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 第1044章 山东人心 茶肆里顿时议论纷纷。 没有几个人担心自己会被波及到,靖武军在山东扎根太久了,就到连海盗倭寇长什么样子,凶威如何都淡忘了。 相比于内陆恐慌,海滨居民们更加兴奋呢。 乡间村落,大槐树下 消息也传到了偏远的乡村。 傍晚时分,忙碌了一天的农人们聚在村口大槐树下,听着村里唯一识字的老塾师磕磕绊绊地念着官府的安民告示。 “匈奴西夏,背信弃义,袭我都城...靖武王殿下,仁德英武,已厉兵秣马,保境安民...望我治下百姓,各安其业,勿信谣,勿传谣...” 朴实的农人们听得半懂不懂。 但“长安丢了”、“匈奴人杀来了”这几个词还是让他们脸上露出了恐惧。 “老天爷啊,这可咋办啊...” 老妇人抹着眼泪,“这兵荒马乱的,日子可怎么过啊...不会又要抽俺家的丁吧...” “怕啥!” 一个刚从修建官道水利工程回村的壮汉挺起胸膛,“告示上不是说了吗,王爷会保咱们平安,你们是没看见,官道上这几天当兵的可多了,粮车一眼望不到头,咱们这儿,乱不了!” 里正站出来安抚大家:“都别慌,王爷自有安排,咱们要做的,就是种好地,交足粮,就是支持王爷了,都散了吧,该干嘛干嘛去。” 所谓人的名树的影便是这样了。 王长乐,靖武王这几个字眼儿一出,心中再忐忑的老百姓也有了主心骨,他们不懂天下大势,但他们相信能让他们吃饱饭的过上安稳日子的靖武王。 王长乐只调兵遣将,准备物资,其余的啥也没做,每天不是在府里带孩子喂奶,就是带了江映雪和蓝汐出去骑马兜风。 小赤火熊是不会跟着出来的。 小家伙有了新欢忘了旧爱,没错,它的新欢就是小世子王宸和小郡主王玥,整日里最大的乐趣就是粘在两个小宝宝的身边。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铺着柔软地毯的房间内。 小世子王宸正醒着,躺在小小的摇床里,挥舞着肉乎乎的小手,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 小赤火熊就在摇床边,毛茸茸的脑袋凑得极近,偶尔会伸出舌头轻轻舔一下王宸的小手心,惹得小家伙“咯咯”的笑,小手胡乱抓它鼻尖的绒毛。 王玥对小赤火熊更感兴趣,那双酷似母亲的湛蓝色大眼睛一看到赤火熊格外明亮,似乎两个小东西很早之前就认识了一般。 “小火,你轻点儿,别吓着小玥儿。” 已经四岁多的王乐泓像个小大人似的,一本正经地拍了拍赤火熊,他现在是婴儿房的常驻小总管,自认为肩负着照顾侄子和侄女的重任。 小赤火熊对他翻了个白眼,你懂啥,我不比你懂? 王乐泓喜欢趴在下赤火熊温暖的背上,一会儿摸摸弟弟的小脸,一会儿又去逗逗妹妹的小手。 小赤火熊就喜欢小孩子,对他们脾气很好,只懒洋洋地动动耳朵。 奶娘和丫鬟们起初还对“熊保姆”战战兢兢,时间一长也都放下心来,有小赤火熊在比十个侍卫都让人安心。 大热的天,一只蚊子都别想近身呢。 云溪潺潺,清澈见底,夏日阳光下闪着粼粼波光。 两岸绿柳成荫,野花点缀其间,王长乐正和两位美丽的王妃在云溪边上给乌骓马洗澡呢。 乌骓马惬意地站在溪水中,黑色皮毛油光水滑,像极了上好的锦缎。 王长乐只着一身短衫,裤腿高高挽起,拿了个大水瓢从溪中舀起清凉的河水冲洗。 水流顺着马儿肌肉线条滑落,带走汗渍与尘土。 许是常年受九阳真气滋养,已陪伴他六载的乌骓马未见老态,愈发神骏昂扬,时不时舒服地打着响鼻,硕大的脑袋亲昵地蹭蹭主人的肩膀。 江映雪一身淡青色素裙,蓝汐则穿着便于活动的浅蓝色骑装,俩人同样卷起衣袖,一个用软刷轻轻刷洗着乌骓马的脖颈,另一个则用布巾擦拭着马背。 水花偶尔溅到她们脸上、身上,引来一阵轻笑,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倒像是寻常人家一起劳作嬉戏的恩爱夫妻。 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在三人身上,画面温馨而美好。 乌骓马温顺地站着,享受三位主人的服侍。 江映雪轻声问道:“王爷,如今长安已失,北方大乱,我们...是不是快要发兵了?” 王长乐手上动作不停,嘴角一勾:“不急。” 蓝汐也抬起头,“公子,如今朝廷新败,威信扫地,匈奴肆虐,这不正是我们挥师北上,收复长安,入主中原的大好时机吗?” 这也是靖武都督府内绝大多数人的看法,趁势而起,顺理成章。 王长乐看着水珠四溅,神秘地笑了笑:“皇帝不急,太监急。你们家王爷我可不是太监。” 他的目光穿越了千山万水,投向西方,“什么时候,咱们那位坐在龙椅上的皇兄真的着急了,知道疼了,明白这江山社稷离了谁都不行,肯放下身段,来求我了,那时再发兵也不迟。” 现在出兵是替朝廷火中取栗,收拾烂摊子,而等到景熙帝山穷水尽,亲自来求时,一切便大不相同了。 那时,他便可以定鼎天下了。 江映雪和蓝汐都是聪慧之人,对视一眼,“咯咯”地笑了起来。 朝歌,皇宫。 殿内气氛压抑,地上满是碎裂瓷器和倾倒奏折,一片狼藉。 景熙帝脸色铁青,双目赤红,散发着择人而噬的疯狂气息。 曾几何时,他还在做着“封禅泰山、青史留名”的美梦! 那时,捷报频传,大军势如破竹,眼看就要攻破西夏都城兴庆府,谁知那是他功业的巅峰,也是噩梦的开始。 从巅峰坠入深渊,不过短短一瞬。 先是诛邪军先锋营中伏,两万精锐被凶兽和西夏主力死死围困在彭阳小城,音讯全无。 紧接着,各军之间的联系被彻底切断,指挥体系瘫痪,匈奴十万铁骑趁机借道西夏南下,直扑长安,再然后就是围点打援,逐个击破。 长安镇守太监和他最“信任”的幕僚卷款潜逃! 瑞王殉国! 匈奴与西夏联军攻入长安,屠城十日!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5章 昏君 大秦的西都长安,数百年的繁华帝都,就这么陷落了,陷落在了一群蛮夷和叛军的手中,他的弟弟瑞王,也死了。 “啊——!!!” 景熙帝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咆哮,将御案上文房四宝狠狠地扫落在地,墨汁飞溅,如同他心头滴落的血。 “怎么会这样?!朕的三十万大军呢?!朕的佛道高人呢?!都是废物!废物!!” 他像一头失控的疯牛,在殿内来回暴走,嘶吼着:“朕的江山!朕的社稷!都被你们这些废物给毁了!!” 他停下脚步,赤红着的眼睛扫过文武大臣:“说,你们说,是谁?是谁把朕的江山搞成了这个样子?!一群饭桶!蛀虫!朕养你们何用?!” 死一般的寂静中,一个身影站了起来。 是兵部右侍郎,一位以刚直着称的老臣。 他脸上只有悲愤和决绝。 他指着景熙帝,字字如刀:“是谁?陛下!这一切,都该问您自己!” “若不是您任人唯亲,将长安防务交给那两个只知搜刮民脂民膏、谄媚逢迎的蠢材太监和幕僚!若不是您急功近利,刚愎自用,连连金牌催战,致使大军孤军深入,战线拖沓千里,首尾不能相顾!若不是您听信匈奴伪和的鬼话,自毁长城,调走北境精锐!又怎会有今日之祸?!” 老侍郎须发皆张,痛心疾首:“陛下!西都沦陷,天下危及,罪皆在您一人啊。” 他说的中肯,却点燃了景熙帝最后一丝理智。 “反了!反了!!” 景熙帝浑身发抖,指着老侍郎,“狂悖逆臣,竟敢如此詈骂君父,大逆不道,来人,给朕把这个反贼拖出去,砍了!砍了!!” 殿外侍卫闻声而入,却一时迟疑。 几位阁老和重臣见状,连忙磕头,涕泪交加哀劝:“陛下息怒,陛下三思啊,闻侍郎虽然言语过激,然其心可鉴,乃为国事忧急所致,陛下,此刻正当用人之际,万万不可啊!” “滚开!” 景熙帝一脚踹开挡在面前的一位老臣,状若疯魔,“谁敢求情,同罪论处,拖下去,给朕拖下去,把他全家都给朕抓起来,打入诏狱,朕要诛他九族!!” 老侍郎悲怆冷笑,“哈哈哈哈哈,不必求他。” “昏君,国将不国矣!” “大秦三百年基业,毁于你这昏君手中,我要去地底面见先帝,告诉他你的罪状,哈哈哈哈,我在地底等着你。” 侍卫将兵部右侍郎拖出了大殿。 景熙帝瘫坐在龙椅上,看着下方跪满一地瑟瑟发抖的臣子,暴怒褪去,无尽惶恐悲凉涌上心头。 不! 他不能就这么认输! 他是大秦的天子,是先帝选定的继承人! 他不要做亡国之君,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他要做中兴大秦的圣主明君,他还有那么多的雄图大略未曾施展,他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他终究只是个登基未久年未而立的年轻帝王,面对塌天之祸,内心深处仍是慌乱无措的。 景熙帝摆出一副冷酷强硬模样,“事已至此,悔之无益。众卿皆是国之栋梁,值此危难之际,可有良策,以挽天倾?” 仿佛是为了增加说服力,景熙帝加重了语气:“若有贤能之士,能力挽狂澜,光复长安,驱逐胡虏,无论何人,朕决不吝啬封赏!公侯之位,裂土之封,皆可商议!” 众多老臣心中激不起半分涟漪,反而引来一片无声腹诽。 良策? 封赏? 说得轻巧! 一些老臣不由得想起数年前,天下大乱,凶兽肆虐,边关告急。 当时尚是先帝在位,也曾晓谕天下,言明能退外敌、复失地者重重有赏。 结果呢? 远在山东的靖武王王长乐,硬是凭一己之力,将肆虐沿海的倭寇海盗杀得溃不成军,甚至跨海远征,灭国东瀛。 战功赫赫,有目共睹。 可当时还是皇子的景熙帝是怎么做的? 既恨其功高震主,又或因其他私心,多次在朝中阴阳怪气,明里暗里阻拦先帝对王长乐的封赏,几次三番使得封赏之事不了了之。 这些事,朝中重臣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如今龙椅上的这位新君,其心胸狭隘,刻薄寡恩,好大喜功却又无甚雄才大略的性子,经过登基以来这一连串的事情,众臣即便不能说了如指掌,也看清了七八分。 这根本就不是一个能容人,尤其是容不下功高之主的君王。现在说得天花乱坠,只怕难关一过,便是鸟尽弓藏之时! 一时之间,大殿内更加死寂沉默了。 无人应答,无人献策。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似乎地上有朵花值得细细研究。 景熙帝刚刚压下去的怒火“腾”地一下又窜了上来,猛地一拍龙案,“说话啊!都哑巴了吗?!” “朝廷平日厚禄养着你们,就是让你们在关键时刻当缩头乌龟的吗?!平日里在朝堂上争权夺利、夸夸其谈的本事都哪儿去了?!如今国难当头,需要你们出谋划策了,一个个都成了闷嘴葫芦?!” 他厉声点名:“首辅你说,江山该如何是好?!” 内阁首辅已年近古稀,须发皆白,历经三朝,宦海沉浮数十载,心中叫苦不迭。 朝堂上官员们老成精了,谁心里没有一本账? 应对之策并非没有,只是那唯一的答案恰恰是龙椅上天子最大的逆鳞,谁提谁倒霉! 首辅只得颤巍巍地出列,引经据典拐弯抹角分析当前局势。 “陛下息怒,老臣以为,当务之急乃是厘清我方可用之兵。如今...唉,我大秦兵马西线征讨大军新遭挫败,损失惨重,各部失联,恐难指望,各地卫所兵,需镇守地方,弹压凶兽匪患,轻易调动不得,否则恐生内乱,北境边军自匈奴背盟南下后,防线空虚,自保尚且艰难,更无力西顾...” 他抬眼觑了一下景熙帝的脸色,见其面色阴沉,继续道:“如此算来,京畿周边尚能调遣的唯有拱卫朝歌的十万禁军精锐。然禁军肩负卫戍皇都、保护陛下之重任,乃国之根本,万一有失,则社稷倾覆在即,故禁军绝不可轻动啊!”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6章 去求王长乐 首辅说到这里,额角已渗出细汗。 他知道最关键的点到了,但下面的话,他实在不敢直说,只能将身子伏得更低,声音几不可闻:“故而纵观天下,能解长安之危、有足够兵力且战力强盛者,唯...唯...” “唯”字后面的话卡在他的喉咙里,怎么也吐不出来。 大殿落针可闻,所有人都明白那未尽的半句话是什么。 唯今之计,能挽此天倾者,唯有雄踞山东、手握重兵的靖武王王长乐! 天下皆知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路,可谁敢提? 宫中秘闻,前段时间两个小宫女只因私藏了靖武王的画像,陛下闻之盛怒,当即下令杖毙。 谁敢在陛下伤口上撒盐,提议去求王长乐? 景熙帝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却不死心,又点了几位重臣的名,包括兵部尚书,几位阁老。 人精们硬着头皮出列,说的话与首辅大同小异,无非是换个角度,再次强调朝廷无兵可派无将可用的窘境,随即将话题隐隐约约引向同一个方向。 天下虽大,但目前有能力有实力解决此危机的,似乎、大概、也许...只有山东那位了。 陛下,您看...? 欲言又止比直接说出来更让景熙帝难受。 这就好比所有人都知道解药在哪儿,却没人敢去拿,因为拿着解药的那个人,是皇帝最恨的人。 “你们!!!” 景熙帝手指颤抖,噎得他几乎喘不上气来。 众叛亲离啊... 朝堂之上,景熙帝尚可以天子之威强压众议,用雷霆手段堵住悠悠众口,拒绝向山东低头。 高墙深宫可以禁锢臣子的言论,又如何能压制住宫墙之外千万百姓心中野火般蔓延的恐慌与愤怒? 如何能堵得住滔滔民意民心? 长安陷落,匈奴铁骑兵锋直指朝歌,这等噩耗是堵不住的,很快在帝都的大街小巷迅速传开。 震惊过后,便是无休止的恐惧和日益发酵的愤怒。 大秦皇城已如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恐慌蔓延,暗流汹涌。 茶楼酒肆中,再也听不到闲谈笑语了,谣言越来越离谱。 “听说了吗?匈奴人已经过了潼关了!快打到洛阳了!” “我家远房表亲刚从西边逃难过来,说那边...惨啊!尸横遍野,十室九空!” “朝廷到底在干什么?几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难道要等匈奴人打到朝歌城下吗?” 粮价开始飞涨,各家米面铺前挤满了抢购的人群,争吵声哭喊声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变卖家产,暗中联系车马,准备举家东逃南迁。 连许多祖祖辈辈在朝歌生活的老住户都有了逃离的想法,故土难离,可谁不想活命? 淇县码头上但凡能通航的船只票价翻了几番仍一票难求。 普通百姓大多恐慌,城中的太学生,士子文人们则愤慨失望,他们聚集在学宫、书院,乃至街头发表演说,言辞激烈。 “国都沦陷,君王蒙尘!此乃千古未有之奇耻大辱!” “朝廷衮衮诸公,食君之禄,却不分君之忧!为何至今按兵不动?难道要坐视胡虏铁蹄践踏我华夏山河吗?!” “西都长安,乃祖宗陵寝所在,龙兴之地!岂能轻言放弃?朝廷究竟是何打算?莫非真要割地求和,将这半壁江山拱手让与蛮夷?!” 一道道慷慨激昂的檄文揭帖开在城中流传,字字泣血,句句诛心,将矛头直指朝廷与天子。 愤怒最终汇聚成一股洪流。 不知由谁发起,越来越多的百姓士子向皇城方向聚集。 起初是三五十人,后来是数百人,最后竟汇聚成上千人的人潮,他们手无寸铁,但堵住了皇宫门口。 “我们要见陛下!” “请朝廷发兵!光复长安!驱逐胡虏!” “保卫朝歌!保卫大秦!” 人群围在宫门外的广场上,质问声汇成一片,声浪震天。 守卫宫门的禁军士兵们组成人墙,慌的一批,按理来说这种闹事儿的直接抓了,甚至就地砍了都没人敢喊冤,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打眼望去少说也有两三千人。 其中不乏大儒和饱学之士,谁敢把他们全杀了? “陛下!您听见了吗?您的子民在呼喊!” “朝廷难道要抛弃我们吗?!” 白发苍苍的老者跪地痛哭,年轻的士子无声垂泪,热血沸腾的年轻人冲击禁军防线,场面几近失控。 宫墙之外,朝廷民心尽失,江山岌岌可危。 宫墙之内,帝王固执己见,拒绝面对现实。 古老的帝都痛苦的呻吟着。 宫门前的逼问持续了两天两夜。 人潮越聚越多,从最初的数千人膨胀到了上万人,质问声震耳欲聋。 禁军人墙在摇摇欲坠,士兵们无奈啊,上司全都跑没影了,烂摊子留给他们这些大头兵,就等着出事儿了让他们背锅呢。 群情激愤至临界点,一个年轻士子爬上了宫门前的石狮,声嘶力竭振臂高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朝廷无能!陛下昏聩!致使国都沦丧,祖宗蒙羞!既然朝中无人,军中无将,为何还不去请山东靖武王?!!唯有靖武王殿下,方能挽此天倾,驱逐胡虏,光复河山!!” 这话瞬间引爆了全场。 连日来的愤怒在这一刻找到了一个宣泄的出口。 “对!请靖武王!” “靖武王殿下用兵如神,定能扫平胡虏!” “若是靖武王在,长安岂会失陷?匈奴安敢猖狂?!” “请陛下下旨,恭请靖武王入京勤王!!” “请靖武王主持大局!!” 声浪山呼海啸般,一浪高过一浪,“靖武王”三个字响彻云霄,传入了深宫之内。 一直在强装镇定的景熙帝,这会儿忍不住了,气得浑身发抖,将手中的茶盏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四溅。 “反了!都反了!!” 他双目赤红,状若疯魔,“竟敢如此辱骂君父,拥戴逆臣!给朕抓!把那些带头闹事的乱臣贼子,统统给朕抓起来,打入天牢,严加审讯,朕要看看,是谁给他们的胆子!!” 天子一怒,血流漂杵。 禁军和密探们如狼似虎冲入人群,当场锁拿了数十名叫得最凶的士子和百姓,其中包括那个爬上石狮的年轻人。 (呜呜呜,我哭死,评分又下降到8.0了,兄弟们发发力,把评分涨回8.1吧,我哭死)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7章 罪己诏 场面一度极其混乱。 景熙帝本以为雷霆手段抓几个带头者,便能杀一儆百,震慑刁民。 然而,他大错特错! 他低估了民意汹涌的力量,也高估了自己的权威。 高压手段非但没有平息民怨,反而如同往烈火上浇了一桶油。 压抑已久的民愤如火山般喷发。 “昏君,无道昏君!” “忠言逆耳,堵塞言路,你不配为君!” “不敢对付匈奴,只会对自己百姓挥刀,这就是我们的皇帝?!” “放了他们,立刻放人!!” “今日若不放人,不请靖武王,我等便撞死在这宫门前!!” 人潮开始骚乱,不时扔了石块和烂菜叶砸向宫门和士兵。 整个朝歌城都沸腾了,百姓闻讯赶来声援,宫门前聚集的人数很快突破了数万,局势彻底失控。 景熙帝心惊肉跳,就连一些原本中立的朝中清流官员甚至部分低阶禁军士兵都动摇了。 众叛亲离,近在眼前。 千钧一发之际,几位阁老连同皇室宗正连滚爬爬地冲进养心殿,跪倒在地,老泪纵横: “陛下,不能再抓了,民怨沸腾,已是滔天之势,若再强行弹压,恐生肘腋之变,皇城不保啊陛下!” “陛下,民意不可违,民心不可欺啊,如今唯有顺应民心,方可平息祸乱。” “请陛下暂息天威,下旨请靖武王出兵吧,这是唯一能安抚民心,解朝廷倒悬之危的办法了。” “还有...还有万民请愿,恳请陛下...下...下罪己诏...”一位老臣颤抖着说出最后几个字,几乎瘫软在地。 “罪己诏?!” 景熙帝眼前一黑,气血逆涌。 登基第一年,就下罪己诏? 奇耻大辱! 他会被钉在历史的耻辱柱上,遗臭万年。 景熙帝剧烈地喘息着,脸色惨白纸。 殿下老臣宗室哭求,宫外呼声震天,他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 他输了,输得一败涂地。 他不是输给了西夏匈奴,而是输给了这该死的民意,输给了那个他恨之入骨的王长乐。 “噗——” 急火攻心之下,景熙帝竟真的喷出一小口鲜血,染红了面前的龙案,瘫在龙椅上,面如金纸。 “陛下!”众臣惊呼。 良久,景熙帝艰难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和颓败。 他声音嘶哑微弱,屈辱的一字一顿说道: “拟...拟旨...” “着...着礼部...即刻选派使者,持朕圣旨...前往山东……‘恭请’靖武王出兵勤王,光复长安...” “罪己诏...朕绝不会下...” 说完之后,景熙帝彻底瘫倒,双目无神望着殿顶的蟠龙藻井。 他终究还是低头了。 天子帝王又如何? 在王长乐面前与平民无异... 呵呵呵... 数日后,大秦皇朝的宣旨使团抵达了山东怀安乡云溪村的靖武王府。 使团阵容非常豪华,有大秦宗室一位德高望重的老亲王,以及朝廷内阁兵部尚书和礼部尚书同来。 没办法,求人帮忙嘛,诚意必须得足,天子不能亲来,可不得组上最佳团队么。 靖武王府,会客厅。 时值辰时,天光大亮,阳光透过雕花窗格,在地砖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厅内那三位代表大秦朝廷最高规格的使臣如坐针毡,度日如年。 他们已经在此枯等了足足半个时辰了。 为首的是一位须发皆白,身着亲王蟒袍的老者,乃是大秦皇室的耆宿,当今天子景熙帝的叔祖父,先帝嘉佑帝的亲叔叔,论辈分,比王长乐高出两辈。 他名唤秦延,封号“成王”,是宗室中少有的德高望重之人。 以他的身份,平日无论走到何处,都是万众簇拥,奉为上宾,何曾受过如此冷遇? 兵部尚书,礼部尚书分坐两侧,同样面色凝重,坐立不安。 两人皆是朝廷大员,跺跺脚朝歌都要震三震的人物,这会儿小心翼翼,不敢放声呼吸了,厅内除了他们三人,再无他人伺候,连个添茶的仆役都没有。 他们虽持天子圣旨而来,是代表朝廷的“天使”,可在这靖武王府内一点架子都没。 “唉...” 成王长叹一声,苍老的声音里情绪复杂:“此番入山东,一路行来,所闻所见,着实惊煞老夫也...” 他回忆沿途景象,语气感慨:“老夫深居朝歌数十年,久不闻外事,只道天下疲敝,战乱不休,皆如朝歌一般人心惶惶,市井萧条。未曾想,这山东境内,竟是这般光景。” 两位尚书不语,静待下文。 “自入山东地界,官道宽阔平整,车马络绎不绝,商旅往来井然。沿途所见村镇,屋舍俨然,田野阡陌,庄稼长势喜人。入得城来,更是商铺林立,货物琳琅,百姓面色红润,行止从容,不见半分饥馑恐慌之色。” 成王的声音低沉下去,唏嘘不已:“老夫甚至看见,路边脚店的力工,午间歇息时,所食竟有白面馍馍,佐以菜蔬,甚或有几片肉食...这等饭食,在朝歌便是寻常殷实人家,怕也不能日日如此。” 他抬起眼,目光望向靖武王府外:“市井之间,百姓谈论的,是今岁的收成,是子女的学业,是工坊的活计,何曾如朝歌那般,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 兵部尚书嘴唇微动,礼部尚书眼观鼻,鼻观心,默不作声。 有些话,成王作为宗室长辈,超然物外的老亲王可以说,他们这些身在朝堂、身家性命皆系于天子一念的臣子,只能在心底想想,半个字也不敢出口。 新君景熙帝刻薄多疑、刚愎自用,他们比谁都清楚。 此时若附和成王,赞叹山东治下如何富庶安宁,岂不正是打天子的脸? 万一传回朝歌,后果不堪设想。 成王似乎没有察觉到两人的沉默,继续低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说给自己听,“一路行来,关卡、码头、乃至乡间,皆可见靖武军士卒巡逻戍守,军容整肃,甲胄鲜明,眼神锐利,与老夫在朝歌所见那些惫懒兵卒,判若云泥。” “民间对靖武王发自肺腑拥戴,提及‘王爷’无不恭敬有加,言其仁政爱民,保境安民,民心所向,莫过于此啊。”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8章 谈话 两位尚书后背渗出一层冷汗了。 民心、军心、财力、物力,山东已然国中之国,遑论东南半壁,海外各部? 他们此次便要向坐拥如此大好河山的统治者乞求援兵,挽救他们那个摇摇欲坠的朝廷。 礼部尚书抬眼看了看日头,阳光颇为炽烈,低声道:“这都辰时三刻了。靖武王殿下莫非尚未起身?长安那边,危在旦夕,匈奴铁骑肆虐,百姓水深火热,实在是耽搁不得啊。” 兵部尚书脸上肌肉抽动了一下,“周大人,此刻已非我等能计较时辰的时候了。靖王殿下肯不肯接旨,肯不肯发兵,都还是两说之事。” 他的眼神深处藏着绝望:“我等今日来此,名为宣旨,实为...殿下便是让我等在此等上一天,一夜,我等又能如何?” 乞求两个字实在是说不出口,沉默良久,三声长叹。 靖武王府后院。 一片温馨闲适。 江映雪目光不时望向会客厅方向,秀眉微蹙。 “王爷...” 她轻声道,“前厅的几位大人已等了有半个时辰了,这般晾着,是否不妥?” 王长乐微微一笑,抱着刚睡醒不久的女儿王玥轻轻摇晃着,逗弄着女儿粉嫩的小脸。 小玥儿咿咿呀呀地挥舞着小手,抓住父亲的手指,发出咯咯的笑声。 王长乐头也不抬,语气随意:“谁说我故意晾着他们了。” 将女儿交到蓝汐手中,又从另一侧摇篮里抱起了睡眼惺忪的世子王宸,“他们可没有我的家人重要,等着呗,又不少他们茶喝。” 蓝汐掩口轻笑,接过话头:“是呢,姐姐莫急,公子自有分寸。” 说着,便给两个孩子喂奶,眉宇间尽是母性光辉。 王长乐眼中暖意更浓。 两个孩子都吃饱喝足,奶娘抱去哄睡了,他才换了四爪蟒袍走向前厅。 蟒袍上金线刺绣的蟠龙在行走间隐隐生威,将他本就英挺的身姿衬托得愈发尊贵威严,不怒自威。 厅内三人同时一震,下意识地挺直背脊。 “让诸位久候了。”王长乐微微拱手。 “不敢不敢,靖王殿下客气了!”成王第一个反应过来,连忙侧身避过。 他心中暗自心惊,眼前之人气度威仪竟不输他在朝歌见过的任何一位帝王,隐有超越。 那是一种久居上位、手握乾坤、自信到骨子里的从容。 两位尚书连忙起身行礼,口中连称“拜见王爷”。 “三位大人请坐。” 侍从悄无声息地进来,奉上热茶,又迅速退下。 主客分坐。 成王定了定神,先来一通场面话,无非是久仰王爷威名,今日得见三生有幸云云。 礼部尚书介绍了成王的身份,强调其宗室长辈德高望重的地位。 王长乐神色平静无波,疑惑道:“三位大人远道而来,舟车劳顿。不知陛下此次有何吩咐?”“” 揣着明白装糊涂。 兵部尚书知道正题来了。 他硬着头皮开口,声音恳切:“王爷明鉴。如今国事艰难,西线战事,唉,溃败连连。凶兽肆虐,西夏未平,匈奴又背信弃义,悍然南下,长安业已陷落!” 他语气悲怆,将前线危局、江山动荡、黎民倒悬的惨状描述了一番,说到动情处,眼眶微红,随即话锋一转,语气充满敬佩与赞叹: “幸而,天下尚有擎天玉柱,架海金梁!王爷坐镇山东,治下民丰物阜,兵强马壮,靖武军威名赫赫,横扫东瀛,平定南洋,所向披靡,实乃我大秦第一强军,火炮战舰,天下无双!” 一番吹捧之后,他深深一揖到底,姿态放得极低:“下官等此番,正是奉天子之命,持圣旨而来。恳请王爷,念在天下苍生受苦、祖宗基业危殆的份上,发兵勤王,剿灭叛军,驱逐胡虏,光复河山!此乃救民于水火,功在千秋啊!” 礼部尚书附和,言辞恳切,声泪俱下。 王长乐淡淡一笑:“两位大人书言重了。朝廷禁军尚有十数万,各地卫所兵员何止百万?皆是朝廷精锐,何需我山东区区数万靖武军越俎代庖?本王这点微末之力,怕是杯水车薪,贻笑大方了。” 礼部尚书暗想朝廷那些兵要是顶用,何至于此? 靖武军的大炮战舰,凶威赫赫,谁人不知? 可这话万万不能说出口。 他只能挤出笑容,几乎是哀求着:“王爷过谦了,王爷之能,举世皆知。如今社稷危殆,非王爷不能救啊,还望王爷以天下为念!” 王长乐似乎有些为难:“可是眼下即将秋收,粮草转运,民力征调,皆是大事。此时发兵,恐扰农时,动摇地方啊。百姓生计,亦是根本。” 一直沉默的成王站起身了。 他年事已高,此刻神情激动,老眼含泪,对着王长乐深深一揖,声音颤抖真诚无比: “殿下!老朽痴长几岁,托大叫您一声殿下,我们都听说了,您已在山东、两江等地调集粮草,集结兵马...殿下胸怀天下,心系苍生,定是早已存了救国救民之志,此番准备,不正是为了解救长安,驱逐胡虏吗? 天下苍生,都会感念殿下恩德!老朽代朝歌百万百姓,代天下受苦的黎民,求殿下了!” 皇室耆宿,景熙帝叔祖,竟要屈膝下拜。 王长乐抬手虚扶,一股九阳真气托住了成王。 “老王爷言重了,折煞小子了。” 王长乐目光缓缓扫过面前三人,那目光深邃如海,洞察一切:“出兵,非不可为。” 三人闻言,眼中爆发出希望的光芒。 但王长乐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只是,本王有一事,需问个明白。” 三人心神一紧,却听王长乐字如刀割:“本王若率军在前方与匈奴、西夏血战,朝廷不会在背后捅刀子吧?” 厅内空气骤然凝固。 兵部尚书与礼部尚书脸色煞白,冷汗“唰”地就下来了。 成王身躯一颤。 “不敢!万万不敢!” 三人异口同声,急声辩白,“王爷乃国之柱石,社稷救星,朝廷上下,感念尚且不及,岂敢有丝毫不敬之心,王爷明鉴,陛下亦绝无此意。”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9章 大气魄 王长乐盯着他们看了片刻,直看得三人头皮发麻,几乎站立不稳,良久,他手指点了点兵部尚书一直小心翼翼捧在手中的以明黄锦缎包裹的圣旨,道:“圣旨留下吧。” 三人一愣。 “三位远来辛苦,且在驿馆好生歇息。” 王长乐端起茶盏,这是端茶送客的姿势了。 “出兵之事,关系重大,三日后自会给予答复。” “王爷,这...” 兵部尚书急了,长安危在旦夕,岂能再等三日? “嗯?” 王长乐眉头微挑,看了过来。 兵部尚书冷汗涔涔。 “是...是,我等静候殿下佳音。”成王苦涩地应下。 三日就三日吧,总比立刻被回绝要好。 三人一步三回头,满心忐忑离开了。 王长乐嘴角一勾。 自然要出兵。 就算景熙帝不来求,这兵他也非出不可,这是千载难逢、鲸吞天下、鼎定乾坤的天赐良机,匈奴南下,西夏作乱,朝廷主力崩溃,中枢瘫痪,天下大乱,民心惶惶... 之所以要等三日,是因为王长乐早就下令召集治下各核心行省、海外领地的主要官员和大将火速前来靖武都督府所在商议“大事”。 算算日子,三天时间也够他们抵达了。 多年厚积薄发,终于亮剑天下的时刻了。 “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王长乐目光灼灼。 三日后,靖武王府。 人声鼎沸,济济一堂。 各地军政要员齐聚于此,几乎囊括了靖武都督府治下所有核心区域的最高首脑。 山东、两江、福建、两广、高丽、东瀛、南洋,各地主官、将军、指挥使,黑压压一片,粗略看去足有上百人之多,其中不少是近年来新提拔上来的少壮派,锐气逼人,面孔甚至让王长乐都觉着有些陌生,但也让他更感欣慰,这说明他的势力蓬勃生长,人才辈出。 文武分列,气氛一样的激昂。 文臣们相对沉稳,却个个眼神发亮,难掩兴奋。 武将们更直接,许多人的战意已经压不住了。 “王爷,时机已到!” 曹变蛟声如洪钟,“朝廷无道,西都沦丧,胡虏肆虐,我等坐拥强兵,粮秣充足,正当顺天应人,挥师北上,入主中原,逐鹿天下!末将请为先锋!” “曹变蛟说得对,太对了。” 铁蛋和栓柱俩人紧随其后,热血沸腾,“咱们靖武军兵强马壮,火炮威力又大,打那些凶兽再合适不过了,肯定比朝廷强多了,王爷,出兵吧!” 一干少壮派将领群情激奋,纷纷出言附和,主张立刻出兵,不仅要打匈奴、平西夏,还要趁势直取朝歌,改天换地。 主战派声浪一时高涨。 “王爷,诸位将军稍安勿躁。” 文官队列中,洛时安声音沉稳,“出兵勤王,名正言顺,确是天赐良机。然,兵法有云,‘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如今匈奴与西夏叛军虽占据长安,与我朝廷大军鏖战,其势正盛,其力未衰。我方若此时倾力北上,固然可解长安之围,却也难免与敌硬碰,损耗元气。不若暂缓一步,坐观朝廷、西夏、匈奴三方在关中、陇右之地继续血战,待其三方皆疲敝不堪,再以雷霆之势出击,既可收全功,又可最大限度保存我方实力,减少伤亡。此乃上策。” “洛院长所言有理。” 秦草儿乃是靖武军行军司马,执掌行军大小事宜,他接口道,“如今北方糜烂,粮草转运艰难,且匈奴骑兵来去如风,若我军贸然深入,战线拉长,后勤压力巨大。” “不若稳固现有疆土,厉兵秣马,同时以粮草、军械‘支援’朝廷残部,令其与敌周旋,消耗匈奴、西夏实力。待时机成熟,秋收之后,粮草充足,再行北伐,更为稳妥。” 稳健派主张以逸待劳,坐收渔利,合情合理,不少文官和部分老成持重的将领点头。 一时间堂上议论纷纷,主战派与稳健派各执一词,谁也说服不了谁,随即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端坐于主位之上。 该不该打,该怎么打,决定权从始至终都只在王长乐一人心念。 王长乐双手向下虚按。 顿时,满堂寂静,落针可闻。 他目光如电,“诸位所言,皆有道理。然,本王之意...” “此次出兵,乃为——定鼎!” 惊雷炸响在众人心头! 所有人猛地一震,难以置信。 不少人心中已隐隐有所猜测,但亲耳听到王爷如此明确如此霸气地宣示,还是让他们心潮澎湃,热血上涌。 不是去救援那个摇摇欲坠的朝廷,而是要去执掌乾坤了。 王长乐走到巨大的舆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山东的位置,然后向西、向南、向北划出三条清晰的线路。 “西夏盘踞西北,匈奴肆虐关中,皆为我华夏心腹之患,若不趁此良机,一举铲除,必成日后大患。故本王决意,兵发三路,一战定乾坤!” 他声如金石,掷地有声: “第一路,西征军!” “由本王亲自统帅,自山东出发,汇聚两江精锐,出潼关,入关中,正面击破匈奴主力,收复长安,荡平西夏,此乃中军,亦是主力!” “第二路,南征军!” “由曹变蛟为主将,自两广、福建北上,兵锋直指荆襄、汉中,切断西夏与南方联系,清剿其残部,并防备蜀中等地可能之变,同时,策应西征军侧翼!” “第三路,北征军!” “此乃奇兵,由铁蛋为主将,栓柱为副,集结高丽驻军及东瀛藩属精锐,乘靖武水师战舰,跨海北上,登陆辽东幽燕之地直插匈奴后方,与西征军形成南北夹击之势,务必全歼匈奴于关内,不使其一骑北返!” 三条进军路线气势磅礴,不仅解长安之围,还要一举将西夏、匈奴连根拔起。 大气魄,大手笔! 堂下众人,无论是激进的主战派,还是持重的稳健派,此刻都被这宏伟到令人战栗的战略构想震撼得说不出话来。 他们知道王爷志向远大,却没想到王爷的格局竟大到如此地步,鲸吞寰宇! (感谢大家,评分重回8.1,谢谢谢谢,嘿嘿嘿)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0章 动员开始 短暂的死寂之后,狂热爆发了。 “王爷英明!!” “一战定乾坤!壮哉!” “愿随王爷,扫清寰宇,鼎定天下!!” 以铁蛋、栓柱、曹变蛟为首的武将们激动得满脸通红,纷纷单膝跪地,抱拳怒吼,文官们亦是心潮起伏,深深躬身:“王爷深谋远虑,我等拜服!愿效死力!” 王长乐心中豪情万丈,大手一挥:“即日起,全军动员!粮秣军械,限期齐备!水陆并进,克日发兵!此战,必胜!” “必胜!必胜!必胜!!”呐喊山呼海啸,几乎要掀翻靖武王府了。 后院的江映雪和蓝汐相视一笑,王爷这次的动作只怕不小呢。 朝廷使团对战略会议一无所知,只收到了王府传来的一句简单口信:“王爷已应允,不日将自山东发兵勤王。” “答应了!靖王答应了!!” 成王老泪纵横,两部尚书喜出望外,差点抱头痛哭了。 “快!快备船!我们立刻回朝歌,向陛下报喜!!” 三人坐不住了,连滚带爬地冲出驿馆,登了官船,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朝歌。 他们尚不知惊涛骇浪已然席卷而来,大有倾天之势... 新生势力效率就是高,王长乐的命令传至靖武都督府治下各地不久,全都动员起来了,干劲儿十足。 山东,青州,登州,莱州港。 清晨的海雾尚未散尽,巨大的港口已是人声鼎沸,热火朝天。 码头栈桥延伸入海,数十艘庞大的福船、艨艟巨舰依次停泊,更高大的“靖武级”主力战舰静静卧在深水泊位,这些战舰船体线条更加流畅,侧舷开有炮窗的,如同海中堡垒,令人心悸。 “快,再快点,把一到十号炮位的炮弹搬上去,小心点,别磕了。” “三号船舱淡水补给还差三十桶,辎重营的人呢?磨蹭什么。” “让开,让开,红衣大炮上船了,注意脚下!” 码头上混成一片,军官的吆喝声,民夫的号子声、车轮碾压木板的吱呀声、海浪拍岸的哗啦声震耳欲聋。 力工们赤着上身,喊着整齐的号子,将一箱箱标注着各式炮弹的木箱扛上甲板。 另一边是专门的滑车组,在“嘿呦嘿呦”的号子声中,将裹了油布重达数千斤的红衣大炮缓缓吊起,送入战舰底层的炮舱。 空气中弥漫着海水咸腥,桐油和火药特有的气味。 “刘校尉,你这船的火药备足了吗?王爷可是说了,此战火炮要敞开了用,对付凶兽嘞,有多少打多少。”一名穿着水师校尉服饰的军官站在栈桥高处,对下面一艘正在装货的福船大喊。 “放心吧王校尉,老子船上光炮弹就装了二十箱,足足五六百发,还有二十箱新到的火巢箭,保管让那些匈奴蛮子喝一壶!”船头一名粗豪汉子拍着胸脯回应,引起周围水师官兵们一片哄笑叫好。 岸边,车队连绵不绝,从港口一直延伸到远处的官道。 车上满载粮食,都用麻袋捆扎得结结实实,里面全是玉米棒子、大米、小麦,还有晒干的红薯片和高粱米。 这些粮食来自山东各地巨大的官仓,也来自两江福建等地的紧急调运。 “都检查仔细了,防雨的油布盖严实咯,秦司马昨个儿强调了三次这可都是弟兄们的口粮,一粒也不能受潮发霉。”一名后勤校尉骑着马在车队旁来回巡视,大声叮嘱着押运的辅兵。 “校尉大人放心,咱这车队从沂州的琅琊粮仓出来,走了三天,一粒粮食都没少,俺们可没偷吃嘞。” 一个年轻的小旗官擦着汗,咧嘴笑道,“听说这次王爷要带咱打大仗,直捣黄龙,咱后勤的也不能拖后腿。” “臭小子,就你话多,赶紧的,前面三号仓卸完了,你们这队接着上。” 港口附近的军营更是喧腾。 中层军官们指挥着一队队士兵进行装备检查和战前动员。 校场上,长枪兵打磨着雪亮的枪头,刀盾手反复检查盾牌的牛皮和铁箍,伙头军架起大锅,烹煮着未来几个月的行军干粮,那是掺了肉干和咸菜的杂粮饼子,香气四溢。 临时垒起的土台上,一个百户挥舞着拳头脸红脖子粗地喊着:“兄弟们,吃饱喝足,王爷有令,此战,光复长安,驱逐胡虏,打出咱们靖武军的威风来。” “威武!威武!” 底下士兵齐声呐喊,声震云霄,眼神渴望,山东境内大部分当兵的都是山东本地子弟,家中分了田,减了赋,娶了婆姨生了娃,日子有了奔头。 如今王爷要带他们去收拾那些祸害中原的胡虏,哪有不去的道理,一个个士气高昂。 两广,珠江口,军港。 南方的气氛与北方各港迥异,潮湿闷热多了,但备战的热度丝毫不减。 大大小小的战船运输船挤满了河道,帆樯如云,不同于北方的福船和炮舰,这里的船只更多是适应内河与近海航行的“广船”和“鸟船”,吃水较浅,速度更快。 码头上的火炮很少,毕竟多山的地方火炮难以运输,简单准备一些就好了,堆积如山的是一捆捆锋利的竹枪,涂抹了毒药的箭矢,以及大量治疗瘴疠和蛇虫叮咬的草药。 时值晚夏初秋,两广不减闷热,这里的靖武军们皮肤黝黑精瘦,身穿轻薄号衣,将一筐筐用芭蕉叶包裹的耐储存食物,比如如米粉,鱼干,咸肉,以及本地特产的大量木薯和芋头搬上船。 空气中飘散着咸鱼,汗水和热带植物混合的复杂气味。 “曹将军有令,各营检查弓弩,藤牌,钩镰枪,林子里头可不比平地,家伙什要顺手!”脸上带着刀疤的岭南籍校尉操着浓重的口音在码头上奔走呼喝。 他口中的“曹将军”正是南征军主将曹变蛟。 南征军多由熟悉山地丛林作战的两广本地人,广西狼兵还有福建土兵组成,他们的任务是从南方北上,切断西夏与南方的联系,清剿其残部。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1章 天下 “晓得了喽,阿校尉,咱的毒箭都淬了三遍,见血封喉,保管让西夏崽子有来无回。”一个机灵的疍家水兵笑着应答,引来一片附和。 “可不止是西夏那群崽子,林子里还有好多凶兽,都小心着,任何人不得单独行动,最少二十个人抱团,听清楚了吗?!” “晓得了喽。” 更远处,能发射霰弹的佛郎机炮被拆解开来,由骡马驮运,它们将成为进入复杂地形作战的尖刀。 高丽,济州岛。 济州岛作为连接大秦,东瀛和高丽三地的海上枢纽,码头上停泊的是更适合远洋航行和抢滩登陆的“海沧船”和“苍山铁”。 这些船只吃水更深,船舷更高,配备了数量可观佛朗机炮,船身被涂成深蓝近黑色,坚韧无比。 北征军的任务很重要,铁蛋和栓柱统领的奇兵负责跨海以及从高丽内部过道,穿过辽东奇袭直插匈奴后方,这会儿正在做最后的集结。 士兵们沉默地登船,他们中有来自大秦的悍卒,有被驯服收编作战勇猛的高丽“三别抄”精锐,也有来自东瀛经过严格筛选,擅长浪人突击战术的武士。 装备方面没得说,人人披甲,携带精钢腰刀,还有大量用于攻坚和破阵的火龙炮。 除了常规的粮草军械,还有大量用于在寒冷地区作战的加厚棉衣、皮袄,治疗冻伤的药膏,以及为战马准备的豆料和草束。已经做好了在北方苦寒之地长期作战的准备。 “赵二牛,你检查一下,各船的淡水和腌菜炒面备足没有?这趟跨海,路上可没地方补给,不能饿着弟兄们。”铁蛋披挂了特制的加厚棉甲,对身旁的副手说道。 他面容沉毅,样子依旧憨憨的,可任谁都不敢小觑,这位可是靖武军的二号人物,王长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人家俩是表兄弟呢。 “将军放心。” 赵二牛点头,神色严肃,“按王爷吩咐,每人至少带了二十天的干粮,淡水管够。高丽王室这边还提供了不少泡菜和鱼酱,能防血症虚劳。” “嗯。” 铁蛋低声道:“王爷把这最险、最重的担子交给咱们,是对咱的信任。登陆之后尽快穿过辽东,动作一定要快,要狠,打匈奴一个措手不及,绝不能放跑一个。” “明白!”赵二牛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铁蛋负责从海上进攻,栓柱则率领陆军借道高丽,海陆并举,万无一失。 耽罗县,农业司衙署。 王永书乃是耽罗县农业司司长,正顶着两个巨大的黑眼圈在堆满账册和文书的公案后,沙哑着嗓子核对最后的出库数目。 “耽罗三号仓,玉米一万二千石,大米八千石,已全部装船,发往军港三号码头,这是提货单,王司长请用印。”一名小吏气喘吁吁地跑进来,递上一张单据。 王永书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强打精神,又仔细核对了一遍数字,才盖印挥挥手:“快送过去,船不等人!” “是!” 小吏刚走,又有人进来:“司长,耽罗五号仓的小麦和腌菜已经点验完毕,随时可以起运,但车队不够了,得从县衙那边再调十辆大车...” “调,立刻去调,拿着我的令牌去,就说军粮十万火急,耽误了王爷的大事,谁都担待不起。”王永书从腰间解下令牌拍在桌上,语气急促。 “是。”来人抓起令牌就跑。 王永书长舒一口气,端起凉透的茶咕咚咕咚灌了几口,苦涩的滋味让他精神稍微一振。 他走到窗前,推开窗户,望向外面。 夜色中通往港口的道路上,一辆辆满载粮食的骡车马车仍在络绎不绝行进,火把的光亮连成一条长龙。 远处军港的方向,依稀可见巨大的船影和点点灯火。 王永书心中又是疲惫,又是自豪。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把自己当成了济州岛人,几年前刚来这里的时候,还只是一个土地有些贫瘠的蛮夷之地,百姓日子过得紧巴巴。 不过短短数年,耽罗县竟成了高丽乃至整个都督府都有名的“粮仓”,年年丰收,仓廪丰实。 此次用兵,靖武军从高丽调集了大量粮草,耽罗县作为产粮大县,自然是重中之重。 王永书已经连续七八天吃住都在司里,协调仓储、调派车辆、核对账目,忙得脚不沾地,头晕目眩,但看着一车车一船船的粮食从自己手里运出去,即将成为支撑大军征战四方的“底气”,他只觉得所有的辛苦都值了。 哪怕已经运走了相当于往年全县大半年的收成,县里各大官仓的存粮还剩下一半有余,足够本地军民吃到明年夏收还有富余。 这就是底气,这就是靖武王治下带来的实实在在的变化。 “爹,还在忙呢?”一个女声在门口响起。 王永书回头,女儿小芳提着一个食盒走了进来。 “你怎的来了?”王永书问。 “娘让我送热食来。” 小芳将食盒放在桌上,里面是几样清淡的小菜和一碗热粥,“刚才我去给靖武军送东西,顺道过来。” “给将士们送东西?”王永书一愣。 “嗯。” 小芳点点头,“我想着,大军出征,粮草要紧,新鲜果蔬也是难得,咱们济州岛别的不多,柑橘、苹果、梨子这些果子,还有各色菜蔬,今年收成也好。我便和几家相熟的商户商量了,大家凑了些银钱,买了许多筐柑橘、苹果,还有耐放的萝卜、白菜、南瓜,托人送到军港,交给管事的军官,说是耽罗县百姓的一点心意,给将士们路上解解渴、添个菜。” 小芳眼中闪着光:“听说那些船要跨海远行,海上日子枯燥,容易得病,多吃些果子菜蔬总是好的。咱们能力有限,做不了大事,也只能尽这一份心了。王爷带着将士们去为我们打胡虏、保太平,咱们在后面,能多做一点是一点。” 王永书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小芳你做得对,咱们在后方稳住,也算...也算没白受王爷的恩典。”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2章 拥有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明明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人,但是王永书一家人已经很久不说“王长乐”三个字了,多以王爷代称。 这就是时间和距离的力量。 无数看似微小的力量,从耽罗县,从济州岛,从靖武都督府治下的每一个角落汇聚起来,最终将汇成支撑王师北伐,鼎定天下的磅礴洪流。 要说靖武都督府治下什么最出名,除了火炮之外当属靖武禽业了,养鸡场、鸭鹅场遍布于各省各州府。 往日里这些大型养殖场是稳定向市面提供肉蛋禽类的源头,战时成了重要的军需物资供应地。 一辆辆平板车经过特殊改装,铺了厚厚的干草和石灰,驶入各个禽场。 “动作快点,轻拿轻放,这鸡蛋可是给前线将士补身子的宝贝,碎一个都不行。”穿着“靖武禽业”短褂的管事站在高高的草料堆上,声嘶力竭地指挥着。 场中,数百名雇工和临时征调的民妇,手脚麻利地将一枚枚鸡蛋放入垫着厚厚谷壳的木箱中。 这些鸡蛋将被迅速送往就近的兵站,或随军携带,或制作成易于储存的蛋粉或咸蛋。 “羽毛,尤其是大鹅毛和鸭绒,都仔细分拣出来,干净的白毛单独存放。”其他的仓库里,妇人们快速分拣堆成山的羽毛。 上等的绒羽装入防潮的布袋,准备制作御寒的冬衣和被服,稍次的片羽和梗羽,则压实捆扎,这是制作羽箭尾羽的重要材料。 禽业禽业,味道自然不好闻,但无人抱怨,只有一片忙碌的沙沙声。 “王爷说了,前线将士浴血奋战,咱们后方得让他们吃好穿暖!” 管事对着记账的先生喊道,“记清楚了,棣州府一号场,今日出库鸡蛋五千枚,鹅绒三百斤,鸭绒六百斤,合格箭羽一千扎,全部发往青州港西征军大营。” 山东登州,莱州,两淮盐场,福建盐场,大大小小的盐田在烈日下泛着刺眼的白光。 盐工们赤着上身,皮肤晒成古铜色,挥汗如雨,将结晶池中雪白的海盐铲起,堆成一座座小山。 不同于往常的商运,这次所有的优质精盐都打上了“军需”的标记。 “都加把劲,王爷的大军要盐,人离了盐就没力气,马离了盐就跑不动,这是天大的事。”盐场总甲敲着铜锣,在盐田埂上奔走。 一担担雪白的海盐装入防潮的麻袋,缝好口,由骡马队或内河小船,源源不断运往内陆的集散仓库。 在那里,盐将被进一步分装,一部分直接作为军粮配给,另一部分则用于腌制肉类,制作酱菜,延长军粮的保存期。 盐在大秦皇朝可不是调味品,是维系军队战斗力至关重要的战略物资。 各地药行硝烟未起,药香已浓。 靖武都督府治下,最大的医药连锁“济世堂”总号以及各州府分号接到了来自都督府的紧急征调令。 各家门前的“妙手回春”匾额下,进出的是一队队穿着号衣的兵卒和押运的官吏。 “金疮药,止血散,跌打膏,优先装车,有多少装多少。” “治疗风寒,痢疾,时疫的成药,按方配比,分门别类,不得有误。” “还有麻醉用的麻沸散,生肌活络的断续膏,全部清点出来。” 甭管是坐堂的大夫还是学徒都成了打包的伙计,将一包包配好的药材,一瓶瓶炼制的丸散膏丹,快速分装到木箱中。 药草香气浓烈复杂。 一些从高丽东瀛乃至南洋采购来的珍贵药材,如人参、三七、麝香、犀角等,也毫不吝惜地研磨使用了。 “东家,这百年老参可是镇店之宝啊。”老掌柜看着被取出的锦盒,有些不舍。 “糊涂!” 济世堂的大掌柜是个精瘦的老者,眼睛一瞪,“王爷要打的是收复河山、拯救百姓的大仗,将士们在前线流血拼命,咱们留着这些死物何用?只要能多救回一条性命,就是砸了这济世堂的招牌也值!快,都装上。” 除了成品药,大量未经炮制的原生药材,如艾叶、金银花、板蓝根、大黄等,也成车成车地运往各地的随军医疗营,将由靖武军随军郎中熬煮各种膏药。 战争远不仅仅是刀剑碰撞,后勤医疗保障体系的考验同样严峻。 内陆矿区与工坊,钢铁与火焰轰鸣。 莱芜铁矿,江西铜矿,福建银矿,各地的官营和民营矿场加大了开采力度,矿石源源不断地运往散布在各处的冶炼工坊和兵器局。 叮叮当当。 打铁声昼夜不息,炉火将工棚映照得通红。 工匠们赤膊,挥汗如雨,反复锻打烧红的铁坯,打造出靖武军制式战刀、长矛、箭镞。 “都仔细着点,靖武军用的可都是咱们打出来的刀枪,要锋利,要耐用,不能有半点瑕疵!”工头在工棚里巡视,声音沙哑。 打造好的武器经过检查、上油、包装,装上马车,运往军营或码头。 更大型的“靖武军工”直属工坊内,则是另一番景象。 这里生产的是更精密的器械,改良后的投石机配件,可拆卸的攻城槌,用于架设浮桥的预制构件,甚至还有为水师战舰维护和制造替换零件的小型船坞。 工匠们按照图纸加工着每一个部件。 这里号子声不响,只有锉刀、锯子和锤子发出的单调而规律的声响,却透着一股工业化萌芽时代的力量感。 是的,王长乐改变了太多太多,一切都在向着更好的方向发展。 纵横交错的内河与重新疏浚贯通的大运河成了物资调配的大动脉。 大大小小的漕船、沙船、改装过的商船满载粮食、盐、药材、铁器,在河面上穿梭不息。 漕丁和船夫们喊着号子,奋力摇橹撑篙。 “让开!让开!军粮船队过闸!” 运河闸口,军需官大声吆喝,优先为插着“靖武”字旗的粮船放行,船队连绵数里,蔚为壮观。岸上更有纤夫喊着低沉的号子,将逆流而上的重载船只拉过险滩。 “老哥,这趟运的啥?这么多船?”沿途的百姓好奇地问岸上休息的押运小吏。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3章 发兵 “全是上好的白米和腌肉,从苏杭直发山东的。” 小吏抹了把汗,语气自豪,“王爷要北伐,咱们江南的粮,可不能拖了后腿。” 大秦内地陆路运输同样繁忙。 从山东、两江等地产粮区出发的运粮车队络绎不绝,将粮食集中到沿河沿海的转运点,再由船只接驳。 押运的除了辅兵,还有征调的民夫,与其他地方“拉壮丁”不同,靖武都督府治下的民夫多是自愿应征,且有报酬。 “老哥,这次是给王爷的大军运粮?”年轻的民夫推着独轮车,车上堆着小山般的麻袋,问旁边年纪大些的同伴。 “那可不?” 年长的民夫抹了把汗,脸上带着笑,“王爷要打匈奴,救长安哩,咱出把力气,运点粮食,应该的!听说运完这趟,除了工钱,还能多领十斤白面!” “那可是好事!” 年轻人兴奋道,“等打完了仗,王爷肯定给咱分更多的田,日子就更好了。” 类似的对话在无数车队、码头、仓库间响起。 民间对这场战争的支持是实实在在的,因为他们相信,靖武王带领的军队,是为了保护他们来之不易的好日子。 备战的热潮并不仅限于官方民间,在广大的乡村,村正和乡老们敲着锣,动员各家各户缴纳“拥军粮”、“爱国布”,或者出劳力帮助修整通往官道的乡间小路。 王长乐治下赋税轻薄,百姓们感念其恩德,自愿捐献者甚众。 “王婶子,这是俺家今年新收的二十个鸡蛋,给将士们补补身子。” “李大爷,这是咱家婆娘新纳的十双千层底布鞋,穿着打仗得劲。” “俺家没啥好东西,这两匹老粗布,拿去给将士们做裹伤布吧。” 一个个鸡蛋,一双双布鞋,一匹匹粗布,汇集到乡约所,再由官府统一收购、转运,东西微不足道,但承载着最朴实的支持。 城镇市井间,茶楼酒肆里,人们议论纷纷,脸上少有对战争的恐惧,各个信心十足。 他们毫无保留的相信。 因为那个即将发兵的人是王长乐,从来没有打过败仗的靖武亲王! “听说了吗?王爷这次要动真格的了,掉了好多兵呢。” “那可不,咱们靖武军什么装备?火炮一响,那些蛮子还不魂飞魄散?” “蛮子?凶兽骨头渣子都给你扬了!” “俺家小子在辎重营,前儿个捎信回来,说吃的可好了,最近天天有肉,还有鸡蛋。” “盼着王爷早点打胜仗,咱们的日子就更安稳了!” 全方位动员从官方到民间,从物质到精神的,形成了一股磅礴而有序的洪流。 粮食、肉蛋、药材、盐铁、被服、箭矢、刀枪、火炮、船只...无数物资,从王长乐治下的每一个角落被调动起来,通过陆路水路百川归海,向着出兵点汇聚。 当朝廷的使团还在为能否请动援兵而忐忑不安时,这片土地上早已为决定天下归属的决战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 战争的齿轮一旦开始转动,便再也无法停止,直至将旧的一切碾碎,迎来新的秩序。 靖武都督府,签押房。 这里安静高效。 秦草儿坐镇于此,他今年快二十四岁了。 放在朝廷里,他这个年纪能当个校尉都算是家世出身好,非常非常优秀的了,可在靖武军里他是权柄滔天的行军司马,一言一行能决定无数人的命运。 这就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谁让他是最早跟着王长乐打天下的几人之一呢。 无数的文书、账册、令箭在此汇集、核对、发出,算盘声噼啪作响,书记官们运笔如飞。 “齐州府第三批粮草已抵达乐安港。” “松江府调拨的火药、铅弹已装船完毕。” “高丽方面报告,最后一批战马已登船。” “福建水师前锋已抵达温州外海待命。” 秦草儿不住点头查阅。 一条条信息如血液汇聚到心脏,又在他盖印后变成一道道清晰的指令发送出去。 这是一台横跨了无数领地,数千万民众的战争机器在运转,是一个庞大政权综合实力的全面展现,它的生产力远超大秦皇朝数十倍,颇有浩浩荡荡席卷天下之势。 从山东到南洋,从陆地到海洋,无数人、无数物资百川归海,向着目标奔涌前进。 九月二十九,青州运河码头。 天光破晓,方圆数十里的码头已无半分朦胧,肃杀雄壮的磅礴气势笼罩了一切。 港口内外旌旗蔽日,猎猎作响。 “靖武”王旗高悬于港中楼船,其下是各、各营的将旗、号旗,迎风招展。 码头沿岸人山人海,水泄不通。 山东百姓扶老携幼自发涌来,只为一睹王师出征盛况。 无论男女老少都踮了脚尖,伸长了脖子望向港口深处,地方官员、乡绅耆老亦齐聚于此,个个神情激动。 港口最深处摆了个专为此次誓师搭建的高台,出征大军天不亮便列阵完毕、等候于此。 陆军方阵,如山如岳。 最前方是重甲步兵,人人身披了札甲,手持丈二长枪,枪尖如林,斜指向天,他们沉默肃立,一眼望过去心神胆寒,这是能摧城拔寨的坚实力量。 其后是刀盾手和弓箭手,两翼则是骑兵,人马皆披轻甲,骑士控缰立马,战马前蹄轻刨地面,严阵以待。 水师舰阵,如鲸如鲨。 河面上的舰队大小战船密密麻麻,帆樯如云,从青州运河一直延伸到远处十数里外,一眼望不到头。 船体高大,侧舷炮窗打开,一尊尊红衣大炮从窗口中探出,配上猎猎作响的帅旗,无不彰显靖武军独一份的威慑力。 稍小一些的福船、艨艟、海沧船等各型战舰众星拱月般环绕四周,船上刀枪映日,士卒林立。 陆上铁甲如林,海上舰阵如山,肃杀之气冲霄而起,让所有观礼者屏息凝神,心潮澎湃。 吉时已到。 “呜——!!!” 号角声划破长空,压过了所有的喧嚣。 港口内外,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目光投向高台方向。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4章 誓师 脚步声响起,沉稳,有力,踏在每个人的心跳上。 两列靖武亲军“玄甲卫”分列高台两侧,紧接着,主角登场。 大秦大司马,靖武亲王殿下出现了。 没有乘坐銮驾,没有前呼后拥。 已是青年的王长乐穿了一身特制的玄黑色明光铠,他简单束发,以一根墨玉簪固定,额前系了二指宽绣有金线的玄色抹额。 他一步步登上高台。 他的身后是两名美艳至极的女子,怀里各抱了个婴儿。 阳光恰好在此刻穿透云层,洒落在三人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王长乐和妻子登上了高台最高处。 咚!!! 台下,岸上,河上,所有列阵的将士,无论陆军水师,无论军官士卒,同时右拳重重捶击左胸甲胄,一片金铁交鸣之声。 哗——!!! 如惊雷滚过江面,人人心神摇曳,观礼的百姓无不变色,惊语不断,王长乐看到了岸边翘首以盼的百姓,看到了将士们激动的面庞,看到了更远处的热情。 在他的身侧,正妃江映雪抱着世子王宸,侧妃蓝汐抱着灵汐郡主,二人一身宫装,雍容华贵,两个孩子似乎感受到今日格外不凡,乖巧地依偎在母亲怀中,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 王长乐抬手虚按。 刹那间,万籁俱寂。 王长乐运足丹田真气,压过了风浪之声。 “将士们!山东的父老乡亲们!” “今日,我等在此誓师,不为私仇,只为这天下苍生,讨一个说法!” “西夏李元昊,背信弃义,裂我疆土,僭越称帝,此为不臣!匈奴蛮夷,狼子野心,假意和亲,暗度陈仓,袭我都城,屠我子民,此为不仁!凶兽肆虐,荼毒生灵,妖魔横行,民不聊生,此为不祥!” 字字如锤,敲在每个人心头。 “长安乃大秦西都,祖宗陵寝所在,华夏文明之根,如今烽烟蔽日,宫阙蒙尘,百姓陷于水火,衣冠沦于禽兽!此乃亘古未有之奇耻,神州陆沉之巨痛!” “朝廷暗弱,天子蒙尘,三十万王师溃败,神州震动,天下板荡,胡骑横于关中,凶兽哮于街衢,千里无鸡鸣,白骨露于野!” 所有人眼前似乎都出现了频频惨状,眼眶通红。 “然,天不亡我华夏!祖宗不弃子孙!” 王长乐话锋一转,声如洪钟:“本王乃大秦大司马,靖武亲王,上承天意,下顺民心,今奉天子诏命,执掌节钺,总领天下兵马,特起雄兵三十万,誓师北伐,廓清寰宇!” “此一去,剑指西夏,犁庭扫穴!马踏匈奴,雪耻复仇!涤荡凶兽,还天下以太平!” “凡我华夏儿郎,炎黄子孙,当同心戮力,共赴国难!以我手中刀剑,卫我家国山河!以我满腔热血,祭我罹难同胞!以胡虏之头颅,筑我华夏京观!以凶兽之骸骨,铺就太平之路!” 王长乐大吼:“此战,有进无退!有死无生!不胜,毋宁死!” 如惊涛拍岸,火山喷发,三军将士仰天长啸。 “杀!杀!杀!” 数万将士以长枪顿地,以刀盾拍击,声浪余音在海天之间回荡。 “光复河山!驱逐胡虏!” “血债血偿!不死不休!” 岸边的百姓也被点燃了,个个挥舞着手臂,喊破了嗓子,他们大多数人是城里的底层,乡下的泥腿子,不懂大道理,但他们知道台上的王爷是天神下凡,要带着他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去征讨强盗和怪物! 王长乐对此次誓师非常满意,转身面向运河,剑尖斜指苍穹,喝道:“出征——!!!” “万胜!!!” “万胜!!!” “万胜!!!” 江映雪与蓝汐抱着孩子,目送着夫君的背影融入洪流之中,目光蕴含了无尽的骄傲。 “登船!” “起锚!” “扬帆!” 大军开拔。 目标——西夏!匈奴!长安! 乾坤清明,在此一战。 西路军由王长乐亲自率领发兵,战兵共计十五万,辅兵十五万,并非全都坐船,那样不现实。 要知道三十万大军出征,再加上大炮,军械,粮草,吃喝拉撒用的东西是天文数字,要是全部走运河的话,没有两千艘船想都别想。 那样的话,船队前后绵延数十甚至上百里,协调、通过船闸、狭窄河道时极易拥堵,整体航速大大降低,一个不小心可能都把运河堵死了,走半年都未必能走到长安,极其影响商船官船通过。 因此西路军三十万真正通过船队运输的不到五万人,大多都是炮兵,辅兵,工匠,医疗人员和文职人员随船。 船只同时运载主要的粮草、被服、弹药、攻城器械部件从山东沿大运河南下进入汴水,西进洛阳,再转入黄河、渭水,逼近长安,这是最快最省力的路线。 其余二十五万大军就只能走陆路了,沿太行山,王屋山南麓与黄河南岸之间的平原地带延伸,走连接华北平原与关中平原的传统官道驰道,路面相对平整宽阔,利于大兵团和辎重通行。 沿途经济发达,城镇密集,补给相对容易。 值得一提的是,无论水陆,大军都不经过皇城朝歌,皇宫里的景熙帝不至于担惊受怕王长乐率领大军达到他家门口,一早上醒来发现三十万大军围城了。 在王长乐誓师发兵后五天,曹变蛟和栓柱铁蛋那两边也开始行军了。 他们的动作小很多,以至于朝廷还没有收到消息。 却说朝廷使团快马加鞭回了皇城向景熙帝报喜,说他们多么多么不容易,费了好大好大力气才说服王长乐出兵救援长安,主打一个不辞辛苦,殚精竭虑。 景熙帝懒得管这些,沉着脸问:“他怎么说的?” 成王回答:“靖王说不日将自山东发兵勤王。” 景熙帝这会儿正躺在榻上呢,因为前些天被气的上了身子,脸色有些发白的又问:“出兵多少?” 兵部尚书小声回答:“估摸着得有三十万吧...” 景熙帝脸色更白了:“三十万...会经过皇城吗?”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5章 怎么个事儿? 礼部尚书咽了口唾沫回答:“回陛下,三十万靖武军定分水陆两部去救西都,路线最多靠近洛阳,应该...应该不会经过皇城...” “应该?”景熙帝冷冷一哼。 三人顿时低头不语,谁也不敢保证王长乐的行军路线究竟如何,毕竟此次靖武军途经中原发兵长安奉的是天子谕旨,人家说顺路来拜见天子,你还能不让人家来? 你管得了靖武王么? 景熙帝现在就是个空有名头,手上没兵的光杆将军。 他最引以为傲的底牌诛邪军和佛道高手都被困在前线了,这会儿王长乐要真是狠下心来,转道直扑朝歌,改朝换代根本不是难事儿。 所以景熙帝是吃不好,睡不好,后脑勺那里天天掉头发,眼瞅着要秃了。 这天晚上,景熙帝辗转反侧,好不容易迷迷糊糊睡去。 梦里,他又回到了宫门被万民围堵的那一天,忽然一阵阴风吹过,脖颈间凉飕飕的。 他一个激灵,猛地惊醒,浑身汗毛倒竖。 因为一柄钢刀正架在他颈上,吓得他膀胱一紧,差点表演“龙翔于榻”。 “谁?!大胆逆贼!护...” 驾字还没喊出口,一阵夜风吹动窗幔,拂动了不远处的烛火。 烛光摇曳,忽明忽暗,照亮了持刀者的面容。 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邪魅笑容。 王长乐!!! “靖...靖王?!”景熙帝惊恐。 “你怎敢闯入朕的寝宫?!你...你要干什么?!” 王长乐微微歪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打量着缩成一团的皇帝,反问道: “我要干什么?” 钢刀又往前凑了半分,景熙帝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你猜?” “不!你不能!朕是天子!朕...”景熙帝拼命往后缩。 王长乐眼神瞬间冰冷,手中钢刀向下一划。 “啊——!!!”景熙帝惨叫,扑棱一下坐了起来。 他满头满脸都是冷汗,惊魂未定摸了摸自己的脖子,还好,脑袋还在,皮肤完好,没有血。 原来是噩梦。 “呼...呼...吓死朕了...” 景熙帝瘫在榻上,只觉这噩梦也太真实了,他脑袋一片空白,无法思考,瞪着眼睛直到天亮,眼下挂着两个黑眼圈,脸色比纸还白,看什么都觉得脖子后面凉飕飕的。 早上强打精神去上朝,其实也没啥可上的,就几个议题来回掰扯,处理政务心不在焉,奏折上的字都写成了“王长乐”、“靖王”、“你猜”在眼前乱晃。 就在他第N次走神,琢磨着要不要请个高僧或者道士来宫里驱驱邪、镇镇梦的时候,一个太监满面红光地冲了进来。 “陛下!大喜!天大的喜事啊陛下!” 景熙帝吓了一跳,没好气呵斥:“混账东西!嚷什么嚷!天塌下来了不成?!” “不,不是天塌了,是靖武军,靖武军动了!” 太监激动得语无伦次,“靖武王殿下已于五日前在山东青州港誓师出征啦,三十万靖武大军水陆并进,浩浩荡荡,已经开拔往西边去了,说是要勤王救驾,光复长安,陛下,西都有救啦,天下有救啦!” 景熙帝精神勉强振作了一点点。 虽然心里膈应得要死,但王长乐总算遵照他的圣旨出兵了,距离使团宣旨还不到十天,这说明什么? 说明他天子的威仪还是很有排面的嘛! 景熙帝挤出一点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靖王忠勇可嘉,传朕口谕,嘉奖其忠君爱国之心。” 气氛似乎缓和了点。 得到消息的成王和兵部礼部两位尚书也喜气洋洋地赶来了,一进殿就开始表功: “陛下,老臣幸不辱命啊,那靖武王起初百般推诿,是老臣等人以情动之,以理晓之,更是抬出先帝与天下苍生,才终于说动他出兵啊。”成王老泪纵横,这次是高兴的。 “是啊陛下,靖武王说了,此去定要扫平胡虏,不负陛下重托。”兵部尚书赶紧补充。 “此乃陛下仁德感召,天命所归!”礼部尚书马屁拍得山响。 景熙帝心里那叫一个五味杂陈。 既希望王长乐真能打败匈奴西夏,最好两败俱伤,又怕他功高震主尾大不掉。 “喜讯”听着,怎么比噩耗还让人心里发堵呢? 他摆摆手,有气无力:“几位爱卿辛苦了,朕知道了,都退下吧...” “陛下,陛下!又有喜报,天大的喜报啊!” 景熙帝话还没说完,又一个小太监脚底装了风火轮以百米冲刺的速度飙了进来,因跑得太急在光滑的金砖上还滑了一跤,但他爬起来继续喊,脸上兴奋得几乎要放光: “陛下,福建两广两地急报,靖武王殿下麾下大将曹变蛟,奉靖武王令已于数日前在珠江口誓师,起水陆大军二十万,自闽粤北上,旌旗漫卷,舳舻千里。 说是要协同西路军,南北夹击,共解长安之围,确保万无一失,如今前锋已入江西,不日将入湖广了,陛下,这是双喜临门,不,是三喜临门啊,靖武王殿下考虑得太周到了!” 小太监唾沫横飞,满脸“陛下咱们赚大了”的表情。 殿内,瞬间安静了。 成王和两位尚书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慢慢转过头,目瞪口呆地看着那个兴奋的小太监,又僵硬地转回来,看向龙椅上的景熙帝。 景熙帝脸上那点勉强笑容彻底凝固,然后像慢镜头一样嘴角开始不受控制地抽搐,脸色由白转红,由红转青,最后涨成了猪肝色。 他从龙椅上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地指着那个小太监,发出了一声你TM在逗我的咆哮: “谁?!” “谁他么的让他从两广福建出兵了?!啊?!” “朕什么时候让他从两广福建出兵了?!朕宣的是山东兵!山东兵!懂吗?!” “二十万?!还南北夹击?!万无一失?!他王长乐想干什么?!他把大秦东南当他自己家后院了吗?!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想从哪儿出兵就从哪儿出兵?!” “朕...朕...”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6章 景熙帝真的要被气晕了 景熙帝气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又背过气去。 他扶着龙案大口喘气,感觉王长乐正以另一种方式把刀捅进了他的心窝子,还在里面拧了个麻花。 完了,这下全完了。 山东三十万还没走出多远,东南又冒出来二十万,这王长乐到底暗中准备了多少兵力? 哪里是去勤王? 分明是倾巢而出,鲸吞天下啊! 而他这个皇帝呢,居然还像个傻子一样以为只来了一头狼,结果人家是把整个狼群都给放出来了,还美其名曰“为了陛下,为了长安,为了万无一失”。 “陛下息怒!保重龙体啊!”成王这才反应过来,心里也是哇凉哇凉的。 这靖武王看着才二十岁啊,年纪轻轻的咋这么能坑人呢... 景熙帝瘫坐回龙椅,双目无神地望着金碧辉煌的殿顶,嘴里喃喃自语,快哭出来了:“两广动了...福建也动了...入江西,出两湖...他到底还有多少兵...这天下,到底还是不是朕的天下...” 报喜的小太监吓傻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大的“喜事”,陛下和几位老大人的反应这么奇怪呢? 殿内一片死寂。 就在这时,又有个小太监慌慌张张脸色煞白地跑了进来,扯着嗓子带着哭腔大喊:“陛下!陛下!不好了!出大事了!!!” 景熙帝这个火啊噌地一下冒出来了,他脑子里“嗡”的一声,只剩下一个念头:王长乐!你欺人太甚!还有完没完了?! 他顺手抄起御案上的玉石笔筒朝着门口聒噪的身影就砸了过去。 砰—— “哎哟!” 小太监“嗷”一嗓子,眼冒金星,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血都渗出来了,他捂着脑袋,疼得眼泪汪汪,完全不明白自己为啥一进门就遭此横祸。 “你他妈的!” 景熙帝双目赤红指着小太监破口大骂,唾沫星子喷到房梁上了。 “你也来报喜?!啊?!是不是也来告诉朕,王长乐又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掏出十万八万大军,打着‘勤王’的旗号要给朕送‘惊喜’了?!说!这次是南海龙王派兵了,还是东海蛟龙上岸了?!” 小太监被骂得一脸懵逼,捂着流血的额头哭丧着脸,委屈巴巴辩解:“陛、陛下...奴婢不是来报喜的...是边关...边关八百里加急,紧急军情啊陛下!” “嗯?”景熙帝一愣。 他胸中滔天怒火熄了大半,表情有些茫然,随即松了口气,嘟囔道:“哦,不是喜事啊,那就好,那就好...” 话一出口,他自己也觉得不对劲了。 紧急军情是好事吗? 显然不是啊! 可为什么自己听到“不是喜事”,第一反应竟然是“松了一口气”? 这他娘的也太别扭了吧?! 景熙帝感觉自己作为皇帝的尊严和理智正在被王长乐按在地上反复摩擦。 成王低着头,肩膀一耸一耸的,想笑不敢笑,想哭又觉得荒谬。 这事儿闹的... 喜讯不喜欢,紧急军情反倒觉得“还好”? 皇帝的神经已经被靖武王给折腾出毛病了。 兵部尚书到底是掌兵事的,板起脸对那小太监厉声喝问:“混账东西!既是紧急军情,还不赶紧奏来!吞吞吐吐,成何体统。” 小太监偷偷抬起眼皮,瞄了一眼龙椅上脸色阴晴不定,随时可能再次暴起伤人的天子,颤颤巍巍说道: “辽东指挥使司和安东都护府联名,八百里加急奏报,说,说七日前,一支大军,约莫十五万人马自高丽境内穿过边境,进入大秦辽东地界了。” “什么?!” 景熙帝刚刚“放松”一点的心情又绷紧了,愤怒道:“高丽王?他好大的狗胆!竟私自发兵寇边?!他不想活了吗?!何人统帅?!” 小太监头埋得更低了,声音细若蚊蚋:“奏报上说,统帅是靖武军大将,勇毅侯栓柱和...和忠武侯铁蛋,高丽兵只是带路和辅助,主力是靖武军...” “靖、武、军?!”兵部尚书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然后猛地反应过来,失声叫道: “好家伙!这他娘的是第三路了,山东一路,东南一路,这又从高丽冒出来一路,靖武王这是要干嘛?包饺子吗?!” “王!长!乐!” 景熙帝从牙缝里挤出这三个字,像淬了冰,他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气血疯狂上涌,眼前一阵阵发黑。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啊!!!” 他猛地一拍龙案,咬牙切齿地嘶吼:“传旨,立刻传旨给辽东指挥使和安东都护府,给朕把他们拦住,堵住,一个靖武军也不许放进来,胆敢放一人一马入关,朕摘了他们的脑袋,诛他们九族!!!” 小太监哭丧着脸禀报道:“陛、陛下,拦不住了啊,奏报是七天前的,那十五万大军怕是已经深入辽东好几百里了,而且,而且...”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而且什么?!你他么说啊!”景熙帝怒吼,额头上青筋暴跳。 “辽东指挥使和安东都护府怎么敢放靖武军入关,要造反吗?” 小太监带着哭腔喊道:“而且奏报上说,那忠武侯他手里有圣旨啊!” “放屁,朕什么时候给过他圣旨,他也配?!” “就是陛下您之前下给靖武王,令他出兵勤王,光复长安的那道圣旨,不知怎么在忠武侯手中,他说是奉旨行事,要去‘迂回包抄’、‘断匈奴后路’。辽东无人敢拦天子使节和王命旗牌啊,拦了就是抗旨...” 殿内陷入一片诡异的死寂。 成王三人面面相觑,这他娘的也太狗了吧?! 拿着鸡毛当令箭都没这么能发挥的! 让你去长安勤王,没让你从高丽借道去捅匈奴腚眼子啊,还“迂回包抄”、“断敌后路”? 这理由找的,无懈可击,无比膈应人。 让你勤王,没让你从北边、东边、南边三路出兵,水陆齐发啊,你这是要把大秦从东到西,从南到北给包圆了啊。 景熙帝张着嘴,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看着前方,脑子里一片空白,“圣旨”、“勤王”、“王长乐”、“三路大军”几个词在旋转、碰撞、爆炸。 “哦,对了,忠武侯有奏折呈上。” 景熙帝三两下撕碎封皮展开奏折,他倒要看看王长乐手底下的兵能放出什么好屁来。 只见纸上赫然写着一句话:“陛下,我们都是忠臣啊!”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7章 陛下,我们都是忠臣啊! “你...你们...”景熙帝指着那小太监,一股无法形容的愤怒憋屈和荒诞感的腥甜冲上喉头。 噗——!!! 一大口殷红在奏折信纸和御案前的地毯上溅出血花。 “陛、陛下!!!” “快传太医!传太医啊!!” “陛下晕过去了!快扶住!!” 成王三人魂飞魄散,连忙扑上去。 殿内乱作一团。 报“喜讯”的小太监和后来报“紧急军情”的小太监俩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茫然惊恐。 啥情况? 你知道吗? 我不道啊... 王长乐以及麾下三路大军并不知道,他们的“忠心”已经让皇宫里的天子吐血三升,晕厥在地了。 大运河的航程起初是壮阔的。 千帆竞渡,气势如虹。 可时日一久,再壮阔的景色也变得单调。 王长乐在旗舰上待了十几日,每日除了处理军务、看地图、听取沿途哨探回报,便凭栏远眺两岸飞速后退的景物。 船舱虽大,终究拘束,远不如纵马驰骋来得痛快。 他是个坐不住的人,这一日船队行至运河与黄河交汇处,水面开阔,浊浪滔滔,气象与内河截然不同。 王长乐立在船头,望着奔流向东的黄河水,心中豪情顿生, “传令,船队继续前行,本王换马陆行,与前锋汇合。” 很快,亲兵牵来了乌骓马。 陪伴他多年的伙伴似乎也憋闷久了,见到主人,兴奋地打着响鼻,用脑袋不停蹭着王长乐的胳膊,小赤火熊蹭的一下窜上乌骓马脖子上趴着。 两兄弟相识好多年了,任由小赤火熊吃着腊肉撒泼打滚也不嫌弃,小赤火熊也不知道得了啥大病,王长乐都青年了,它只变大了一圈,不细看的话,还以为和从前一模一样呢。 王长乐拍了两下,翻身上马。 亲卫们也纷纷下船换马,船队将继续装载着重装备和粮草沿黄河西进,在预定地点建立补给基地。 脚踩陆地,王长乐心神一畅。 他一夹马腹,乌骓马领会主人心意,发出欢愉的嘶鸣,迈开四蹄沿官道向西奔去,亲卫铁骑紧随其后,扬起一路烟尘。 天空中,神骏的金雕展翅翱翔,始终保持和乌骓马同步,一人一马一熊一雕似乎又回到了当初在高丽出东莱府,饱览大好河山的时光,快意极了。 不过半日功夫,王长乐就赶上了陆路先锋大军。 那景象才称得上钢铁洪流。 官道两侧的田野、丘陵,目力所及之处,尽是行进中的军队。 步兵一串接一串,骑兵游弋在两翼,辎重车队载了粮草,吱呀呀的车轮声与民夫辅兵的号子声交织。 队伍前后绵延,真真是一眼望不到头。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人过一万,无边无沿。 人过十万,彻地连天。 二十五万大军行进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威势足以让任何目睹者屏息。 王长乐策马追上来,有军官打眼儿一瞅,卧槽,这不咱靖王爷么?激动地行礼,高呼“王爷”。 王长乐这地位那还用说么,整个行军队伍直接就传遍了,一步三回头,就等着亲眼见识神仙下凡的王长乐呢。 士气高昂的一批。 “是王爷!王爷与我们同路了!” “王爷千岁!” “跟着王爷,杀胡虏,复长安!” 比军容更令人动容的是沿途百姓的反应。 靖武军打着“奉诏勤王,光复长安”的旗号,军纪严明,沿途秋毫无犯,再加上王长乐在大秦皇朝早已是万家生佛的名声,靖武军“王者之师”的形象迅速传播开了。 大军所过州县,地方官员无论是朝廷委派还是心向靖武的大多出城相迎,提供方便,至少不敢刁难,而老百姓的反应那还用说么。 箪食壶浆,一点也不夸张。 这不,王长乐率亲卫路过一处较大的集镇时,镇口聚集了黑压压的人群,男女老少皆有,挎着篮子,提着瓦罐,捧着粗瓷大碗,翘首以盼。 “诶,是不是来了?” “除了靖王殿下,还能是谁?” “王爷,王爷的大军来啦!” “老天爷保佑,总算把王师盼来啦。” “将士们辛苦啦,喝口热汤,吃口饼子吧!” 人群骚动了。 几个须发皆白的老者在里正的带领下,颤巍巍地跪倒道旁,双手高举粗糙的木盘,上面摆着酒碗。 “小老儿代全镇百姓,拜见靖武王殿下!殿下率王师北伐,救民水火,请满饮此碗薄酒,祝殿下旗开得胜,马到成功!”老者声音哽咽,充满真情。 王长乐翻身下马,快走上前:“老人家请起,诸位乡亲请起,本王愧不敢当。驱逐胡虏,乃军人本分,解民倒悬,是我辈之责。这酒,本王与将士们共饮。” 王长乐接过酒碗,转身运足真气,声音朗朗传开:“将士们,百姓箪食壶浆,以迎王师,我们碗中的每一粒粮,身上的每一缕布,都来自这样的父老乡亲,今日他们以酒相赠,我们该当如何?!” “杀敌报国!保护百姓!!” “光复河山!万死不辞!!” 山呼海啸,声震四野。 王长乐将碗中酒一饮而尽,又将空碗示意,随即有亲兵接过,为就近的几名军官士卒也斟上百姓送来的酒。 虽是最普通的村酿,甘醇滋味更甚琼浆玉液三分。 接下来的路程,类似的场景几乎每天都在上演。 有时途经村庄,村口大树下早已摆好了大桶的绿豆汤、小米粥。 有时路过田野,收割的农人停下活计,将水灵的瓜果,刚蒸好的馍馍塞到路过士兵手中。 有妇人将纳好的千层底布鞋,缝制的厚实袜套递给年轻的士兵,念叨着“孩子,穿上,走路不磨脚”。 有孩童举着不知从哪里采来的野花,跌跌撞撞地跑到路边,仰着脏兮兮的小脸,用稚嫩的声音喊“王爷打坏人”。 甚至有些大胆的年轻姑娘,躲在人群后,偷偷将绣了“平安”、“得胜”字样的香囊、手帕扔向队伍,引得一阵哄笑和士兵们羞涩的躲避。 王长乐严格执行“公平买卖、损坏赔偿”的纪律,所有百姓赠送之物,皆由随军主簿记录,折价付钱,或分发盐布等实用之物作为回礼,与大秦各地卫所那真是天壤之别。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8章 搞点新东西 百姓交口称赞。 “看看,这才是王师的做派。” “以前那些兵,不抢咱们就烧高香了。” “跟着靖武王,咱们老百姓有好日子过。” 军民鱼水情,画面和谐,王长乐心里那叫一个美滋滋。 百姓箪食壶浆,这说明啥? 说明他王长乐的路子走对了,得民心啊! 脑子一转,一个念头冒了出来,像颗水灵灵的大白菜,鲜嫩得很。 这趟是去打仗不假,可仗要打,家底也不能不攒啊。 瞅瞅这大秦治下,老百姓的日子过得...啧啧,跟他靖武都督府治下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好多人饭都吃不饱,衣衫褴褛的,眼巴巴看着咱大军过境,那眼神...啧啧。 王长乐越想越觉得这事儿能干。 反正大军一路西行,粮草充足,沿途有的是活计需要人手。 无处使力的青壮,守着破屋烂瓦,只能靠天吃饭的老弱妇孺...这不都是现成的资源么? “浪费可耻,利用光荣!” 王长乐一拍大腿,差点把趴在他腿边打盹的小赤火熊拍下去,对随行的行军司马秦草儿道:“传本王令,从今日起,咱们这‘奉诏勤王’,也得带点‘奉天承运,搞点建设’的意思。” 秦草儿一听新鲜词儿,眨了眨眼:“王爷的意思是?” “我跟你说...” 王长乐大手一挥,指着沿途好奇羡慕怯生生望着大军的百姓,“看见没?这都是咱潜在的‘自己人’!传令下去,在山东河南交界地带的沂州府兰陵县,咱们搞个试点...不,搞个‘模范’。” 开始忽悠了,掰扯他一分钟想出来的新式随军经济建设与人心争夺计划: “第一,招工。招募沿途无地、少地、活不下去的底层青壮随军。 体格好的,可以当辅兵,帮着运粮、修营、喂马,工钱日结,管饱饭!手巧的,有手艺的,木匠、铁匠、皮匠...统统收下,按手艺给工钱,咱们军中正缺各种匠人,这叫人力资源优化配置。” 秦草儿赶紧掏出小本本记录,旁边几个书记官也运笔如飞。 “第二,以工代赈。 那些老弱妇孺,不能打仗,总能干点轻省活吧?组织起来,派工兵指导,修补大军经过后需要维护的官道、桥梁,清理沟渠。也发工钱,这叫基础设施建设与民生保障同步推进。” 秦草儿不住点头,还得是恩公啊,脑瓜子就是好使。 “第三...” 王长乐眼睛一亮,摸出靖武通宝在手里掂了掂,叮当作响,“工钱嘛,就用这个结算,告诉他们,这钱,在咱们靖武都督府治下,能买米、买布、买盐,硬通货,等咱们打了胜仗,光复了地方,这钱就更值钱了。 这叫...嗯,‘推广法定货币,建立金融信誉,绑定利益共同体’。” 文官们听得一愣一愣的,词儿挺新鲜,但意思都懂。 王爷的动作真大啊,一点也没给朝廷留面子...根儿都给它刨咯... “第四,舆论宣传不能停。” 王长乐越说越起劲,“让咱们军中的笔杆子们,诶,对了,这些天不是有好多过来投靠的失意文人么,让他们都动起来,多写点布告檄文,就写匈奴西夏怎么烧杀抢掠,咱们靖武军怎么吊民伐罪恢复山河的。 写得通俗点,煽情点,最好能让老百姓听了掉眼泪,听了热血沸腾,写完就贴,沿途每个城镇每个村口都给本王贴满了,这叫‘掌握话语权,定义正义性’。” “对了,再让人暗中散布点‘祥瑞’,什么咱们大军路过枯井涌泉啊,梦中得神人授天书啊...怎么玄乎怎么来,老百姓就信这个。” 小赤火熊听着听着都惊呆了,好家伙,你也太会了吧? 命令一下,西征大军的画风有点跑偏了。 除了每日行军,各营还多了一项任务,派出口才好的士卒在驻扎地附近敲锣打鼓,宣讲“靖武王招工令”和“靖武通宝使用指南”。 兰陵县,城门口。 几个靖武军的文书支了张桌子,摆上几大筐热腾腾的杂粮饼子,一个嗓门洪亮的百户拿了短铜喇叭,开始喊话: “父老乡亲们,靖武王殿下仁德,体恤民生艰难,现特此招募随军人员。” “青壮汉子们看过来,有力气的,来当辅兵咯,一天管两顿饱饭,还有白面馍馍,日结工钱三十文靖武通宝,干得好,以后还能转正式兵,分田分地。” “有手艺的师傅们看过来,木匠、铁匠、泥瓦匠、皮匠...我们都要,按手艺定工钱,五十文到一百文一天,工具材料我们出。” “大娘大婶,姑娘小妹们也看过来,咱们需要人缝补衣物,制作军鞋,帮忙炊事,工钱二十文一天,同样管饭。” “老爷子,半大孩子也能来,帮忙看管物资,传递个消息,十文一天。” “都看好了,这是靖武通宝,在山东、两江、福建、高丽...凡是靖武王治下,都能当钱花,比那动不动就贬值的破铜钱强多了,等咱们王爷光复了长安,这钱更值钱。” 很快旁边就围了一大圈人,对于许多挣扎在温饱线上的百姓来说不亚于天上掉馅饼,人群都骚动了。 “一天三十文?还管饱饭?真有这好事?” “俺是木匠,俺报名。” “爹,俺想去,在家也是饿着,不如跟王爷的兵走,还能挣钱。” “娘,俺去帮忙做饭,挣了钱扯布给您做新衣裳。” 老百姓的朴实愿望就是吃饱穿暖,热情的不像话,这才喊了两轮呢,报名就围得水泄不通了,里三层外三层,十里八乡的汉子几乎都来了,地里的收成都顾不上了。 随军主簿忙得脚不沾地,登记造册,预支发放了当天的工钱和作为“身份凭证”的小木牌,领到钱和木牌的人脸上笑开了花,摸着崭新的靖武通宝,上年纪的还咬了咬,嘎嘣脆。 另一边,工兵军官组织一群老弱妇孺修补大军车马压坏的一段城外的官道。老人负责清理碎石,妇人孩子们运送泥土,工兵指导如何夯实。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9章 队伍壮大了 干得热火朝天呐,按劳计工,日结十五文,这可比在家闲着扯淡做衣裳卖不了几个钱强太多了。 兰陵县城里茶楼上的雅间,兰陵县的县令和几个本地乡绅扒着窗户缝往下看,脸都绿了。 县令气得山羊胡一翘一翘:“岂有此理,岂有此理啊,这王长乐...不是,这靖武王他想干什么?公然在我治下招工,发他那什么‘靖武通宝’,这不是挖朝廷的根吗?!还有没有王法了!” 一个乡绅哭丧着脸:“县尊,何止啊!他给那些泥腿子一天三十文,还管饭,我家佃户今早跑来跟我说,不想种地了,要去给靖武军当辅兵,我家庄子谁种啊?!” 另一个乡绅更慌:“我家铺子里的伙计也蠢蠢欲动,说是在这儿干一个月,不如去给靖武王干十天,再这么下去,人心就全被他收买走了,咱们手里没人没粮,不成空架子了?” 县令急得团团转:“本官得写奏折,参他,参他收买人心,图谋不轨。” 师爷在一旁小声提醒:“老爷,奏折往哪儿递啊?朝廷现在还顾得上咱们这儿吗?再说了,二十五万靖武军都要经过咱兰陵,城里算上衙役能打的不到两百人。您这奏折刚出城就要被‘请’去喝茶了。” 县令一噎,像掐住脖子的公鸡脸憋得通红,颓然坐下喃喃道: “这是明抢啊,抢人抢心,还抢着破坏咱们的经济,咱这儿的好劳力好东西都换走了,打又打不过...” 他看着城外热火朝天的招工和修路场景,看着那些领到靖武通宝后欣喜若狂的百姓,再想想府库里可怜的存粮和发霉的铜钱,是那么的无助,他仿佛看到全新的秩序正随着那支黑色的大军滚滚而来,要将他拥有的一切都碾得粉碎。 这还没完呢,靖武军的宣传队也没闲着,他们提了浆糊桶,抱着厚厚一摞布告在县城四门、集市、衙门口等醒目处啪啪啪就开始贴。 直接无视了衙役和巡检司。 画是请军中画匠赶工的,布告图文并茂,文字通俗易懂,核心思想就一个:朝廷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了,胡虏是畜生,靖武王是救星。 “看啊,朝廷三十万大军,被匈奴打得屁滚尿流。” “西夏李元昊,认贼作父,引狼入室,罪该万死。” “唯有靖武王殿下,仁德英武,起兵百万,誓要光复河山,救黎民于水火。” “跟着靖武王,有饭吃,有衣穿,有田种,有太平日子过。” 老百姓里三层外三层,识字的大声念,不识字的看图也明白个大概,不少人红了眼眶,咬牙切齿,看到靖武军的正义之师形象,又纷纷点头,心生向往。 “俺得撕一张回去,给村里娃娃都瞅瞅。” 守城的几个老卒看着布告,互相使了个眼色,低声嘀咕: “头儿,咱这兵当的饷银都欠了半年了。” “看看人家靖武军,那精气神...” “要不咱晚上也去报名处问问?当辅兵也成啊,好歹有口饱饭,有钱拿。” 形势,不是小好,是一片嘎嘎好! 一套“行军、建设、宣传、招工、发钱”的组合拳打下来,轰隆隆开过中原大地,留下的是对靖武王的无限憧憬,以及一枚枚开始悄然流通的靖武通宝。 而大秦朝廷委任的那些地方官,除了躲在衙门里生闷气,骂娘,祈祷“瘟神”军队快点走之外,什么也做不了。 他们第一次清晰地感受到什么叫大势所趋,什么是降维打击。 大军继续西行,缓缓游过秋日的原野。 招工、修路、发钱、贴布告一系列操作下来,队伍滚雪球般愈发壮大,王长乐和三百亲兵营在最前方开路,秦草儿与几名核心将领紧随其后。 这一日,行至沐州与光州交界处。 官道在此变得狭窄,两侧是陡峭的土崖,形成一段长约数里的峡谷夹道。 秋日的阳光透过稀稀疏疏的枝叶,队伍有序通过,除了马蹄声,峡谷内异常安静,鸟鸣都听不到几声。 走在最前的王长乐忽然勒住了乌骓马,眉头蹙起,他闻道空气中弥漫着一丝极淡的血腥。 打盹的小赤火熊几乎同时抬起了头,大眼睛望向峡谷侧前方一片稀疏的树林。 “王爷?”亲兵营校尉察觉有异。 王长乐抬手指向小赤火熊注视的方向。 那是一片杂木林,树木不算高大茂密,但在几株歪脖子树中间,似乎有些不对劲的阴影。 “去几个人看看。”王长乐道。 几名亲卫立刻策马飞奔过去。 片刻后,其中一人脸色难看地折返,“王爷,那边树上吊着几个人。看衣裳是普通百姓,都都没气了,吊了有两三天了。” 王长乐眼神一冷,催马过去。 只见三棵相邻的树上,各用麻绳吊了一名男子。 看衣着是贫苦农夫,衣衫褴褛,双脚离地尺许,经风吹日晒扭曲发黑,尸体随风轻轻晃动。 “解下来。”王长乐声音平静,但熟悉他的人都听出了寒意。 亲卫们将三具尸体放下,平放在地。 检查后发现,几人身上伤痕累累,暗伤无数,显然生前也没少遭受折磨,手腕脚踝都有勒痕,致命伤是脖颈的勒痕,活活吊死。 “不像土匪劫道。” 秦草儿仔细查看后说:“若是劫财害命,多半一刀了事,抛尸荒野即可。如此费力将人吊在显眼处...” “是示众警告。”王长乐接口。 什么人需要在交通要冲用如此残忍的方式“警告”过往之人? 警告什么? 小赤火熊鼻翼快速耸动了几下,化作一道红色闪电窜了出去,猛地扒开灌木。 “啊——!!!” 惊叫从灌木后响起。 小赤火熊往后一拖,一个瘦小单薄的身影从灌木丛里“提溜”了出来,摔在空地上。 是个孩子。 约莫八九岁年纪,蓬头垢面,衣服破得不能蔽体,胳膊和腿上满是泥污和刮痕。 他吓坏了,被拖出来后,手脚并用地往后爬,眼睛里充满了惊恐,尤其是在看到王长乐等人身上的黑色甲胄以后,边哭边哀求: “不...不要杀我...求求你们...不要杀我...我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别杀我...”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0章 一个村子的消亡 他哀求着往后缩,脊背撞上一棵大树,退无可退,蜷缩成一团,脑袋埋进膝盖里,瘦小的身子不住发抖。 秦草儿上前几步,温声道:“娃娃,别怕,我们不是坏人。我们是靖武王的军队,是来打胡虏、救百姓的。你叫什么名字?树上那几个人你认识吗?” 那孩子抖得更厉害了,对秦草儿的话毫无反应,嘴里翻来覆去就是“不要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王长乐抬手,秦草儿退了回来。 他方才看得很清楚,孩子的恐惧深入骨髓,或许是因为他们的装扮,虽然靖武军的铠甲经过改良,但大体形制还能看出秦兵的影子。 “把那几位乡亲好生埋了。” 亲卫们在附近寻了处地势较高干燥的地方,开始挖坑掩埋。 王长乐拿来水囊和几块用油纸包着的肉干面饼,放在地上,然后重新上马,道:“留几个人在这儿看着,别吓着他。大军继续前行,我们到前面开阔处歇息,等他缓过来。” 有些恐惧,需要安全的环境才能褪去。 队伍气氛比之前凝重了些许。 众人都在猜测怎么回事儿。 王长乐命人将附近仔细搜查了一遍,还有许多绳索和破旧的衣物,至于尸体...并无几个,许是被野兽叼走了吧... 黄昏时分,大军在峡谷外背风的河滩地扎营。 篝火点点升起,炊烟袅袅。 那孩子由两名面相和善的亲兵带了过来。 他依旧怯生生的,或许看到了靖武军掩埋尸体的举动,或许是饿极了,小口小口地吃着食物,眼睛还警惕地四处瞟。 小赤火熊对他很感兴趣,一直趴在附近,偶尔看他一眼,那孩子对这只通人性的小熊没有对甲士那么害怕。 吃饱喝足,孩子的脸色好了一些,眼神依旧空洞麻木。 直到他被带到那三座刚刚垒起的新坟前,只是简陋的土包,前面插了块木牌,上面是亲兵用刀刻的“无名百姓之墓”。 孩子呆呆地看着那三个土包,看了很久很久,然后跪了下去,对着坟包磕头,足足十几个头才停下,额头一片青紫血迹。 他茫然望向不远处火堆旁的王长乐。 火光跳跃,映出男子年轻沉毅的面容,孩子脏污的脸上,泪水终于冲开两道泥痕,干裂的嘴唇颤抖着发出锈住了的声音: “他们是村东头的李三叔,村西的王老蔫,还...还有我爹...” 娃娃的声音嘶哑破碎,断断续续讲述着一个村庄如何在绝望中沉没。 “俺打记事起,村里就乱得很。” “有凶兽,晚上都不敢出门,后来又常有乱兵过路,说是丢了城,散了伙,没饭吃,就抢,见啥抢啥,村里乡上的人一天比一天少,能跑的,都跑了,再也不回来…” “俺家有十几亩薄田,爹和爷爷是庄稼好把式,起早贪黑地伺候,从来没饿死人。” “可自从去年开春,日子就就难过了...” 孩子的眼神里没有光,他在火光中看到了那些闯入家门的兵痞。 “有当兵的,穿的和你们有点像,但更破,更凶,他们隔几天就来,说是征粮,剿匪,可俺们哪还有粮?他们把家里藏的粮食,地窖里的玉米,连俺娘准备腌菜的盐都抢走了...” 周围的亲卫们握紧了拳头, “爷爷说,这是朝廷的王法,可王法咋能让当兵的抢俺们呢,这不中啊...”娃娃脸上是困惑和痛苦。 “可也没法子,他们就拿着刀,不给就打,就杀人...” “就那样,俺们家一天就敢吃一顿稀的,掺着野菜树皮,可也还能喘口气。” 孩子的叙述突然变得痛苦,身体又开始发抖了。 “可从今年开春,就全完了...” “先是西边,听人说朝廷打了大败仗,死了好多人,然后县里的衙役和穿着好盔甲的兵就来了,说要征民夫,三丁抽一,去什么前线。俺们家男丁多,爷爷怕爹和叔叔被抓走,家里就没人种地了,他就自己站出去,说他去,他老了,有力气,让他去...” “爷爷走了,就再也没回来,一点信儿都没有,不知道是死是活...”孩子的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 “爷爷走后没多久,村子附近就起了个军寨。” 提起“军寨”两个字,篝火似乎暗了不少。 “不知道是哪来的兵,大概有七八百人?他们说是朝廷的义军,是保护咱们的,可他们比以前的兵更凶,更坏。” “他们把附近几个村子还能动弹的人,都抓过去了,俺们全家...爹,娘,姐姐,还有我都被抓进去了...” “那里不像人待的地方...” 孩子的描述零碎混乱,勾勒出地狱景象,“用木头和石头垒的墙,里面像个大工地,逼着所有人做苦力,有的挖石头,有的砍树,有的背土,从早上天不亮,干到晚上看不见,慢了就打,病了就扔到一边,没人管,过两天就不见了...” “我和爹分去背石头,好重...好重...背上都磨破了,长了疙瘩,又痒又疼,可不敢停,停下...鞭子就抽过来了...”娃娃下意识地摸了自己的后背,那里还火辣辣地疼着。 “那里每天都有人被打死,就因为顶了一句嘴,或者实在没力气了,尸体有的扔到后山喂狼,有的就吊在寨子门口的树上,像李三叔他们那样,说是给所有人看,不听话,就是这下场…” “寨子里每天都有女人被拖走...” 孩子的牙齿开始打颤,“拖到那些当官的住的木屋里…有的…有的还能回来,但回来就疯疯癫癫的,不说话了,有的就再也没回来,我听爹偷偷跟娘说,要么是被糟蹋死了,要么就是被卖到更远的地方去了...” 他并不懂什么叫糟蹋,只知道那是最最痛苦的折磨,是娘和姐姐的梦魇。 “娘和姐姐一直很害怕,白天干活的时候都把脸抹得黑黑的,低着头,可还是被盯上了...” 七天前的噩梦击碎了这个小家庭,从孩子口中说出,字字泣血。 “那天收工的时候,那个脸上有刀疤的军官带着几个人,直接就把我娘和姐姐从人群里拽出来了,爹冲上去拦,被他们一脚踹倒在地上,用棍子打,好多人都看见了,可没人敢动...”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1章 军头儿 “我和同村的几个叔叔伯伯一起冲上去了,他们有刀用棍子把我们全打倒了,然后就把爹,李三叔和王老蔫用绳子捆了,吊吊在了这边过路的树上...” “那个刀疤脸说这就是违抗军令的下场,让所有人都看着,看我们怎么断气...” 娃娃自然也被捆了,可他人瘦小,绳子没捆紧,吊上去的时候,一通乱蹬,就掉下来了,摔在草丛里。 他想把爹救下来,可是他太瘦小了,爬不上树也解不开绳子,他眼睁睁看着爹变成一具没有温度的尸体。 娃娃说完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小小的身体蜷缩着,要把自己藏进地里。 他不明白什么是“凌辱”,但他记得娘和姐姐被拖走时绝望的哭喊,让他伤心极了。 篝火旁一片死寂,所有听到的将士纷纷红了眼眶,拳头捏得咯咯作响,怒火在熊熊燃烧,烧得他们喘不过气。 小赤火熊烦躁地用爪子刨着地,呲牙咧嘴的,给它气坏了。 秦草儿声音干涩:“官府呢?县里的老爷们就不管吗?就任由他们这么祸害百姓?!” 娃娃茫然抬起头,脸上带泪。 这个问题显然超出了他幼小的认知范围。 他只知道穿官服的和穿盔甲的似乎没什么区别,都让他们害怕。 他嗫嚅着:“官府?不知道,好像来过人,后来就没消息了,寨子里的人说他们就是王法...” 王长乐沉默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深邃的眼睛中凝结了万载寒冰,冷得让人心悸。 他已是人父,有了妻子和一双儿女,对此感受远超以往还是少年之时。 他去孩子脸上的泪水:“那个军寨,在哪个方向?” 孩子抬起泪眼,火光在他眼中跳动,指向了西边。 那是太阳沉入群山的方向。 “那边,翻过两座山,有个叫黑草坳的地方,寨子就在坳口...” 王长乐缓看着西方,群山沉入夜色的,看到了箪食壶浆的盛世行军下中原大地血淋淋的真相。 兰陵县城的繁荣与百姓的热情只是靠近官道尚有秩序庇护的幸运一隅。 仅仅离开城池几十里,进入荒野山坳,便是另一番景象,人间地狱。 “王爷...” 秦草儿走到他身后,声音低沉,“这黑草坳只怕只是冰山一角。中原像这样的军寨、土围子、山大王,不知还有多少。朝廷早就无力管控乡野了。” 王长乐道:“我看到了。州府县城内,尚有官衙威慑,世家大族盘根错节,还能维持表面的秩序。可一旦出了城,天高皇帝远,无法无天。” 靖武都督府治下,村村有民兵,路路有巡检,凶兽有赏金猎人清剿,土匪被连根拔起。 百姓或许不富,但至少安全,知道有王法,有官府可依。 而中原大地呢? 娃娃刚刚可是说了,他分不清穿官服的和穿盔甲的区别,讽刺啊,悲哀啊。 这还只是一个村子,一个娃娃,还不知有多少村子被毁,多少娃娃成了孤儿,多少女子坠入魔窟,多少男子被奴役至死? 终结乱世,就从这黑草坳开始。 “王爷,末将请令!”亲兵营各将纷纷抱拳,“末将愿率本部兵马,星夜踏平黑草坳,将那伙畜生千刀万剐,以祭冤魂。” 王长乐抬手虚按。 “毒瘤自然要除,但不能只除一个黑草坳。” 他眼神冷冽道:“军寨之流绝非孤例。方圆百里乃至整个中原,此类凭借几百溃兵几杆刀枪就敢割据一方,鱼肉百姓的军头、寨主,不知凡几。我们大军过境,他们或望风而逃,或暂时隐匿,等我们一走,便又死灰复燃。治标不治本。” 秦草儿若有所思:“王爷的意思是?” “既要雷霆手段,铲除首恶,以儆效尤,也要摸清底细,弄清这潭浑水里,到底有多少鱼鳖虾蟹。” 王长乐下令,“传令,大军明日按计划继续西行。” 下达命令后,王长乐唤来靖武暗卫,靖武暗卫直接对他负责,擅长潜行,侦察,刺杀,情报收集。 一名面容普通到扔进人堆就找不着的男子无声出列,他叫阿七,阿七躬身:“王爷。” “带上你的人潜入黑草坳。” “我要知道寨中虚实,兵力、装备、布防、头目情况;还有被掳百姓详情,关押何处,处境如何,嗯...再打探一下周边其他势力的关系。” “是。”阿七应声,转眼消失不见。 阿七带了三个精干暗卫于夜幕中潜行,靠近所谓的黑草坳时,空气中的气味令人作呕,那是尸体腐烂,排泄物堆积而成属于地狱的味道。 沿途可见烧毁的村落废墟,星光洒落下断壁残垣间偶尔能瞥见森森白骨,一只野狗从草丛中窜出,叼着一截肢体,冲阿七等人汪汪汪喊了几嗓子便消失在黑暗中。 它大概以为阿七要跟他抢吃食。 又过一个时辰,阿七四人潜行至军寨侧后方的一处陡峭山崖上,从这里俯瞰下去,整个黑草坳军寨像极了一个巨大散发着恶臭的伤口,摊在群山环抱的低洼处。 暗卫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目力极好,即便深夜也能借着火光和星月看清很多东西。 寨墙由原木和石块垒成的,谈不上坚固,但占据了坳口唯一的通路,地势险要。 墙头上稀稀拉拉有几个抱着兵器打盹或喝酒的守卫,纪律涣散至极。 寨内的景象则惨多了,即便暗卫见惯了生死、心如铁石,也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 东北角一看便是奴工营了,因为军寨之中只有这种地方才会建在没有任何遮蔽的空地上,密密麻麻挤着几百号人,他们衣不蔽体,在秋夜寒风中瑟瑟发抖,依然被皮鞭驱赶着搬运石块、夯打地基,或者将砍伐的木材锯开。 动作稍慢,监工小兵浸了油的皮鞭就狠狠抽下,皮开肉绽,惨叫频频,有那身体弱的实在支撑不住踉跄倒地,立刻被拖走,扔到远处的尸堆旁,是死是活,无人关心。 那里已经堆了几十具垃圾。 与之相对的西南角,是用粗大木栅栏围起来的“女营”。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2章 改革春风吹满地 蓝汐眼睛微眯,眸中闪过一丝冷意:“看身形气度,像是东瀛人吗?” “不像。” 赵武肯定地回答,“那几人身手寻常,走路的姿态也没有东瀛忍者那种刻意收敛的痕迹,更像是本地的地痞无赖,或是...别处派来的探子,我等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严密监视,并未打草惊蛇。” 蓝汐快速过了一遍靖武候府最近和什么势力起过冲突,心中思忖着,公子此刻不在府中,处事需格外谨慎,既要护得老爷周全,又不能引发事端。 沉吟片刻,蓝汐开口道:“今晚便动手控制他们,不必下死手,打一顿给个教训。” “警告他们,从此不得再踏足青州府半步,若敢再犯,下次见面,杀无赦。” “是!” 赵武领命,身形一晃,如黑暗中的影子,悄无声息消失在书房内。 烛火再次稳定,蓝汐重新拿起笔,目光落在文书上,笔尖悬在半空,久久没有落下。 谁都清楚,随着靖武候的势力越来越大,暗处的眼睛只会越来越多,往后的日子,怕是不会太平了。 日子一晃来到四月中旬,经过整整三个月的招募,靖武军规模已初见雏形。 来自山东各地以及河北、河南、江苏的青壮们陆陆续续汇聚而来,经过层层筛选,最终留在军中的个个都是精挑细选的好手 整个青州府驻扎了一万陆军,山东其他各府的陆军加起来共有两万,剩余的两万陆军则陆续迁至莱州,统统编入靖武军序列,由老兵们带着训练。 如此一来,靖武军的海军规模已达到三万人,陆军与海军合计六万,正好满额。 陆军的带兵权全部交由靖武军和平山军的老兵负责。 这些老兵身经百战,既有实战经验,又对王长乐忠心耿耿。他们被分散到山东各地,每个府分配几千人,再往下分到每个县,便只有几百人,到了县里再分驻几处,每处不过百余人,规模和之前的百户所差不多。 这样的布局看似分散,却能让王长乐的势力渗透到山东境内的每一个角落,无论是繁华的府城,还是偏远的县城,都有靖武军的镇守。 至于山东刺史,各州知府,指挥使会不会不爽,靖武侯府才不在乎,不服? 忍着! 各地靖武军的待遇以青州府为最优,这里的兵卒每人每月能领到一两五钱银子,外加三十斤小麦或玉米,逢年过节,还有新被褥、衣服、棉袄等物资发放。 其余各府的待遇相对稍差,每人每月一两银子,外加十五斤小麦或玉米,但即便如此,也远超大秦其他军队的饷银标准。 更重要的是,所有军需、粮食、军饷都不走大秦官府和兵部的渠道,全由青州府的靖武候爵府直接发放。 蓝汐特意派了专人负责此事,制定了严格的流程,严禁任何人从中贪污克扣,务必让每一个铜板、每一袋粮食都实实在在地落到兵卒手里。 平日里,靖武军的兵卒们除了刻苦训练,便卫戍地方、镇压不法之徒,维护着山东境内安宁。 而屯田、开荒等事务,则交由那些当初落选的青壮负责,他们在官府的安排下,或耕种田地,玉米,小麦...或参与工坊劳作,日子过得安稳充实。 整个山东境内,呈现出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无论是军营里震天喊杀声,还是田地里忙碌身影,亦或是工坊里叮当打铁声,都在诉说着这片土地的生机与活力,靖武侯爵府的势力,就在这日复一日的积累中,悄然扎根、壮大。 靖武侯爵府正借着春日东风高速发展,皇城的嘉佑帝却在对火炮的期盼中坐立难安。 几乎每隔三日,嘉佑帝就会传召兵部尚书与工部尚书,追问火炮研制进度,语气急切,催促个没完。 两位尚书愁眉不展。 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不做火炮不知道这玩意有多折磨人。 嘉佑帝只给了几张图纸,连个能参考的实物模型都没有,就要他们造出能轰碎战船的火炮,强人所难没边儿了。 负责具体研制的老师傅们对着洛时安传回的详尽图纸,整日直嘬牙花子,图纸上的尺寸、厚度标注得一清二楚,可“精铁”二字背后的门道,却让他们犯了难。 大秦官营铁坊产出的“精铁”,用来打造刀剑铠甲还算合格,可要铸造能承受巨大膛压的火炮,其强度、韧性和纯度都差了不止一星半点。 工匠们按图索骥铸出的炮管,看似完整,内部却布满气泡和砂眼,活像一根粗笨的“铁麻花”,别说发射炮弹,稍一受力就可能崩裂。 有人想效仿锻造百炼钢的法子,用反复锻打的方式处理铁坯,可面对如此厚重的铁料和巨大的铁砧,师徒几人合力也难动分毫,最后只能作罢。 更棘手的是炮弹配方,洛时安的图纸压根没提这茬。 工匠们按传统“烟花”的配比调制火药,装进炮弹试射,要么推力不足,弹丸软绵绵地滑出炮口几十米就坠地,要么燃烧过快,没等发射就引发炸膛,炸得铁屑满天飞。 硝石的纯度、硫磺的提纯、木炭的颗粒粗细...每一个环节都是横亘在面前的技术壁垒。 大秦的手工业作坊式生产,根本突破不了这些超越时代的工艺限制。 三个多月下来,皇城西郊的“特械监”耗费了无数钱粮,炸膛事故频发,工匠们个个都有了心理阴影,伤亡名单拉得老长,连一门能稳定发射的火炮都没造出来。 兵部尚书每次去视察都提心吊胆,看着堆满案头的失败报告,阵阵发麻,却还得硬着头皮去向嘉佑帝回禀。 嘉佑帝哪里听得进这些难处,在他看来,王长乐一介地方诸侯都能造出火炮,举大秦能工巧匠之力,没理由做不出来。 于是乎,在这位心急的帝王连番催促下,工匠们只能铤而走险。 四月二十三日,众工匠用传统泥范法好不容易浇铸出一尊红衣大炮的炮管,自以为打磨光滑后,兴冲冲地推着去了试射场,装药、填塞、点燃引信...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1章 寒髓谭 失去了所有自杀的手段,忍者彻底陷入绝望。 王长乐没给他喘息的机会,雷霆手段接踵而至。 洞穴里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时而尖利,时而嘶哑,听得人头皮发麻。 一个时辰后,洞穴外的风雪渐渐小了些。 王长乐从洞穴里走了出来,眼神平静,似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海夜叉家族...” 到底是问出了一些东西。 刺杀王长乐的忍者正是来自海夜叉家族,起源于东瀛南部海岛,世代以暗杀、谍报为业,是东瀛十大家族之一。 地位与风魔、伊贺、甲贺齐名,但更擅长水战、潜伏、毒术,五岁起从沿海渔村掳掠孤儿,断绝亲情羁绊。 百人训练,最终存活十人。 下忍(海蛇):执行侦察、下毒等低级任务。 中忍(夜叉):负责刺杀、破坏,需精通各种遁术。 上忍(海鬼):家族核心,具体做什么,并不清楚。 这些天陆续刺杀王长乐的都是中忍夜叉,刺杀王长乐的原因也很可笑。 竟然是为了报复,之前倭寇大军绑架江映雪姐弟,下毒,试图威胁江城就范,结果被王长乐给破坏了,江城将计就计,大破倭寇大军,他们拿江城没办法,只得挑王长乐这个软柿子捏。 从东瀛本土飘洋过海来到大秦,就为了出一口恶气... 王长乐听了都觉得不可思议,这么幼稚的吗??? 有这能耐去刺杀江城啊... 王长乐抬头望了望天色,朝着大青山深处而去,抓紧提升实力,尽快将积分累积到十万点,觉醒第六个技能... 风雪肆虐,天地间白茫茫一片。 王长乐决心到大青山的核心区域去。 雪越来越大了,小赤火熊浑身红毛被白雪覆盖着,远远望着,像是个虎崽子,小家伙吃得多,力气大,就是不长身体,怪事! 王长乐紧了紧身上的兽皮袄,雪花落在睫毛上瞬间凝成冰碴,零下二十多度的严寒里,呼出一口白气,散开就被狂风卷走, 他拧开酒葫芦,灌了口烈酒,火辣的酒液滚过喉咙,驱散了些许寒意。 “走。”声音被风雪撕得支离破碎。 一人一熊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大青山深处闯,先是穿过一片被冻成冰雕的白桦林,枝桠上挂满半米长的冰棱,风一吹就发出 叮咚的脆响,像无数把小刀在耳边刮擦。 脚下的积雪没到膝盖,每一步要耗费全身力气,有时踩碎冰层,一不留神,冰冷的雪水就顺着靴筒往里灌。 翻过一道被冰雪覆盖的山脊,眼前出现一片乱石滩,黑褐色的岩石上结着厚厚的冰壳,稍不留意就会打滑。 小赤火熊走得急,爪子一滑,摔了个四脚朝天,红毛上沾的雪沫子溅了王长乐一脸,气鼓鼓地爬起来,对着一块突出的冰岩猛踹。王长乐看着好笑,有这么个小东西陪自己一起,不孤单了... 这样的天气仍有活物,一只雪兔从石缝里窜出来,浑身雪白,耳朵尖带着点灰,在雪地里跑得飞快。 王长乐瞥了一眼,连搭弓的兴趣都没有,这兔子瘦得只剩一把骨头,连凶兽的边都够不上,后来又遇到几只抱团取暖的冰狐,皮毛与雪同色,见了人就夹着尾巴逃窜,同样引不起他的注意。 风雪越来越狂,有时甚至会掀起漫天雪雾,让人连眼前的路都看不清,王长乐只能跟着小赤火熊的直觉走,这熊崽不知是天生耐寒还是皮糙肉厚,竟在这种天气里依旧精神头十足,时不时还能从雪地里刨出几块冻硬的野果,自己啃两口,再塞给王长乐一个。 走着走着踏过一片冻骨河,河面冰层厚达三尺,底下却传来诡异的撞击声,似是某种巨鱼在撞击冰层。 不知走了多久,当一人一熊爬上一处陡峭的冰坡,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 风雪似乎被无形的屏障挡住,周围的积雪没了之前的厚实,露出些青黑色的土地。 而在这片冰雪环绕的洼地中心,竟有一汪泉水! 泉水呈深邃的蓝色,像一块被上天遗落在人间的蓝宝石,沉静,没有一丝波澜。 雪花飘到水面上,瞬间就化成了水,没激起一丝涟漪,更别说结冰了。 明明周围的气温低得能冻裂石头,这泉水也透着种奇异的极致低温,可偏偏就是不凝结成冰。 小赤火熊猛地停下爪子,它能感觉到,这汪泉水底下藏着极其危险的东西,那股无形的压力让它不敢上前。 王长乐眯起眼睛,这里太反常了,在大青山最深处的极寒之地,竟有这样一汪不冻的蓝泉,绝非凡物。 直觉告诉他,也许要找的凶兽,就隐藏在里面,但是会很危险。 极度的危险! 王长乐偏要挑战危险! 取出射日大弓,并未蓄力,朝着寒潭中轻轻射了一箭,毫无波澜,似乎是一滩死水。 那支箭沉入水中,无声无息,王长乐分明感觉到潭底有什么东西醒了。 一股若有若无的气势正从水下翻涌上来,像冰层下的暗流,起初细微,转瞬便变得汹涌,危机感如附骨之疽,顺着脚底板往天灵盖钻。 “小心点!” 寒潭中央的水面突然往下一陷,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攥住。 潭底缓缓浮起一抹巨大的阴影,起初像团模糊的墨渍,随着它不断上浮,轮廓越来越清晰,竟占满了小半个潭面。 潭水的颜色也随之变深,从深邃的蓝渐渐转为近乎墨黑的幽蓝,仿佛有墨汁在水底化开。 寒潭中心的涟漪越来越大,水面如同被无形的力量搅动,泛起一圈圈诡异的波纹。 嘶—— 野兽直觉疯狂预警,寒意从天灵盖蔓延至脚底板,王长乐想也没想,一把抄起脚边的小赤火熊,猛地向侧面翻滚出去。 轰——!!! 几乎是同一时间,一道水桶粗的冰箭从潭心激射而出,射向他刚才站着的地方。 冰箭撞在岩石上,瞬间炸裂成漫天冰晶,飞溅的碎冰落在周围的积雪上,竟让半丈内的雪地都冻成了坚冰!!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55章 王长乐住驿站 “给我一间上房。” 驿卒被腰牌砸得一懵,低头一看,借着灯笼昏黄的光,只见那腰牌上赫然刻着青州卫百户几个大字,后面跟着王长乐三字,底下还压着官印,猛地抬头,瞪大眼睛盯着面前少年,有没有搞错,这少年看着不过十四五岁,竟已是百户大人?! “大、大人恕罪!” 驿卒慌忙弯腰,差点把毡帽甩飞,手忙脚乱地拉开大门,声音哆嗦:“小的有眼不识泰山,王大人您快请进!” 王长乐没力气说话了,虚弱的牵着小赤火熊大步跨进驿站,驿卒不敢怠慢,一边小跑引路,一边扯着嗓子朝里喊:“驿丞大人!有贵客大人到!” 不多时,一个穿着头戴方巾的中年驿丞匆匆赶来,见王长乐一身湿透的破烂衣衫,浑身血煞,俨然一个少年修罗,又瞥见腰间悬着的百户腰牌,心神震颤之余,立刻堆起笑脸,拱手道: “大人深夜驾临,有失远迎!快请上房歇息,小的这就去准备热水热食!” 王长乐点点头,这驿丞换了个新人,想来上一个驿丞因为驿站被烧,多半获罪回老家去了,驿丞亲自带路,引王长乐上了二楼。 推开一间上房的门,屋内陈设不算奢华,胜在干净整洁,一张雕花木床,铺着厚实棉被,桌上摆着铜镜,茶壶,驿卒端来一个火盆放在墙角,柴火正旺,驱散了一身寒气。 驿丞验过腰牌真伪后,赔笑道:“大人稍候,热水和饭菜马上送来。” 说完,又偷偷瞄了眼蹲在王长乐脚边的小赤火熊,总感觉和传说中的赤火熊很像啊,咽了口唾沫,没敢多问,赶紧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两名驿卒抬着热水桶进来,又端来一大盆热腾腾的羊肉汤,几张大饼和一碟咸菜,王长乐二话不说,和小赤火熊一起狼吞虎咽,胡吃海塞。 羊肉炖得软烂,汤汁浓郁,一人一熊那真是被大雨,山洪折磨惨了,吃得满嘴油光,骨头嚼碎了咽下去。 吃饱喝足,王长乐脱了湿衣服,擦干身子,往床上一倒,浑身骨头像是散了架,小赤火熊累坏了,也不哼唧哼唧,蔫儿吧唧蜷在床尾,呼噜呼噜地打着盹,乌骓马被安置在马棚里,驿卒特意给加了精草料和清水,让乌骓马好好休息。 窗外,夜风呜咽,雨后的山林传来几声不知名的鸟叫,王长乐想着今日惊险刺激的逃生之旅,想来一辈子都忘不了掉了,闭着眼,沉沉睡去。 驿卒盯着楼上的上房门口,咂了咂嘴,小声嘀咕道:“这娃娃看着不过十四五岁,咋就当上百户了?莫不是假的吧?” 驿丞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道:“腰牌验过了,官印、名讳都对得上,谁敢拿这个作假?脑袋不要了?” 驿卒缩了缩脖子,仍有些不信:“可这也太年轻了...” 驿丞哼了一声:“你懂什么?说不定是哪个将门之后,或是立了大功破格提拔的,没听说么,前段时间江城大人的爱女永安郡主遇袭,就是一个英雄少年救了郡主,天底下厉害的人多的是,你还能全听说过?总之,好生伺候着,别多嘴!” 驿卒连连点头:“是是是,小的明白。” 驿丞又吩咐道:“明早多备些热食,羊肉,米粥都煮上,再给那匹乌骓马喂上好的精料,可别怠慢了。” 驿卒赶紧应下:“您放心,小的这就去安排。” 驿丞这才满意,又朝楼上望了一眼,摇摇头,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听说最近私盐贩子闹腾的厉害,也不知会不会波及到自己,昨个儿永安郡主的车队刚刚从这里经过,可惜没能入住驿站,一睹真容,可惜啊,唉... 夜更深了,驿站里只剩下柴火偶尔的噼啪声,和窗外山风掠过的低吟。 翌日,王长乐一觉睡到大上午,神清气爽,这种前一天累到想死,晚上睡到自然醒的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懂得有多爽。 驿丞鬼精鬼精的,王长乐刚醒没多久就敲门进屋来,送了热水热食,王长乐随手扔了一两银子给他,驿丞满脸笑容收下放进衣服里,腰更弯了,说着不够还有,保准让大人吃好喝好。 王长乐笑了笑,问道最近驿站或者官道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驿丞一愣,奇怪的事情,暗自琢磨着这位年轻大人为何如此问,莫不是专门来调查驿站,怀疑自己和贼人勾结谋财害命? 一念及此,驿丞慌忙掏出刚刚那一两银子,跪下说着自己勤勤恳恳,除了收点银子,没做任何伤天害理的事情,王长乐无奈,让驿丞赶紧起来。 “我不是来调查驿站的,放心吧,你尽管说。” 吃下王长乐的定心丸,驿丞诚惶诚恐的站起身,脑海翻涌,思索着最近发生的事情,倒还真想起来了两件,也不知算算这味王大人口中的怪事。 驿丞擦了擦额头的汗,压低声音道:“王大人,不瞒您说,最近私盐贩子闹腾得厉害,五月份天气热了,山东沿海晒私盐的多了,这帮人拉帮结派,经常在官道上往来运送。” 左右张望了一下,凑近些继续道:“前几日还听说,两伙私盐贩子在三十里外的黑松林火拼,死了三四个人,官府也是睁只眼闭只眼,私盐价格比官盐低得多,根本禁不住,只要他们不公然造反,也就听之任之了。” 王长乐挑了挑眉,舀了勺热粥送入口中,示意驿丞继续说。 驿丞见大人感兴趣,顿时来了精神:“还有件怪事...约莫半个多月前,有个游方道士在小的驿站借宿,神神叨叨地说什么青州地界要出大事,第二日天没亮就匆匆离去,我看的真切,那道士包袱鼓鼓囊囊,肯定有不少值钱东西,因此有三个心怀不轨的跟着那道士,我提醒了一句,那道士并不在意,结果当日下午,有人在官道旁的林子里发现那三人的...尸首。” 喜欢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请大家收藏:()打猎:我射箭百发百中,咔咔炫肉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