困惑更深了。 她摇了摇头,这个动作牵动了输液管。 就在这时,病房门口传来嘈杂的脚步声。 得到消息赶来的新兵们挤在门外,巴朗冲在最前面,李猛紧跟其后。 王博和刘江踮着脚往里看,林晓手里还拿着一袋子水果。 “沈副班!你醒了!”巴朗的声音激动得发颤。 这个将向羽视为偶像的年轻战士,这些天来自责得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 沈栀意的目光转向门口,扫过每一张脸。 她的眼神在每个人脸上停留,又移开,没有波澜,没有温度。 “你们......”她再次开口,声音里的陌生刺痛了每一个人,“都是谁?这是哪里?” 病房里死一般的寂静。 巴朗脸上的喜悦僵住了,李猛眼神复杂地看向向羽,王博和刘江交换了一个惊慌的眼神。 武钢和龙百川也赶到了,站在人群前面,武钢的眉头拧成了结。 张济民医生缓步走进来,示意众人让开。 老人进行了一系列简单的测试,每项测试沈栀意都完成得很好,除了那些关于她自己的问题。 “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道。” “今年多大?” “不知道。” “他们是你的战友,记得吗?” “......不记得。” 张医生转向众人,语气平静而专业。 “脑部创伤引发的逆行性遗忘。 她失去了所有关于自己身份、经历、人际关系的记忆,但基本认知和技能应该保留。 简单说,她记得怎么说话、怎么思考,但忘记了所有‘她是谁’的故事。” “能恢复吗?”武钢的声音低沉。 “可能性能恢复,但时间不确定。”张医生说得坦诚。 “几天、几周、几个月,或者......”他没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了。 “也可能永远想不起来,是吗?”向羽的声音很轻。 张医生沉默片刻,点了点头。 袁野走到向羽身边,压低声音。“大冰块儿,至少人醒了。活着就有希望。” 向羽没有回应。 他的目光锁在沈栀意脸上,而她也正看着他,眼神干净陌生,像在看一个刚认识的陌生人。 巴朗挤到向羽面前,眼圈通红。“班长,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沈副班才......” 向羽朝他摆了摆手,打断了他带着十足愧疚与歉意的话。 向羽看着这个年轻战士,沈栀意就是为了推开他,才会被那块落石击中。 理智告诉他这是意外,是战场上常见的牺牲与保护。 但情感深处有一股暗流在涌动,那是他不敢深究的迁怒。 “不是你的错。”向羽最终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保护战友是她的选择,也是她的本能。” 但他没像往常那样拍拍巴朗的肩膀,没说出那句“下次注意”。 他只是转身回到病房门口,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人。 病房里,沈栀意已经重新躺下,闭着眼睛,但睫毛在轻微颤动。 张医生正在调整输液速度,低声对她说着什么。 向羽靠在墙上,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袭来。 这边武钢走过来,站在他身边类似安慰道。 “兽营那边我先盯着,新兵训练不能停,但你的班我先让副班长代管。” 龙百川也走过来,这个总是笑眯眯的男人此刻神情严肃。 “向羽,丫头的事急不来。你是她的锚,你得先站稳了。” 袁野靠在对面墙上,看着这一幕,突然开口。 “大冰块儿,记不记得上次‘守钥’你受伤那次?沈妞妞就那么守了你一天。” 他笑了笑,笑意却没到眼底。 “她说,‘向羽这个人,看着硬得像块石头,其实心里软得很。我要是不在,他疼都不会说’。” “现在轮到你了。”袁野说,声音很轻,“她等你等过,现在该你等她。” 病房里,沈栀意再次睁开眼睛。 这时向羽轻轻推开房门走进去,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个位置他坐了三十七天,熟悉到不用看就知道哪里有个小凹陷。 沈栀意转回头看他,目光在他脸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问。 “在我忘记的那些事情里......我们关系好吗?” 向羽的喉结剧烈滚动。他想起无数个时刻,他想要和沈栀意诉说一切一切关于他们的事情。 但是想到这些或许会成为张老医生口中所说的刺激行为,向羽最终只发出“嗯”这个音节。 沈栀意点了点头,没有继续追问。 她似乎累了,眼皮渐渐沉重。在完全闭上眼睛前,她轻声说。 “你的名字很好听,向羽。” 向羽坐在那里,看着晨光在她脸上移动。 而他守护的世界,在这一天彻底重塑了模样。 走廊外,李猛和巴朗低声说着什么,王博和刘江以及林晓在向医生询问病情。 武钢和龙百川正在跟张老医生交谈,袁野靠在墙上打电话,大概是打给何婷婷报平安。 所有声音都隔着一层玻璃,模糊而遥远。 向羽握住沈栀意的手,这是他三十七天来第一次真正触碰到她。 她的手很凉,指腹有长期握枪留下的薄茧。 他用拇指轻轻摩挲那些茧痕,想起她第一次实弹射击后得意洋洋的表情。 “哎呀,我环数好像比你高哦。” “我会在这里。”他低声说,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不管要等多久,不管你能不能想起。沈栀意,我会一直在这里。” 窗外的阳光完全升起来了,金色的光芒涌入病房,将一切都镀上温暖的色彩。 漫长的等待结束了。 而另一段需要更多耐心、勇气、更多无声守候的道路。 在这一刻,才刚刚开始。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5章 久违的阿五 夜深了,医院走廊的灯光调暗了一半,只剩下安全出口的绿光在角落里幽幽亮着。 沈栀意躺在病床上,呼吸平稳,睡颜宁静。 向羽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背挺得笔直。 他已经这样守了四十三天。 沈栀意苏醒后的第六天,记忆依然是一片空白。 白天,张医生又来施了针,调整了药方。 老人说恢复需要时间,急不得。 可向羽看着沈栀意那双陌生的眼睛,心脏就像被无形的手攥紧,每一次呼吸都带着钝痛。 病床上的人突然蹙了蹙眉。 向羽立刻警觉起来,身体前倾。 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在沈栀意脸上,她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睫毛颤动得厉害。 她在做梦,梦境是破碎的。 沈栀意感觉自己漂浮在黑暗里,没有方向,没有边界。 忽然,眼前闪过一片蓝色…… 深海的蓝,带着阳光穿透水面时的光斑。 她看见自己穿着潜水服,氧气面罩下的眼睛明亮而专注。 她的身边有人,一个高大的身影同样穿着潜水服,朝她比了个手势。 那是谁? 画面碎裂,重组。 训练场,烈日,汗水沿着下巴滴落。 她在打靶,枪托抵在肩窝,后坐力传导到全身。 十环,又是十环。 身旁一个身材高大但面容模糊的男人咧嘴笑着说什么,但她听不清。 “宿主……” 一个声音响起,冰冷,机械,不像人类。 “识别码XT-07,身份确认。系统阿五启动中......” 沈栀意在梦中皱眉,想寻找声音来源。 黑暗深处,一点微弱的蓝光闪烁,像故障的指示灯。 “警告:本体脑部创伤严重,系统绑定出现异常……核心功能模块断开连接……记忆存储区访问受限……” “你是谁?”沈栀意在梦中问,“我在哪里?我到底是谁?” 蓝光急促闪烁了几下,“我是你的系统,代号阿五……因本体创伤,我无法提供完整……信息……恢复记忆只能依靠你自身神经网络的修复……” “等等!”沈栀意急切地想要抓住什么,“告诉我至少一件事!那个一直守在我身边的人,他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 蓝光开始不稳定地跳动,“数据……损毁.……修复程序……启动……采集本体损伤数据……紧急切断……” “别走!告诉我!” “系统即将……休眠……宿主……请稍等……” 蓝光熄灭了,剩下的是彻底的黑暗寂静。 沈栀意猛地睁开眼睛。 病房的天花板在黑暗中呈现出模糊的灰色轮廓。 她急促地呼吸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额头的汗已经冷了,黏在皮肤上。 那个声音……那个自称“系统阿五”的声音……还有那些破碎的画面…… 她转过头,看见向羽坐在床边,正看着她。 月光勾勒出他硬朗的侧脸线条,那双眼睛在暗处依然亮得惊人像夜里潜伏的豹。 “做噩梦了?”他问,声音因为长时间沉默而有些低哑。 沈栀意没回答。 她还在回想梦境中的每一个细节,系统?识别码?这是什么意思?她到底是什么人? “要喝水吗?”向羽已经起身,倒了半杯温水,插上吸管递到她嘴边。 沈栀意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温水滑过喉咙,稍微平复了紊乱的心跳。 “我......”她开口,却又停住。 该怎么说?说我梦到了一个自称系统的声音?说我可能不是普通人?这些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向羽等了一会儿,见她不再说话便轻轻扶她重新躺好,掖了掖被角。 “还早,再睡会儿。” 沈栀意闭上眼睛,但睡意全无。 她悄悄睁开一条缝,看向羽。 他已经坐回椅子上,他的背依然挺直但头微微低着,阴影遮住了眼睛。 白天时,她问过护士他是谁。 护士说自己昏迷的这些天,他几乎没离开过医院。 可她不记得他,一点印象都没有。 清晨六点,天刚蒙蒙亮。 走廊里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然后是敲门声。 向羽瞬间清醒,门一打开就见袁野站在外面,手里拎着两个保温桶。 “我家婷婷熬的粥,还有骨头汤。”袁野压低声音,“她说伤到脑袋得补补。” “大冰块儿,你能不能别总这副死人脸。”看着向羽冷冰冰的样子,袁野靠在门框上说道。 “沈妞妞醒了就是好事,记忆慢慢来。” 向羽没接话。 他转身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动作很轻但沈栀意还是睁开了眼睛。 “袁野?”她看着门口的人,语气里带着不确定。 这六天里,袁野每天都来,每次都会自夸式的和她自我介绍半天,所以她记住了这个名字。 “哎,娘娘~小的在呢。”袁野走进来,脸上挂起惯常的那种戏谑笑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感觉怎么样?想起点什么没有?” 沈栀意摇头。“没事,慢慢来。”袁野拉了把椅子坐下,自顾自打开一个保温桶。 “我家婷婷的手艺,尝尝。这姑娘听说你受伤,非要亲自下厨,差点把厨房烧了第三次。” 袁野笑着盛了碗粥递给沈栀意,“小心烫。” 沈栀意接过,小口喝着。粥熬得很糯,带着香菇和鸡肉的香味。 她喝了几口,突然说,“你妻子很爱你。” 袁野愣了一下,随即笑开“这你倒看出来了?怎么,失忆了反倒变成情感专家了?” “你看保温桶的眼神,”沈栀意轻声说,“很温柔。和看别人时不一样。” 病房里安静了几秒。 袁野摸了摸鼻子,罕见地有点不好意思。 向羽站在窗边,看着外面逐渐亮起来的天色,背影僵硬。 “对了,”袁野转移话题,“武黑脸儿让我问问,你大概什么时候能回兽营? 当然不急啊,就是那群新兵崽子天天念叨沈副班,尤其是巴朗那小子......” “巴朗?”沈栀意对这个名字有印象,那个总是站在人群后面眼神愧疚的年轻战士。 向羽转过身,声音没什么起伏。“就是训练时你救的那个人。” “他怎么了?”她问。 “内疚得快把自己练废了。”袁野替向羽回答, “每天训练完还加练,武黑脸儿拦都拦不住。” 沈栀意沉默了。 她看着手里的粥,热气袅袅上升,模糊了视线。 那个叫巴朗的战士,她完全没有记忆。 “我想出去走走。”她突然说。 向羽和袁野对视一眼,张老医生昨天说过如果情况稳定,可以适当活动。 “我陪你去。”向羽说。 医院后面的小花园里,晨露还没散尽。 沈栀意穿着病号服,外面披着向羽的军装外套。 她走得很慢,头部的伤让她容易眩晕。 向羽走在她身边,始终保持半步的距离,既不会太近让她有压迫感又能随时伸手扶住她。 花园里已经有几个病人在散步。 一个老爷爷坐在长椅上晒太阳,看见他们,笑眯眯地点头。 沈栀意也点点头,然后忽然停住脚步。 长椅旁的地上,落着一片银杏叶,形状完整,颜色是初秋的嫩黄。 阳光穿过树叶洒下来,在她脸上投下晃动的光斑。 她走了一会儿,忽然问道“我们是怎么认识的?” 向羽的脚步微不可察地停顿了半秒。 “在新兵连。”他说。 “然后呢?” “然后......”向羽的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很浅的弧度,“你……总是很爱笑。” 虽然他的语气依然平静,但沈栀意忽然觉得这个男人应该很少夸人。 他们在花园里走了两圈,沈栀意有些累了,便在长椅上坐下。 向羽坐在她旁边,中间隔着一人的距离。 “袁野说你很厉害,”沈栀意看着远处的花丛,“连续三年的全军比武冠军。” 向羽“嗯”了一声。 “那我呢?”她转头看他,“我厉害吗?” 向羽对上她的眼睛。 晨光里,她的瞳孔是浅褐色的,干净得像从未被污染过的琥珀。 他想起很多双眼睛,训练时专注的眼睛,胜利时明亮的眼睛,看着他时温柔的眼睛。 但,都不是此刻这双。 “你很厉害。”他认真地说,“兽营历史上第一个女兵!刚一到兽营就打破七项纪录,格斗评分比所有人高。” 沈栀意笑了。 这是她苏醒后第一次笑,很浅的笑,却让整张脸都生动起来。 向羽看着她,心脏某处被轻轻撞了一下。 气氛轻松了一些。 沈栀意靠在长椅背上,闭上眼睛感受阳光。 那个诡异的梦境暂时被压到了心底,此刻只有真实的温度、声音、世界。 “向羽。”她忽然叫他的名字。 “嗯。” “如果......如果我永远想不起来,怎么办?” 问题很轻,落在晨风里几乎听不见。但向羽听清了。 他放在膝盖上的手微微收紧,军裤的布料被攥出褶皱。 “那就重新开始。”他说,声音低沉而坚定,“我认识你,我记得所有事。如果你忘了,我就一遍遍告诉你,直到你记住为止。” 沈栀意睁开眼睛看他。 男人的侧脸在逆光中有些模糊,但轮廓硬朗得像山脊。 她忽然有种冲动,想伸手碰碰他的脸,确认这个人是真实的。 但她没有。 沈栀意只是重新闭上眼睛,轻声说,“谢谢。” 下午,张老医生又来施针。 这次施针时,沈栀意明显感觉到不同。 不是疼痛,而是一种细微的从深处传来的悸动,像有什么东西在试图挣脱束缚。 “有感觉?”张医生敏锐地问。 沈栀意迟疑了一下,点头说道。 “好像……有什么在动。” 张老医生闻言眼睛一亮,“好事!说明神经在恢复活性。”他捻动银针,又深入了几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好孩子,忍住!这几下可能会有点胀痛。” 确实痛!但沈栀意咬住嘴唇没出声。 这种痛很奇怪,不像是皮肉痛,更像是记忆深处被触动的痛。 她眼前又闪过碎片,枪械分解又组装的手,快速移动的靶子,迷彩服上汗湿的印记...... “好了。”张老医生拔出最后一根针,满意地点头。 “照这个趋势,恢复的可能性很大。不过切忌心急,记忆恢复像春草发芽,你看不见它在长,但它确实在长。” 向羽送张老医生出去,在走廊里低声询问细节。 病房里,沈栀意靠在床头,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枚贝壳。 那是向羽早上从她床头柜拿给她的,说这是她的东西。 贝壳边缘有一道裂痕,硌着指腹。 她的脑子里想知道的问题太多,可答案一个都没有。 门口传来脚步声,沈栀意立刻把贝壳握进掌心,闭上眼睛假装休息。 向羽走进来,看见她“睡着”了,便放轻动作,在椅子上坐下。 沈栀意透过睫毛缝隙看他。 男人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本子,开始写字。 他在记什么?训练计划?还是她的情况? 她不知道。 关于这个人,她一无所知。 沈栀意只知道他守了她四十多天,只知道他看她时眼神深处有藏不住的痛,只知道他说话简短却每个字都有重量。 也许袁野说得对。 至少她活着,至少还有人在等她。 夜幕再次降临。 向羽关了大灯,只留一盏小夜灯。 昏黄的光线里,沈栀意躺在床上听着他平稳的呼吸声。 意识逐渐模糊,这一次没有机械声,没有蓝光,只有深沉的、安宁的黑暗。 在彻底陷入睡眠前,她感觉到有只手轻轻碰了碰她的头发,动作克制而温柔。 是向羽的手。 她没睁眼,但嘴角微微弯了一下。 也许,在这片陌生的记忆荒漠里,向羽这片宛若绿洲的存在,本身就是答案。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66章 陌生的熟悉 晨光穿透病房窗户时,张济民医生完成了最后一次全面检查。 老人的手指轻轻按压沈栀意头部的几个穴位,银针在晨光中闪着细弱的光。 “痛感减轻了?”张老医生问,目光锐利如鹰。 沈栀意点头,“不像以前那样刺痛,现在是......钝痛,像有什么东西在深处搅动。” “好事。”张老医生收起银针,转身对站在一旁的向羽和刚进门的袁野说。 “神经功能恢复良好,血块吸收情况超出预期。可以回去了,但你们必须遵守两个条件。 一、避免头部剧烈撞击;二、有任何头晕、恶心或记忆闪回立即报告。” 袁野吹了声口哨,“听见没大冰块儿,你家副班能归队了。” 向羽没理他的调侃,眉头依然微蹙。 “训练强度?” “循序渐进。”张老医生看向沈栀意,“丫头,我知道你着急,但脑子里的伤不像皮肉,急不得。” 沈栀意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点点头。 “我明白,谢谢张爷爷。” 这声“张爷爷”叫得自然,连她自己都愣了一下。 张老医生却笑了,眼角皱纹堆叠。 “这才对嘛,小丫头,爷爷可是盼着你赶快生龙活虎呢。” “行了,收拾东西吧。”张医生拍拍她的肩,“记住,有不对劲马上说,别硬撑。” 一小时后,军用吉普驶出医院大门。 沈栀意坐在后座,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街景。 四十七天,她在医院住了整整四十七天,几乎与世隔绝。 现在重回人间,一切都熟悉又陌生。 向羽开车,袁野坐在副驾驶。 两个男人都没说话,只有电台里偶尔传出交通信息。 沈栀意靠在车窗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军装袖口。 这是向羽早上带来的她的作训服,洗的很干净,淡淡的洗衣液香味。 “沈妞妞,紧张?”袁野从后视镜看她。 沈栀意实话实说,“有点。我不记得兽营的样子,不记得训练场......就像要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 “但那是你的地方。”向羽忽然开口,声音在引擎声中显得低沉,“你在那里流过汗,流过血,赢过荣誉。” 沈栀意看向驾驶座的后视镜,对上向羽的眼睛。 那双眼睛很稳,像锚,在动荡的海面上定住一切。 “武黑脸儿把新兵一班带得不错,”袁野岔开话题。 “巴朗那小子拼了命训练,说要把你落下的都补上。 那个叫李猛的也不赖,就是老偷偷看你公告栏做好人好事的照片——哎哟!” 向羽踩了脚刹车,不重但足够让袁野闭嘴。 沈栀意看向窗外,假装没听见最后那句话。 李猛?那个眼神复杂的年轻战士?她记得。 车驶入军事管理区,哨兵敬礼放行。 远处传来训练口号声,整齐有力,沈栀意的心跳加快了。 吉普最终停在一栋三层楼前。 楼门口站着两排人,清一色的海军蓝作训服,身姿挺拔如松。 向羽先下车,绕到后座替沈栀意开门。 她踏出车门的瞬间,两排战士同时敬礼,动作整齐划一,衣袖划过空气的声音干净利落。 “欢迎沈副班归队!” 声音震得沈栀意耳膜发颤。 她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张张年轻的脸。 有些面孔她有模糊印象。 王博,方脸,眼睛很大。 刘江,瘦高,嘴角天生上扬。 林晓站在队伍末尾,穿着护士服,眼圈泛红。 然后她看到了巴朗。 他站在队列中间,皮肤晒得黝黑,比在医院时瘦了一圈,眼窝深陷。 他的敬礼姿势标准得近乎僵硬,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眼神里有太多东西。 愧疚、自责、期待、恐惧,全都搅在一起,沉甸甸地压在他年轻的肩膀上。 沈栀意的目光与他对上时,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细碎的片段,当她再想组合在一起时,头部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 不是之前那种钝痛,是针扎似的瞬间炸开的痛。 她下意识闭眼,身体晃了一下。向羽立刻扶住她的胳膊,力道稳而克制。 “没事吧?”他的声音很低,只有她能听见。 沈栀意摇头,“列队解散,各回各位。”向羽的声音响起,恢复了班长应有的威严。 “下午正常训练。” 战士们应声散去,但脚步迟疑,目光还时不时瞟过来。 王博和刘江磨蹭着不走,被向羽一个眼神扫过去,才讪讪离开。 “我先去跟武教官报到。”向羽对沈栀意说,“你先和袁野去食堂等我好吗?” 沈栀意点点头,“好。” 袁野此刻已经溜达了过来,随即朝沈栀意眨眨眼。 “走,沈妞妞,咱俩先去占地!” 说着就哥俩好的拉着沈栀意胳膊,朝着食堂走去。 到了午饭时间,食堂里人声鼎沸。 沈栀意一进门,嘈杂声瞬间低了几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无数目光投过来,好奇的,关切的,探究的。 她挺直脊背,这是她昏迷四十七天后第一次在公开场合露面,不能露怯,她也不想胆怯。 向羽这时已经在靠窗的位置找到了他们,随即在她对面坐下,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次。 “武教官说,下午你可以观摩训练。”向羽把筷子递给她,“不用参与,先看。” 沈栀意点头,夹了块红烧肉。 食堂的饭菜味道很普通,但她吃得认真。 这是她回归正常生活的第一步,每一口都要珍惜。 “栀意!”王博端着餐盘凑过来,刘江跟在后面,“这儿能坐吗?” 向羽抬眼看他们,没说话。 沈栀意点头,“坐吧。” 两人如蒙大赦,立刻坐下。 王博的餐盘堆得像小山,刘江的则很精简。 “栀意啊……那个……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我们了?”王博嘴里塞着饭,含混不清地问。 刘江踹了他一脚,“吃饭别说话!”然后转向沈栀意,笑容灿烂。 “嘿嘿……栀意,我是刘江,他是王博。咱们以前经常一起训练,你还教过我格斗的卸力技巧。” 沈栀意看着他们的脸,努力在记忆的迷雾里搜寻。 确实有些模糊的影子。 训练场上,有人在她旁边累得瘫倒。 靶场里,有人打偏了靶懊恼跺脚。 食堂里,有人讲笑话逗得全桌喷饭...... 但具体是谁,具体什么事,她想不起来。 “我好像......”她斟酌着用词,“记得一些片段,但很模糊,像隔着一层毛玻璃。” “那正常!”王博好不容易咽下饭。 “医生不都说了吗,记忆恢复是渐进式的。说不定哪天你看到什么熟悉的东西,咔嚓一下,全想起来了!” 他说话时手舞足蹈,差点打翻汤碗。刘江嫌弃地挪开自己的餐盘。 “你小心点!” 沈栀意看着他们斗嘴,嘴角不自觉上扬。 这个场景......很熟悉。 不是画面熟悉,是感觉熟悉。 这种轻松的氛围,这种战友间的打闹,她身体里某个地方记得。 向羽安静地吃饭,偶尔抬头看她一眼。 他没参与谈话,但存在感极强,像定海神针稳住了这张餐桌的气氛。 袁野则在沈栀意身旁,跟她插科打诨的说着一些两人之前做过的整蛊别人的事情。 食堂另一端,巴朗独自坐着,餐盘里的饭菜几乎没动。 他低着头,筷子无意识地扒拉着米饭。 李猛坐在他对面,说了句什么巴朗摇头,还是没抬头。 沈栀意这时朝着他们看去,但她还是没有想起什么。 “沈栀意?”刘江的声音把她拉回现实,“你怎么了?” 沈栀意摇头,“没事。下午训练,你们都要参加?” “当然!”王博拍胸脯,“今天可是四百米障碍测试,武黑脸儿说了,不合格的晚上加练十公里!” 向羽放下筷子,擦了擦嘴。“你吃完了?我送你去医务室,林晓要给你做基础检查。” 沈栀意其实没吃完,但她知道向羽在给她解围。 她起身,对王博和刘江点点头。“你们慢慢吃。” 走出食堂,阳光正好。 训练场上已经有人开始热身,作训服被汗浸湿,贴在年轻的脊背上。 “巴朗。”向羽忽然开口。 沈栀意转头看他。 “他父亲在他刚下新兵连的时候去世了。”向羽说得很平静。 “他延迟入营是因为要处理丧事。你和我,是他刚入了兽营唯一两个,不把他当可怜虫看的人。” 沈栀意停下脚步。 父亲去世,延迟入营,愧疚,拼命训练...... 这些碎片在她脑海里旋转,试图拼凑出一个完整的故事。 “我......”她不知道说什么。 “你不必现在想明白。”向羽站在她面前,挡住了刺眼的阳光。 “记忆需要时间,但人就在这里。你可以慢慢看,慢慢感受,慢慢想起——或者重新认识。” 他的眼神很稳,像深海表面平静,内里涌动着无法丈量的东西。 沈栀意看着这双眼睛,忽然觉得就算她永远想不起来,这个男人也会一直站在这里,用他的方式守护她记得或遗忘的一切。 远处传来武钢的哨声,尖锐急促,像撕裂空气的刀。 “走吧。”向羽说,“该训练了。” 沈栀意跟上他的脚步。 训练场上,年轻战士们已经列队完毕。 武钢站在队伍前,背着手,脸色黝黑如常。 袁野居然也在,只见他靠在单杠上,朝她挥了挥手。 阳光炽烈,汗水开始渗出。 沈栀意站在场边,看着那些年轻的身影在障碍间穿梭,翻越高墙,匍匐过铁丝网,跃过深坑。 每一个动作她都熟悉,她的肌肉记得,骨骼记得,血液记得。 王博翻墙时动作流畅,刘江匍匐时速度极快。 巴朗......巴朗在过独木桥时晃了一下,但迅速稳住,继续前进。 沈栀意的心脏随着他们的动作起伏。 她看见的不只是训练,是一种语言,一种只有战士才懂的语言。 汗水、喘息、咬牙坚持、跌倒爬起,所有这些汇成一首无声的歌,唱着她曾经属于的世界。 向羽站在她身边半步的位置,没说话,但存在如山。 一阵风吹过,带来沙尘和汗水的味道。沈栀意闭上眼睛,深深吸气。 这个味道,她记得。 不是画面,不是声音,是味道。 汗水浸透作训服的味道,沙土飞扬的味道,阳光炙烤橡胶障碍物的味道。 这些味道钻进鼻腔,唤醒身体深处沉睡的东西。 她睁开眼,看向训练场。 年轻战士们还在奔跑,还在翻越,还在突破极限。 而她站在这里,记忆空白的沈栀意,却在这个瞬间,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一件事。 这是她的战场。 无论她记不记得,她沈栀意都属于这里。 夕阳开始西斜,将整个训练场染成金色。 漫长的下午,陌生的归营,零星的熟悉感,交织成一张网,将她温柔地包裹。 记忆还未归来,但归属感已经生根。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 喜欢只为与你,向羽请大家收藏:()只为与你,向羽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