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穿之初恋扮演守则》 第1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 (道德感强的勿入,全世界都是女主play的一环) 晨光透过雕花木窗,洒在陆府的每一个角落,将古朴的建筑柔上了一层金辉。红绸从屋檐上垂下,随风轻舞。纱窗上贴了各式各样的喜字,正房内一张巨大的红木桌椅摆放在正中央,桌上放着各式各样的贡品与喜果。 几位穿着华丽的侍女在廊下忙碌的穿梭着,却在路过芙蓉苑的时候放轻了步伐。 一位梳着双螺髻身着素白色的丫鬟端着一碗药走进房内,床上躺着一位姿容绝代的女子。 温禾的眼中含着晶莹的泪珠,白皙无瑕的皮肤透露出不正常的红晕,樱桃小嘴不妆而赤,娇艳欲滴。 霜儿都不知道这几日她家小姐是怎么熬下来的,世子与小姐青梅竹马,却被崔氏抢亲,崔家硬是仗着先帝留下来的恩惠让世子娶了崔家女,可是世子已经与她们家小姐过了三书六礼了。 如今她们家小姐要么另择良婿,要么嫁给大公子为妾,哪一样都不是霜儿愿意看见的。 当初老爷和夫人早逝,小姐家道中落,不得已变卖了家产投奔嫁给陆二老爷的姑母,在陆府从八岁待到十八岁,已经整整十年了,可是年少的情谊终究是被人破坏了。 温禾接过霜儿手中的药碗一饮而尽,比起霜儿的担忧,如今不过是重来一次罢了。 由于小世界能量紊乱,导致四散的能量全都被一个冒牌的天道之女吸收了,这个冒牌货就像是一个无底洞,贪婪地吞噬着小世界的能量,完全不顾及这样做会带来怎样的后果。 随着她不断地吸收,小世界的怨气也越来越重,如果不采取措施,小世界恐怕会彻底崩溃。而要解决这个问题,就必须让那个冒牌的天道之女把她吞下的气运还回来。 在许许多多的前辈失败之后,温禾成了时空管理局最后的希望,如今就是温禾经历的第一个世界。 这个世界的女主崔清然出身高贵,是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女,就在一次花灯节上,她的命运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那一夜,花灯如昼,热闹非凡,崔清然漫步于街头百无聊赖的闲逛,突然,她的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陆景承戴着面具从天而降,救下了即将被卷入马车下的一对母子。 陆景承风度翩翩,气质高雅,犹如仙人下凡,崔清然对他一见钟情。 回到家中后,崔清然茶饭不思,整日沉浸在对陆景承的思念之中。她甚至绝食三日,以死相逼,要求疼爱自己的父母将她许配给陆景承。 父母见女儿如此执着,心中虽有不舍,但也拗不过她的坚持。 舞阳长公主是当今皇帝的胞妹,陆景承跟太子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但太子在宫中势微,需要世家支持,无论是从家族立场还是为了太子,陆景承必须娶了崔氏,这也是皇帝的意思。 于是这门婚事成了,可无人问过陆景承的意见,更不在意陆景承已有婚约。 系统001的机械音响起【任务:请宿主成为陆景承的正妻,并且荣华富贵度过一生。】 系统的声音不参加任何的情感,说完这句话就下线了,温禾也不一定每次都能联系到系统,但是看到任务提示那里亮起了红点,温禾点开发现这次任务的难度居然是因为女主重生了。 温禾并没有其他记忆,但是根据系统的话来说这是她第二次进入这个世界,她隐约可以猜出上辈子自己应该是赢了。想到这里温禾的嘴角露出一抹温柔的笑,蠢人不可能重来一次就变聪明了。 此刻崔清然应该防范她防范的紧,但是温禾并没有准备在二人成亲之日搞出什么幺蛾子,否则上面那位是不会放过她的。 温禾打算最大程度的利用众人对自己的怜惜,顺便给崔清然使一点绊子。温禾让霜儿给自己点上安神香,她得好好休息,晚上可有的忙了。 生病之后的温禾意识模糊,但隐约听见了一道清朗的声音叫着自己的名字,一双粗糙大手在她的额头上摸来摸去,虎口处的茧子将她的皮肤硌红,十分扰人。 陆景承的面容干净清俊,温和的气质自然流露,只是此刻却皱着眉头,“禾儿病了几天了?” 霜儿跪在地上禀告道:“已经三日了,这三日一直反反复复。” 陆景承薄唇轻抿,三日前正是皇宫圣旨下来的时候,而今日本来应该是他跟禾儿的婚礼。自从接到圣旨后,禾儿就不愿意见他,他只有在午歇的时候才能过来瞧瞧她。 “世子,该去接新娘了。” 陆景承身边的小厮不得不硬着头皮催促着,他对自家公子的心意了如指掌,温小姐虽是名门之后,但是家族已经落败,靠着二夫人撑腰才在府中生存下来。 世子跟温小姐本来就门不当户不对,之前世子在老爷和夫人面前跪了好几日,才求来了这门婚事。本以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没想到是造化弄人。 陆景承在下人的不断催促下终于离开,在房门关闭的时候,温禾终于睁开了眼睛,她现在是真的不想见到陆景承,还愿意待在府里是因为她的姑母在这里。而且在这个极其看重门第的世界,她找不到比陆景承更好的人。 当初她的姑母为了给陆二老爷作续弦,直接喝了绝嗣药一心照顾嫡夫人留下来的公子,这样的狠心才使得她被陆二老爷看中,嫁入到了陆府之中,而今她这点委屈算什么。 “禾儿,你没事吧。”陆二夫人走路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几分,头上的金步摇微微晃动,但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这是着急了。 温禾拿着帕子拭了拭眼角,声音带了些哭腔,“姑母,我没事的。” 陆二夫人也是真心为温禾伤心,她们家男儿都不成器,她哥哥被酒色掏空了身子,早早去世,就剩这一个女儿在这世上。她们姑侄相依为命多年,本以为温禾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最后出现了这样的事情。 虽然接下来的话难以启齿,但是陆二夫人也不得不对温禾说清楚说明白,以她们家这样的情况,温禾一旦出府还不知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要是有的选,她也不会嫁进来当续弦了。 “禾儿,侧室也好,等到你生下了长子,崔氏也不能对你做什么。” 陆二夫人说完就看了看温禾的脸色,只见她的脸色更加苍白了,拳头也不自觉的紧握。 陆二夫人满肚子腹稿终究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罢了,剩下的路让禾儿自己选吧。 陆二夫人过来只是想看看温禾的病如何了,如今禾儿已经能够起身,她也放心了。 无论心里多不高兴,前院她总是要去一趟的。她是陆景承的长辈,他的婚礼她不能不出席。 然而,前院的气氛却也难以用“好”来形容。陆景承的脸色异常阴沉,仿佛被一层乌云笼罩着,让人不禁心生寒意。他那原本温和的面容此刻毫无表情,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这种面无表情的状态,对于他这样一个性格儒雅的人来说,已经是最大程度的愤怒表达了。 原本应该热闹喜庆的婚礼,此刻却显得异常冷清。除了必不可少的拜堂,其他所有的仪式都被无情地取消了,仿佛这场婚礼只是一场形式上的过场,而没有丝毫的情感投入。 崔清然看到面前熟悉的场景心里生出滔天恨意,既然再给她一次机会,她一定会让温禾这对姑侄死无葬身之地! 前世她嫁进府中,新婚之夜陆景承抛下她在芙蓉苑站了一夜,让她成为京中笑柄。 后来她放下一身傲气,为陆景承洗手作羹汤,可陆景承从未给她一个好脸。 没过多久,陆景承就以正妻之礼迎温禾入府,温禾嫁进来不到一年就生下了陆府的长孙,这使得府中长辈的心偏到她身上。 后来温禾数次拿孩子陷害自己,让陆景承彻底厌恶自己,在崔家被污蔑谋反的时候,陆景承毫不犹豫休妻将温禾扶正。 在崔家满门抄斩的那日,她在房间里自尽而亡。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让她回到了成亲的前一天,这一世她要捉出污蔑崔家的凶手,将温禾这对姑侄赶出陆府! 第2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 崔清然见到府中的各位长辈,姿态放的很低,这与京中盛传的骄纵的形象不符合,众人都松了一口气,沈清然跟陆景承都是天之骄子,最不缺的就是傲气,要想相处的好就不能随意的耍脾气。 可是崔清然在给陆二夫人敬茶的时候,装作不小心踩到了嫁衣的模样,将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倒在了陆二夫人头上,将陆二夫人从头浇到了尾。 二房的陆景轩见此十分不满,他从刚会说话的时候就是母亲一手带大的,母亲从不干预他与外祖家联系,在他去书院读书时将一切都为他打点好,他的亲生母亲早逝,在他心里这个母亲不比生母的地位低。 小时候府中长辈因为母亲身份的原因看不起她也就罢了,现在连崔清然这个刚嫁进来的新妇都敢欺负母亲了。 陆景轩将陆二夫人护在身后,抬手间崔清然手中的杯子就被摔的四分五裂,“崔姑娘是什么意思?旁人都敬的好好的,轮到我母亲你却泼了她一身的茶!立刻跪下向我母亲道歉!” 陆二夫人只气了一瞬,很快就气消了,这么一个蠢人不是禾儿的对手。她若是因为不满禾儿,旁人还能理解她一二分,可自己是她的长辈,居然连演都不演了。今天往来的宾客并不少,想必闲言碎语很快就能传遍整个京城。 “景轩,还不快退回来。清然是新妇,此举一定不是故意的,若是有下次再罚也不迟!” 陆二夫人说的话极有水平,既将陆景轩从里面摘了出来,也警告了崔清然,若是还有下次,恐怕陆二老爷那关她就过不了,夫妻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但是崔清然是不懂得这个道理的,她被家中宠溺惯了,丝毫不会因为在外面就给陆景承脸面。 就像此时,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让陆景承丢了面子,而是埋怨陆景承为什么不帮自己。即便已经经历过一世,再看见陆景承冷淡的眉眼的时候,她还是会忍不住难受。 陆景承连一个眼神都没有分给她,而是弯腰给陆二夫人敬了一杯茶,“二叔母见谅。” 陆景承不仅是侯府的继承人,还是长公主之子,陆二夫人怎么会不给他这个面子,将陆景承递过来的茶喝了,此事就算是揭过。 本以为敬茶的风波已经够众人谈笑好几日的,没想到晚上的时候,崔清然为了跟陆景承圆房居然在合卺酒中下了药。当陆景承感觉自己身体发热时,眼中闪过嗜血的杀意,这个女人她怎么敢的! 崔清然下的药药性激烈,压根不给陆景承反悔的余地,而陆景承猩红着眼,这个女人想什么他知道的一清二楚,本想与她相敬如宾,可她只嫁过来一天,就让他为数不多的耐心也消耗殆尽,既然她那么想,自己就满足她,只是接下来的日子他再也不会进正院。 崔清然本来还被动承受着,可陆景承的动作粗鲁又暴力,像是故意在折磨她一般。一夜过去,崔清然的身体就像是一个破布娃娃,被陆景承肆意玩弄丢弃。 …… “小姐,正院叫水了。”霜儿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她没想到世子居然会这样。 倒是温禾,面色平静,像是没有受到这件事情的影响,“霜儿,男人的话是信不得的,能握在手里的东西才是最重要的,扶我去老夫人的院子。” 如今事情已成定局,自怨自艾有什么用,还不如趁机跟老夫人谈谈条件,比起情爱,权力才是滋养一个人最好的东西,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 老夫人平常休息的很早,可是今日院子里的灯笼却迟迟未灭,似乎算准了她会来。当初陆景承能够顺利的与温禾交换生辰八字,少不了这位老夫人的推波助澜,她的眼光远比自己儿子长远。 老夫人一头银丝,却精神矍铄,常嬷嬷扶着老夫人坐下,温禾才跪下道:“求老夫人给我做主。” 老夫人眯了眯眼,她可不认为温禾有什么需要她做主的,温禾虽然不是他们家的人,可是自小在府中长大,什么脾性她都摸的一清二楚。 她当初之所以愿意把温禾许配给景承,是因为她看出了这个姑娘骨子里的野心,她在侯府定能让侯府欣欣向荣。 可惜啊,长公主光追求一个身世高贵的儿媳妇,却忽略了女子本身的品德。不说别的,崔清然在她眼中是比不过温禾的。一个在闺中都不在意自己名声的女子,以后如何能掌管着偌大的家业呢!老夫人想着就头疼。 “好孩子,起来吧,有什么事情就跟我这个老婆子说。” 温禾却没有起身,执意道:“当初我父母早逝,所以姑母将我接进府里教养,将来也好讨个亲事。老夫人这些年对我照顾有加,我内心十分感激,但是禾儿年纪不小了,当初父亲还给禾儿留下了一座祖宅,禾儿是该回去了。” “什么?”听到温禾下定决心,老夫人面上再也不复刚刚雍容华贵的模样,因为景承成亲,她竟然连唾手可得的荣华富贵都能放弃。 不对,这孩子没那么傻,崔家势大,族人却一代不如一代,仗着开国时候的功劳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这样的家族是长久不了的,因为没有哪个皇帝能允许臣子站在自己头上。 只是崔家势力盘根错节,想铲除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情,这丫头怕是不愿意等了。 嫁个普通人家,以这丫头的心计手段一定能过的如鱼得水,但是在陆家,她可能什么都捞不到。如果温禾一走,第二日怕是这府里就乱套了。她引以为傲的孙儿算是栽了,此前再三交代自己照顾温禾才愿意去成亲。 如果温禾在,他还能跟崔家虚与委蛇,温禾不在,他怕是皇帝这个亲舅父都不在意了。 想罢,老太太向温禾开出了自己的筹码,“禾儿,你跟景承这么多年的感情如何能放弃呢?这次的事情是景承对不住你,将来你跟景承若是有孩子,抱来我膝下抚养,这府中没人能够欺负他。” 只是这些吗?这可远远不够。 第3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3 看来老夫人并没有多少诚心,筹码不够,她可不愿意忍受这么大的委屈。 温禾坚持道:“老夫人,禾儿心意已决,我已经写信给家中的长辈,如今我到了议亲的年纪,是该回原籍了。” 温禾说完并不等老夫人答话便退了出去,她知道老夫人不会轻易松口的,但是她也要表明自己的立场,不然旁人只会可劲儿敷衍她。 家里虽剩几房远亲,但都不成气候,看在姑母的面子上也没人敢为难她。如果老夫人愿意付出自己的承诺,她也不是不能嫁给陆景承。若是不行,回去倒是真要相看了。 说走就走,陆景承第一日新婚燕尔,第二日要陪崔清然回去,这是离开的最好机会。至于这府中的东西,她不想带,将自己的首饰跟衣服收拾好,只带了一个霜儿,跟陆二夫人告别也就是了。 陆二夫人知道温禾要走的时候心下大惊,不过听完温禾诉说自己的打算之后,她也没有什么拒绝的余地,只能安排马车和侍卫送温禾回去。 崔氏回门那天,陆景承再次来到了芙蓉苑,却没见到温禾跟霜儿,幸亏有陆二夫人帮忙做掩护,二房的丫鬟说二夫人带表小姐去寺庙祈福了,温禾走的时候只带了寥寥几件东西,房间内的摆设一如从前,所以陆景承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 坐在马车内的时候,陆景承难得主动开口跟崔清然说话,但是说出来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你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那我的要求呢?禾儿生性和善,与我缔结婚姻在前,我想以平妻之礼迎她。” 陆景承的话差点把崔清然逗笑了,她崔清然什么时候沦落到跟一个孤女平起平坐了?况且温禾那种蛇蝎美人,她上辈子已经领教过了。别说陆景承想以正妻之礼待她,就算是做侧室都不行。 昨晚陆景承如何对她的,崔清然不愿意在回忆,何时他能看见自己的好对自己好些呢! 两辆马车交叠而过,温禾斜在榻上,看了行驶而去的马车一眼,她想不明白为什么上辈子的崔清然过得不好,还是愿意嫁到陆府。 自己的家世并不如她,没有什么扳倒她的胜算,除非是陆景承帮着自己。既然陆景承已经杀死过她一次,她还嫁进来做什么? 崔清然的脑回路一向很特别,温禾想不清楚就不去想了。陆景承想娶她很难,崔府也不会眼睁睁看着陆景承亏待自己的女儿,除非是崔清然的地位稳固。怎么样才能稳固呢?肯定是给陆景承生个嫡子。 温禾摇了摇头,生下孩子又能怎么样?等崔清然的父亲一走,陆家是能做出去母留子的勾当的,这侯府里的阴私并不少。 霜儿能够回到老家还是很开心的,听说二夫人拜托老家的叔爷给小姐相看人家,以小姐的才貌嫁到大户人家做正妻还是不难的。虽是比不上侯府,但是小姐的生活想必能更顺意一些。 马车在即将出城门的时候被人拦下,原来是霜儿掀帘子的时候不小心被城门上的守军看见了,今日带着侍卫巡逻的是崔清然的三哥。 崔夫人生了四个孩子,只有一个女儿还是最小的那个,崔清然可谓是得了一家子人的喜爱。 对于陆景承曾经的风流韵事,崔三公子还是知道的,所以见到了温禾落单的时候可不就想为难她一番了。 “站住,马车上的是什么人?带这么多东西准备去哪里?”崔玉竹有些不屑的看向温禾,这种趋炎附势的女子他看的太多了,以为只凭着一副好样貌就能嫁入侯府吗?门不当户不对可是会被人瞧不起的。 温禾并没有慌张,将手中的路引给他,她回青州老家去,这对崔家来说是好事,没有任何人会阻止她。 果然,崔玉竹看见上面的地点不自觉的松了一口气,算这个女人识趣,既是迷途知返,那就没有阻拦她的必要了。小妹马上回门,他也没空在这里耽误。 很快城门被打开,马车被放行,直至看不见马车的影子崔玉竹才离开往府里赶去。 他到的时候其他人都到齐了,不知道陆景承跟父亲聊了什么,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而他的妹妹更是一脸委屈的模样。 崔丞相警告道:“在清然没生下孩子的时候,世子的后院还是不要纳人的好。” 这些话本来不该他说,只是陆景承做的太过。只是他忘了,陆景承是长公主之子,也算是皇家之人,他这么轻蔑的态度传到宫里,皇帝也不知会如何想他。 崔家之人一脉相承的跋扈,除非在皇帝面前,便是太子他也有掀桌子的本钱。 崔玉竹大抵知道了什么事,不自觉的放声大笑起来,“陆世子啊,你这是想宠妾灭妻?可惜啊,你的那位相好已经返回原籍了,你们怕是没有以后了。” 崔玉竹的话音刚落,陆景承立即将提起崔玉竹的衣领,眼里愠色渐浓,“你胡说什么,禾儿今早跟二夫人去庙里上香了,晚上就会回来。” 崔玉竹瞧着陆景承的这副神态竟是不知道此事,不由得觉得自己冒失,不再说有关温禾的事情。崔清然也没想到温禾这么不堪一击,稍微遇到一点挫折就离开了,这让她的心里空落落的,温禾走了,自己怎么向温禾复仇呢! 陆景承是一个多聪明的人,只看见他脸上一闪而逝的落寞神色便知道他所言非虚,想到温禾自己默默离开了,只觉得有一双大手在揉搓自己的心脏,密密麻麻的酸疼之感传遍全身。 他再也待不下去,他要把禾儿追回来。陆景承抛下了崔清然,让孟章牵来一匹脚程快的千里马,一主一仆往青州的方向追去。 第4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4 在青州地界不远处的小镇上,陆景承终于看到了带有侯府标记的马车,心中的恐惧被填满,可是他突然有些不敢面对温禾了。 一个失言在先、背信弃义的男人怎么配得上禾儿?但若是让禾儿走,看着她嫁给别人,陆景承的心中就充满了不甘。 没有犹豫多久,陆景承还是走到了温禾歇脚的客栈,护送温禾去青州的都是二房的人,自然都认得陆景承,见到陆景承浑身戾气的走过来,他们就知道今日表姑娘怕是走不了了。 温禾刚刚进入房间休息,将外袍退下,穿着一身雪白的寝衣,房间的大门却突然被人推开,陆景承将温禾抱在怀中,手臂不自觉的握紧,“为什么要回去?是府里有人欺负你吗?” 温禾轻轻推开了他,看向他的眼中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温情,“世子,我家中长辈为我相看了亲事,此次回家以后就不会再来了。” “谁?”只要温禾敢说出那个人的名字,他就会让那个人永远消失在这世界上。 温禾十分厌恶他的死缠烂打,淡淡道:“真的要逼死我你才甘心吗?” 只这一句话,就将陆景承的心伤的千疮百孔,爱也罢,恨也罢,这个人必须在他身边,没有温禾的日子对他来说无疑是人间炼狱。 “禾儿,我跟母亲说了,会以平妻之礼迎你入府,我们还过从前那样的生活好不好?”陆景承眼带希翼的看着她,只要温禾答应,他们就可以像之前那样了。 温禾心冷如铁,哪里是他三言两语能说动的,“世子,我说了我家中长辈已经为我选好了如意郎君,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没有拒绝的权利。” 温禾油盐不进,这让陆景承慌张到了极点,曾经那个芝兰玉树的世家公子眼中染上了欲色,有一道声音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叫嚣着,“要了她,这样禾儿就不会离开你了”。 陆景承将温禾横抱起来,就要宽衣解带,温禾害怕的往后蜷缩着,“你要做什么?你已经把我害到如此境地了,还不够吗?” 陆景承将半个胸膛露出,倾身压在温禾身上,炙热又缠绵的吻如雨珠一般落下,温禾顿时就卸了力。见温禾没有反抗,陆景承心中难得升起了一丝喜悦之情,禾儿是喜欢他的,陆景承保证道:“禾儿,我会爱你一辈子的,你帮帮我,不要丢下我好不好?等太子有了权利,我会想办法跟她和离的。” 陆景承边说边往温禾身上探去,却在触碰到温禾衣带的那一刻,一根细长的金钗没入他的胸膛,那只凤头钗他认得,正是他送给温禾的定情信物。 温禾的力气不大,伤口也不在心脏的位置,陆景承看着映在衣袍上的血迹,觉得一股万箭穿心般的疼痛从胸口蔓延开来,疼的他喘不过气,明明更重的伤他都受过,怎么会这么疼呢。 温禾死死咬住嘴唇,泪珠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在月光下泛着细碎的银光。 “世子,请自重,你是有妇之夫,我也即将订下亲事,以后还是不要再见了。”说完这句话,温禾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了陆景承,胡乱的骑着一匹快马在夜色中狂奔着。 温禾的马术并不好,陆景承下意识的追了出去,可因为胸口的伤处让他失血过多,此刻头晕目眩,临近昏迷前,他只听见了孟章唤他的声音。 “保护禾儿。”这是陆景承昏迷前留下的最后一句话。 见世子只是去了里间一遭就变成了这样,想也不想就知道这是表小姐干的了。他家世子自幼习武,一般人很难伤到他。孟章也搞不清楚,曾经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 温禾骑了没多久,就被身下的马儿颠簸的摇摇欲坠,身后跟着的暗卫看到这一情况十分着急。只见马儿纵身一跃,温禾到底是被马儿甩了下来,只是意料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一个看起来有些文弱的公子接住了她。 沈祐是清水镇人,清水镇盛产药材,所以他每日都会早出晚归出来寻找药材,卖给药铺,换取些银子作为进京赶考的路费。 眼前的姑娘美极了,身上穿着的料子他从未见过,十分柔顺光滑,只是一双杏眼的眼尾殷红,瞧着是刚刚哭过。 即便他刚刚遭受了无妄之灾,也无法对眼前惹人怜爱的姑娘说什么重话,只能仓皇道:“姑娘,你没事吧。” 温禾点了点头,她的胳膊处有一些擦伤,但是跟沈祐比起来简直是大巫见小巫。 沈祐身上这身衣服是他唯一能看的过眼的衣服,即便被洗的发白,他也很珍惜,本来采完药他准备去镇上拜见老师,才特意穿了一身没有补丁的衣服,没想到此刻衣服上多了数道伤口,下面的胳膊也血肉模糊。 温禾看到沈祐的伤口,心下有些自责,“对不起,我记得前面有医馆,我带你去瞧瞧吧。” 在二人说话的间隙,身后的几名暗卫早已经跟了上来,“表小姐,你没受伤吧!” 看见身边多出来的人,沈祐的脸上闪过凝重之色,这些人身上所带的凶煞之气太重,想必背了不少人命。他身为男子应该挡在女子身前,所以哪怕有危险,沈祐还是将温禾护在身后。 这让温禾对这个书生多了一丝好感,看来还不是一无是处,“这位公子,不必担心,这是我家家仆。” 说罢温禾转过身子对着众人呵斥道:“你们都回去吧,回到你们主子身边,不要再跟着我了。再跟着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 眼看前面不远处就是悬崖,众人真怕表小姐出了什么事,所以除了一向跟温禾交好的夜青隐去了身子,其他人都尽数离开。 对于夜青的留下,温禾并不反感,她还是需要人贴身保护的,夜青这个人极有分寸,不会打扰她做事。 温禾与沈祐边走边聊,很快就将沈祐的家室打听了个彻彻底底。沈祐幼年丧父,自小跟着母亲长大,可是他天资不凡,被京里的贵人看重,有幸跟着大儒读书,现在老师说他火候已到,可以下场试试了,他便每日过来采草药,换些银子准备进京。 温禾好奇问道:“我就是从京里来的,京中的那个贵人?” 沈祐想着这也不是秘密,便如实相告,“是林尚书,如今我的老师也是林家的族人。还有一件事很奇怪,一个自称崔家公子的人说要资助我进京赶考,可是我压根不认识他。” 第5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5 又是崔家,只一瞬间,温禾便猜到了这个沈祐将来会是女主的帮手,但是她先遇见了沈祐,沈祐还会帮崔清然吗?沈祐的选择可真让人好奇啊。 来到了医馆,坐镇的老大夫很快就将沈祐的伤口包扎好,听说沈祐母亲的身体不太好,温禾还从药堂买了一支人参一并赠与沈祐。 沈祐涉世未深,温禾又是这世上顶顶好的女子,即便二人相处没有多久,沈祐便已经心动。 “温姑娘,我不能收。” 还不等沈祐推辞,温禾早已经将腰间的荷包解了下来塞入了沈祐手中,“沈公子,这里的银子够你去进京赶考了,以后你不用上山采药了,也可以省下些时间安心读书。我虽帮了你,但是我需要沈公子答应我一件事情。” 说罢,温禾灵动的眼眸中闪过一丝狡黠,这也愈发让沈祐好奇她的要求是什么了。眼前的姑娘看着出生于大户人家,想来应该是用不到他的帮助才对啊。 掂了掂手中荷包的分量,这不仅能让他进京赶考,还能治疗母亲的病,这时候不是他清高的时候,面对面前这个人美心善的女子,沈祐是愿意帮她的。 “温姑娘有话直说便是,若是沈某能帮上温姑娘的忙,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见沈祐说的认真,温禾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真有趣,这也是一件大事,我要你答应我,如果你能够金榜题名,就来青州温家提亲好不好?” 说到这里温禾的耳垂像熟透了的樱桃般娇艳欲滴,让人忍不住想品尝一口。 “去提亲”三个字像天上掉了一块馅饼砸在了沈祐的头上,在青州温家也是豪门望族,眼前的姑娘品貌、学识无一不好,怎么能看上他呢! “温姑娘,你别逗我玩了,我配不上姑娘。” 温禾一听他要拒绝,眼泪忍不住簌簌的掉落下来,怎么也止不住,沈祐拿出洗的干干净净的帕子为温禾擦拭着眼泪,只是眼泪没有擦尽,反而是把温禾的脸颊磨红了,这么粗糙的帕子她真是第一次见。 “连你也嫌弃我吗?” 沈祐无奈道:“我对姑娘自是有好感的,虽是第一次见面,你却帮了我许多。温姑娘,我是怕你后悔。” 听他这么说,温禾倒是没有这么伤心了,只道:“实不相瞒,我在京中曾经订下过一门亲事,本来已经谈婚论嫁,却因我门第问题遭人嫌弃。如今我已经和那人退亲,但是旁人都担心娶了我会惹恼了那户人家,所以我只能找一个家境平庸的人做夫婿,这样那户人家的正头娘子就不会记恨我了。” 温禾几句话就让沈祐气愤不已,女儿家的名节是何等重要,一个居然退婚另娶了一户高门贵女,瞧着这高门贵女也是个小肚鸡肠的,忌惮温姑娘与自己夫婿有旧,害得她不得不低嫁。 “沈祐,虽是第一次见面,但我总觉得我跟你一见如故,我想嫁出去并不难,但那也是盲婚哑嫁,既如此我更愿意嫁给你。况且我相信你的学识,你一定可以中举及第的。” 温禾的话让沈祐的心中有暖流涌过,除了母亲,温姑娘是第一个这么相信他的人。沈祐攥紧了手中的荷包,当着温禾的面立誓道:“我沈祐对天发誓,如果上榜一定会向温姑娘求亲,如违此誓,天打五雷轰……” 沈祐的话还没说完,就发觉有一双柔软的小手覆在了自己的嘴上,他从未与姑娘这么亲近过,霎时间红了脸。 “不用发誓,我相信你。” 二人躺在药堂前的大树下看了一夜星星,说了很多心里话,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沈祐要去见他老师,才不得不与温禾分别。 为了温姑娘,他更应该努力才是,温姑娘将一切都托付给了他,他要为温姑娘撑起一片天,不能让旁人欺负她。 看见沈祐走了,温禾的目光暗了暗,这个人未免太好骗。等霜儿带着人找到了她,温禾重新坐上了马车去往温家,回家散散心也是极好的。 而那边陆景承醒了之后便向孟章问温禾的去向,得知温禾出发之后,他整个人显得颓唐无比,禾儿不愿意原谅他! 太子答应他的事情千好万好,可是禾儿不愿意等他还有什么用!他后悔了,不该答应太子的,即便铲除崔家的过程会有些曲折,但是他的禾儿却不会失望离开。 等到夜青写的信传回来,陆景承大惊,不顾伤口裂开就要骑马回京。信上说禾儿与一书生相谈甚欢,二人约定待那书生金榜题名就上门提亲。 如今禾儿厌恶他,他难以劝的禾儿回心转意,但是老夫人和陆二夫人都是禾儿敬重的长辈,如果他们愿意帮自己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陆景承让人备马,胸前的伤口早已经撕裂开来,鲜血染红了他的衣袍,他仿佛感觉不到疼似的,满脑子都是想把那个书生杀了的冲动! 陆景承花了三个时辰才重新回到府里,崔清然昨日被陆景承独自撇下,心中满腹委屈却发泄不出来,待看到陆景承狼狈的模样时,她有些不可置信。上辈子的陆景承永远都是一副清风霁月的模样,哪里有过失态的时候。 崔清然却不知道珍宝在怀的时候,陆景承自然可以坐怀不乱,但是一旦失去他的珍宝,他立刻就会变成一个不受控制的疯子。 陆景承在陆府有着超然地位,他一回来府里的大小主子都出来了,尤其是老夫人看着陆景承胸口的血迹时,早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景承是他们陆家的未来,决不能有事。 陆景承跪在老夫人面前不愿意起身,用着几乎哀求的语气道:“祖母,我要娶禾儿当平妻,我们已经交换了庚帖,孙儿不愿当不仁不义之人!” 老夫人还没说话,一点就着的崔清然大声反对道:“我不同意!我不同意夫君纳妾!” 崔清然还想再说什么,却被陆景承那幽暗不明的眸子吓住了,如果她再说些什么,陆景承真的会杀了她!有了这个认知的崔清然不禁退后了几句,刚刚她大抵是看错了吧。 上辈子景承听见她的死讯还来看她了,想必对她是有感情的,只是因为温禾夹在他们中间,才让他们无法表达心意。 “我已经按照圣旨的内容做了,圣旨里可没说不让我娶平妻,难不成你崔家还有第二道圣旨?凡事皆有先来后到,我若是不能迎禾儿入府,就出家为僧,这样也好过背信弃义。” 陆景承这是将众人夹在火上烤,旁人不知道陆景承的伤是怎么来的,可是老夫人心知肚明,看来温禾对她这个孙儿的影响比她想象中的还大,为了一个女人丧失家族兴盛的希望,这是一笔赔本买卖。 老夫人将拐杖放在常嬷嬷手中,亲自扶了陆景承起来,“景承,你这是做什么?你这是在挖祖母的心肝儿啊!你那父亲、母亲是心狠的,但是祖母不是,祖母一定为你说下这门亲事!” 老夫人将陆景承抱在怀里,狠瞪了舞阳长公主一眼,她这儿媳妇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 第6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6 距离春闱还有几个月,温禾便安心待在了青州老家,每日都窝在房间里读书,并不出去交际。刚回青州半个月,便有两封信传来,一封是陆老夫人的,一封是姑母的。 姑母在信中说了近日陆景承的所作所为,一向被人视作天之骄子的陆景承居然真的拿剪刀剪下了自己的一缕头发,还是当着长公主的面。 长公主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性,明白了他不是在说笑,便也妥协了,答应以平妻之礼迎她入府。只是这其中有条件,便是等崔清然怀孕了,她才能进门。 温禾的嘴角溢出一抹轻嗤,长公主还真是什么都想要,要么娶崔清然将丞相的势力牢牢掌握在手中,要么娶她拴住自己儿子的心,她什么都想要最终只会什么都得不到。 温禾紧接着打开老夫人写给自己的信,老夫人的态度可就比长公主诚恳多了,长公主出身高贵,没有经历过后院的这些肮脏事,但是陆老夫人不一样,她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不仅让自己的儿子当了侯爷,还让自己的两个孩子都娶了高门贵女,心思不简单。 不过从信上看老夫人还是更看好她一些,上面承诺道:“若是崔清然生下嫡子,我会尽力帮你除去。” 这封信是老夫人的亲笔,老夫人的态度很是诚恳,甘愿把这个把柄送到她手里,温禾当然也不会让老夫人失望,将自己亲笔写的信送了回去,以后在老夫人跟长公主有争端的时候,她会毫不犹豫站在老夫人这边。 陆景承是他们陆家的人,怎么能被长公主牵着鼻子走呢!而老夫人得到回信之后也露出了一抹微笑,她不怕温禾提出要求,就怕她不识好歹、贪婪成性,还好,二人都是聪明人,此刻已经是心有灵犀。 长公主压得他们陆家喘不过气,但若是陆景承不站在她那边呢,那长公主就是一只拔了牙的老虎,看着虽唬人,实则没有什么伤害。 当老夫人把这个消息告诉陆景承的时候,陆景承很是感动,当日他亲自去挽留禾儿,可是禾儿仍旧无动于衷,想必祖母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让禾儿回心转意。 只是下一刻,老夫人的眉头突然紧皱起来,“乖孙儿,有一件事祖母并没有告诉禾儿,你母亲要求你跟崔清然生下嫡子,才能让禾儿进门。” 陆景承的瞳孔猛地睁大,他不敢相信如果禾儿知道了会是怎样,陆景承不甘心,不顾老夫人的劝阻来到了长公主房里,母子二人大吵了一架,听说陆景承还吐了一口血,性子坚强的长公主也是眼尾通红,但对自己决定的事情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从成婚之夜起就没打算再次踏入正院的陆景承此刻便向完成任务一般,一天下来,好几碗坐胎药都被灌入崔清然的肚子,可是崔清然的肚子始终不争气。 崔清然默默地承受着陆景承对她的折磨与虐待,身上经常带着让人触目惊心的伤口。 等不及的陆景承从太子手中得到了一种西域秘药彼岸花毒,妇人吃了以后立即可以怀孕,并且容颜焕发,只是生出来的孩子往往有疾。 生产完的妇人面容娇艳欲滴,如同盛开绽放的牡丹,但盛极必衰,这种耗尽精力得来的美丽并不长久,早则五年,迟则十年便会容貌衰败,形容枯槁。 太子皱着眉头问他道:“景承,你确定要用吗?” 在他眼里,崔清然即便千不好万不好,既然娶进门了就当个小猫小狗对待便是了,何必耗空心思对付她,这么做可是有风险的。 陆景承坚定道:“表兄,你不懂,爱一个人就要把最好的给她。我已经亏待禾儿太多了,以后这个侯府只能交于我与她的孩子。” 太子摇了摇头,天家薄情,小时候他就生长在尔虞我诈的环境,皇后早逝,所以他几次九死一生才活下来。 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他不知道,在他心中后院里的那些女人只是为他传宗接代的工具,甚至还比不上一个能帮他登上大位的陆景承重要。 父皇也总是告诉他不能爱上任何一个人,若是喜欢多宠一宠也就罢了。可看见一向清冷自持的表弟为爱发疯的模样,总让他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到底还是将手中的瓷瓶交给了陆景承,至于怎么用就不关他的事了。 此刻丽水阁里,崔清然除了红色肚兜外,身上只穿了一身轻巧的薄纱,春兰将药膏涂在伤处,不禁有些心疼道:“小姐,姑爷怎么能这么对你呢!” 陆景承总是会在床上凌虐她,将她折腾的遍体鳞伤,仿佛这样就可以发泄心中的郁气,但是崔清然相信,早晚有一天陆景承会爱上她的,只要碰过了她的身子,怎么能看上寡淡的温禾呢! 对此崔清然格外有自信,今日陆景承照常而来,一进来就推开了小丫鬟春兰将瓶子里黑漆漆的药全部灌入她口中,这一晚崔清然被折磨的格外凄惨,陆景承甚至让她跪在地上学狗叫,看她做出一副屈辱献媚的动作才会给她一点甜头。 最后,陆景承直接扭断了她的胳膊,巨大的疼痛传来崔清然晕了过去,醒来时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 崔清然身边贴身伺候的秋菊道:“小姐,姑爷太过分了,我们回家告诉老爷吧。” 崔清然想也不想就直接拒绝了,“本来你姑爷的心就不在我们这里,回去告状有什么用?还不如抓紧怀上孩子,这样等那个小贱人入府也动摇不了我的地位!” 上辈子她就是因为没有孩子,才让温禾爬在了她头上,这辈子她抢先一步,正妻之位和嫡子她都有了,她倒要看府里的长辈还会不会向着温禾! 只是自那日起,陆景承真的没有再来过丽水阁了,崔清然每日都满含期待,直至希望落空,直到半个月后,她诊出有孕。 她十分高兴的将这个消息告诉陆景承,本以为她会因为孩子的事情对自己另眼相待,谁知陆景承只冷冷的看了她一眼,威胁道:“马上我要去青州迎亲,你若是弄出什么幺蛾子,这个孩子你就别想要了!” 第7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7 陆景承的动作比她想象中的快,比起上次他们的大婚,这次婚礼哪怕是最简单的仪式 他都没有省略,往日跟陆景承交好的朋友都来了,甚至还有太子。 拜完堂之后,只听侯府的下人禀告:“太子驾到!” 太子的眉眼跟陆景承长得很是相似,只是一双相似的眼睛放在他们身上给人带来的感觉却不相同,陆景承看起来更温和,太子则是散发一种生人勿近的气息,光华内敛。 “景承,这对龙凤玉璧是孤送你们的新婚贺礼。”对于陆景承特意哀求自己来给温禾长面子的事情,太子真是头疼,什么时候景承那么幼稚了,不过他还是来了。 长公主连忙来迎他,太子只能与长公主寒暄几句。而陆景承将一块玉璧挂在身上,另一块则为温禾亲自带上。 这东西不是凡物,小时候太子身子弱,当时皇帝寻遍了半个大商才找出一块极品暖玉做成了这对玉璧。 太子的身体被这块玉滋养,果真健壮了许多,陆景承也没想到太子真会把这对玉璧给他。 进喜房的那一刻,陆景承罕见出现了一丝担忧的神色,拿着秤杆将盖头挑开,温禾的睫毛浓密而卷翘,鼻梁小巧,唇色粉嫩,艳若桃李。 等房间内的丫鬟婆子退了下去,陆景承才迫不及待的将人抱在怀中,本想与她好好亲近一番,却被温禾冰凉的话语挑破,“现在我嫁进来了,世子可以放心了?是不是只有禾儿被人磋磨而死,你才会满意!” 陆景承语塞,“怎么会?我喜欢你才要娶你,我会好好护着你的,不让你受一点委屈。” 没想到听见他的保证温禾更加生气,“你除了会骗我还会做什么?从前你也是这般说的,我信了,在家中一心一意等你,可是你是怎么对我的?我嫁进来是为了老夫人和姑母之命,并不是为你!” 陆景承听见她的话心如刀绞,如果温禾能够原谅他,让他做什么都可以,他捂住温禾的眼睛,不想从这双漂亮的眼睛中捕捉到对他的恨意。 “禾儿,你怎么才能原谅我?” 温禾清寒的眸子渐冷,“不如世子在这里跪一夜如何?如果世子能做到,我会考虑跟世子重新过日子的。” 温禾将头上的凤冠扔在地上,吩咐人给她打水沐浴,等她跟陆景承都洗干净了,才发现陆景承还是保持着刚刚一动不动的动作看着她,似乎是要把她记在心里。 温禾本就与他怄气,怎么会理他,自己靠着床边便闭起了眼睛。当蜡烛被吹灭的时候,整个屋子都暗了下来。 黑暗之中,温禾的五官变得很灵敏,所以房内传来一声“砰”的动静时,清晰的被她捕捉到了。 陆景承真的跪下了,他抛弃了自尊,只希望她能够回头。温禾的嘴角露出一抹淡笑,一个人只要能抛弃自己的自尊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最后任由她摆布。 温禾没有管陆景承,不一会儿室内就传来温禾绵长的呼吸声。第二日温禾睁眼的时候,恰巧对上了陆景承略有些沧桑的脸,他半跪着身子向床边去,拉住了温禾垂下来的手,“禾儿,你说的我都做了,可以原谅我吗?” 温禾并没有将手抽回来,而是问了一个众人都知道的问题,“你跟崔清然圆房了?怎么样?那么一个美人你就不心动吗?” 温禾每说一个字,陆景承的脸色就更白一份,他还是为自己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新婚之夜她给我下了药。还有表哥那里,如果我不宠幸她,不让崔家信服,我是娶不了你的。禾儿,你原谅我好不好?” 温禾却毫不犹豫将手抽出来扇了陆景承一巴掌,陆景承仿佛心痛的没了知觉,温禾在他面前提了这件事就证明温禾在意,也嫌弃他。 陆景承起身强硬的将温禾抱在怀里,即便温禾如何抵抗,他都无动于衷,脸颊处传来的轻微灼烧感早把他心中的礼义廉耻都打没了。 以后温禾打他也好,骂他也好,他都可以承受,但是他的禾儿不能离开他。 温禾不再反抗,只是咬住了他的脖颈,似乎是想将他的血管咬破,陆景承只是轻微闷哼了一声,任由着温禾对他为所欲为。 温禾的嘴里蔓延了一股血腥味,这让她很不喜,便松开了嘴,“你这么不自爱的男人真是不讨人喜欢,接下来的日子你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赎罪知道吗?” 陆景承的嗓音有些哑,“嗯,我知道。” 温禾很满意她的顺从,打个棒子给颗甜枣的道理她懂,“以后你只有初一和十五可以到芙蓉苑来,其他的日子你不准碰我。” 初一、十五可是去正院的日子,虽说温禾是以平妻的名义嫁过来的,实际上平妻的名头不过是一块遮羞布罢了。 陆景承抿了抿嘴,“那其他日子我可以过来陪你吗?许久不见你,我会想你的,禾儿。” 陆景承被温禾调教了十年,早就是到了没了她就活不下去的地步,之前温禾去青州他一直安慰自己忍忍就可以娶她进府,如今温禾就在他面前,让他忍着不去见,他做不到。 “其他的日子看我心情吧。” 陆景承有些不满意,可是看到温禾冷淡的眸子,终究是什么话都没说出来。 陆景承似乎是发觉他每跪一次,温禾的怒气就会消了些,现在倒是不用温禾催促,每晚过来都自觉跪上一会儿。但就如温禾所说,她不是次次都会让他进门,慢慢的陆景承也摸清了这个规律,若是母亲或者是崔清然惹她生气了,禾儿就会不让自己进门。 到了十五那日,陆景承很是期待,他终于能跟禾儿在一起了。但是那晚,他听从禾儿的命令沐浴过之后,却有几个小丫鬟将他绑在了床上,温禾将一颗粉色的药丸塞入他的口中,陆景承自觉地将药丸吞咽下去。 不一会儿,陆景承的身体开始发热,本来琼枝玉树的人儿眸中染上欲色,用哀求的目光看向温禾,说出的话也嘶哑缠绵,“禾儿。” 温禾半躺在床上,听着陆景承的哀求之声,在他实在受不住的时候才会帮他一会儿,就这样反反复复,陆景承被勾的几乎要丧失理智,说出的话也越来越卑微。等到束缚他的丝绸被解开时,陆景承反客为主,抵死缠绵…… 第8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8 崔清然不知道温禾的举动,但是她只知道大部分陆景承都宿在书房,这让她对温禾有些鄙夷。为了缓和她与陆景承的关系,也为了崔家的未来,崔清然特意回了一趟家,想让自己的父亲允许皇帝分封皇子,让皇子们去封地。 当今皇上子嗣不多,除了太子之外唯有光王、鲁王已经成年,所以也只有他们两个到了去封地的年纪。但是太子没有封地,皇上却一直想让太子去封地,这不是很奇怪吗?历朝历代哪有过太子去封地的先例。 如果是别人提起这件事情,崔丞相一定会毫不犹豫处置这人,可是现在是自己的女儿跟自己提起。 “清然,朝廷上的事情错综复杂,你不必管。” 崔清然却不依道:“父亲,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我们家被满门抄斩了!” 崔清然说的不是梦,是上辈子发生过的事情,但是她不能告诉父亲自己重生过的事情,只能以梦境的方式委婉的告诉他。 一向十分疼爱女儿的崔丞相罕见露出厉色,“清然,你到底想说什么?” 崔清然嗫嚅道:“父亲,我们是皇上的臣子,不能老是和皇上对着干,让旁人都以为我们家跋扈。” 崔丞相听见崔清然这话,差点笑出声,他们家最会仗势欺人的是谁?那就是他这个女儿!自己占尽了一切好处,反过来说他这个父亲跋扈! 他是不知道他跟皇上之间的矛盾吗?可是在没有找到解决之道之前,他只能跟皇上保持平衡,皇上有意废丞相,以后他们家的下场又是什么? 为了能善了,他与他的几个儿子不知付出了多少,甚至同意崔清然嫁给长公主之子,崔清然真以为是自己闹了一场才改变了他的心意吗?可是他这个女儿似乎并没有了解到他的良苦用心。 他可以放权给皇上,甚至是以后的太子,但是绝不是现在,必须等崔清然的孩子长大继承侯府,有保全他外祖家的能力。不仅是崔清然,崔丞相还有让第三子娶公主的念头。 只是他们远没有陆景承带来的作用大,只因为陆景承跟太子一起长大,亲如兄弟。 看着女儿怀孕的份上,崔丞相把一肚子的话都憋在了心里,语重心长道:“清然,你说的事情父亲知道了,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你能将孩子平安的生出来,等孩子长到八岁,父亲会向皇上请旨的。” 崔清然想到了上辈子家中被污蔑谋反的事情,对着崔丞相叮嘱道:“父亲一定要多排查一下府里的人,莫要给旁人可乘之机。” 这话崔丞相倒是听进去了,崔清然还想到了上辈子似乎有一个举子成了天子近臣,这人家境十分贫寒,但才华出众,很得皇上喜爱。 “父亲,女儿让你资助的举子是否已经进京了?”崔清然有些着急的问道,因为下个月就是春闱了。 但是崔丞相哪里记得这样的事情,他能认识这人还是因为女儿指名道姓,只把钱财送到,至于后续如何他没管也没在意。 “你去问你大哥,当初你大哥去青州办差,我让他去办此事了。”崔丞相虽然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总归来说也是女儿发了一次善心,便没再管。 崔清然并不知道沈祐没有拿她的银子,还认为自己对沈祐有大恩,等沈祐考取功名之后一定会报答她。 不仅是崔清然,温禾也在关注沈祐,到了殿试那日,温禾特意出门了,陆景承看禾儿难得这么有兴致,便抛开了手头的事务与她一起出游。 金銮殿内,崇德帝看着手中的答卷,毫不犹豫将沈祐的卷子拿了出来,亲自拿毛笔写上了“第一甲第一名”,其余官员选出了第二名,第三名,崇德帝看了一眼表示知晓。 他是一个有志向的皇帝,根据朝中的局势他需要一个家世不显且效忠于他的孤臣,刚刚看了沈祐的答卷他便起了心思,此子满腹经纶,不可小觑。 崇德帝让沈祐上前答话,沈祐虽然家境贫寒,但不卑不亢,还长得一副好相貌,崇德帝很满意,问了沈祐几个问题,沈祐都对答如流,有一瞬间,崇德帝甚至想把年岁正好的七公主许配给他。 不过崇德帝还想考验一下沈祐的品德,没有立即告诉他,只笑着道:“你文章做得很好,朕钦点你为第一甲第一名,快回家报喜去吧。” 崇德帝很少有这般平易近人的时候,大家都知道沈祐这小子被皇上看中了,想必不久就要飞黄腾达了。沈祐心中也泛着喜意,他无愧于老师和母亲的栽培,便是去温家提亲也更有了底气。 崇德帝并没有多待,不一会儿就离开了。等到皇帝离开之后,众人蜂拥而至到沈祐身边,对着他恭贺,沈祐虽不喜这般的场面,但也不得不笑着敷衍着。 等沈祐离宫的时候,看见树上的雏鸟掉落在了地上,幼时母亲就教育他要心存善意,知恩图报,所以即便是在宫里,做出这样的动作有些不雅,他还是掀开衣袍开始爬树,等到将雏鸟送到鸟窝里,沈祐才露出一抹心满意足的笑意。 沈祐却不知道她的一举一动都被阁楼上的女子看的一清二楚,七公主瞧着这个呆傻的书生,觉得他有些意思,与那些清高的假书生有些不同,看他穿的衣服似乎是父皇钦点的新科状元,“这么蠢笨的人也能做状元?” 七公主身边的宫女小桃道:“新科状元倒是心善。” 这园子里的鸟都是公主养的,这些鸟也让公主见识到了不少肮脏,没人会想到公主会将鸟养在靠近宫门的林子里,以往虐待她鸟的人不少,帮助鸟儿的人还是头一个。 回到宫中的时候,却发现父皇也在这里,七公主乖巧行礼。崇德帝想起了今日金銮殿发生的一切,提起了“沈祐”这个名字,夸赞此人才学不错,想将小七许配给此人。 林贵妃却有些不满意,她出自豪门大族,也想让女儿跟门当户对的世家子成亲,这个新科状元听说家境不太好。 但是皇上的意思不是她能质疑的,即便不满意面上也是笑着,“任凭皇上做主,皇上的眼光肯定是最好的。” 第9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9 沈祐头戴帽檐缀着金丝的乌纱,身着一身大红色的华丽锦袍更衬得他长身玉立,坐在白马身上,周围奴仆小厮环绕,倒真是有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长安花的姿态。 沈祐面容青俊,身上自带儒雅之气,看的酒楼上的世家贵女羞红了脸,也让不少官员起了榜下捉婿的心思。 与其他女子薄纱覆面不同,温禾在陆景承的陪同下未施粉黛,柳眉微蹙,楚楚可怜,所以也让沈祐一眼便瞧到了她。 沈祐很高兴,想必她是为了他来的,沈祐想告诉她,“温姑娘,现在我有资格去温家提亲了”,可是在看见温禾梳着妇人发髻的时候,心里好像被一盆凉水浇了个透彻。 此刻一阵风吹来,温禾觉得眼睛沙沙的,便拿帕子按了按眼角,却让沈祐误以为她哭了。沈祐捂住缰绳的手猛地攥紧,看向陆景承的眼神格外带有敌意。 陆景承可是从战场上厮杀过来的,那道带有敌意的目光一落到他身上,就被他捕捉到了,再看温禾欲言又止的神态,下意识问道:“禾儿认识他?” 温禾没有答话,却让陆景承心生疑虑。这一天除了温禾之外,其余人都是心神不宁的。 陆景承刚回到家就让孟章去查了这个人,得知这就是暗卫口中与温禾私定终身的书生时,不禁捏碎了手中的杯子!他不该心软的,总想着禾儿已经够厌恶他了,若是在杀人会将人推的更远。 没想到一时心软,酿成大错,这人倒是真有几分本事,金榜题名,还引得舅舅亲眼,派了禁军一路护送他,还赏赐给了他一座府邸,如今再想杀他是千难万难。舅舅虽然疼他,但也不准他胡作非为。 而那边沈祐也去打听了温禾的事情,由于舞阳长公主之子半年之内连续办了两次婚礼的事情传的人尽皆知,沈祐几乎是一问就问到了。 其中的底细他不知道,可听人说是陆家老夫人亲自派人求娶,就知道温禾不是自愿的。她一介弱女子如何能与权势滔天的侯府作对,尤其是她的姑母还要在府里生活。 沈祐痛骂陆景承不要脸,又担心温禾过的不好,此刻心如乱麻,中举的喜悦消失的一干二净。 而此刻,管家告诉他有客来了,是侯府之人。沈祐以为是温禾来找他了,连忙出去迎接,没想到刚出门就看见崔清然带着婢女来他府邸四处打量的样子,一股嫌恶之感蔓延到他心头。 “你是什么人?” 听见沈祐的询问,崔清然这才反应过来,并向他介绍自己,“你是青州人士?前几年我听朋友说青州有一文士才华出众,但家境贫寒,我怕他完成不了学业,特意让哥哥去青州资助了这个书生。今日我看见你在游街,很为你高兴。” 崔清然说的理所当然,已经期待这人对自己感激涕零的样子了,没想到沈祐只冷冷的看着她,“你是崔家人?当初确实有一个崔家人想要资助我,可是当我见到那人时,那人语气轻蔑,我便没有收下银子。” 也是那次见面,让沈祐对崔家的印象落入谷底,本以为这些人是欣赏自己的才学,可真去了才知道压根不是这么一回事儿。他自己多采些草药便可以凑集到足够的影子,再不济老师一家也会帮他,他做不到心安理得的接受别人的帮助,但是今日这女子过来似乎是为了挟恩以报。 崔清然听见他的话一愣,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哥哥居然没有将银子送出去,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沈公子,我哥哥不是故意的。” 可沈祐早已经没了跟她攀谈的心思,立即让管家送客了。崔清然失魂落魄地回来了,沈祐是她为家人洗清冤屈中最重要的一环,现在都化为了泡影。 崔清然看见坐在凉亭内悠闲的白衣女子,一股无名之火窜到了心头,她凭什么过得这么好!这几日她一直在忙着家中的事情,却忘了对付这个贱人了!! 想到温禾上辈子对付自己的招数,崔清然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露出了一抹势在必得的笑容。 温禾本来在庭院中抚琴,看见崔清然满怀恶意的眼神不禁一愣,她就那么傻吗?崔清然都表现得这么明显了,还担心自己不明白她要害自己吗? 温禾不动声色,想看看崔清然有什么动作。谁知道崔清然径直朝她走来,还未走入凉亭就摔在了婢女身上,指着温禾,满脸不可置信,“妹妹,你为什么要推我?” 温禾轻嗤,对她的动作不为所动,崔清然身边的婢女倒是知道自家主子的意思了,连忙派人来请长公主为他们家主子做主。至于为什么不请陆景承,当然是因为陆景承的心本来就是偏的。 等到舞阳长公主来了,第一时间去查看了崔清然的肚子,这两个儿媳妇她哪个也不喜欢,崔清然太蠢,温禾又太聪明,将陆景承捏的死死的。 她经常能从儿子的身上看到一些青紫的伤口,她一问,儿子就支支吾吾的掩饰,细细一想就知道是谁做得了,她气性倒是大! 哪户人家不是三妻四妾,便是驸马身边也有几个通房,她跟报复承儿似的,就没让承儿得到过好,偏偏承儿离不得她。 看见长公主,温禾才起身规矩的行了一礼,这礼数没有半点挑剔,可总感觉少了一丝亲切。 听见崔清然叫着肚子疼,长公主一边派人请太医,一边质问道:“是你推了清然?” 长公主只是质问了一声,温禾就像是接受不了这个打击似的倒在了婢女身上,眼角划过一颗晶莹的泪珠要掉不掉,十分惹人怜惜。 “母亲都没问发生了什么就给儿媳定了罪吗?” 舞阳长公主刚看见温禾哭就知道完了,温禾以前用的这招无往不利,但还是第一次用在她身上。 还不等长公主问陆景承在哪里,一道黑影如闪电般从林子后面疾驰而来,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母亲,你又欺负禾儿!” 陆景承一脸失望的看着舞阳长公主,长公主的心口就像是被棉花堵住了一般,她什么时候欺负过温禾了!以前温禾借宿在府上的时候她都没有欺负过她,现在成了一家人又怎么会欺负! 第10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0 陆景承一副不愿意听她解释的模样,除了温禾,眼中再容不下旁人了,“母亲不必责怪禾儿,该好好问问你的好儿媳才是。你说我最近疏忽了武艺,所以禾儿特意来竹苑陪我,用琴声给我伴奏。刚刚这个女人误以为只有禾儿一人在此,就想诬陷禾儿,我看的清楚,分明是她自己摔倒的。” 陆景承说的话也不真切,他刚刚沉浸在琴声中,没有注意到周遭的一切,但是崔清然的肚子是他用药怀上的,本就比不得健全的妇人,真要是有人推她孩子早就没了! 而崔清然也被自己折腾的够呛,本来是装作摔倒,这下是真的不舒服了,太医来瞧过,崔清然这胎果真不稳,在未满三月的时候不能再出门了。 等回到芙蓉苑的时候,温禾立刻变了一副脸色,眼神变得淡漠又疏离,这几日他好不容易哄得禾儿对他好点,没想到经过母亲这么一打岔,又回到原点了。 前几日在床榻上的时候,他问过禾儿为什么要给那个书生信物,结果禾儿说侯府人口多,喜欢她的人却很少,她嫁进来不仅要忍受一个崔清然,甚至长公主跟侯爷都不喜欢她。沈祐虽然清贫,但他和他的母亲受过她的恩惠,一定会待她如珠似宝。 起初陆景承不以为意,说自己也可以待她如珠似宝,没想到才过了两日,母亲就欺负禾儿了。看来禾儿的话不假,也不知她受了多少委屈才能在他面前说出那番话,要知道禾儿看着柔弱,实则内心坚韧。 陆景承叹了口气,等霜儿退下的时候自觉地跪在了温禾的脚边,“禾儿,今日是我没有保护好你,我会跟母亲说这件事的,一定不会这么轻易算了。” 温禾反倒更委屈了,“她是长辈,便是欺负我又能说什么呢!只是说我要害你的孩子,这个罪名我实在不能认,不然我和姑母在府里怎么做人!” 温禾越是这般姿态,陆景承就越是愧疚,拿着温禾的手往自己脸上打了好几下,温禾才破涕为笑。 “以后禾儿不高兴就打我,我不怕疼,只是不要生我的气。我答应禾儿的都有努力去做是不是?” 这点温禾倒是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她不待见陆景承的时候,他就自觉去书房睡觉了。温禾的手上戴了戒指,陆景承下手又一向狠,所以脸上有块血印子没好。 等到他去找长公主的时候,被眼尖的长公主瞧见了,满脸怒容道:“真是翻天了,她居然敢打你!让母亲看看,伤的重不重?” 陆景承不给长公主反应的机会,侧身捂着自己的脸道:“母亲,禾儿对我很好,怎么会打我?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了柜子。” 陆景承越是遮掩,长公主就越是生气,她的儿子金尊玉贵,她跟皇上都舍不得打一下,这个温禾倒是心狠! “等着,母亲今日非把她打的皮开肉绽!” 陆景承站在门前,将门堵了个结实,“母亲要是不想要儿子跟儿媳,就只管往我身上打,如果禾儿少了一根头发我就搬出去住!” 长公主气竭,还不等她说什么,老夫人那边也派来嬷嬷告诫她,她是公主,处事更应该周全。 舞阳长公主哪里受过这种罪,她虽然在宫里长大,可是先帝膝下公主稀少,一共两位,每位都被娇惯的不行,那些妃子闲来无事也不会冒险去害一个公主,后来皇弟继位,谁见她不得客客气气的,倒是在这一个小丫头身上翻了跟头! 陆景承有了祖母撑腰,气焰更加嚣张,“母亲,你也该对禾儿好些,禾儿虽然家世比不上崔清然,但是品貌性情都不是崔清然能比的!今日禾儿被你误会,回去哭了好久,母亲也该赐下些赏赐安抚禾儿。” 长公主当然不愿意,可是一直跟在长公主身边的女官拽了拽长公主的衣袖,长公主无奈只能让人去库房里随便选了一些东西去送给芙蓉苑,这对于长公主来说已经是极大的低头了,温禾也见好就收,大度的表示原谅了长公主的过失。 只是晚上同寝时,陆景承的身上多了几道鞭痕,温禾丝毫不掩饰,让陆景承的伤口暴露在长公主面前,长公主可以欺负她,但是她会变本加厉害在她儿子身上。 从来没吃过亏的长公主如鲠在喉,压根不敢去再质问温禾,没办法,她儿子爱的要命! 而崔清然起初期待陆景承能够来看她,可是陆景承对待她的态度太冷了。崔清然还记挂着家中的事情,不过一直都没听见崔丞相跟皇帝在朝堂上争吵的消息,便放下了心,以为父亲听进去她的话了。 崔丞相是有些智谋在身上的,可其他崔家人不是,崔玉竹一直知道父亲想让自己娶公主,而适龄公主中七公主长得最娇俏,他对七公主有些心思。 六月是七公主外祖母的忌日,七公主奉皇上与贵妃之命去护国寺祭奠,却不曾想在皇城脚下遇见了劫匪。 这劫匪还真是会挑时候,七公主这次出门只带了一个婢女准备去山脚下买些东西,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危险,谁能想到竟然会遇到这群劫匪。 劫匪们一见到七公主,就被她华丽的穿着所吸引,顿时起了歹意。而七公主身边虽然有两位暗卫保护,但毕竟对方人多势众,这些暗卫们渐渐有些招架不住了。 眼看着七公主和婢女就要陷入危险之中,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支长箭如流星般凌空飞过,直直地射中了劫匪首领的脑袋!那劫匪首领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已经倒地身亡。 沈祐的母亲喜欢求神拜佛,尤其是在沈祐高中之后,每月都会来护国寺上香祈福,顺便再为寺庙捐些钱财,此次他就是来接自己母亲的,有了沈祐家丁的帮助,没了首领的劫匪们很快四散而逃。 七公主看向沈祐,对他的好感更多了一层,可是沈祐救了她之后什么都没说,径直离开了。但这日七公主写信给自己的父皇,请求崇德帝下旨,将她许配给沈祐,崇德帝乐见其成,旨意很快就传遍了京城。 等着传到崔玉竹的耳朵里,他额头上的青筋隐隐跳动,居然是个乡巴佬抢了他的婚事!崔玉竹本想对付沈祐,只要沈祐死了,七公主就是自由的了! 可沈祐是个书呆子,要么就是去翰林院上值,要么就是回家,寻花问柳的事情他压根不做,这让崔玉竹一直找不到机会。 无奈之下,崔玉竹想出了一个歪点子,在七公主启程回京的时候当着宫中侍卫的面将七公主掠走了,也不知道他将人藏在了哪里,崇德帝派禁军找了一晚都没有找到。 第11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1 其实,崔玉竹并不敢对七公主怎样,他只是在母亲赠与他的一处院落中将七公主藏了起来,任凭七公主如何咒骂,他也不会将人放出去。 他敢这么做的原因是知道皇上会为了七公主的名节息事宁人,而经此一遭,七公主也只能嫁给他。 七公主本就不喜欢崔家张扬跋扈的姿态,所以在母妃跟她提起崔家的时候,她直接拒绝了。 她宁愿听从父皇的建议嫁给家世不显得沈祐,也没考虑过崔家,就知道她心中的态度了,可今日崔家三公子做出此等之事,让她升起了出家做姑子的想法。 当日只听景承表兄如何不愿意娶崔氏之女,她还觉得表哥矫情,他是男子,可以三妻四妾,娶个崔氏之女又能如何? 可如今事情发生在七公主自己身上,才发现崔家就像一块被蛆虫啃食过的糕点,外表看着如何华丽,里面却已经腐烂,只有品尝之人才能知晓有多难以下咽。 这崔家家风不正,前几代先祖性子虽然张扬跋扈,但是能征善战,便是崔丞相也是由武转文的好典范,但是崔家这代的四个子女都不是省油的灯,一旦与其沾边,便会陷入源源不断的麻烦之中。 他们做事往往不考虑后果,只靠着崔丞相一人,倘若有一日崔丞相倒下了,崔家将会大厦将倾,四散而逃。 就在七公主绝望之时,只见黑暗处突然有一处火把亮起,由远及近的朝她袭来。门外也传来了阵阵铁蹄之声,七公主屏声静气,心中既期待又害怕,生怕外面不是解救自己的人。 待听见那熟悉的声音时,七公主终于放下心来,沈祐紧敲着院落的大门,对着里边这人喊道:“崔三公子,皇上下令让本官依法逮捕你。” 谁知崔玉竹丝毫不在意,直接将门打开,但看见沈祐双手环胸,语气轻蔑道:“就凭你也想娶七公主?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是什么德性,你这样的人,就应该永远被踩在烂泥里。实话告诉你,我与七公主已经有了肌肤之亲。” 沈祐瞥了他一眼,只重复道:“请崔三公子到皇上面前澄清此事,在下是奉皇命,必须逮捕三公子。” 沈祐的话音刚落,禁军立刻将崔玉竹包围,甚至院落的墙上还爬满了弓箭手,如果他有一丝一毫的反抗,便会立即毙命。 崔玉竹知道了事情的严重性,只能束手就擒,心里盼望父亲那边能够早日救他,他只是想娶公主而已,并没犯下什么大错,皇上不应该如此惩戒他。 而崔丞相那边,因为自己三儿子所犯下的错,一早便进宫请罪,心里将这个不知好歹的儿子骂了千遍万遍。 如今他们家与皇上的关系势如水火,本就因皇子去封地之事有了争吵,没想到崔玉竹还在这么关键的时候落下把柄,皇上若是揪住此事不放,倒真能斩了他!恐怕到时候没人会觉得皇上心狠手辣,反倒觉得崔玉竹罪大恶极,该处以极刑。 崇德帝这次倒也真耐得住性子,等崔丞相感觉到双腿麻木,快坚持不下去的时候,传旨太监的声音即刻响起,“传崔丞相觐见。” 于是他不得不拖着年迈酸疼的双腿往金銮殿走去,大殿之上,帝王凤眸微眯,一副不愿意过多搭理他的模样,崔丞相知道这事是自家理亏,只能下跪请罪。 崇德帝忌惮崔丞相的原因有二,一是他是先帝所任命的托孤大臣,手中权势滔天。其二是崔丞相年少颇有才名,被加封为太子太师,桃李满天下。 所以,崇德帝要想对他动手,也得掂量他在士子心目中的位置。年少时,崔丞相对自己的一点恩惠早在这么多年的针锋相对之中消磨掉了,如今崇德帝就只想让他死。 “崔丞相,你是朕的老师,朕一向敬重你,可朕没想到你的儿子竟然能做出强迫皇家公主之事,你知道按照大商律法此子是什么罪名吗?” 崇德帝散漫的转着手中的玉珠,微微倾斜的倚靠在龙椅之上,这让崔丞相心里越发忐忑,为了保下这个孩子,崔丞相只能退让一步,他知道这一退让,便是步步落入下风了。 “请皇上恕罪,老臣这几日在忙着皇子们就藩之事,对家人看管不周,请皇上责罚。但玉竹自小就倾慕七公主,皇上此前曾说过一句玩笑话,说要将公主许配给玉竹,谁知玉竹当了真,自那以后满心满眼都是七公主,将她当成自己未来的妻子看待,谁知这是他的一厢情愿。玉竹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皇上要杀要剐,老臣绝无怨言。” 到了此时,崔丞相的话语中仍是夹枪带棒,话里话外都在说他这个天子无信。 崇德帝不禁觉得有些好玩,他确有把公主嫁到崔家的念头,但是是什么样的公主,不过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他甚至可以将宫中最低贱的宫女封为公主,嫁入崔家。崔丞相难道不知,却还是拿这事说嘴。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就是要崔丞相松口,如果皇子们能够去封地掌管边防要务,等到他的儿子们成长起来,崔丞相这个老东西压根不是皇家的对手。 既然他已经松口,崇德帝也没有咄咄逼人的打算,刚想把七公主娶配出去的时候,却听贵妃身边的大宫女急匆匆过来禀报道:“皇上,不好了,七公主自尽了。” 七公主的自尽方式让人瞠目结舌,她竟然当着自己母妃的面,毫不犹豫地咬断了自己的舌头,这一幕实在太过惨烈,令人不忍直视。 贵妃目睹这一切,心如刀绞,她无法接受自己的女儿如此决绝的行为。她急忙抱住七公主,凄惨地呼喊着太医,声音中充满了绝望和恐惧。 好在宫中的御医们医术精湛,他们迅速赶来,经过一番努力,终于保住了七公主的性命。但七公主的伤势却极为严重,尤其是舌头的损伤,恐怕会导致她以后再也无法张口说话。 林贵妃守在七公主的床边,泪水如泉涌般滑落。她心疼地看着女儿那苍白的面容,心中充满了自责和懊悔。 七公主用死来见证清白,已经让宫里宫外的流言蜚语消了下去,这般刚烈的女子,若是真遭受到了欺辱,绝不会苟延活在这世上。 而七公主宁愿自杀,都不愿嫁入崔家,一时让众人对崔家的感观差了不少。 先有崔氏之女强行逼婚长公主之子的故事,现在又有崔家三子掳掠七公主的事情,连皇家之人都可以被如此践踏,何况是他们这些平民百姓呢? 第12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2 长公主今日愁眉不展,不是为了别的事情,正是为了七公主。林贵妃与长公主在闺中是手帕交,现在七公主出了这个事情她心中怎么能好受! 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崔玉竹使了下三滥手段得到了七公主,却因七公主不能说话闹着要退亲。 七公主不能说话就不能帮崔家谏言,也不能帮他在皇上面前求取职位,现在的七公主食之无味,弃之可惜,连崔清然都觉得自己的亲哥哥过分了,想要说服三哥娶七公主,也算是了了自家婆母一桩心事。 而温禾听见这件事的想法却全然不同,崔家的人她要一网打尽,七公主若是嫁给了崔家,以后说不定林贵妃会保下崔玉竹一条命。温禾假寐了一会儿,陆景承正在给她捏腿,这几日陆景承怕她偷偷去见沈祐,看她看的紧。 见温禾起身要换衣服,陆景承立刻就着急了,“禾儿,你要去哪里?前几天你不是说想跟我做些更过分的事吗?我答应你就是了。” 这话让温禾觉得有些意思,前几日她是怎么要求,陆景承都不肯,若是平日里她还有心情跟陆景承玩玩,可现在她是真的有事要做。 陆景承见自己用身体都打动不了温禾,内心焦虑如麻,都怪那个贱坯子沈祐不安分,每日派着人在府门口等着禾儿,他杀了一波又一波,就是处理不干净。 陆景承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因为出身富贵的原因,陆景承长得细皮嫩肉的,又放得开,禾儿应该不会移情别恋那个木头才对。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温禾终于开口了,“我进宫去看看七公主,你要一起吗?” 陆景承求之不得,连忙上前扶住了温禾的胳膊,端的是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实际上手不安分的在温禾的腰间乱动,直到温禾恼了,他才安分。 温禾来到了长乐宫,一路上并没见到什么人,可能这两日林贵妃的心思都在七公主身上,无心见客。 陆景承倒是不明白温禾的用意,毕竟他们来这边也改变不了什么,崔家想悔亲,哪怕现如今只是传出点苗头,陆景承便知道七公主宁死都不愿意嫁入崔家了。 温禾进了里间暖阁,宫女将两旁帘子拉起,七公主那张苍白的脸便露了出来。陆景承自小与他们一起长大,七公主与之关系不错,便以兄长唤之,如今七公主却是口不能言了。 温禾抓住她的手道:“怎么瘦成这样了。” 七公主的贴身宫女小桃流着泪道:“世子,世子夫人,我们家公主从那日之后就没有用过饭了,竟是一心求死,连贵妃娘娘都劝不得。” 说实在的,温禾这世子夫人的名头担的名不正言不顺,但是谁让长乐宫里的人对崔家半点好感也无。 温禾心下了然,示意陆景承出去,对着七公主道:“公主,我今日来是来帮你的,公主不嫁入崔家是不是就不用寻死了?” 七公主说不得话,听见温禾的话目光倏地亮了起来,但是很快又暗淡下去。 小桃懂公主的意思,便道:“世子夫人,奴婢知道您是好心,可是现在的状况,已经没人会娶公主了。” 说起来七公主跟她也是同病相怜,难免让温禾多了几分惺惺相惜之感,而且七公主以后对她的用处大呢,她不得不帮。 温禾拿出了当日沈祐交给她的玉佩道:“不瞒公主的话,我与沈祐是旧相识,知晓他无意嫁娶之事,但是沈祐的母亲一向身子不好,想看着孩子成亲,公主可愿嫁入沈府?只是沈祐的心意我却劝不得。” 温禾的话点到为止,七公主是聪明人,以后她嫁入沈家有可能要过跟沈祐相敬如宾的日子,七公主觉得此刻已经没有比沈祐更好的人选了,她知道沈祐是个有底线之人,哪怕不爱她也会尊重她,她对沈祐亦有好感,想要试试,什么后果她都能接受。 看着七公主点了点头,温禾在小桃耳边耳语了几句,小桃听后立即向林贵妃禀报,不一会儿长乐宫前就为温禾准备好了马车,而陆景承则被贵妃拉去赏花了。 马车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沈府,看见上面金光闪闪的大字,温禾一阵恍惚,沈祐到底不是池中之物。 沈家的下人没有不认识温禾的,因为他们伺候的这个主子千好万好,就是隔三差五派一批人去长宁侯府打听温夫人的消息。 但是去侯府打听消息的人能回来一半就不错了,虽然沈祐会给他们赏金,但是人人都惧怕去那里。 听见温禾来了,沈祐迫不及待推开书房的大门,果然见温禾站在院子里面对着他笑。 也许是见乡情更怯,往日里他有满肚子的话想要质问温禾,可是看着温禾的脸他终究一个字都问不出来,沈祐也恨自己的不争气,只在一旁闷闷的泡茶。 最后还是温禾忍不住笑了起来,“阿祐,你还是这么可爱。” 沈祐耳尖微红,他真没有出息,被她稍微一挑拨就受不住了,但是看她每日与陆景承如胶似漆,哪里有半分想过自己,可怜自己每日还抱着香囊入睡,忘不掉她。 “当日明明说好我高中了你就嫁我为妻,为何反悔?”沈祐到底是鼓起勇气问出来了。 提到这个温禾明亮的眸子瞬时间黯淡了下来,语气中也泛着忧愁,“我还以为阿祐不会问我了,当日我刚回到温家,府里的老夫人跟我姑母就来了信,说陆景承在家中闹了一场,我自幼受陆家恩惠,不能看着他如此。” 看着她将心头的痛事轻描淡写的说了出来,沈祐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滋味,他不禁攥紧了拳头。 温禾接着道:“事已至此,我们再不可能了。” 见她如此决绝,沈祐也来了火气,“既然如此,你还来找我做什么?” 这句话刚说完沈祐就后悔了,他没在温禾面前受过重话,更何况没有温禾,就没有他的今日,母亲也可能挨不过那个冬天。 第13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3 “禾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沈祐连忙解释。 温禾善解人意道:“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是我对不住你。我今日来是向你说一件事的,七公主因为崔家之事备受流言困扰,皇上那边也拿不定主意。沈祐,你未来是想娶一房娇妻平安度过余生,还是位极人臣?” 温禾平生没有逼迫人的想法,她懂那种滋味有多难受,她肯在沈祐面前提此事,大抵也能猜到沈祐的想法,沈祐是个一根筋的人。 而且曾经对沈祐有知遇之恩的林尚书是七公主的外祖父,他不会眼睁睁看着七公主寻死的。 如今皇上对七公主十分愧疚,太子往日也最疼这个妹妹,沈祐娶她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甚至连贵妃的母族都会帮他。 沈祐这人在读书的时候从未走过捷径,但是官场不一样。他的情窦初开已经给了温禾,且温禾对他来说有着别样的吸引力,让他再也看不下去旁的女子。 但是温禾已经嫁为人妇,他沈祐还无法把伦理纲常抛到一边,余生也只能独自舔舐着伤口。既然娶不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谁都一样。 今日温禾来与他说这件事,无疑是在帮他,当初皇上对他青睐有加也是因为想让他娶公主的缘故。 七公主人不错,只是他不能给她相应的爱,不知道七公主是否介意。 等到沈祐向温禾说出心中疑虑的时候,温禾笑着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与七公主说过了,七公主说便是相敬如宾一辈子也可以,总比她现在这副处境要好。” 沈祐应下了,只是应下之后心中一阵空虚,情爱之事本就难以言说,他无法说服自己移情别恋,对禾儿的心意只能埋藏在心里,对他们的关系也算是有个交代。 温禾离开之后,沈祐就进宫去了,崇德帝听闻沈祐什么都不在乎,还愿意娶七公主的时候很高兴,他虽然更看重儿子们,但也没到狠心不管女儿的地步。 这次崔玉竹在大庭广众之下拒婚将崇德帝气了个半死,即便暂时对付不了崔丞相,但是对付这样一个纨绔子弟还是可以的。 崇德帝下令二人在三日后成亲,而崔玉竹被崔丞相拦在家中,不准出门。崔玉竹身上是有职务的,而且他天性洒脱,哪里能受这种拘束,便偷偷找了个机会出去了。 崔玉竹刚出府门就被人敲晕了,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被净身了,不仅如此,他还被人灌了哑药扔在了一艘货船之上,能不能回来就看他的造化了。 崔丞相发现儿子不见的时候,就派了许多家丁去寻找,甚至还报了官,可是京兆尹并不想管此事,谁不知道这有上面的首肯,这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所以官府的人找起人来并不仔细,反倒是崔家之人干着急。 也不知道崔丞相用了什么法子,还真叫他找到人了,正是七公主嫁入沈府这日。 沈祐骑着高头大马迎着七公主的花轿往府里去,人群之中一个乞丐被崔家之人认了出来,然后急匆匆将人抬回府里去了。 崔玉竹的情况实在不好,崔丞相请了很多名医为他诊治,结果都没有什么作用,手筋、脚筋都被人挑破了,好不容易接回来了以后也不能再拎重物,这个儿子是被皇上厌弃了。 他一生就一个妻子,膝下三子一女,每一个都疼爱非常,但是现在他不得不做出选择,崔丞相最终还是将这个受伤的儿子送到了庄子上静养,不让他在天子面前晃悠。 如今与天家结亲的事情算是做不得了,唯一能依靠的就是女儿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只要女儿生下孩子,以后崔家在顺势投靠太子,事情或许有转机。 崔丞相这么想着,就又派了两个有经验的嬷嬷进府去伺候崔清然,没想到这两个老嬷嬷刚进入侯府,就引了温禾不快。 今日阳光明媚,微风拂面,陆二夫人的好友带着她的女儿前来拜访。这看似普通的一次拜访,实则暗藏玄机,除了叙旧之外,还有一个重要目的,那就是为二房的陆景轩相看亲事。 恰巧两府马车相遇,崔家却不避让,在外面僵持了好一会儿,最后还是长公主归家领了客人进去才罢了。 嬷嬷入府以后又因为孕妇闻不得香,想要将温禾院子里的花全部都除掉。芙蓉苑离正院并不远,当初是为了方便陆景承见她,没想到现在却成了崔清然找茬的由头。 温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心中有数,在嬷嬷想动手的时候,果断上去阻拦,没想到被这恶婆子推了一下,温禾无助的倒在地上。 陆二夫人带着江夫人跟江锦绣看的清清楚楚,江锦绣不禁惊呼出声,“禾儿姐姐,你没事吧!” 再定睛一看,只见温禾身下已经出现了丝丝点点的血迹,那血迹虽不明显,但在她浅色的裙摆上却显得格外刺眼。 江夫人毕竟是过来人,一眼便瞧出了端倪,心中不禁一紧,连忙让人将温禾小心翼翼地扶进院子里。 这一情况,很快就引起了府内众人的关注。不一会儿,连侯爷和长公主都被惊动了,纷纷赶来查看。众人围在温禾身边,满脸忧虑之色。 太医匆匆赶到,急忙为温禾把起脉来。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缓松开手,脸上露出一丝庆幸的神色,说道:“幸亏夫人平日里身子健壮,孩子也养得好。这次虽然有小产的迹象,但只要及时用药,孩子应该还是能够保住的。” 陆二夫人只要听“小产”二字,就两眼发晕,这孩子什么时候有了也不说一声。长公主的脸色也难看得很,承儿护温禾跟护眼珠子一样,今日陪着太子练完兵听见这个消息还不知会如何。 众人在这里安抚了温禾几句才离开,等人走了,温禾才起身,霜儿端了一碗燕窝过来,捂着帕子笑道:“那边的还想那咱们芙蓉苑立威呢!” 今日温禾当然没事,所谓的小产迹象也不过是温禾服用了药物暂且改变了脉象,系统给她的帮助不多,但每个世界都有一颗强身健体丸,吃了之后可长命百岁,生下的孩子也是聪明伶俐的。 温禾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她的孩子将来可是要继承侯府的,可不能有半点闪失。几天没有搭理崔清然,没想到崔清然又不老实了。 温禾不愿意理她的原因是只要崔丞相在一日,怎么惩治她都是涓埃之微,她过于针对崔清然也会让旁人觉得她小肚鸡肠。没想到她不主动出手,崔清然倒是对付起他了。 等陆景承回来的时候就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今日禾儿被当众推倒的事情孟章已经告诉他了,禾儿有孕的事情他也才刚知晓,差一点,他就失去了自己千盼万盼的孩子。 第14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4 温禾嘴唇煞白,四肢无力,头发凌乱,一手扶着床沿,脸上满是痛苦的神色。陆景承连忙将人抱在怀里,冰凉的液体顺着脸颊滑落,他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让禾儿受伤了。 温禾拿着帕子给他擦了泪道:“这么没出息?” 陆景承沉默不语,他不是没出息,他只是怕失去她,他想要的不多,只有一个她。 温禾疼的睡不着,缠着陆景承给她读书,从前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做的,只是现在物是人非。 虽然禾儿嫁给他了,禾儿的心却没有朝他靠近。那日林贵妃拦着他,他知道禾儿去沈府了,也不知道禾儿对沈祐说了什么,沈祐居然娶了七公主。 但是陆景承看的明白,沈祐分明没有忘记禾儿,还是会隔三差五来打探禾儿的消息。 房间内传来平稳的呼吸声,陆景承才放下手中的书,将手搭在温禾的肚子上,这是他们的孩子! 陆景承当然不会就这么算了,崔清然老是仗着肚子里这个孩子在府里耀武扬威,如今不过是两个下人就欺负到禾儿头上来了。 陆景承双眼猩红,恨不得剐了对方。陆景承让孟章去要了一碗催产药,冲进丽水阁捏住崔清然的下巴,将药往崔清然嘴里灌,崔清然被呛的忍不住咳嗽,但是她反抗不了陆景承。 “把崔府的人全部都送回去,那两个嬷嬷立即打死!” 屋子里的人早就被孟章带人控制住了,世子这次是真的生气了,连崔丞相的脸面也不顾了,没办法,谁让嬷嬷敢对世子的心尖尖动手呢。 药碗中一滴药也不剩,陆景承才松开,崔清然不停地抠自己的喉咙,想把喝尽肚子里的东西吐出来。 陆景承冷眼旁观,等孟章处理好了一切就离开了,此刻崔清然身边除了春兰,一个人都不剩。 本来崔清然还不知道陆景承给她灌的什么药,可不一会儿小腹处传来下坠的剧痛,屋外的血腥气钻入她的鼻腔,让崔清然开始呕吐起来。 “稳婆呢,我……我要生了。” 陆景承居然给她灌了一碗催产药,好在她早已经怀孕八个月了,胎儿已经成型,不然的话怕是会落得一个母子俱亡的下场,他的心怎么这么狠! 春兰吓得脸色惨白,连忙跑出去找稳婆。崔清然疼得在地上打滚,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裳。稳婆匆忙赶来,看到这情形也慌了神,但还是赶紧着手接生。 崔清然咬着牙,用尽全身力气,孩子却迟迟不肯出来。她心中充满了怨恨,恨陆景承的狠心,也恨自己的愚蠢。终于半天过去,在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后,孩子呱呱坠地。 然而,孩子的哭声并没有让崔清然感到喜悦,她虚弱地看向孩子,眼神中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门突然被推开,温禾在陆景承的搀扶下走了进来。温禾看着崔清然,眼含怜悯,轻声道:“姐姐,听说你生了。” 陆景承率先看向了那个孩子,还不等温禾转过头,他便用手将温禾的眼睛遮住,这个孩子脸上长得一块大胎记,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孩子的双腿以怪异的姿势蜷曲着,一看就不好。 陆景承将温禾送出去,把产婆叫到了一边,府里的人都是陆景承找的,这两位稳婆也是他的人,陆景承没有一尸两命的打算,既然崔清然非要嫁进来,那就得吃些苦头,总归他有办法让她自己走。 陆景承掀开帘子走了进来,神情淡漠,“这孩子还是不要留了吧。” 崔清然不顾刚生产完虚弱的身体,哀求道:“景承,请你留下他吧,他还活着,他也是你的儿子啊!” 其实陆景承就是这么一说,没了这个孩子他还没办法牵制崔丞相呢,等舅父那边做好准备,他们也该开始动手了。 “也罢,你好好照顾他吧。”陆景承倒是不曾说什么,还给孩子的脖颈间戴了一个玉佩。 陆景承绝不会想到自己这一丝愧疚之心让崔清然重新燃起了希望。 陆景承这般对待崔清然,就是想让崔清然主动跟他和离,毕竟嫁进侯府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还不如和离之后一拍两散,各自安好。 陆景承走后,崔清然大喜大悲之下一口鲜血喷出,晕了过去。与此同时,崔清然生下一个怪物的事情也在府里传开,稳婆对长公主与长宁侯说道:“孩子也许是胎位不正,挪动胎位的时候导致双腿残疾的。” 至于脸上那不详的胎记,稳婆也找不到借口,但是她们只能说寻常孩子也有如此的,不能让长公主和侯爷觉得这个孩子不详。 但是长公主和长宁侯二人的脸色都不好看,他们就陆景承这一根独苗苗,对崔清然肚子里这个孩子是千盼万盼,在她怀孕的时候对她多有忍让,即便崔清然几次对二夫人不敬,她都没管。 她不指望这孩子多有出息,但最起码也要是正常的是不是?这样一个孩子让旁人会怎么看他们家。 见长公主失魂落魄的模样,长公主身边的女官出声提醒道:“公主,温夫人刚被太医诊出有孕。” 长公主猛地回神,“对,禾儿肚子里还有一个呢。” 温禾怀孕就没有那么招摇了,所食所穿之物都跟平常一样,太医每次来把脉都是母子俱安,这让长公主放心了不少。 不过有了崔清然的前车之鉴,让长公主做事有些畏首畏尾,甚至开始求神拜佛了,只为求得一个健康的孩子。 府中的风向标就是围着长公主跟侯爷的态度转,如今两人更看重温禾的肚子,下人就更会见风使舵了,怠慢崔清然是常有的事情。 孩子的身子弱,崔清然照顾的颇为费力,崔丞相知道自己千盼万盼的外孙儿是这副模样之后,更是老了十岁。便是崔丞相都对这个孩子不喜,更别说长公主,长公主都没来看过这个孙儿。 前后巨大的落差让崔清然有些接受不了,她不能让温禾将孩子生出来,前世那个孩子不仅长得粉雕玉琢,还很聪慧,如果温禾生了这样一个孩子,怕是府中长辈又要向着她,那崔清然岂不是会重蹈覆辙! 第15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5 对于自己院子里出现了两个陌生面孔的事情,温禾并没有在意,与旁人忽略崔清然的孩子不同,温禾经常对崔清然嘘寒问暖,但是这落在崔清然眼中就成了不怀好意。 可是自从上次崔清然污蔑温禾后,温禾身边的人十分谨慎,压根不让他们靠近温禾,崔清然身边又没有能给她出谋划策的人,所以她一时半会也想不到什么主意。 看着襁褓中的孩子,五官虽然不错,但是面上有块胎记极大的影响了容颜,崔清然忽然想到她要是把温禾的孩子换了呢?换成一个比她的孩子样貌还丑陋的孩子,那个时候人人都会唾弃温禾的吧! 崔清然觉得这个计划天衣无缝,便跟自己的大哥说了,崔玉书认为他这个妹妹简直是无理取闹,但细细一想又觉得有道理,只是崔清然做事并不能让他放心。 崔玉书想罢对崔清然道:“按照温夫人怀孕的日子,大抵会在八、九月生产,我们不如在中秋宴上动手脚吧。” 崔清然眼前一亮,她知道自己不如大哥聪明,所以才特意告诉大哥此事的,而大哥倒是想的比她周全。 侯府内,温禾知道崔清然回家的消息,毫不留情将面前的芙蓉花摘下放在手里揉搓,直到手上沾满了汁水。 坐以待毙不是她的性格,崔清然的丽水阁都成筛子了,不仅是她,长公主和陆二夫人都在里面了安插人手,她那毫不掩饰的恶意真以为没人发现吗? 等到她害自己的那一刻,怕就是她离开侯府的时候了,如果这就是崔清然的报复的话,那么这也太不堪一击了。 “禾儿,我买了你最爱吃的栗子糕。”陆景承将糕点藏在怀中,所以拿出来的时候还冒着热气。 温禾躺在榻上,陆景承将糕点喂给她吃,温禾很给面子的咬了一口,她今日一直在思考崔清然的孩子,如今看陆景承的表情,她心中有数。 “景承,这个孩子如果品性好,我们就留下来吧,侯府也不缺一个人的花用。” 陆景承对着外人狠心,但是对待家人不是,他重感情,否则也不会为了她再三退让。崔清然的所作所为早就让陆景承失望,但是孩子是无辜的,而且孩子变成这样也有他的责任。 从前温禾没有提过这件事情,陆景承也不会说出口,在他心里温禾母子远比那个孩子重要,但是如果温禾不生气,他还是愿意养着那个孩子的。 温禾叹气道:“太医瞧过了,那孩子身体不好,性子软,若是去崔府还不知道会如何。” 温禾话音刚落,整个身子就被陆景承拥入怀中,似乎是想把她融入骨血,为什么禾儿这么好! 温禾拍了拍他的背,不是她好,留下这个孩子,以后无论崔清然的下场如何,都不会有人认为她心狠,而是认为崔清然一切都是自找的,不是吗? 温禾在府中养胎养的很顺利,整个人都丰腴了不少,无论是长公主还是陆二夫人都变着法子给她做好吃的。 崔清然期间带着孩子回家住了几个月,似乎是给孩子求医问药去了,好在也不是一点效果没有,孩子现在不经常生病了。 马上就是中秋节,今日大商军队打退了北边的蛮夷,大胜而归,崇德帝兴致高昂,让凡是在京官员都进宫祝贺。 温禾并没有像其他女子那般打扮,她穿了一身桃红的襦裙,鬓间插着鎏金点缀衔珠凤钗,浑身都散发着温柔的光芒。温禾在陆景承的搀扶下下了马车,只看见沈祐跟七公主在不远处等着他。 温禾无视陆景承难看的脸色,走到二人面前道:“阿祐,安阳,近来可好?” 七公主轻轻地牵起她的手,温柔地将她拥入怀中。尽管七公主无法用言语表达,但温禾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传递出来的深厚情意。 自从七公主嫁给沈祐后,她的生活变得无比逍遥自在。沈祐的母亲是一个非常和蔼可亲的人,初次见到七公主时,就对她心生怜悯,心疼如此善良美好的女子竟遭遇这般不幸。因此,沈祐的母亲常常陪伴在七公主身边,给予她无尽的关怀和照顾。 而沈祐本人对七公主也关怀备至。尽管他目前尚未完全接受七公主,但他对她日常生活中的点点滴滴都格外关注,事无巨细地过问。沈祐虽然对七公主并无男女之情,但他似乎也并不钟情于其他任何人。 七公主觉得现在的生活平静而安详,没有太多的波澜和纷争。她享受着这份宁静,与沈祐和他的家人相处融洽。 温禾自然明白七公主的心思,这一切都源于林贵妃的受宠。想当年,林贵妃风头正盛之时,七公主尚年幼,却亲眼目睹了自己的母妃遭受其他嫔妃的毒害,导致流产。 那一场惊心动魄的经历,让林贵妃险些丧命,也给七公主幼小的心灵留下了深深的创伤。 自那时起,七公主便立下誓言,长大后一定要嫁给一户家风清正的人家,远离宫廷的尔虞我诈和勾心斗角。 无需多言,温禾心领神会地牵着七公主的手,一同走进里间。只留下沈祐和孤零零站在廊下的陆景承。这两人之间的关系可谓是水火不容,彼此都对对方心存芥蒂。 陆景承觉得沈祐是个不折不扣的木头,呆板无趣至极;而沈祐则认为陆景承是个不负责任的浪荡纨绔,毫无担当可言。 两人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地迅速撇开目光,仿佛多看对方一眼都会令自己心生厌恶。陆景承只要一见到沈祐,一整天的好心情都会瞬间消失殆尽。 然而,这一切都被站在后面的太子尽收眼底。他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一幕,不禁觉得十分有趣,笑着说道:“禾儿和安阳相处得宛如亲姐妹一般,可你们两个一见面就跟仇人似的,这是为何呢?” 这两人都是他的左膀右臂,在他们中间调和,太子真的很累的。还有,最近景承连演都不愿意演了,崔丞相不满,倒是给太子施压了。 太子也不高兴,崔清然不会争宠找他做什么?如果他是陆景承,也会更宠爱温禾,崔丞相有这个心思来威胁他,还不如去好好教自己的女儿。 太子在陆景承跟沈祐耳边耳语了几句,眸光幽暗,今日也该让崔丞相吃个苦头了。 第16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6 赴宴之时,温禾坐在陆景承的身侧,旁边已然没有崔清然的位置了。 周围的命妇都三三两两与温禾说话,崔清然尴尬的站在一旁,以往崔丞相早就为她出头了,可今日一踏进大殿内,崔丞相的目光不禁随着一名女子的身影流转。无他,这名女子,与他年轻时候的红颜知己长得十分相似。 至于铲除崔丞相的办法,崇德帝与太子商议许久,因为崔丞相年少时也曾忠心耿耿辅政,若是直接将其斩杀,难免会显得皇家不仁不义,所以只能通过法律的手段来制裁他。 崔家之人妄行不法之事,但崔丞相却没有,不少士子将崔丞相奉为心中楷模。 如要打破崔丞相在世人中的幻想,第一步便是攻击崔丞相的私德。崔丞相一生只有一妻,被士子广为流传,成为京中众人艳羡的恩爱夫妻,但事实上真是如此吗? 年少风流时,崔丞相也曾金屋藏娇,一掷千金,从青楼中赎出一个花魁。只是后来这名女子在见过崔夫人之后,便上吊自尽了。 都说得不到才是最好的,如今崔家长辈都已经去世,崔丞相已经当家做主,面对这个可能是自己流落在外的亲生女儿时,他能无动于衷吗? 果然,崔丞相的内心并不平静,在看到那张脸时,他便想起了曾经和幼娘度过的美好时光。 幼娘自杀之后,他们的女儿不知所踪,仔细算了算,如今差不多也该是这般年岁。天底下怎么会有如此巧合之事? 崔清然也随着父亲的目光在那女子身上游走,随后,一阵巨大的空虚感向她袭来,这个女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旁人不知道,但是崔清然是知道的,上辈子父亲为了认回这个妹妹不惜与他们兄妹几人决裂,最后大哥妥协,让父亲认回了这个女子,还给她改名叫做崔清怡。 只是好景不长,很快他们家就因为谋反之事被皇上囚禁。后来大哥进宫求情,却不曾想被赶来的二皇子一剑捅了个穿心,然后他们家支离破碎。崔清然在没有母族支撑之后,陆景承很快将她休弃。 崔清然不愿陷入痛苦的回忆,这辈子无论如何,她也不会让父亲将这人认回家中。不过今日,她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崔清然与崔玉书对视一眼,很快,一个长相艳丽的宫女端了一杯六安茶放在温禾面前。温禾端起手中的杯子,来来回回,就是不送入口中,仿佛在折磨着崔清然一般。 崔清然也不敢催促,她并不知道自己准备的茶早就被温禾换掉了。太子居然给崔丞相找了一个新女儿,崔清然也该被放弃了。 酒过三巡之后,温禾终于将茶喝下,崔清然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气,大哥如今还不知道这名女子的身份,但是崔清然知道,她一定要将小怡给处理了。 江锦绣与陆家二少爷的婚事定在下月,所以等人散开的时候,江锦绣便来找温禾说话,也有讨好陆二夫人之意。 “禾儿,下个月你就该生了吧。”江锦绣连忙按住温禾的身子,不让她起来,谁不知道陆景承看温禾看的紧。 温禾温柔的摸了摸肚子,“是要生了,以后你嫁进府里来怕是清闲不得了。” 江锦绣看了看四周,并没有看到崔清然的身影,纳闷道:“怎么没看到那位?平日里只要世子陪在你身边,那位总是会出现的。上次你出事,可把我跟母亲吓了个半死,这样明目张胆的人我们家也是第一次见。” 都说陆景承偏爱温夫人,可也不看看崔清然做了什么事情,她是正头娘子,只要自己行得端坐得直,哪有人会折辱她。 二人正说着话,崔清然身边的丫鬟春兰端了一碗安胎药过来,“温夫人,我们家小姐说您月份大了,今日又累到了,所以特意让奴婢煮了一碗安胎药。” 温禾笑着打趣江锦绣道:“你可是看错了?姐姐已经改了,再说上次也是我不小心之过,姐姐待我一向极好。” 就在这时,许多夫人都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这边,她们都觉得这温夫人实在是太善良了。 温禾面色从容地端起那碗药,毫不犹豫地仰头一饮而尽。然而,就在药水下肚的瞬间,一股强烈的剧痛如潮水般涌上温禾的身体。她紧紧捂住腹部,额头上冷汗涔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这阵剧痛来势汹汹,仿佛要将她的身体撕裂开来。温禾强忍着痛苦,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但她的身体却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她的裙摆下,一抹鲜红的血迹缓缓渗出,触目惊心。 江锦绣离得近,是第一个发现的人,看到这一情况惊呼道:“这是……血!温姐姐,你没事吧!” 不仅是里面,外面也是杂乱不堪,一个不断在水面上挣扎的宫女刚刚被人救起。 众人纷纷交头接耳,议论纷纷,原来是崔清然推了一个宫女入水,这一幕恰巧被许多宫女目睹。 而此刻的陆景承,刚刚被太子传唤出去,还未得知温禾的情况。孟章在陆景承耳边轻语了几句,陆景承的瞳孔猛地睁大,他心急如焚地想赶回去,却发现崔清然正抱着他,哭诉着自己的清白。 面对崔清然的哭诉,陆景承早已失去了耐心。他心中焦急万分,只想尽快赶到温禾身边,确认她和孩子的状况。于是,他毫不留情地一脚将崔清然踹开,全然不顾她的惊愕和痛苦。 崔丞相心中也不好受,他还没认回来的女儿刚刚被推入水中,生死未卜,而另一边,崔清然也让他忧心忡忡。 然而,陆景承似乎并不想再与他纠缠下去,只见他一脸决绝,毫不留情地对着崔丞相说道:“如此狠毒的妇人,我侯府实在难以承受,我决定要休掉崔清然!” 话音未落,陆景承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留下崔丞相在原地目瞪口呆。他完全没有想到陆景承会如此果断地做出这样的决定,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措。 第17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7 因为崔清然出事了,崔玉书也不知道该不该换孩子了,若是被人发现该如何是好!与自己的弟弟妹妹相比,崔玉书明显要更会伪装一些,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对着黑暗处的人点了点头。 如果被发现那就是崔清然做的不是吗?反正她身上已经有这么多罪名了,不差这一个。 两个时辰后,温禾终于听见了孩子的啼哭声,霜儿将刚出生的孩子抱到温禾怀中,因为强身健体丸的功效,刚出生的孩子不像旁的孩子那般皱巴巴的,而是粉雕玉琢十分可爱。 “霜儿,孩子就放在我这里,这宫里的人你谁都不要信。待会你假装将孩子给奶娘,看看她会怎么做。” 霜儿虽然有些疑惑,但没有多问,将一个空襁褓放在篮子里。等霜儿刚出去的时候,就有一个长相面善的奶娘笑道:“霜儿姑娘,把孩子给我吧,刚刚小少爷哭了那么久,也该饿了。” 霜儿只是一瞬间就明白这婆子怕是崔家派来的人,看来主子是准备将计就计。 “李奶娘,那小少爷就交给你了,夫人正虚弱着呢,我正好要去照顾夫人。” 霜儿小心翼翼地将篮子递给李奶娘,李奶娘的目光落在被褥上,注意到有一处微微凸起。然而,当她拎起篮子时,却惊讶地发现它的分量比预期的要轻一些。 李奶娘不禁心生疑虑,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毕竟,这孩子是早产的,身体状况可能不如其他正常出生的孩子那样健壮。 李奶娘接过篮子,面无表情,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任何异常。她稳稳地拎着篮子,转身朝着门口走去。 就在李奶娘刚刚走到廊下的时候,一个长相不起眼的小丫鬟突然出现在她面前。这个小丫鬟同样拎着一个篮子,与李奶娘手中的篮子一模一样。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余的言语,迅速交换了手中的篮子。整个过程快如闪电,仿佛一切都在瞬间完成。 殿外的长公主听见里面母子平安的消息,重重的松了一口气,还好,若是温禾也出事了,她怕是也不想活了。 一想到温禾生了个男孩,侯府后继有人,长公主的脸上也不禁露出一丝喜意,迫不及待往前迎了几步,对奶娘道:“孩子呢?” 李奶娘将襁褓中的婴儿抱了出来,等长公主仔细看向孩子的脸时,带给她的冲击不比第一次见到崔清然的孩子小。只见小小的婴孩身上长满了细密的毛发,根本不像人,而是像个猩猩。 长公主只觉得一口气喘不过来,幸亏陆侯爷站在她的身后,才将人稳稳护住。姗姗来迟的陆景承看到这一情况,还有些纳闷呢,刚刚他去看了禾儿跟他们的孩子,长得很可爱,跟禾儿很像,见到孩子的那一刻,陆景承觉得自己的心被填满了一部分。 陆景承小心翼翼的将孩子抱起,一路往宫殿外走来,却见本应该欢喜的母亲一副悲痛欲绝的模样,有些不解,“父亲,母亲,快来看看言儿。” 长公主听见陆景承的声音,强撑着不让自己昏过去,还以为哪怕温禾生了一个怪物,他这个儿子也爱得不行,这一下她是真的不愿意醒了。 可是陆侯爷激动道:“你说你怀里这个才是言儿?” 陆景承不解道:“当然是了,难不成父亲还以为这天下有两个言儿?” 陆侯爷轻轻摇晃长公主的胳膊,将陆景承怀里的孩子抱给她,长公主眼睛睁出了一条缝,就见一个白白嫩嫩的婴孩正在对着她无耻的笑。 “这是言儿?那刚刚的怪物是……?” 听完陆侯爷讲述前因后果,陆景承只觉得自己的额头有青筋跳起,这是谁想换了他的孩子,幸亏禾儿聪慧,不然还真有可能叫人得逞。 刚刚来送孩子的奶娘已经被人拿下,不一会儿,崔玉书便带着皇上跟太子来到了宫殿之中。崇德帝询问道:“景承,孩子呢?” 陆侯爷连忙将自己怀中白白胖胖的婴儿递给皇上看,“皇上,言儿聪慧,并不爱哭。” 崇德帝逗弄了两下,看他比寻常的孩子白净,不由得啧啧称奇,“朕让人给言儿打了金锁,咱们家言儿将来一定可以长命百岁。” 太子膝下已经有两个孩子了,但是他们出生时都皱巴巴的,这么一看言儿果真不凡。 旁人没注意到那个摔在地上的孩子,太子可是耳聪目明,惊讶道:“这地上怎么还摔了一个孩子?” 陆景承上前一步,跪下道:“舅父,请为景承做主,有人想拿这个怪物换掉景承的孩子。” 太子掀开被子,一个满身黑毛的孩子露了出来,果真吓了众人一跳。要知道崔清然所生的孩子已经让景承遭受了许多流言蜚语,若是温禾肚子里这个孩子也不健康,这让景承怎么做人! 到底是谁,想出了这个诛心之策!崇德帝眼底是藏不住的戾气,吩咐自己的贴身太监去查,这一查发现只有崔清然带了宫外的人赴宴,禁军早已经将皇宫封锁起来,整个皇宫都被翻了个底朝天,那拿着空篮子准备出宫的婢女也被禁军捉住,可以说是人赃并获。 等这个婢女出现的时候,陆家之人都认出了她的身份,长公主冷冷道:“夏荷,你不是被清然赶回老家了吗?” 此人正是崔清然的陪嫁婢女,在崔清然生产的时候打碎了药碗,被赶出了府邸,没想到崔清然留着她还有大用处! 此时真相大白,即便夏荷抵死不认,但众人都觉得一定是崔清然了,崇德帝眼神晦暗不明的看着崔丞相,“老师,你还有何解释?” 崔丞相这一刻仿佛老了十岁,只能断臂求生,跪下道:“是老臣教女无方,世子要跟小女和离,老臣绝无怨言。” 可陆景承才不会轻易算了,这个老狐狸防范他防范的紧,现在他们几次三番伤害禾儿,真以为他是软柿子吗? “崔丞相,不是和离,是休妻,这样恶毒的女人我们侯府消受不起。” 陆景承倒是没想让崔清然将孩子带走,当初崔丞相允诺了不少东西,只等这个孩子长大就交给他,况且崔清然那个又蠢又毒的人也照顾不好这个孩子。 第18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8 “夫人,皇上下旨世子和离了。”霜儿高兴道。 崔清然也不是第一次吃这个苦头了,可是她偏偏对陆景承爱得紧! 温禾不愿意在宫里多待,陆景承早已经准备了轿辇,她随时都可以回家。 只是刚生产完的温禾身子弱,还没办法走动,陆景承只好将温禾抱上了马车,怕她吹了风,用披风牢牢的裹着她。 只是马车才刚行驶起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正是刚刚被陆景承递了休书的崔清然。崔清然恳求道:“世子,让我回去见一见孩子吧。” 崔清然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哥哥把所有的罪都推在了她身上,她将真相告诉父亲,父亲也让她忍耐。 重生以来嫁入侯府,还是将日子过得乌烟瘴气,虽是有了孩子,不仅长相丑陋还身体有缺。 在家中待了那么久,她也没找出背后污蔑他们家的凶手,她虽然有了预知的能力,却又什么都没有改变。 之后几次三番的针对温禾,温禾不仅毫发无伤,还引得了众人对她的怜惜,结局不该如此才对啊! 陆景承的狠心绝情她已经知晓了,只是她想带走自己的孩子。 崔清然凄厉的声音传进马车,温禾刚想掀开帘子,陆景承便用自己的大手包裹住她的小手,“小心着凉,事情都已经说清楚了,咱们不用管她。禾儿忘了吗?当初是她拆散了我们。” 陆景承的话让本来有些心软的温禾再次强硬起来,崔清然不仅伤害了她,还换了她的孩子,这让她不能原谅! 陆景承见温禾没有心软,才重重的松了一口气,他的禾儿一向是好脾气的,只要不碰到她的逆鳞。当初自己背信弃义,禾儿看似在折磨他,可是他好几次看见了禾儿在夜里默默流泪。 他圈住温禾的胳膊用了用力,他不能失去怀里的女子,还好,他们现在有了孩子,以后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只会更幸福。 回到府中之后,陆景承就派人将崔清然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去,至于那个体弱的孩子,陆景承暂且拜托了祖母照顾。 温禾这次生产元气大伤,陆景承愣是让她坐了个双月子,等到温禾能够出门的时候,陆慕言已经长得白白胖胖了,长公主喜爱的紧。 至于老夫人在后面也没少出力,此次正是老夫人告诉了她崔清然的谋划,温禾也投桃报李,经常带着孩子去看她。 有了陆慕言这个听话懂事的孩子,那个病歪歪的孙儿老夫人就有些不喜了,陆常到了周岁也没有名字,还是老夫人随口一说不如叫做陆常吧,也无人反对,就这么一直叫了下来。 老夫人曾问过这个孩子如何,温禾却道:“祖母,一个孩子罢了,好好养着吧,以后也能给咱们家争一个仁善的名声,崔丞相不会亏待自己的外孙的。” 经过温禾这么一提醒,老夫人眸子亮了亮,确实如此,看来这孩子命不该绝。温禾还派了两个丫鬟来专门照顾陆常,陆常倒是也一天天长大了。 …… 崔丞相最后还是把女儿认了回来,取了跟上辈子一样的名字,听说崔清怡被二皇子看重,马上要嫁入儿皇子府了。这样一来,不仅仅是崔丞相不再关注崔清然,就连崔家的大公子、二公子都更在意这个新妹妹。 自己过得这般凄惨也就罢了,但是温禾却越过越好,这让崔清然的脾气愈发暴虐,在最后一次打砸完府里的东西之后,府中的大夫人忍不住了,过来对崔清然道:“大妹妹,咱们家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当初你出嫁带走了家中的一半家资还不够,如今还来作践这些东西。也罢,就大妹妹你这副德行,连自家人都不喜欢,更别提世子了,这强扭的瓜到底不甜!” 要大夫人说崔清然简直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在崔清然刚嫁入府中的时候,长公主可是更疼她这个儿媳妇的,可是崔清然不但没有讨好长公主,反而是借自己怀孕的机会摆起普来。 崔清然不仅想压过温禾的风头,还想压长公主一头。 今日大夫人的人彻底惹恼了崔清然,看着大夫人那张喋喋不休的嘴,咬着牙,眸中跳动两簇怒火,在她终于忍受不住的时候,崔清然直接上手揪住了大夫人的头发。 大夫人身边的丫鬟见状连忙去通知大少爷,崔玉书来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夫人被这般欺负,毫不犹豫让人拉开自己的妹妹,还甩了她一巴掌。 大夫人虽然发髻散乱,但面容依旧得意,“大妹妹,看到了吗?真正的夫妻是会相互袒护的,而你一开始就想错了。” 崔玉书带着大夫人离开了,只留崔清然在房内,崔清然失魂落魄的坐在地上,眸光中似有悔意,她做错了吗? 陆景承从来没在外人面前袒护过她,给她带来的只有无尽的打压和嘲讽,她似乎两辈子都没获得陆景承的爱,温禾就那么好吗? 现在她失去了作用,又闹出了那么多事情,父亲对她淡淡的,甚至还不如崔清怡。侯府更是不让她进门,她都见不到自己的孩子。 不行,她一定要活得扬眉吐气,陆景承有眼无珠,她一定会后悔的! 之前对于崔丞相让她再嫁的事情,崔清然嗤之以鼻,但是如今,她却改变心意了,她让崔丞相给她请了好多老师,每日都在房间里学习礼仪。 大夫人倒是一改常态,那日崔清然冒犯了她,崔清然还以为这个女人会跟自己不死不休呢,没想到大夫人却愿意教她看账本。 大夫人本以为崔清然是要提升自己,才愿意教她,若是知道崔清然做这一切只是为了再选一门好亲事,怕是能气死。不过这些日子虽然枯燥,却让崔清然不再是腹内空空的草包。 听说侯府为她的孩子办了生辰宴,孩子长胖了不少,旁人都说温禾照顾得当,但是崔清然却不信那个恶毒的女人能这么好心,可是自己派人去打探了一番,得到的结果却与别人说的相同,这让她本就不聪明的脑子开始糊涂。 崔清然每日都神游天外,让大夫人格外不满,崔清然虽觉得羞耻,但是还是向大夫人问道:“大嫂,温禾会伤害我的孩子吗?” 大夫人嗤笑道:“想什么呢,你的嫁妆全部都留在了侯府,侯府只会好好养你的孩子。再说了你孩子有什么值得她费心的地方,不就是多双筷子的事,你看看如今整个京城谁不夸她。” 大夫人摇了摇头,自己这个妹妹跟温禾差的太远了,目光更是短浅,倒是二人身份互换一下,崔清然可不会放过温禾的孩子,最后只会惹得一身腥,还失去了丈夫的宠爱。 第19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19 “夫人,崔清然再嫁了。” 这崔清然回去几个月都没有消息,起初温禾还担心她打着陆常的主意,可现在崔清然似乎把这个孩子忘了。 温禾不关心崔清然的动作,崔清然却将再嫁的事情搞得人尽皆知,她想不知道都难。 最近她派人去找了一名神医,专门给陆常治腿的,当然这是系统帮她找的。系统虽然没什么大作用,像是这样的搜索功能还是有的。 夜青出去了半个月,也该回来了,刚这么想着,只见夜青突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夫人,找到了,我将神医安排在城外,可要见他?” 温禾将手中的香炉搁置在一旁,“找到人就请进来吧。” 温禾说罢就带着霜儿往东暖阁去,东暖阁内,两个孩子手中拿着拨浪鼓,见到她来了都很兴奋。 温禾看着已经长开的陆常,脸上红色的胎记虽然影响了容颜但不至于让人觉得可怖,除去那块胎记之外,陆常长的还是不错的。 要夺回女主光环就要打碎女主所得到的一切,陆常这个孩子崔清然终究是得不到了,她也不配得到,毕竟她现在满心满眼只想嫁个好人家,让陆景承后悔。 温禾将陆常抱在怀里,他有些害羞,“母亲,你要带常儿去哪里?” 温禾笑着亲在他胎记的位置,眸中并无嫌弃之意,“母亲给你找了一位医术高超的大夫,他有可能治好常儿的腿。” 陆常并不知道谁是他的亲生母亲,自他有记忆以来先是住在老祖宗那里,后来老祖宗身子不好,母亲就将他接了回来,即便他没有言弟好看,母亲还是很疼他。 听到能治自己的腿,陆常的眼睛迸发出一股希冀,他也想像言弟那样走路,每次看到言弟,祖母跟祖父都很高兴,这个家里只有母亲疼他。想到这里,陆常不禁紧紧抓住了温禾的衣袖。 温禾以为他害怕,小心的拍着他的背轻声哄着,不一会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大夫出现在他面前,他告诉母亲他的腿伤得很重,以后即便能走也不能过于劳累,母亲却说只要有一丝希望,都要请他把自己治好。 温禾拿着帕子擦着泪,想对着面前的人跪下,方清茂也被温禾突如其来的动作吓了一跳,他出生草莽,即便医术高超也甚少有人如此尊重他,听说陆常并不是温夫人亲子,可是温夫人待他之心不比亲母差。 许是被温禾的善良打动,一向喜欢云游四海的方清茂答应在府中逗留三月,为陆常治病。自那以后,陆常便开始跟随方大夫一同治疗腿疾。 方大夫每天都会为他进行正骨,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不仅需要高超的医术,还需要耐心和细心。而且,除了正骨之外,针灸也是必不可少的治疗手段。 每隔三天,方大夫还会为陆常准备一桶特殊的药浴。当陆常浸泡在药浴中时,他会感觉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疼痛,仿佛全身的骨头都在断裂重生一般。这种疼痛实在是太剧烈了,让他觉得生不如死。 陆常年纪尚小,尽管他比同龄人更加懂事,但面对如此巨大的痛苦,他还是难以承受。有时候,他真的不想再继续接受治疗了,因为这种痛苦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然而,每当陆常想要放弃的时候,温禾总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母亲并没有说太多的话,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眼眶红红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看到母亲这样,陆常心中的痛苦和委屈顿时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所取代,他咬紧牙关,坚持着继续接受治疗,再也不敢轻易说出“不想治病”这样的话了。 过程虽然痛苦,但是好在一切都是有成效的,本来方清茂只愿意在府中待上三月,可是为了陆常的健康,方清茂待了整整一年才离开。 而在这一年里,陆常的变化很大,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即便走不了多远,但是这对他来说,就是一次新生。言弟如今也能跑能跳,很是淘气,常惹母亲生气,陆常为了不让母亲费心,常带着他一起玩。 【宿主,经检测陆常的智商是这个世界最高的人。】 温禾听到好久没说话的系统突然冒出了这么一句,放下了手中的茶盏,如果不是她思虑周全,如果当初她没有坚持把陆常留下来,那么他们的任务无疑是会更加困难。 【001,以后这些事情你能不能早点说。】 【对不起宿主,系统能量不够。】 这是天道给女主开的挂,哪怕是温禾吃了系统商城的丹药也无济于事。就算她暂时斗过了女主,将来陆常长大很有可能帮助崔清然翻案,好在陆常如今是她这边的。 窗外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霜儿在一旁为温禾打着伞,穿过长廊来到了后院,陆常正在教陆慕言写字。马上就是崔清然再嫁的日子,崔丞相指名道姓让温禾带着孩子出席,温禾也没办法。 不过这几年崔丞相的势力已经不能与之前相比了,先是被二皇子与崔清怡坑了一遭,算是毁了他一辈子的清誉。后来崔玉书贪墨了朝廷的赈灾银子,皇帝大怒,崔丞相耗费心神保住了崔玉书一条命,从那以后只能退居幕后,不过崔家为了补这个窟窿,也算是倾家荡产。 如今的崔家唯一剩的就是崔丞相的名声,以及陆常手里崔清然的嫁妆。温禾将自己刚做的还冒着热气的糕点放在桌子上,两个孩子小口的吃着,比起小厨房做的糕点,他们更喜欢吃母亲做的,味道更清甜些。 “常儿,过几日母亲要带你出趟门,去你外祖家。” 陆慕言疑惑道:“母亲,你是不是说错了,外祖父跟外祖母不是早已经仙逝多年了。” 温禾没再说话,长长的睫羽落下一片阴翳,好半天才道:“是崔家。” 陆常的年纪更大些,懂得也多些,逢年过节那边总是会从来礼物,而且府中人多口杂,即便主子再三交代,一些知道内情的老人还是会在无意中提起此事,他根本不是母亲的亲生孩子,他的亲生母亲是崔家的女儿,当初凭借着先帝留下来的圣旨在母亲跟父亲面前横插一脚的破坏者。 后来又在几年前的中秋宴上坑害了母亲,差点害的母亲一尸两命。即便母亲生下了言弟,她也不放过,不知道从哪里找了一个浑身长满黑毛的孩子想把言弟换走。 他实在愧对于母亲,崔清然那么害母亲,母亲待他还是一如既往,甚至对他的关注比言弟还多,面对他的残疾一个母亲选择将他丢弃,另外一个对他悉心照料,让他能够站起来,孰轻孰重还要分辩吗? 第20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0 陆常突然抱住了温禾的腰,这几年母亲经常训练他走路,如今他已经可以独立行走一个时辰了。这个家很温暖,温暖到他不肯离开,“母亲,不要把我留在崔家,我想留在母亲身边,以后好好孝顺母亲。” 陆常担心他的母亲过于善良,从而答应崔家人的无理请求。崔家的事情他里里外外打听了不少,可是没有一件是好事,现在崔家的家庭状况不好,当初崔丞相答应留给他的东西很容易招人忌惮,他倒是不怕那些人算计他,他是担心母亲不要他。 秋雨凄清,温禾的眼眶也有些湿润,“好,母亲答应不会丢下你的。” 陆慕言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看着母亲跟哥哥都在哭,也抱着他们一起哭,母子三人哭做了一团,最后还是长公主那边来人了,这才止住。 坐在正堂的长公主揉了揉太阳穴,前几日她给承儿送了两个通房,听说还没见到承儿的面就被打发了,长公主现在对温禾也是敢怒不敢言。 不仅是儿子向着她,两个孙儿也是。现在别说是打骂温禾,就连稍微不注意惹了她不开心,都得给自己摆一通脸色。 长公主跟老夫人说了自己的委屈,老夫人却说她这个儿媳妇有成见,让她听温禾的。侯爷也说了,她如今年岁大了,应该更注重保养,何必管儿子身边的事情,总而言之,她现在拿温禾没有办法。 这次找温禾来也是因为崔清然成亲的事情,毕竟这件事会让陆常面上无光。起初她的确不喜欢陆常,毕竟他刚出生时是那副样子,其母崔清然算是把他们家惹了个遍,但是随着陆常渐渐长大,这份不喜也淡了不少,无他,这孩子听话懂事。 温禾施施然坐在椅子上,叫了一句“母亲”,长公主才发现她来了。 “禾儿,崔清然成亲会影响常儿的名声,不如我们去崔家与崔丞相商议一下。” 现在崔家不比从前,只要他们许出点好处,崔家之人没有不应的。长公主以为自己这招高明,却不曾想温禾将茶杯往桌上一搁,眸子中尽是不赞成。 “母亲,你若是去说,以崔清然的性子她并不会往常儿身上想,只会以为景承对她念念不忘?母亲难不成还想景承再娶她一次?” 长公主语塞,悻悻然摸了摸鼻子,她就是随口一说,这个儿媳妇朝她发什么脾气。 “那我们就称病不去算了,常儿是在我们府里长大的,崔丞相难不成能把人抢走?” 只是几句,温禾就不耐了,长公主肚子里就没有一个好主意。陆常的身世已经不算是秘密了,阻拦得了一时阻拦不了一世,就算让他们母子相见又如何? “母亲难不成以为常儿会向着崔家?那母亲也太小看我了,此事母亲不用再管,我心中有数。” 被温禾给怼了一顿,长公主是想骂又骂不出来,在温禾走后,霜儿端着一套头面走到了长公主面前,“长公主,这是我们家夫人在珍宝阁为长公主定做的,说公主带了一定好看。” 长公主定睛一看,不禁心中一喜,这不是她看中了很久的首饰吗?这套头面虽然精致,但与其他普通的首饰相比,并没有特别出众之处。然而,最让长公主心动的却是那镶嵌着宝石的璎珞。 这璎珞由无数颗璀璨的宝石精心镶嵌而成,每一颗宝石都散发着迷人的光芒,仿佛夜空中的繁星般耀眼。璎珞的下面,还坠着一个硕大的朝珠,其大小和光泽都让人惊叹不已。这朝珠不仅是一件装饰品,更是一件具有特殊意义的圣物。 “还算她识趣!” 长公主将璎珞带在身上走来走去,温禾虽然性子骄纵,但是对她还是挺好的,凡是她有想要的,温禾都会费尽心思给她找来,比她儿子还贴心。 这么一想,长公主对陆景承就多了几分埋怨,儿媳妇日日过来行礼问安,关心她的身体,反倒是陆景承每日都见不到人。一回家就质问她是不是欺负温禾了,还说温禾性子软,哪里软,她是一点没看见。 长公主身边的女官见长公主就这么被哄好了,也是一阵语塞,长公主知不知道夫人在背后说她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该凶的时候凶,该哄的时候哄。 起初女官还不赞成这句话,仔细想想可不是嘛!长公主不知道她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被温禾驯服了。 等到崔清然成亲那日,一直阴雨连绵的天气陡然转晴,温禾将两个孩子打扮的宛若神仙座下的童子,陆常今日罕见的没有拄拐,他打算走着过去。 母子三人坐在马车内,今日陆景承被太子叫进宫里了,生怕陆景承将崔清然的成亲宴搅得一团糟,不过今日有太子妃在,温禾也受不了什么委屈。 崔清然这次嫁的人是李丰,李将军是一位戍边将军,长的人高马大,五官算不得精致但也不丑,浑身上下都是小麦色的皮肤,身上都是腱子肉,倒是憨厚老实。 李将军起初被守孝耽误了几年,后来因为要远赴边疆,京里的姑娘不愿意去那漫天黄沙的地方,李将军也不喜强迫别人,就这么一直耽误下来。 这次崔清然的亲事是崔丞相亲自选的,倒是不错,也不知道崔清然能不能明白自己父亲的一片苦心。 而此刻崔府内,第二次穿着喜服的崔清然四处张望,向春兰问道:“春兰,景承来了没有?” 她成亲是有跟陆景承赌气的成分在的,自从上次和离,她也曾见过陆景承几次,可每次温禾都在陆景承身边,让他们无法私底下说话。 后来父亲说她的名声在京中已经坏了,为了她,也为了这个家,她必须嫁给李将军,为他操持家务,生儿育女才行。 和离后的崔清然长的愈发娇艳,甚至比待字闺中的时候还漂亮,而且崔丞相这几年在崔清然身上下了大功夫,崔清然也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草包,为了崔家不再落入满门抄斩的下场,她知道自己必须嫁。 但是她总是忍不住生出一丝贪念,假如陆景承心中是有她的呢!如果陆景承来抢亲,不仅家中的困境迎刃而解,他们一家人也能永远在一起,不好吗? 第21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1 温禾牵着两个孩子,往太子妃身边走去,她却不曾注意到从她进来的那一刻,沈祐的目光就一直落在她身上。 陆慕言看着老师这副模样,摇了摇头,他可不傻,但是母亲最是高洁之人,他们只能是有缘无分。今日来的时候,父亲让他好好保护母亲,陆慕言都记在心中。 陆常就明显紧张多了,今日是他母亲再嫁的日子,自从陆常进来的那一刻,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崔丞相本来看见温禾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还有些惊讶,但是仔细一看其中一个脸上有块红色的胎记,想必是他的外孙。 但是常儿的腿脚是什么时候好的?他作为外祖父居然一点都不知晓。从前他不是没有为陆常找过名医,但那些人都说陆常的腿根本无法治疗。 就这么神奇,陆常的腿居然好了,看样子与温禾有莫大的关系。再看陆常如今的模样,与他记忆中那个脆弱至极的孩子判若两人,现在的他彬彬有礼,即便脸上有块胎记也不影响他周身的气质。 周围不少人都是第一次见陆常,不是说这个孩子很可怕吗?如今他们才算是觉得谣言害人,即便是有块红色的胎记也到不了面目可憎的地步。 陆常即便见到了崔丞相也没有过多的动作,只是给崔丞相行了一礼,竟是连外祖父也不愿意叫。这一刻,崔丞相不得不承认他们亏欠这个孩子许多。 崔清然听说陆常来了,派了春兰来接他,临别之际陆常看了看温禾的脸色,见温禾并无愠色,而是笑着向他点了点头,这才跟着春兰离开。 崔清然从未设想过跟儿子再次见面是在这种情况下的,她有很多很多话想对陆常说,等到春兰将人带进来的时候,崔清然差点没有认出来面前的人就是她的儿子。 等到崔清然将下面的仆人都赶出去后,陆常本来和善的面容顿时一变,看着崔清然的目光也如淬了毒一般,“你为什么要来打扰我平静的生活,看着我过得好,你就这么不开心吗?” 崔清然想抱住陆常的手一顿,僵在半空中,简直不相信这些话是从她知书达理的儿子口中说出来的,“常儿,我是母亲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是不是温禾那个贱女人跟你说了什么?你不要相信她的话,她是在挑拨离间!” 听到崔清然骂温禾,让陆常的心里更加不好受,这个女人凭什么骂自己最敬爱的母亲。 “母亲对我很好,她从未在我面前提起你,是我自己讨厌你,我长这么大,你可曾来看过我?你满脑子装的都是怎么巴结父亲,这门亲事也是你花了大代价得到的吧,听说李将军在边关有位红颜知己,只是难产去世了,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喜欢抢别人的亲事啊!” 李将军确实隐瞒了一些事情,他之所以愿意娶崔清然这个被休弃的女人,是因为自己有个妾生子,没什么姑娘愿意陪他去边关吃这份苦,顺便还得认个便宜儿子。 崔清然抓住陆常的胳膊质问道:“你说什么?李将军膝下有一个儿子?” 崔清然的话音刚落,只见陆常嘴角的笑愈发嘲讽,“你不是说你关心我,现在你还能继续骗自己吗?你把我扔在府里不管不问,只想着怎么把自己重新嫁出去,你以为你能如意吗?” 陆常敢肯定如今崔清然后悔只是因为他可以行走了,若是他还是之前那副样子这个母亲还不知道多厌恶他。 陆常在走的时候转过身来跟她说了最后一句话,“你我母子之情恩断义绝,以后不要来打扰我跟母亲的生活!” 今日陆常的到来给崔清然带来的打击不可谓不大,自己的儿子已经被温禾养熟了,连自己的母家都不问了,还有李小将军这么憨厚的人也会有事情瞒着自己,若是几年前的崔清然一定会大吼大叫,将真相在大庭广众之下揭露出来,弄的李家之人颜面扫地。 可如今不行,如今也只有李将军愿意娶她了,温禾既然可以代替她的位置,她嫁入李家自然也可以将李家攥在手里,当前要做的是把自己的名声给洗干净。 见陆常去了许久,温禾关心的问他可有受伤,陆常又恢复了那副人畜无害的模样,只是呆呆的坐在温禾身边。刚刚他走之前,让言弟把廊下玩耍的儿童引进来,不知道言弟能不能做到。 陆慕言是个多机灵的人,即便有五六个丫鬟看着,陆慕言还是用着一个糖人把人引了进来,一个梳着长寿辫、走路踉踉跄跄的孩子终于走到了陆慕言身边,指着他手里的糖人道:“吃,小七要吃。” 陆慕言刚出现的时候,就有人注意到了这个陌生的孩子,有个夫人疑惑道:“这是谁家的孩子,怎么没有丫鬟婆子看着?” 问了一圈,众人都说不认识。刚拜完堂的李将军看到了这一幕,见小七不知怎的从后院跑了出来心下一惊,又想着无论如何小七总归是要见人的,李将军三步并作两步,将孩子抱在怀中,对着众人解释道:“这是我的长子,乳名换做小七。” 众宾客可谓是看了一场好戏,不知道这李将军从哪里惹了一笔风流债,笑话他一下也就过去了,不过这老实人也不老实啊,刚娶了崔家姑娘连长子都弄出来了,看样子还挺受宠。 陆常看着崔清然那发青的脸色很满意,等陆慕言回来的时候,陆常宠溺的拍了拍他的头,“言弟乖,哥哥这儿还有几块奶糕,都给言弟。” 这个奶糕跟平常的奶糕不一样,是因为他读书读得好温禾才特意做给他的,连陆慕言都很少吃。 不过今日的崔清然倒是让人高看一眼,见李将军带着孩子过来,崔清然并没有发怒的迹象,而是对着李将军道:“将军,我好好疼小七,希望你将来也能照顾常儿一二。” 李将军本来因为孩子之事就对她心存愧疚,如今见她通情达理,心里更加不好受,握住她的手道:“这是自然,以前的事情咱们都不要计较,往后咱们好好生活就可以了。” 第22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2 崔清然成亲之后,便跟李将军远赴边疆,离开了京城,这一去就是三年。 期间,也时常有李将军打胜仗的消息传来,想必崔清然过得还算不错,但崔清然走后,崔家的生活算是一落千丈。 首先是崔玉书竟然背着他的父亲暗中投靠了二皇子,二皇子心怀叵测,他一直渴望能够掌管京城边防,以此来扩大自己的势力范围。而崔玉书的投靠,恰好给了他一个绝佳的机会。 于是,二皇子毫不犹豫地利用崔玉书,让他私自利用崔丞相的关系,去联系崔氏一党。 崔氏一党在朝廷中势力庞大,他们的影响力不容小觑。当他们得知崔玉书的意图后,纷纷响应,毫不犹豫地向皇上上书,举荐二皇子担任步兵统领一职。 半数官员都表示同意二皇子担任这一要职,这让皇帝感到有些意外。面对如此众多的支持声音,皇帝并没有过多地深思熟虑,而是轻易地做出了决定,将这个极其重要的差事交给了二皇子。 这次二皇子突然被皇上召回,还担任了这么重要的职务,让太子一党都紧张了起来,在生怕有一天,二皇子会将太子取而代之。 众人只看见太子跟二皇子斗得水深火热,却不知道他们私底下的关系很好,便是二皇子想要做步兵统领这件事还是太子给他出的主意呢。 就在此时此刻,崇德帝心中暗自思忖着,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他精心谋划已久的布局,终于到了收网的时候。 边防的军队已经完全被他所掌控。这些忠诚的将士们,将成为他实现目标的坚实后盾。而李将军的暗中投诚,更是如虎添翼,让他在军事上的优势愈发明显。 与此同时,京城中的局势也在他的掌控之中。太子与二皇子早已达成默契,里应外合,共同对抗崔丞相一党。而崔丞相一党,虽然在朝堂上势力颇大,但如今他们已经陷入了孤立无援的境地。 于是,在万寿宴这日皇帝以崔丞相弑君这个由头,将崔氏之人全部都押解了起来。不仅是崔家,凡是跟崔丞相有姻亲关系的官员,亦或者是学生,全部被尽数捉拿,这一日,皇宫都被印成了血红色。 等到太子带着侍卫赶到崔府的时候,只见崔家二公子还在带人抵抗。对于崔家私自圈养府兵这一事,太子早有预料,只是这件事儿还是由崔大公子来做比较好。 听到太子的命令,崔玉书跪地恳求道:“如果微臣听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可以放过微臣的妻儿吗?” 太子身为储君,若是此时说话不算话,以后也难以服众,崔玉书这时候还算是长了点脑子,他在知道二皇子是太子一党之后就明白崔家再无翻身的余地。 他领头帮助太子剿灭与崔家有关的人员,不过是在将功赎罪。 太子听闻此言,笑着道:“祸不及出嫁女,也不及被弃妇,大公子跟大夫人早已经和离了不是吗?” 崔玉书颤声道:“多谢殿下。” 随即他便带着侍卫冲进了崔府之中,无论老少,全部都被他杀了个干净,甚至亲自拿剑戳穿了自己亲弟弟的身体。 看着他那不可置信的眼神,崔玉书眼角不禁滴出一滴血泪来,对不起,是他站错了队,如今的结局也只是咎由自取。 在崔府上下一个活口都没有之后,崔玉书在府内放起了一把大火,自己于火中自刎,崔家彻底覆灭。 太子看着面前燃烧的熊熊火光,暗道,这一切终于结束了。 …… 崔清然在听到崔家之人因为谋反而畏罪自杀的时候,简直就要疯魔了,她明明已经告诉过父亲和大哥要万般小心,为什么还是让别人得逞了? 崔清然吵闹着要回到家中,正巧如今蛮夷不敢犯边,李将军也到了回京复命的时候。 北边的风沙扰人,崔清然的皮肤没有从前那般细腻了,但是眉眼间却多了一丝坚毅,这三年来,他按照父亲的要求做一个贤妻良母。 对于小七,她也当亲子抚养,李丰待她甚好,只是她时常会思念京中,思念着她留在这世上唯一的血脉。 真正踏足北疆的那一刻,她才知道当初错的那么离谱,陆景承两世都没有喜欢过她,她所坚持的一切不过是个笑话。 如今的她不想再执着于情爱,只想好好为崔家讨个公道,让陷害崔家谋反之人,死无葬身之地。 李将军很快就回京复命,崇德帝嘉奖了他在边关的英勇表现,特别允许他回京居住。 崔清然看着面前焕然一新的大宅子,心中却思虑万千。李丰早已经将崔清然当作家人,看着她愁眉不展,便劝慰道:“即便相府没了,但是李府就是你的家,我和小七都是你的家人。” 眼前长相憨厚的汉子是崔清然从前最不喜欢的类型,可当自己什么都没有时,他却是唯一心疼自己的人。 这几年的崔清然虽然样貌更加娇艳,即便皮肤粗糙也没折损分毫,但是她老觉得身子大不如前,一场小小的风寒,都能让她病上许久。 但她这个老实憨厚的丈夫从来没有抱怨过什么,总是费尽一切为她求医问药。 崔清然紧紧地抱住李丰,想从他的身上汲取一些温暖,被陆景承冷淡久了,这样关切的爱护她几乎没有体会到,如今悔之晚矣。 可是当崔清然向李丰提起想要他帮助自己彻查崔家之事时,李丰却突然对她疾言厉色起来。 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好之后,李丰很快就改正,“对不起,清然,我也不想凶你,但是关于崔家灭族之事,你不要再查了。背后之人,我们根本得罪不起,你也不要想着再为崔家复仇了,人活着,总得向前看才是。” 既然李丰不愿意帮她,崔清然也不灰心。崔家除了她与崔清怡活了下来,还有她的大嫂。大嫂的子女也在那场变故中丧生了,她一定很伤心,她想去找大嫂问个清楚。 来到了尚书府,曾经的崔大夫人接见了她,但等崔清然提出复仇之事时,崔夫人只对她摇了摇头。 “清然,别再查了,大家都知道公爹没有谋反,但是无人会为他作证。而且这一次不仅是咱们崔府,凡是与咱们崔府有关的人全部都被一网打尽,你说这会是谁干的?这是天家之事,我们又要生活在天子脚下,能向谁复仇去?不如将这些怨恨全都忘了。” 难怪无人支持她,原来这一切都是天子的意思,上辈子的崔家也不是被人诬陷的,是坐在龙椅上的天子绸缪了一切,她真傻,现在才发现。 如果早点劝父亲辞官归乡会不会好点?她一开始的想法就错了,越叫父亲小心,父亲就越发防范天子,甚至大哥也在不知不知觉中背叛了崔家,他一定是察觉了什么,在寻求一条生路…… 第23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3 崔清然失魂落魄地走出府邸,此刻天空飘下了小雨,沈祐撑着一把伞穿过淅淅沥沥的街道,走到一处摊贩前,买了刚出锅的栗子糕。 如今的沈祐是天子进臣,自然不再吝啬些许钱财,将一锭银子放入那摊贩的手中,转身离去。 崔清然不禁想着沈祐在剿灭崔家的过程中出了多少力呢?如果是温禾会怎么做呢?想必在无法说动沈祐成为盟友的那一刻,就已经动了杀心了。 而沈祐也不是没有见过崔清然,沈祐对她的印象很浅,唯一能记起的片段都是一些不好的画面。所以沈祐对她并没有过多的怜悯。 今日禾儿来了家里做客,他特意来这里买了刚出锅的栗子糕,还是不要再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耽误时间了。 沈祐重新坐上马车,不一会儿就到了府中。陆常跟陆慕言在一处读书,温禾跟七公主在一处聊天,大部分时间都是温禾说着,七公主听着,二人之间很有默契,无论七公主比划什么,温禾总是能精确的捕捉到她的意思。 就如今天这般,七公主笑着向温禾比划,“你看,他又淋成了落汤鸡。” 沈祐看着七公主那心虚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打趣自己,心里也不生气,而是微微笑道:“我淋雨又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给你们买栗子糕,真是没良心。” 如今陆常、陆慕言拜了他做师父,平日里沈祐带着他们一起读书,见到温禾的次数也不少,两家的关系很是亲近。 沈祐心中虽然记挂着温禾,但因为与七公主相敬如宾的缘故,也时刻谨记自己的身份,二人并没有逾矩的举动。 然而,这所有的一切都让陆景承感到极度的不满和愤怒,他开始频繁地找沈祐的麻烦。面对陆景承的纠缠,沈祐显得异常冷漠,根本无心去理睬他。 不过,在大多数时候,沈祐还是能够巧妙地利用这个情况,在禾儿面前卖卖惨。他会故意表现出一副被陆景承欺负得很惨的模样,引起禾儿的同情和关注。 今日沈祐见到崔清然之事,却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跟陆常说,那好歹是他的母亲。若是真有个三长两短而瞒着陆常,他恐怕会对自己有怨言。 温禾十分了解沈祐,看出他的欲言又止,便问道:“你今日出去这么久,可是见到了什么人?” 只见沈祐点了点头道:“确实见到了一个熟人,是崔家的大小姐,刚从尚书府里出来,模样很是不好看。” 温禾觉得陆常有知道的权利,所以并不打算瞒他,将陆常叫了过来。 陆常本来正在与弟弟读书,看到母亲的眉头紧皱,就知道事情不好,接着又听老师说了有关崔清然的事情,陆常斩钉截铁道:“母亲,我知道你为我着想,以后不用告诉我关于她的事儿了。我们已经恩断义绝,至于生恩,我已经报答过了。” 陆常的报答便是让崔清然没有卷入崔家的事情中,其实崔清然有很多事情处理不好,是陆常跪在陆景承面前求了他好久,陆景承才答应不追究崔清然的责任,如此崔清然才能安安稳稳当她的李夫人。 现在父亲母亲各自成就了家庭,崔清然也过得不错,陆常觉得他没有必要看重世俗眼光,以后崔清然过的如何都与自己无关。 陆常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就回到刚刚的位置看起书来,谁都知道他心情不太好,沈祐安慰道:“以后咱们还是不要再提起崔清然了,不然常儿会不高兴的。” 温禾用完了午膳,看着天气晴了,才带着两个孩子回府。回去的路上刚好看见陆景承跟崔清然在府门口纠缠,温禾不动声色掀开了帘子,捂住两个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发出动静。 “陆景承,看在我们夫妻一场的份上把孩子还给我吧,你不是喜欢温禾给你生的孩子吗?我在世上就陆常这一个亲人了,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崔清然的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在场的人都能听清楚,陆常更是紧紧抓住温禾的衣袖,生怕温禾会因为崔清然的纠缠改变想法。 陆景承今日从太子府回来就遇见了崔清然,他自认为跟崔清然没什么好说的,可是崔清然居然拿从前的事情威胁他。 陆景承刚想张口应下,比起陆常,他更想保住这个家,没想到温禾突然出声叫住了他,“景承,还不回家吗?” 陆景承将话重新吞咽进了肚子里面,看着崔清然的目光带着警告,“我会考虑此事的。” 崔清然也知道见好就收,不敢在逼迫陆景承,深深看了陆常一眼就离开了。 一家四口一齐走进府内,却没有像平常那般说说笑笑,刚刚陆景承的欲言又止陆常看见了,陆常早就知道这个家中他唯一能依靠的只有母亲这个和他没有血缘关系的人。 他不明白为什么父亲能随意将他抛弃,他虽然长得不好,但是也尽力得去讨他的欢心,他也是他的孩子,怎么能像抛弃小猫小狗一样抛弃他呢! 陆常的眸子里蕴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阴狠,嘴边弥漫出淡淡的血腥味,看起来十分病态。一双冰凉的手牵住他,他猛然间惊醒,母亲还在这里呢。 将孩子送到长公主处,温禾不理身后的人,独自坐在床上生闷气,陆常是她养大的,陆景承没有经过她的允许就将人还回去实在不该。 以往陆景承早就把温禾抱在怀里轻声细语的安抚一番了,可是今日他一直在想着崔清然对他说的话,陆景承跟崔清然成婚那日中了药,迷迷糊糊说了不少话,其中就有他埋藏在心底的秘密。 其实他在东宫读书那年宠幸过东宫的一名女侍,当时他刚对禾儿有好感,太子为了帮他瞒下来费了不少功夫,这本是男儿家的风流韵事,但是决不能让禾儿知道,要不然他的这个家就完了,禾儿绝不会原谅他第二次。 第24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4 其实陆景承并不知道这件事情温禾早就知道了,那名女侍她甚至还见过,长得跟她有几分相似。旧年的事情被翻找出来,倒是让温禾厌恶极了眼前的人,等言儿能够自立门户,陆景承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她在等崔清然来找她,到时候也该给崔清然致命一击了。 陆常这几日的心情不太好,从前为了保佑陆常长命百岁,温禾在护国寺为陆常供奉了一盏长命灯,既然他们都不愿意待在府里,温禾索性以斋戒的名义将两个孩子都带到了佛寺。 陆景承这次似乎真的被崔清然吓住了,怕她将事情的真相告诉温禾,甚至派人追杀崔清然。崔清然是女主,没有那么容易死,几次死里逃生的崔清然不再想着威胁陆景承,她更想把这件事情告诉温禾了,她也想看看陆景承崩溃的模样。 崔清然派人查了好久,才发现今日温禾带着陆常来到了护国寺,为了能与温禾相遇,她也谎称要来护国寺上香。 崔清然做戏做全套了,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陆常所住的厢房,看见陆常的那一刻,只觉得眼睛有些痒,“常儿,我是母亲,这是母亲一直想送给你的平安锁。” 崔清然刚想为陆常带上,可是还没有碰到陆常,手中的东西就被陆常无情的挥开,玉锁掉在地上,摔成了无数道碎片。 “我说了你不要再来了,为什么总是要惹母亲不高兴?” 从前陆常那般对崔清然,崔清然总觉得是陆常太小了的缘故,如今的陆常早已经读书习字,当初发生的事情他不可能不知道,可是陆常却认贼做母,不理会她这个亲生母亲的苦衷,这一切全怪温禾,温禾的心机太深,不仅骗了陆景承,还骗了陆常。 “陆常,你被她骗了知不知道!你的身体会这么差就是她害的,她害得我被赶出了陆家,你还要相信她吗?” 温禾站在崔清然身后,看着她宛如泼妇一般发疯的模样,轻轻低垂着眼眸,遮掩住眼底泛起的涟漪,这样的女主太弱了。 今日她也该好好成全崔清然,她不是想破坏自己的家庭吗?那自己就如了她的愿,还有陆景承,陆常的身世之谜也该揭开了。如果让陆常知晓了是自己父亲将自己害成了这副模样,还伤害了最疼爱他的继母,陆常会放过他吗? 刚刚温禾已经从系统001那里知道女主的光环有一半转移到了陆常身上,这样的陆常绝不能用小孩子的目光看待,而她是纯白无瑕之人,手上怎么能够沾染上鲜血呢! 只是一瞬间,温禾就决定了在场之人的命运,在崔清然提出跟她单独见面的那一刻,温禾无视了陆常那担忧焦急的目光,选择了应下。 护国寺的桃花开的正盛,如云似锦,微风拂过,粉色的花瓣落在温禾身上,如同下了一场花雨。容色倾城的女子站在中间,气质清逸脱俗,宛若神仙下凡。 温禾太美好了,这种美好让崔清然心中升起一股凌虐欲,也让她更加有底气说出那些话,“温禾,你还不知道吧,其实我并不是陆景承的第一个女人,大婚之夜,陆景承抱着我口中却叫着你的名字,他说让你原谅他。” 温禾因为吃惊杏眼瞪的溜圆,像小猫似的伸出柔软的爪子想要保护自己,实则这不会对他人造成一点伤害,反倒是更想让人欺负她。 温禾故作镇定道:“景承跟你的事情他向我解释过了,我答应会原谅他的。” 崔清然眼神狂乱,脸上表情扭曲,疯狂的大笑起来:“哈哈哈,温禾,你还真是傻的可爱,天下没有不偷腥的猫,陆景承并不是因为宠幸了我才觉得对不起你,他在东宫读书那年,宠幸过一个叫璇儿的女侍,听说那人跟你长得很像呢。” 听完这一切的温禾无力的瘫坐在了地上,身上粉色的襦裙被泥土沾染,这个宛如仙子般高贵的女子终于掉落到了尘埃之中,她跟她一样,都是被男人抛弃的女人。 陆景承追来之时看的就是这么一幕,他的禾儿倒在地上目光中尽是绝望,仿佛没有了生机一般,陆景承想要上前将人扶起,却得到了一个清脆的巴掌。 女子早已经被气红了眼睛,身子忍不住的颤抖,“滚开,你太让人恶心了。” 温禾嫌恶被陆景承触碰过的地方,甚至开始干呕起来,陆常出来找久久未归的温禾,好不容易追到了桃花林,却看见母亲的状况很不好。 陆常到底是鼓起勇气走到了温禾面前,轻声的叫了一句“母亲”,温禾并没有把怨气撒在陆常身上,怕吓到他还用力的挤出一抹笑,只是这笑比哭还难看,里面难掩凄凉之意。 “常儿,扶母亲回去吧,母亲不想见到他们了。” 陆常小心翼翼的扶住温禾,温禾走的踉踉跄跄,好几次险些摔倒。留在原地的陆景承紧抿着唇,双目都开始渐渐赤红,阴鸷的渗着寒意,仿佛要将崔清然千刀万剐。 他像是失去了理智,伸出双手,如铁钳一般紧紧地掐住了崔清然的脖子。 崔清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拼命地想要掰开陆景承的手,但陆景承的力气太大了,她根本无法挣脱。 “为什么?我不是说了会把陆常给你,你为什么要告诉禾儿!” 明明当初的事情已经被太子处理好了,没人会知道那些,他根本不是故意的,那时候的他年少气盛,本就对温禾存着爱慕的心思,几杯酒下肚才认错了人。 “你毁了我的一切,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在崔清然快要断气的时候陆景承放开了她,让她这么轻易死去简直是太便宜了她。彼岸花的花毒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崔清然很快就会生不如死,只是这样远远不够,李丰跟崔清然他一个都不会放过! 第25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5 温禾自回到家中之后,就谁也不见,平日里视陆景承如洪水猛兽,看见他便倒胃口,竟是连饭都吃不下去,长此以往,长公主都发现了不对劲。 不仅是温禾,就连陆常也没有往日活泼,除了习惯性的照顾幼弟之外,并不见府中其他长辈。 长公主召来陆景承询问,陆景承才将当初的事情告诉长公主,起初长公主不以为意,认为这只是温禾一时间在耍小性子,可当温禾将和离书拿出来的时候,众人才真是慌了。 温禾不能接受陆景承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人,而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信任已经坍塌,无论陆景承怎么闹腾,温禾始终用一种淡漠的眼神看着他,现在的温禾已经不会因为他难过了。 陆二夫人曾来看过温禾不少次,温禾每次只告诉她自己心中有数,一日日下来长公主都看出她心意已决。 从前温禾还会欺负陆景承,就证明心中还是在意他的,现在才是真正的心死,她讨厌陆景承的不诚实和再一次背叛。 这日温禾主动邀请陆景承来用膳,陆景承以为温禾的态度软化,心中很高兴,特意寻了一只细腻温润的翡翠镯子,手镯底色清新淡雅,犹如一泓清泉,温禾喜爱玉石,想必她会欢喜。 陆景承看着温禾笑意盈盈的模样,已经记不得他们一家四口有多久没有聚在一起用膳了,陆景承替温禾将镯子带上,她并没有过多的反感,似乎忘了从前那事一般,但是陆景承却莫名紧张起来,他不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谁知这一切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温禾收拾东西的时候,陆景承脑海中那根名为理智的弦彻底崩坏,她真的想走,还要带着孩子一起走,她不要的就只有他! “温禾,你要做什么,我不准你走!便是孩子你也带不走,你想让他们成为没有母亲的孩子吗?” 陆景承情到深处只能口不择言,实际他的心里并不是这么想的,孩子是他们之间最深的联系,孩子都离开了,她就真的再也不会回来了。 陆慕言的泪水一直往外涌,他抱住温禾的腿,生怕下一秒温禾就会不见了一般。 “陆景承,你不用拿孩子来威胁我,早就在你一而再再而三欺骗我的时候,就已经耗尽了我们的夫妻情分。只是这府里有太多我舍不得的东西,不仅仅是孩子,还有长公主都待我极好。” “既然舍不得就不要走了,你若不想见我,我就不出现好不好?”陆景承见温禾已经心思浮动,只是迟迟下不了决心,便对着两个孩子使眼色。 陆常跟陆慕言都出声哀求道:“母亲,留下吧,不要丢下我们!” 温禾忍不住抱着两个孩子放声大哭起来,她到底还是妥协了。自那以后,陆景承倒也真的不经常出现在她身边了,温禾终于变成了长公主原来料想的那般大度的模样,主动帮陆景承抬了几房小妾,但长公主却没有想象中的那般高兴。 长公主对着身边的女官问道:“秀清,我是不是做错了?” 女官轻声安慰道:“公主,怎么会是你的错呢,世子跟世子夫人如此,那是世子造的孽。” 有爱才会有占有欲,如今世子夫人这边倒是被伤透了心,除了孩子什么都不在乎了。 崔清然看到陆府乌烟瘴气的样子,心思倒是通透了不少,也许她跟温禾是天生的不对付,只有看着温禾痛苦她才能快乐。 只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陆景承居然这么狠,她因一时冲动,造成了难以挽回的后果,先是丈夫因为过错被罢官,其次又是继子在书院因为参与斗殴而被人活活打死。 李丰接受不了儿子死亡的结果,一个人独自去书院寻求公道,可是书院中读书的都是世家子,非富即贵,提起与小七斗殴的原因,都说是因为崔清然之故。 由于陆慕言在书院里备受欢迎,人缘极佳,许多人都是与他一起长大的伙伴。这次陆慕言因母亲之事请假在家,引起了他众多同窗的关注和不满,他们纷纷为他鸣不平。 然而,小七却深受崔清然的影响,不仅没有停止对陆慕言母亲的辱骂,反而变本加厉。这种行为无疑激怒了一些人,最终导致有人忍无可忍,与小七发生了激烈的冲突,甚至动手打了起来。 小七的死,实际上是一个意外。当时正值多雨的季节,地面的青石板因雨水的浸泡而变得格外湿滑。谁也没有预料到,小七会在打斗过程中从台阶上滚落下去,最终不幸身亡。 尽管小七的离世令人惋惜,但书院方面却将这起事件判定为意外事故。那个与小七打架的孩子,仅仅受到了很轻微的处罚。面对这样的结果,李丰即使想要报复,也感到无能为力。 李丰起初也以为这是意外,可偶然间才听崔清然身边的春兰提起温禾之事,才知道崔清然又在不知不觉中得罪了陆家,这是陆景承的报复,陆景承想要他们家破人亡。 李丰冷笑,笑这个女人不识好歹,在经历母族变故之后,仍旧是一个蠢货。李丰挑选了崔清然出城寻药的时间,带着全部家财与儿子的尸体离开了这处伤心地,等到崔清然回来之后,才发现自己居住的府邸早已经易主,李丰也不知所踪。 崔清然一下子仿佛老了十岁,为什么在崔家覆灭之时都没抛弃自己的男人会选择这个节骨眼抛弃自己呢! 没了金钱与药的滋养,崔清然老的很快,不到一个月就头发花白,起初她找了一间破庙居住了下来,后来春兰也离她而去,嫁了一个布庄老板。 好在春兰也不是什么都没给她留下,春兰花了二两银子把庙旁的破屋子买了下来,也算是让崔清然有了遮风挡雨之地。 春兰刚走的时候,崔清然不习惯这种没人伺候的日子,可是渐渐的,崔清然不得不学会做家务,甚至为了果腹主动清扫寺庙,庙里的师傅看她可怜会将剩下的斋饭送给她,这饭菜虽然让人难以下咽,但总归是让她活了下来。 陷入生活困境的崔清然终于想起了自己的亲妹妹,也就是如今的光王侧妃,可是她一介平民哪里能见到皇家之人,崔清怡跟温禾都成了她仰望不起的存在。 身体里的毒素每日折磨着她,明明她的年岁还不大,可看起来就像是四五十岁的老妇一般,她想死,可是又没有那个勇气,便只能这么苟延残喘着。 第26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6 十年后…… 【001,女主还活着吗?】 【还活着,经系统查看,女主还有一年的寿命。】 温禾坐在一座软轿之上,已经是三十几岁的妇人,因为保养得宜的缘故,压根看不出她是两个孩子的母亲。她的皮肤如同初雪般洁白,仿佛能映出世间一切纯净,因为常年做善事,面上总带着一副悲天悯人的神情,没有人会不喜欢她的。 一开始嫁入陆府的温禾还会遭人非议,如今却不会了,大家都觉得陆侯爷是走了大运才娶到这样一个贤惠的女子回家,不仅自身品德高尚,还将两个孩子培养成才。 没错,陆老侯爷于三年前病逝,陆景承继承了爵位,成了如今的陆侯爷。 前些日子是科举放榜的日子,陆家一门双进士,甚至年纪稍大的陆常还摘得了头名,成为新科状元,无人不夸奖温禾的高瞻远瞩。 这个新科状元有能力,有手段,甚至比他的老师沈祐更出色,没花费多少功夫就走进了朝堂的核心圈子。 陆常取得功劳的第一件事就是为母亲求得诰命,这个因他而来的诰命,拿到圣旨的那一刻,陆常不断催促着马夫快点走,他已经迫不及待要见到母亲了。 只是回家的那一刻,府中的丫鬟婆子都不见了,只有芙蓉苑的大门打开着,里面传来了父亲跟母亲的争吵之声。这些年来,母亲从未过问父亲的事情,府中的姨娘母亲都不曾管过,所以这次争吵一定因父亲而起。 只听见母亲有略带凄厉的嗓音质问父亲道:“当初你怎么能给崔清然下曼陀罗花毒呢,常儿的亲生父亲杀死了他的亲生母亲,你让常儿如何自处?还有常儿的病是不是你干的?为什么常儿已经这么可怜了,你还是容不下他!” 陆景承将气的颤抖的美妇人抱在怀里,痛心道:“我是为了谁?我还不是为了我们的言儿,自古立长立嫡,但我心中却属意我们的言儿。” 言儿怎么才能继承爵位呢,大抵就是陆常不在了。今日发生的争吵也是因为陆景承故技重施,陆常的身子本就不好,再也经受不住一点摧残,平常被温禾娇养着才没出问题,可没想到陆景承这个父亲会想害常儿。 温禾看着柔弱,实则内心坚韧,她将陆景承送来的东西全部都摔在地上,“我告诉你,言儿不屑于用这种手段抢他哥哥的东西,如果再让我发现你想伤害我的孩子,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人不欢而散,温禾却在看见廊下站着的人儿时慌了神,“常儿,听母亲解释好不好?” 陆常痛苦的低吼着,像一头走投无路的凶兽,声音暗哑,泪水一颗一颗顺着冰冷的面容砸下,“母亲,不用解释了,常儿都懂,你永远是常儿最珍爱的人。” 温禾的手轻拍着陆常的背,就像是幼时那般哄着她,在温禾看不见的地方,陆常的眼神中迸发出一丝杀意,穿透屋檐,直直射向那个与他血脉相连的父亲。 “母亲,我不会跟言弟抢这府里的东西的,你们都是我最亲的亲人,我不想因为这些身外之物闹得咱们家破人亡,常儿有能力让自己过得幸福。母亲,你看这是什么?” 温禾拿起陆常手中的圣旨细细品读,眼中盛满了笑意,仿佛涌动着星光,“母亲的常儿真厉害,是母亲的骄傲。” 听到温禾的夸赞,陆常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意,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母亲的喜悦持续了很久,不仅对待下人笑脸相迎,就算是她最讨厌的陆景承跟她说话,她也不反感。 那日之后,陆常就跟皇上说明了自己不愿意继承侯府的决定,当初的太子,也就是如今的皇上不禁感叹,崔清然真是生了一个好儿子,也真是因为他的存在,才让皇上没有顾及跟陆景承的情谊直接下旨,好在他自己愿意。 最后陆景承如愿以偿,陆慕言成了世子,温禾知道后并没有很高兴,而是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好久。陆常想告诉母亲他真的不在意,只要母亲能够继续疼爱他,他什么都可以放弃。 之后的事情不出他所料,母亲因为愧疚更疼他了,倒是陆慕言没心没肺,每日都过来给他请安,看着柔弱的母亲和没心眼的弟弟,陆常觉得未来之路道阻且长,只是首先应该把这个碍眼的父亲给除掉。 这么喜欢下毒,那他也让陆景承尝尝被毒的滋味吧。 不仅是陆常在动手,温禾曾给陆景承喂过的粉色药丸是有毒的,数年之后,陆景承跟崔清然倒是可以在黄泉路上做夫妻。 …… 又是一年元宵佳节,温禾经常出入宫廷,对这一切早已经不陌生了,只是今年陆景承老是觉得心脏处不舒服,有些痒痒的,他想跟温禾亲近,他们的年岁已经不小,更应该珍惜在一起相处的时光。 没想到禾儿一厌他,就是这么多年,陆景承想他应该早就得到自己应得的惩罚了,不是吗? 陆景承早年上过战场,心脏的不舒服并没有让他多想,只以为是从前留下的病根,金銮殿内的皇上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表情,不禁笑道:“都多少年了,朕每次见到你,你都是这副丧气模样。不过有一句话朕倒是说错了,从前朕不理解你为何痴情于一个女子,现在朕懂了。” 皇家之人生长在尔虞我诈之中,一个单纯、善良又聪明识分寸的女子太少了,不仅是陆景承喜欢温禾,他的皇后、皇妹都视她如亲姐妹,她待人真诚,皇家缺少的就是这份真诚。 “表兄,你不要嘲笑我了。禾儿与我怄了多年的气,皇兄可有办法让禾儿回心转意?” 就在二人交谈甚欢之时,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只见宫中的一个太监如同鬼魅一般,从腰间迅速抽出一把锋利的匕首,直直地朝着坐在书桌前的皇帝刺过去! 一旁的陆景承眼疾手快,猛地将书桌推向那名太监。只听“砰”的一声巨响,书桌狠狠地撞在了太监身上,成功地为皇帝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 然而,尽管陆景承的反应迅速且果断,但这个看似简单的动作却让他付出了巨大的代价。由于用力过猛,他的身体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瞬间瘫软下来,甚至连站立都变得异常困难。 第27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7 “你是谁?胆敢刺杀皇帝!” 小太监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心中是止不住的恨意,“狗皇帝,你杀我老师,我怎么能放过你!” 小太监这话一出,陆景承便知道这是与当初崔家灭门有关系的了,当年成年男女一律斩杀,只有三岁不记事的婴孩留了下来,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也有这么大的恨意,还卧薪尝胆,在宫里当了好几年的太监,只为了寻求复仇的时刻。 皇帝喜欢与陆景承说话,在他眼中,陆景承更像是他的亲人而不是下属,所以他对陆景承并无防范,每次召他的时候金銮殿中只会留一个奉茶的小太监,没想到却给了这人可乘之机。 小太监也不废话,他知道过一会儿禁军就会到了,他必须尽快杀了这个狗皇帝。 皇帝只略微会些拳脚功夫,而陆景承身子不舒服,连以往一半的水准都发挥不出来,但陆景承仍旧尽力的保护着他护了一辈子的主子,在小太监匕首刺来的那一刻,他也毫不犹豫挡在皇帝身前。 皇帝一脚将人推开,没有了匕首的太监就像一只拔了牙的老虎,很快就被赶来的禁军制服,皇帝着急道:“快请太医!” 陆景承的伤势很重,再加上陈年旧伤,几乎没有什么治愈的可能,唯一的办法就是用些好药材将养着,也许能让陆景承多活几年。 皇帝听到这话大失所望,陆景承是因为救他才会遭逢变故,若是真的有事,他怎么面对陆家的孤儿寡母。 听到陆景承受伤的噩耗,温禾终于摒弃前嫌,什么话也不说,就这么坐在他身边哭着,任凭何人劝慰都没用。等到陆景承睁眼的时候,只见他的禾儿双眼肿的跟核桃一般,眼泪都快哭干了。 “禾儿,别哭了,我没事,你原谅我了吗?” 陆景承外表看着花团锦簇,实则内里已经空了,他能感觉到自己将行就木,只是他总是贪恋的想跟温禾在一起,哪怕是一分一秒。 温禾用一种幽怨的眼光看着他,“难道这些年你真的不知道我的心意吗?因为你骗我,我恨透了你,可是太医说你不好了,我心里的气都变成了心疼,哪里还能跟你怄气。” 陆景承不顾伤口的疼痛坐了起来,他太想抱抱她了。陆景承抬起她苍白的小脸,唇落于她的额头、鼻尖,“禾儿,我真的好想你,我做梦都想回到从前。这辈子我年少轻狂做过许多错事,有诸多对不住你的地方,如果有下辈子,哪怕抛弃一切,我也会在你十八岁那年八抬大轿迎你过门。” 这十年来的日子太冷清了,他不愿意在回想,每天只能像个变态一样偷窥她的一举一动,只有这样,他的心才会被安抚。他不敢出现在她的身边,害怕她嫌弃的眼神,害怕她又说出什么伤人的话。 温禾握住他的手劝道:“相公,你把身子养好我们还像从前那样好不好?” 陆景承点了点头,在温禾的陪伴下睡了过去,但是他知道这一切都回不到从前了,这恐怕就是临死前上天对他的馈赠。 等陆景承睡着了,系统在温禾的脑海里问道【宿主,你不是很讨厌他吗?】 【001,我这是逢场作戏,现在在皇宫,皇帝看着这一切呢,我不对陆景承好怎么实现利益最大化?】 系统的大脑宕机了一会儿,人类的情感太复杂,它不明白。它一共带了四个宿主,除了温禾其他三个人的任务已经失败了,所以它才一直陪着温禾。 温禾在宫中昼夜不分的守着陆景承,皇帝跟皇后怕她辛劳,每日成山的补品赏赐了下来,而陆景承也在身体有所好转的时候,陪着温禾回到了府中。 陆景承与温禾昼夜不分,这让他短暂忘却了身上的痛苦,担心禾儿在他走后孤苦无依,他已经拜托了表兄多加照顾禾儿,而表兄答应会让禾儿安乐无忧的过完这辈子。他家的两个臭小子也不是省油的灯,禾儿应该不会受委屈。 陆景承依偎在温禾的怀中,胸口的伤已经让他感觉不到疼了,他能感觉到的只有满满的幸福,人生的最后一段日子,他想跟温禾单独度过。 “禾儿,你不是一直想回青州吗?我们明日便启程,我陪你一起回家好不好?” 温禾的眸光一亮,青州四季如春,也正适合陆景承养病,温禾笑着点了点头,“相公,你真好。” 临别之际,温禾单独找到了陆常,陆常最近在忙着治水之事,每日早出晚归,而今日母亲似乎在特意等他。 “母亲,夜间风凉,若是病了怎么办?如果有事派霜姑姑来传话便是了。” 温禾将汤婆子塞入他怀里,莞尔一笑:“母亲有些话想单独对你说,所以才在这里等你。” 陆常将温禾迎进书房,遣退了下人,温禾这才开口道:“常儿,不要再伤害你父亲了,你父亲这次受了伤,本就命不久矣,母亲不想让你背上弑父的名声。” 陆常倒茶的动作僵在半空中,呼吸一滞,“母亲都知道了?那母亲会讨厌我吗?” 陆常的目光定在温禾脸上,黑眸里光点稀疏破碎,双手不自觉的握紧,母亲绝对不能讨厌他! 没想到温禾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常儿,哪有母亲会讨厌自己的孩子呢?常儿做的错事就让母亲来承担好了。” 所以母亲并没有原谅父亲,是为他赎罪才原谅父亲的吗?他这样一个卑劣之人值得母亲这样吗? 陆常的眼尾落下一滴冰凉的泪,落进他的手心,“以后常儿都听母亲的,不会在做这种恶事了。” 即便是再做,也不会这么草率让母亲察觉,母亲是他们捧在手心里的珍宝,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母亲的。 第28章 古言文中的心机表妹28 “哥,收拾好了吗?我们马上就要出发了。” 陆慕言年纪小,性子跳脱,十分依赖他这个兄长,知道要去青州之后,高兴的合不拢嘴,今日一大早又闹腾。倒是陆常思虑的就多了,他怕这个小祖宗到了青州过不习惯。 不过如今准备的也差不多了,陆常吩咐人将东西搬入马车,这才道:“收拾好了,若是忘了什么东西,可不许再要。” 今日大地白茫茫的一片,陆景承因为生着病唇色苍白,还坚持为温禾打着伞,怕雪水落到他身上。而陆景承跟陆常这对父子也因温禾的关系保持着微妙的平衡,看起来倒是父慈子孝。 等东西都收拾好了,陆景承牵着温禾坐到了一驾华丽的马车中,马车内铺着柔软的毛毯,里面暖如春日,用厚厚的帘布将窗外的白雪隔开。 温禾是喜欢雪的,所以她时不时掀开帘子欣赏外面的雪景,若是看到有趣的东西还会与他分享,娇俏的像未出阁的姑娘。 陆慕言看见有卖糖葫芦的摊贩,买了四个,把糖葫芦分给自己的家人,温禾咬开糖葫芦外面那层金黄色的糖衣,因为吃到了可口的东西,整个人幸福的眯起了眼睛。 陆景承拿着帕子给她擦嘴上的糖渍,宠溺道:“怎么还是这么贪吃?” 马车本来在平稳的行驶着,却突然出现了一个乞丐挡在半路上,迫使众人不得不停下。崔清然早就看到了马车内被娇养的很好的女子,温禾与从前并无变化,反倒因为年岁渐长越发迷人。 她从前的丈夫、她九死一生生下来的孩子看向温禾的目光温柔又纵容,目光所及之处全都映照着她,她心中升起了嫉妒与怨恨之心,不该是这样的才对! 为什么重来一世她什么都没有改变,崔家和她的儿子她一个也没有守住。既然如此,她就用自己一文不值的贱命最后给温禾添点堵吧。 崔清然想象中马车碾压她的画面没有出现,自然也就看不到温禾惊慌失措的模样。陆常手中的长鞭如毒蛇一般迅速地甩了出去,准确无误地缠绕住了她的身体,崔清然像一个破布娃娃一样被狠狠地扔到了一边。 帘子后面传来一道慵懒的女声,“常儿,是谁啊?” 陆常笑着应道:“母亲,没事,是个乞丐。” “既然如此,常儿你给他一些银子吧。” 陆常狠瞪了崔清然一眼,也正是这一眼,崔清然知道她的儿子认出了她。前些年崔清怡来佛寺上香也曾见过她,见到她的时候她嫌弃的捂着鼻子,原来她憎恨崔家害了她的母亲,从未把她们当做亲人,又如何会管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姐姐。 如今他的儿子也是,不愿意认她做母亲。陆常将冰凉的银子砸在她身上,并没有半句问候,就骑着马毫无留恋的离开了。 崔清然最终死在了这个冰天雪地之中,回想她这两辈子,活的都挺失败的,围着一个不爱自己的男人转,自己所珍重的东西都没有留下,实在可悲可叹。 如果可以,她不会再嫁给陆景承了,她会帮助父亲摆脱崔家的困境,再寻一个两情相悦之人共度余生,只是她知道她没有那么好运,能够再次重来。 …… 等到了青州之后,温禾每日抚琴泛舟,好不自在,陆景承也喜欢安安静静的作画,他们过着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只是好景不长,陆景承的身体快速恶化,已经严重到起不了身的地步。 温禾每日以泪洗面,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让陆景承心疼不已。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陆景承闹着要跟温禾出去踏青,温禾虽然忧虑他的身体但也应下了。 柳丝轻垂,百花争艳,春意盎然,陆景承枕在温禾的腿上,留恋的看着这尘世间的一草一木。 等看够了,那饱含深情的目光重新移动到温禾的脸上,陆景承握着温禾的手十指相扣,“禾儿,谢谢你原谅我,给我这一生画上了圆满的结局。下辈子我绝不负你,无论你怎么样作践我,我都一如既往爱你,让我尝尝你吃的苦好不好?” 温禾倔强的撇过脸去,说话已是哽咽,“我怎么会像你那般心狠?” 陆景承失笑,是了,他的禾儿永远善良。 陆景承是在温禾的怀里去世的,温禾因为陆景承的死消沉了很久,最终因为两个孩子的陪伴才顺利走出来。之后温禾又在青州独自待了两年,再次回到京城已经是陆常快要成亲的时候。 陆常与陆慕言一左一右搀扶着她道:“母亲,这次就不要离开了,我们想要天天见到母亲。” “是啊,母亲,我们可不想做没娘的孩子。等哥哥成了婚,母亲就能做祖母了,母亲还舍得离开吗?我跟哥哥会好好孝顺母亲的。” 温禾笑着点了点头,这次她回来也的确不打算走了。陆常跟陆慕言紧接着娶妻生子,因为温禾的缘故,他们除了妻子之外,并没有其他通房和小妾,他们不想让母亲的痛苦延续下去。 温禾的儿媳妇都是大家闺秀,知书达理,很是孝顺她,陆常跟陆慕言自是不必说,温禾回京之后的每一天都过得十分不错。皇帝因为愧疚对陆家十分照顾,她的儿孙都身居高位,她也成了京中数一数二的贵妇人。 温禾身娇体弱,只活了六十多岁便去了,还记得她去世那日儿孙面带悲戚,整个侯府都弥漫着哭声,陆常跟陆慕言更是哭的悲痛欲绝,几乎快要昏倒。 温禾疲倦的睁开眼睛,将他们兄弟二人的手交叠在一起,“母亲走后,你们要守望相助,母亲永远都会记得常儿跟言儿。” 温禾说完这句话就离开了人世,这世上唯一对自己好的人去世了,陆常接下来的日子活的如行尸走肉般。好在他还有一个弟弟,母亲对自己的恩惠自己再难报答,那就多照顾一下自己的幼弟吧。 陆常不顾众人的反对将温禾的牌位摆在家祠,让她能够享受子孙的香火供奉。 母亲,希望下辈子我们能做亲母子。 第29章 番外:崔清然 听到崔家灭门的消息,崔清然失魂落魄,隔壁却是一副锣鼓震天的场景。陆景承不仅将温禾扶正了,还重新给她补偿了一个婚礼。 崔清然木讷的看着周围的一切,她想见陆景承,求他救救崔家。感觉喉中有腥甜之意,崔清然对着痰盂吐出了一口血,她已经数不清楚吐了多少次血了。 “春兰,还是见不到侯爷吗?” 春兰哭着摇了摇头,侯爷十分厌恶他们院子里的人,哪怕她跟侯爷说夫人不好了,侯爷也没有半分怜悯之色,还没有芙蓉苑一个感冒更让侯爷焦心。 春兰不敢告诉主子崔家之人在今早被斩首了,她想着能瞒一天是一天,也算是成全了她们的主仆情谊。 等到天色暗了下来,一个身着大红嫁衣头戴凤冠的女子出现在了这座破落院子里,女子清冷似月,与这座破败的院落格格不入。 春兰刚要开口就被两个嬷嬷堵住了口鼻,“大胆,夫人在此你还敢造次!” 温禾轻柔的叫了一声“嬷嬷”,那两个凶神恶煞的婆子顿时安静下来,不敢再言语。 温禾看着春兰问道:“你家主子呢?” “在……在里面。” 温禾没有理会春兰怪异的眼神,径直走向里面,屋子里的家具已经落上了灰尘,崔清然一脸病色的躺在床上,盖着一床半新不旧被洗的发白的被子。 “姐姐?你可真让人怜悯啊!景承也倒是狠心,舍得留姐姐一个人在这里自生自灭。” 听见那熟悉的声音,崔清然猛然睁开眼睛,她为什么会这么凄惨,还不是面前这个女人害的! “温禾,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你死后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温禾笑而不语,似乎对她还有力气反抗自己这一行为有些不满,“姐姐还不知道吧,崔家之人今日一早就被推入午门斩首了,连你三哥刚出生的幼子都没留下。” “你胡说什么?”崔清然将自己枕的枕头扔向温禾,可是还没近得了温禾的身,就被温禾身旁的丫鬟躲开了。 温禾欣赏够了她狼狈的姿态,才转身离开,“希望姐姐能够长长久久的活下去,没有了姐姐,这生活还真是没意思。” 看着温禾离开的背影,崔清然的恨意越发清晰,如果可以,她真想扒开温禾这张温柔的假面,让大家都看看她的黑心肝。崔家已经死了,她再求陆景承也没什么作用了,还不如…… 既然温禾陷害了她那么多次,那么她陷害温禾一次也不过分吧,毕竟是温禾逼死了她。 崔清然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着,她用尽全身最后的一丝力气,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一步一步地走到房梁下方。 崔清然抬起头,望着那高高在上的房梁,眼神空洞而绝望。她慢慢地踩上了凳子,从怀中掏出一条洁白的绫带,颤抖着将它系在了房梁上。 最后,崔清然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将脖子伸进了绫带中,然后对着春兰嘱咐道:“春兰,你记住,是温禾逼死了我。” 崔清然踢开凳子,扑面而来的窒息感朝她袭来,意识模糊之际,她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侯爷,慢点!” “去拦着她,别让她死了!” 是他吗?他终于来看自己了,他会因为自己的死难过吗? 陆景承急匆匆赶来,却发现崔清然已经没了呼吸,暗道晦气,什么时候死不好偏偏挑在了他跟禾儿大喜的日子,这让今日过来的宾客怎么想禾儿? 陆景承对着孟章道:“她是崔家之人,丧事不便大操大办,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吧。” 最后那个明媚的崔家小姐被一卷破草席裹着扔入了乱葬岗之中。 崔清然只要在多活一分钟,便能听到陆景承的诛心之言,只可惜,她没听到,竟然将这当做是陆景承后悔的表现,让她做出了许多后悔的举动,即便再来一世,也没能改变任何东西。 第1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 在温禾失去呼吸的那一刻,系统001的声音在温禾的脑海中响起【恭喜宿主完成任务,成功吸收一个女主光环,请宿主进入新世界。】 洛斯学院开学典礼这天,许多学生三三两两凑在一起搭话道:“你知道吗?今年有三十位特招生跟我们一起入学呢。” “啊,西八呀,跟他们在一起我觉得空气都浑浊了。” “我们洛斯是要倒闭了吗?怎么会一起录取那么多特招生!” 同学们咒骂了几句就不再说话了,为什么招入这么多特招生,当然是因为文议员今年的议会提案是缩小贫富差距,这也将成为他竞选企划财政部部长的重要一步。 在百济提起缩小贫富差距是一件多么可笑的事情,哪怕大家都知道不可能,但也不敢公然跟那位对抗,总之这些特招生在洛斯翻不起什么风浪。 作为文议员的儿子,这次洛斯学院的开学典礼就是由文俊熙负责的。此刻的文俊熙身着一身笔挺的深色西装,搭配款式简约的白色衬衣,浑身散发着诱人的亲和力,正在台上作为新生代表发言。 这样的人在洛斯很少见,与那些嚣张跋扈的二世祖有着极大的区别。 只有坐在第一排的温禾不觉得,这家伙真是人模狗样,只是山鸡在装也没办法变成凤凰。 在世人眼中内敛温柔、谦逊有礼的文俊熙私底下却沾染了一身恶习,稍有不顺心就会对仆从非打即骂。 文俊熙的讲话结束,礼堂爆发起了剧烈的鼓掌声,文俊熙对着温禾的方向笑了笑,温禾却并未搭理。 温禾刚想起身离开,旁边的服务员便将一杯还带着热气的咖啡撒在了温禾的身上,顿时灼烧、黏腻感涌了上来,也让温禾的眸子冷了冷。 女主这是故意的? 正如温禾所想,林若雪的确是故意的,上辈子她满怀期待的来到洛斯学院,却因为在礼堂不小心将咖啡倒在了温禾身上,而被文俊熙几人霸凌。 还好,在坠楼而亡后她重生了,这一次她要报复他们所有人!今日的开学典礼是全民直播,她料定温禾不敢对自己怎样。 温禾是ROyal集团第四代唯一的继承人,ROyal是百济的国民服装品牌,旗下有三个子品牌,分别为皇室、贵族、平民打造,涵盖高端、中端、低端市场。 ROyal今年还进军了高端珠宝领域,他们最大的宣传人便是集团的大小姐,只要大小姐穿过的衣服总是能被销售一空。 今日温禾身着一袭桃粉色的长摆礼裙,如同一朵盛开的桃花般娇艳欲滴。裙子的材质轻盈而飘逸,仿佛薄纱一般,随着她的步伐轻轻飘动。那薄纱上镶嵌着无数颗钻石,每一颗都闪耀着璀璨的华光,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点点,令人目眩神迷。 她的颈间佩戴着一条华贵的心形宝石项链,项链的设计别出心裁,这正是今年pink系列的高定作品。宝石的颜色鲜艳而柔和,与她身上的桃粉色礼裙相互映衬,更显得她的肌肤白皙如雪。 父亲给秋校长塞了不少好处,她才能坐在这个位置,本意是在不知不觉间宣传自家品牌,现在广告没打出去,还害得自己丢脸。 面前的女生面无悔意,可面对这么多的摄像头,温禾只说了一句“没关系”,她问侍从要了一把剪刀,从小腿处将裙子剪开,没有了那扰人的咖啡渍,上半身的衣服更像是被扎染一般,别有一番风味。 随着裙子被剪开,那白皙修长的小腿也露了出来,小腿处被烫红了一大片,看着很是不好,这一幕被摄像机不断放大,无论是洛斯学院还是网上都出现了不小的骂声。 “西八,这个贱女人是不是故意的,把禾儿烫的这么严重。” “明明是咱们洛斯的学生,却要装穷去抢服务员的活,还干不好,毁了我好喜欢的高定。” 只这一个行为,就让不少带着恶意的眼神落在了林若雪身上,若是上辈子她可能还会惊慌失措,可是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她有让自己全身而退的办法。 特招生座位上一个眉目精致的男孩攥紧了拳头,似有一股郁气发泄不出,她受伤了。 等到开学典礼结束,便有人拿着外套给她披上,温禾跟老师请了假暂时先离开,老师也知道她刚刚受伤了,自然不敢让这位大小姐留下来。 校园门口停着一辆黑色的迈巴赫,司机为温禾打开车门,上了车温禾才将刚刚看见的人全部在脑海中思虑了一遍。 001说女主将来会攻略文俊熙,温禾不置可否,这样的垃圾还是离她越远越好。 洛斯学院的金字塔尖有三个人,一个便是刚刚上去发言的文俊熙,还有鼎峰地产的二公子贺向哲与安盛医疗的林璟文。 文议员与贺会长是一丘之貉,二人狼狈为奸,难怪最后会被女主威胁,所以温禾从未想过找文俊熙与贺向哲当盟友。 她来这个世界最喜欢的便是跟芝麻汤圆一样的林璟文,这个主角有脑子,不以最低级的霸凌手段为乐趣,是唯一一个女主没有报复成功的家族,之后他也成功打败了其他两个候选人,成为了唯一的男主。 怎么办?她跟女主的眼光总是出奇的一致。 只可惜啊,林璟文一直没答应跟她交往,这让温禾有些不高兴,既然不答应就算了,也不耽误她出去找乐子。 去年洛斯学院的一个学弟跪在她面前请求她的帮助,温禾可是洛斯学院最勇敢、善良的人,怎么能不帮他呢?最后还不上钱的男孩选择用身体来报答,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吧。 只可惜如今已经两年了,她早就玩腻了,想要结束这段包养关系。在此之前,她倒是想利用这段关系刺激一下林璟文,让他学会面对自己的心不是吗? 温禾还没有到家,手机上就已经出现了无数条消息,温禾挑了几条回复,才打开了与林璟文的聊天框。 【来休息室,我替你包扎一下,疼吗?】 温禾按灭了手机没有理会,上个月在赛车场温禾提出的交往申请被请林璟文拒绝了,如今还想装作无事发生,怎么可能? 而且她发现这个世界自己变得格外敏感,欲望强烈,她渴求林璟文的身体。当时有多着急,被拒绝后就有多羞恼,以后她要他求着自己交往。 第2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 温禾并没有去水郡湾,而是去了御澜的公寓,刚打开大门她就闻到了一阵饭香味,谢纪川回来了?还比自己回来的早,可是她在新生典礼上看到他了呀。 谢纪川半裸着身子,下半身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见到温禾回来他半弯着腰,替温禾换上拖鞋。 他算了算,这几日是她每个月性欲较强的时候,他要是不回来又担心别的不干净的男人爬上温禾的床,还有今天她受伤了,谢纪川放心不下。 谢纪川的指腹冰凉,蘸上一些乳白色的药膏轻柔的涂抹在温禾的伤处,很好的缓解了皮肤上的刺痛。 温禾跟谢纪川是在福利院认识的,温禾代表ROyal给福利院的老人和孩子免费捐赠一批冬衣,参加慈善活动时候也总能看见谢纪川,二人成了点头之交。 谢纪川从小就是在福利院长大,哪怕凭借着自己优秀的成绩被特招进入洛斯,也不曾忘本。 本来两人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从未有过交集,直到那一天,福利院院长晕倒了,被送入医院之后检查出了白血病,换肾需要一笔极大的费用。 于是谢纪川找上了温禾,跟她借了一笔钱,二人也就从那时候保持了这样的关系。谢纪川并不讨厌现在的处境,相反,他乐在其中,温禾善良又高贵,是他无法触及的月亮,哪怕只能让他离月亮更近一些,就足够让谢纪川兴奋。 温禾并没有吃饭的念头,眼前的人长着一对让人惊艳的凤目,脸部线条精致到无可挑剔,身材精瘦健壮,腹部线条性感而紧致,是一个很好的床伴。 温禾心不在焉,双手无力的耷拉在他的脖颈之上,媚眼如丝。长久以来的深入交流,让谢纪川十分清楚她身上的敏感点,他从来都拒绝不了她,只能用一双手研磨她的腰间,暂且安抚她。 “纪川,我觉得我们该公布了不是吗?”温禾脸色潮红,但是眼神中带着清明,这并不是说胡话。 但是他这种人怎么配得上她?她会成为整个洛斯的笑柄吧,跟一个低贱的特招生在一起。他知道面前之人有多美好,哪怕他一无是处,她也从未嫌弃过他,给予了他应有的尊重。 越是这样,他就越贪心,想留在禾儿身边更久。 谢纪川刚想扯开温禾黑色的肩带,就被突兀的门铃声惊醒,门外的人似乎脾气很不好,按门铃的频率不断加快,仿佛下一秒就要把大门拆了似的。 谢纪川心中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但还是对床上的人道:“我出去开门,马上回来。”离开的时候还不忘在温禾淡粉色的唇上留下一吻。 等门打开,两个黑衣人立刻将谢纪川摁在地上,进来的男人身形颀长,白色衬衫打开了两颗纽扣,慵懒的靠着沙发坐下,长腿相交叠,略带傲慢的看着趴在地上姿态狼狈的人。 真是精彩,如果不是跟了过来林璟文还想不到能让他捉到奸。 三年前他被父亲送到M国接受军事训练,当时的温禾大着胆子跟了过去,一直陪在他身边。 林璟文以为有了这三年的感情,他们应该有些默契才是,就因为上次赛车场的拒绝她就退缩了? “说,什么时候在一起的?不说就拔了你的舌头!” 他不喜欢用权势压人,但是这个人是奸夫,是一个不安分的贱男人,不配让他留手。 见到摁着自己的人真有动手的意思,谢纪川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说话,这种对面权势的无力之感让他羞愧的快要死掉,“两年前。” “两年前吗?真是好得很。狗崽子,趁虚而入这套玩的真是不错!”林璟文细细研磨着牙齿,外面看着还是如往常一般冷静,双目却因为过度愤怒而变得赤红。 那次在M国,他们心意相通,本应该回国就自然而然的在一起,没想到那时候父亲却突然给他安排一个联姻对象。 一向听父母话的林璟文第一次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学会了反抗,当时他的父亲给了他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借着联姻的势力一飞冲天,第二便是努力提升自己,凭借自身的能力也能让集团更上一层楼。 当时他选择了第二条路,为期三年的军事训练也被提高到了五年,前段日子他才通过父亲的考核能够回到百济,没想到禾儿就给了他那么一个惊喜。 他刚拒绝联姻就跟温禾交往只会让父亲记恨温禾,只要在等等,就没人能够阻止他们了,只是人算不如天算,他没想过温禾会移情别恋,对方还是这么一个狗杂种。 “还不出来?” 以为躲着自己,自己就可以不追究吗?他回国第一个人见的就是她,带着她去赛车场玩了一圈,可因为没有答应她的表白就对自己摆脸色摆到了今天,无论林璟文送多少礼物,怎么哄她都不行。 最后温禾还跟他说要断绝关系的话,本以为她在气头上,说的不是真心话,现在林璟文倒是真不确定了。 看着温禾毫无防备穿着蕾丝睡衣就出来了,林璟文目光幽深,站起身子将大衣披在了她身上,看着温禾发虚的模样,林璟文差点都被气笑了,这么害怕,还敢出轨? 没错,林璟文把这定义为出轨,虽然出轨这件事情在上层圈子很常见,但林璟文从未想过会发生在他身上。 “璟文,放开纪川,既然你已经知道我就不瞒你了,我跟纪川是男女朋友关系,反正你也不喜欢我,不是吗?” 温禾蹲下身子去扶谢纪川,淡淡的栀子花香萦绕在谢纪川的鼻尖,让谢纪川的心不由的平静下来。 林璟文不想看她跟情夫你侬我侬的模样,他深谙其中之道,一味的针对谢纪川只会让他们的感情更进一步,等他先把人哄好了才好对付这个男小三。 林璟文将温禾放在副驾驶便将油门一脚踩到了底,以往他是绝对不会开这么快的,可今日他真的是被气昏了头,若不是突发奇想来看她,还不知道要被蒙在鼓里多久。 第3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3 等到了家中,林璟文直接将温禾抱入二楼自己的房间,将人放在床上之后自己立刻进了浴室,令温禾惊讶的是林璟文出来的时候未着寸缕,盯着她的目光就像是狼王在盯着自己的猎物。 “不是说最喜欢我了?为什么这么快就变心了?他比我好?” 房间内暖黄色的灯光照在二人身上,温禾感觉到身下泛来的痒意,不断扭动着娇软的身体,这让本来打算教训她的林璟文艰难的忍受着。 但身旁的女子似乎并不知道她有多勾人,她身上穿的蕾丝吊带裙子根本遮挡不了什么,胸脯鼓鼓,腰肢纤纤,红唇藕臂,一双猫眼泛着水光。 这副可怜的姿态让林璟文想要教训她的心去了一半,教训她的事情以后再思考也不迟,今日他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意。 林璟文气息凌乱,眼神专注而深情,不一会儿温柔地轻吻逐渐转变为唇齿间的纠缠。就在林璟文想要覆身而上时,温禾却突然睁开了眼睛,产生抗拒之意, “不要,我有男朋友了。” 这一番话就像一盆冷水,将林璟文浇了个透彻,有时候他真的想不管不顾,疯狂的掠夺她,但理智回笼之后,他还是选择了诱哄,因为禾儿本来就喜欢他不是吗? “禾儿不是说喜欢我?为什么跟他在一起,我要听真话,禾儿到底喜欢谁?如果真的厌恶我了,我就回到国外再也不让你看见我好不好?” 林璟文话音刚落,温禾就拉住了他的手,神色紧张道:“不要,不要你走。” 林璟文看她这副神态就知道禾儿最喜欢的还是他,那为什么谢纪川会出现呢。 禾儿是一个道德感很强的人,当初他的话让禾儿伤了心,给了谢纪川趁虚而入的机会,即便如今禾儿对他没有感情,也不会随意将人丢弃,这么一想谢纪川还真是个麻烦。 “禾儿,我之前不答应你是因为我不想父亲记恨你,让他觉得是因为你我才拒绝联姻的知道吗?我也喜欢你,本来我想在开学这天跟你解释的,没想到你给了我一个大惊喜。” 温禾这下是真急哭了,她不知道事情会是这样,林璟文帮她擦了眼泪,安抚道:“没事的,忘掉这一切,你看看你这副样子怎么见人?待会儿下去了刘姨问你你怎么回答?让我来帮你好不好?我不会越界的。” 温禾装作纠结的模样点了点头,实则却很享受林璟文的伺候,男人在这方面都是无师自通的,虽然没有谢纪川合拍,但是林璟文很聪明,误打误撞中就明白了温禾的弱点。 他这会儿倒是真的在使坏了,总是让温禾求他,被逼无奈之下温禾倒是说了几句羞人的话,脸上羞红未褪,有种说不出来的娇。最后在女子甜腻的呻吟中,结束了这场酣畅淋漓的运动。 不知道温禾是因为害羞还是如何,结束之后她只是抱着林璟文的腰不撒手,林璟文将她抱入浴室清理干净,两个人相拥而眠。 第二天,还不到五点,林璟文就起床了,昨晚他没有休息好,此刻神态略微有些疲倦。解决谢纪川的事情刻不容缓,等到温禾反应过来,就又会躲着他。 林璟文来到了地下室,谢纪川被绑在椅子上,但是身上并无伤口。地下室的隔音很好,即便谢纪川叫破了喉咙也没人会理睬他。 而一个晚上过去,林特助已经将他的资料查的清清楚楚,只是一眼,林璟文就找到了破绽。 父母曾是建筑工人,还是为鼎峰集团工作的,最后在一次建筑事故中双亡,谢纪川也自此被送入福利院。福利院院长将谢纪川养大,但是因为过度劳累患有白血病,梦想是当检察官。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本来想除掉谢纪川的心淡了下去,这个人的弱点太多了,随便一样就可以拿捏他。 “听说永顺福利院的院长在用着禾儿提供的特效药,我想你很清楚这药是从哪里来的。想当检察官是吗?如果从洛斯退学你还能完成自己的梦想吗?” 谢纪川手脚冰冷,仿若置入寒冬,他知道了,他什么都知道,还拿这样的事情威胁自己。 如果自己不能当检察官,还怎么为父母洗清冤屈,他们根本不是因为建筑事故去世的。 谢纪川内心备受煎熬,莫名的焦虑包围他的全身,这令他倍感压抑,嘴唇也被咬的苍白,“你想做什么?” “做什么?我不想做什么,从昨天到现在,我也没动过你的一根手指头不是吗?要么分手,要么从洛斯退学,我给你三分钟的时间考虑。” 这三分钟对于谢纪川来说仿佛过的格外漫长,这些年父母的死像压在他身上的大石,还有院长妈妈,她如今还离不开安盛的特效药,不仅是这些顾虑,他还会想如果禾儿跟他在一起会后悔吗?他能给禾儿幸福吗? 这一切的一切都压垮了他的脊梁,禾儿喜欢的人是林璟文,他无比的清楚这一点,既然如此他还在坚持什么呢,放手才会给她幸福。 他觉得喉咙里像是堵了一根尖刺,停顿了许久才开口,声音带着一丝轻微的颤抖,“我答应分手。” 林璟文轻叩椅子的把手,显然是对他的识趣很满意,“我会为你申请洛斯的全额奖学金,希望我们的检察官早日实现自己的梦想啊!” 林璟文是笑着离开的,显然是对谢纪川的梦想不屑一顾,等谢纪川走出地下室的时候,才发现屋外的阳光是那么刺眼,而穷人连看见阳光都是奢侈的。 咖啡厅里,谢纪川向温禾提出了分手,而温禾蹙着眉头,好半天才开始说话,“我没想到你是为了特效药才跟我在一起的,曾经我也为这段感情纠结着,既然你也不愿意继续,那就彻底结束吧。” 安盛医疗一直在研究一种能抵抗癌症的特效药,为此他们投入了无数研发经费,今年才算是小有成效,如今的药还是内测版本,并没有面世。 而温禾为了院长的病铤而走险从林璟文这里拿了药,最终院长才能撑到换肾的时候。 在发现一切都是骗局之后,温禾难免对谢纪川产生失望,也许璟文说的对,她真的不该跟平民恋爱,他们往往更为狡猾。 第4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4 林璟文看见温禾失魂落魄的走出来,便知道事情成功了,只是这个平民居然让温禾出现了悲伤的情绪,这让他很不高兴。 等温禾打开了停在自己面前的车门,林璟文装作一无所知的模样,问道:“怎么了?这么快就谈好了?” 提到谢纪川,温禾就耷拉这一张脸,林璟文笑着道:“我们的大小姐怎么了?是被骗了?啊哈哈哈哈,昨天还跟我说你们情比金坚呢!” 温禾见他嘲笑自己,格外不开心,使劲往林璟文胳膊上拧了一下,却见洁白的衬衫上印出了几道血印子,这让温禾慌了神,“璟文,你怎么了?怎么会受伤!” 温禾扒着林璟文的衣服看,果然见林璟文原本洁白无瑕的背部多了许多伤痕和淤青,林璟文抓住她胡乱摸的小手道:“你说呢?你跟我说一直照顾你的保姆生病了,让我把还没有上市的药品拿给你,现在被我爸发现了,他很生气。” 温禾眼神闪躲着,脸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捏住衣角,内心的慌乱一览无余,“对不起,璟文,我只是想救人,我没想到谢纪川会利用我。” 被人欺骗感情这件事极大的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如今福利院院长的病有所好转,所以谢纪川跟她提出了分手,一切的一切都映衬着她像个小丑,不仅伤害了自己,还伤害了璟文。 温禾睫毛湿漉漉的黏成了小簇,鼻尖通红如染了胭脂,林璟文强压下心中的心疼,还没忘记今日要教训她的目的,等她哭够了才问道:“知道错了?我不答应你,你就去外面找野男人?” 温禾羞愧的将头埋在林璟文怀里,“我不会这样了,我只是以为你不喜欢我。璟文,你不要骗我好不好?” 幼时父母离异给温禾带来了极大的伤害,让她十分渴求被爱,所以在得不到他热切的回应之后,她选择了一个自己能掌控一切的下位者,没想到这个下位者一直以来都是虚情假意。 林璟文怜惜的摸了摸她的卷发,他也有错,应该早些回应她的,“好,我不会骗你,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的。” 见出轨的事情被大事化小,温禾也重新松了一口气,看来璟文还是爱她的。 之前温禾的态度一直保持着热切但不热络的程度,所以林璟文给了她不少自由,也能让她出去尝尝鲜。 可现在已经确定关系了,如果再出轨,林璟文就没那么好哄了,放弃外面这一片大森林温禾还是有些不舍的。 几天没回学校,还不知道林若雪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那日林若雪江咖啡泼到温禾身上,就被文俊熙记恨上了,此刻废弃的体育器材室内,几个穿着校服的高年级男生将林若雪团团围住,他们手中拿着鲜红的蜡笔和胶布,准备待会儿在她身上作画。 林若雪没想到这些人的报复来的这么快,好在上辈子她也曾经历过这一切,对这些事情游刃有余。 林若雪对着文俊熙招了招手,“文社长,我有话对你说,你不听可是会后悔的。” 文俊熙眼神轻蔑的看着她,他不认为自己有什么话要跟这样的贱种说,但林若雪却看着文俊熙,目光没有半点退缩,“文社长,你有个私生子弟弟在这个学校,你想知道他是谁吗?” “你胡说什么?”文俊熙手中拿着电棒,如果她说错了话,下一秒电棒就会落在她的身上。 “我说文议员有个私生子,也就是你的弟弟,下周网民投票就要结束了,文社长可不想让自家的事情被记者争相报道吧。” 这个可恶的女人竟然如此大胆地威胁自己!文俊熙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暗暗发誓一定要给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林若雪似乎感受到了文俊熙的愤怒,但她并没有退缩,反而挑衅地看着他,嘴角还挂着一丝轻蔑的笑容。 文俊熙再也无法忍受林若雪的傲慢,他迅速从腰间抽出一根电棒,朝着林若雪挥去。 只听“啪”的一声脆响,电棒与林若雪的身体接触的瞬间,发出了一阵噼里啪啦的电流声。林若雪的身体猛地一颤,随即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 那股电流如同一群凶猛的毒蛇,顺着电棒钻入了林若雪的身体,无情地肆虐着她的每一根神经。 林若雪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痛苦的表情,她的身体不停地抽搐着,仿佛被一股巨大的力量撕裂开来。 “文社长,你要是再电我,我现在就把你弟弟的事宣扬出去!我已经拜托了朋友,如果我带着伤走出去,明天那封邮件就会到崔议员的邮箱。” 文俊熙的手顿住了,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这个崔议员正是他父亲的竞争对手。 林若雪趁机说道:“只要你放了我,我保证不把这件事说出去,还能帮你解决这个隐患。” 文俊熙盯着她看了许久,目光中来了一丝兴味,“好,不过你得告诉我要怎么除掉那个私生子。” 林若雪知道自己要想复仇,就必须靠近这些人,最好是以朋友的身份。可这些财阀二代骨子里就是极端的以自我为中心和冷酷无情,不关心她人的感受和需要,只追求自己的利益和欲望。 要想走进他们的圈子,就要让他看到自己的利用价值。在这条复仇之路上,她不得不摒弃自己的本心,哪怕是做上一些恶事。 “听说何夏的母亲正跟一个司机打的火热。” 文议员想将何夏认回来是有前提的,何夏的母亲何皎皎是典型的白富美,在百济是一位有名的钢琴家。 文议员想要在外营造出自己好丈夫、好爸爸的人设,所以他想要跟有过一夜情的钢琴家何皎皎做表面夫妻。 何皎皎在外面的形象很好,很适合他,况且他们还有一个孩子做联系。 只是曾经的钢琴才女现在已经陨落,在被文议员抛弃后,她就开始了醉生梦死的生活,现在更是堕落到喜欢上了家里的司机。 第5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5 文俊熙现在倒是有些对这个女人另眼相待了,这个消息他派了几位私家侦探追踪才知晓,没想到林若雪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无论她用的是什么方式,都有几分本事。 文俊熙现在也知晓了这个女人在禾儿的裙子上泼咖啡是为了吸引他的注意,便问道:“你为什么帮我?想要什么?” 林若雪笑道:“文社长,我只是洛斯的特招生而已,想要的东西很简单,我想安稳的毕业,毕业之后能够得到一个好工作就更好了。我可以向文社长展现自己的能力,也不知道文社长愿不愿意聘用我?” 文俊熙收起了电棒,第一次正眼打量了她,“希望你不要让我失望。如果这件事成了,你就加入到文学社吧。以后不要用这种拙劣的演技来吸引我的注意,禾儿不是你能伤害的人!” 文俊熙说完就离开了,却不知道在自己走后,林若雪眸色森然,这第一步看来她是成功了。 一班的学生见到林若雪被文俊熙叫走之后,安然无恙的回来了,都很惊讶。谁不知道文社长跟温小姐是好朋友,怎么会放任一个平民欺负温小姐呢? 众人惊诧的目光还没有收回来,就见受伤的温禾回来了,与温禾关系不错的沈娇凑到了温禾面前道:“禾儿,你回来了,伤好了吗?” “没事的,本来就是小伤。”温禾裹着一件长及膝盖的风衣,面上带着温婉的笑容。 “那就好,这款香水是公司的新品,我觉得跟禾儿很配,所以特意给禾儿留了一瓶。” 温禾凑近闻了闻,香水的味道并不算浓郁,但又不会让人忽视,喷在身上有种浓郁的茉莉花香,芳芬馥郁,是她会喜欢的类型,只是和她身上原本的体香不搭。 温禾露出泫然欲泣的神色,拉着沈娇的手道:“多谢娇娇,我很喜欢。” 这门课会宣布上学期终测的排名,不少人都开始紧张起来,尤其是沈娇。洛斯学院的考核以严厉出名,如果在四年之内,没有修到足够的学分,是不能毕业的。所以大部分修不满学分的富家子会选择在三年级时做交换生,去国外的大学学习。 但是这些问题在温禾身上是不存在的,自进入洛斯开始,她一直都是第一名。 沈娇担心道:“禾儿,我妈说了,如果这次我能及格就送我去马尔代夫玩上两个月,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做到。” 温禾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想着沈娇上学期的表现,应该可以及格。 可是等老师将排名表发下来的时候,沈娇却惊呼道:“怎么可能?排名表是不是打错了?” 温禾的心一沉,这个蠢货,本来还没有人注意到这一点,现在所有的人都发现了第一名换人了,温禾的名字排在第二位,第一名被标红出来,看着很是刺目。 “林若雪是谁?居然敢抢禾儿的第一名!” “就是啊,我们怎么都不认识,不会是特招生吧!” 这些人倒不是真的为了温禾打抱不平,温禾一向是别人家的孩子,又与他们的地位相同,输给温禾他们回家才好交代。 可是现在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的特招生抢走了第一名,回家父母一定不会给他们好脸色。 林若雪是跟着老师一起进来的,温老师看了温禾一眼没有说话,不过这个学期林若雪的确进步了很多。 “大家安静,排名表没错,林若雪同学的确是第一名。林若雪同学,请继续保持。” 林若雪趾高气昂的从讲台上走下来,看着温禾的目光还带着挑衅。温禾转动着笔尖,这似乎是她第二次挑衅自己了,靠着上辈子的记忆考第一名很光荣吗?林若雪有把握能保持住这样的成绩吗?让她拭目以待吧。 温容把温禾叫了出来,看见满不在意的小姐,温容无奈提醒道:“小姐,如果下次考不到第一,小姐的综评会差上很多的。” 温容是温家的旁系,父母都在温家公司上班,因为在洛斯做老师的缘故,温父一早拜托了她照顾自己的女儿,让温禾在校期间能考出全优的成绩。 要不是因为答案一直锁在保险柜里,温容都怀疑林若雪是得到了答案,四门全是满分,怎么可能呢?可是她调出了考试监控看,林若雪根本没有作弊。 温禾笑着道:“温老师,我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下次我希望是由李主任出题,这样才更权威是吗?” 温禾看见林璟文在不远处等着她,并不管还在身边的温容,直接扑向了林璟文怀里。 “璟文,你怎么来找我了?” 林璟文来这里倒不是因为排名的事情,洛斯的学生待遇是根据排名来的,但这里面并不包括他。 这次林若雪考了第一名,若是还有人欺负她,想必老师是不会不管不问的,每个班级的第一名都是老师拿得出手的成绩。 “还说呢,被人泼咖啡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林璟文这是拿她没办法,要不是今天有个女生来找文俊熙,他还不知道文俊熙跟欺负温禾的人关系不错。 作为文俊熙的亲故,虽然只是虚假的朋友,但林璟文自认为对他很了解,这样一个坏种怎么会主动跟平民交好,这里面一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璟文,我已经没事了,你不要去找她的麻烦。”温禾有些担心的看着他。 林璟文不用猜就知道温禾在想什么,故意压低了声音,像是在她耳边呢喃,“想什么呢?我会跟文俊熙那个狗崽子一样吗?暴力是解决问题的最低级手段。” 他想对付林若雪太简单了,就像是处理谢纪川一样,只是这些事情他还不想跟禾儿说,他的灵魂是没有一丝杂色的黑,所以他才需要禾儿的温暖。 第6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6 林璟文面带微笑,紧紧地牵着温禾那柔软的小手,一同朝着休息室走去。一路上,他们吸引了许多人的目光,人们纷纷投来羡慕的眼神和赞叹的话语。 有些人看到这对璧人十指相扣的甜蜜模样,不禁轻声感叹道:“哇,他们好般配啊!” “这简直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啊!” “欧巴和欧尼真是太登对了,我都要被甜晕啦!” “哎,男神跟女神在一起了,我真的失恋了!不过二人看起来简直是神仙眷侣。” “不是说文社长也在追求温小姐吗?看来咱们社长还是太温柔了,所以才无法打动欧尼。” 路上的议论之声林璟文也能听见几句,前几年他在国外,对学校的事情知道的不多,所以文俊熙追求禾儿的事情他还真不知道。 刚刚踏入休息室,一阵让人面红耳赤、心跳加速的声响便传入了林璟文与温禾的耳朵。随着时间的推移,那女子的呻吟声竟然逐渐变成了惨绝人寰的惨叫声,仿佛遭受了极大的痛苦。 只一瞬间,林璟文就立刻明白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心里暗自思忖道:“肯定又是贺向哲那小子犯了老毛病!” 贺向哲这个人有一个特殊的癖好——特别喜欢玩SM。为此,他曾经残忍地凌虐过不少女孩,甚至有些女孩因为无法承受这种折磨而不幸丧命。 想到这里,林璟文对贺向哲的行为感到无比厌恶。他实在想不通,为什么会有人对这种变态的行为如此热衷。 “这休息室难道是他一个人的吗?”林璟文愤愤不平地想着。他决定明天就让管家把自己的休息室单独隔出来,以免再受到这种噪音的干扰。 温禾也顿住了,因为她听出了女孩的声音,这是她们班唯二的特招生,也是林若雪的好朋友。 在世界剧情里,温禾因为家中跟贺家有合作,在遇见这事情的时候没有声张,只当作视而不见。后来崔智英不堪折磨,跳楼身亡。 如果没猜错的话,女主应该是把崔智英的死也算在她身上了,如果漠视是原罪的话,那么整个洛斯学院的人似乎都该死。 林璟文往门上踢了一脚,示意里面的人不要太过分,贺向哲听到动静之后,倒是也没那么放肆了。能来这里的人除了文俊熙就是林璟文,这两个人他暂时还得罪不起。 等贺向哲穿好衣服出来开门的时候,林璟文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中明显露出鄙夷,“不是说房地产不景气了,你不去好好管理家事,还有心情玩这个?还是说有你大哥在,你连公司都进不去?” 谁不知道贺向哲最讨厌旁人在他面前提起他大哥,他大哥不仅仅是长子,在能力方面更是高出他一大截,无论是父亲还是母亲都对他那个大哥寄予厚望,哪里会管他! “璟文,至于那么过分吗?”他虽然是贪玩了,今天做的也过分了些,但应该不会让他这么生气才对。 但是看着林璟文后面护着的人时,贺向哲顿时了然,“你们这是在一起了?” 温禾被风衣遮住了半张脸,只露出来一双漂亮的眼睛,眼睛下面缀着一颗嫣红的泪痣,青媚而勾人。 温禾只是略微看他一眼,就让贺向哲有些意动。该死,这个女人一定在勾引他,勾引了他的好兄弟还不够,连他也不放过,真是太贪心了。 林璟文将饭盒摆好,里面都是温禾喜欢吃的菜,刚刚经过一番剧烈运动的贺向哲倒是也觉得肚子饿了,不客气的拿起一个紫菜包饭吃了起来,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房间里的那个女人。 在另一边,林若雪咬紧牙关,强忍着胫骨间传来的阵阵剧痛,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让她的双腿几乎无法承受身体的重量,但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快一些,再快一些! 她的额头已经被汗水湿透,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遮住了她的眼睛,让她几乎看不清前方的路。然而,她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房间里的女人身上。 “智英,你千万不要有事,一定要等我。” 林若雪这次的运气不错,休息室的房门虚掩着,林若雪猛的推开,却只看见林璟文拿着蛋糕正在喂温禾,察觉到被人打扰之后,林璟文不悦的皱着眉,“这位同学,你有事吗?” 等看清楚了这个人的脸,林璟文挑眉,这还是熟人呢,莫非是文俊熙带她来的? “看见智英了吗?” 她来之前没有听见有人坠楼的消息,智英又不在休息室,她会去哪里呢? 温禾试探的问道:“你是说刚刚跟贺向哲在一起的人吗?他们去医院了。” 得到了确切的回复,林若雪立刻朝着附近的医院找去。但林若雪不知道的是刚刚在他们吃饭的时候,崔智英身下突然大出血,瞧着情况很不好。 想到刚才的场景,温禾紧紧地抱住了林璟文的腰,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稍微镇定一些。显然,他们都意识到了崔智英可能是流产了。 温禾从未经历过这样的场面,那满地的鲜血和崔智英凄厉的惨叫声,让她感到一阵眩晕和恐惧。 林璟文的指尖轻抚她的背部,安慰道:“别怕,没事,贺向哲那个臭小子以后不会再来到休息室了。” 看来有些亲故是要被抛弃了,跟这样的人玩只会拉低他的档次,以后贺向哲出事的时候旁人说不定还要拿恶意揣测他,这样被连累的感觉还真是不好。 但是林若雪是怎么知道崔智英在这里的呢?这个人身上有秘密,有他们都不知道的秘密。 在贺向哲走后的一个小时,学校的论坛上炸了锅了,因为有人报了警,贺向哲被警察带走了。 贺向哲比起文俊熙名声要差了许多,他不会伪装,仗着家世在洛斯横行霸道也不是一日两日了,现在被抓走了不少人都在准备看好戏。 躺在医院的少女面色发白,看来是经历了惨不忍睹的折磨,毕竟她刚刚才经历了一场手术,被拿掉了子宫。 林若雪紧紧攥住崔智英的双手,眼泪无声的流淌,“对不起,智英,我来晚了。” 警察的取证很是顺利,毕竟躺在床上的女孩就是证据,如今判断案件最重要的一步就是崔智英是自愿的,还是胁迫的。 文议员知道这件事就把文俊熙骂了个狗血淋头,他不知道他还需要鼎峰地产来做政绩吗?怎么能放任贺向哲胡作非为!文议员命令文俊熙必须在三天内处理好这件事情,接完电话的文俊熙就将手机狠狠扔在了墙上。 每次都是这样,贺向哲想做什么他能管得住吗?文俊熙到医院的时候,贺向哲的哥哥贺朝刚跟警察交涉过,在崔智英醒后他们有一个小时的探视时间。 靠近病房的时候,文俊熙听见一阵哭声,从窗户看进去,病床边跪着的人不是林若雪吗? “贺朝,为什么林若雪在这里?” 贺朝并不认识什么林若雪,但是此刻病房内就剩下一个人,便道:“似乎是崔智英的朋友,刚刚她跟警察说自己是目击者。” 她是目击者吗?也许这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只是这次要大出血了,既然林若雪想进入文家工作,他也不是不能给她一个机会。 第7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7 吃完了饭,温禾就一直在刷手机上的消息,直到一通电话打来,那是崔智英的母亲。 电话里的声音疲惫又苍老,想必女儿的事情给她带来的打击很大,“你好,是温小姐吗?我听智英提起过你,她说你是一个很好的人,这次的事情贸然打扰你了,抱歉。” 温禾鼻尖微酸,忍住想打哈欠的冲动,说话的声音带了一丝哭腔,“没关系,阿姨,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电话那边的人见温禾这样的富家小姐居然因为自己女儿的事情哭泣,本来就无所依靠的人更把温禾当成了主心骨,“温小姐,你说我们该怎么办啊?智英她还那么小,就不能做母亲了,对方又是我们得罪不起的人。” 这样的事情本就难处理,刚刚在论坛上的帖子此刻已经消失,网上更是搜不到一点消息,要不是众人几分钟前曾亲眼见过,倒是觉得这一切都未发生过。 “阿姨,智英是自愿的吗?这件事警察是奈何不了贺家的,建议你先保留证据,如今智英的身心都受到了极大的影响,以后肯定不愿意回洛斯上学了。” 温禾点到为止,电话那头也久久不语,她也知道那些达官显贵互相勾结,贺家甚至跟警察局长称兄道弟,怎么会为她女儿主持公道? 温小姐的话虽然现实,但是事实就是如此,闹了什么都得不到,说不定还会家破人亡,不闹还能得到一笔赔偿。 等了好久以后,电话那头才传来一句“谢谢你,温小姐。” 电话挂断之后,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林璟文慢慢地从背后靠近温禾,然后轻轻地伸出双手,环绕在她的腰间。他的身体微微前倾,将下巴抵在温禾的肩上,感受着她的温度和气息。 “禾儿很讨厌贺向哲啊?”林璟文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带着一丝好奇和探究的意味。他似乎并不在意刚才电话里的内容,而是更关心温禾态度。 “跟苍蝇似的,你不讨厌吗?”温禾反问。 林璟文眼眸一弯,笑容是说不出的风流,“的确讨厌,听说你今天有拍摄,我陪你一起去。” 由于温禾的气质与ROyal品牌的夏季主题高度契合,仿佛她就是为这个主题而生的一般,因此温父决定让自己的女儿担任形象代言人。这一决策不仅能够展现出温禾的魅力与风采,还能体现出ROyal品牌亲民的一面,拉近与消费者之间的距离。 温禾拥有与生俱来的好身材,无论穿什么样的衣服都能展现出其独特的魅力,堪称天生的衣架子。在拍摄过程中,她的表现堪称完美,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恰到好处,将每一套服装的特点和风格都演绎得淋漓尽致,让人眼前一亮。 拍摄现场气氛轻松愉快,温禾与工作人员之间的配合也十分默契。她迅速而准确地理解了摄影师的意图,并通过自己的表演将其完美呈现出来。 整个拍摄过程异常顺利,温禾换了一套又一套的衣服,但每一套都被她穿出了别样的韵味,令人赞叹不已。 “小姐,结束了,照片都很好看。”李秘书面带笑容,端来一杯咖啡给温禾醒醒神。 而林璟文早就将照片翻看了个遍,选择自己最喜欢的两张设成了屏保。只是温禾并不喜欢这样的工作,这次过后,她并不想参与拍摄了。 “禾儿,听说你来公司了,怎么不上去找我?”温翊早就给温禾发了消息,可是温禾没有回他,想必是跟那个小男友玩的正上头。 可刚进摄影棚,看见沙发上坐着的人时,温翊的态度亲和了不少,“璟文?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前些日子你父亲还跟我提起你了,说你将手下的公司管理的很好。但是禾儿就不如你了,她做事都是由着性子。” 温翊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脸上还带着宠溺,想来不是真的生气。 林璟文早在温翊过来的时候,就站起了身子,与温翊握手的时候也矮了半个身位,模样谦卑。 温翊有些惊讶,他虽然是他的长辈,但两家的财力是不对等的,便是林璟文什么都不做,他也没有资格生气。不过瞧着林璟文跟温禾眉来眼去的样子,心中有了数,女儿这是长脑子了? 温翊与林璟文交谈了一会儿,林璟文回来的时候手里就拿了一张邀请函,“禾儿,下周的发布会怎么不告诉我?” 温翊说将名下的珠宝公司交给了温禾打理,下周就是珠宝公司的新品发布会,但是温禾根本没跟他提过。 本来温禾是想取消这个发布会的,但是父亲已经给璟文发了邀请函,这样倒是只能按原定的计划实施了,只是这次发布会决不能被人破坏。 “最近的事情太多,我都忙忘了。” 林璟文宠溺的捏了捏她的脸,“没事,你若是忙不过来可以找我。” 林璟文一来倒是真没有什么需要她思考的地方了,发布会的策划与细节没一会儿就敲定好了,温禾有些累,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沙发上睡着了,等再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林璟文的别墅里。 温禾醒来的时候触手可及的就是一片温热,察觉到自己身上只穿了睡衣,身上湿漉漉的,蓦然红了耳根,这个林璟文,越来越大胆了。 林璟文鼻尖上冒着细密的汗珠,见人醒了,笑道:“终于醒了,再不醒,我就要憋死了。” 温禾伸出手堵住他嫣红的唇瓣,“不要,今天我累了。” “那好吧。”说罢,林璟文还有些意犹未尽。 手机在一旁“嘟~嘟~”的响个不停,他有些烦躁的打开贺向哲给他发来的消息,原来贺向哲经过保释已经出来了,不过贺家很生气,已经将他的卡全部都停掉了。 林璟文转了一笔钱过去,手机才终于安静下来,不过最后一条未读消息吸引了他的注意,贺向哲说他见了鬼了,居然看见文俊熙将一个特招生拉入了社团。 文俊熙在学校组织的社团可不是普通的社团,里面大部分都是文俊熙找的枪手,专门帮文议员写稿子与文件用的,现在林若雪进了这个社团就说明她是文俊熙的人了。 第8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8 病房内的崔智英已经醒了,母亲来看她的时候说了温禾对她们的帮助,所以崔智英写了一封感谢信准备让林若雪交给温禾。 林若雪看见好友这副样子很是心疼,现在她们势单力薄,并不是报仇的好时机,等她打入文家内部,拿到文议员的犯罪证据再算账也不迟。 “智英,好些了吗?” 崔智英长得很漂亮,笑起来的时候如春风拂面,“好些了,等我出院了我就要转学了。若雪,谢谢你来照顾我,我这里有些东西要交给温小姐,你能给我转交吗?” 林若雪看她提起温禾面露感激的模样,心中略微有些不高兴,“智英,你为什么要谢那个女人?要不是那个女人见死不救,你会变成这副样子吗?” 崔智英不明白林若雪为何对温禾的怨气这么大,但是她还是想把事情说清楚,“温小姐提醒过我了,是我自己轻信了别人才会这样,请你以后不要再这样说温小姐了。” 病房的门被敲响,温禾提着水果进来看望崔智英,崔智英看见温禾很是高兴,她是单亲家庭,母亲要不停地打工才能攒够她的学费,因此根本没人关心她,而温禾就是她在洛斯的唯一安慰。 “温小姐,你来了,谢谢你救了我。” 那天她大出血,在完全失去意识之前,听见贺向哲叫了家庭医生,还是温禾说这样耽误下去会闹出人命,主动给她叫了救护车,不然她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 其实之前温禾也是提醒过她贺向哲不是良人,但是那么一个帅气、多金的男人站在她面前,她无法不心动,也心存幻想觉得自己是那个特例,想要试一试,事实证明这一切都是她异想天开了。 “智英,转学了也不要忘记自己的梦想啊,以后我需要你为我设计出好看的珠宝。” 崔智英听了温禾这句话紧紧地将温禾抱住,为什么要对她这么温柔,明明是她辜负了温小姐的好意,“我会的,我会为小姐设计出最好看的珠宝的。” 这一刻崔智英下定了决心,她的学业绝对不能半途而废,她要好好报答温禾对她的善意,她们会是最好的朋友。 崔智英的母亲提着保温盒回来,看到这一幕也流下了眼泪,还好女儿没有丧失对生活的希望。 “温小姐,我做了一些海鲜面,如果不嫌弃就一起吃吧。” 温禾并没有久留,只是欣赏了一会儿林若雪狼狈的模样就离开了。林若雪认为崔智英是她的挚友,不仅如此,她们还有着相同的敌人,会走上同样的道路,而现在,她的好朋友似乎变心了呢。 原本林若雪会在她的发布会上播放出崔智英坠楼而亡的照片,但是现在崔智英没死,还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林若雪会选择怎么破坏她的发布会呢,她有些好奇。 今日的事情给林若雪带来的打击很大,她试图劝说崔智英看清温禾的真面目,没想到崔智英却觉得她不怀好意,渐渐地和她疏远了。 怎么会这样?智英可是她最好的朋友,就这么容易被人离间了吗? 学校的论坛特招生是进不去的,所以林若雪并不知道温禾分手了的消息,她以为温禾的男朋友还是谢纪川。 ROyal要开新品发布会的消息不少人都知道了,温禾在学校的人缘很好,所以给同班同学都发了邀请函,自然也包括林若雪。 班级的位置是按照学生的成绩排的,如今林若雪已经坐到了第一排,看见自己桌子上的邀请函,林若雪很快就想到了一个让温禾颜面扫地的主意。 如果在发布会那天,温禾跟谢纪川的恋情曝光会怎么样?温禾是会选择抛弃谢纪川还是会直面同学们的恶意呢!毕竟高高在上的大小姐跟一个低贱的平民在一起是一件很有谈资的事情。 林若雪的心情不错,将邀请函小心的夹在书页里。林若雪刚刚从狗仔那里买到了何皎皎与司机的亲密照,在把这个照片发给文俊熙之前,她先复制了一份在U盘里。 文俊熙收到之后,暗叹这个林若雪还是有点用处的,虽然向他要了许多钱,但他安排下去的事情林若雪都完成了,倒是一条听话的狗。 洛斯奉行精英教育,每次考试都会对学生进行筛选,能在A班的要么家世顶尖,要么成绩顶尖。 考试排名出来之后,那些成绩不好的人已经被重新打入B班,而A班转来了两个新生,倒都是熟面孔。 温容将两个新学生领了进来,对着大家道:“同学们,安静一下,咱们班来了两位新同学,请他们自我介绍一下。” “大家好,我是谢纪川。” “大家好,我是何夏。” 何夏长着一张精致的娃娃脸,笑的时候还有梨涡,看起来十分乖巧。 “是何夏同学,我看过他的音乐会,他的钢琴和大提琴都很厉害。” “何夏同学,来这里坐吧。” 比起籍籍无名的谢纪川,大家明显对何夏更加熟悉。何夏看着第一排的地方换了人,眼底浮出淡淡的怪异,姐姐不是一直都是第一名吗? 当两人从高处走下来时,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温禾身上,仿佛温禾身上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们的视线无法移开。 就在这时,何夏突然展现出了他敏捷的身手,像闪电一样迅速地冲上前去,抢占了温禾身后的位置。 这一举动让另一个人有些措手不及,谢纪川显然没有料到何夏会幼稚的跟他抢位置。 对于谢纪川,众人没那么反感,谢纪川虽然是特招生,但是这个人愿意为金钱折腰,如果拿出足够的诚意,他连第一名的位置都能让出来。 这样识趣的人也让人没有了为难他的心,把学神踩在脚下也别有一番滋味。 谢纪川愿意转班的原因很简单,那就是自从二人分手之后,温禾从来没有找过他,这让他本来炙热的心黯淡了一些。而如今,林璟文跟温禾如胶似漆,他跟温禾在一起的两年温禾仿佛一瞬间就忘却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呢。 他会成为检察官,等他为父母报完仇之后,他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跟禾儿在一起了,在等等他吧,禾儿。 第9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9 新品发布会这天,洛斯学院的学生被单独安排在了一块区域,她们都换上了礼服,娇贵的如同画里的小公主。 沈娇对着镜子补了补妆,便开始嘲讽林若雪,“呦,这次不做服务生了吗?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偷来的礼服,只是丑小鸭穿上之后也不会成为白天鹅。” 林若雪暗含薄怒,只是到底没有说什么,她今天来是有事情要做的。 林若雪假借上卫生间的名义在旁边的独立卫生间装上了针孔摄像头,没记错的话上辈子温禾就是在这里被人撞破跟谢纪川的关系的。 只要拦住文俊熙,就没人可以帮她压下这件事情。 发布会很快就开始了,这次的镇店之宝是一颗重约11克拉的水滴形艳彩粉钻,呈现澄澈明媚的梦幻色调,闪耀着独特的璀璨光华。 不少女孩子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个珠宝上,这是竞拍品,她们还是有机会拿下的。 一切进展顺利,主持人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述着,温禾的身体却突然发痒,让她的脸上出现了不一般的驼红。 【001,怎么回事?为什么我的身体这么不受控?】 系统仔细翻阅了一下资料,才回答【宿主,这副身体确实有些成瘾,你小心一些。】 对于系统的不靠谱她早有所预料,若是她什么缺点都没有,女主的复仇之路也不会这么顺利,记得女主复仇的第一步就是说她滥交,让她从清冷女神的宝座下跌落下来。 温禾勾了勾林璟文的手心,林璟文这几日已经了解她了,发病的时候就会缠着他,再看她脸上不正常的红晕,还有什么不懂的呢。 林璟文牵着她的手走出了大厅,在出去的那一刻,林璟文便将人拦腰抱起,来到了不远处的单人卫生间。 只是稍微打量了一下整个房间,林璟文便将林若雪放置的针孔摄像机捏碎扔进了马桶,冲了下去。 接下来的事情不言而喻,温禾趴在林璟文身上,白皙无瑕的皮肤透露出淡淡的粉色,杏眼里含着水光,额间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璟文,我是不是……” 温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唇就被林璟文堵住,“你是生病了,这没有什么羞人的,再说我甘之如饴。” 林璟文跪下为温禾整理裙摆,却听见繁琐的门把手被人暴力的撬开,沈娇推开大门之后看见的就是这幅场景。 林璟文不慌不忙的将温禾裙角的褶皱抚平,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门外的人,“都看够了?” 林若雪看见里面的不是谢纪川而是林璟文的时候,顿时有种被愚弄的感觉。不对,他们似乎真的在一起了,上次在休息室她也看见了二人的关系很亲密。 只是温禾跟许多人的关系都很好,她没往深处想,勾引男人的事情温禾最擅长了,什么时候勾引的林璟文她还真不知道。 沈娇突然失去了表情管理,脸上的假笑差点维持不住,这次完了,她算是坏了禾儿跟璟文少爷的好事了,都怪林若雪这个贱丫头说禾儿被困在卫生间了。 众人不敢继续看,全都散开了,只有文俊熙的脸色差得很,自己喜欢的女孩子跟自己的好兄弟在一起了,他算什么? “你们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林璟文牵着温禾的手,温禾还有些害羞,林璟文就将人护在身后,不让旁人的目光打量着她,“奥,俊熙,忘了跟你说了,我这次回国就是为了禾儿,毕竟异地恋可不好受。但是你没谈过恋爱,你肯定不知道我的感受。” 再看温禾的表情,哪里有半点勉强,反而是全身心的依赖林璟文。该死!如果禾儿不愿意,他大可以撕破脸将人抢过来,甚至是给林璟文一拳。但是禾儿偏偏又是愿意的,只是不喜欢他罢了。 从前他就觉得禾儿对林璟文的态度不一般,他以为林璟文不会抢兄弟的女朋友,没想到他是高看林璟文了。 文俊熙眉目间黑压压地透着阴沉,脑子间不知道多了多少对付林璟文的办法,这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跟贺向哲那种二流货色根本不同,他以为他们不仅会是好友,未来更是同盟,可惜,他千不该万不该抢自己喜欢的人。 等父亲的竞选成功,他就可以跟温禾订婚,不必急在一时。 文俊熙的脸青了又白,白了又青,见到林若雪的时候也没有好脸色,“还不快滚,杵在这里做什么?” 林璟文看到文俊熙吃瘪的样子,心情愉悦了不少,还想对付他,也不看看自己有几斤几两。 如果没有温禾,他自然可以跟文俊熙统一战线,等文议员选举成功,实现利益双赢,但是现在嘛,不必了,看来是该给老头子打电话请崔议员回家坐坐了。 林若雪本来还因为没有算计到温禾感到失望,但是现在离间了文俊熙跟林璟文,她还是很开心的。 不过此刻密闭的空间里,她始终感觉一双黑色的眼睛在凝视着自己,让她后背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与其他二人不同,林璟文给她的感觉很危险,就像是一汪深不见底的潭水,直觉告诉她千万不要得罪这样的人,可是她别无选择。 林若雪的眸光深处有黯然闪过,还不等她有所反应,温禾便转过了身子看着她道:“是你说我被关在卫生间了?” 这一句话倒是让众人都意识到了这个始作俑者,林若雪早就想好了对策,只道:“是一个临时的服务生说的,对不起,温小姐,我不是故意冒犯你的。” 此刻若是还咄咄逼人,就显得她不近人情了,温禾没有再管她,有她吃苦头的时候,她向自己的好闺蜜智英抱怨一下,是很正常的吧。 而温禾并没有生沈娇的气,沈娇的父母都是外交官,对她来说还是有些作用的。而沈娇看着自己的闺蜜永远都是这么善良,心中愧疚,一挥手买了十几套珠宝。 回去的时候,还不忘让自己的父亲替温禾推广,这一下,温禾的珠宝倒是真在那些大人物面前打出了名气。 第10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0 林璟文回家的时候,家中异常安静,抬头只见林父在一旁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你还知道回家?” 儿子谈恋爱的消息他还是从别人那里知道的,比起他人,林耀自认为自己是一个开明的家长,他们家并不奉行多子多福的传统,他跟妻子就只有这一个儿子,他们充分尊重他的意见,就像当初林璟文拒绝联姻一样,他并没有过多干涉 林璟文打开手机,也看见了不知道是谁拍下了他为温禾整理裙摆的照片,知道瞒不住了,便坐在沙发上一脸委屈道:“爸,我真的喜欢她。” 林耀的脑瓜子突突突的响个不停,什么时候他精心培养的继承人变成这副恋爱脑的模样了,好在也不算太傻。洛斯学院的风气他知道,所以当初他并没有让儿子回国的打算,没想到儿子执意回来。 他调出了温禾的资料查看,没有霸凌过别人的记录,甚至这个孩子在洛斯的名声很好,家世也不错,比起老兄弟家里,他自觉儿子喜欢的这个儿媳妇还不错。 “我有说过不同意吗?我是气你瞒着我!今天我已经跟老温打过电话了,我们都同意你们两的事情,但是你想清楚了,一旦认定了可就不能改了。” 林璟文的决定会影响将来两家的合作意向,毕竟他们两家就这两个孩子,如果两个孩子结婚了,他们这两个老家伙也不用勾心斗角,自然是劲往一处使,努力给他们打下更大的家业。 林璟文笑道:“当然决定了,我跟爸一样,都是恋爱脑。” 林耀笑骂道:“臭小子。” 他跟林母也是从校服走到婚纱,在这个名利场里二人感情多年如初,维持的很不容易,现在林母还在国外,下个月才能回来。 “爸,有件事情我想跟您说一下,我觉得我们不该跟文议员合作了。文家与贺家的合作太深,我们与他合作也分不到太多利益,而且……” 最近学校的事情他也听说了,贺家在处理小儿子的事情上只是选择拿钱摆平,老实说,这样的举动他是看不上的,可是反其道而行之会不会太冒险了?崔议员手下真是大猫没有,小猫三两只。 “你已经成年了,也该锻炼了,好好让父亲看看你的能力。”林耀说完就上了楼,但是林璟文知道父亲已经支持他的决定了。 而被林家联系的崔议员受宠若惊,他是从底层爬上来的,走到今天很不容易,但是相应的,他并没有文议员那么多人脉关系,此次选举看来已经到了他必败的局面,实在是可悲可叹。 正当他要放弃的时候,林家这个大树向他靠拢,让他怎么不开心呢? 崔议员比起文议员来说谦卑了许多,早些年的困苦处境让他不会小瞧任何人,见人都带笑。与林耀的第一次见面,二人相谈甚欢,没有什么特别的,崔议员似乎是一个重感情的人,而这样的人怎么会亏待把他送上宝座的战友呢。 一个企划部部长的位置是满足不了崔议员的,便是失败了,他明年、后年照样会参加竞选,甚至总理的位置他也不是不能做到,也不知道面前这个财阀能不能相信他。 林耀只是莞尔一笑,他喜欢有野心的人,也为崔议员放出了最大的筹码,“安盛刚研制出来一种可以抵抗癌症的特效药,可以让癌症病人多活3到5年,现在已经通过临床检验了,相信崔议员会好好利用这次机会的。” 父辈的交往往往能够影响到子女的关系,崔议员的儿子崔宗泽逐渐开始与林璟文走的相近,二人身边的朋友也开始了新一轮洗牌。 温禾看见阳台上两个长相面如冠玉的男孩朝着自己打招呼,笑了笑,快步走上了二楼,“璟文。” 崔宗泽眨着眼睛一脸不快道:“禾儿,我这么大的人站在这里你看不见吗?” 说实在的,他还没遇见过这么腻歪的情侣,两人便是分开一天都不行,现在过了明路,更加不掩饰了。一想到自己的死对头文俊熙每天挂着一张死鱼脸,他还是挺高兴的。 这两天崔议员和安盛医疗合作,免费将特效药发给癌症病人,极大的调动了选民的情绪,崔议员本来落后的票数不断被追赶,隐隐有超越文议员的迹象,文俊熙这两天可是不好过。 林璟文看着温禾现在还拿着书,脸上的笑意霎时间就没了,他不喜欢禾儿忽略他。 “怎么现在还在看书?这些书你不是早就会了吗?” 提到这个温禾脸色有些难看,“今年我们班里有个叫林若雪的同学,每次考试都是满分,她让我压力很大,我不想落后于人。” 又是她?这个名字出现的频率未免太高了些。洛斯的试卷难度他是知道的,怎么会有特招生能考到满分呢,甚至能超过那个谢纪川。 林璟文低垂着眉眼沉思着,如果试卷被毁了,启用备用试卷她还能考第一吗? 心里虽然是这么想的,嘴上仍旧不断安抚着温禾,温禾看了一会书,等到晚上便带林璟文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当然不是谢纪川住过的,那让林璟文倍感膈应。那个男小三他也没忘记,比起简单的一下子就将人打落谷底,他更喜欢将人高高抬起,在打下去。 林璟文的行动倒是快,在新一轮考试之前的一周,试卷居然丢了几张,有泄题的风险,学校不得不采用备用卷。 温禾看见试卷上的题目笑了笑,璟文果然没让她失望,总是能够明白她的意思。林若雪,让我看看你的实力,你还能考满分吗? 等到考试结束,众人的语气中都透露出轻松,终于可以放松几个月了,接下来学校有一周的长假,他们都在计划着放假去哪里玩,只有林若雪不一样。 班级里的人对她也由一开始的怀疑到现在的信服,毕竟林若雪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考的小测都是第一,此刻林若雪慌张的神情即便被人发现也不会以为她是考砸了。 第11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1 本来一周的假期,林璟文提出了与温禾一起去国外旅游的事,可他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拒绝了,并且从不参加集体活动的温禾决定去参加学校的露营,这很不寻常。于是他一大早就来御澜等着,倒是又见到了一个让他讨厌的人。 温禾看着面前的谢纪川,他突然出现在她的公寓里面,温禾也不知道他想做什么。 谢纪川似乎是走来的,额头上全是细密的汗珠,手上挂着一块名贵的腕表,这并不符合他的身份,但是这是温禾送他的生日礼物,无论生活在困苦他都没想卖过这块手表。 “禾儿,我有事对你说,给我几分钟的时间好不好?” 对于这个旧情人,温禾这点耐心还是有的,带着他到附近不远的咖啡厅里。林璟文面无表情的对着司机吩咐道:“跟着。” “禾儿,你小心一下林若雪这个人,她似乎不太喜欢你。” 温禾轻轻一笑,眼波流转间仿佛有异样的光芒一闪而过,可抬起头又是那副楚楚可怜的姿态,“可是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林同学,让她这么讨厌我。” 谢纪川拉着她的手,心疼道:“我只是提醒你,林若雪怎么想是她的事。” 手中的温软还没握住多久,就被温禾收了回来,“如果只是要说这些,你可以走了。” 谢纪川心一窒,但想到是自己主动提出分手,禾儿什么都不知道,顿时就消了气,“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林若雪这次考试想花钱买通我替考。证据我都留下来了,如果你需要,我可以拿出来。” 谢纪川在学校就是靠替考赚钱的,这虽然是大家心照不宣的秘密,可是主动搬到台面上就不好了,谢纪川只是为了让她出气就甘愿自己背上处分啊。 温禾端起咖啡抿了抿,这件事还是等考试成绩出来再发酵比较好,“我知道了,纪川,但是我想给林若雪同学一次机会,毕竟举报她她有可能会被开除的。” 谢纪川就料到了她会心软,他的禾儿虽然出身富贵,但是心思纯净,哪懂这些人的龌龊心思。如果林若雪再有什么不好的举动,他一定不会放过他。 温禾不愿意多待,拎着包走了。看见不远处熟悉的车牌号,暗道不好,璟文怎么跟过来了,可还没等她追上去,黑色的宾利便消失在了人群中,他生气了。 温禾并不打算立刻将人哄回来,趁这次吵架,她也该部署下让女主滚出洛斯了。只是作弊,对她的打击还远远不够。 …… 到了露营这天,温禾一早背上登山包,一进校车还发现了几个本不应该在这里的人,文俊熙坐在第一排,见到她的时候还将手里的热牛奶递了过去,良好的教养让温禾接下了。 温禾来到最后一排,林璟文半阖着眼,俨然是一副不愿意过多搭理温禾的样子。这次他们去的是落霞山,这是一座私人山,并不对外开放,但里面的景色宜人,山顶雾气缭绕,透过薄雾可以看到远方的山峦若隐若现。 温禾并没有选择爬山,而是选择坐缆车。等到了只有他们二人的时候,温禾才软了脾性,“璟文,你还在生气吗?” “你说呢?” 当天自己特意把车子开在了显眼的地方,让她能够发现自己,结果明明知道他抓到了她与谢纪川私会,也不来哄他。 当初自己还没见过那个女人呢,就因为父亲跟他打了一个电话说了联姻的事情,他就哄了她半年! “还在生气啊,好吧,本来我还打算搬过去跟你一起住呢,你要是生气就算了吧。” “不行!我不生气了还不行嘛!” 温禾能搬过来他高兴还来不及呢,他一直都是很需要禾儿的,心里的那点不悦被高兴覆盖,哪里还有气。看来以后得多叫些安保,让谢纪川连门都进不了。 等到了目的地,温禾从帆布包里抖落出折叠的帐篷,帐篷刚触到草地,便像吸饱的云朵般膨胀起来。林璟文将支架搭好,防风绳也被固定住,帐篷里面的被子很柔软,晚上还可以看星星。 林璟文满怀期待的想跟温禾度过一个美好的夜晚,可是天色刚暗下来,林璟文就接到了林耀的电话,说公司出了一点问题,必须要他现在就回去处理。 林璟文看了看手表,已经八点了,心里难免有些焦躁。 温禾善解人意道;“璟文,没关系的,伯父一定是有事才会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林璟文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歉意和愧疚,他的目光落在温禾那如丝般柔滑的秀发上,仿佛那是他心灵的寄托一般。 他缓缓地弯下腰,嘴唇轻轻地触碰着温禾的头顶,不一会儿又加深了这个吻,“下次我一定会挑时间好好陪你,如果有事就给我打电话。” 温禾点头,躺在帐篷里,林璟文还是趁着夜色下山了。如果林璟文仔细观察,就会发现温禾的书包里装了许多东西,有压缩饼干,雨衣,还有绳子,今天晚上会遇见百济难得一见的大暴雨。 刚过十二点,雨珠便连成串似的砸在帐篷顶,温容在群里统计上山人数,知道温禾一早便出发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不仅是温禾,文俊熙也上山了,这二位若是出了什么事,她也不用做这个老师了。 雷电划破夜空,发出沉闷的声响,雨声连绵不绝,与远处偶尔传来的雷声交织成一片,温禾的帐篷也经受不住狂风的席卷,已经坍塌,在看到群里说文俊熙失踪的消息,温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穿上雨衣打开手电筒走了出去。 【001,文俊熙在哪里?】 系统001还是有定位功能的,很快一个红色的正在移动的小点出现在地图上,温禾也不再耽误时间,朝那个小点追去。 只是在快靠近小点的时候,温禾与被雨水打湿的林若雪迎面相遇,比起温禾,林若雪的状况要更狼狈,她是选择徒步上山的,在遇见暴雨之前,她已经爬了六个小时的山,早已经精疲力尽。所以在见到人的时候,她很高兴,哪怕是她最不喜欢的温禾。 “温小姐,你有吃的吗?我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 “吃的?有啊,我这里有压缩饼干。”温禾打开背包拉链,将压缩饼干拿了出来,却在林若雪准备去接的时候,一下子扔进了雨幕中,滚落到了山下,“只是我为什么要给你啊?” 第12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2 温禾的笑声如同银铃般清脆悦耳,脸上露出玩弄人心的快乐,在这一场雨幕中,在只有她们两个人的时候,温禾的完美面具终于被撕碎了。 “你果然都是装的?” “装的?我装什么了?不是你主动把咖啡泼在我身上的吗?既然想玩,我就奉陪到底。只是林同学,你今天怕是下不了山了呢。林同学,你从出生的那刻起就要在泥潭挣扎一辈子了。” 她的声音如羽毛般轻柔,但每一句话都裹挟着恶意,仿佛林若雪的生命如同草芥一般轻蔑。温禾推开林若雪,继续往下面走着。 林若雪不明白她是怎么敢在如此环境下肆意的折辱她,这里不对外人开放,私密性很好,像摄像头这类的东西根本没有。林若雪被温禾激的丧失了理智,上辈子从十八楼一跃而下的痛苦充斥在她的脑海,让她恶从胆边生。 “温小姐,谁先死还不一定呢!” 林若雪看着温禾的背影,用尽浑身的力气朝前推去,刚刚触及温禾的衣摆,只见温禾便像失去平衡似的滚了下去。 刚刚才辨别方向的文俊熙看着前方有灯光,朝着光源追去,抬头便见到了让他目眦欲裂的一幕。 雨势很大,他没有听见二人交谈的声音,但是不用想就知道是林若雪这个女人不安好心,本以为是一条听话的狗,但是没想到这条狗居然会咬人。 少年的眼底泛起一种怀疑和嗜血混杂在一起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光,有一瞬间,他真想让林若雪死在这里,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先找到禾儿。 林若雪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越靠越近,最终面容清晰的露出来,就知道他是误会了,“俊熙,我没有推她,她都是装的!” “滚开!” 林若雪的身子被文俊熙恶狠狠摔在地上,文俊熙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朝着温禾消失的地方找去。 “禾儿,你在哪里?” 文俊熙不知道找了多久,但估计已经超过了半个小时,温禾听见有人叫自己,虚弱的应声道:“我在这里。” 等到文俊熙拿着手电筒靠近的时候,泪珠顺着她苍白的脸颊划过,温禾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将文俊熙死死的抱住,“俊熙,我好害怕。” “没事了,禾儿,还能走吗?” 见温禾面露痛苦,文俊熙主动放下身子将温禾背了起来,文俊熙有一个弱点,他是路痴,知道这件事的人很少很少,所以他才会在上山途中迷路,到现在才找到温禾。 现在有温禾给他指路,文俊熙很快就找到了一处避雨的地方,两个人暂时可以休息一会儿。 温禾将口袋里最后一块压缩饼干递给文俊熙道:“俊熙,给你吃吧,你还要背我,需要力气。” 文俊熙拿出饼干一分为二,在温禾没注意的时候将饼干塞在她嘴里,“一起吃。” 好不容易进入山洞,文俊熙这才稍稍松了口气,他顾不上自己的疲惫,急忙转身去查看温禾的伤势。 只见温禾的衣服已经被山上的荆棘和石块划破得不成样子,原本洁白的衣裳此刻沾满了泥土和血迹,看上去狼狈不堪。她的身上更是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地方还在不断渗出血来,尤其是腿部,鲜血正顺着裤脚往下滴落,地面上已经形成了一小滩血泊。 文俊熙心头一紧,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轻轻掀起温禾的裤脚,只见她的小腿处有一道深深的伤口,白骨都露了出来。 该死,这个林若雪怎么敢的,她根本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还是一直针对禾儿,是他小瞧了这个狠毒的女人。 原本,应该是女主在山洞里跟文俊熙你侬我侬的,但是现在被温禾抢先了一步,女主的攻略进度几乎为零,温禾倒是好奇接下来的女主会怎么报仇呢。 因为身上的伤口,温禾在不知不觉中发起了高烧,身上烫的吓人,口中却一直叫着冷,文俊熙将温禾外面已经湿了的衣服放在一旁,用自己的体温给温禾取暖。 听着外面的雨势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文俊熙倒是有些担心了。温禾因为身上的疼痛睡不着,文俊熙就在一旁讲笑话给她听,只是文俊熙的语气平波无澜,便是好笑的事情到他嘴里也变得索然无味了。 “禾儿,你喜欢林璟文吗?我哪里比不过他?” 没想到埋藏在心里的不甘这么容易就被宣之于口,他没搬家的时候跟禾儿就是邻居,小时候他们的关系很好,禾儿也经常会在他后面叫“俊熙哥哥”,可自从林璟文那小子出现,这一切就变了。 温禾从未考虑过他的原因是文议员的敌人太多,有落马的风险,她才不会放弃自己的富裕生活跟文俊熙同甘共苦,但是此刻她的眼中氤氲着雾气,几度欲言又止,“我们不适合。” 又是这样,从前禾儿也是这么说的,现在也是这样,从前禾儿是对他有些感情的,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让禾儿改变了主意。 见温禾闭上眼睛一副不愿意再说的样子,文俊熙只能把委屈往肚子咽,还好父亲答应他选举成功之后,就会跟温家提结亲之事。 文俊熙还不知道他那个道貌岸然的父亲都是骗他的,如今希望有多大,失望就有多大。 第二天一早,晨曦照在温禾的脸上,温禾仍旧没有察觉,文俊熙轻声喊着温禾的名字,才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昏迷,文俊熙背着温禾出去,走在显眼的位置,这时候一架直升机从他们头顶上飞过。 李专务看见下面的人影,便道:“少爷,那里有人,我们要不要去看看?” “嗯。”林璟文已经一夜没阖眼了,说话的声音有些哑,昨天下起暴雨的时候他心中就有一种隐隐不安之感,后来又看见温容说温禾不见了,天知道他有多着急。 只是救援队搜查了大半个山头也没有找到人,倒是在半路上昏迷的林若雪被救了。 等直升机靠近地面的时候,林璟文才看清楚温禾被文俊熙背着,这时候他满心满眼都是温禾的身体状况,已经无心跟文俊熙计较这些。 找到人了林璟文便打电话给救援队,让他们在山下等着。文俊熙虽然虚弱,但是还保留着意识,温禾的情况显然更糟。 等二人上了直升机,林璟文才问道:“昨晚发生了什么?” 如果没有意外,禾儿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林若雪将禾儿从山上推下去了。” 林璟文听完,低沉磁性的声音响起,蕴藏着不易察觉的冰冷气息,“你的人,你知道该怎么做对吗?” 如果他不行,那就让自己代劳好了。 第13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3 温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一天后了,伤口处被处理好了,身上也十分清爽,想来是护工帮她擦洗过了。 温翊在外面不知道跟着校长说了什么,见温禾醒了,推开房门进来,只是看着她的时候免不了一番斥责,“你是越来越有出息了,被一个平民欺负成这样!” 她在外面表现得再善解人意,可是身为温禾的父亲,他最了解自己女儿锱铢必较的性格,这次她玩的太过分了,差点让自己丢掉了命,自己绝不允许。 温禾杏眸湿润,颊边挂着一滴泪,还不等温翊再说什么,林璟文就冲了进来挡在温禾身前道:“伯父,禾儿这次也是不小心,你就不要再说她了。” 温翊语塞,倒是开始在他面前扮可怜了,他能怎么办,只能随她去,只是在温禾出门的时候发现自己身边多了两个保镖。 温禾在医院住了几天,学校那边却并不平静,首先是考试成绩出来了,温禾这次还如以往那般,只差几分就满分了,而林若雪的成绩却一落千丈,由第一名的水平掉落到了中下游,谢纪川还主动去老师办公室说林若雪的成绩都是假的。 等老师们看到了二人的聊天记录,再想调出以往的考试监控时,却发现当初的监控早已经被覆盖,谢纪川倒是挑了个好机会,无论林若雪怎么解释都无人相信她。 还有谢纪川以往替考的事情也被扒了出来,洛斯学院从未出现过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谢纪川跟林若雪的惩罚消息很快贴在了布告栏。 林若雪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些事情,她先前几次考试借助了上辈子的记忆,学校提出让她重考,她考出来的成绩也不尽人意,现在作弊的标签彻底贴在了她身上,她成了所有人鄙夷的对象。 这一天对于林若雪来说简直就是一场噩梦。在午餐时,她发现自己的饭菜里竟然被人加了墨汁,那黑色的液体在洁白的米饭和青菜上显得格外刺眼,让人完全没有食欲。 这还只是个开始,下午,林若雪莫名其妙地被人关进了更衣室,无论她怎么呼喊都没有人回应。她在黑暗中度过了漫长的几个小时,心中充满了恐惧和无助。 更糟糕的是,当她终于从更衣室里出来时,却发现自己的座位上被沈娇用口红写了“作弊者”三个字。那鲜艳的红色在白色的课桌上显得格外醒目,仿佛是对她的一种公开羞辱。 然而,这还不是最让林若雪痛苦的。她的母亲靠卖水果为生,每天都要在市场里辛苦劳作。可是最近,每天都有一群富家子弟去她母亲的摊位前买水果,然后当着林母的面痛斥她缺斤少两。 林母一直都是个老实本分的人,面对这样的指责,她也只能默默忍受,心中的委屈和无奈可想而知。 林若雪每天回来,身上都带着伤痕,林母做不了生意,就连房租都快付不起了,她想带着孩子回老家,只是林若雪并不愿意。 在林若雪还没想好怎么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学校的退学通知书下来了,居然是因为她故意伤害同学的事情被发现了。 落霞山的半山腰处有一个隐形摄像头,那原本是防止有大型动物出没得,却不曾想把林若雪推温禾的事情拍摄了下来。 现在温家的态度很坚决,不接受和解,必须要学校给他一个交代,而林若雪本来就有前科,就只能这么被劝退了。 此刻林若雪才恍然大悟,难怪温禾那天故意激怒自己,她一定早就知道那里有监控!可是温禾的表面功夫做的太好了,她如果跟别人说温禾是个坏人,恐怕没人会相信。 林若雪强忍着泪水,默默地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周围的人们用充满恶意的目光盯着她,仿佛她是一个罪人。 她的手微微颤抖着,将书本一件件地装进包里,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沉重。 当她背起书包,缓缓地站起身时,周围的嘲笑声和窃窃私语似乎变得更加刺耳了。但她没有回头,只是坚定地迈出了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门口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疼痛难忍,但林若雪咬紧牙关,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她告诉自己,一定要坚强,不能让那些人看到她的脆弱,她还没有报仇呢。就算不在洛斯了,她也不会放过温禾的。 …… 在林若雪离开洛斯学院这几年,温禾顺利完成了学业,是洛斯历史上第一个全A毕业的优秀毕业生。 在毕业典礼的时候,温禾作为优秀毕业生讲话,整个百济都以她为荣,不仅如此,温禾还以个人的名义创立了助学金,帮助了许多孩子。 不仅学业顺利,生活也是如此。安盛医疗和ROyal的官博也很热闹,不为别的,两家快要联姻的消息早已经传遍了整个百济,为了参加温禾的婚礼,许多奢侈品店都销售一空,ROyal的珠宝也卖的很好。 温禾准备邀请崔智英来当自己的伴娘,崔智英感动的泪流满面,当晚就从隔壁市飞了回来。她在国外学习了四年,已经成为了一个小有名气的珠宝设计师,也该实现当初的诺言了。 林若雪每天都会看电视上的新闻,温禾过的越好,她的心脏就仿佛被凌迟一般,越来越痛苦。在痛苦中,她靠着自己通过了司法考试,现在在律所实习。 在文议员竞选失败后,文俊熙不得不从幕后搬到台前,她帮着文俊熙做了一些脏事,现在二人还有联系。 她几次提出要回到百济,但是文俊熙一直没有答应,现在温禾快要结婚了,文俊熙也坐不住了,她终于可以回去了。 在林若雪失神的时候,贺朝看向林若雪,露出一个真挚的笑:“若雪,你看我买了什么?”贺朝买了中餐,想必林若雪会很喜欢。 三年前,贺朝在这个小山村出了一场严重的车祸,虽然被林若雪所救,但车祸后的贺朝失忆了,脑子一片空白,连自己的身份都忘了。 在与林若雪相处的日子里,他逐渐对这个善良的女孩产生了好感。林若雪不仅照顾他的生活起居,还耐心地帮助他恢复记忆。 随着时间的推移,贺朝发现自己越来越离不开林若雪。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深深地印在了他的心里。尽管他对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但他坚信林若雪就是他生命中的那个特别的人。 贺朝却不知道因为他的失踪,贺家逐渐变得一团乱麻。实在找不到人后,贺家开始逐渐培养贺向哲,但是他们始终没有放弃寻找贺朝。 林若雪的老家所在的位置十分偏僻,交通极不发达,就连贺家都没有想到自家的大公子会藏在这个小渔村里。 “贺朝,我似乎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了,等后天我们就出发去百济,为你寻找家人好不好?” 贺朝听她这么说很高兴,虽然他失去了记忆,记不清楚父母的面容,但他隐约记得父母是对他很好的。 林若雪问过医生,贺朝的记忆极难恢复,这才敢把贺家的寻人启事放在他面前,“贺朝,我怀疑你是鼎峰集团的大公子,你的信息与新闻报道的几乎一样。” 贺朝倒是没想到自己的身世这么复杂,这几年都生活在这个小渔村,每天劳苦的生活让他没有精力思考其他,但是他的父母在找他,他总归是要见见的。 二人说定,林若雪立刻买了机票,后天一早他们便出发,重新回到了这座他们生活了很久的城市。 都说冤家路窄,何夏与ROyal签订了长期协议,成为了ROyal的形象代言人,这次温禾来机场是专门为他接机的,没想到还没见到何夏,却见到了消失已久的贺朝。 “贺朝哥哥,是你吗?” 第14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4 不知为何,贺朝只觉得这个声音好熟悉,只见一个如茉莉花般纯洁的少女着急的看着他,“贺朝哥哥,你消失了很久,伯父、伯母都在找你。” 温禾说完就给贺家的人打了电话,但是手却紧紧拉住了贺朝的手腕,不让他再次离开。 何夏从机场出来就一直在找那道熟悉的倩影,没想到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十分粗鲁的甩开了他的姐姐,姐姐则是一脸伤心欲绝的模样。 何夏将鸭舌帽压低了一些,确保没人可以认出他才拦在了温禾的面前,等看清贺朝的脸时,何夏忍不住嘲讽道:“原来贺大少爷还没死啊,你知不知道贺家都找你找疯了,你这是一来就给我们摆脸色?” 贺朝牵着林若雪,一脸警惕的看着他们道:“我不记得了,我似乎不认识你们。” 等看到林若雪的时候,当年被文俊熙按在地上骂私生子的痛苦再次传来,都怪这个女人暴露了母亲跟叔叔的情人关系,害的母亲被网民网暴,让本就精神状态不好的母亲有了自杀倾向,最终永远离开了他。 何夏看到林若雪可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时文议员想将他认回去,可何夏压根不会踏足那个家,拒绝了自己的便宜父亲之后,一直自食其力,最后还是姐姐帮了他。 何夏始终都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与林若雪无冤无仇,她要这么害自己。不仅是母亲,姐姐也差点被她害死,也许这个女人就是天生恶毒罢了。 “贺朝,你知不知道你身边这个女人是谁?她是个杀人犯,曾经将姐姐从山上推了下去,还是我那好哥哥的一条狗,也许她是故意接近你的。” 贺朝脸色不好,即便失忆,但是周身的气度仍旧让人难以忽略,浑身都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息。 眼前的两人对他来说都是陌生人,他们的话在他耳朵里也难辨真假。但是若雪对他的好他还记得,他不能这样怀疑她。 林若雪见贺朝的态度还是那般强硬,也开始挺直了腰杆,温禾,被亲近的人伤害一定很痛苦吧。 崔家人没一会儿就赶来了,尤其是贺向哲那张脸,跟贺朝足有七分像,就算是不做亲子鉴定,贺朝也能感觉到这就是自己的亲人。 “哥,你没事吧,我终于找到你了。”禾儿说他哥失忆了,他倒是要看看他这好哥哥还能不能记住从前的事情。 贺朝眼中只有见到亲人的喜悦,并没有其他,“你是我弟弟吗?爸妈呢?” 见贺朝如此神态,贺向哲就知道贺朝失忆的事情是真的了,当初是他给贺朝的刹车动了手脚,也是他以自己被绑架的名义将贺朝单独骗了出去。 只是他的好哥哥为什么要回来呢,一辈子待在那个小山村不好吗? 贺向哲倒是会做戏,泪水跟不要钱似的流了一地,他让贺朝上了车,但轮到林若雪的时候,贺向哲就没有那么好性子了,这个贱人居然还敢出现在他面前。 贺朝看到自己的弟弟也不喜欢林若雪,不禁皱起了眉,开口解释道:“向哲,她是我的女朋友。” 贺向哲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后是开怀大笑,既然他哥喜欢,他这个做弟弟的怎么能不满足他的心愿呢。 等贺朝消失的那一刻,温禾终于收起了脸上的泪,她可等林若雪很久了。如果可以,在洛斯的时候她就可以把林若雪踩在脚底,可是系统说女主是带着怨气重生的,如果想收回女主光环,就得让女主放弃复仇。 这样一来,任务难上了许多,女主怎么样才能放弃,只有清楚的明白自己无论如何都不会复仇成功才会放弃。在女主心中仇恨大过了一切,她进入贺家对他们绝对没有好处,而自己只要在贺家出事的时候放一把火就好了。 林璟文看着温禾面带愁绪的回来,便问道:“禾儿,怎么了?出去一趟你们两个倒是愁眉苦脸起来。” 何夏不满道:“璟文哥,你猜我今天出去遇见谁了?贺朝回来了,还有当初那个伤害姐姐的林若雪居然变成了贺朝的女朋友。” 林璟文听后眼睛微眯,这人倒是阴魂不散,自从崔议员竞选成功之后,安盛医疗的地位也不可同日而语,林璟文还以股东的身份投资了LG通讯,年纪轻轻的他绝对是同辈人里的佼佼者。 这样的林璟文不可能把一个定时炸弹放在他最爱的妻子身边,看来贺家可以不用留了。 温禾并没有刻意去管贺家的事情,仔细一想,也知道贺家的情况并不好,文议员没有竞选成功,导致他们在之后的投标中屡战屡败,而且贺向哲并不是一个好的继承人,去年他被集团的项目经理欺骗,所盖居民楼用的都是最差的材料,害的几十名孩童患病,为了处理这些事情,贺家已经精力交瘁。 更让人失望的是贺朝失忆了,连简单的公司事务都处理不好,甚至还要娶一个平民。 林璟文会经常将贺家的事情当做笑话讲给温禾听,温禾听后心里并没有多大的感触,而是搂着林璟文精壮的腰肢问道:“璟文,不要再试探我了,难不成我还会喜欢贺向哲吗?” 自从二人订婚时,喝多了酒的贺向哲突然发了疯似的,对着她说了数不尽的荤话,还要将自己口袋里的戒指给温禾戴上的时候,林璟文的心就沉落到了谷底,那个骗贺向哲的项目负责人就是他派去的。 林璟文对她的占有欲很强,强到她跟旁人说话都要多想的地步,他不担心的只有何夏一人,因为这样懦弱的人是不会被禾儿看上的。妻子太受欢迎也不好,让他每日都患得患失。 “我哪有,我只是觉得贺家的事情很好玩罢了,禾儿要是不想听,我就不说了。” 林璟文朝下探去,手下的肌肤泛着瓷白的光泽,如同山间最澄澈的溪流,林璟文觉得自己大抵是得了跟禾儿一样的怪病,要不然怎么会总是失控呢。 第15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5 一开始看见这个疯女人他还没有注意,仔细一看,却发现她的穿着打扮和妆容都有些像温禾,再加上林若雪的长相跟温禾是相近的,在她的极致模仿下,恍惚间,他还真以为见到了温禾。只是外表在怎么像,内在却不一样,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贺朝回来之后,倒是表现得跟之前没有差别,还是那般孝顺听话,只是在娶林若雪这件事上格外认真。林若雪倒是也会低服做小,跟温禾送去了道歉礼物,在家里也学会了讨好他的父母。 就像今天,贺向哲假模假样的带贺朝去熟悉了一下公司的事情,回来就看见林若雪抢了下人的活跪在地上擦着地板,但偏偏他这个傻哥哥就吃这一套。 也不知道贺朝要是恢复了记忆,会是一副怎样的表情。 “若雪,你怎么再干这些,让佣人来做就可以了。”贺朝将林若雪扶起,半蹲下身子查看林若雪的膝盖有没有受伤。 贺向哲像没骨头似的坐在沙发上,“哥,爸妈今天不在家,你可以拿着身份证跟林小姐结婚,这样爸妈或许就能接受林小姐了。” 贺向哲看的明白,这结婚证一领,他这个哥哥的地位会在爸妈面前大打折扣。而贺朝倒是真的在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贺向哲将早早偷到的身份证交给他,相信林若雪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是不会让他失望的。 果然,贺向哲上楼之后,林若雪泪眼婆娑道:“阿朝,我知道我们之间家世差距太大了,伯父、伯母不愿意接受我也是应该的,可是我只想留在你身边陪你,如果你不喜欢,明天我就可以回海州去。” 海州是林若雪的老家,虽然风景秀美,但是整个村子都以打渔为生,并不算富裕。若雪出身贫穷,但却依靠自己的努力通过了司法考试,她是一个善良、上进的人,这样还不够吗? “若雪,你说什么呢,当初是你救了我,我还没报答你呢。如果你想结婚的话,我们就结婚。” 林若雪听到这话,眼前一亮,将自己的小心思全部都隐藏了起来,当晚二人就顺利的领到了结婚证,等贺会长回来的时候,看到桌子上那鲜红的结婚证,大发雷霆。 “贺朝,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还没有恢复记忆,怎么能够这么随便就领证呢!” 不知道他们家的企业现在正在走下坡路,资金链已经衔接不上了,这时候他这个引以为傲的长子不仅没有帮忙,反而给他制造了这么大的麻烦。 此刻,贺会长心中对贺朝抱有的最后一丝希望都消失了,在他眼中这个失忆的贺朝根本不是他的儿子,看来也只能依靠向哲了。 贺会长很快为贺向哲介绍了一个相亲对象,这个女孩是混血,长着一双深蓝的眼睛,家里是M国富商。贺会长三令五申让贺向哲老实点,所以贺向哲最近没有出去沾花惹草。再加上贺向哲哄人的能力不错,二人很快就有了进展。 贺会长的注意力逐渐落到贺向哲身上,贺朝跟林若雪根本触及不到公司的核心事务,这让林若雪很着急,直到文俊熙主动联系她。 此刻登堂入室的林若雪仿佛让文俊熙重新看到了价值似的,倒是不再把她当成一个似有若无的人了。 文俊熙约了林若雪到高尔夫球场,可看到林若雪这身不伦不类的打扮时,立刻大笑起来,“我说若雪,你现在好歹也是飞上枝头了,为什么要模仿禾儿呢?” 明明是同样的衣服,为什么林若雪穿着这么丑呢! 林若雪倒是不在意他的嘲笑,还以为自己是他可以随意打压的人吗?如今她可是贺会长的儿媳妇! “叫我出来有什么事情?” 文俊熙将球打了进去,将球杆放进身旁的球童手里,才坐在椅子上道:“我让你找的文件呢?” 当初文议员与贺会长合作的文件都在贺朝手里,偏偏这个贺朝失忆了,这两年贺家大不如前,文议员自然就生了抛弃贺家的心思。 林若雪为难道:“那种东西是我能碰到的吗?恐怕除了贺朝,其他人都不知道。” 留下这样一个定时炸弹还真是不好,但愿贺朝失忆一辈子吧。 下个月就是禾儿的婚礼了,他该怎么阻止呢。恰在此时,球童手中的球杆滑落,砸在了文俊熙的脚上,文俊熙心中的怒火仿佛要喷涌而出一般,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球童,满脸都是无法抑制的暴虐。 还没等球童开口道歉,文俊熙突然飞起一脚,狠狠地踹在了球童的肚子上。这一脚力量极大,球童猝不及防,被踹得倒飞出去好几米远,然后重重地摔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起来。 然而,文俊熙的暴行并没有就此停止。他像一头发狂的野兽一样,大步向前,对着倒在地上的球童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每一拳都毫不留情,每一脚都用尽了全力,球童的身体在他的殴打之下不断颤抖着,鲜血从嘴角和鼻子里流了出来。 林若雪看着发狂的文俊熙,仿佛第一次知道了这人的可怕,此刻还生出与虎谋皮的后怕。在球童还剩最后一口气的时候,文俊熙终于停手,甚至手上还有未擦干的血迹。 文俊熙看她吓得浑身颤抖,暗骂一句没用,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你有什么办法破坏林璟文跟禾儿的婚礼?” “应该是有的,我听说温禾得了一种怪病。”林若雪对着文俊熙低语了几句,文俊熙越听眉头皱的越紧,林若雪见他似有不信,便道:“信不信随你,是谢纪川说的,能是假的吗?奥,对了,你还不知道吧,谢纪川跟温禾谈过两年的恋爱。” 文俊熙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只让人感觉到刺骨的寒意,“你最好不是在胡说!” 文俊熙生气的离开了,今天林若雪对他说的事情他还需要查证一番。时间太久了,他似乎都快不记得谢纪川这个人了。 至于谢纪川,现在正潜伏在鼎峰集团,虽然不知道他在做什么,但当初他害自己退学的事情林若雪可是没忘。 不过二人手里都不干净,一时间倒是相安无事。至于温禾的怪癖还真是上辈子谢纪川亲口告诉她的,看来他们都不想温禾跟林璟文结婚啊,不过温禾有那么好吗? 第16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6 贺朝今日一大早就被人带出来了,是那天在机场见到的女孩,不知道为什么,他对这个女孩有着充足的信任。 “贺朝哥哥,里面是我为你请的心理医生,有她在,你一定会恢复的。” 温禾小心翼翼地将贺朝送进心理咨询室,仿佛他是一件易碎的珍宝。室内的布置温馨而宁静,柔和的灯光洒在浅灰色的地毯上,给人一种安心的感觉。 坐在办公桌后的女医生面带微笑,她的声音轻柔得如同春风拂面。她轻声说道:“请坐,贺先生。”然后,她从抽屉里取出一块精致的怀表,表链在她手中轻轻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贺朝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块怀表吸引住了。他凝视着怀表的表面,上面刻着精美的花纹,时针和分针在缓缓转动,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了。 女医生将怀表举到贺朝眼前,轻声说:“看着这块怀表,放松你的身心,让你的思绪渐渐飘远……” 贺朝的眼睛渐渐失去焦点,他的意识被怀表的摆动所牵引,进入了一种恍惚的状态。女医生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如同遥远的梦境中的低语。 不知过了多久,贺朝缓缓睁开眼睛,他的脑海中多了一些零星的片段,就像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虽然微弱,但却清晰可见。然而,这些片段实在太少了,他努力想要拼凑出一个完整的画面,却总是觉得还差那么一点。 见贺朝出来,温禾的眸子亮了亮,“贺朝哥哥,你想起来了吗?” 贺朝摇了摇头,只见女孩那明亮的眸子顿时黯淡了下去,“没关系的,贺朝哥哥,以后我不能每次都能来陪你,但是你只要跟着医生做恢复训练,总能想起之前的事情的。” “禾儿,要不要到我们家去坐坐?阿姨准备了你爱吃的甜品。”贺向哲今天开了一辆骚包的跑车,一进来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 温禾本来想拒绝,但似乎好久都没有看见林若雪了,便应了。而连失忆的贺朝都看出来弟弟的殷勤了,但是这个女孩不是已经有未婚夫了吗?关键他自己也觉得靠近女孩的时候会特别放松,心情也会平静下来。 温禾已经有数年没来过贺家了,但这里的一切她还算熟悉,见林若雪像佣人一样在擦楼梯扶手的时候,温禾的脸上露出惊惧的表情,仿佛陷入在了多年前的那个雨夜,“不……不要推我,林同学,我错了!” 贺家人全都愣住了,贺向哲立刻冲过去扶住温禾,紧张地问道:“禾儿,你怎么了?” 温禾双眼紧闭,冷汗直下,嘴里不断重复着求饶的话。贺朝也快步上前,轻轻握住她的手,温禾的情绪稍微稳定了一些。林若雪尴尬又慌张地站在一旁,眼神闪躲。 贺朝看到这一幕皱起了眉头。“这是怎么回事?” 贺向哲简单将事情告诉了贺朝,贺朝看向林若雪,眸光中第一次出现了怀疑的神色。林若雪连忙解释:“我……我不知道她怎么了,我什么都没做。” 温禾缓缓睁开眼睛,看到周围人关切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没事了,可能是突然想起了一些不好的事情,不关林同学的事情。” 贺朝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给予无声的安慰。禾儿为什么会认识全国顶尖的心理医生,想必是从前的事情给她带来了一些心理问题,难道他们并不是胡说的,若雪真的做过这种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温禾表现的很不自在,面前的饭菜几乎没动便告辞离开了,与往日的她很不相同。 倒是贺向哲的脸色臭的很,一下子就甩了筷子,往书房去。禾儿都不在了,他还哪有心情吃饭。为了制衡大哥,把林若雪这个疯女人留了下来,实则也恶心了他自己。 …… 私家侦探将林若雪跟文俊熙见面的照片交给温禾,而温禾也顺利的让谢纪川拿到了那封足够让贺家身败名裂的文件,此刻被贺家追杀的谢纪川无论可逃,他想到了当初禾儿为他准备的公寓,输入了与当年相同的密码,只听见“滴~”的一声,门锁开了。 禾儿这么多年都没有换过密码吗?再看房间的装饰陈设,跟之前一般无二,只是家具上都落了灰尘,看起来很久没人居住了。 这里是富人区,贺家之人不会那么明目张胆,这倒是给了谢纪川喘息的机会。谢纪川在房间里藏了一夜,本想在晚上的时候离开,没想到房门却突然被人打开。 温禾对着阿姨道:“许阿姨,麻烦你把房间打扫干净了。” 刚踏入房间,温禾就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抱住,谢纪川的伤口渗了血,“禾儿。” 温禾对着外面的佣人道:“许阿姨,这个屋子不用打扫了,你先回去吧。” 等屋外安静了下来,谢纪川却还不肯放开,他在鼎峰集团的法务部工作了多年,不仅拿到了文议员与贺家贪污受贿的证据,还有这几年鼎峰在开发材料上偷工减料的证据,很快他就能为父母复仇了。 现在的谢纪川没了心事,只想着能跟温禾重归于好,他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这么亲密过了。 “禾儿,我好想你,当年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我有不得已的苦衷,可不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 温禾从谢纪川的怀里挣脱了出来,只对他说了一句,“我去拿药给你包扎。” 当初的事情她也有错,但现在她只喜欢林璟文,所以她只能忽略掉这份感情。 “禾儿,是不是他太霸道了?我会藏着不让他知道的,你能经常来看我吗?” 谢纪川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微微颤动着,那双原本就深邃而明亮的眼眸此刻更是像被水洗过一般,湿漉漉的。 温禾本就心软,更何况二人曾经那般亲密过,只道:“在你伤口没好之前,我会来看你的。” 谢纪川将证据一起发给了纪检人员,接下来就开始无忧无虑的在公寓里养伤。 第17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7 “禾儿,你去哪里?” 林璟文放下书,起身走到温禾面前,现在的天气有些闷热,禾儿应该不太喜欢出门才对,事实上,她每天都要出去一次。 “我……我去福利院看看。”温禾似乎是没说过谎,说起话来不似往日那般镇定。 林璟文心中有数,只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早去早回,如果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等温禾拿着车钥匙彻底走远了,林璟文才换了一副神色,拿起手机给李专务打了电话。 李专务原本是忙着公司的事情的,现在他都快成大少爷的私人管家了,“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你去查查禾儿最近去了哪里,见了哪些人。” 按掉电话的那一刻,林璟文似有所感,终于屈尊降贵的回复了贺向哲的消息,他只想跟禾儿平静的过二人世界,为什么有一些杂碎总是要来打扰他呢,看来他得提前把这些扰人的苍蝇拍死才行。 林璟文让人把贺家的股票低价抛售出去,不到半天,贺家的股市便急剧震荡,再加上贺会长被带走立案调查,鼎峰集团的内部不断争斗,偌大的企业犹如散沙一般。 不仅如此,还有许多因建筑事故而失去生命的无辜受害者。这些受害者的家属们紧密团结在一起,形成了一股强大的力量,就像一根紧紧拧成的绳子,无法被轻易扯断。 他们日复一日地聚集在鼎峰集团楼下,举着横幅,高呼口号,要求鼎峰集团给他们一个说法,还他们一个公道。 这些家属们的行动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关注,媒体纷纷报道,舆论压力如排山倒海般袭来。面对如此巨大的压力,上面的相关部门也不得不对这件事情进行仔细审查。 不仅如此,还有曾经被贺向哲玩弄过的学生在网上发帖控诉贺向哲,受害者纷纷响应,如今贺家之人已经到了人人喊打的地步。 这其中感到落差最大的人无疑就是林若雪了。想当初,她刚刚嫁入贺家时,可谓是风光无限,人人都对她投来羡慕的目光。然而,仅仅过了几天,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如今的她,不仅失去了往日的荣华富贵,甚至还面临着贺家可能倒塌的危机。 尽管她心中确实曾有过让贺家倒塌的念头,但那也应该是在她确保自己能够获得足够利益之后。可现在的局面却完全出乎了她的意料,这对她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好处可言。 贺朝这几日忙的焦头烂额,弟弟见东窗事发直接卷了一笔钱跑到国外去了,现在贺家的烂摊子只能靠他一个人收拾,不只是如此,在知道贺朝身上背负着巨额债务的时候,林若雪居然跟他提出了离婚。 失控的贺朝在大马路上飙车,却一不小心撞在了护栏之上,也是因祸得福,这次贺朝并没有受太严重的伤,反而是把脑后的淤血撞开了,他逐渐想起了一些事情。 最后在心理医生的帮助下,贺朝居然想起了以前的事情,他想到弟弟骗自己出去才让自己出了车祸,手猛地打在身前的玻璃上,任凭玻璃渣子扎在他的手心,也无所知觉。 更让他恶心的是林若雪那个贱人,居然拿救命之恩骗他,他什么时候喜欢过这个女人!离婚是肯定要离的,只是她想干净的走,绝无可能。 贺朝想起自己似乎有两个公司挂在林若雪名下,在转移一些债务之后,贺朝约了林若雪来民政局。 林若雪看见贺朝时,贺朝又恢复成了之前那副冷漠疏离的模样,就好像她是他脚下的蝼蚁,之前的贺朝是绝对不会出现这副表情的,他恢复记忆了吗? “你都想起来了?” “哼,趁现在贺家的事情忙,我懒得跟你计较,签完离婚协议书就赶紧滚!” 现在贺家这个烂摊子林若雪也不想留下来,翻看了一遍,上面的文字没有问题,林若雪便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贺朝处理完网上的舆论时,身心俱疲,他不知道下一步该怎么走。可是在失望至极时,脑海中突然浮现了一道细软的声音,“贺朝哥哥,遇到问题可以来找我啊,就像你小时候帮助我那样。” 贺朝本想顾及自己那微不足道的自尊心,可是自尊心在现实面前不堪一击,编辑已久的消息还是发了出去,他的手指紧按着屏幕,生怕得到不好的消息,她会不会瞧不起自己呢? 而此刻,御澜的公寓内,温禾确实也在为贺朝的事情忙碌着,眼看着父亲的年纪已经大了,她要管理偌大一个公司有些困难,她需要一个经验丰富的职务代理人,这个人最好就是贺朝。 如今的贺朝被家族欺骗,被未婚妻抛弃,全世界似乎没有一个人是对他好的,如果温家能在此刻伸出援手,想必贺朝签个终身职务代理人的合同应该不难。 “纪川,贺家做的事情我并不知道了,当初我不知道你的父母是因为建筑事故死亡的,我很抱歉。” 看着温禾因为愧疚眼尾泛红的模样,他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一片涟漪,“禾儿,怎么能怪你呢,我并不想把仇恨分给别人。” 父母的仇恨困扰他太久了,如今可以沉冤昭雪,他夜里都睡得安稳了些,但是他还是要感谢禾儿一直帮助他,即便后来二人分手,禾儿还是会给他转生活费,只怕他因为钱的事情没办法继续上学。 现在他只想一辈子都陪在禾儿身边,哪怕禾儿的眼里不再有他。 温禾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泪水无声的漫过泛红的眼尾,嘴唇几乎要被咬破,“纪川,贺朝哥哥并没有做过那些事情,你能原谅他吗?我替他向你道歉好不好?” 谢纪川的情绪如潮水般汹涌,勉强扯出一个得体的笑,“如果这是禾儿想的,那我就原谅他吧。” 说完这句话,谢纪川因为过于纠结,那双漂亮的眼睛也染上了悲伤,温禾有些手足无措的将人抱起,“纪川,是我不好,但贺朝哥哥是个好人,以后你就会知道的。” 温禾身上的气息过于干净美好,让谢纪川忍不住贪恋,如果禾儿要是不提贺朝那个贱人就好了。 谢纪川加深了这个拥抱,他看出了禾儿一直在跟他保持距离,明明知道禾儿有了未婚夫,现在靠近是不对的,可是她那么美好,总是让人想要独占。 只是谢纪川这个人仿佛跟林璟文犯冲,这个拥抱还没有持续多久,公寓的大门就被人就被人推开了,李专务率先进来,随后才向门口低了低身子,林璟文的脸色可以用阴沉至极来形容,明明早就答应他不跟谢纪川见面了,现在怎么又抱在一起了! 第18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8 “滚出去!” 林璟文看向谢纪川,这个贱男人实在是太不老实了,当小三当上了瘾吗? 温禾的心中刚刚因为贺朝的事情对谢纪川产生了一丝愧疚之情,此刻自然是向着谢纪川的。 温禾的脑海中瞬间闪过许多念头,几乎是下意识拉住了林璟文的手,急切地说道:“璟文,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稍微平静下来,然后继续解释道:“其实,我是想让纪川进入安盛的法务部工作。你也知道,纪川他很有才华,我觉得他在法务部一定会有很好的发展。” 温禾一边说着,一边观察着林璟文的反应,希望他能够理解自己的想法和意图。 林璟文目光不善的看了谢纪川一眼,只道:“禾儿,你知道我是不会给人开后门的,如果他有这个能力,完全可以提交简历过来。” 跟谢纪川呼吸同一片空气,都让林璟文格外难熬,林璟文脸色不好的道:“禾儿,我有些不舒服,我们回去吧。” 温禾听到林璟文不舒服,也不再逗留,只扶着林璟文出去了。而林璟文最后,一直站在身边的李专务终于开始说话了,“谢先生,你似乎违反了跟少爷的约定。听说福利院要搬迁了?我们有这个实力让福利院无法搬迁,请谢先生考虑清楚。” “你……” 为什么林璟文总是能够这么无耻,一个人霸占了禾儿那么多年还不够吗? 可是随着崔议员水涨船高当上了企划部部长,林璟文的权利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他不敢拿福利院的那些孩子赌。 “你们想让我怎么做?” 李专务将手里的东西摆在谢纪川的面前,“谢先生年纪不小了,也该谈恋爱了不是吗?” 丢下这句话李专务就离开了,少爷说得对,若是直接让人赶走,反倒会让少夫人念念不忘,谢纪川若是在少夫人的眼前变成了一个烂人呢?这样的谢纪川少夫人还会喜欢他吗? 坐在车上的二人气氛异常紧张,仿佛一场激烈的战争即将爆发。李专务刚一回来,便察觉到车内的异样。 他定睛一看,只见少夫人那张原本和颜悦色的面庞此刻却被深深的怒气所笼罩,嘴角的笑容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凭什么阻止我的社交生活?”温禾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她瞪大眼睛,直直地盯着林璟文,“我让贺朝做职务代理人有什么不好?这完全是工作上的安排,你有什么资格干涉?” 面对温禾的质问,林璟文的脸色也愈发阴沉。他咬着牙关,努力克制着内心的情绪,反驳道:“那你呢?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又做到了吗?你不是说不会再跟谢纪川见面了吗?可你却背着我偷偷去见他!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 温禾冷笑一声,毫不示弱地回应道:“我的社交生活不需要你来指手画脚!我和谢纪川只是普通朋友,见面又怎么了?你不要这么小心眼儿!” “普通朋友?”林璟文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你当我是傻子吗?你们之间的关系绝对不简单!” 温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猛地站起身来,与林璟文对视着,“好啊,既然你这么不信任我,那我们干脆取消订婚好了!我不可能为了你放弃我的社交圈子!” 听到“取消订婚”这四个字,林璟文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他死死地按着温禾的肩膀,怒吼道:“你说什么?订婚取消?想都别想!” 还没等温禾来得及再说一句话,林璟文已经像一头发怒的雄狮一般,猛地推开车门,头也不回地下了车。 李专务站在一旁,完全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惊呆了,他看着林璟文渐行渐远的背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去追哪一个。 就在这时,温禾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她双手紧紧捂住肚子,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李专务,快,去医院,我肚子不舒服……” 李专务这时候也顾不得其他,只能往医院赶去,倒是去的时候还不忘给自家少爷发个消息。 看到检查结果的温禾有些不敢置信,她居然怀孕了,可是他们每次都有做防护措施啊。仔细一想,便知道是林璟文搞的鬼,这让她怒意更盛。 “李专务,我不想要这个孩子,你帮我预约一下医生。” 李专务的脑袋警铃大作,怎么可以不要这个孩子,他作为林家的得力下属,有必要好好劝劝少夫人。 “少夫人,孩子多可爱啊,再说了温会长不是一直想要一个孙儿的吗?” “可是你们家少爷太过分了!”温禾有些气恼,却不知道她这一副生气的模样就跟小猫撒娇似的,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都是少爷的错,回头我就跟会长说,让少爷跟您道歉。” 温禾刚下电梯就看到赶过来的林璟文了,林璟文眼中哪里还有怒气,有的只是浓浓的担心,“禾儿,我错了。” 早知道禾儿怀孕了,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与她争吵的,哪怕是贺朝的事情,他也可以忍下去,以后再徐徐图之。 可这次的温禾格外难哄,自从他进入病房,温禾便背对着他,他来了两个小时,禾儿一句话都没跟他说过。 林璟文第一次有种惊慌失措的感觉,他到底该怎么办呢,李专务也一改往日作风,对林璟文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林璟文在医院守了一夜,直到医生说温禾可以出院了,他才放下心来。他的手覆在温禾的肚子上,感受着那个还没成型的小生命,这种感觉很奇妙。 出院的那天,阳光明媚,微风轻拂,让人心情格外舒畅。然而,当温禾踏出医院大门的那一刻,她的好心情瞬间被打破了。 就在医院门外不远处,林若雪站在那里,头发凌乱不堪,脸上化着的妆也已经被泪水和汗水冲花,衣服也皱巴巴的,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挣扎。她一见到温禾,就像看到了救命稻草一样,毫不犹豫地扑了上去。 “温禾,你看见贺朝了吗?为什么有那么多追债的人找上我了?”林若雪的声音带着哭腔,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温禾在孕期,林璟文怕她出事,还不等林若雪靠近,就被保镖拦住。林若雪只能费力的在保镖面前挣扎着,企图温禾能回头看她一眼。 上车之后,林璟文将靠垫靠在她身后,柔声道:“贺朝已经见过伯父了,伯父倒是喜欢他,在贺朝签订了终身合约之后,就让他住进了温家。” 提起这些事情的时候,林璟文还略微有些不高兴,即便知道岳父另有打算,他也提不起精神。 温禾听见这个脸色才缓和下来,最起码不排斥林璟文触碰她了,林璟文想禾儿最近性子娇蛮的缘故或许是怀孕的问题,这样生气的禾儿他也喜欢,毕竟禾儿对别人温和,只会对自己发脾气,那不是喜欢是什么? 第19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19 林耀知道温禾怀孕的消息也很高兴,他们家子嗣单薄,看见别人抱孙子总是眼热的很。而且婚期也快到了,林家不想亏待这个儿媳妇,搞的声势十分浩大。 与温禾的幸福生活不同,林若雪身上莫名背了巨额债务,那些房子、车子早已经易主,林若雪不仅什么都没得到,相反还得躲债。 在温禾那里碰壁之后,文俊熙告诉她贺朝是被温家的人带走了,她在ROyal集团的楼下等了很多天,确实看见贺朝被一群人簇拥着,贺家的危机在温家的鼎力相助下已经解除,虽然规模大不如前,但好歹不算是一无所有。 贺朝每天都在想着怎么把自己那个潜逃在国外的弟弟抓回来,早就忘记了林若雪的事情。林若雪这天在地下车库等了好久,才看见贺朝独自出来,她跑上前质问道:“贺朝,你到底做了什么?为什么我名下多了那些债务?” 贺朝看着她眼神淡漠的说:“不是你问我要了两个公司,我把它们给你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可是贺朝并没有跟她说那些公司是亏损的啊!如今事情难以回转,她想向贺朝打感情牌,贺朝也压根不搭理她。 贺朝在临近上车前,回头凝望了林若雪一眼,警告道:“你从前是什么心思我不管,但从今以后,麻烦你离开禾儿的生活!这次的事情先给你一些教训。” 林若雪咬着嘴唇,她讨厌所有向着温禾的人,文俊熙是这样,贺朝也是这样,她冥冥之中有种感觉,他们都应该是向着她的才对。 林若雪拿着身上最后的零钱去买了一块面包,在长椅上漫无目的的吃着,却突然接收到了一个邻居发来的消息,这几天,她手机都没有开机,这次本来是想看看文俊熙的近况,没想到却看到了一个让她目眦欲裂的消息。 【若雪,你在哪里?有一批人来了村子里要债,打死了你的弟弟,你快点回来吧。】 【若雪,你弟弟安葬了,你不要回来了,村子里还有很多人在找你。】 【若雪,家里来了一位漂亮的富家小姐,她心地善良,赶走了那些要债的人,还给你妈提供了一个工作,你一定要好好报答这位小姐。】 第一条消息是三天前的,最后的那条消息是刚刚的,林若雪破碎的呜咽从喉间溢出,肩膀随着抽泣剧烈的欺负着,“为什么?为什么要伤害我的家人!” 一定是贺朝干的,只有贺朝才知道她老家的地址,她的弟弟曾经对贺朝那么好,贺朝为什么能如此狠心,他们都被温禾蒙蔽了。 此刻,大屏幕投放着ROyal的珠宝广告,温禾那张脸明明那般清丽脱俗,可是落在她眼中就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走投无路的林若雪想起了曾经的好朋友崔智英,没想到崔智英也在百济,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崔智英倒是收留了她。 等崔智英看见犹如乞丐般的林若雪时,紧皱着眉头告诫她道:“若雪,以后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 好友重逢的喜悦被一盆凉水从头浇到了尾,她不是跟崔智英约定了要永远做最好的朋友的吗? 而崔智英这些日子一直都在ROyal担任珠宝设计师,有关贺朝跟林若雪的事情她知道的一清二楚,曾经善良、坚强的林若雪到底不复存在了。 崔智英买下了一个两室两厅的单身公寓,她跟母亲住在一起,今天母亲听说大小姐怀孕了,特意炖了排骨汤去看大小姐。书桌上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崔智英跟温禾的照片,茶几上有着婚纱的设计图,一看就知道是为温禾准备的。 林若雪后知后觉的发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失去了这个好朋友,上辈子她们是在绝境时互相鼓励的朋友,而今却越走越远。 崔智英将画好的设计图发了出去,可不能耽误大小姐穿上她设计的婚纱。做好了这一切,她开始苦口婆心的劝告林若雪,“若雪,大小姐心地善良,但是你不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找大小姐麻烦,大小姐知道了你的事情后主动帮助了你的母亲,你应该感谢大小姐才对!” 林若雪不可置信道:“我感谢她?智英,也许就是她跟贺朝联合害死了我弟弟,她现在只不过是猫哭耗子假慈悲而已!” 崔智英用一副无可救药的眼神看着林若雪,这样冥顽不化的人早已经不知道大小姐发善心了,看来她需要跟大小姐好好聊聊。 等林若雪狼吞虎咽的吃完这顿饭,崔智英的母亲回来了,脸上还带着十足的笑意,“智英,今天大小姐胃口不错,把我煮的排骨汤都喝完了。” 等崔母看到林若雪,脸上的笑意顿时收了回来,指着崔智英的鼻子大骂道:“崔智英,你怎么能把这种烂了心肝的人带回来呢!你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吗?当初她把大小姐从山上推了下去,要不是大小姐福大命大,恐怕早就活不了了。” 崔智英抚着额头,显然没想到母亲会回来的这么快,要知道现在母亲对大小姐可是比她这个亲女儿好。怕崔母气的心脏病发作,崔智英只能出声赶人,“若雪,既然如此只能麻烦你离开了。” 离开了崔智英的林若雪更觉得无处可去,每日只能混迹在平民窟,租着廉价的月租房,连一日三餐都成了问题。 等文俊熙找到林若雪的住所时,嫌弃的摸了摸鼻子,在地上躺着的人身上踢了一脚,“西八,你这个疯女人怎么弄成了这副鬼样子!” 林若雪转过身子,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道:“我是一天要工作十个小时的洗碗工,哪有时间打扫卫生。我成这样,还不是托温禾的福,怎么?你要给我报仇?” 文俊熙先是轻轻抚了一下林若雪的脸,随后猛地用力,一个巴掌印就这么留在了她的脸上,“得到了这么多教训还不长记性?你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死的吗?是林璟文让贺朝去弄死的,我给你一个复仇的机会,你应该感激涕零才对。” “三日后的婚宴,我会让你混进去当服务生,想不想为你弟弟报仇,那就看你自己的了。” 第20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0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终于来到了婚礼这天。温禾穿上婚纱,纯白的裙摆被裁制成无数皱褶的裙子,一层轻纱柔柔的裙子蒙上一层薄雾,袖口参差不齐的蕾丝花边更显柔美,从肩头上向下螺旋点缀的花藤上朵朵的白色玫瑰,让她如同云间的公主,优雅美丽。 “智英,婚纱很美,谢谢你。” 温禾将今天的第一个拥抱给了崔智英,小心眼的林璟文心里已经开始冒酸水,但脸上仍旧带着得体的笑意。 崔智英眼中带着雾气,这个给了她第二次生命的人终于收获了幸福。 “智英,我听说若雪曾经找过你,你们是很要好的朋友,千万别因为我的事情闹别扭,好不好?” 温禾的表情真挚,仿佛一心都是为了崔智英好,但是崔智英明白林若雪已经变了。 温禾摸了摸身上的装饰,似乎有一条项链落在了更衣室,温禾着急道:“智英,我的项链丢在更衣室了,你可以帮我去拿一下吗?” 崔智英一瞧,果真如此,温禾的脖颈间空空如也,“禾儿,你别着急,我马上回来。” 崔智英看了看时间,距离开场时间不到十分钟了,她是跑过去的。来到温禾单独的更衣室内,只见门是敞开着的,里面似乎有人。 文俊熙将谢纪川的手机交给林若雪,希望她在关键时候不要掉链子,他的人在外面已经准备好了,只要温禾走出这个大厅,他就有办法将人带走。 崔智英隐了隐身子,躲过了文俊熙,没想到留在更衣室的林若雪压根没有想走的冲动,她在桌子上的卸妆水里加入了硫酸,如果温禾没有了那张脸,她的婚姻还能幸福吗? 林若雪在手机上编辑好了信息,等到时间快到的时候,就发了出去,也不知道温禾会选择自己的新欢还是旧爱。 自从谢纪川落到了文俊熙手里,那日子可是不好过。可怜的谢纪川努力了一辈子,最后自己的命运还是被这些财阀玩弄于股掌之中。 等人都消失了之后,崔智英看着被林若雪动过的卸妆水,毫不犹豫将它扔进了垃圾桶里。温禾的手机在崔智英身上,看到里面的消息,崔智英脸色铁青,就这么想破坏大小姐的婚礼吗? 崔智英突然改变了主意,将垃圾桶里的卸妆水重新捡了起来,走到最后面的杂物间,将杂物间的卸妆水与之交换,做完这一切,她带着项链重新回到礼堂。 婚礼已经开始了,好在福利院里的孩子们为了温禾的婚礼准备了节目,崔智英来的倒不算迟,等温禾将项链戴上,也到了她该出场的时候。 作为新娘的温禾美极了,她挽着父亲的手,缓缓走向林璟文。台下宾客纷纷起身,掌声雷动。温禾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林璟文眼中满是深情。 婚礼流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到了新人交换戒指的环节,气氛达到了高潮。 “禾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温禾的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眼中只能容得下面前的人,“我愿意。” 林璟文紧紧的拥住温禾,他的心安静了下来,仿佛有了归宿。 坐在下方的文俊熙紧紧的盯着温禾的表情,可是她始终笑的那般美好,没有一丝一毫担忧的模样出现在她脸上,难不成她早已经忘记谢纪川了? 他唯一的胜算就是利用温禾的善心,如果禾儿不在意谢纪川了,他今天就带不走她了。 文俊熙的眼神从未从那张清丽的面容上离开过,她穿婚纱的样子很好看,要是嫁给他就更好了。 想到他的那个弟弟,文俊熙的眉眼就多了两分戾气,那么蠢的东西也能跟在禾儿身边这么久,可是谁让禾儿就喜欢这般天真的人呢。 他那个父亲不中用了,他在百济留不了多久,为了带走温禾他费了很多精力,甚至给林若雪这个贪得无厌的女人开出了天价条件,但是她办事实在是不牢靠。 婚礼顺利结束,林璟文被林父拉去招待客人,温禾重新回到了更衣室,却发现桌子上的卸妆水不见了,紧接着更衣室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 林若雪今日的装扮与往日有所不同,为了通过检查,经过了一些精心的改动。她原本打算卸妆后出门,但当她准备卸妆时,突然间,一股蚀骨的剧痛从她的脸颊传来。 这股疼痛异常强烈,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皮肤一般。她不禁皱起眉头,试图忍受这种痛苦。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疼痛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剧烈起来。 林若雪的眼睛也受到了影响,她所看到的世界变得模糊不清,一切都像是被一层迷雾笼罩着。尽管如此,她还是勉强能够辨认出那个被她加了东西的卸妆水。 她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惧,不知道是谁把这瓶卸妆水放在了这里。 “啊!好疼啊,疼死我了!”林若雪痛的在地上打滚。 温禾双手提着婚纱来到了林若雪身边查看,看到林若雪的面目已经开始被硫酸腐蚀,她吓得捂住了嘴巴,温禾颤抖着手拨出了电话,“喂,是李专务吗?三楼有个人受伤了。” 李专务看见地上痛到扭曲的人,也是一慌,今日来的媒体不少,若是这个人在这里出了什么事情可不好。 没想到到了医院,李专务跟温禾说病人跟她一样是稀有的熊猫血型,需要输血。这跟温禾记忆中的一点也不一样,林若雪应该是B型血。 “小姐,我还发现林若雪的DNA与失踪的温雪小姐高度相似,这人我们是救还是不救?” 【001,为什么女主血型变了?】 【宿主,是女主光环发生作用了,女主光环用一半的能量为女主换了一个身世,那就是温翊先生的女儿,也是你失踪的姐姐。】 温禾并没有慌乱,女主总是能有逆风翻盘的几率,看来他的父亲很快就会知道这个女儿的存在,因为他是一个重视血脉亲情的人,当年她的母亲也是因为父亲弄丢了女儿,才与之离婚。 李专务是不想救的,在他心里大可以将这件事瞒下来,但他知道少夫人绝不会这么做的。 “李专务,你等我一会儿,我现在正在赶过去,我的姐姐不能有事。” 既然林若雪变成了比她还大上一岁的亲姐姐,她怎么能不去救人呢?如果她在去救林若雪的路上,被人绑架,父亲会怎么选呢,是选自己宠爱了多年的掌上明珠,还是一个让他身怀愧疚失踪多年的女儿。 温禾提着裙子特意避开了林家的人,坐上计程车时甚至没来得及换一身衣服,“你好,师傅,去安盛医院。” “好的,小姐。”计程车司机将车上的空调打开,温禾闻着萦绕在周边的雾气,很快陷入昏睡。 而计程车司机也如蒙大赦,真是太巧了,他听少爷的吩咐伪装成司机在这里等着,谁知道温小姐特意没有坐私家车,而是选择了打车。 第21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1 温禾昏迷了三天,再次醒来的时候来到了一栋陌生的别墅,里面全是身体强壮的黑人女佣,无论她问什么,这些人都不回答,但是会给她提供基本的生活需求。 温禾摸了摸肚子,身处陌生地方,她只想好好保护自己肚子里的孩子,殊不知因为她的失踪,国内已经一团乱麻了。 发现她失踪后,林璟文甚至拦停了客机,整个百济的交通陷入瘫痪。而没有了温禾之后,是温翊亲自给林若雪输了血,比起林若雪,现在失踪的温禾更让人焦心。 温禾被带到南半球的一座海岛上,这里风景秀美,四季如春,很适合温禾养胎,如果文俊熙没有时常出现的话,那就更好了。 文俊熙并没有阻止她出行,更没把她困在别墅中,她每天都可以出去散步,但是文俊熙却不会让她接触到任何的电子产品,哪怕是问别人借都不行。 好在在自己平安生产前,她并没有逃跑的打算,比起外面的不确定性,她更愿意待在文俊熙的别墅。 文议员倒是对这个儿子很好,将自己从政以来得到的大部分钱财转移给了这个儿子,哪怕在自己被抓的时候,也竭力将文俊熙撇了个干净。所以温禾在看见文议员的被捕新闻时,还嘲弄了文俊熙一番,人血馒头他倒是咽得下去。 文俊熙早已习惯了温禾态度的转变,从最初的柔声细语、苦苦哀求,到如今的恶语相向,他都不以为意。似乎温禾腹中的孩子是他的一般,隔三岔五地给温禾送来各种营养品,为她滋补身体。 随着时间的推移,温禾的肚子渐渐隆起,显露出怀孕的迹象。这时,家庭医生也开始频繁地前来为她做检查。每次检查时,文俊熙总是会守在一旁,温柔地抚摸着温禾的肚子,脸上流露出比温禾还要关切的神情。 在一起这么久,温禾的这副身体也时常发生异样,在温禾发病的时候她即便忍耐的辛苦也从不让文俊熙碰她,如果文俊熙要强迫她,温禾甚至拿跳楼威胁,文俊熙不敢赌,只能用手帮她解决,在其他事情上也事事顺着她的心意。 就这样,温禾终于熬到了生产,她生了一个女儿,感受到一个新的生命躺在自己怀里的时候,文俊熙激动不已,喂奶粉、换尿布都是他亲手做的,保姆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甜甜在文俊熙的呵护下慢慢长大,在甜甜周岁的这一天,温禾才有了回国的心思。 系统提示,现在的女主幸福感很高,父亲渐渐接受了她,林璟文虽然还是憎恶她,但是也放弃了要害她的想法,她的生活渐渐走上了正轨。 等了这么久,温禾终于等到了,她准备在女主接近幸福的时候将她的希望打破。 至于怎么甩开文俊熙,对于她来说还真是一个难题。这一年来文俊熙表现的堪称完美,暴力、狠戾的一面从来都没在她跟甜甜面前展示过,但是她可不会带着女儿跟一个东躲西藏的嫌疑犯在一起。 “麻~麻麻。” 甜甜走的踉踉跄跄,温禾连忙上前一步将女儿抱住,女儿长得粉雕玉琢,皮肤如上好的羊脂玉,结合了她跟林璟文的优点。 温禾弯起漂亮的眼眸:“甜甜想去儿童乐园吗?待会让叔叔带我们去儿童乐园好不好?” 甜甜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重重的点了点头,妈妈跟叔叔还没有一起带她出去玩过。 所以今日文俊熙刚回来的时候,就得到了一个香香软软的怀抱,比起温禾,甜甜倒是真的把文俊熙当成了亲人,她蹭了蹭文俊熙的脸颊,努力想要说清楚自己的想法,“甜甜去……去游乐园。” “甜甜想去游乐园了?谁跟你说的?是妈妈吗?”文俊熙一想到明明是温禾想出去,却让甜甜来传话的可爱模样,嘴角就挂起一抹温柔的笑。 高大帅气的男人熟练的为孩子换着尿布,换好了之后才对温禾道:“禾儿,我们今天出去吧,甜甜想去游乐园了。” 这一年来温禾从未有逃跑的举动,而且他也伪造了一些林璟文跟别的女人亲近的照片,他不觉得温禾会跑。 他也不打算将人关一辈子,他就是这么贪心,想要她完整的爱。 终于抵达了儿童乐园,这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和孩子们的快乐呼喊声。甜甜兴奋地冲进游乐设施区,像一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尽情享受着各种游戏带来的乐趣。 文俊熙和温禾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甜甜玩耍。温禾的脸上洋溢着温柔的笑容,而文俊熙则默默地注视着她们,眼中透露出对她们的关爱和宠溺。 然而,就在这欢乐的氛围中,温禾突然皱起了眉头,她轻声对文俊熙说:“我肚子有点不舒服,想去一下卫生间。” 文俊熙心头一紧,他今天原本是想和温禾单独相处的,所以并没有带保镖。现在温禾要离开他的视线,他不禁有些犹豫不决。 但他很快想到,甜甜还在这里呢,温禾肯定不会就这样离开的。也许只是短暂的不适,她去去就回。于是,文俊熙稍稍放下心来,对温禾道:“好的,你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温禾点点头,转身朝着卫生间的方向走去。文俊熙看着她的背影,心中仍然有些许不安。不过,他安慰自己说,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了,禾儿不会走的。 到了卫生间,温禾顺走了清洁工阿姨的衣服,换上之后又拿帽子将自己的脸遮了起来,温禾对着一个华人女孩耳语了几句,女孩点了点头走到了文俊熙面前道:“你是文先生吗?温小姐说她来了月事,需要你的帮助。” 文俊熙算了算日子,还正是这几天,难怪禾儿肚子不舒服,交代了工作人员看好甜甜,自己往最近的商店去。 见文俊熙走了,温禾终于推着垃圾车出来了,甜甜闻到了熟悉的香气,往母亲身边去,工作人员想询问,却见甜甜道:“这是我妈妈。” 温禾将甜甜放在干净的垃圾车内,与买完东西回来的文俊熙迎面相遇,还好文俊熙直直往卫生间去,并没有注意到她们。 直到走出游乐园那一刻,温禾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第22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2 温禾拜托系统帮她买了两张机票,温禾终于可以再次回到百济。落地的那一刻,她没有回温家,而是给崔智英打了电话。 崔智英再听见温禾声音的时候喜极而泣,两年了,大小姐失踪两年了,连温会长都觉得大小姐凶多吉少,但是她还是坚信着温禾一定会平安无事。因为好人有好报,如果大小姐都没有个好下场,她再也不会相信因果轮回了。 “小姐,你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就到。” 崔智英看着温禾抱着孩子在机场的休息室时,嘴角上扬却眼睛湿润,幸好小姐跟小小姐都没事。 “小姐,我来接您了。” 崔智英在温禾面前总是表现的很谦卑,即便大小姐将她当做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曾逾越。 “小姐,这些日子您去哪里了?”崔智英既怕提起温禾的伤心事,又确切的想知道答案,只能这般小心翼翼的询问。 自从小姐失踪了,她除了去公司就再也没跟温家的人接触了,继续留在公司也只是为了当初答应小姐的承诺罢了。 “智英,当天我是被文俊熙带走了,我的手机、护照都被他藏起来了,我等了两年才找到机会逃出来。” 温禾自言自语一阵,哀哀哭泣,墨发散在泪水里,眼尾通红,将楚楚可怜四个字演绎到了极致。 崔智英的心早已经偏了,对于林若雪霸占温禾身份的事情格外不喜,今天她决定陪着温禾一同回家,而今天恰好也是温禾的生日。 坐在车上望着窗外的风景,温禾眼神落寞,“智英,刚到国外的时候我曾经找到过一次机会给集团的邮箱发了求救邮件,可是并没有任何人来救我,是不是父亲不喜欢我了,所以不愿意理我。” 崔智英反驳道:“怎么可能?小姐,您失踪后会长找了您好久,即便所有人都说您死了,会长还是一日不落的派人出去找您。” 不过很快,崔智英就想到怎么回事了,温禾失踪之后,林若雪被认回温家,成功进入集团工作,一定是她删掉了小姐的求救信息。 崔智英的手狠狠的砸在方向盘上,愤怒道:“小姐,是林若雪做的,她在您失踪不久后就进入了集团工作。小姐,林若雪虽然是您的姐姐,但这个人芯子里已经坏了,小姐要多小心她。” 来到了水郡湾别墅,别墅里的佣人见到大小姐回来了立刻向会长禀告,而今天原本是温翊带着林若雪去改名字的日子,他引以为傲的继承人也许不在了,他在这世上就这么一个血脉,不得不为她着想。 而林若雪听说父亲要给她改名字了,很高兴,一大早就穿上了好看的公主裙,但是被硫酸侵蚀的脸即便是用厚厚的粉底也铺盖不住。 林若雪看着镜子里面自己的脸,为什么请了百济最好的整容医生,脸上还是留疤了。她整容后的脸跟温禾更加相似,如果忽略脸上凹凸不平的疤痕,几乎一模一样。 所有人都觉得她跟温禾长得像,可当温禾真正出现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是相形见绌。 温禾的气质温婉而恬静,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不染尘埃的美,微微上扬的嘴角总是能勾中人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这些善良和美好都是林若雪身上所不具备的东西。 甜甜早就听说妈妈要带她去见外公和爸爸,此刻看见一位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料想那就是自己的外公,一双澄澈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外公。” 甜甜抱住了温翊的腿,从二楼下来的温翊看见自己失踪了两年的女儿回来之后,眼角不禁湿润,还有女儿身边跟着的糯米团子,眉眼跟林家那位长得一模一样,料想这应该就是女儿当初肚子里的孩子了。 自从温禾失踪,找回大女儿的喜悦就消失了一大半,大女儿不仅粗俗、无理,还十分恶毒,几次陷害禾儿于死地,禾儿更是在救她的路上失踪的。 这几年虽然林若雪尽量表现的善解人意,可终究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与自己亲自带大的女儿根本不能比,所以哪怕林若雪进入了公司很长时间,也没接触到公司的核心业务。 “禾儿,你去了哪里?爸爸找了你很久。” “爸爸,是……是文俊熙绑架了我,现在我回来了,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情。” 文俊熙?文议员的儿子,他不是潜逃到国外了吗? 温翊为了照顾温禾的情绪,也不再逼问她那些事情,可是林璟文那里是必须要通知的。 自从温禾失踪,林家就劝说林璟文再找个相亲对象,可这个孩子硬生生扛了下来,不愿意再娶,哪怕跟父母的关系闹的很僵也不妥协。 温禾刚刚回到家,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突然感觉自己被一个温暖而有力的怀抱紧紧地拥住了。她惊讶地抬起头,只见林璟文一脸焦急地站在她面前,他的眼睛里充满了关切和担忧。 林璟文的双臂紧紧地环绕着温禾的身体,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一样。温禾能感觉到他的心跳得很快,似乎他一直在为她担心。 随后贺朝、沈娇等朋友都过来看她,众人经历过失而复得,才知道温禾的珍贵之处,将温禾保护的密不透风,林若雪更是无法靠近她分毫。 尤其是在温翊说要把自己名下的股份都转移给温禾跟甜甜时,这种嫉妒的情绪达到了巅峰,如果人的情绪是有味道的,此刻的林若雪身上一定散发着恶臭、腐烂的气息。 在听完温翊的话时,温禾并没有忙着答应,而是穿过人群抓住了林若雪的手,她的眼中没有半点嫌恶之意,反而充斥着暖暖的关心,“姐姐,你就是我的姐姐吗?姐姐,我好想你,你不用在意父亲的话,无论如何,我跟甜甜都会照顾姐姐一辈子的。” 沈娇气狠了,胸闷的喘不过来气,这个林若雪她配吗?但没办法,谁让她是禾儿记挂了多年的亲姐姐呢!不过以后整个温家都在她们家禾儿手里,还怕林若雪不老实吗? 可被温禾抓住手腕的林若雪压根不觉得温禾的话暖心,反而觉得里面有股子阴森之意,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坠入地狱深渊。 林若雪不着痕迹抽回自己的手,她不敢跟温禾对视,只能看向这个家里唯一对自己好的人,“爸爸,我今天还能将名字改回来吗?” 温翊看了看林若雪的小动作,暗道这个女儿养不熟了,居然还是记恨自己妹妹,肃着一张脸道:“若雪,这个名字你已经用习惯了不是吗?再改回来是很不方便的。” 林若雪听他这么说,就知道今日这事情就算是不了了之了,可是不改姓她还能算是温家的人吗?为什么,温禾为什么要回来! 第23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3 回来的第一天,温禾并没有在温家度过,林璟文的目光太强烈,让她无法忽视。况且甜甜已经长大了,该知道谁是自己的爸爸了。 抱着妻子入睡,林璟文的眉眼才终于舒缓,卧室的灯一直亮着,温禾将这两年的遭遇细数地讲给他听,林璟文只是抱着安慰她,实则心中翻起滔天怒意。 知道文俊熙的尿性,他跟温禾独处了两年,一定受不了再次陷入孤寂的日子,他会回国的,一旦露面就是他的死期。 还有林若雪的事情,林璟文不知道怎么跟自己柔弱的妻子解释,当初有一段时间,温翊为了两家的联姻能够更稳固,生出了让林若雪嫁给他的想法,林若雪跟温禾本就相似,又是亲姐妹,也许看在温禾的面子上林璟文能接受。 而林若雪似乎也想这么办,每天来他的家中对他大献殷勤,甚至有一次什么都没穿,浑身赤裸的勾引他,当初那种恶心感他现在还记得。 即便他在心里已经将林若雪凌迟了千千万万遍,但是禾儿是不会同意的,禾儿的日记本上写满了对这个未曾见过的姐姐的思念,还有两个血脉相连的亲人对禾儿的背叛,将会给她带来沉重一击。 自从甜甜回来之后,林家上下和温家众人都对她宠爱有加,但是早慧的甜甜敏锐的发现了家里有一个人是不喜欢她温柔的妈妈的,她的姨妈总是会在暗处偷窥着母亲,眼神像淬了毒一般。 姨妈不仅不喜欢妈妈,也不喜欢她。姨妈这张脸根本就没有妈妈好看,这个讨厌的人也总爱模仿妈妈,只是外公有意无意的维护让她心生不喜。 甜甜让佣人给自己倒了一杯热牛奶,独自跑进了林若雪的书房,林若雪本来再看公司的策划案,可抬头看到温禾那个令人讨厌的女儿时,顿时没有了胃口。 这几天的事情对她的打击太大,首先是温翊不再让她进公司了,而是把名下才收购不久的一个小公司交给她管理,其他东西全部给了温禾,甚至眼前这个小不点分得的东西都比她多的多。 然后是崔智英来质问她是不是她删了温禾的求救邮件,她本以为有个良好的家世就有了跟温禾抗争的手段,现在她跟温禾在同一起跑线,但是所有人仍旧偏向温禾,她两年来的谨小慎微还比不过温禾的一个眼神,努力全部付之东流。 “姨~姨~,喝奶奶。” 甜甜的脸颊有着还未褪去的婴儿肥,笑起来的时候脸颊陷出浅浅的梨涡,此刻双手举着牛奶,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她,任何人都舍不得拒绝这样的一个孩子。 甜甜走路摇摇晃晃,在靠近林若雪的时候,不小心将牛奶洒在了电脑上,电脑顿时死机,里面的珠宝设计图恐怕也找不回来了。 林若雪咬着牙,心底积压的怒火燃烧起来,“你在做什么?” 只是轻轻一挥手,甜甜的小身子便撞在了桌子之上,甜甜忍不住大哭起来,恰巧被刚从公司回来的林璟文听见了。 林璟文扯下领带,脱下西装外套,脚步匆匆的往二楼去,见甜甜哭了,立刻摆过她的小身子检查着。甜甜腰间已经青紫,胳膊被热牛奶烫红了一片。 这是他跟禾儿唯一的孩子,他捧在手心里的宝贝,这个不知死活的林若雪还敢伤她。这个孩子跟她母亲一样傻,并不知道一味的付出是打动不了别人的。 此时此刻他算是知道为什么文俊熙总是喜欢用暴力解决问题,有些人跟她讲道理是讲不通的。 林璟文深深的望着林若雪,眸子深沉又阴冷,散发着一种让人窒息的感觉,这让林若雪顿时僵直了身体。 记忆回笼,林若雪又想起那些被林璟文关在地下室折磨的场景,她下意识的求饶道:“不是我,是甜甜自己摔倒的。” 闻讯而来的温禾看见林若雪一副手足无措的模样,身子低的几乎要跪在地上,终于开口说话了,“璟文,你不要怪姐姐好不好?她一定不是故意的。” 甜甜因为哭的太累已经昏睡过去,紧紧的将身子埋在林璟文怀中,林璟文心疼不已,“禾儿,你不用替她说话,甜甜担心她太累给她端来了热牛奶,结果她连一个孩子都容不下。” 当着温禾的面,他无法对林若雪做什么,可是背后的事情可就不一定了。 甜甜受伤之后,林家人对林若雪的不待见已经明摆着摆在了脸上,而温翊也待她没有从前亲厚,林若雪害怕林璟文的报复,不敢出门,只想着将温翊交给她的公司管理好,告诉众人她拥有跟温禾一样的能力。 林若雪花费了半个月的时间将从前那些自己精心设计的珠宝设计图画了出来,交给手底下的人之后才松了一口气,这是她两年的心血,成败在此一举。 她想这个名为绿心的珠宝公司会成为她事业的起点,等她走到了跟他们一样的高度,自然没有人敢小瞧她。 可没想到公司倾心打造的珠宝产品刚发布不到一个小时,就被打上了“抄袭”的标签,公司账号收到了许多充满恶意的咒骂,林若雪的秘书连忙给自己老板打去了电话,“林总,我们公司的设计主题与ROyal的自然系列冲撞了,而且ROyal的珠宝更为高端,也更受消费者喜爱。” ROyal的自然系列是三天前温禾与崔智英刚刚发布的新品,二人甚至还商量了不少细节,绿心的原身是F国的小众品牌,由于经营不善在一年前被温家收购,因为这个品牌曾经在业内小有名气,温家也没有改名的打算。 所以在普通民众眼中,这两家公司是毫无关联的,林若雪的行为就是无耻的剽窃!盗版品就是盗版品,连正品的十分之一也比不上,短短一夜之间,绿心不得不下架其他产品来顺应民意。 了解到前因后果的林若雪犹如晴天霹雳,怎么会,这明明是她自己想的,温禾怎么会率先发布,现在所有人都认为自己是小偷! 思来想去的林若雪根本想不到合理的缘由,唯一的可能性就是温禾在家的时候偷了她的稿子,她要去告诉父亲,父亲一定会为她做主的。 第24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4 林若雪来找温翊的时候,温翊也得知了这一个情况,毕竟这是禾儿复出的第一个作品,他不可能什么都不知道,就是因为知道,发现林若雪剽窃温禾创意的时候就有多生气! 所以这次他根本就没有为林若雪的行为进行公关,既然把公司给了出去,他也不会收回来,至于怎么折腾,那就是林若雪自己的事情了。 温翊今天还有个会,十分赶时间,所以林若雪来找他的时候,温翊的情绪算不上太好,这是以前从未有过的,“你既然做了这样的事情,就得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林若雪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平静一些,可是宽大的裙摆下,她的两条双腿不自觉的颤抖,“父亲,我没有抄袭温禾的创意,你相信我吗?” 温翊突然停下了脚步,眼神带有似有若无的凉意,心中复杂万分,“你从头到尾承认了哪些事情?比起辩解,我更想看到证据。在学校的时候还可以说是你不知道你妹妹的身份才做出了那等恶事,可现在呢?你一直死性不改,这个公司随便你怎么折腾,我对你已经仁至义尽。” 温翊绝不会在这件事情上为她提供帮助,而在林璟文的推波助澜下,网上的舆论发酵的越来越厉害,甚至沈娇没有匿名,直接用自己的微博发了一封帖子。 一时间,林若雪在洛斯上学时的作弊通告像野火燎原一般迅速传播开来,短短时间内竟然被转发了上万次。更糟糕的是,人们发现林若雪竟然还有前科,无论她如何解释,似乎都难以改变人们心中对她的负面看法。 别人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是温禾一定是知道的,于是她独自来到了温禾的办公室,只是在温禾身上吃的亏太多了,让她长了一个心眼,在进去之前将崔智英叫了过来。 如果在办公室,温禾承认自己是污蔑她的,那么一切都会真相大白。 林若雪推开虚掩着的大门,没一会儿大门处就被一个虚影笼罩,温禾只是瞥了一眼就知道门外有人,同时也对林若雪的来意很感兴趣。 温禾的电脑上放着两家公司的珠宝图,脸上陷入了痛苦的迷茫,就连林若雪凑近了都未发觉。 林若雪显然也看见了电脑上的图片,可是她为什么会生出一股心虚之感,一定是温禾演的太逼真了,连她这个当事人都骗过去了。 “姐姐就没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我找了多年的亲姐姐一点也不喜欢我,如果不是我迫不及待的将珠宝提前上市,现在被网友攻击谩骂的就是我了。可是都这样了,我还是讨厌不起来姐姐,只因为我们是血脉相连的亲人。” 亲人吗?既然是亲人为什么上辈子她会被人霸凌而死呢? 只是她没有意识到自己被温禾的话带偏了,她都快忘记此次过来是来质问温禾的,只是苍白的辩解道:“我的这套珠宝设计了一年多,前些日子才做出来,怎么可能跟你的一样?” 温禾却只是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她道:“姐姐,你真的要这样坚持下去吗?有时候承认错误才是解决问题的最好方式。” “不,我没有,一定是你偷了我的稿子!这一切都是你污蔑我的,到现在了你还倒打一耙!”林若雪声嘶力竭的叫喊着,但这只会让人觉得她在无理取闹。 从发现到现在,温禾只是独自伤心,并未对林若雪做出什么事情,但她不做,不代表旁人不会做。 在门外听见了二人谈话的崔智英摇了摇头,这次要不是小姐为她说话,她怕是要被林少爷告上法庭了,不过如今的状况就够她吃一壶的了。 ROyal 的极端粉丝们简直是丧心病狂,他们竟然通过各种手段找到了林若雪居住的公寓地址。 这些疯狂的粉丝不仅在她的公寓门前泼洒了大量的红油漆,还将她的快递调包成了一个满是血迹的棉花娃娃,这无疑给林若雪带来了巨大的心理压力和恐惧。 更糟糕的是,林若雪开始察觉到有人在市场上跟踪她。这种被人监视的感觉让她每天都生活在极度的紧张和不安之中,她的日常生活完全被打乱,无法正常工作和生活。 与此同时,温禾那边采取的冷处理方式并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林若雪所在的公司业务全面陷入停滞状态,原本的客户也纷纷要求解约。 这是她所有的心血,唯一翻盘的希望,如果真的像温禾所说的,因为她是姐姐就原谅她的话,她愿意低三下四去求她,只要能够挽救公司。 林若雪没发现,她自重生回来的傲气不断被打压,此刻早已经泯然众人了。 温禾很忙,林若雪没办法天天都遇见她,退而求其次,她转而来讨好甜甜,她给甜甜买了许多玩具,有公主城堡、过山车、乐高,甜甜被这些玩具簇拥着,并没有太大的感觉,因为她早已经玩腻了。 比起这些玩具,她更喜欢跟亲人在一起的时光,不过家里人都很忙,虽然这个姨妈不怀好意,但是只要愿意陪着她玩就好。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别墅的佣人总是能看见林若雪陪着甜甜小姐玩耍,时间长了,倒是对林若雪改观了。 今天林若雪准备带甜甜去商场,起初保姆并不答应,但是询问了先生,先生并没阻止,所以保姆也不再多管闲事。 将甜甜带进甜品店,林若雪才有空问起甜甜关于公司的事情,“甜甜,你跟你妈妈说了吗?姨妈知道错了,姨妈特别想经营手里的公司。” 只要温禾在公众面前表态,这件事情就可以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既然自己是她的姐姐,她帮自己也是应该的吧。 甜甜用勺子挖起一小口蛋糕,然后慢慢地送进嘴里,蛋糕在她的舌尖上融化,散发出浓郁的香甜味道,听到林若雪的话,她的嘴角带着一抹天真到近乎残忍的笑,“没有啊,姨妈有事情怎么不自己跟我妈妈说。再说了,姨妈的公司倒闭不是更好吗?这样就能天天跟我一起玩了。”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你根本就没说对不对?”林若雪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情绪在全体员工集体辞职的那一刻彻底爆发。 旁人知道他们在绿心工作的时候,那种鄙夷的眼神让不少珠宝设计师都印象深刻,所以有才华的设计师纷纷选择了跳槽,那些她不在公司的日子,也被人指责成了不负责任。 自己的最后一丝希望破灭,林若雪心如死灰,面前的孩子还是那般玉雪可爱,可在她眼中成了恶魔,甜甜是不是故意在拖延时间?也许她什么都懂,只是单纯不想让她好罢了。 林若雪坏心眼的在甜甜的脸颊上拧了一下,瞬间的疼痛让甜甜的眼中噙满了泪水,忍不住哭嚎起来。 “哭?你还好意思哭,你逗了我这么多天,把我耍的团团转很好玩吗?”连路人都用诧异的眼光看着她,林若雪羞恼不已,“别哭了,你若是在哭,我就要走了!” 林若雪作势朝外面走着,等了三分钟见身后的孩子哭声停止了,便知道她吃够了教训,回过头来,只见原本坐在儿童座椅的小家伙早已经不见了,林若雪心下慌乱,说话的声音都带了些哭腔。 第25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5 林若雪像发了疯一样在商场里横冲直撞,满脸都是焦急和恐惧。她一边呼喊着甜甜的名字,一边四处张望,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的角落。 然而,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找不到甜甜的身影。她的心跳越来越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林若雪并不是真的担心甜甜,她只是害怕这个孩子不见了会给自己带来麻烦。她知道,如果甜甜失踪了,她在温家的日子就会变得非常艰难。 温家的人对甜甜视如珍宝,如果甜甜出了什么事,他们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而且,她在温家本来就不受待见,这次更是会成为众矢之的。 找了两个小时仍旧一无所获之后,林若雪失落的来到了家中。水郡湾的别墅亮着灯,开完会回来的温翊看见被警察送回来的外孙女儿,这才知道自己这个女儿又干了什么蠢事,居然把甜甜一个人丢在商场。 要知道林璟文尊敬他并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他是温禾的父亲罢了,若是没了禾儿跟外孙女,林璟文对付起他来也丝毫不会手软。 甜甜因为过度害怕,趴在他的肩头小声的啜泣着,而经历过女儿失踪的事情后,温禾终于对这个姐姐耐心告罄。 林若雪脚步踉跄,身体摇摇晃晃,步伐显得有些凌乱。 心不在焉的她看见一辆黑色的库里南开着大灯,风驰电掣般地朝她驶来。 这辆车的速度极快,丝毫没有减速或避让的迹象。林若雪惊恐地看着它越来越近,心中涌起一股绝望。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林若雪用尽全身力气,猛地向旁边的灌木丛扑去。 荆棘和树枝划破了她的衣服和皮肤,但她已经顾不上这些疼痛,因为她知道,如果刚才不及时躲开,她很有可能会失去生命。 林璟文今日穿着一件单薄休整的白色衬衣,身型线条流畅笔直,从车上下来时一双黑眸冷冷清清,不带丝毫感情,只有看向温禾的时候才会如冰雪般消融。 他没有快撞到人的心惊肉跳,而是觉得真是太可惜了,居然没把人撞死。 不过也不算是一无所获,经过精心的设计,今日妻子终于对她这个姐姐死心了。没错,甜甜并没有走丢,其实是被他接走了。 “禾儿,别急,刚刚伯父不是打电话来说甜甜一切都好?”林璟文看着妻子憔悴的脸庞,心如刀割,但是没办法,他必须这么做,不然的话禾儿以后还会被伤害。 温翊站在门口,远远地就看到女儿和女婿神色匆匆地朝他走来。他心里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他知道这件事情恐怕没那么容易善罢甘休。 温禾快步走到温翊面前,满脸焦急地说道:“父亲,甜甜怎么样了?” 温翊安慰地拍了拍女儿的肩膀,说道:“别着急,先去看看甜甜吧。” 温禾急忙走进房间,一眼就看到了床上的甜甜。她快步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将甜甜小小的身躯抱在怀里,感受着她的体温,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这才落了地。 甜甜似乎感受到了妈妈的温暖,原本紧闭的双眼微微睁开,看着温禾,嘴角露出了一丝微笑。 温禾看到甜甜没事,心中的担忧瞬间消散,她轻轻地抚摸着甜甜的脸颊,柔声说道:“宝贝,妈妈在这儿呢,别怕。” 可当走出房间的那一刻,温禾脸上笑意全无,居高临下的对着温翊道:“父亲,如果姐姐不喜欢我的话,我以后不回来就是了。但是甜甜是我的女儿,若是姐姐伤害甜甜,我绝对不会袖手旁观。” 温翊连忙上去劝慰道:“ 禾儿,怎么能让你出去呢,是父亲想差了。本以为你姐姐受了那么多苦,想多补偿她一些,也一而再再而三给她机会,现在父亲也知道你姐姐跟我们想象中的不一样,就让你姐姐回原来的家里去吧。” 温翊觉得这个女儿找回来还不如不找,没找回来的时候他总会想自己的大女儿如今一定很优秀,是一个比禾儿还优秀的继承人,现在真的找回来了,那种失望感在他心里盘桓不去。 天空仿佛能察觉林若雪的心绪一般, 淅淅沥沥的小雨落下,全世界都笼罩着一层模糊的白雾。温禾失踪那年,林若雪刚知道自己的身世不凡,当时的她为了求温家能认下自己,冒着雨跑到别墅跪了一个晚上,最后直接晕倒了。 但是这一跪跪的她名义上的父亲心软了,她终于在温家有了立足之地。现在又是一个雨夜,她要离开了,无论温禾在不在,她都是被众人抛下的那一个,她跟温禾是云泥之别,也许一开始与温禾对上就是错的。 “请你离开这个家,你不用对我和你妹妹有怨言,你做了这么多错事,我们没有责怪你就是看在亲情的面子上了。还有,该分给你的东西我早已经分给你了,至于你有没有把握住,那就不是我能管的了。” 温翊对着管家使了眼色,管家立刻带着佣人去给林若雪收拾东西。 而今天温翊的表现林璟文很满意,如果这个岳父再表现出不一般的偏心,那他的禾儿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 温翊说放弃她就放弃她,半点留恋也无,也许当初她不顾妈妈的阻拦执意回到温家就是错的。现在妈妈不认她了,弟弟也被人打死了,公司经营不善倒闭,她也声名狼藉,什么都不剩了。 高贵的衣裙被佣人扔在雨幕中,林若雪并没有弯腰去捡,而是一个人离开了温家的别墅。 临别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只见温禾站在二楼对着她无声的说着什么,她听出来了,她听出来了,这个妹妹就是装的!温禾让她滚,滚的远远的。 为什么温禾会这么坏,两辈子都没有放过自己。她就像一条落水狗漫无目的的走着,雨水丝毫没有要停下来的心思,就在她快要晕倒的时候一双黑色的皮靴出现在她面前。 文俊熙戴着口罩,撑着一把黑色的伞,他刚回国不过两天,就又看见了老朋友。只是林若雪太狼狈了,连他养的一条狗都不如,不对,这也是他养的一条狗。 文俊熙半蹲下身子,眼神带着嘲弄,“没有我在,你就过的这么惨啊。来,我们在合作一次吧,成功了你就可以永远做你的温大小姐了。” 第26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6 文俊熙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如果不是他手中拿的那把伞还在自己手里,林若雪都要觉得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错觉了。 到底要不要帮他呢?他说会将温禾带走,二人一辈子都不会再回国了。温禾走了就能恢复如初吗?也许不可能,但是现在的温禾幸福的耀眼,上辈子明明是她先对不起自己的,那么她付出一些利息也是应当的吧。 离开了丈夫跟女儿的温禾这辈子也不会再得到幸福了,所以林若雪最终还是答应了文俊熙,哪怕知道文俊熙不怀好意。 自从她被接回温家之后,林母就搬到了百济工作,林母的学历并不高,在海州的时候她都是靠下海为生的,如今到了更为繁华的百济,为了养活自己她一向有什么就干什么,从来不觉得苦。 下夜班的林母看见孤独的坐在楼道上的女儿,着急的问道:“若雪,你回来了?发生什么事了?为什么不跟妈妈说呢?” 她虽然能力有限,可是她却愿意为女儿付出生命,哪怕若雪只是她收养的孩子,可是她一手带大的孩子就是她的孩子,当初所说的也不过是气话罢了。 林若雪抱住林母哽咽道:“妈,我被赶出来了。” 除了林母这里,她再也没有感受到过爱意,只有她的妈妈才会对她无条件的包容,也许她不该回去的。 林母的月租房里虽然什么家具都没有,但好歹是个能遮风挡雨的地方,林若雪暂且就这么住下来,林母听说林若雪下个月还有最后一次整形手术,将自己这两年攒的积蓄全部都给了她。 到了做手术那日,林母早早就请了假,为林若雪拿上几套干净的衣服,这才带她去医院。 到了医院,林若雪坐在病床上着急的等着,给温禾发的消息并没有回复,不知道她这个好妹妹会不会来。 林若雪心怀忐忑的等着,可是在手术开始前的前十分钟,温禾在林璟文的护送下终究是来送了她一程。 林璟文看她的目光嫉妒不善,还暗含警告之意,仿佛她若是伤害温禾就会万劫不复一般。 林若雪紧紧的攥住床单忍住不去看他,而是眼角泛红,用祈求般的眼神望着温禾,“妹妹,我害怕,你可以陪我一起进去吗?之前都是我的错,我以后再也不会了。” 温禾虽然没有做过这类手术,但是也知道这过程是极其痛苦的,并没有多加纠结,拉住她的手道:“姐姐,我跟你一起进去。放心,你睡一觉手术就做好了,我会一直在你身边陪着你的。” 林璟文想到了来时跟妻子商量的事情,如果林若雪只是要她陪同,那他们之后将会给林若雪重新买一栋房子居住,但是林若雪若是跟文俊熙凑在一起,无论林璟文怎么对付林若雪,温禾都不能再管,这也算是禾儿给她的最后一次机会。 只可惜,这一切终究是让禾儿失望了,他的人早就把整栋医院大楼包围起来了,手下的保镖告诉他文俊熙确实在医院出现过。 在温禾准备换衣服去手术室的时候,林璟文拉住她的衣袖,有些担忧的问道:“真的非要去吗?” 温禾露出一个清清淡淡的笑,阳光照在她瓷白的肌肤上,眼角下的泪痣若隐若现,“嗯,必须要去。” 她该给自己一个死心的理由。 当手术室的门关上的那一刻,林璟文的心陡然一紧,明明已经做了万全之策,但是仍旧怕发生什么意外。 当温禾进入手术室时,头顶上的白织灯映照出了暖黄的灯光,穿着白大褂的文俊熙将麻醉剂插入温禾的脖颈上,下一秒温禾便晕了过去,“禾儿,我说过你甩不掉我的。” 他们一家三口过幸福的生活不好吗?为什么总是想着逃跑呢?禾儿知道她逃跑后自己是怎么过的吗?他害怕温禾遇到危险,派手底下的人去将整个城市都翻了一遍,若不是有人告诉他禾儿回国了,他还不知道要被骗多久。 “真是个小骗子。”既然禾儿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以后他就只能采取一些激烈的手段了。 捉到人之后本来林若雪是应该继续进行手术的,可是文俊熙怎么会如她的愿,这个女人屡教不改,不知道伤害他的宝贝多少次了,从前不教训她是还用得着她,现在她还以为自己能安然无恙走出手术室吗? “给我划花她的脸,她不配顶着这张脸。” 林若雪的眼中闪过着惊恐,可是此刻她的嘴被堵住,根本发不出丝毫的声音,一阵剧痛过后,她感觉到了脸上的湿意,她的脸怕是再也好不了了。 文俊熙看了看手表,还有半个小时,他必须赶到机场,不敢再耽误,他立刻吩咐手下行动,准备将温禾带出去。 此刻昏迷的温禾穿着病号服躺在医院的推车上,若是有人问起,文俊熙则说这是要转院的病人,倒是骗过了不少人,一路畅行无阻。 可等到打开医院大门的那一刻,警车的鸣笛声将文俊熙从幸福的喜悦中拉了回来,文俊熙知道他可能走不了了,愤怒道:“混蛋!是谁报的警?” 周围的手下都低着头不敢说话,他们跟文俊熙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不会傻到去报警,唯一的可能就是躺在车里的那个女人。 文俊熙显然也想到了,他对着昏迷的温禾自言自语道:“禾儿,你不会报警的对不对?” 站在人群之中的林璟文紧紧的盯着那辆救护车,禾儿一定在里面,这个文俊熙会不会拿禾儿当人质呢,一个人在穷途末路的时候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不仅如此,文俊熙还得到了一个更差的消息,坐在文俊熙身边的黑衣男人低下了头对着文俊熙道:“少爷,我们的别墅已经被查封了,在国外的资产也被冻结了。” 与人群之中的林璟文对视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个男人的报复到了,本来还以为他能忍下去呢,也对,他们都是一类人,一样见不得光所以才会向往太阳。 第27章 贵族学院的白月光27 在僵持中,麻醉剂的药效清了些,虽然浑身无力,但是温禾最起码能够睁开眼睛说话了。 再次看到文俊熙,她的眼中只有惊没有喜,文俊熙被她的眼神刺痛了一下,他既然愿意回来,那就不会将人放走,他们要么一起走,要么他今日就死在这里。 文俊熙对着外面的警察道:“快让开!” 文俊熙让手下的人开车准备撞过去,可惜这辆车子早就已经坏了,此刻更是连启动都启动不了。 这也是林璟文的功劳,怕人驾车逃跑,所以他早就将医院的车子都弄坏了。 文俊熙抱着温禾下车,周围的保镖牢牢将二人护在中间,对面警官对着他警告道:“文俊熙,快点束手就擒吧,你是跑不掉的。” 文俊熙每走一步,身前的警察就退后一步,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禾双眼半阖,声音微弱,如同远处的低语,连说话都显得力不从心,“放开我,我要回家。” 文俊熙听闻此言,确是加重了力道,“你害的我变成今天这样,还想走吗?我们连死都是要死在一起的。” 文俊熙的目光越来越坚定,却在听见孩子哭泣的声音时彻底软了心肠。 “叔叔,放开妈妈好不好?叔叔捉走甜甜吧,甜甜不想妈妈受伤。” “俊熙,金融犯罪是判不了你多久的,你真的要搭在这里吗?”温禾虚弱的说道。 即便逃出去,他又能带禾儿去哪里呢,禾儿说的对,金融犯罪处十年以下有期徒刑,当初父亲的事情已经处理干净了,牵连不到他身上。 文俊熙颤抖着唇问道:“那你会来看我吗?” “嗯,我们是朋友,我每年都会带甜甜去看你一次的。”温禾郑重保证道。 文俊熙知道禾儿不会骗自己,心里的一腔孤勇消了大半,“那你等我好不好?” 此刻温禾却是累的晕倒,无法在回答他的问题。文俊熙最后还是把温禾放了下来,自首了,这次他并没有伤害人质的念头,除了金融犯罪,好似真的判不了他多久,但事实是这样吗? 文俊熙似乎忘记了他的父亲有多少仇敌,他只被判了八年,但是他这八年会怎样度过,旁人根本无法估计,更有可能他会死在监狱里,就像他曾经对待旁人那样,在暴力中凄惨死去。 温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日之后,天色暗了起来,林璟文带着甜甜陪在她床边,见她醒了,林璟文连忙将自己准备的蜂蜜水递了上去。 见温禾想起身,林璟文连忙将人按了下去,宠溺道:“好了,禾儿,我知道你要问什么,文俊熙已经被警察关进了男子监狱。而林若雪,她因为药剂注射过多,精神不正常,已经被伯父送去理疗院疗养了。” 还有件事情林璟文没说,文俊熙被关进的监狱是死刑犯监狱,里面都是十恶不赦的罪人,也不知道文俊熙能在这些人手里活上多久。 至于林若雪,她压根没病,但是没病他也可以让她变成有病,而温翊默认了这一点,没人会去管她。 温禾听完这一切不疑有他,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放弃是人生的必要课题,她不能再让璟文跟女儿替她担心了,至于那个姐姐,也许她们天生就没有姐妹缘分。 从这天以后,温禾的日子渐渐恢复平静,林父跟温父都已经退了下来,两个人没事就爱种花、钓鱼,顺便帮着二人带孩子,甜甜也十分听话懂事,就像个小天使一般,收获了所有人的喜爱。 这其中反差最大的便是林璟文了,本以为当初温禾失踪的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但是林璟文仍旧患得患失,凡是温禾打来的电话他从未有过漏接的时候,哪怕他正在开会。 林璟文在公司的时候总是肃着一张脸,自幼便身居上位的他对所有的事情都淡淡的,公司里的员工也尽量不会招惹这个大bOSS,他们都以为总裁天生冷心冷肺,直到夫人出现才彻底改变他们的想法。 温禾甚少来林璟文的办公室,这次她主动来倒是让林璟文受宠若惊。温禾将手里的蛋糕放在林璟文的办公桌上,这是温禾在幼儿园陪甜甜一起做的。 林璟文听说是她自己做的,搂着她的腰撒娇道:“禾儿,我要你喂我吃,你今天陪了甜甜一天,都没有陪我。” 想到自己的宝贝女儿,林璟文也头疼,在她最需要父亲的那年林璟文不在她身边,导致他们父女俩的关系没有那么亲密,这些日子经过林璟文的补救才好些。 温禾知道他的患得患失,让他乖乖在椅子上坐好,拿起蛋糕喂给他。有个习惯他们父女俩倒是出奇的相似,那就是都喜欢吃甜品。 这么美好的一幕被突然而来的李专务打破,最可怕的是李专务身后跟了不少科长,不是少爷叫他们来办公室开会的吗?难不成少爷是忘记了? 不过少爷刚刚撒娇的样子简直没眼看,李专务身后的同事都憋着气,不断掐自己手心的软肉,不能笑,绝对不能笑,笑了工作就没了。 而林璟文看了看表,他是真把这件事忘了,对于他这般严以律己的人来说这还是第一次。 林璟文耳尖微微发红,但很快就恢复正常了,只是对温禾说话时声音还是温柔的能滴出水来,“禾儿,你去休息室等我一下,等我开完会就去找你。” 温禾笑着跟李专务打招呼这才离开,李专务目送着温禾离去,却发现接下来的少爷似乎很着急下班,对于几位科长提交出来的策划案都没有提出多大的异议,几位科长觉得今天顺利的不像话,老板格外宽容。 一想到刚刚看见的夫人,众人都了然了,夫人看起来高贵又温柔,如果他们有这样的妻子也会马不停蹄的回家的。众人也不敢拖延时间,散会之后三三两两结伴出去了。 林璟文驾驶着汽车,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去往他早已预定好的包间。坐在副驾驶座的温禾,心情愉悦地欣赏着窗外的风景。 车子缓缓停下,林璟文和温禾一同下车,走向预定的包间。当他们推开门的一瞬间,突然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原来是甜甜手持礼炮筒,正站在包间中央,满脸笑容地等待着他们。 随着礼炮的响起,五彩斑斓的礼花如雪花般飘落在林璟文的身上。林璟文有些惊讶,但很快就被甜甜的欢呼声所淹没。 “爸爸,生日快乐!”甜甜兴奋地喊道,眼中闪烁着幸福的光芒。她快步跑到林璟文身边,紧紧抱住他的腿,开心地笑个不停。 林璟文被这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动得热泪盈眶,他蹲下身子,回抱住了女儿。 此刻服务生推出了一个三层蛋糕,今天温禾带来的蛋糕只是试验品,这才是她跟甜甜一起准备的蛋糕。 “璟文,生日快乐。” 被妻子、女儿围绕的林璟文不再排斥过生日,开始许下第一个生日愿望,“我希望禾儿跟甜甜一辈子都陪在我身边。” 好,他们一家人永远都不会分开。 第28章 番外:林若雪 今天去甜甜的毕业典礼,温禾跟林璟文盛装出席,二人婚后多年感情仍旧很好,但是甜甜知道是爸爸离不开妈妈,只要妈妈在,他们就会变成最幸福的一家人。妈妈不在,这个家就会四分五裂。 在甜甜还小的时候,妈妈曾经是怀过二胎的,当时妈妈征求了她的意见,她怕这个孩子会分走爸爸妈妈对她的爱,并没有同意,但她没想到妈妈真去做了人流。 这件事情让甜甜耿耿于怀多年,她恨自己的自私让妈妈失去了另外一个孩子,看到她哭泣的时候,妈妈告诉她她并不想要第二个宝宝,她只想好好爱她。 所以甜甜总是粘着自己的妈妈,她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既然那个小生命没有到来,她就会给妈妈双倍的爱。 毕业典礼结束之后,李专务拿着相机在帮这一家三口拍照,好在这一家人颜值出众,即便李专务是第一次拍照,拍出来的照片也跟明信片一样好看。 不仅林璟文跟温禾来了,林父跟温父两个人还拉着甜甜的手拍了不少照片。 今天他们一家人都很高兴,保姆也已经在家准备了丰盛的午餐,但是很快一通电话打扰了他们的兴致,理疗院的护工告诉温翊林若雪走丢了。 温翊没办法,只能派人去找,温禾也放弃了以前的恩怨,让林璟文帮着一起将人找回来。 林璟文并不十分愿意,冷着一张脸,还需要温禾的哄劝才愿意去找人。在林璟文护着温禾上车的时候,温禾在红绿灯的拐角处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那个人的腿脚都没有了,浑身脏兮兮的,正在路边等着路人的施舍。贺向哲看到容颜依旧的人,将头埋在了衣服里,她不会看见自己的,就算看见自己也绝对认不出自己。 温禾叹了一口气,并没有上车,而是来到了贺向哲的身边,“天气这么冷早些回家去吧。” 温禾将自己的大衣披在这个乞丐的身上,还将自己身上的钱都给了他,应该足够这个乞丐好好生活几个月了。 见温禾要走,乞丐拉了拉她的衣袖,温禾虽然好奇还是跟了过去,没想到居然在巷子口看见了失踪的林若雪。 “姐姐,你怎么在这里?护工说你走丢了,我送你回去吧。” 想到理疗院的生活,林若雪的瞳孔瞬间放大,透露出极度的惊恐,“禾儿,我没疯,不要送我回去,你就让我一个人留在这里吧。” 林璟文看见温禾的身影消失,连忙带着保镖赶来,没想到就看见林若雪趴在温禾脚边哀求的模样。 林璟文厉声命令道:“还不快把人送去理疗院,她的精神状况不好,在外面是会伤人的。” 后面的保镖应了一声“是”,便将林若雪拖拽着离开,林若雪知道自己再也逃不出那个恶魔般的理疗院了,她眼中的光彩一点点暗淡,如同余晖下的玫瑰,悄无声息地凋零。 温禾还想问什么,却被林璟文拥住了,“林若雪的精神不正常,难不成禾儿还想从她嘴里听见什么吗?禾儿若是想见她,明天让李专务送你去理疗院看她就是了。 温禾点了点头,不再去思考林若雪的异样。但是刚刚那个乞丐她却是认出来了,没想到贺朝的报复这么惨烈,也没想到贺向哲居然会落到这个地步。 第二天一早,温禾穿戴整齐的来了理疗院,林璟文想跟他一起,但是却被她拒绝了,她只想单独跟林若雪说话。 林若雪的四肢被绑在床上,整个人瘦骨嶙峋,再加上脸上的伤口破了,受伤的地方流脓,看起来很是可怖,可温禾却没有丝毫嫌弃之意。 温禾帮她擦了手,拿着碘伏帮她把脸上的伤口清理干净,然后才问出了她一直想问的问题,”姐姐,你为什么要向我复仇,我根本没有霸凌你不是吗?” 林若雪猛的睁大眼睛,心扑通扑通的狂跳着,她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你也是重生的吗?” 温禾摇了摇头,脸上是挥不去的惨淡之色,“姐姐说笑了,哪里有人会重生呢,只是昨晚我做了一个梦,梦到姐姐跳楼了。那个梦太真实了,所以我才想来问问姐姐,我有没有主动伤害过姐姐?为什么姐姐不讨厌那些欺负你的人却来讨厌我?” 林若雪语塞,是啊,为什么她一直都想要报复温禾呢?上辈子逼死自己的人明明是文俊熙跟贺向哲,她不去对付他们却几次置自己的亲妹妹于死地。 她进入理疗院的时候,贺朝跟何夏都来看过她,他们来看她并不是因为想她,只是为了看她的惨状,因为她将他们的生活搅得一团乱麻,甚至何夏的母亲都因为她而死,她与上辈子害死自己的人有什么区别! 一滴悔恨的泪水从林若雪的眼角滑落,她错了,她不仅报复错了人,还牵扯了许多无辜的人,甚至自己的弟弟还因为自己而死。 温禾虽然算计了自己,但又何尝不是自己先伤害了她呢,温禾不是好人,但是却从未主动找她的麻烦。 “禾儿,我错了,我不想再复仇了。” 这条路太难走了,她不愿意再走一遍了,她想跟母亲、弟弟一起,过最普通的生活。 温禾不再言语,也没有伤害她,但二人都知道这是她们这辈子最后一次见面了,温禾永远都是那个金尊玉贵的人,是她不自量力了,只是她明白的太晚了。 第1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 这次系统的声音不再是冷漠的机械音,开始带有了喜悦的情绪,温禾很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一点。 【宿主,是要休息还是要继续做任务?】 系统空间白茫茫的,什么都没有,温禾并不太喜欢这里,只道【给我挑选一个最简单的任务吧。】 【好的,宿主。这个任务很简单,只要我们的日子过的比女主好就行了。】 刚从城里领完毕业证的温禾耽误了好几天才回来,现在正是秋收的时候,白白胖胖的人都能熬瘦了,更何况她。 秋收的时候伙食会比往常丰厚些,想必她今天回去能够吃到肉了。刚进安平村,村里边唯一一户养猪的人家对着温禾道:“禾儿回来了,刚看见你爹在河里抓了一条鱼,想必是要给你补身体呢。” 温禾笑着跟人打着招呼,才接着回到了自己家。自己家的人口不少,两个大人加五个小孩,老大是温志城跟马秀兰的第一个孩子,即便是个女儿,二人也很欢喜。老二是长子更不必提,最小的温禾跟温序又是龙凤胎,所以夹在中间的老三便成了被众人忽视的那个。 老三温琴是这个故事的女主,她自幼长相漂亮,勤劳能干,却不被父母喜爱,可一次机遇改变了女主的命运。 那是一个春风和煦的日子,温琴像往常一样背着装满了药材的竹篓,踏上了前往城里的路途。 然而,就在她快要到达城门口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声惊呼。温琴急忙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老人摔倒在地,痛苦地呻吟着。 老人的额头磕破了,血流不止。温琴心急如焚,她从竹篓里取出一些草药,迅速地嚼碎后敷在老人的伤口上,暂时止住了血。然后,她又从口袋里掏出一条干净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老人脸上的尘土和血迹。 经过女主的一番悉心照料,老人的状况渐渐稳定下来。他感激地看着女主,眼中流露出深深的谢意。 这个老人身份不凡,儿子是城里最大的机械厂的厂长,温琴没想到这次偶然的善举竟然给她带来了意想不到的回报。 几天后,机械厂的厂长亲自找到了女主,对她的善良和勇敢表示赞赏,并来家中为自己的孩子提亲。 温禾叹了口气,这个姐姐还真是命好,平日里就喜欢看些医书,村里唯一的老中医也喜欢她,教了她不少手艺,马上又要嫁入城里了,而自己即便到了高中毕业想在城里讨一份工作也难得很。 刚走进家中,空气中便传来一阵肉香,温禾的肚子不争气的叫了起来。王秀兰把刚做好的饭放在桌子上,见小女儿回来,王秀兰喜笑颜开,“老头子,咱闺女回来了,还不快出来?” 温志诚放下记账的本子,笑着道:“怎么样?拿到毕业证了吗?” 温禾点了点头,“拿到了,只是现在工厂招工的并不多,我不知道能不能找份好工作。” 温志诚是大队会计,平常计工分、分配工作的活都是他来干的,在村里人缘不错,也是他们这个家的主心骨。 对于自家唯一的一个高中生,温志诚早就有打算了,他托人进城打听了,一有消息他就花钱给闺女买个工作。 等人陆陆续续回来,温志诚也开始说了自己的打算,“老三,你的婚事我已经同意了, 齐家给的三转一响我打算卖了,回头给你弟弟妹妹在城里卖份工作。” 温志诚本意是通知他们,他是一家之主,倒是真不觉得会有人反对。 没想到一向沉默寡言的老三重重的将筷子一搁,不再沉默,“爹,那是我的东西你凭什么做主?往日你怎么偏心小四跟小五我都不管,你的钱全部都给他们我也不管,但是你不能拿我的东西贴补他们!” 温琴前几日病了一场,在睡梦中她似乎看到了未来的场景,她表面嫁入了家境富裕的齐家,可是齐晏整日游手好闲,从不把她当回事,她每天被齐家的长辈搓磨,很快就心思郁结起来。 这都不是最主要的,齐家的生活富裕,她在物质上并不欠缺,可是在改革开放后,齐晏南下做生意时出轨了一个服装店老板,连他们的孩子都能抛弃,只要跟她离婚去找那个女人。 而温禾一开始嫁给军人谢怀宇的确是过了一段苦日子,但是谢怀宇温柔体贴,她的孩子也个个孝顺,最后谢怀宇靠着卖水果罐头成为村里第一个万元户,后来甚至成为了远近闻名的富豪。 所以这桩在家人眼里看来极好的婚事其实并不是她想要的,这辈子她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嫁给齐晏那个人渣! 今日温志诚提出的这个建议是他早就跟自己商量好的,可现在温琴反悔了,她想跟自己的妹妹换亲。 但是一开始提出来肯定会被自己的父母怀疑,所以她先拒绝替自己妹妹找工作的事情,然后再进城一趟说齐晏跟几个姑娘不清不楚,如此就顺理成章将婚事给退了。 而妹妹这边更不用急了,等到三天之后谢怀宇收养了战友的一双子女时,她这个娇气的妹妹自然不愿意嫁过去了。 在梦里,温琴记得是谢怀宇又跪又求,更是把彩礼涨到了300块她才同意的,如果在那个时候温禾有了更好的选择呢?以温琴对自己妹妹的了解,她怕是迫不及待就将谢怀宇给踹了。 她这个妹妹除了对家人好一点,其他人的死活她是不会管的,就像是今天,明明可以早点回来帮家里干活,可是她偏拖到了中午吃饭的时候。 温志诚指着温琴的鼻子骂道:“你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不然我就不认你这个女儿!” 王秀兰在一旁打圆场,她虽然更喜欢小女儿,但老三也是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怎么可能不疼呢! 要她看老三就是太犟了,齐家那个小儿子的名声她多少也知道,就是因为这个女婿不靠谱,老头子才问他们要了这么多彩礼。 如果以后温序和温禾进了城里当工人,温琴遇到什么事也能去找自己的弟弟妹妹,大家有商有量的。 这一天温家饭桌上的气氛很不一样,就连往日不常吃的鱼肉也全被温禾一人吃完了,温志诚靠着月色抽着旱烟,好久都没睡着。 与温琴同住一个屋子的温禾用温水冲了澡才回来,这些热水是温序给她烧的,所以温禾用起来也没有心理负担。 “三姐,我先睡了,我明天要起来给爹娘做饭。” 这些活本来轮不到她做,可她总不能在家里白吃白喝,而且村里像她这么大的姑娘都下地干活去了,她不用下地干活都是托了自己爹娘的福。 第2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 第二天,温禾就穿上了一身棉质的衣服和的确良裤子,这些年温志诚给她的生活费她都花在打扮自己身上了,即便是在村里,她也没有随波逐流。 如今的饭菜很简单,就是几个二合面馒头跟咸菜,只是在快上工的时候王秀兰偷偷往她手里塞了一个鸡蛋,她早上胃口不好,有了这个鸡蛋肚子就不会绞着疼了。 两年前,她跟同村的谢怀宇谈起了恋爱,谢怀宇家中只有一个母亲,对这些乐见其成,本来都要谈婚论嫁了,可是遭到了温志诚的反对。 温志城并没有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就是让谢怀宇能有份能养活一家人的工作,后来谢怀宇为了娶温禾只能去参军,如今已经两年了。 两年过去,温禾早已经把谢怀宇忘在了脑后,这次回来她就是为了跟谢怀宇撇清关系,但是又不能让村里人觉得她嫌贫爱富,到底该怎么办啊! 温禾正坐在椅子上,眉头紧皱,苦苦思索着。她的脑海中不断闪过各种想法,但似乎都无法完美地解决眼前的问题。就在他感到有些沮丧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推门声。 温禾抬起头,目光投向门口,只见一个四五十岁的瘦弱女人正缓缓地推开温家的大门。杨秋菊身材矮小,整个人看上去精瘦而干练。她身上的衣服虽然朴素,但都被洗得干干净净、熨烫得整整齐齐,透露出一种朴实无华的整洁感。 杨秋菊走进门后,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椅子上的温禾。她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讨好的笑容,那笑容中似乎还带着一丝紧张和不安。 “禾儿回来了?这是怀宇从部队寄来的红糖,我这一个老婆子哪里能吃这么金贵的东西,这不是想着给你留着。” 温禾让杨秋菊坐下来歇歇,可是始终没有伸手去接东西的打算。她将手中的鸡蛋吃完,才开始问谢怀宇的事情,“怀宇什么时候回来? 提起儿子,杨秋菊脸上挂着一丝自豪的表情,“怀宇说他请了探亲假,这两天就回来了,到时候也该准备你们俩的喜事了。” 杨秋菊从身上拿出一个已经起球的手绢,打开里面都是一些细碎的毛票,约莫有二三十块的样子,“禾儿,这是怀宇从部队给我寄回来的,这么多年婶子都收着呢,到时候这些钱就给你拿着,婶子再去托人给你做一身新衣服。” 温禾笑不见底,有点暗恨自己的莽撞无知,在年纪小的时候被谢怀宇那张脸给骗了。后来去学校上学让她的见识多了不少,自然不愿意在跟着谢怀宇受苦。 两人什么都没做,从确定关系的那一刻谢怀宇就去部队了,这时候来跟她谈什么感情。 “婶子,这是怀宇孝敬你的,你就收着吧。” 温禾实在没有交谈的兴趣,打发走了杨秋菊就一个人窝在房间里哭,要不是王秀兰提前回来还不知道女儿这般难过。 “我的乖乖,你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哭了?是不是你三姐说什么了?”王秀兰着急的给女儿擦着泪。 温禾用力的咬着下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声音带着哭腔,“娘,我不想嫁给谢怀宇,他家就一个母亲,年纪又大了,等我嫁过去那些地里的活不是都要落在我身上。我从小身子就不好,哪里受的住!” 提到这个,王秀兰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起来,仿佛被一片乌云笼罩。如果没闹大两家人私底下把事情说清楚就好了,可是谢怀宇跟他那个精明的娘把事情闹的人尽皆知,不仅如此,凡是得了什么好的就给她女儿送来,好似自己多么疼禾儿似的。 他们这家人做戏做的太厉害了,如果禾儿这个时候翻脸不认人,怕是会被人戳脊梁骨。 王秀兰将女儿抱在怀里,也被她勾起几抹伤心,“娘的乖女儿啊,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呢!你放心,回头我就劝你三姐,让她把彩礼拿出来给你买个工作,这样你也不用留在村里干活了。” 王秀兰殊不知这些话被站在门外的温琴听了个正着,她不自觉的苦笑,她的爹娘都在算计她,她还记得自己也是他们的女儿吗? 温琴放下镰刀,将身后半人高的背篓放了下来,里面有她刚找到的药材,等晒干了也能卖些钱。 最近药材收集的差不多了,她打算明天就去城里一趟,顺便处理一下齐晏的事情。 “娘,我明天要去城里卖药材。” 王秀兰暂时无心管她的事情,再说以往温琴也是要十天半月去一趟城里的,便应道:“嗯,你去吧。娘那里还有点布票,你看着做一身新衣服。” 温琴被忽视习惯了,也不指望她娘有什么反应,只是难免有些落寞。等自己嫁人了,这个家她是不会再回了,因为这个家冷漠无情,每个人都自私自利,一点人情味都没有。 第二天一大早温琴就走了,温禾昨天哭了一夜,再加上先天体弱,今天一天都有些不舒服。王秀兰看见女儿这样,还以为是女儿有了心病,打定主意要帮女儿解决这个难题。 可还不等王秀兰想到什么主意,已经一年未归家的谢怀宇回来了,这一回来还带着两个孩子,大的那个五岁,小的那个三岁。 王秀兰坐在田埂上就听见同村的人对着她道:“秀兰,你看看那个人是不是谢怀宇?他手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啊!” 谢怀宇是军人,军纪严明,倒是没人会觉得这是他在外面偷生的。而已经打听到消息的人连忙接话道:“王嫂子,那两个孩子听说是谢怀宇战友家的,现在爹娘都死了,只能靠着谢怀宇呢!可怜了禾儿,多好一个姑娘,还是高中生,这刚嫁过去就要当后娘!” 王秀兰一听这话哪里还坐得住,茶缸子都没拿就直接追了上去。 此刻谢家也闹哄哄的一片,杨秋菊是寡妇带娃,对谢怀宇这个孩子倾注了浑身的心血,温禾也是她看好的儿媳妇,不仅是会计的女儿,自身也有文化,本来跟儿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可是现在怎么就弄出来两个孩子呢! 杨秋菊的表情并不算和善,较小的孩子已经被吓哭了,谢怀宇将孩子抱在怀里哄着,“娘,大宝、二宝的爸爸是为了救我才壮烈牺牲的,现在没人管他们,我不能见死不救,那我成什么人了!再说了部队会给这两个孩子发抚恤金,咱们不用担心养不起两个孩子。” 杨秋菊拍着大腿道:“我看你真是糊涂了,哪家的姑娘会嫁到咱们家当后妈?我看你也别想着娶禾儿了,温会计是不会同意的!” 谢怀宇听了这话眸色一沉,“娘,你胡说什么?禾儿不嫁给我还会嫁给谁?禾儿心地善良,咱们好好跟她说,她一定会同意的。这次我在部队立下了二等功,我也打算退役了,到时候我分到的钱跟大宝、二宝的抚恤金都交给禾儿管着。” 谢怀宇提到温禾的时候,脸上的表情都温柔了几分,这却让杨秋菊的心口跟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温禾还没有过门就把她儿子的心带偏了,这样以后她还会孝顺自己吗? 第3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 王秀兰看见谢家确实有两个孩子后,便马不停蹄回到了自己家中,要是自己女儿知道了还不知道会多伤心,可是长痛不如短痛。 “禾儿,你在哪呢?” 温禾正在帮温琴晒草药,听见王秀兰的声音,连忙洗手出去了。 王秀兰急红了脸,淬骂道:“这姓谢的真不要脸,我姑娘配他一个孤儿寡母的人家已经是委屈了,谁知道谢怀宇今天收养了两个孩子!” “娘,你说什么?两个孩子?哪里来的孩子?” 王秀兰脸色难看将刚刚看到的一切告诉了温禾,边说还边哭,“我的女儿啊,怎么就这么命苦呢!” 温禾面孔骤冷,本来跟谢怀宇在一起她就已经心不甘情不愿了,现在又给她闹出这些幺蛾子,“娘,你要帮我,我才不要嫁过去!” 王秀兰这几日就让温禾藏在家里,哪也不准她去,但凡是谢怀宇来找人,都被温家人打发走了,时间一长,谢怀宇也发现了不对劲,他想找温禾解释,可是连她的面都见不上。 邻村的战友来瞧谢怀宇跟两个孩子的时候,就看见了谢怀宇一脸愁苦的表情,谢林纳闷,怀宇这次不是请假回来结婚的,怎么结婚了还这么不高兴。 “怀宇,我来了,我托人给两个孩子买来一罐麦乳精,这里还有一些票,准备给你结婚用的。” 谢怀宇拿着树枝,在地上胡乱的画着什么,听到谢林的话,更加心烦意乱。 “谢林,都怪我,收养孩子的事情没跟禾儿商量,现在我回来好几天了,她连我的面都不肯见。” 谢林惊讶的挑眉,不应该啊,谢怀宇自身的条件自不必说,两个孩子分了不少赔偿金,一般人家只会高兴,毕竟养孩子可花不了那么多钱。 “怀宇,嫂子不该是后悔了吧。” 提到这件事,谢怀宇猛地一下站了起来, 面色一沉,整个人都精神恍惚,“不行,我得去问个清楚。” 谢林暗道不好,他是来帮怀宇想主意的,怎么现在越来越糟呢? 谢怀宇来到温禾家门前就止不住的敲门,边敲边喊温禾的名字,还不等温禾说话,温琴就上前一步去将门打开了,这可让温禾憋了一肚子气。 谢怀宇没想到今天家中有人,一腔孤勇去掉之后心中不免有些紧张,他们之间有多久没见面了?他是真的很想禾儿,也不知道禾儿心中是否一样。 温禾掀开帘子走了出来,语气清冷,暗含薄怒,“你来做什么?” 谢怀宇不想惹她生气,但是这个时候不说,下次还想找到机会还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禾儿,我想跟你说一下大宝、二宝的事情,他们的父亲是为了救我因公殉职的,我不能不管。” 温禾看了他身边站着的谢林,指桑骂槐道:“你们队里是不知道你快要结婚了?整个队里就你一个人了吗?” 谢林也是个愣头青,压根经不住她这么激,只道:“你不愿意养就算了,我也可以养!只是两个孩子都喜欢怀宇,怀宇才把他们接回来的。你这么虚情假意的女人我倒是第一次见,你跟怀宇是军婚,你若是执意反悔,那你爹这个大队会计也不用做了!” 温禾听后脸色一白,真是怕什么来什么,她为什么不直接拒绝谢怀宇,就是怕影响他爹的工作。 温禾的身子摇摇欲坠,对着温琴流泪道:“三姐,你把这种人放进来做什么,他是军人,不说保家卫国,反倒来威胁我这个平民百姓!” 温禾趴在温琴肩头,水润的眸子里结满了愁绪,这让温琴第一次有感而发,她这个妹妹并没有耍脾气,也不是她娇纵,她是真的不想嫁,就像自己不想嫁齐晏一样。 谢怀宇狠瞪了谢林一眼,有他在这事情是越来越糟了,他看着温禾道:“禾儿,给我一次机会跟你单独说说话好不好?如果我说完了你还不愿意,我下次就不来了。” 温禾知道早晚会有这么一遭的,也不再反对,带着谢怀宇到了一个无人的僻静角落,谢怀宇看她哭的可怜,想给她擦擦眼泪,可是他的手还没靠近,就被温禾不动声色的躲开了。 温禾哽咽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趁早说清楚了。” 谢怀宇诚恳道:“禾儿,我知道你担心,但是大宝、二宝都是很懂事的孩子,他们绝不会闹腾,惹你生气的。还有,我想退伍了,以后我就留在家里帮你照顾孩子,我的退伍工资跟孩子们的抚恤金都给你。你若是想盖个大房子也可以,想买缝纫机也可以,能不能别躲着我了?” 若是旁人很有可能已经被说动了,但是温禾一直记得自己要什么,只道:“我身子弱,干不了活,也没办法养两个孩子。你若是把孩子送走,我们就商量日子结婚,若是执意要留下孩子,那我不愿意嫁过去。” 她还在哭,皮肤白的人哭起来也上脸,眼睛跟鼻头都红红的,泪光楚楚,我见犹怜。 “我知道你一时半会接受不了,我不会让你吃苦的,好不好?别说气话,我会难受的。明天你来溪边,我像以前那样烤鱼给你吃。” 谢怀宇不等她回话,就将自己这些年攒的东西一股脑的全塞在她手里,很快就带着谢林离开了。 谢怀宇走后,温禾将他递过来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温琴看见露出一角的票据和大团结,诧异道:“这是谢怀宇给的?你不是一直想买个工作吗?怎么不拿这些钱去买个工作呢?” 温琴觉得温禾矫情,温禾觉得温琴身在福中不知福,两个人都看对方有些不自在。 温禾想到她给谢怀宇开门就生气,“这些东西你要是看得上你就拿走好了,谁爱嫁谁嫁,我才不去给人当后妈!” 而干活回来的温志诚跟王秀兰都看见了桌子上的东西,也知道谢怀宇来过了,即便如此小五都没改变主意,接下来的事情难办了。 第4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4 本来温禾的事情已经够让他们烦心的了,温琴却说去城里的时候看见齐晏跟女学生拉拉扯扯,死活不愿意嫁,要把彩礼退回去。 这下温志诚可坐不下去了,一个两个都闹着要退婚,那他们家在村里的名声还要不要?以后老四还怎么娶媳妇? “老三,你又是怎么了?齐晏那小子再糊涂也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的,你肯定是误会了。” 温琴也不管,掐了自己的痛穴,学着温禾的模样哭了起来。只是哭着还不忘自己的目的,“你们就是疼妹妹,谢怀宇那么喜欢妹妹,妹妹还不愿意嫁,齐晏可曾把我放在眼里?” 温琴说这话,温志诚还不觉得有什么,只觉得家里这两个女儿都不让人省心,倒是王秀兰不得不多想,她本就心思细腻,竟然禾儿想嫁个有钱的,琴儿想嫁个专一、有担当的,那把二人的亲事换了不就好了? “老头子,你看这两个丫头死活都不愿意嫁,但是咱们家早已经跟人家说好了,再反悔咱们的名声都还要不要了?不如咱们把琴儿跟禾儿的亲事换了吧。” 温琴听到王秀兰的话擦眼泪的手一顿,娘终于明白她的心思了。 温禾也伸长了耳朵在房间里听着,换亲,的确是个好办法,齐家家境殷实,嫁过去肯定不会受苦,至于齐晏怎么样,她才没心思管。 两个女儿一起停止了哭声,王秀兰自认为想到了十全十美的主意,脸上露出一个得意的笑。 没想到温志诚收起了旱烟,不满道:“老婆子,这种玩笑话可说不得,难不成你想让村里人戳咱们脊梁骨吗?” 温志诚还是觉得不妥,还不等王秀兰再劝,他就回房间里蒙头睡觉了,可是他的心里并不平静,老婆子说的话一晚上都盘旋在他的脑子里。 次日,温禾捡起谢怀宇留下来的布包,往他们约定的小溪边去,她倒不是因为心软了才过来,她只是想把钱还回去,留下这钱二人的关系更说不清楚了。 谢怀宇身材高大,一双眸子黑沉沉的,很深邃,最优越的是鼻梁,高高挺挺,配上满满的荷尔蒙身材,让人多看几眼就脸红心热。 岸边还有两个孩子拿着水桶,水桶里有谢怀宇刚捉到的鱼,见温禾来了,他擦了身子将衣服穿好,准备开始给温禾烤鱼。 两个孩子也不干看着,跟只小蜜蜂似的来来去去,将周围的柴草都捡了个干净。 稍微年长一点的小女孩已经懂事了,当她看到这位安安静静、面容姣好的婶婶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喜爱之情。婶婶的温柔和安静让小女孩想起了自己的妈妈,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倍感亲切。 而二宝呢,则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对温禾的喜爱。他像一只欢快的小鸟一样,直接飞奔过去,紧紧抱住了温禾的腰肢。然后,他微微歪着小脑袋,露出一个天真无邪的笑容,嘴里甜甜地叫着:“婶婶,婶婶好看。” 温禾抱着几乎快爬到她身上的孩子,对着谢怀宇露出一个求救的眼神,谢怀宇嘴角弯起一个微不可察的弧度,忙对两个孩子道:“鱼烤好了,谁先吃?” 二宝这才从温禾身上下来,接过烤的焦香的鱼肉递到温禾嘴边,“婶婶吃。” 温禾的眸子忽明忽暗,对着最柔软的鱼肚一口咬了下去,两个孩子看她吃了才接着吃,很快就吃的满嘴流油。 谢怀宇很喜欢这样温馨的时刻,对着温禾含情脉脉道:“禾儿,我没骗你吧,大宝跟二宝都很乖。” 是很乖巧,但是养育孩子所耗费的心力远不是他们能预料到的。 孩子们身上原本都穿着崭新的衣服,脚下踩着干净的新鞋子,看上去精神抖擞、喜气洋洋的。 可不过一会儿他们的衣服已经被泥土弄得脏兮兮的,仿佛刚从泥地里打过滚一样,鞋子更是惨不忍睹,湿漉漉的,好像刚在水坑里泡过似的。今天回家去又是谁该收拾这一片狼藉呢? 谢怀宇固然可以收拾一时,但是他总归是要出去赚钱的,而杨秋菊年纪又大了,老的老,小的小,让她怎么办? 想了这些温禾顿时就没有了胃口,将谢怀宇给的钱票都还给他,自己往家里去了。 留在原地的谢怀宇看见自己心上人突然变了的脸色,也不知道是哪句话惹了她不高兴,只能默默叹口气。 也许等缝纫机买了,禾儿就能开心些了吧,他会给禾儿买很多好看的布,这样禾儿就能够自己做衣服了。 王秀兰今日没有上工,就在家里等着呢,回来时看到禾儿那空洞的眼神,就知道禾儿去见谢怀宇了,凡是见过谢怀宇,禾儿的脸色就没好过。真是造孽啊,为什么老头子那么倔呢。 温禾走到院子里的水井旁边,舀了水将自己从头浇了个遍,王秀兰听到后院的动静连忙跑过去看,见到温禾红着眼睛浑身湿露露的模样,吓了一跳。 王秀兰抢过温禾手里的水瓢,“禾儿,你要干嘛?” 温禾红着眼道:“我不想活了,与其嫁过去被搓磨死,还不如现在就病死了,还能落个清净!” 一阵微风拂过,井水凉的就像是能够刺穿她的身体,温禾坚持了一会儿之后便觉得头晕目眩,再也坚持不住了。 等温禾再醒来的时候,耳边传来了王秀兰的哭声,“我没想到你是这么一个迂腐的人,女儿都要病死了你还在乎你的名声。我告诉你,若是禾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跟你离婚!” 离婚在这个年代是很少见的,王秀兰能说出这句话就可见她对女儿的心疼了。 家里的事情他一直瞒着老大跟老四,可今日老四刚做完学徒回家,就见自己妹妹浑身湿透的躺在自己母亲的怀里,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他跟温禾是龙凤胎,也是家里最疼这个妹妹的人,早就对自己父亲的决定不满了,“爹,你要是不同意,我就带妹妹走,留在这个家里她还能活下去吗?” 夕阳的余晖下,温志诚的身影被拉得很长,旱烟一壶接着一壶抽着,昭示了他心中的不平静。 妻子、儿子的接连责怪下,身为一家之主的他也有些承受不住,对着屋子里的人道:“等琴儿回来跟她商量一下吧。” 没想到还没等温琴回来,谢怀宇的母亲杨秋菊就找了过来,温志诚说禾儿病了,没办法出来见她,这让杨秋菊的心里再添上几分不满,身子这么弱,不花钱吃药就算好的了,还能指望她传宗接代吗? 不过杨秋菊表面还是笑的跟朵菊花似的,“亲家,我这么叫你一声没问题吧。我回家想了很久,我们家怀宇这次事情做的莽撞,禾儿不愿意也是应该的。而咱们两家又早早已经说好了,倒是不好改。我更喜欢家里的三姑娘,既然禾儿不愿意,不如就换成三姑娘吧。” 第5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5 这话平常的杨秋菊是断断不敢说的,可是这几天温琴经常来帮她干活,她一看就觉得这个姑娘性子不错,也聪明能干,还能采药材卖钱。 而且她话里话外试探过了,温琴是愿意的,她这才敢触温会计的霉头,不然那不是好处没捞到平白得罪人。 温志诚没想到他一个人抵抗住了全家的压力,这个老婆子却来拆自己的台。她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什么香饽饽呢?还敢对自己的女儿挑挑拣拣。 “你给我滚出去?什么时候我家的闺女轮到你挑选了,你这样的亲家我们家高攀不起!” 温志诚将杨秋菊赶了出去,心气都没有顺回来。而在门外等了许久的温琴看见杨秋菊被撵了出来连忙上去扶人,“婶子,你没事吧。” 杨秋菊现在是怎么看温琴怎么喜欢,既能干又喜欢自己儿子,这样一来不怕她以后不孝顺自己。但 是温禾不一样,温禾已经把她家怀宇拿捏的死死的,怀宇昨天又不顾她的意思非要去城里给温禾买缝纫机,这样的儿媳妇他们家可要不得。 “琴儿,婶子是什么好话都说尽了,可是你爹是个驴脾气,不同意。如果婶子能有你这样的儿媳妇,让婶子做什么都愿意。罢了,哪怕你当不了婶子的儿媳妇,婶子也将你当亲女儿看待。”杨菊花边说边抹泪,好似真的舍不得温琴。 温琴不明白自己爹是个什么想法,他们明明巴不得自己跟温禾换亲,可自己真正如了他的愿,他又不同意,这让她怎么做? 温琴将东西放下,走进屋子里,却闻见了一阵奶香味,温琴失望道:“娘,你又偷偷给禾儿喝麦乳精了。” 王秀兰的表情透露出一点不自然,但还是逞强道:“你妹妹现在病了,我对她好点又怎么了?” “爹,娘,我实话告诉你们,我绝不会嫁给齐晏,要嫁除非我死了。” 温志诚多精明的一个人,立刻就发现了温禾跟温琴的不一样,温琴的目标一直都是谢怀宇,温禾只要退亲就行了。 他叹气道:“这谢家确实不是什么好人家,他那个妈又哪里是好相予的,我这才不愿意让你嫁过去受罪。” 温琴反驳道:“爹,娘,日子是我自己过的,好不好还轮不到你们管,从小到大你们管过我多少?现在要结婚了又开始管起我的事情了!” 温志诚本意是为了温琴好的,可现在看她执迷不悟埋怨自己的模样,对她的心消了一大半,只道:“你真的要嫁给谢怀宇?不后悔?” 温琴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坚定,“爹,我是不会后悔的。” 既然如此,温志诚的坚持就好似一个笑话,既然她们都愿意,那就换了吧。 温志诚苦笑道:“你们姐妹俩都同意,那就这样说定了。但是这事不光彩,你们不要到处去说,等接亲那天,你们把盖头一换也就是了。” 温禾听见这话沉默了一会儿,她在盘算这个方法的可行性,而温琴已经开始幻想自己嫁入谢家的美好生活了。 既然商议好了,温家就不再拖拖拉拉,很快就跟两家商定了日子,可是最近半年就那么一天好日子,只把两个闺女的亲事放在一块办了。 温序这两日来来回回,不知道往城里走了多少次,最后还真被他买到两件款式差不多的红色大衣,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差别。 而谢家那边,温志诚也是个老狐狸,趁他们家理亏要了一百五十块的彩礼,全部都交给了温琴收着。 而温禾的彩礼那就多了,毕竟齐家在这方面也不算吝啬,温禾也不小气,只留了一块女士手表,将剩下的钱和东西都交给温父处理。 温志诚花着这些钱给温琴跟温序买了两个工作,温琴有些中药基础,他直接托人给温琴找了一份抓药的工作。而温序已经跟在师傅手底下学好几年了,现在已经出师了,在机械厂的后厨做学徒。 将孩子的事情都安排好了,温志诚脸上的笑意也多了不少,毕竟家里两个孩子快结婚了,哪有整天苦着一张脸的。 时光荏苒,转眼就到了腊月初三。这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温禾和温琴就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两人睡眼惺忪地打开房门,只见王秀兰站在门口,满脸笑容地催促她们起床。 王秀兰先给她们洗了脸,然后拿出一瓶雪花膏,轻轻地涂抹在她们的脸颊上。 雪花膏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清新宜人。王秀兰接着又在她们的脸上扑了一层薄薄的粉,最后拿起一盒胭脂,小心翼翼地在温禾和温琴的嘴唇上涂抹。那鲜艳的红色,让她们的嘴唇看起来更加红润动人。 二人的长相不赖,虽然只是用了雪花膏、薄粉和胭脂这些基本的东西,却让她们焕然一新。 温序买的红色大衣很好看,听说这一件大衣就得三十块,也算是温志诚舍得。红色的大衣衬的温禾肤色越发白皙,唇红齿白。 还不等温禾出去,就听见外面众人的惊呼声,“快看啊,小轿车!” 许多村民这一辈子连自行车还没见过呢,更别提小轿车,而被逼着娶媳妇的齐晏拽的跟二五八万一样,眼睛都快长到头顶了,见自己的小轿车被这些村民包围起来,一直狂按喇叭,倒是把不少孩子吓哭了。 陪着齐晏一起来的是他的表哥张文忠,对着齐晏警告道:“你小子不要真把你爸惹毛了,这次你就听他的话,好好成个家!” 齐晏不开心的一脚踹在椅子上,这次老头子真是疯了,非要逼着他结婚,他怎么闹都不行。可是他们选的人自己根本就不喜欢,那么木讷、无趣,谁想娶回家啊。 齐晏也试图跟温琴寻找共同话题,但是那个女人总是用一副嫌弃的眼神看自己,收了自己家的好处,还对他那种态度,当他是泥捏的吗? 齐晏姿态轻慢,神色也痞,眉眼间带着倨傲,对所有人都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他现在就想赶紧把人接回去交差。 王秀兰见齐晏来了,连忙从房间里将温禾引出来。红色的毛呢大衣穿在女孩身上格外好看,一双小手露在外面,指骨分明,纤细如葱。 齐晏脑子里在想温琴的手又那么白吗?温琴的长相不错,但是因为经常上山采药,皮肤是十分健康的颜色,如今怎么还比他白了几分。 不过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见面,他又对温琴不熟悉,这点疑虑很快就打消了。 听说一会儿还有人来接亲,齐晏没有多留,牵着温琴就往外走。没想到今日的温琴格外主动,拉着他的衣袖还不够,很快就变成了跟他十指相扣的姿势。 掌心传来一阵凉意,刺的他脸颊发红,但又不想让人小瞧了,只硬着头往前去,直至温禾上了婚车,温家的人才松了一口气。还好,齐晏没发现什么端倪。 第6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6 今日谢怀宇是骑自行车来的,这个自行车是谢林刚买的,崭新透亮,可刚刚他们都看过齐晏的小轿车了,对这个自行车就不大感兴趣了。 不过温家的两个姑娘都嫁的极好,这是村民们心照不宣的想法。 当谢怀宇走进来的时候,温琴的心一提,呼吸也慢了半拍。温琴穿着跟温禾差不多的红大衣,大衣长至脚踝,手上带着一个红手套,头上还顶着红盖头,包的这般严实,便是熟悉她的人都认不出。 谢怀宇将温琴抱到自行车后座上,至于温家为温琴准备的嫁妆是脸盆、毛巾、保温壶等东西也一并放在单杠上。在这个时候,这些东西绝对不能算是寒酸了。 等到了谢家,二人一起拜了天地,唱了《东方红》,学习语录,又对着主席画像鞠躬,这才算完了。 如今尘埃落定,便是两家发现新娘变了也改不回来了,齐家那边什么状况,温家不知道,但谢家这边杨秋菊可高兴的很。 殊不知晚上,谢怀宇端来一碗饺子想给温禾充饥,没想到打开盖头却是温琴那张含羞带怯的脸,谢怀宇到底是没想到换亲这么荒唐的事情,而是觉得温家搞错了。 谢怀宇的心像被悬在半空中一样,焦虑和紧张让他无法呼吸,他大声呼喊道:“娘,搞错了,咱们接回来的不是禾儿!” 谢怀宇说完就想推自行车去找人,没想到却被杨秋菊给拦了下来。 “怀宇,搞错什么了?娘给你娶的确实是温会计家的姑娘啊,你看琴儿身子又好,还会炮制草药,这么好的媳妇可哪里去找。” 杨秋菊眉眼带笑的样子落在谢怀宇眼中却是比恶鬼还恐怖,这么大的事情都不跟他商量的吗? “我要娶的人不是温琴,我要去问个清楚!” 不等杨秋菊阻拦,谢怀宇就骑着自行车来到了温家,温志诚一见他去而复返,就知道事情坏了。 “怀宇啊,你这么早回来做什么?这不是还没到回门的时候吗?” 谢怀宇将自行车一停,差点揪住温志诚的衣领子,幸亏温清跟温序都在家,才没让谢怀宇得逞! 谢怀宇猩红着眼睛道:“伯父,你骗我,我娶的明明是温禾!” 温志诚自然知道这一切,可这不是他家要求的吗? 温志诚本来心虚的态度因为杨秋菊的闹腾彻底变得理直气壮起来,“我告诉你,我能不知道我嫁的是哪个闺女吗?是你妈自己来说的,要我们把禾儿换成琴儿,是你妈嫌禾儿身子弱看不上禾儿,我还愿意把闺女嫁给你都是看在你死去的爹的份上!” “什么?是我娘让换的?” 说到这里,温家人都挺胸抬头起来,“就是你娘要换的,现在你跟我三妹可拜过天地了,你要是不认账,我非去告你!” 这时候杨秋菊跟温琴也赶来了,见谢怀宇一副心如死灰的样子,连拖带拽的想把谢怀宇带走。 谢怀宇的眼神是空洞的,周身的气氛让人感到窒息,任凭杨秋菊如何拖拽都没用,甚至眼睛中还露出了仇恨的目光。 眼看着儿子因为这事情要跟自己离心,杨秋菊一屁股坐在地上就开始哭诉起来,“哎呦,我的老天爷啊,我处处为我儿子着想还有错了。如果你真的怪娘,娘就去死好了!” 杨秋菊说着就要往温家院子前的水井里跳,但是众人哪能让她真跳,温琴眼疾手快就将人拉住了,“婶子,你做什么呢,你含辛茹苦把怀宇养大,还没享福呢。” 王秀兰也上去劝道:“怀宇啊,你还不将你娘带回去,这事情错了就是错了,如果你硬要闹,让禾儿跟琴儿怎么做人?把我们两家人害死了你就满意了吗?” 看着杨秋菊真的要寻死,谢怀宇再有什么委屈也能往肚子里咽,妥协道:“娘,我知道了,我不闹了就是,咱们回家吧。” 杨秋菊听见这话才停止了哭声,被温琴扶着回家去了。而温志诚想着谢怀宇这边就闹成了这样,也不知道齐家那边会怎么样。 齐家,二楼最左边的房间内,温禾从进来的时候,就对齐家有了新的认知,住的是独栋的小洋楼,齐家老爷子似乎认识什么大人物,这些大人物不仅被车接车送,甚至身边还跟着警卫。 齐厂长现在四十多岁,就只有齐晏这一个孩子。齐晏的母亲早逝,齐厂长又娶了一个比自己小十来岁的女人,这个女人也带过来一个孩子,也就是齐晏的后妈跟继弟。 温禾看了看手腕上的上海牌手表,心里觉得嫁过来真是不错,最起码不用为衣食住行担心。 嫁给谢怀宇,她需要照顾一大家子,在齐家,她只用对付一个齐晏,而她也早就想好了整治齐晏的法子。 八点的钟声一响,下面的人都开始散了,而齐老爷子今天下了死命令,任何人都不准去二楼,齐晏被人押着进了自己的房间,脸上带着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 温禾早已经揭开了自己的盖头,乖乖的坐在了床边,见人来了,脸颊上染上绯红的红晕,微微低头,笑容在脸上蔓延开。 “你是?”齐晏眸光短暂停滞,眼底涌起一抹淡淡的讶色。 温禾有些难以启齿,让齐晏坐在床边,齐晏若是不做,她那双杏眼中便噙满了泪水,而齐晏最怕女人哭了,就只能乖乖照做。 “是我三姐不愿意嫁给你,商量着跟我换了亲。而我嫁的那户人家正好也嫌弃我身子弱,所以我就只能这么嫁了进来。如果你也嫌弃我的话,我就回家好了。” 温禾的脸上露出悲伤的神色,整个人哭得快要昏厥,脸上露出异常的红。没办法,齐晏只能帮她顺着气,怕她哭的背过气去。 等温禾哭完了,齐晏才发现自己的手放在了哪里,他像是被烫到了一般,连忙收了回来。 反正娶谁不是娶呢,这个看起来更听话,性子也软,想来不会管他的。如果把人送回去了,下次老爷子还不知道会给自己找个什么样的媳妇。 想罢,齐晏坐在床上,将温禾的身子挪过来,让她看着自己的脸,“既然是这样,那就算了。我可以让你留下来,但是你得听我的话,我们约法三章。第一,我不碰你,你也不能碰我。第二,我出去玩你不能管我。第三,要是家里面问起,你要帮我说好话。” 温禾点了点头,齐晏的手指按在温禾唇瓣的时候,温禾无意识的触了一下,察觉到自己手指的湿润,齐晏差点炸毛,这个女人真是的! 齐晏勉为其难的跟温禾同睡在了一个床上,这个女人的睡姿极不老实,不过一会儿整个人就爬到了自己身上。 齐晏一开始还会将人扒下来,可是后来就放弃了。身旁女子身上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恬淡香气,身体软软的,跟水做的似的,他倒是不讨厌。 第7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7 第二天,温禾醒来的时候,发现二人相拥而眠,不由觉得好笑,齐晏在口是心非这块无人能敌。温禾穿上拖鞋,打开衣柜,里面早已经堆满了衣服,齐老爷子让人给温琴一年四季的衣服各买了八套,现在全是她的了。 她的个子跟温琴差不多,只是常年身体不好,略瘦了一些,这些衣服她都能穿。先前的的确良裤子虽然耐磨但是并不透气,一有条件温禾立刻把衣服都换成全棉的了。 当温禾穿好衣服的时候,齐晏也醒了,昨天家里还不知道他换了一个媳妇呢,所以齐晏这次大发慈悲陪温禾一起下去。 今日齐家的人到得很齐,包括齐晏那个上中专的弟弟回来了。徐卫红抬头看去,只见一个干净、清纯的美人走了下来,这人美则美矣,怎么跟老爷子说的不一样啊。 齐老爷子跟齐父看见温禾之后更是哑口无言,温禾下意识拉了拉齐晏的衣袖,齐晏无奈的解释道:“爷爷,爸,昨天我去温家的时候接错新娘了,以后温禾就是我媳妇了。” 齐老爷子以为齐晏是跟自己作对故意这么做的,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哪怕平常再喜欢齐晏,此刻也抬起拐棍就准备打。 齐老爷子虽然年纪大了,但年轻的时候当过兵,力气大得很 ,没一会儿齐晏就被打的满屋子乱窜! “你小子真是什么混账事都敢干,你怎么不怕别人戳你的脊梁骨呢,我一辈子的面子都被你丢尽了。” 在齐老爷子再次扬起手中的拐棍的时候,温禾抱着齐晏,下意识地挡在他身前,“啊~” 温禾本就体弱,被这么一打只觉得口腔里有血腥味冒出,她强忍着疼哀求道:“爷爷,别打了,都是我的错。我知道我不是你们想娶的孙媳妇,但是我是真心想跟阿晏过日子的!” 齐晏没事挨了一顿打,表情淡了下去,眼底盛着的那点笑意也逐渐散去,“打吧,打死我们两个算了,这个家哪里还有我们的位置!” 齐晏抱起温禾就往车子上去,开车的司机很有眼色地跟了上去,留下齐老爷子在一旁叹气,今天确实是他冲动了。 齐老爷子喊着齐父来到书房,商量着接下来的事情怎么办。齐声却不担心,而是道:“爸,我只问你,这个新媳妇是个好的还是个坏的?” 齐老爷子瞥了一眼,便不去看他了,“你说呢?肯定是个好的,不然哪会护着咱们家阿晏!” 齐声接着道:“那不就行了,咱们给阿晏找媳妇只是想让他收心,媳妇的家事咱们不管,只要人品好就行了。你看看现在这个孙媳妇满不满足你的要求?” “从前啊,你只想着找个性子强的来管阿晏,殊不知过刚易折,阿晏吃软不吃硬,我看现在这个媳妇配阿晏正好!” 经过儿子这么一打岔,齐老爷子也散开了心结,儿子的话真是越想越有道理,也许只有这样的人才能管住齐晏。 那边,齐晏将温禾送去医院,温禾受的是皮外伤,里面没有什么大碍,但是齐晏非要给温禾做个全身检查,最后发现温禾有点营养不良。 齐晏扶着温禾走在医院的长廊上,温禾整个身子都靠在他身上,他也感觉不到什么重量,都说现在村里日子过的苦,齐晏倒是没想到苦成了这样,他的媳妇居然被饿的营养不良。 趁温禾休息的功夫,齐晏就去了供销社一趟,大白兔奶糖买了两斤,油酥饼、麻花、绿豆糕都买了不少,这是以前温家过年也吃不到的东西。 看见齐晏态度的转化,温禾便觉得今天这一拐杖挨的值,不仅齐家人对她的态度好上了不少,就连齐晏这几天也照顾她没有鬼混。 齐晏本就在血气方刚的年纪,又有一个如花似玉的美人媳妇,二人每天晚上睡在一个被窝,让齐晏没有点想法是不可能的。 可是当初温禾刚嫁进来,他放了那样的狠话,要是主动会不会被人看不起啊。 都说酒壮怂人胆,齐晏喝了一瓶白酒,才磨磨蹭蹭往楼上去,推开门那一瞬间,温禾白皙的皮肤刺痛了他的眼睛。 温禾发现身后有人之后,害怕的往后退了一步,见到是齐晏才放心。 “你进来怎么不敲门呢,我正在换衣服呢!” 温禾还没把换下来的衣服叠好,就发觉一双粗粝的大手覆在自己身上,一夜无眠…… 第二天,温禾窝在齐晏的身上,脖颈间隐约露出了斑驳的红痕,这倒让齐晏想起了昨日的荒唐。 他这个媳妇娶得好,每一处都符合自己的心意,乖乖软软的,不会管的太多。 温禾要是知道齐晏的想法不免嘲笑他一番,温禾跟齐晏的相处要循序渐进,现在的人感情没有那么深厚,温禾自然不管他,不然只会适得其反,等到二人浓情蜜意了,那就是齐晏求着他管了。 齐家老爷子出去跟朋友钓鱼去了,齐厂长更是一个大忙人,除了温禾刚跟齐晏结婚那天,就没有看见过他,现在家里就只有齐晏的后妈徐卫红。 齐晏对她是什么态度,温禾对她就是什么态度,毕竟齐晏又不傻,连这个后妈是好的还是坏的都分不清楚。 徐卫红将热好的牛奶放到桌子上,温禾自觉的接过,“谢谢徐阿姨了。” 徐卫红语塞,那是她给自己准备的牛奶和早饭,怎么温禾一个人吃起来了。 齐晏更像是感觉不到一样,一个劲给温禾夹菜,对着站在厨房不动了的人喊道:“徐阿姨,我媳妇身子弱,还有些营养不良,这些日子就拜托你给她补补了。” 徐卫红标榜贤惠,家里并没有请保姆,家里里里外外的事情都要靠她打理,这个儿媳妇嫁进来不仅十指不沾阳春水,反倒使唤起她来了。 徐卫红试探道:“禾儿,听说你是从安平村来的,那里的姑娘就算是下地也没关系,你难不成连个饭也不会做吗?” 徐卫红自觉什么严重的话都没说,温禾那眼泪却跟珍珠似的流下来,“知道了,妈,都是我不好,我自小身子弱,若是干重活就会晕倒,但是我会尽量克服的。” 第8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8 温禾说着就要帮徐卫红打扫卫生,拿着扫把把所有的垃圾都扫到了徐卫红身上,就连污水也溅在了徐卫红的脚上,徐卫红顿时大叫了一声。 这还不算完,温禾拿着扫把还没到五分钟就开始扶着额头喊头晕,齐晏倒也真信了,毕竟在医院的时候医生还说过禾儿营养不良,齐晏脸色沉了下来,风雨欲来,倒是把徐卫红吓了一跳。 她这就让人扫个地,怎么就让齐晏这么仇视她了,哪家媳妇不干活的。 碰巧这时候,齐家的邻居王教授也过来了,王教授夫妻俩都是大学教授,退休了便一直住在这里,是看着齐晏长大的,这不听说他娶媳妇了,这才过来瞧瞧。 他们也不空手,带来的都是好东西。可还没见到新媳妇呢,就听见齐晏跟徐卫红吵起来了,本来想进来做个和事佬,没想到却听齐晏道:“王爷爷,你可得给我做主,我媳妇身子弱,昨天刚从医院回来。我都说了她身子不好,不能干重活了,徐卫红却说她犯懒,不愿意干,这不把人累晕了。” 王教授一听这还得了,也不劝和了,帮着齐晏开始对付徐卫红,“卫红啊,我说你这是怎么回事,年纪越大越发小气了。阿晏媳妇才多大的年纪,估计被家里宠着护着,怎么一到你家就要干活了,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齐晏将温禾抱上了楼,楼底下徐卫红被王教授不带一个脏字的批评着,这文化人的嘴就是厉害,一顿饭下来就让徐卫红觉得自己畜生不如,想哭都没地方哭去。 要知道王教授不仅嘴皮子厉害,也不严,这下子怕是没人不知道徐卫红苛待儿媳妇了,她本就是当后妈的,平白无事还要被人嚼舌根子,现在更没个好名声了,只能夹紧尾巴做人。 而温禾也不客气,整日使唤她,几日下来徐卫红就不再犟着不请保姆了。这个时候不能明面上请人,齐家只对外说这是来帮忙的远房亲戚,如此便可以搪塞过去。 齐家有了保姆之后,徐卫红也不敢拿自己劳心劳力的付出说事,最起码外人是不信她有多照顾齐晏的,这一仗,齐晏大获全胜。 都说枕头风厉害,徐卫红没少在齐声面前嚼他们舌根子。而温禾这边也不差,每天都趴在齐晏胸前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你说徐阿姨是不是不喜欢我啊,我在家里多用点东西,她都看不过去。” 齐晏的大男子主义顿时爆棚,往日他在家里受点气也就罢了,现在自己都娶媳妇了,怎么还能受那种窝囊气呢。 于是齐晏开始整天找徐卫红的麻烦,时间一长,徐卫红只忙着应付齐晏,倒是没时间针对温禾了。 温禾在齐家的日子真是不错,细粮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零嘴也是不缺的,也不用干活,很快就被齐晏养的面色红润起来,齐晏十分满意。 齐晏跟温禾过了几个月浓情蜜意的时候,虽然还是舍不得自己媳妇,但是他本来就是个纨绔,这不憋久了又想出去鬼混。 徐卫红是看出来了齐晏的不对劲,暗地里只用一副看戏的模样去看温禾,看吧,迷得住一时又怎么样?到底是死猪不怕开水烫,齐晏这种人一辈子都不会改的,他就是社会的败类。 第一次偷着出去玩的齐晏忘记了回家的时间,晚上十二点才回家。温禾下楼看见齐晏睡着了,报复似的在他身上踹了几脚,这才装模作样的给他去煮醒酒汤。 第二天齐晏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沙发上,面前还放着一碗凉了的醒酒汤。宿醉之后的脑袋很疼,但在齐晏的忍受范围之内,齐晏抬步往楼上去。 自从温禾嫁过来,她还没有干过活,没想到第一次居然是给他做醒酒汤。齐晏轻轻的推开门,地板上铺了毛毯,走在上面并没有什么声音。 温禾将自己的身子缩在了一块,齐晏曾看过一本关于心理学的书,这是极度没有安全感的动作。 齐晏第一次仔细打量温禾的眉眼,她长得很漂亮,往日灵动的眼睛此刻紧闭着,眼角下青黑一片,想来是昨天没有睡好。 明明是自己警告她不要管自己,温禾也的确做到了没有管他,为什么他那么难受呢? 抛却掉心里的那些烦闷,齐晏掀开被子,将温禾抱在怀里才接着睡,他发现有温禾在的时候他睡得格外安宁。 接下来两天齐晏哪里都没有去,没想到他一天到晚都在家,自己媳妇却找不到人了,齐晏一打听才知道她回家去了。为什么回娘家不叫他一起?他就这么见不得人?还是家里有她的哪个相好? 自己倒是担心她的情绪,知道温禾不喜欢自己出去喝酒赌钱,就不出去了,可是温禾呢,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吗? 齐晏本就性子倔,这下子更是给温禾甩起了脸色,非要温禾去哄他才行。可是温禾现在就是要冷处理他,怎么会搭理他,既然现在家里没事做,她就给自己找了一份看管图书的工作。 齐晏虽然总是一副冷冷的表情,但是晚上倒是不曾放过温禾,像是故意报复似的,每次都要温禾求他才肯停下。 温禾下定决心要改掉他的狗脾气,便动用了系统给自己的一次特权,将自己的身体调成了怀孕的状态。 拿到检查单的那一刻,温禾将检查单收进包里,并不打算现在拿出来。当看见温禾一脸忧郁的回家,连图书馆的工作也不管了,徐卫红才觉得不对劲。 看着桌子上放着的包,徐卫红有些心痒,“我不是故意偷看的,就看这一次!” 徐卫红在心里默默祈祷着,才将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没想到一打开她就看到了一张孕检单。 “啊~!”徐卫红连忙捂住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再出声。 怎么会呢,这个温禾看起来柔柔弱弱,没想到肚子还挺争气,才嫁进来两个月就怀孕了。 这要是生个男孩出来,还有她们母子俩什么事!不行,绝对不能让温禾生下这个孩子! 第9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9 “这汤怎么这么咸?”齐声不满地抱怨着,这两天徐卫红心不在焉的,先是把他的衣服烫焦了,现在又把饭菜做的那么咸。 徐卫红有些慌乱的将咸了的汤端走,让顾姨新做了一碗西红柿鸡蛋汤。 这些日子她一直在担心温禾将怀孕的事情说出来,没想到温禾一直憋着不说,这让徐卫红觉得温禾图谋甚大,这不一直忧心着,才每天心不在焉的。 晚上,徐卫红又失眠了,翻来覆去睡不着觉,明天徐易就回来了,她也能跟儿子商量一下。还好这几日齐晏都不在家,他若是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闹腾呢。 徐易上的中专是京师机械学院,为的就是以后在齐声的厂里捞个好职位,明年他就毕业了,但看齐声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这让他分外着急。 好不容易放假回家,又听见温禾怀孕了,这么大的消息让他如何镇定。在他心里这个家里一切的东西都是他的,齐晏不过是个小混混罢了,将来能有什么出息。 徐易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妈,你怎么能让她怀孕呢,明年我就要毕业了,还指望着我爸呢。若是我爸有了孙子,哪里还能想到我!” 事关儿子的前途,让徐卫红本就焦躁的心更加不安,“儿子,你说怎么才能让她这个孩子生不出来呢!” 徐易想着温禾的身子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就是好好养着都不一定能生下来,肯定受不住刺激。 “这样吧,妈,我这个嫂子一定还没看见过我哥喝酒赌钱的样子吧,明天你让她来碧水巷。” 母子二人商议完了,徐卫红却突然犹豫起来,“儿子,要不咱们就别动手了,温禾身子不好,还不一定能生出来呢。” 徐易却瞪了她一眼,“妈,小不忍则乱大谋,我要的是万无一失。” 徐卫红一向以儿子为主心骨,现在儿子已经不耐烦了,她也不敢做什么,只是这几天一直都惴惴不安。徐易回来过了一晚就走了,但是让徐卫红三天后给他打电话,可见他心里对这件事有多记挂。 徐卫红也是赶鸭子上架,坐在沙发上等着温禾回来。 温禾今天摘了一些花准备回来插瓶,见徐卫红坐在沙发上等着,好奇地开口道:“徐阿姨,你在这里做什么?” 徐卫红嘴角扯起一抹不自然的笑:“我是怕你饿了,给你留了一些米粥。” 温禾道谢:“不用了,徐阿姨,我在外面吃过了。” 就在温禾想上楼的时候,徐卫红突然叫住了温禾,一脸苦涩道:“禾儿,阿晏已经两天没着家了,这几天你爸都埋怨我没照顾好阿晏。我想去找他,但你知道的,阿晏一向不喜欢我,怕是会适得其反,你能不能替我出去找找阿晏?听说他常在碧水巷那块玩。” 温禾想了想,齐晏是两天没回来吗?那每天晚上抱着她睡觉的是谁?齐晏的早出晚归怕是让徐卫红以为他成日不着家。 如今她也晾了齐晏一段时间了,所以她就装作一副歉疚的模样,听从徐卫红的话去找齐晏了。 碧水巷是喝酒、赌钱的地方,没改革之前更是一个风尘之地。警察也隔三差五巡逻,就怕遇到什么不规矩的人。所以哪怕温禾长得楚楚动人,也没有人靠近,生怕被警察抓走。 而齐晏在这条街上可以算是老大了,打架狠,出手阔绰,身后倒是跟了不少小弟。齐晏没有被抓进局子里过,毕竟抓被进局子之后齐声那边不好交代,但是他手底下这些小弟倒是隔三差五进去蹲几天。 温禾靠着街边走,没走多久听见了齐晏吆喝的声音,“来,来,来,快下注!” 齐晏更是豪气的将自己的筹码都推到一边,要不是齐声最近看他看的紧,他哪里需要在这里赌钱赚点生活费。 “阿晏。” 正在兴头上的齐晏被一个温柔又熟悉的声音叫住,转头一看,这不是他刚娶的媳妇吗? 几个赌鬼也往声音那边看去,这一看差点直了眼,女人精致的脸蛋略施粉黛,眼含秋水,正盈盈望向人群中的那个高大的身影,因为没来过这种地方,脸上还带着掩饰的极好的慌乱。 齐晏这时候也不管赌钱的事情了,将筹码往口袋里一塞,就要往那边去。但是这些赌鬼哪里能让他走,“晏哥,这是不玩了吗?我还没捞回本呢。那是嫂子吗?嫂子看着就温柔小意,晚上的滋味咋样?” 齐晏的小弟阿生看着面前一口大黄牙的张老五嘴巴不干净,马上就将袖子撸起来警告道:“张老五,我警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可就不客气了。” 张老五自知失言,不再说这些事情,而是转头道:“晏哥,可别走啊,玩的正尽兴呢,莫非晏哥这是怕老婆?” 张老五年纪最起码四五十岁了,还管刚满二十的齐晏叫哥,可见脸皮有多厚。谁知他这话一出,往日那些与齐晏不对付的人纷纷嘲笑齐晏怕老婆,这下子齐晏迈出去的脚彻底收了回来。 “来,接着玩,今天谁都不准走!”他非把这些嘴里不干净的人的钱赢光。 温禾见齐晏没过来,眉头不自觉的紧皱,想教训齐晏的心更重了。 温禾走到人群里,毫不犹豫地伸出双手,猛地将桌上的牌九全部推了下去。那些牌九四处散落开来,有的甚至飞到了人群中,引起了一阵小小的骚动。 那缺了一角的破碗在桌子上转了几圈,最后也“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摔成了碎片。 “阿晏,跟我回家,我不准你玩了。” 张老五太阳穴凸凸的跳,面容狰狞又扭曲,“你一个女人敢管咱们男人间的事情?我劝你现在赶紧走!晏哥,赌钱翻桌子可是忌讳,你若是连家里的事情都管不好,那还是不要出来玩了。” 齐晏正值青春年少,自尊心和虚荣心都处于最强烈的阶段。此刻,他突然被温禾当众拂了面子,心中的不快犹如火山一般喷涌而出,让他感到异常难受。 就在温禾走过来想要拉住他的时候,齐晏心中的恼怒瞬间爆发,他毫不留情地用力一甩胳膊,想要挣脱温禾的手。 温禾被他猛地一甩,身体失去平衡,腹部撞在了坚硬的桌角上。 只听“砰”的一声闷响,温禾痛苦地呻吟起来,她的手紧紧捂住肚子,鲜血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指缝间涌出,迅速染红了她的衣服。 “孩子,我的孩子……”温禾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冷汗涔涔,她的声音因为剧痛而变得嘶哑,此刻正无力地嘶吼着。 第10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0 “禾儿,你怎么了?别吓我!” 齐晏一脚将桌子踹翻了,骂道:“不玩了,全给我滚!阿生,你快去叫车,咱们快点去医院!” 阿生也不再犹豫,将家里的板车推了出来,将人放在板车上,二人健步如飞往医院去。 一路上,血从板车上不断的滴落下来,甚至有几滴滴在了齐晏的鞋面,齐晏懊恼的情绪在一瞬间达到了顶峰。 跟温禾结婚两个多月,但是他是真心将温禾当成了自己的媳妇,否则怎么会因为温禾冷落他就生气。 温禾不喜欢他不正经的样子,他偏偏要这么做,就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她心里的地位。 他真的没想伤害禾儿,都怪他,齐晏后悔的直接往自己的脸上扇,阿生将人拦住,忙道:“晏哥,别打了,医生出来了。” 听闻此言,齐晏连忙站起身子,焦急的问道:“医生,我媳妇没事吧!” 医生下意识把齐晏当成了家暴男,看着他的穿着打扮,家里应该颇有财产才对啊,怎么比村里那些没开过智的男人还糊涂。 “就是你啊,我可告诉你,现在是新社会了,不流行打媳妇那套了。你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没了,要不是她一直说不要报警,警察早就到了!” “轰”的一声,齐晏的大脑一片空白,孩子,什么孩子?禾儿什么时候有的孩子的?她今天来找自己就是为了告诉自己这件事情吗?他真该死啊! 被通知而来的齐声跟齐老爷子一进医院的大门就看见齐晏在那边抱头痛哭,就像个一碰就碎的小可怜。齐晏长这么大,齐声从来没见过他这副样子,齐晏向来是张牙舞爪的。 “阿晏,怎么了?禾儿呢?” 医院只打电话告诉齐声他的儿媳妇被送来医院了,但到底是什么病,齐声一概不知。 齐晏哑着嗓子哭,像个犯错的孩子,反反复复就会那两句话,“原谅我,原谅我……” 见问齐晏问不出个好歹,齐声又看向阿生,阿生这才支支吾吾将事情说了,齐声原本以为齐晏是心疼媳妇了,现在才知道他根本就是罪魁祸首。 “你这个不孝子,如果禾儿要跟你离婚,我们家也无话可说!”齐声已经连教训他的心思都没了,满心满眼都想着温禾的身体怎么样了。 要是有个好歹,拿他这个儿子的命去赔都不为过,他怎么跟亲家交代啊! 谁知道齐晏听见“离婚”二字,就下意识的绷紧了脑袋里的那根弦,“爸,我不要离婚,爷爷,我不能离婚。你们帮我劝劝禾儿吧,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她肚子里有孩子了。” 至于那个用激将法激他的人,他也不会放过,他第一次恨自己性格这么冲动。 而睡了一夜的温禾终于醒了,这一夜齐晏不知道哭了多久,温禾醒的时候发现身下的床单都有些湿了。 她并没有怀孕,如此这般躺着着实让她难受的很,她决定明天就出院。 察觉到床上的人动了,齐晏睁开朦胧的眼睛,眼眶又一红,瞧着又快哭了,温禾倒是不知道齐晏什么时候比她还能哭。 戏还是要演的,齐晏这种人如果不经历一些挫折,他一辈子都是这种狗脾气。 温禾虚弱道:“孩子呢?” 齐晏默默低下了头,双手紧握,指甲深深地陷入掌心,仿佛在努力的压抑自己内心的愧疚,“孩子没了。” 温禾已经有所预料,但还是不死心,听到齐晏这话,心仿佛被栓了石块似的直沉下去,“既然孩子没了,那就离婚吧。” 齐晏的下颌紧绷如刀削,眼中暗潮汹涌,“不,不离婚,死也不离婚。这次是我的错,你可以打我骂我,但是离婚,你死了这条心。” 齐晏说着就要抓住她的手腕往自己脸上招呼,只听“啪”的一声脆响,温禾的手掌结结实实地扇在了齐晏的脸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齐晏的脸颊立刻浮现出一个红红的巴掌印,而温禾的手也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而被震得生疼。 温禾不满被齐晏这么操控着,直接挣脱了齐晏的束缚,重新用了力气往齐晏脸上打去,可这点力气对于齐晏来说就跟小猫挠似的。 见温禾打自己,齐晏不怒反喜,愿意打自己那就是没放弃自己啊! 齐晏也没有一点心里负担,跪在温禾身边,“媳妇,原谅我这一次,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以后不会再跟那些人来往了,我什么都听你的,不要离婚好不好?” 温禾转过身子不去看他,但齐晏知道这就是还有戏,对温禾殷勤不已。而徐卫红正心虚着呢,今日跟齐声一起来看看温禾,来给温禾送补身子的鸡汤。 齐声知道他们家对不起这个儿媳妇,这个儿媳妇模样、性格都没得挑,就算是不嫁给齐晏估计也能过得好。现在儿子对这个儿媳妇上了心,齐声怎么也得给儿子弥补一二。 齐声今日带来了他们所住的小洋楼的地契,有些愧疚对着温禾道:“禾儿,爸知道这臭小子不是东西,都怪爸没有教好他。为了补偿你,爸想把咱们现在住的房子过户给你。” 齐声已经把一些东西都准备好了,只要温禾在上面签字就行了。温禾这次弄这么一出,一来就是教训齐晏,二来就是要好处的。现在齐声主动给她送,她也没有拒绝的道理,没看见徐卫红的眼睛都要喷火了吗? “老齐,这么重要的事情你怎么不跟我商量一下呢?”这房子给了温禾,以后若是齐声不在了,徐卫红还能住的下去吗? 谁知这就是齐声的目的,他的东西都是留给自己儿子跟儿媳妇的,徐卫红就是他找回来照顾自己衣食住行的人,为此他愿意付出一点金钱,供徐卫红吃好穿暖,供她的孩子上学甚至是给徐易提供工作,但是这一切都是在不伤害齐晏利益的前提下。 那天徐卫红让温禾去找齐晏做什么?虽然徐卫红已经再三保证自己不知道这事情,但是齐声心里已经有了疙瘩,他会把自己名下的东西慢慢给齐晏夫妻。日久见人心,到那时候徐卫红如果听话,他也不会不管她。 第11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1 温禾最后还是在医院里养了三天,因为齐宴不让她出院。在温禾收下房产证的时候,齐晏就知道温禾不会跟他离婚了,他就知道媳妇心里有他。 齐晏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盆热气腾腾的水,缓缓地走进房间。这盆水是他特意为温禾准备的,因为他听说禾儿现在的身体很虚弱,需要特别的呵护和保养。 他轻轻地把水盆放在床边,然后转身去拿毛巾和脚盆。当他回到床边时,温禾正坐在床沿上,微笑着看着他。 齐晏温柔地道:“媳妇,来泡泡脚吧,这样可以让你更舒服些。”他慢慢地将温禾的脚放入水中,感受着水的温度是否合适。 温禾感受着热水的温暖,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禾儿,如果你喜欢,我每天都给你洗脚。”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揉搓着温禾的脚,让她的双脚得到充分的放松。 温禾看他又傻又可爱,先前教训他的目的超额完成,现在她想做什么齐晏都会帮着她。 温禾觉得不错,但是还差了一点。 等到齐晏给温禾洗完脚,温禾叫住了他,“阿晏,我有话跟你说,这两天我想了许多,我是该跟你好好谈谈了。” 齐晏倒完洗脚水耷拉着脑袋回来了,他现在有些害怕禾儿这么慎重的跟他说话,他不想从她嘴里听见不好的话。 先前流掉的那个孩子让他很心痛,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明年他们的孩子就会出生了,可是他都做了什么呢! “禾儿,我在呢。”他并不是站在她身边,而是跪在她脚边,这样的姿势他一点也不排斥。 “齐晏,你想离婚吗?”温禾认真的问道。 “不想,我一点都不想,以后我都会改的。如果禾儿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齐晏说着又要拿温禾的手打自己,可今天温禾不想打人。 打个棒子给个甜枣,这些日子齐晏的神经太紧绷了,现在是该让他放松一点了。 温禾目光黯淡无神,像是被乌云笼罩,“阿晏,也怪我没有保护好孩子,其实我是想在你生日那天给你一个惊喜的,没想到徐阿姨让我去找你,然后又发生了那样的意外,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 齐晏惊怒道:“是徐卫红干的?我就说我那个便宜爹怎么突然那么大方,原来是心虚了,我现在就去找他们算账去!” “阿晏,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一件事,你如果不想离婚就不要这样冲动了,你有证据吗?徐阿姨让我去找你这是我本分之内的事情,她怎么能控制你的动作呢?” 对啊,是他太冲动易怒,所以别人是了解他的性格才能算的那么准。从前他一直冷处理这对母子,可是他们不但没有收手,还变本加厉,他要把这对烂透了心的母子赶出这个家。 温禾见齐晏燃起了斗志,才接着说道:“第一件事就是你把脾气改了,第二件事你以后要听我的。” 齐晏听完温禾的话,眼中神采飞扬,拿起温禾的手贴在自己冰凉的脸上,应道:“好,我什么都听禾儿的。” 夫妻二人紧紧相拥,这段挫折不仅没有拆散他们,反倒让他们的感情更好。 既然二人不是表面夫妻了,齐晏便对温禾一直没带他回家的事情耿耿于怀,“禾儿,你怎么不带我回安平村啊,我还没见过爹娘呢!” 温禾想了想道:“等我养好了身子咱们在一起去,不然他们知道了会担心我的。还有,阿晏,你是不是不想进机械厂啊?” 齐晏倒是没想到他媳妇儿能看透他的心思,他压根不喜欢去机械厂做那种一眼就能望到头的生活,他一直在打听政策变化,很快国家就会鼓励个体工商户的发展,到那时候他就做生意去。他要赚很多很多钱,都给他的禾儿花。 “对,我不喜欢去机械厂。我想做生意,禾儿会支持我吗?” 温禾笑着道:“行啊,只要你不喝酒赌钱,做的是正经事,我就什么都答应。只是我的身子太弱了,出去工作有些吃不消,在家里吃白饭又受人白眼,阿晏给我买个商铺吧。” 温禾看着他的时候眼底跃动着光芒,就仿佛他是天底下最厉害的男人。齐晏很喜欢这种被人全心依靠的感觉,他很吃这一套,当场就把自己的老底给掀了。 “这些年我外公、外婆都有给我打钱,到现在正好攒了五千块,都在床底下的铁盒子里藏着呢。这些钱你先用,等不够了我再问老爷子要。” 至于齐声,齐晏压根不想搭理他,他这个爸手里的好东西远没有老爷子那里多。徐卫红母子俩还想分他们家的东西,也不看老头子同不同意,只怕算来算去一场空。 说帮温禾买商铺,这几天齐晏一大早就出门去了,齐晏对这一片很是熟悉,每天跟阿生出去逛,最后还真给他找到一间位置还不错的商铺。 这个商铺把齐晏的私房钱榨的一滴也不剩,将商铺买下来之后,齐晏就连忙回家想跟温禾分享这个好消息。 自从温禾流产后,她在这个家的地位无可撼动,别说徐卫红想使唤她了,就算是说两句重话也得掂量掂量。 今天,温禾看着碗里冒着黄油的鸡汤,喝了几口就放下了,齐老爷子关心的问她怎么回事,温禾只好道:“徐阿姨做的菜太油腻了,我身子消化不掉,吃了只会积食。” 齐老爷子笑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以后我让他们将菜做的清淡一些。” 徐卫红是川省人,自小就喜欢吃重油重辣,做菜也是这样,可第一天她做了辣菜被老爷子骂了个半死,如今她做菜改了不少,还得不到一个好,现在更是油都不能放了。徐卫红这一个月来食不下咽,还要天天伺候温禾,人都瘦了好几斤。 温禾要的就是这个目的,既然敢使坏,就要接受这样的代价,如果接受不了,滚出这个家,那更皆大欢喜了。 “禾儿,我回来了,你看这是什么?”齐晏的人还没到,声音就传了过来。 现在的齐晏跟之前判若两人,之前连他这个爷爷都呛,现在不仅改掉了身上喝酒、赌钱的坏毛病,还顾家了。这不,齐老爷子一心疼,私底下掏了两千块钱给齐晏。 齐晏将刚办好的手续交给温禾,这个商铺写的是她一个人的名字,“禾儿,我在清风巷给你买了间商铺,阿生每天都会去打扫,你看看你想做些什么。” 温禾听完很高兴,拿着文件看了看,随后在齐晏的脸颊上印下一吻,“阿晏,你真好!” 齐老爷子适时低下了头,他什么都没看见,他这个孙子算是栽了。清风巷跟碧水巷只一路之隔,但两边天差地别,清风巷里都是接待有钱人的,里面的商铺不是一般贵。而碧水巷则是给人吃喝玩乐的地方,里面没啥正经生意。 徐卫红看着温禾手里拿的东西,简直不敢相信,位置那么好的商铺说给就给,温禾才嫁进来不到半年啊。而她呢,为这个家里付出这么多却什么也没捞到! 第12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2 察觉到徐卫红带有敌意的眼神,温禾仿佛被吓到了一般缩在齐晏的后面,而齐晏自然也看到了徐卫红还没来得及收回去的恶意眼神,齐晏轻蔑的看了她一眼,摇晃了一下手里的红本子,“禾儿,这有什么,以后我的东西都是你的。” 徐卫红觉得自己胸腔里有团火在慢慢煎烤她的心脏,让她说不出任何的话,齐晏这是什么意思,嘲讽她吗?嘲讽她什么都没有。 温禾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对坐在一旁的齐老爷子道:“爷爷,我跟齐晏要去安平村过几天,我们明天早上就出发了。” 齐老爷子想着这个孙媳妇自从嫁进来还没带着齐晏回过家呢,自然是豪爽的应了,还给温禾拿了一百块钱,让她去买东西。 温禾花钱也是个厉害的主,当天就去供销社买了很多价格高昂的外国零食,觉得差不多了,又买了些肉带回去。家里的生活她是知道的,那真是十天半月都没荤腥。 齐晏出去四处乱逛,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些水蜜桃,一共六个,看起来很好吃。 “禾儿,这些都给你吃,就别带回家了。”倒不是齐晏小气,这个水蜜桃真的很难得,尤其是现在根本不是盛产水蜜桃的季节。 温禾也不辜负他的好意,自己留着慢慢吃。 第二天,齐晏偷偷将齐声的自行车骑走了,都没跟齐声说一句,导致齐声到处找自行车,差点就要报警了。 温禾回去这一趟可带了不少东西,自己又坐在后座,再加上道路泥泞难行,可把齐晏累得不轻,温禾只要在齐晏的汗珠留下来的时候给他擦擦汗,齐晏又会重新充满动力。 自行车骑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到了安平村,村里的人见温家小闺女回来了,早就有人去通知王秀兰跟温志诚了。 温志诚本来还想着小五这么多天没回来也不知道去哪里了,上次温序去城里见了,说一切都好,但是他们老两口没有见到就不放心。 今儿这一见可不得了,温禾上身穿的是柔软的白色毛衣,下面穿的是他只听说过的牛仔裤,头发散发着黑色的光泽如丝般柔顺,仿佛被精心护理过,这一看就是享福去了。 女婿看起来也不错,压根不像传言那般胡闹,齐晏一进村,凡是跟他打招呼的孩子都得到了一颗大白兔奶糖。 这可把这些孩子高兴坏了,是一路簇拥着温禾回家的。 齐晏将自行车上的东西都拿了下来,温禾给温志诚买了一双结实的皮鞋,给王秀兰的则是羊毛围巾。其他的家人也都有礼物,给温琴准备的是很好看的头花。 王秀兰看见温禾刚想问女儿过得如何了,可看见温禾那红润有气色的脸,将快要脱口而出的话又咽了回去。 温家知道齐晏是城里人,不想让他看轻,便让家里的几个孩子去河里抓点鱼虾,王秀兰更是拿出了白面和猪油招待人。 温禾带来的肉和排骨已经被炖上了,厨房里弥漫着浓郁的香气。这些香气像长了翅膀一样,透过窗户和门缝飘散到屋外。 此时,距离中午还有一段时间,但这股诱人的饭香味已经让住在温家附近的村民们遭了殃,他们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着,吞咽着口水。 本来王秀兰是不想去叫谢怀宇跟温禾回来的,毕竟当初闹出了那样的事情,现在禾儿过的还不错,可别闹出什么事情让女婿心里不舒坦。 当初虽然是温琴救了齐老爷子,但是齐家在温志诚被人举报的时候出了力,现在他们家好起来了,可不能忘恩负义。 但是温志诚却不同意,这两家人总不能一辈子不见面了。比起遮遮掩掩,还不如一次性说清楚了,以后的事情也有转圜的余地。 温清听了父亲的话,往村东头去找温琴。老实说,谢怀宇这个人本身就是个好人,所以哪怕娶错了人也尽量给温琴关怀,可是杨秋菊就很让人讨厌了。 没娶到人之前,杨秋菊还会遮掩一二,娶到媳妇了,自觉自己应该享福了,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交给了温琴。 一开始温琴还能勉强坚持着,可是两个孩子也需要人照顾,家里人口多,家务也就多了,常常让温琴忙的脚不沾地,连出去找草药的时间都没有了。还好谢怀宇会体谅她的辛苦,经常带桃酥给她。 今天温琴刚刚炒了一碟子白菜,就看见她二哥来了。温琴用围裙擦了擦手,忙问:“二哥,你怎么来了?” 温清看见杨秋菊带着两个孩子在树下乘凉,而自己妹妹热的满头大汗,就气不打一处来。但这是温琴自己选的,他能怎么办呢? “琴儿,今天禾儿回来了,你们快跟我来。” 温琴刚想推辞,但是刚从地里回来的谢怀宇听到之后,应道:“好的。” 自从结婚之后,他就没有见过禾儿了,也不知道禾儿过得好不好。他想问禾儿当初的事情,她是自愿嫁给那人的吗?如果温禾过得不好,他肯定做不到袖手旁观,到时候他的这个家又该怎么办呢? 谢怀宇心事重重,却不知他所担心的根本不会发生,等二人到了之后,只见温禾正静静地坐在一张小板凳上,而齐晏则站在一旁,专注地剥着炒花生。 他手法熟练,每剥开一颗花生,都会细心地将花生米挑出来,然后送到温禾的嘴边,这哪里是不喜欢温禾的模样,分明爱得不行。 比谢怀宇更心惊的是温琴,她在梦里面跟这个男人度过了半生,齐晏的所有习性她都一清二楚,这样一个野性难驯的人怎么会甘愿低服做小? 温琴难以置信地盯着眼前的一幕,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出现了幻觉。她下意识地揉了揉眼睛,想要确认一下自己所看到的是否真实。 然而,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齐晏正蹲下身子,认真地帮温禾系着鞋带。 而齐晏的心中也打响了警铃,从前被他忽略的事情都被摆到明面上来了,既然温禾是因为换亲才嫁给他的,如果没出现意外,禾儿嫁的就会是这个男人吗? 第13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3 齐晏仔细打量了一下谢怀宇,他长得的确不错,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若说这个男人有什么比他强的地方,就是谢怀宇长着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而齐晏看起来就有些痞里痞气。 哪怕如今他改了不少,可别人从他的行事举动就能看出一二,他并不是一个好人。所以在遇见谢怀宇这个情敌的时候,齐晏趾高气昂,像打量货物一般将人打量了个遍,最后他总结出来了,这个人除了长得不错,一无是处。 为什么会有人说他一无是处呢?要知道,在人们的普遍观念中,媳妇可是男人在外的面子!一个男人如果真心疼爱自己的媳妇,那肯定会对她关怀备至,甚至连她的头发丝都会细心呵护。 然而,再看看谢怀宇的媳妇,情况却完全不同。她身上穿着的衣服不仅不合身,而且还破旧不堪。更让人难以接受的是,她的双手竟然也是如此粗糙,毫无细腻之感,这显然是长期从事繁重劳动所导致的。 外面的气氛一路降至冰点,好在这个时候饭菜做好了,王秀兰看着四个人都站在院子里不说话,笑着打趣道:“怎么都愣着啊,快来吃饭了。” 很快温序就搬了一个大圆桌出来,一家人围在一起吃饭。齐晏一看这一桌子菜就没有温禾喜欢吃的,便打开了一个牛肉罐头放在她旁边,自己吃着面前的菜。 温志诚免不了问两个女儿的近况,温琴只挑好的说,说自己一切都好,实则好不好也只有她心里知道了。 温禾对温清的媳妇道:“二嫂,如今农忙的时候过了,家里也用不到那么多人。最近阿晏在清风巷给我买了一个店铺,我打算做点小生意,二嫂就来给我店里打扫卫生吧。” 温禾的语气并不能算是平等,既然是雇佣关系,还不如一开始就将条件摆在明面上,那些不识好歹的人不配得到她的照顾。 而温禾对这个二嫂也算是了解,为人泼辣,办事麻利,还有一点就是爱孩子。她跟温清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她想供自己的孩子上学,而这年头,安平村几乎没有几个女娃上学的。 高金凤感激道:“小妹,谢谢你还能想起二嫂,你放心,我不怕苦不怕累。” 至于工资,温禾开的是正常价格,并没有因为是自己的大嫂就提高工资。 而一个月二十三块的额外收入也让高金凤激动不已,在安平村面朝黄土背朝天,她都没怎么见过钱,如今却是凭自己的能力赚钱,让她怎么不高兴? 王秀兰也张开了嘴巴不敢说话,商铺,她一辈子都没见过这些东西,是在那些很大很气派的小洋楼里买东西吗?她连想都不敢想,这下小女儿的生活她是不用担忧了。 温琴紧紧的抓着筷子,没有说话,但是很快众人的话题就落到了她身上。 温志诚恨铁不成钢的问道:“琴儿,我给你找的工作你为什么不去?” 现在的工作可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事情,知道温志诚付出了多大努力才给她找了一个工作吗?光是钱就送出去八百块,而温琴有了工作却不珍惜,整天旷工! 温琴嗫嚅道:“爹,前几天我婆婆的腿摔伤了,家里的地跟孩子都没人照顾,我没办法离家那么远去工作。” 有一件事温琴一直瞒着她爹,她的那个工作早就被她偷偷卖了,卖了九百块钱,她却不知道人情这种东西用了就没有了。温琴现在被家事绊住了,婚后的生活与她婚前所想的相差甚远。 她本来以为结婚后,自己去城里上班,每个月给杨秋菊一点钱票,让她帮忙带孩子就行了。事实上,杨秋菊好吃懒做,又趁摔伤腿的机会逼着她从城里回来,而她喜欢的丈夫也一直哀求她,她做不到不管不问。 温禾自从嫁给齐晏就没缺过嘴,她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王秀兰对着他们道:“现在山脚下长了些野果子,酸酸甜甜的正好吃呢,禾儿,你要不要去采点?” 这些东西很抢手,稍微慢一点就被人采光了,要不是温禾喜欢吃这些,王秀兰都懒得提这一嘴。 齐晏知道自己家媳妇喜欢吃这些果子之后,自告奋勇,要带温禾去摘果子去。 温琴想着家里也没什么东西吃了,摘些还可以当零嘴,而且再酸的果子到了谢怀宇手里都会变得好吃,他会做水果罐头。 四个人在山脚下就分开了,毕竟每一棵树上就剩了零星几个果子。温禾就在山脚下打果子,一共十来颗,温禾没花多久就打下来了。温禾刚想坐在地上休息一会儿,就与背着背篓的谢怀宇迎面相遇。 谢怀宇将自己的衣服铺在地上,让温禾坐,温禾也没有拒绝。 “当初的事情你知不知道?”谢怀宇有些哽咽的问道。 本以为温禾会假装不知道,没想到她这次却爽快的承认了,“我知道,我说过把孩子送走我们就商量日子结婚,可是你不愿意不是吗?” 她的面容宛如月光下的湖水,平静而温柔,跟他说话的语气也像一个循循善诱的长者,她希望他能接受现实,可是那怎么可能? 而且温禾真的过得那么好吗?前些日子谢林的母亲住院,他在医院看见温禾了,谢林经过一番打听才知道她流产了。为什么流产?在谢怀宇记忆中大部分女人流产不是被打的就是被累的,这一切与齐晏那个狗憎人嫌的家伙脱不了关系! 当初是他不对,他总是一厢情愿,以为温禾能跟孩子好好相处,如果再来一次,他可能会让别人收养两个孩子。 但是温禾的话语中哪有半分对他的喜欢,结婚这几个月谢怀宇满脑子都是他的禾儿,但温禾呢?怕是迫不及待的甩开他吧。 “禾儿,你还不说实话,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没的?是不是因为齐晏?” 谢怀宇的眼睛犹如两把锋利的刀子,时刻向齐晏的方向投射着愤怒而醋意勃发的目光。 温禾清寒的眸子泛着寒冷,她不喜欢别人打听她的私事,“齐晏对我好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嫁鸡随鸡,嫁狗随狗,齐晏再怎么样也是我爱人。” 第14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4 “他这样的人你护着他做什么?我知道以前的事情是我不对,你不要跟我赌气好不好?” 之前他们这么相爱,怎么可能突然不爱了?唯一的可能就是禾儿在跟他赌气。思及此处,他将身上的背篓放下,抬手掐住了温禾的腰,让温禾无法躲避半分。 “你不可以这么躲我,你知道我的心意的。” “你们在干什么!” 还不等谢怀宇说完,齐晏就回来了。此刻,他刚刚采的新鲜的红果子落在地上,双目赤红如同被激怒的野兽,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还不快放开我媳妇,你这个不要脸的贱男人,我看你是活腻了,整天不穿衣服到处勾引人,简直比窑子里的还浪荡。” 齐晏常年混迹在街头,什么荤话不会说,反倒是谢怀宇脸被憋的通红,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击。谢怀宇身上穿了一个贴身的背心,哪里是他说的什么都没穿。 齐晏一下子将温禾护在自己身后,抬起拳头就对着谢怀宇的面门打去。他们一个人曾经打服过一条街的地痞流氓,另外一个人曾经当过兵,经过专业训练,打起来可谓是拳拳到肉。 等到温琴回来的时候,看到二人脸上都流血了,忍不住喊道:“你们别打了,别打了!” 本来谢怀宇是不想打的,可是齐晏总是拿话激他,“小杂种,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以后离我媳妇远点。” 齐晏打起仗跟不要命似的,他也没有礼义廉耻,专往下三路打,反倒是谢怀宇束手束脚,所以身上的伤也更多。 温琴见他们不听自己的话,这才看向身边的温禾,“禾儿,你劝劝他们,让他们不要打了。” 温禾本来不劝,是因为他们两个都该吃些苦头,谁挨打了她都高兴。现在也差不多了,所以温禾便道:“你们快住手,要是再打,我就不理你们了。” 这句话落在温琴眼里倒不是劝架了,怎么听怎么矫揉造作,但是偏偏二人真的停下来了。 齐晏最后狠狠在谢怀宇肩头咬了一口在罢了,快速捡起地上散落的果子往温禾身边去。 温禾的睫毛剧烈的颤抖着,眼角渗出晶莹之色,“你都快被人打死了。” 齐晏见禾儿这么关心自己,就知道刚刚肯定是谢怀宇这个贱人强迫禾儿的,还敢占禾儿便宜,只恨自己没有打死他。 齐晏动了动身上酸疼的筋骨道:“我没事,有我在,我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你呢。” 齐晏将自己衣服最干净的地方撕下来,给温禾擦着眼泪,“别哭了,我们马上回家去,回去之后我给你买最新的雪花膏跟洗发水。” 齐晏将温禾哄好之后,挑衅的看了谢怀宇一眼,他会给自己媳妇买这些吗?温琴的头发看起来有些枯黄,一定不是用洗发水洗的头发。 等四个人回去的时候,王秀兰吓了一跳,除了温禾,剩下三个人衣服脏的不成样子。齐晏跟谢怀宇是因为打架,而温琴则是回来的路上摔了一跤。 王秀兰看的心惊胆战,也不敢细问,只让他们各自回家去了,但是温禾走的时候还不忘给她拿家里种的新鲜蔬菜。 至于温琴,她更是经常给了,但是温禾回来的次数少,所以她这次先紧着温禾。 一路上,温禾因为齐晏打架的事情有些不高兴,所以齐晏没多等,在供销社关门之前就给温禾买了栀子香的雪花膏,还有香水、洗发水等物。 等温禾到家了,才发现本来整洁的家里乱糟糟的,好看的木质地板上到处都是泥脚印,空气中还弥漫着似有若无的汗臭味。这可是她的房子,是谁让这些人进来的! 而徐卫红也在打量着温禾,看见洗发水跟香水的时候,直骂温禾是个狐狸精,居然把齐晏这个混球哄的服服帖帖。 温禾快速往二楼去,不用看就知道自己的私人领域被人侵占了,右边的房间里一个年轻的带着书卷气的男人走了出来。 见到温禾,徐易主动打招呼道:“嫂子好。” 温禾理都没理她,本来她还不打算那么早对付这个徐易,但是现在家里被徐易和徐易的同学弄的一团糟,岂不是故意惹她发火? 是想逼她暴露本性?这种手段都是她玩剩下的。 可是齐晏就没那么好脾气了,拎起徐易的领子作势就要打,“我不是警告过你不要来二楼,我让你住进来已经是对你的恩赐了,没想到你这么得寸进尺,这可是我跟我媳妇的房子!” 听到房子的事情,徐易的眼中也染上一抹戾气,凭什么家里的东西都给齐晏,那自己跟母亲还剩下什么? “齐晏,过来。” 齐晏暴怒的心突然被一只柔软的小手握住了,让他的拳头迟迟挥不下去,思虑良久,齐晏最终放下了拳头。 齐晏却不知道他这么一个小小的变化让徐易心头泛起了惊涛骇浪,他跟齐晏同住一个屋檐下很多年了,这就是一个不屈不挠的疯狗,哪有听别人话的时候。 温禾想着齐晏这伤也不能浪费了,对着齐晏耳语了几句,齐晏点了点头。 温禾嘴角泛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笑容中透露出丝丝恶意。她的目光落在徐易身上,眼神交汇的瞬间,徐易心中涌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然而,还未等他反应过来,温禾突然伸手用力一推,将毫无防备的齐晏从楼梯上推了下去。 二楼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那声音在寂静的楼道里回荡,震耳欲聋。徐卫红被这突如其来的响动吓了一跳,她猛地抬起头,目光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眼前的景象让她惊愕得合不拢嘴,只见齐晏像个破布娃娃一样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一路撞倒了楼梯扶手旁的花瓶,花瓶瞬间碎裂成无数碎片,散落一地。 齐晏重重地摔在地上,身体蜷缩成一团,一动不动,身下很快蔓延出一大片猩红的血迹。 温禾见状,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她指着徐易,声音尖锐地喊道:“你……你在干什么?你怎么能把阿晏推下去呢!爷爷,爸爸,你们快来啊,徐阿姨母子俩要杀了我们!” 第15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5 这时候正巧也到了齐声的下班时间,齐声就这一个宝贝疙瘩,妻子病逝之后,他对这个儿子是无微不至,什么都依着他,才把齐晏养成了这样。 现在看儿子倒在血泊中,还不知道有没有事,齐声心脏怦怦直跳,喉咙也有些发紧,“去医院,快去医院。” 齐声跟温禾的身影慢慢消失,只剩下了一脸心虚的徐卫红母子两人面面相觑。 “这个死丫头,是不是故意的,我根本没推齐晏!” 徐易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他没想到温禾这个女人的心这么狠,也不怕把齐晏弄出个三长两短。 徐易看着站在一楼的同学气不打一处来,但还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平和,“你们先回家吧,我家里有些事情要处理,下次再找你玩。” 其他人也不傻,齐晏那模样他们也都瞧见了,他们没有跟上去看,但是心里都认定是徐易干的。 这个徐易在学校就自觉高人一等,根本不爱搭理他们这些舍友,这一次徐易突然主动邀请他们去家里玩,他们还以为徐易改性了,没想到是这一茬,个个跑的比兔子还快,生怕跟徐易扯上关系。 那边,齐晏在医院里躺了一会儿,身上都是皮外伤并无大碍,只是有些轻微脑震荡要住院观察。等齐声去缴费,齐晏悄悄睁开眼睛,看着一旁为他削苹果的温禾,心里想着今天这一出是他同意的,也不知道媳妇出气没有。 当初孩子没了,禾儿心里肯定是恨他的,如今自己都这么惨了,禾儿应该会心疼他了吧。 如齐晏所想,温禾的心情确实好了不少,“阿晏,你在医院多躺几天,爸不把徐易赶出去,我们就不回去。”温禾倒要看看齐声是选择自己的亲儿子还是继子。 而齐声听见医生说齐晏身上有许多外伤甚至脑袋还可能留下后遗症的时候,无异于晴天霹雳,破天荒请了三天假,就为了照顾这个儿子。 迟迟赶来的齐老爷子更是下了死命令,“让那个心眼坏的孩子立刻就搬走,我们家可待他不薄啊。如果徐易不走,我就带着阿晏夫妻搬出去,你自己过你的小日子去吧!” 齐声总不能真不要自己的爹跟儿子,当天晚上就让徐易搬了出去。 徐卫红本来想反对,但当她看到齐声的目光时,她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齐声的眼神异常冷漠,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让人不寒而栗。 “要是不行,你就一起搬过去,我们家不养白眼狼。本来我还想给他安排工作的,现在看来用不着了。” 齐声说完就回了房间,不一会儿顾姨便将徐易的东西拿了出来,徐易本就是一个虚荣心极强的人,现在齐声亲自赶他出去,让他难受极了,咬了咬牙拿着行李硬着头皮搬了出去。 徐卫红想去追的时候,齐声呵道:“站住,他做错了事情你不教他,反倒纵容他!他能去哪里,肯定是你们之前的家了。” 徐卫红离婚的时候分了一间屋子,勉强能住下他们母子二人,眼下徐易无处可去,极有可能去了那里。 徐卫红本身主见就不强,既然齐声不让她出去,她就按耐住了自己的心思。 只是第二天一早徐卫红就去看徐易了,徐易果真搬到了原来的家中,她帮着儿子收拾了屋子才回家。 当徐易被赶出医院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一样飞到齐晏的耳朵里时,他的心情一下子就变得格外晴朗,仿佛之前所有的阴霾都在这一刻被驱散。 这种神清气爽的感觉让齐晏觉得在医院里多待一分钟都是一种煎熬。于是,他毫不犹豫地决定提前出院,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到那个没有徐易的家。 没过多久,齐晏便收拾好行李,办理好了出院手续,然后迈着轻快的步伐离开了医院。一路上,他都哼着小曲,心情好得不得了。 而在这几天里,温禾并没有闲着,她决定去看看自己的商铺,看看能做点什么生意。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她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开间百货商店! 至于员工方面,温禾暂时觉得有阿生和二嫂就足够了。阿生为人老实可靠,二嫂则精明能干,他们俩一定能够胜任店里的工作。当然,齐晏也会经常过来帮忙。 商店开业之后生意很好,阿生跟高金凤只干了几个月的活就涨工资了,而商店里临期的罐头温禾也大方的送给了他们,阿生跟高金凤的日子都有了好转。 等到高金凤女儿到了上学的时候,高金凤也让自己的丈夫进了城,温清原先在城里干些零活,后来温禾直接让温清跟着张叔去学开车,这年头司机可是很吃香的。 温清夫妻二人的日子越过越红火,但是他们都知道这是仰仗小妹的缘故,故而对温禾极尽奉承,温禾也不反感,知道感恩的人可比不识趣的人好。 这日,温禾在商店里忙碌着,突然外面大雨倾盆,雨声哗啦啦地流,街上的人都找了个地方躲雨不然就是回家去了,高金凤将货品一一摆好看着外面的雨道:“咱们这一时半会的可回不去了。小妹,阿生,你们看,怎么有个女人抱着个孩子过来了?” 温禾听闻此言也朝外面看去,外面朦朦胧胧的一片,根本看不清楚什么。可外面那个抱着孩子的女人看见高金凤,仿佛看到了救星,那么丰腴的身材这个年代可少有。 “二嫂,二嫂。” 温琴心急如焚地抱着孩子,像一阵风一样冲进了百货商店。她的脚步匆忙而慌乱,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追赶着她。 随着她的闯入,门口的地面上留下了一滩乌黑的水渍,这滩水渍在光洁的地板上显得格外刺眼。 “二嫂,二宝病了,这附近哪里有医院啊?” 温琴的衣服全部都被淋湿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摔跤的缘故,下半身都是泥。 高金凤惊呼道:“三妹,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这孩子怕是烧了几天了吧,浑身这么烫。你过来怎么不打伞?” 温禾跟高金凤都以为温琴还在两条街外的中药铺上班,哪里知道她早就把工作卖了。 温琴这次来也是被逼无奈,婆婆杨秋菊不管这两个不是亲生孙儿的死活,谢怀宇又出去了,她再不带孩子来看病,二宝就真的要没了。 好在阿生最是个善良热心的,将店铺里送货的三轮车骑了出来,送了孩子去医院。到医院之后,医生给孩子打了退烧针,温琴这才放下心。 温禾已经很久没有去关注温琴了,这次再见面,她只觉得自己这个三姐怎么突然变这么惨了。 而温琴也有些自惭形秽,温禾穿着一身雪白的连衣裙,便是外面下了那么大的雨她的身上也没沾染半点,而自己像个丧家之犬,偏偏这样的苦日子还是她自己抢来的。 温琴不想承认自己选错了人,想着等谢怀宇分配到了工作,一家人搬到城里就会不一样了。 第16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6 医院的大夫看这孩子这么瘦小,还给他打了一瓶葡萄糖,可是这样一来,等到要付钱的时候,温琴就有些捉襟见肘了。 她来的时候身上就带了一块钱,最后还是高金凤看她窘迫的样子,将钱借给了她。 “三妹,你怎么一个人送孩子过来啊,谢怀宇呢?” “怀宇他出去有事。” 至于什么事情,温琴不愿意说,高金凤也就不问了。 等到二人回病房的时候,只见齐晏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其实齐晏是看今天下雨天气转凉,特意给自己媳妇送衣服来了。结果去店铺的时候,听到邻居说他媳妇去医院了,齐晏一着急可不就过来了。 齐晏将刚从供销社买的鸡蛋糕递给温禾,温禾也不小气,将鸡蛋糕分给众人,一直没吃饭的温琴忍不住多吃了几个。最后剩下的,温禾也没带走,准备留给二宝吃。 齐晏见温禾一口都没动,便问道:“禾儿,你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个吗?” 温禾忍住胃里涌上来的恶心道:“我没事,就是觉得这鸡蛋糕有些腥。” 高金凤看了看手里的鸡蛋糕,金黄金黄的,吃起来软糯香甜,哪里腥了?不过一瞬间,一个想法就冒到了高金凤的脑海里,“禾儿,你不是有了吧?” “什么,有了?怎么办,怎么办?”齐晏突然站起来,原地来回踱步,把众人吓了一跳。 高金凤一时竟然不知道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齐晏当然是高兴的,他是担心温禾的身子没养好,距离上次小产也不过半年的时间。 齐晏说着就要拉温禾去做检查,这个时候人们都不愿意花钱,几乎没有多少孕妇做产检的,而齐晏不仅让温禾做了产检,还做了一个全面检查,确定温禾的身子可以怀孕之后,齐晏高兴地把温禾抱起来转了几圈。 “媳妇,你怎么这么厉害,你太棒了!” 他有孩子了,他有孩子了!先前没有给那个孩子的,他要全部都弥补给这个孩子,这个孩子会被他们全家人捧在手心里。 确定有了之后,高金凤也跟着高兴,准备让人传信回安平村去。 此刻雨已经小了,他们走着就可以回家,但齐晏偏不让,非让张叔开小轿车来接。 到了家之后,齐老爷子高兴的不成样子,将老婆子走的时候留下来的传家宝也交给了温禾,那是一只很漂亮的金镯子。 晚上,齐晏一直趴在温禾的肚子上,想听宝宝的动静,温禾不耐的将人踢开,不满道:“阿晏,马上我都要生宝宝了,你将来可不能让我们的宝宝受苦,你要多赚钱知不知道?” 齐晏保证道:“我肯定不会让宝宝受苦的,以后你想去店里就去店里,不想去就在家里,我赚的钱全部都给我媳妇。” 自从他被徐易砸伤之后,齐声突然良心发现了,不再反对他的事情。也是温禾给了齐晏启发,他想开连锁的百货公司。 想罢,齐晏在温禾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媳妇,你真是我的福星!自从娶了你之后,我干什么都有劲了,我爸也不再看我不顺眼了。” 温禾才不想听他贫嘴,别过身子睡觉去了,她最近总是犯困。齐晏察觉到怀里的人平稳的呼吸,觉得心里仿佛被什么东西填满了。 第二天,温禾还是决定去医院看看,毕竟她是温琴的妹妹,不去显得太冷漠无情了。 但齐晏今天一直扭扭捏捏,给她冲杯牛奶都磨磨唧唧,温禾这下才反应过来,“齐晏,你是不是故意的?你怕我跟谢怀宇见面?” 齐晏被看穿了心思,索性放下了手里的东西,愤懑道:“对,我就是不想你跟他见面,那个谢怀宇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温禾也不理他,穿上衣服就准备走,齐晏只能将牛奶倒在保温杯里给她带着,现在温禾不在他眼前,他就不放心,上次给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阴影。 齐晏扶着温禾贴心道:“禾儿,你累了就靠着我,或者是让我背着你走。” 这一路上齐晏都叽叽喳喳的,温禾能对他有个好脸色就不错了。夫妻二人刚走进病房,就听见里面吵吵嚷嚷的,原来是外出的谢怀宇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听说二宝差点发烧烧坏了脑子,这怎么能不让他生气。 “你就是这么照顾两个孩子的?你说娘为难你,我已经答应你搬出来住了,就让你看好两个孩子,这么小的事情你都做不好吗?” 村里面一个女人看五六个孩子都是正常的,甚至有些女人不仅要下地还得将家里里里外外打理干净。而温琴呢,让她种地,她将田地里的庄稼都种死了。让她带孩子,二宝发烧那么严重,她现在才送来医院。 谢怀宇的眼神冷漠而决绝,将温琴的心戳了个大窟窿,她已经很用心的对待两个孩子了,哪怕他们不是她亲生的,可为什么他们还是说她不是一个好后妈呢。 温禾听了心中不禁冷笑,这就是为什么她不愿意嫁给谢怀宇的原因,无关其他,纯属是他的眼界太短浅了,包括他的朋友谢林也有这个毛病,大男子主义,自认为讲义气,实则根本不考虑后果。 温禾敲了敲门,让二人注意到她的存在,“三姐,你身上钱够用吗?如果不够,我先借你20块。” 温琴面红耳赤,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禾儿,没事,二哥给过我钱了。” 温禾的一句话也算是将谢怀宇的遮羞布扯了出来,温琴不是不想送孩子来医院,是因为没钱,说不定其中还有他那个妈的阻拦。 杨秋菊这么吝啬的人肯定是想着二宝病死了才好,大宝不过是一个丫头片子,二宝真没了,那些抚恤金不都是他们家的了。 温禾的目光在温琴的肚子上停留的一会儿,心想不愧是女主,天天干活昨天又淋了一场雨,肚子愣是一点都没事。 按照世界剧情,女主会在跟男主结婚的一年后生下三胞胎,也不知道温琴有没有那个能力抚养五个孩子。 第17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7 有温禾在,谢怀宇不好意思再对温琴发火了,这次的事情也是他思虑不周,温琴不是个坏人,她肯定不是故意让孩子烧成这样的。不是温琴,那就是他娘。 可是从小他娘一个人把他拉扯大,母子二人不知道吃了多少苦才走到今天,他还答应长大之后一定让他娘享福,他到底该怎么做呢! 小孩子总是容易生病,二宝这病反反复复将近一个月才好,直接把温琴折腾瘦了一大圈,来城里温琴也没有住的地方,温禾就让她住在自己的商店里。 可是这天,高金凤看着温琴的肚子道:“三妹,你这个肚子怎么这么大,不会是生病了吧!” 不怪高金凤想不到怀孕这层,实在是温琴每天做的事情太多了,要是一般孕妇早就受不了了,可是她像个没事人一样。由于怀了三胞胎的缘故,温琴的月份明明跟温禾差不多,可是肚子却大的离谱。 温禾瞧着也道:“三姐,你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怀孕?温琴的脑子轰隆一片,高金凤看着在门口玩的二宝,对着她道:“三妹,你去医院看看吧,孩子我替你看一会儿。” 温琴提心吊胆的往医院去了,结果出来的很快,她不仅怀孕了,很有可能怀的还是多胞胎。 她肚子里不止一个孩子,难怪显怀的那么快。不过医生说她的营养不够,继续这样下去会影响肚子里的孩子。 回来温琴将怀孕的事情说了,高金凤道:“我看你也别瞎折腾了,谢怀宇的单位不是分房子了,你今天去把房子收拾收拾住下来吧。” 谢怀宇这个工作是部队分配的,谢林也托了关系,终于将谢怀宇分进了红星机械厂的后勤部,别看是管理后勤的,但是红星机械厂是万人大厂,里面的员工待遇很好,除了每个月开工的时候,其他时间后勤部还是挺轻松的。 等温琴说出红星机械厂的名字时,高金凤笑着道:“那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红星机械厂的厂长啊,就是咱们家亲家,齐晏他爸爸。” 温琴听了一个愣怔,红星机械厂的厂长是齐声?她梦境中的内容大部分都聚集在了她婚后的悲惨生活上,根本没注意到齐声在哪里工作,齐晏又是做什么生意的。 温琴听了心里暗自自嘲,自己家中努力小半年不过是原本齐晏一句话的事情,现在费尽心机得到的都是她原本唾手可得的东西。 温琴的好日子没过两天,杨秋菊就从村子里面找了过来,一看见温琴就指着她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丧门星啊,逼着我的儿子不要娘,你们来城里过好日子,倒把我一个人丢在村里,你们的心怎么就这么狠呢!” 杨秋菊不敢去谢怀宇单位闹,反倒来温禾这里,什么目的众人一清二楚。 眼看着来买东西的顾客都因为杨秋菊的闹腾离开了,杨秋菊还坐在地上一哭二闹三上吊,温禾直接威胁道:“杨大婶,你再在这里闹事我就报警了!三姐都怀孕了,你在这里哭嚷着什么,是不是想把三姐肚子里的孩子哭掉了。这有可能是双胞胎或者三胞胎呢。” 温禾的一番话成功让杨秋菊闭上了嘴,孩子,温琴居然怀孩子了,要知道他们家三代单传啊,而她儿子一点都不着急,一心只在那两个野种身上了。 “怀孕了好,那怎么不叫娘过来了?娘过来还能给你补补身体。”杨秋菊笑的脸上的褶子都堆在了一起,却让温琴满脸恶寒。 其实温琴是很喜欢孩子的,更喜欢自己跟谢怀宇生的孩子,可是杨秋菊的目光让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生育机器。 而且杨秋菊这个人前后反差太大了,先前整日拉着她的手说把她当作亲女儿,但是等她真正嫁过来,每日都是恶语相向。 原本说好的将杨秋菊留在村里看家,没想到她自己来了。现在的房子是很难分的,谢怀宇分的这个房子还是谢林让给他的,可是一间屋子一间灶房要住三个大人两个孩子,怎么住得下呢。 若是赶杨秋菊走,杨秋菊肯定会闹的他们夫妻不安生。以前没嫁人的时候,她觉得父母偏心,自己在家里过得也不好,但是也不曾过的像现在这样,温琴重重的叹了口气。 而温琴的想法都被温禾瞧在眼里,她是不会管的。温琴只会窝里横,对着自己爹娘要求许多,但对于自己的婆婆总是想着怎么讨好,半点不敢得罪。 刚刚杨秋菊来了半天,她一句话也不说,只想着温禾跟高金凤给她出头。 温禾将桌子上的糖块塞到二宝的口袋里,二宝大病初愈,瘦了很多,脸上的奶膘都没了。 “二宝,带回去偷偷吃,这是阿姨给你的。” 二宝握着糖块,在温禾的脸上亲了一口,“阿姨,我有名字,我叫何笑,姐姐叫何婷。” 温禾摸了摸他的小脑袋道:“笑笑,以后有事情就来找我。” 旁人可能以为这只是一句关心的话,温禾却别有深意。 女主不是没有金手指的,她的金手指就是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孩子不是完全没有亲人的,他们有一个叔叔在国外留学,因为现在情况紧张,所以暂时回不来。 但是这个叔叔回来之后,便会成为学界泰斗,至于照顾他们的温琴也得到了许多好处。温禾并没有打算破坏这一切,既然这两个孩子有大来头,随手帮助一下,她还是能做到的。 今天之后,温禾就没有见过温琴了,温禾在月份大的时候就在家里养胎,顾姨变着花样给她做东西吃,温禾孕期养的不错。等到快要生产的时候,温禾经常出去走动,这样会有利于生产。 温禾想着这次她该不会跟温琴一起生了吧,毕竟她的月份要大上一些。可剧情的力量就是这么可怖,她是温琴的对照组,她的孩子也是温琴孩子的对照组。 第18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8 这一日,温禾突然感觉腿间有一股凉意涌过,她一下子就知道羊水破了,连忙对着在楼底下做饭的齐晏喊道:“阿晏,我要生了,送我去医院。” 齐晏惊的手里的锅铲都掉了下来,对着旁边的人喊道:“爸,禾儿要生了,我先把人送到医院,家里的东西你一会儿带过去啊!” 齐晏说完就将温禾抱了起来往医院去,而齐声跟齐老爷子也手忙脚乱,刚买的奶粉带上,尿布带上,凡事他们俩能想到的都带了过去,大包小包堆成了山,连自行车都放不下。 等温禾进了手术室,齐晏着急的在外面等着,没过多久齐声跟齐老爷子也来了,齐声早就在医院预定了一个双人的病房,将带来的奶粉、奶瓶等物一一摆放好,才出去一起等着温禾生产。 温禾生产的很顺利,还不到一个小时就生出来了,孩子六斤多,很健康,哭声嘹亮。 齐声忙问:“医生,是男孩还是女孩啊?” 医生摘下口罩笑道:“是个大胖小子。” 这个年代的人大多都喜欢男娃,所以医生出来的时候面上也带着喜色。 齐声倒是没有重男轻女的观念,只要是齐晏的孩子,男女都一样,齐声将孩子抱起来左看右看,怎么都看不够。 齐声刚想把孩子抱回病房,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对于温琴,齐声算是很熟悉了,毕竟当初齐老爷子受伤就是她亲自送回去的。 这个姑娘给齐声留下的印象很好,不然当初也不会同意让她给齐晏当媳妇。看着温琴那巨大的肚子,齐声下意识抱紧了怀里的孩子,虽然准备一探究竟,但温琴的情况看着并不太好,他不想让孩子见血光。 温禾的状态还好,齐晏刚帮她清理身子,此刻她就安静的躺在床上,齐声将孩子放在旁边,对着她道:“禾儿,刚刚我看见你三姐了,瞧着情况很不好。” 温禾听完着急的就要下去查看,齐晏连忙将人按住,“好了,你刚生完孩子,身体虚弱着呢,我跟爸出去看看。” 齐晏还有点不高兴呢,他爸就知道扫兴,别人家的事情关他们什么事情,他都没有跟自己的老婆孩子亲香呢。 医院拿着手术同意书给杨秋菊,眼神中透露出无比的紧张和焦虑,孕妇是多胎,还难产了,此刻顺产是肯定顺不出来的,必须要进行剖腹产,可是这个老婆子怎么也不同意。 “大婶,我跟你解释过了,顺产跟剖腹产的孩子都一样,你快点签字吧,不然孩子跟大人都会出事的!” 杨秋菊指着医生的鼻子骂道:“你这个丧良心的,你是不是以为我儿子不在家就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告诉你,我儿子从前可是为国效力的军人。村里那么多媳妇生孩子的,也没见哪个去医院的,还不都生出来了吗?我们来医院你还要开刀,是不是要讹钱?” 正好听见这番话的齐声跟齐晏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无语,他们还没有见过这么愚昧无知的村妇。 齐声到底是好心肠,对着杨秋菊解释道:“大姐,这孩子怀的是多胎,跟单胎不一样,况且现在还难产了,不剖腹产孩子会憋死的。” 杨秋菊见他们不给孩子接生,反倒跟自己说这些有用没用的话,气的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嘴里污言秽语不断。 从前这些招数也是她常用的,她寡妇带娃,在村里活得艰难,为了不被人欺负,她只能变得泼辣,而这些东西用在别的地方,只会让人厌恶。 齐声皱了皱眉道:“我家儿媳妇跟温琴是姐妹,你若是不想出钱,这医药费我给你出了,快点让孩子做手术吧。” 齐晏早在第一眼看到杨秋菊的时候,就去找了温清夫妻,也跟温家老两口打了电话,温志诚跟王秀兰在村里暂时赶不过来,但是温清离得近,不到半小时就赶过来了。 他抢过医生手里的笔签上了自己的名字,“医生,我是病人二哥,快点给我妹妹出手术吧,出了事情我负责!” 让家属签字是医院规定,医生也不想见死不救,可是万一出事他就要负责了,现在温清站了出来,他也不犹豫,立刻进去开始为温琴做手术。 里面的情况很棘手,即便这个中年医生做过很多此类手术,仍旧小心翼翼,前两个孩子出来的还算顺利,第三个孩子不仅生的瘦小,还脐带绕颈,脸被憋的铁青。 医生小心翼翼将孩子抱出来,可是竟然没有哭声,医生无奈只能让人去跟家属商量,这个孩子需要抢救,这中间是一笔不小得开销。 杨秋菊听说儿媳妇生了两男一女真高兴呢,又听医生说有一个孩子要抢救,还是个女娃,杨秋菊立马变脸,“我就说不能剖腹产吧,村里的孩子个个健壮,怎么轮到我们家不是这样就是那样,一定是你故意害了我孙女,我没钱!” 医生跟护士被一而再再而三的埋怨,心情早已经差到了极点,不愿意在跟她废话什么,若是孩子真没了,这个苦她只能自己受着。没办法,最后是温清看不下去,让医生救孩子,自己给温琴垫付了一百块钱的医药费。 好在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孩子的心脏有问题,但经过医生的抢救,只要在保温箱里待上十天就可以出去了。医院普通病房都住满了,没有其他床位,温琴就来到了温禾的双人病房。 但这一来一回,温琴生一次孩子花了三百多块,杨秋菊自从知道了之后就开始咒骂个不停。 “哪家媳妇不是生完孩子就下地干活的,偏你娇贵,还要住院!” 杨秋菊的吵闹声将熟睡中胖乎乎的婴孩吵醒了,齐玉瘪着嘴,一副要哭不哭的模样。 温禾想着孩子也快饿了,就让齐晏给孩子冲了牛奶喝,这些牛奶都是齐声跟齐晏托人买的进口的奶粉,奶香味十足。齐玉小口小口喝着牛奶哭声也逐渐停止。 杨秋菊看着温禾的模样,暗道不让儿子娶她是对的,娇娇柔柔,也不管孩子,全让男人来做,奶也不喂,喂那么贵的奶粉。 第19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19 杨秋菊接完开水回来,看到这一幕埋怨道:“琴儿,你怎么不给孩子喂奶呢?” 人家的孩子有得吃,他们家孩子没有,那肯定是要哭闹的了。好在怀孕的时候,杨秋菊下了血本,给温琴炖了鸡吃,现在温琴是有奶的,但是奶水不够三个孩子吃啊! 杨秋菊看她先喂丫头片子,本来就不开心,果然现在没奶了,她的大孙子可怎么办! 温琴为难的看着杨秋菊道:“娘,奶水不够。” 要么就像温禾那样买昂贵的麦乳精,要么就得找人帮自己喂,现在人营养都不够,哪里能够有多余的奶水给旁人。就算是有,人家也不会平白送人。 杨秋菊正闹心呢,突然看见温禾旁边的大罐奶粉,想着她从前对温禾也不错了,试探问道:“禾儿啊,你三姐奶水不够,你的奶粉可以给我们喝一点吗?” 温禾还没有说话,齐晏就怒气冲冲拦在了身前,对着杨秋菊骂道:“你谁啊?敢问我借东西,向来都是我问别人借东西的。这些奶粉还不够我儿子吃的,你养不起别生啊!糟老婆子,再过来我打不死你。” 杨秋菊还没有见过这种无赖,骂道:“你怎么不尊重老人啊,你有那么多奶粉借给我们一点怎么了?” 齐晏将几个奶粉罐头收拾好,本来他觉得不会有人偷,现在可说不准了,“老人?我爷爷还更老呢,你要不要孝敬他?只有没用的人老了才会撒泼打滚!” 杨秋菊想要靠近的时候,齐晏真伸出拳头就要打,杨秋菊讪讪的挪回了身子,最后没办法,孩子饿的厉害,她只能去供销社买麦乳精。 第二天,谢林跟谢怀宇一起来了,谢林看见病房里的温禾时,眼中露出一丝讶然,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怎么在这里。 刚到了中午,顾姨就从家里过来了,今天给温禾做了蛋羹、虾仁,还有一碟子青菜。再看温琴这边,只有一碗红糖水,还是杨秋菊心不甘情不愿的去冲的,这样一对比,谢林实在说不出她过得不好的话。 他认为温禾这种女人离开谢怀宇就找不到什么好人家了,毕竟谢怀宇在他眼里重义气还专一,一心一意待温禾,可事实却与谢林想的相反,温禾嫁给别人之后过得更好了,这让他一时半会还真有点接受不了。 菜的种类多,份量适中,所以温禾都吃完了,齐晏说要把她上次小产的元气养回来,所以在吃的上面毫不吝啬。 顾姨送完了饭也没走,就在这里帮温禾哄孩子,换尿布,温禾的桌子上摆满了齐晏给她买的书,温禾挑了一本随意翻看着。 不过谢怀宇现在是真的有些捉襟见肘,家里的存款都因为温琴花的差不多了,家里孩子多,吃得多用得多,现在更是多了一笔麦乳精的开销。 谢林将买来的水果放在一边跟温琴说着话,杨秋菊将谢怀宇带了出去,劝道:“儿子,你这才刚刚参加工作,咱们家又有那么多人口要养,咱们也不能一直麻烦谢林啊,你看看能不能把大宝、二宝的抚恤金先拿出来用。” 谢怀宇想都没想,直接反对道:“不行,那是大宝跟二宝的东西!” 杨秋菊有些气谢怀宇的不知变通,“咱们又不是不还了,咱们家困难,三个孩子吃的厉害,一罐麦乳精没多久就见底了,你说怎么办?” 谢怀宇用手捶了捶墙壁,他也不知道,以他的工资养五个孩子是很困难的。 “娘,我答应你,只是咱们之后一定要把钱还上。” 杨秋菊听到这话才算满意,还钱?谁敢问她要钱,两个孩子都是他们养大的,将来还得孝敬他们呢。 等谢怀宇买了几罐麦乳精回来,杨秋菊才算是再次趾高气扬起来,他们家的孩子又不是喝不起麦乳精,就是那个温禾老是鼻孔朝天,看不起他们。 温禾看到这些人就讨厌,再说自己身子没什么大碍,所以她决定尽快回家。她却不知道她走之后,温志诚跟王秀兰过来闹了一场,杨秋菊这个死老婆子差点害死了温琴,当他们是泥捏的吗? 可没想到关键时候温琴倒戈,她觉得自己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现在她生了两个男孩,婆婆也不为难她了,被父母这么一闹她以后还有清净日子过吗? 所以温琴对温志诚跟王秀兰帮她出头这件事情并不算十分满意,这将温志诚夫妻俩气了个半死,下午来看温禾的时候,即便是笑都显得力不从心。 温禾知道他们有心事,也不问,只把外孙带出来让他们瞧。齐玉自从出生后,一天一个样子,现在已经长得白白嫩嫩了。 夫妻二人的心情由阴转晴,琴儿不听话,但是小女儿总是懂事的,这让二人心中多了一些宽慰。 温志诚叹气道:“你三姐的工作没了,钱也没了,她背着我偷偷将工作卖了。” 温琴的那个家她也去过了,也就勉强能住下四五口人,等孩子大了又是一个难题。 要他们看谢怀宇家里太能闹腾了,在村里过得好好的要进城,进城还没安顿下来又怀了孕,还生了三胞胎。老三又生了病,这来回治病可没少花钱,好在孩子撑过来了。 温禾不想听温琴的事情,父亲突然在她面前说这些,也是想让她帮温琴,不满道:“一个人除非自己立起来,不然怎么都没用。她是我的姐姐,我能帮则帮,前些天二宝住在我这里,我说什么了?二宝生病我也借了钱,还要我怎么做呢。” 温禾说着说着,声音突然哽咽了起来,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她的眼眶中奔涌而出。 王秀兰心疼地看着女儿,连忙伸出双臂,将温禾紧紧地抱在怀中。 王秀兰抬起头,目光越过温禾的肩膀,直直地看向站在一旁的温志诚,骂道:“我看你是老糊涂了,这家里的东西是咱们女婿的,因为女婿爱禾儿才对她好,我们老是让禾儿帮琴儿,那不是伤害他们的夫妻情分?” 温志诚对孩子是有耐心的,但王秀兰早就看清楚了,以前温琴在家里都是这般。 那年她肚子里怀了温序跟温禾,快生的时候让温琴去叫人,结果温琴故意拖延时间,导致温禾出生的时候体弱,这是王秀兰的心病。 现在温琴又这么一副不识好人心的模样,一心想着讨好自己婆婆,还管她做什么。 第20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0 徐卫红趴在门口半天,想听听里面什么动静,可是温禾的门关上了,她也不知道这一家人聊什么了。 她见偷听不到,就下来给孩子冲奶粉,现在她可是不敢得罪温禾这个大佛了,她永远忘不了温禾生完孩子的那一夜,温禾主动找上了她,说是她害得自己流产的,若是徐卫红再继续闹幺蛾子,温禾就要报警抓她。 反正徐卫红这下是真被吓住了,儿子分配到了一个钳工的工作,也很累,以后她还想靠着温禾给她养老。 这不,每天都跟顾姨抢着带孩子,把孩子哄的跟她亲了还怕老无所依吗?所以温禾千万别把她爸妈留下来,要是孩子的心被她姥姥笼络了可就不好了。 好在温志诚跟王秀兰没待多久,给他们带了一些新鲜的瓜果蔬菜,就走了。 温禾下了楼,看见徐卫红正在泡奶粉,一脸温柔地笑着道:“徐阿姨,你去喂孩子吧。若是孩子有什么事,你跟徐易都给我蹲大牢去。” 徐卫红不知道温禾是怎么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这样骇人的话的,可现在邻里街坊都觉得她不是个好后妈,她儿子也是个天生坏种,若是温禾真去闹,先不说蹲大牢,反正徐易的前途也算是全毁了。 这一切的一切都说明她斗不过温禾,既然斗不过,那就不斗了,温禾答应了只要她听话就给她养老。 这样的承诺对徐卫红来说就是吃了一颗定心丸,所以她也老老实实听温禾的话,“好,我这就去,孩子交给我跟顾姨,你想干嘛就干嘛。” 温禾点了点头,巡视了一下四周,终于,现在家里的一切都让温禾满意了。 至于谢怀宇,温禾也一直让阿生盯着,这一看才知道谢怀宇为了补贴家用,做了不少投机倒把的事情。 阿生问要不要报警,温禾拒绝了,暂时先让谢怀宇折腾去。等到他功成名就了,再举报也不迟。她要在温琴看见希望曙光的时候,将一切都破坏。 …… 平静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这几年随着改革开放的全面发展,齐晏决定南下做生意,温禾不仅没有阻拦,还劝说齐老爷子跟齐声,给齐晏提供了原始资金,在齐晏失败的时候将自己的存款拿了出来。 齐晏感动的直接哭了,一晚上都抱着温禾说自己有多么爱温禾,温禾的耳朵都要起茧子了,最后温禾直接让系统屏蔽了她的听觉,这才睡着了。 在这期间,齐晏和阿生一同外出经商,已经有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回家了。时光荏苒,当他们再次出现在人们面前时,齐晏已经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 如今的齐晏,在南边成功地开设了数十家连锁的百货商店。这些商店分布广泛,规模宏大,成为当地商业领域的一道亮丽风景线。 更值得一提的是,齐晏所经营的商店不仅货品琳琅满目、一应俱全,而且他对手下的销售人员要求极为严格,务必做到态度亲和、服务周到。 这种以顾客至上为宗旨的经营理念,使得齐晏的商店声名远扬,吸引了大量的顾客前来光顾。 在深城被划为经济特区之后,齐晏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时代的机遇,毫不犹豫地开始拓展对外贸易,将中国的优质商品推向国际市场,让更多的外国人了解和喜爱中国的产品。 这一举动无疑是顺应了时代的潮流,也为齐晏带来了更为广阔的发展空间和无限商机。 齐晏再次回来的时候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齐父看了夸奖道:“你小子,还真弄出来一点名堂。” 今天市长找到齐声,说邀请齐晏去社区做宣传,国家开始鼓励私营企业的发展了,这个时机可是很难得。 这也是齐声的老同学,齐声当即就应下来了,借此机会齐晏还上了当地的报纸。 温禾从没管过齐晏的事情,只知道她存折上的钱越来越多,就知道齐晏做的不错。如今齐玉也四岁了,马上要上学了,今天没什么事情,她准备带着孩子回家去一趟。 安平村,温志诚最近正带领着村民摘果子,准备运到城里去售卖。这些果树给村民带来了不少的收入,已经有一些人家盖起了青砖瓦房。 温禾烫了当下最流行的羊毛卷,背着进口的包,牵着一个白白嫩嫩的孩子。 齐玉唇红齿白,一双眼睛充满灵气,抿嘴一笑时梨涡若隐若现,十分讨人喜欢。 之前齐晏上报纸的时候,温志诚在村里炫耀过,村里人也知道温禾的身份跟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不一样了。 当温禾踏入村子的那一刻,她的目光被两个奇特的身影吸引住了。何婷跟何笑的脑袋异常硕大,与身体相比显得有些不成比例。 温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两个瘦弱的孩子,犹记得半年前他们还没有这么营养不良,那时候虽然瘦,但还是活泼可爱的。 想着两个孩子被虐待成这样,何若风还会为谢怀宇投机倒把的事情掩护吗?恐怕想杀他们的心都有了。 温琴真是天生没有富贵命。 温禾柔声呼唤道:“婷婷、笑笑。” 何笑如今已经十岁了,已经知晓事情的是非好坏,家里奶奶不疼他们的,叔叔虽然对他们不错,但是经常不在家,没办法管着他们。婶婶每天的精力都被自己的孩子困住了,对待他们就是面子情。 但是小姨不一样,她会给他们买漂亮的书包,好看的衣服,会给他们带好吃的,这种好是发自内心的,小姨就是他们生命中的一束光。 “婷婷,前两天怎么没见你去学校啊?” 温禾将包里的巧克力跟面包分给两个孩子,何婷低着头道:“小姨,奶奶说家里没钱了,家里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要上学,让我回家帮婶婶的忙。” 奶奶还说如果她不下来,她弟弟就要下来,可是她弟弟才那么小,让她怎么忍心? 温禾摸了摸她的头道:“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我记得你是很喜欢上学的,你跟你弟弟上学期间的费用都由我出,你们不用担心你们奶奶不让你们上学。” 何婷的肩膀微微颤抖着,抽泣声在空气中回荡,“小姨,你就跟我妈妈一样温柔,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两个孩子像两只小动物一样,紧紧地抱住了温禾的腰,仿佛生怕她会突然消失似的。 殊不知身后的温琴将这些话听了个清清楚楚,这两个孩子果然是养不熟的白眼狼。她辛苦照顾他们长大,到头来还比不过温禾的小恩小惠。 第21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1 两个孩子缩了缩脖子,温禾将孩子们护在身后,对着温琴问道:“三姐,三个孩子呢?我给他们买了新衣服。” 温琴本来秀美的面容染上了一丝刻薄,仔细看还有杨秋菊的神态,看来环境真的很能改变一个人,曾经还算善良的温琴也变成了斤斤计较之人,她跟村里面人一样,以夫为天,哪还有从前自立自强的气质。 “小妹,你回来了,爹娘在山上,马上就回家了。” 现在城里的工厂大批量裁员,这股下岗风波也波及到了谢怀宇,所以他们在城里的房子快要被收回去了。 现在温琴一家几口人都住在温志诚这里,为此温清、温序还跟温志诚吵了一架,不过最后到底还是让温琴住了下来。 至于谢怀宇挣得钱几乎都是黑色收入,除了最基本的生活开支,那些大额钱财他根本不敢拿出来。 平平、安安、康康围了过来,拿着新衣服试来试去,最小的康康是个女孩,做了两三次手术才恢复正常,身子比同龄人小了一些,温琴对这个女儿的感情很复杂,既心疼她小时候受了苦,又讨厌她脾气、性格都像极了温禾。 温琴本来还能接受两人的差距,可是后来,温禾过得越来越好,她过的越来越差,她的心态就在这些差距中渐渐失衡。 温禾最近考入了报社,有一个研究员姓何,曾经是齐声的学生,现在回国来找自己的侄子、侄女,经过何研究员的描述,温禾觉得他要找的孩子可能是何婷跟何笑姐弟俩。 温禾便问道:“三姐,婷婷跟笑笑的事情你知道多少,他们家还有亲人吗?” 温琴有些不耐烦道:“哪里有什么家人,他们的爸妈都没了,其他亲戚要是管他们怎么可能这么多年来对他们不闻不问?我看他们就是受苦的命!” 温禾就知道从她嘴里问不出什么东西,何研究员说她的小侄女胳膊上有个月牙状的胎记,温禾趁给何婷换衣服的时候仔细看了看,果然看见了,虽然不明显,但是跟何研究员说的高度符合。 既然很有可能,明天就领何研究员过来看看吧。温禾送完东西后,心情愉悦地准备带着齐玉一同返回。然而,当他们走到门口时,眼前的一幕却让温禾大吃一惊。 齐玉像个顽皮的孩子一样,骑在谢平的身上,双手不停地左右挥舞着,每一下都结结实实地落在了谢平的身上。而谢平则被打得嗷嗷直叫,毫无还手之力。 温禾见状,连忙冲上前去,想要制止这场闹剧。就在这时,齐玉突然看到了温禾,他的脸上瞬间露出了一丝慌张的神色,仿佛被人当场抓住了把柄一般。 在家里,妈妈最讨厌爸爸跟他打架了,可是今天真的是谢平太过分了。 他将自己的飞机模型送给他,谢平却说他不要别人玩过的旧东西,将他的飞机模型摔碎了。 谢平将口中的血沫子咽了下去,争强好胜道:“本来就是,你要是真心想送我东西为什么不送我新的?拿这种你玩腻了的旧玩具送给我,你就是想看我的笑话,想可怜我!” 温禾秀眉紧拧,“施舍?你见过村里哪户人家施舍给你这么好的玩具的。既然这么有骨气,以后就别要我买的东西!” 温禾就是在拿话激他,她早就不想给温琴这家人任何好处了,他们家的孩子也都把自尊心看的比命都重要,而温禾最讨厌就是天生废物还自命不凡的人。 果然,温禾这话仿佛让谢平蒙受了奇耻大辱,他冲进房间将温禾刚给他买的新衣服剪的细碎,不仅如此,弟弟、妹妹的衣服他也不放过,一剪子下去,兄妹三人的衣服顿时都碎成了破布条。 温禾见状什么话也不说,就坐在椅子上默默流泪,等王秀兰听见邻居说家里的两个孩子把她女儿气哭了的时候,连忙背上自己的背篓回家去了。 王秀兰一进来就着急的往女儿的方向看去,“禾儿,你怎么了?” 温禾指着几个孩子道:“以后我跟宝宝再也不会来给他们送东西了,他们说我是可怜、施舍他们!” 别人不知道,王秀兰还能不知道吗?禾儿没出门的时候就跟温琴的关系不好,怎么会无缘无故帮温琴,这还不是为了他们老两口,怎么如今反倒成了禾儿倒贴似的。 不说温禾,连王秀兰都有些烦这母子几人,既然在家里住着有什么不好也都多担待点,温琴这三个孩子一个比一个脾气大。 “老三,你看你这孩子是怎么教的,还不让他们给你妹妹道歉!”王秀兰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被点名的温琴这才出来,不过今天平平的话她却是认同的,他们家如今日子困难,为了熬过去他们不知道受了温禾多少欺负,但温禾一哭,娘就向着她。 温琴将做好的饭端了出来,辩解道:“娘,我每天带五个孩子已经很累了,还要打扫家务做饭,哪有空教孩子。再说了,平常平平都是很好的,小妹也不用跟一个孩子计较吧。” 温禾收了眼泪,她要的就是这样的话,现在温琴这副态度正好绝了她的心。 温禾佯装失望道:“既然如此,以后我不会再带东西来了。三姐,你小时候就教我要自食其力,所以你十几岁就去上山采草药赚钱,是我没理解三姐的意思,以为给孩子们买东西三姐就能轻松点,但是你们的自尊心更重要。” 温禾将包里的瓜子、点心分给来串门的邻里乡亲,别人问起,温禾就道:“这本来是我给我三姐带的,但是我发现我这样的行为不好,让平平那么小的孩子指着我鼻子骂,不仅把我买的衣服剪坏了,还说我是可怜他们。” 这些乡亲听着脸一阵青一阵白,这样的妹妹温琴不要,他们要啊,如果他们家亲戚肯对他们这么好,就是让他们做什么都心甘情愿。 才四岁的孩子哪里知道这么多,这仔细一想,说不定还是大人教的呢。 这温琴,以前大家都觉得她勤劳能干,人很不错,但自从结了婚就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不仅帮着自己亲娘想着婆婆,现在还埋汰起自己的妹妹来了,谁不知道温禾每次来都大包小包带上一堆好东西。 这人贪心不足蛇吞象啊,简直是个白眼狼。 第22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2 午间,温志诚回来的时候突然对众人宣布了一个消息:“前几天怀宇说要收购村里所有的果子,他说自己有办法卖出去。” 刚娶了媳妇的温序道:“那是好事啊,这样村民也能有些收入。” 要真是这样温志诚怎么可能不高兴,但谢怀宇是赊账的,村民们买肥料还花了不少钱呢,等到果子成熟一年的辛劳才算是有了结果,现在却要他挨家挨户劝说村民把果子赊给谢怀宇。 温禾不置可否,拿起桌边的蛋羹慢慢喂给齐玉,她爸啊也该吃些苦头,才知道什么事情能答应,什么事情不能答应。既然做了,就要承担后果。 温序的媳妇马晴瞪了他一眼,他们夫妻二人都是在饭店工作的,两人都长的健壮,但马晴这个人看起来憨厚,内心是最精明的。 如果温志诚答应谢怀宇了,最后谢怀宇卖不出去果子,谁有钱赔给这些村民。 温序知道了自己媳妇的意思,反对道:“不行啊爹,咱们村里从没有这样的先例,村民还等着这些钱过年呢。爹,你不觉得自己太过分了吗?三妹整天说你跟娘偏心,现在看你们的确偏心,只是偏心的她自己罢了!” 被儿子披头盖脸说了那么久,现在温志诚已经能够坦然面对了,因为次数多到他都数不清了。 转而温序又补了一句,“爹,现在我们都长大了,把家分了吧,以后你怎么帮三姐,我们也不管。但是我在这个家一天,我就不能看着三姐欺负禾儿。” 今天的事情他听说了,是三姐的错,他跟温禾是龙凤胎,是很亲近的人,他一直都想保护好妹妹,谁都不能欺负她,他爹也不行。 温志诚打定主意帮三女儿最后一次,所以分家的事情他同意了。 当天温清就赶了回来,父子三人一起将家分好,分完家后,温琴一家六口人只能挤在两张小床上,生活空间更少了。 终于分家了,这样她也不用委屈自己哥哥了。温序对她很好,她自然不可能亏待这个哥哥,等几件,她就跟温序开个饭店。 第二天温禾将何研究员带了回来,温禾笑着介绍道:“婷婷跟笑笑都很乖,而且你说的信息他们都符合,应该十有八九就是了。” 他自从回国之后就没有好好休息过,但此刻身体上的疲倦远比不上他心里的高兴,当初哥哥是为国牺牲,只留下这么两个可怜的孩子,他怎么能不管呢。 现在他回国被聘用,有了养孩子的能力,所以他一定要把孩子们带回来照顾好。 听说是温禾三姐收养了孩子,何若风心里放心了不少,他发表过几篇文章,跟在报社工作的温禾关系不错,这是一个善良温柔的人,想必她的家人也不差。 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村子的一户院落前,两个孩子正双膝跪地,暴露在炎炎烈日之下。他们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已经跪了很长时间。 而在他们身后,站着一个女人,她手中紧握着一根柳枝,毫不留情地向孩子们身上抽打。每一次抽打,柳枝都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响声,伴随着孩子们痛苦的哭声,在这寂静的村庄里回荡。 温禾的脸色突变,显然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情况,只能苍白无力的辩解道:“若风,我真不知道怎么回事。” 明明自己才保证过家人对两个孩子很好,下一刻温琴就打了她的脸,任谁都不会再信任她。 等温禾的身影走近,何婷跟何笑眼中的欣喜不是装出来的,但很快又黯淡了下去。 温禾将两个孩子拉起来,仔细盘问道:“你婶婶为什么突然打你们?” 温禾目光暗含警告,不让温禾多嘴,她要让两个孩子自己说。 何婷看了看弟弟,最终鼓起勇气道:“是因为叔叔昨天打了谢平,婶婶知道是我们告得密,觉得我们养不熟,所以打我们。” 何笑年纪小,心里藏不住事情,他只知道自己不想呆在这个家了,跪下来恳求道:“小姨,你带我跟姐姐走吧,我们什么都能做。我们不想带弟弟妹妹,弟弟妹妹犯了错奶奶跟婶婶都会打我们。” 温禾揉了揉两个孩子的头发,指着自己身边的人道:“婷婷,笑笑,这很有可能是你们的叔叔。” 如果何若风没看见孩子,也许还会不确定,但看到孩子的那一刻,什么检查都不用做他就能肯定这两个孩子就是他的侄子、侄女。 何若风眼睛酸涩:“婷婷,笑笑,我是叔叔啊,我是何若风,你们的爸爸是不是叫何若鸿?” 二人齐齐点头,何笑哭着道:“你真是我叔叔吗?可是我爸爸说叔叔在很远的地方,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何若风心里一紧,忍不住流下两滴泪来,随后狠狠的看向了温琴,“这两个孩子是我哥的孩子,现在我哥去世了,我自然会照顾他们。只是当初我哥留下了一千多块的抚恤金,你们拿了钱还虐待孩子,我得去警察局告你们!” 这些年,温琴总是特意避开温禾跟谢怀宇的见面,昨天温禾回来,她特意用果园的事情绊住了谢怀宇,今日温琴料想她不会来了,才打孩子的,没想到被人发现了,一时间手忙脚乱。 她真的没有经常打孩子,昨天也是太失望了太才会罚他们的,但此刻无论她怎么解释,何若风都听不进去。 被人匆匆叫回来的谢怀宇目光在温禾身上停留了一会儿,才看向身上有伤的两个孩子,“大宝,二宝,你们怎么了?” 何若风冷笑道:“宝?我看他们连两棵草都不如。你就是我哥的战友?当初我哥拿命救你,结果你就是这么对他的孩子的?你还真是忘恩负义!” 何若风也不听他的解释,将两个孩子带走。温禾也用失望的眼神看了一眼谢怀宇,“你居然这么对待婷婷跟笑笑,谢怀宇,你真的变了。” 谢怀宇被温禾这么指责,觉得身子都快站不稳了。他在黑市里混迹了三四年,好几次命悬一线,才积累到了现在的人脉。如果这次能够成功将村民的水果做成罐头出去,他就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 他这么努力只是想给家人安稳的生活,想再温禾的身边默默守护,结果禾儿将他看成卑劣的小人了吗? 谢怀宇愤恨道:“你为什么要打孩子?你还是以前那个善良的人吗?我都快不认识你了。我想我们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吧。” 第23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3 温琴听完谢怀宇说的话,怒火中烧,提着他的衣领质问道:“你凭什么跟我分开?昨天你因为温禾的事情打了平平,这些年你为了她付出了多少,你赚了钱不给孩子们买玩具却给齐玉买,你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我才是你的妻子啊!” 温琴声嘶力竭的叫喊着,这声音在谢怀宇的耳朵里,他只觉得妻子的面容狰狞可怖。玩具他没有给孩子们买吗?他一年见到齐玉的机会寥寥无几,所以才会对他好啊。再说了温禾一年给他们家送了多少吃的用的,做人能没良心吗? 那天的事情不是谢平的错吗?孩子不管教可就长歪了。 谢怀宇觉得跟温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温琴可不依不饶,晚上还跟杨秋菊说了此事,杨秋菊带着三个孩子来到谢怀宇面前让她给温琴道歉,这么顺着她心意的儿媳妇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了。 谢平挥起拳头打谢怀宇,孩子的力气不大,这稚嫩的拳头却一锤一锤锤到了他心里。谢怀宇心里烦闷不已,孩子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长歪了,母亲跟妻子都不让他管教,谢怀宇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 “如果你们想让我离开这个家就接着闹,以后孩子的事情我来管,他都被你们教坏了!” 谢怀宇的一句话将两个暴怒的女人镇住了,温琴想威胁他的心散了一半,没了谢怀宇她这个家怎么能过下去呢,所以温琴只是蒙着眼睛哭。 虽然离婚的事情不了了之,但是温琴能够明显感觉到谢怀宇对她的态度不一样了,谢怀宇跟她在一起更像是应付差事,半点没有对她的喜欢。 渐渐的,谢怀宇将所有的精力放在果园身上,温家分完了家,温志诚挨家挨户帮谢怀宇求情,最终有一半以上的村民将果子卖给了谢怀宇,谢怀宇也给他们打了欠条。 谢怀宇约定明年的时候将钱结清,有了这些果子,谢怀宇贷款买了一些机器,终于开始做自己的水果罐头。 至于罐头的销路,黑市的老大自然会帮他卖出去,他已经预定了。因为销路不能摆到明面上,所以所有的事情都是谢怀宇在黑夜中慢慢进行的,但这样的情况落在温琴眼里就是丈夫对她腻烦了。 都是因为温禾破坏了她的家庭,让她的丈夫不喜欢她的孩子。人人都说她善良,要是真善良怎么会跟旁人纠缠不清?既然如此也别怪她这个做姐姐的心狠,因为一开始她也是想跟温禾好好相处的。 从前就是这个时候,齐晏跟一个服装店的老板娘纠缠不清,温琴不相信这一辈子齐晏就会改了。只要她让这二人成功见面,齐晏一定就不会那么喜欢温禾了。 温琴抱着这样的心思睡的安稳极了,第二天一早,温琴下意识摸了摸身旁的位置,结果是冰冷的,温琴的眸色一暗,将孩子交给杨秋菊自己独自进城了。 按照记忆里的印象,温琴来到百货大楼二楼的一家女装店,这位服装店老板的头发如瀑布般垂落在双肩上,被烫成了波浪大卷。她的指甲被精心修剪成了尖锐的形状,涂抹着鲜艳的红色指甲油,身上的裙子剪裁恰到好处,既能凸显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又不会显得过于暴露,每一步都散发出一种热烈而奔放的气息,仿佛她就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温琴选了一套衣服去了试衣间,却在换衣服的时候不小心将印有齐晏名字的报纸掉在了地上,林夏捡起地上的报纸,等看清楚报纸上男人的长相之后,不动声色将报纸收了起来。 温琴换上一套翠绿色的碎花裙,她的长相是能撑起这个裙子的,可是她脸上死气沉沉,即便是这样生机盎然的颜色也让人觉得沉闷。 等她见到地上报纸消失的那一刻,面上才露出久违的笑意,林夏果然上当了。在梦里她并不知道两个人是怎么勾搭在一起的,但后来,为了林夏这个女人,齐声对着自己最爱的儿子发了脾气。 如此想来,最后温禾跟林夏谁赢谁输还不好说呢。 温琴干净利索的付完钱走了,而平日里活泼开朗的林夏自从见到照片上的人之后,就心不在焉,整个人仿佛丢了三魂七魄似的。 她离了家里这么多年,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表哥,但是她知道自己没脸见他们了。 当初姑姑因为她死了,表哥会恨她吗?但是姑父一定恨死她了吧。没想到表哥现在这么优秀,姑姑的在天之灵看见了,也一定会高兴的。 提起姑姑的死,林夏流下了后悔的眼泪,她六岁那一年寄宿在哥哥家,那时候的她刚刚失父,母亲也走了,这给年幼的她留下了极大的伤害。 被接来姑姑家以后,姑姑待她跟齐晏一样,凡是齐晏有的她都有。可是她却不甘心如此,她被父亲抛弃过一次,被母亲抛弃过一次,这让她急切的想要确认姑姑是真的爱自己,不会抛弃自己的。 于是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拂面的日子里,她精心策划了一场“意外”。她故意选择了一个人迹罕至的池塘边,然后假装脚滑,“噗通”一声掉进了冰冷的池水中。 水花四溅,她在水中拼命挣扎,心里却暗暗期待着姑姑的出现。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她的身体逐渐被水淹没,她开始感到有些害怕。 然而,就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姑姑突然出现在池塘边,没有丝毫犹豫,纵身跳入水中,紧紧抓住她的手。 “夏夏,别怕,姑姑来了!跟着我,我们一起上去。” 林夏满心欢喜地紧紧抱住姑姑的脖子,仿佛生怕一松手姑姑就会消失不见。她终于明白,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姑姑都不会离开她,都会一直守护在她身旁。 姑姑为了将她安全地托举到岸上,用尽全身力气。可姑姑自己却失去了平衡,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掉入了水中。 林夏惊恐地看着姑姑在水中挣扎,她拼命呼喊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姑姑的身影渐渐沉入水底。 当姑姑的尸体被打捞上岸时,林夏的心都碎了。她不顾一切地冲上前去,紧紧抱住姑姑那已经冰冷的身体,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 林夏就这样抱着姑姑的尸体,哭了好久好久,直到嗓子都哑了,眼泪也流干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这种痛,或许会伴随她一生。 第24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4 自从那日将报纸留下之后,温琴在这里蹲了好几次,结果有数次看见林夏偷偷看齐晏,这样的关系持续了一个月之后,林夏跟齐晏终于见面了。 温琴听不见二人之间谈论了什么,但是她感觉二人的关系不简单,在齐晏给林夏递钱之后,温琴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应该来让温禾捉奸了,她迫不及待想看到自己亲妹妹破碎、伤心的模样。 温琴假借跟温禾道歉的名头将人约了出来,温禾那么善解人意,自然会出来赴约。 温琴挑的地点别有深意,是百货大楼里的一家书店,出门就能看见林夏的服装店。 而中午的时候,齐晏在这里准时出现,还是跟之前几天相同的场景,当一沓厚厚的大黑十被齐晏强行塞到女人怀里的时候,温禾的脸色彻底变了。 温琴仔细地端详着温禾的面庞,只见她的眉头紧紧地皱起,双眼微微发红,眼眶中似乎还噙着泪水,那副伤心难过的模样绝对不像是假装出来的。 温琴心中暗自得意,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温禾果然如她所料般地受到了伤害。看着温禾那痛苦的表情,温琴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涌上心头。 “小妹,我早就跟你说了,男人有钱就变坏。更何况齐晏本来就是个小混混,只是靠着家里关系才走到今天这步的罢了。” 温禾勉强忍住悲伤,整个身子摇摇欲坠,“三姐,我身体有些不舒服,就先回去了。” 到了家中,温禾本想好好休息,却在门口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徐易?他有好久没回来了,这次是问徐阿姨要钱的吗? “妈,你替那个人瞒着干嘛,他有脸做,咱们还没脸说吗?跟着一个卖衣服的女人拉拉扯扯,说不定两个人早鬼混在一起了。”徐易暴怒道。 徐卫红连忙捂住了他的嘴,这件事情让里面那位知道还得了? 徐易离开家久了,根本就不了解家里的事情,齐晏赚的钱都在那位手里呢,齐晏现在似乎是出轨了,他们不帮着瞒着,一家人都等着喝西北风吧。 “你别管,你还想要钱就把这事情给我瞒得死死的。” 原来徐易也在无意中发现了这件事情,原剧情就是他跟齐声告的密。 温禾站在二人身后,脸上是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冷声道:“不用瞒着我了,我都知道了,今天我都看见了。徐阿姨,看来你也不是真心对我好的,既然这个家你们都不想让我待,那我就走好了!” 徐卫红一听,那还得了,温禾走了他们一家子要喝西北风去啊,只剩齐声那点死工资哪里能照顾一家老小。 徐卫红着急解释道:“禾儿,你听错了,阿晏是再好不过的孩子了。” 倒是徐易双手交叉,做出一脸不服气的样子。不过他也确实在这个女人手里吃了不少亏,当初他中专毕业应该坐办公室的,结果被这个女人一哭二闹,本来的好工作直接变成了钳工。 温禾动不动就拿蹲局子的事情威胁他,他现在也娶妻生子了,得为家人考虑,得罪温禾对他没有好处。 温禾走的时候回望了他们一眼,那个眼神意味深长,让徐卫红不寒而栗。 “禾儿,你别听这个臭小子胡说,我下次不让他来了。”徐卫红嘴上挽留,但是实际行动一点也没有,温禾很轻易就离开了家。 温禾走了之后,徐卫红才想起有些不对劲,温禾怎么没有告诉她自己要往哪里去呢。转念一想,齐玉还在这里呢,有哪个母亲会抛下自己孩子的。 晚上齐玉回家就要找温禾,结果却到处都找不到人,本来弯起的嘴角落了下来。 徐卫红将切好的水果给齐玉,安抚道:“齐玉啊,妈妈今天有点不开心,所以出去了。” 齐玉倒是信以为真,一直乖乖坐在沙发上等妈妈,可是温禾一晚上都没有回来,齐玉最后因为太困了,直接在沙发上睡着了。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房间里,齐玉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然而,一种莫名的不安却涌上心头,促使他迅速从床上坐起来。 他顾不上整理自己的仪容,匆匆穿上拖鞋,径直走向温禾的房间。推开门的瞬间,他的心跳骤然加速,妈妈的床铺整整齐齐,仿佛没有人睡过一样。 “妈妈不见了。”齐玉瘫坐在地上,哭的伤心欲绝。 徐卫红听见孩子的哭声,连忙来楼上查看,这一看可不得了,温禾一夜都没回来,而且衣服也都没有了,真是被齐晏气的离家出走了。而徐易作为告密的人能有好下场吗?得赶紧把人找回来啊! 徐卫红带着孩子来到了齐晏的办公室,齐晏看见儿子没有上学,佯装严肃道:“齐玉,你今天怎么没有去上课?” 齐玉的长睫上挂着晶莹的泪珠,扭过头不去看他,“坏爸爸,我不要你了,你把妈妈气走了。” 听到齐玉这么说,齐晏脸色有些不好,而徐卫红一脸尴尬的站在一旁,她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精,能从她的只言片语里看出这事与齐晏有关。 “阿晏啊,你快去找找吧,禾儿真走了。你跟那个女人到底怎么回事啊,你赶紧跟她断了吧,现在你有老婆、有孩子,可别想不开做那种事情啊!”徐卫红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以过来人的语气劝告他。 真把温禾惹毛了,温禾把他们全撵出去怎么办啊!还有徐易,温禾会让他坐牢吗?徐卫红简直想替齐晏将那尊大佛给请回来。 但齐晏简直一脸懵,什么女人,什么断了,他会是那种三心二意的人? “你胡说什么呢,哪个女人?你可别瞎说,让禾儿听到了可不得了。” 他对禾儿的心天地可鉴,这世界上没有比他还疼老婆的人。 徐卫红支支吾吾,不敢把徐易的事情说出来,只道:“你跟二楼那个卖衣服的女人什么关系?你跟她拉拉扯扯的,被人瞧见告诉了禾儿,现在禾儿离家出走一天了,怎么办啊!” “你说什么?”一双毒蝎似的眸子盯住了徐卫红的身体,让她遍体生寒。 第25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5 温禾离开家之后,也没去安平村,而是租了一个房子暂时住了下来。温禾作为齐晏的枕边人自然知道这两天齐晏的不对劲,以前齐晏是从来没有事情瞒她的,而这次却吞吞吐吐,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借着这次机会,她要让齐晏主动跟她解释这些事情, 还有徐卫红,整天小动作不断,但她又是个很好用的帮手,这些年有她在,她几乎没操心过家里的事情,所以这次她要让徐卫红心悦诚服。 温琴想故意破坏自己的家庭,那她的家庭又怎么能完整呢。如今温禾租的这个房子距离谢林的家中不远,如果她没猜错的话,谢怀宇应该会经常到这个地方来。 事实也正如温禾预料的那般,谢林作为谢怀宇的小弟是十分支持谢怀宇的一切决定的,在谢怀宇准备做水果罐头的那一刻,他就将自己家的空屋子腾了出来,无偿给谢怀宇使用。 温禾在这里住了两天,每天都会在中午的时候出去买菜,温禾自从嫁人就没有自己做过饭,所以每次做饭的时候就跟打仗一样。 这日,温禾刚引完火,浓重的黑烟就往隔壁飘去,谢怀宇以为是邻居家中着了火,连忙带着谢林来救火。 谢怀宇走近才发现这股子黑烟都是从厨房冒出来的,他一盆水将正在燃烧的炉子浇灭,这才狠心怒斥道:“你怎么回事,你不怕着火吗?” 温禾被这突如其来的冷水浇得一激灵,又被谢怀宇的怒斥弄得有些委屈,她瞪着谢怀宇道:“我又不是故意的,我就是不太会做饭。” 谢怀宇看着满脸乌黑、狼狈不堪的温禾,怒气顿时消了几分,但心中更多的是担心,上次一别,温禾误会了自己虐待孩子,他还一直都没来得及解释。 还有,温禾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太不对劲了,平常温禾只要两天不在家齐晏就会立刻找过来,难不成这次是温禾自己偷跑出来的? “禾儿,你怎么一个人住在这里,齐玉呢?” 温禾的眼眸落下一片阴翳,不肯说别的原因,只道:“我跟齐晏吵架了。” 温禾的身材如同细长的柳枝,宽大的衣服在她身上显得有几分空荡,很难不让人怀疑她这几天什么都没吃。 “禾儿,过来吧,我们准备了许多吃的。” 谢怀宇伸出了手,做出了邀请的姿势,温禾并没有将手搭上去,而是挑衅的看了一眼在一旁挤眉弄眼的谢林,这么不喜欢她吗?那她一定要去了。 温禾默默跟在二人的身后,第一次来到了隔壁的院子。桌子上摆放了新鲜的水果罐头,谢怀宇将水果罐头放在她面前,温禾尝了尝,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好吃的,比我之前吃过的都好吃。” 不愧是男主,只是一个小小的水果罐头就能那么美味,难怪以后这个水果罐头会风靡全国。 “好吃就多吃一点,对了,你怎么会在这里?以后就一直住在这里了?” 温禾点了点头道:“暂时会一直住在这里的,我不想回家了。” 谢林冷哼一声,“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可是啊,晚了!” 谢怀宇警告似的看了谢林一眼,谢林知道谢怀宇生气了,不敢再拿这些话刺激温禾,可是今天之后,他们就多了一个拖油瓶。 每天谢怀宇都会拿一罐水果罐头出来交给温禾,午饭也总是多准备一人份的,谢林即便再不喜欢温禾,也没办法。 可是连续在这里吃了一周午饭的温禾今天居然没有出现,马上就到了开家长会的时间了,谢林催促道:“怀宇,你想什么呢,她那么大一个人不吃饭又不会饿死。还是家长会重要,两个孩子说了希望你能去给学校给他们加油打气。” 谢怀宇脸上不再是冷静自持的模样,禾儿绝不会故意不来的,所以她肯定是出事了。 “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去看一眼也浪费不了多少时间。”谢怀宇说着就疾步走了出去,谢林无奈,也只能跟着去。 “怀宇,如果她是装的,你以后答应我不要再管她的事情了!”谢林故意扯着嗓子喊,想让里面的人能听到他的话,不再这么厚脸皮麻烦怀宇。 可当真正见到温禾的那一刻,谢林的怀疑烟消云散。 小小的人儿蜷缩在床上,坦然无惧的对上他的视线,她的体温很高,手指揪着被子,尽力的忍着身上的疼痛。 谢怀宇摸了摸温禾的额头,担忧道:“这么烫,快跟我去医院。” 谢怀宇伸手想要抱温禾,却被温禾毫不犹豫的挥落,“我是装的,我不去医院。” 病了的人儿格外骄纵,实则内心脆弱,偏过头的那一刻眼泪早已经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谢怀宇真怕她出了什么事,连忙将人抱起就往医院去,此刻什么家长会都被他抛在了一边。温禾病的很重,因为发烧太久引起了肺炎,再晚些过来真有可能丧命。 谢怀宇在温禾的身旁守了一夜,看着病床上好不容易睡着的人,又是气又是心疼,“病了这么久就是不告诉我,因为谢林的几句话跟我赌气,你太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了,你不知道自己身体本来就不好吗?” 嘴上说着这些,但是谢怀宇却没有要抛下温禾的意思,谢怀宇坐在温禾的床边,看着她熟睡的面容,也忍不住生了困意,在睡梦中,他紧紧的拉着温禾的手…… 而在学校的平平、安安就不好过了,他们坚信爸爸会来给他们开家长会,这明明是已经说好的事情,可是今天,他们等了几个小时都没有等到人,他们越来越失望了。 等晚上,温琴来接孩子的时候才知道谢怀宇根本没有来过学校,一股巨大的失落感漫上心头,她必须要带着孩子去问个清楚。 等谢林在家里看见温琴带着两个孩子过来质问的时候,整个人不自觉的紧张起来,可是这次温禾真的病的很重,他也不会见死不救,只能帮着谢怀宇说谎道:“怀宇昨天出门送货了,事发突然,我们都没预料到。” 第26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6 温琴相信了这个拙劣的借口,谢怀宇虽然没那么爱她,但是也不会欺骗孩子。 前几日康康去了医院,明天是周末,她也该去看看康康了。她给康康煮了一碗小米粥,带了一罐水果罐头就往医院去,两个孩子也说想妹妹了,非要跟来,于是她们母子三人只能一起走。 这几天温禾不见了,齐晏跟一个疯狗一样,将他们家闹了个天翻地覆,连温志诚都没能幸免,所以她还是早点过去吧,也能躲个清净。 经过一段时间的赶路,温琴终于抵达了医院。当她走进医院大厅时,目光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了。 她凝视着那个身影,心中涌起一股熟悉的感觉。突然间,她意识到这个身影正是外出送货谢怀宇! 谢怀宇的脸上带着一丝忧虑,眼神中透露出对病人的关切。 两个孩子也认出了谢怀宇,平平拉着温琴的衣袖道:“妈妈,那是爸爸。” 温琴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冷冷道:“走,我们去看看爸爸在做什么。” 病房内,谢怀宇将买回来的饭菜一一摆放好,挑了一块肥瘦相间的红烧肉递到温禾嘴边,“来,吃一块吧,你最近伤了元气,是该补补了。” 他从来没见过一口肥肉都不愿意吃的女孩,但偏偏温禾就是这样,不喜欢的东西一概不愿意吃。 “就当是为了感谢我送你来医院,你一直不好,我就要一直照顾你。” 见谢怀宇说的诚恳,温禾才勉为其难的将东西吃了进去,之后一口接着一口,直到将面前的饭菜都吃完。 温琴的手越攥越紧,指甲深深的陷入肉里,目光所及之处都十分碍眼,谢怀宇对待她的时候从来没有如此温柔过,明明他们才是夫妻不是吗? 温琴怒斥道:“你们在做什么!你昨天不去学校就是为了来跟我的妹妹私会是吗?” 温琴身边的两个孩子直接冲到病床边上,两双小手不断往温禾的身上打,温禾身子还没好,好不容易吃了些东西进去,被这么一捶打竟然是全部都吐了出来。 谢怀宇惊怒道:“你们在做什么,这是小姨,你们都忘了吗?” 谢怀宇将两个孩子拎到一边,看着温琴的目光染上了厌恶,“你在闹什么,没看见你妹妹病的很严重吗?事有轻重缓急,当时禾儿都快烧的昏厥了,我能不送她来医院吗?” 谢怀宇没有注意到,他现在就像是一个袒护情人的丈夫,所有的事情被他这么一解释都显得暧昧不清。 温琴没有理会谢怀宇,而是用怨毒的眼神盯住了事不关己的温禾,“齐晏出轨,你就想勾搭怀宇对不对?当初是你自己选择的齐晏,以后的路如何你都应该走下去,现在想反悔吗?晚了!这是我的丈夫,跟你没关系!” 温禾眼眶通红,不停的摇头,“三姐,我跟怀宇哥真的没关系,我只是病了,正好怀宇哥送我来医院。” “怀宇哥?你居然叫他怀宇哥?”这么亲昵的称呼,温琴有多少年没有听见了,还敢说他们两个是清白的。 听温琴说齐晏出轨,谢怀宇才终于知道温禾搬出来的原因,当初齐晏不小心害了禾儿的一个孩子还不够,如今还敢出轨!这么看,禾儿绝对不能再落在这个人渣手里了。 谢怀宇将想冲上去撕打的温琴钳制在怀里,目光隐隐透露出不悦,“别闹了,我说了我们是清白的。禾儿是你亲妹妹,遇见了事情你不说帮她,反倒是在这里无理取闹!现在禾儿没地方去,不如让她住到我们那里吧。” 温琴听了谢怀宇的话,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当初她无路可去的时候,厚着脸皮回了娘家,遭受了多少白眼。 好不容易等到谢怀宇的生意有起色,水果罐头也开始陆陆续续卖了出去,他们重新搬到了城里,日子才好了起来。如今温禾不过才流浪了两三日,谢怀宇却说让温禾搬过来跟他们一起住! 温琴歇斯底里道:“谢怀宇,你太过分了,我绝不会同意,娘肯定也不会同意!她怎么样与我无关!”温琴的面上带了一丝狠辣,仿佛躺在病床上的不是她的妹妹,而是她的仇人。 温禾怔怔的看着温琴,张了张嘴,好半天才道:“三姐,我不会麻烦你的。“ “她有我呢,用不着你担心!”齐晏不过来迟了一会儿,根本不敢相信禾儿受了多大的委屈。 往日他就让禾儿别管她这个狼心狗肺的姐姐,偏生禾儿善良,总是无怨无悔的帮助她,没想到这次禾儿离家出走,她这个姐姐不仅不心疼禾儿,反倒怕禾儿缠上她。 齐晏进来的时候眼中的红血丝还没有退去,为了找温禾他这三天不知道跑了多少地方,就连温禾高中时关系好的朋友他都找了,但他千算万算都没想到禾儿跟这个谢怀宇在一起,还整整待了三天。 这三天他们做了什么?是不是旧情复燃了?禾儿不喜欢他了,不要他了,他又该怎么办?他不能没有温禾,真的不能没有。 就在此刻,那个平日里总是张牙舞爪、嚣张跋扈的齐晏,突然间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他原本嚣张的气焰一下子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毫无底气可言。 “请你们离开,我跟我媳妇有话要说。” 谢怀宇的脚步有些迟疑,看见温禾对着他点了点头,这才离开。 齐晏凶狠的看着面前的这个男人,恨不得上去把他扒皮抽筋,等着吧,他不会放过谢怀宇的。 独自面对温禾的齐晏心中的紧张被委屈掩盖,他忐忑的问道:“你是不是不喜欢我了,当初不是说好了,你不会跟我离婚也不会走。你只是听别人说我出轨了,就不要我了?你知道这几天我都没有睡好吗?我想你,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温禾的笑容中透出一丝冷漠,仿佛对一切都无所谓,这让齐晏的心头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恐慌。 “如果只是听别人说,我可能不信,但是我看见了,你给她钱了,你之前跟我说的,只有男人爱一个女人才会让她管钱,给她钱花。” 看着温禾一副信誓旦旦的样子,齐晏差点气笑了,但是这话也的确是他说的,让他有些无力反驳。 齐晏咬牙切齿道:“我没有出轨,我也不会出轨。但是如果你不要我了,我一定打断你的腿,然后在打断自己的腿,这样我们都跑不掉了。” “林夏是我的表妹,那笔钱不是我要给她的,是我母亲留给她的,你若是不信,我让她来对质。” “当初孩子的事情我跟爸爸都知道了,是徐卫红故意让你出去的,爸爸已经让徐卫红搬出去了,跟我回家好不好?” 本来他一直都把所有的责任都怪在自己身上,是徐易恨徐卫红不能给他帮助,主动当着齐声的面旧事重提。 包括林夏,本来他想偷偷解决掉林夏,这个女人心思太多,从前为了一己之私害了他的母亲,如果回到家里会不会再次害他的妻子呢,他不敢赌。 第27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7 温禾并没有说自己愿意回去,但第二天,齐晏把老爷子跟齐玉都带来了,齐老爷子看温禾瘦了这么多,拿起拐棍就往齐晏的身上打,“这个臭小子,每天就知道忙着工作,连自己媳妇病了都不知道。” 齐玉见到温禾飞快的扑了上去,“妈妈,我好想你。” 这下温禾脸上冷漠的表情终于融化,齐声跟齐晏的工作很忙,所以陪伴齐老爷子的任务就落到了温禾身上,温禾也乐在其中,种花、钓鱼、下棋,品茶,这些都是齐老爷子教她的,爷孙俩人在一起总是有许多说不完的话。 “禾儿,等你好了,跟爷爷回家,爷爷那里可有很多好东西,都是给你跟小玉的,这个臭小子什么也没有!” 齐老爷子看到齐晏就一肚子火气,连哄媳妇都不会哄,要是真把他的好孙媳妇跟乖重孙弄没了,他就死给他看! 谢林今早急匆匆就出门了,但想着温禾也许没吃饭,就给她带了两个包子,他这次必须要跟温禾好好谈谈了。 昨天谢怀宇跟温琴爆发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争吵,当着孩子的面,温琴将家里的东西砸了个干净,谢怀宇忍无可忍想离开这个家,结果两人在推拉的时候,温琴摔倒了,下半身见了红,送进医院才知道温琴又有了。 为了孩子,谢怀宇只能暂时忍耐下来,等温琴的身体恢复。只要温禾不出现,其实怀宇哥这个家庭还是能勉强走下去的,可是温禾一出现就乱了套。 没想到谢林进病房的时候,就看见齐家人将温禾围了个结结实实,被人认为出轨的齐晏正在一旁帮温禾捏腿,一家人其乐融融,哪里有半点不愉快的样子。 温禾看见门口的人,笑着道:“谢林,谢谢你那天将我送到医院。正好阿晏想给公司的员工发些福利,先向你订一千个水果罐头吧。” 谢林被这个突如其来的好消息砸晕了脑袋,不仅是谢怀宇背负了巨大的压力,他也是。先是贷款买了各种机械,还有父母为了给他腾出地方,直接住到妹妹那里了,这些事情都囤积在他心里。 而这笔订单能让他们度过眼前的危机,也能提前还上乡亲们的钱。谢林对温禾这下真的有些改观了,之前温禾对他的讨厌不过是些小打小闹,在大事上温禾从不会意气用事。 这下堵在嗓子眼的话彻底咽了下去,温禾是不会做那样的事情的,即便内心在不愿意承认,他也不得不说温禾的生活过得很不错。 谢林诚恳的道了歉,温禾看着他的背影沉思了一会儿,希望事情能够顺利。 温禾在医院待了半个月才回家去,这次家中还有何若风。何若风将侄子、侄女接回去之后为他们办理了转学,从两个孩子口中得知了温禾这些年对他们的帮助,不仅经常给两个孩子买衣服、塞零花钱,甚至还想包揽他们的学费。 而且这次温禾又因为温琴跟齐晏闹了很大的矛盾,何若风作为齐晏的好朋友怎么会不知道齐晏的人品,以前齐晏寄的每封信上都要提到他心仪的妻子,说他一句爱妻如命根本不夸张。 “小姨,你病好了吗?”何婷的年纪大了,倒是有些害羞,但是何笑就完全没有这种顾虑了,小姨是全天下最好的人,他最喜欢小姨了。 何若风看到这种情况,无奈的摇了摇头,“禾儿,你多见谅,两个孩子真的想你了,在家里就经常念叨你。” 温禾牵着孩子们去搭积木,何若风看着小侄子、小侄女脸上重新绽放出了笑容,心里由衷的高兴。 齐晏拍了拍何若风的肩膀道:“最近怎么样了?” “比之前好多了,谢怀宇那个娘挺不是个东西的,没少虐待两个孩子,难怪当年禾儿不愿意嫁过去。” 听到何若风说这件事,齐晏就不开心了,他最不愿意提的就是当初温禾差点嫁给了谢怀宇。 最近警局查到黑市上出现了一批跟谢怀宇所做的水果罐头相同的物资,但这个黑市老大可不止倒卖这些吃食,他将枪械藏在运输的罐头中牟利,这种投机倒把的恶劣行为成了警局的主要清除对象。 警局里的秦局长与齐晏关系匪浅,这位秦局长可以说是看着齐晏长大的叔叔,受警局之托,齐晏开始调查水果罐头的来源。 为了更好地完成任务,齐晏灵机一动,他决定以给员工发福利的名义,购买一批水果罐头。这样一来,不仅可以顺利地获得这批水果罐头,还不会引起他人的怀疑。 等到罐头送到了,估计警局那边就开始行动了。 何若风皱眉道:“这次的抓捕很危险,如果谢怀宇被抓了,温琴那一家子可怎么办?” 齐晏才不考虑这些事情,他不会让这些吸血虫有机会找到他妻子的。 “到时候你要帮我,有这三个小家伙,咱们有办法拖住禾儿。” 何若风看着眼前童心未泯的温禾,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暖意。只见温禾与孩子们玩得不亦乐乎,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仿佛忘却了一切烦恼。 何若风暗自感叹,温禾真是一个善良而又有爱心的人。 想到这里,何若风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尽力去帮助温禾。毕竟,他欠温禾这么多恩情,现在也是时候回报一下了。 而且,以他的能力,要阻止一下温琴一家人并不是什么难事。他相信,只要自己稍稍出手,就能让温琴一家知难而退,不再给温禾带来困扰。 温禾跟孩子们玩了一天,到了晚上却发现整个别墅空旷起来,齐声跟徐卫红在一起过了十几年,怎么可能一点感情也没有,但徐易亲口承认了是她母亲故意骗温禾出去,才害得温禾最后流掉了孩子,他们家对不起这个儿媳妇的地方很多,他不可以是非不分。 但是难过是他无法控制的,没了徐卫红,一种孤寂感涌上心头,都说老来伴,其实他早就把徐卫红当亲人看待了。 温禾敲了敲齐声房间的大门,齐声连忙揉了揉眼睛,拿起桌子旁边的眼镜戴上,“禾儿,你怎么来了?还有爷爷的乖孙,爷爷想死你了,快进来。” 温禾莞尔一笑,眉眼间便弯起一抹恬淡与欢愉,“爸,阿晏已经跟我说过徐阿姨的事情了,当初我也隐隐约约有些猜测,但是自从那件事情过后,徐阿姨就没有再伤害过我了,包括宝宝也是她亲手带大的。今天宝宝跟我说想奶奶了,爸,我想给徐阿姨一次机会,希望您也能给她一次机会。” 齐声听见这话简直不可置信,“禾儿,你真的愿意给她机会吗?她害了你的孩子,你不恨她吗?” 温禾坦然道:“恨又能怎么样呢,我不想带着仇恨活下去。” 齐声的眼眶有些红了,他这个儿媳妇简直没话说,因为她在,他们这个家才能团圆。 第28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8 “禾儿,爸替你徐阿姨谢谢你,我们都不如你大度,请原谅爸的一点私心吧,但是如果你徐阿姨犯了老毛病,不用你开口,爸自然不会放过她的。” 温禾笑着点了点头就走了出去,倒不是她真的大度,没有了徐卫红这个免费保姆之后家里的事情真的多了好多,别的不说,徐卫红是个挺干净利索的人。 她害了自己,就用一辈子的劳动来偿还,倒也合理。 第二天一早,温禾就带着齐晏来到了徐卫红暂时蜗居的老房子,徐卫红提着个菜篮子,整个人耷拉着脑袋,一言不发,看见温禾的时候眼中才有些光彩。 温禾并不是来责怪她的,相反她是来救她的。徐卫红只有徐易一个孩子,这么多年将齐声给她的生活费都攒下来给了徐易,让他成功娶妻生子。 就因为现在她拿不出钱了,完成不了他提的要求,他居然跑到齐声面前告密。那一刻,徐卫红觉得她活着的希望都没有了。知道她这些年因为那个孩子做了多少噩梦嘛,她又是为了什么才做了这种丧良心的事情! “徐阿姨,跟我们回家吧,我知道你已经改了。”温禾恬静的声音从徐卫红的身后传来,徐卫红身子一颤,手中的菜篮子也掉了下来。 “你,你真的愿意让我回家吗?”她以为温禾赶她走,毕竟她也是罪有应得,她的亲儿子都不要她,她哪敢奢求别人。 温禾上前牵住她的手,眼神真挚道:“徐阿姨,我不是说过,你将小玉带大,我就给你养老,难不成我是言而无信的人?” 徐卫红的眼眶泛红,嘴唇微微颤抖,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后夺眶而出。她用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切,“禾儿,是我对不住你啊,今后就算让我给你当牛做马,我也愿意,小玉以后就是我的亲孙子!” 徐卫红没想到她被丈夫跟儿子同时抛弃的时候,是温禾救了她,她这下觉得就算是温禾要自己的命,她也不会犹豫。 将保姆找回来之后,温禾在家安心过起了富太太的生活,马上就到了温序跟马晴饭馆开业的日子,温禾是怎么都要去捧场的。 而温序早已经给自己最疼爱的妹妹留了位置,桌子上摆满了温序亲自炒的特色菜,有糖醋排骨、爆炒虾仁、肉末茄子和小炒黄牛肉。大家都知道温禾是吃惯了好东西的,所以温序跟马晴都紧张的看着温禾。 温禾夹起一筷子黄牛肉,幸福的眯起了眼睛,“嗯,好吃,真的很好吃。” 马晴见她满意,也露出了一个幸福的笑。她是一个勤劳能干的女人,很珍惜这次来之不易的机会,所以哪怕大着肚子她也每天在饭馆里忙碌。 马晴诚恳的鞠躬道谢:“小妹,谢谢你愿意借钱给我们,我是粗人,也不会说话,无论这生意成不成,这钱我一定会还的!” 温禾伸手将人扶起,神色动容,“嫂子,你说的是什么话,我跟我哥是龙凤胎,自小什么都在一起,我哥更是做什么都想着我,所以帮你们我心甘情愿。” 马晴整日里就听温序说他这个妹妹有多好,多心疼他,心中自然对温禾有好感,现在看温禾善良大度的模样,心道:“难怪娘最疼小妹,小妹孝顺听话,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女儿。” 马晴在温禾这边笑的多开心,遇到温琴的时候脸色就有多僵硬,温琴不仅将自己的三个孩子都带来了,就连杨秋菊也没落下,一家人就像是来吃白饭的一样。 小妹借给他们好几千块,他们这顿饭根本报答不了小妹的恩情,只要小妹想吃,她愿意给小妹做一辈子饭,但是这个三姐就不一样了,她肯定是来占便宜的。 而温琴自认为是来给亲弟弟站台的,看见温禾那边琳琅满目的菜品,自觉自己这边也差不了多少,没想到自己在这里半天,高金凤也没来过问一声。 也对,家里的兄弟都是一双势利眼,温禾有权有势,所以一家人都巴结她,却不知道怀宇的生意也有了起色。 温琴找来了服务员,点了十几道菜,认为比过温禾后才放心。三个孩子没有吃过这么豪华的饭菜,一个个狼吞虎咽,杨秋菊也眼冒精光,三个孩子一个大人居然吃掉了一大半的菜,剩下的温琴让人打包了。 温琴找来了马晴,将几张大团结塞在她手里道:“我说四弟妹,你不用这么势利眼,我也不是付不起钱。你这家小店我以后可算是不敢来了!” 温琴说罢就带着几个孩子怒气冲冲离开了,马晴看着手里的钱气不打一处来,她是舍不得这一顿饭吗?温琴这种人,你对她好她反倒觉得你瞧不起她,小妹不就是受害者吗?马晴可不惯着她。 ……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转眼间,谢怀宇已经到了需要偿还第一年借款的时候。 原本还有些犹豫观望的村民们,看到谢怀宇如此守信地按时还钱,心中的顾虑顿时烟消云散。他们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家中的果子交给了谢怀宇,甚至还有一些村民主动提出要帮助他收购更多的果子。 不仅如此,谢怀宇的信誉还传到了隔壁村子。隔壁村子的果农们得知谢怀宇的诚信后,也纷纷将自家的果子卖给了他。谢怀宇的生意越做越大,收购的果子越来越多,他的冷库里堆满了各式各样的水果。 为了更好地运输这些果子,谢怀宇特意请来了温清帮忙。他开着一辆大卡车,每天往返于各个村子之间,将收购来的果子源源不断地运到谢怀宇的仓库。 照这样的发展速度,谢怀宇心中暗自盘算,用不了一年的时间,他就能够积累足够的资金,开办一个属于自己的水果加工厂。 温琴看着这一切,认为自己总算是扬眉吐气了,先苦后甜,以后怀宇会变成全国首富,温禾拿什么跟她比。 现在二哥一家是靠着他们赚钱的,二哥、二嫂可不得捧着自己。但是谁能看不出温琴那股小人得志的心态呢,所以高金凤直接拒绝了温琴,仍旧在百货商店打工。 殊不知好景不长,随着打击黑恶势力的进行,很快就查到了深城这片的黑老大身上。但这个黑老大还算是有良心,一直把谢怀宇当成自己的接班人培养,现在他敏锐的捕捉到了危险的气息,让人买了一艘货船准备去海城。 在杜四走私的枪支被拦截后,他就知道大势已去,带着底下的兄弟往码头去。临走时,杜四的小弟找到了谢怀宇,他的胳膊刚刚被警察打伤,此刻还在往外冒血。 “谢哥,不好了,警察来了,咱们的生意被发现了,现在快跟我走吧,去海城!” “你说什么,什么生意?”谢怀宇自然知道杜爷不是什么好人,但是这人对他很好,那就足够了。 提到这个,小弟羞愧地低下了头,“老大在水果罐头的货品中藏了枪械,快走吧,在不走真的来不及了。” 听到院子外的枪响,谢怀宇如梦初醒,原来刚刚那一切不是梦,他一直以为的恩人真的利用了他。 “走,快走!” 谢怀宇面色凝重地领着谢林,紧紧地跟随着杜四的手下,一路朝着码头疾驰而去。然而,他们的身后却紧跟着一群穷追不舍的警察,仿佛永远也甩不掉。 就在谢怀宇和谢林拼命狂奔的时候,突然,一阵尖锐的枪声划破了天空。谢怀宇心头一紧,他迅速回头,只见谢林的腿部中弹,鲜血如泉涌般喷出。 谢林惨叫一声,身体失去平衡,重重地摔倒在地。 谢怀宇着急道:“谢林,快站起来,走啊。” 谢林眼中一片绝望:“怀宇哥,我走不了了,你多保重。” 看着谢怀宇登上货船,谢林心中复杂万分,他真没想到他们最后会走到这一步,也许在第一次进黑市的时候就错了,本来平淡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与虎谋皮,谁知道会不会被反噬。 第29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29 谢林被抓了,警察不仅通知了谢林的父母,就连温琴也被传唤了。 面对警察的层层逼问,温琴终于知道怕了,只能重复的回答道:“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他只说要做罐头生意罢了,我在家帮他照顾孩子跟母亲,我什么都没做。” 警察见她真的什么都回答不出来,眼下还怀孕了,将人放了出去,不过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这家人都会活在监视之下。 至于那艘被跑掉的货船,秦局长揉了揉眉心,明明已经做了万全之策,可是当他们这群人追过去的时候,突然刮起了大风,他们就这么眼睁睁看着货船离开了他们的视线,现在再想追那是比登天还难。 谢怀宇这次牵连的人很多,不仅谢林被抓,温志诚更是被重点调查,而温志诚作为村干部直接给谢怀宇提供了便利,本身就是一种错误,如今他会计的职位已经被撤销了,这对谢家的打击无疑是晴天霹雳。 温志诚还有几年就退休了,现在他的工位没了,还欠了乡亲们大笔的钱,根本无力偿还。 乡亲们本就是相信温志诚才愿意把果子借出去,现在谢怀宇跑了,他们的钱问谁要,所以每天温家屋前都围了很多人。 温禾被叫回去处理这件事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月后了,包括温禾出嫁了好几年的大姐温暖也回来了,姐弟五人聚集在了一起,准备将这件事商量一下。 温暖出嫁的最早,之后也很少回来,家里的光她没沾到一星半点,反倒是出现烂摊子的时候叫她回来了,她的脸色并不能算是好看。 见到温琴回来的那一刻,温暖手掐着腰骂道:“哎呦,我们家的大功臣回来了。当初爹娘不让你嫁给谢怀宇,你非要嫁,自从你嫁出去就没安生过,我看谢怀宇跑了不是因为别的,就是想甩了你们母子几人!” 温琴本来还心虚着,听到温暖这么骂她,哪里能忍,谢怀宇下落不明就是她内心最大的逆鳞,“你又是什么好人,早早躲出去,爹娘的事情你都不管,你这种不忠不孝的人养了也是白养!” 温暖冷笑道:“是的,爹娘白养了我,你知道当初为什么那个老大夫愿意教你吗?你大字不识一个,真以为是人家看上了你吗?是我,我嫁给了他战友的孙子,他才收了你这个徒弟!我嫁给了一个残废,小妹的彩礼给你换了工作,你说我们这个家谁占了最大的便宜?” “这个钱我一分都不会出,这次回来我就是来看娘的,随你们怎么说!” 温暖的态度摆明了,这个家确实对不起大姐,所以知道内情的人都不反对。温清跟温序将所有的积蓄都拿出来了,温清倒是攒了一点钱,温序的饭馆刚起步,实在没钱。 “爹,我们尽力了,以后家里的事情不要再找我们了,我们也不会管了。” 温志诚的心越来越沉,好好的一个家终究是散了。 他还是忍不住把最后的希望放在温禾身上,他知道齐家给了温禾很多好东西,所以禾儿要是愿意帮他们的话,这个难关还是能过去的。 温禾微微垂眸道:“我跟大姐一样,我也什么都不出。” 此话一出,众人都用震惊的目光看着温禾,他们没想到这次小妹会这么果决,要知道小妹是最爱护他们这些家人的,谁家有难处,小妹都伸出了援手。 温志诚急的唾沫横飞,“禾儿,你怎么能不帮你三姐呢,你们是亲姐妹啊!” 温禾眼神冰冷,“爹,你别说了,我都知道了。你早就认识齐老爷子了,所以在碰见齐老爷子的时候特意支开了我,让三姐得了这门婚事。后来三姐不愿意嫁给齐晏,你对她说谢家人可不是什么好相处的,却反过来劝我嫁过去。其实你什么都知道,只是想让我去受苦罢了。” 听了温禾的话,一向被温志诚蒙蔽的温清睁大了眼睛,父亲他会是这种人吗? 他看似对他们兄妹几人不错,儿女中更是偏疼小妹,可是那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 大事上父亲似乎从来都是向着三妹的。 那可不可以理解为那是父亲对小妹的愧疚呢? 温志诚的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他紧紧地抿着嘴唇,一言不发,然而他那微微皱起的眉头和有些躲闪的目光却透露出他内心的不安。 事实上,他的确对温琴有着特殊的偏爱。这种偏爱并非毫无缘由,而是源于他曾经做过的一个梦。 在那个梦里,温志诚看到了温琴的未来。她成为了首富夫人,生活富足而幸福。更重要的是,温琴膝下的孩子们都非常出色,他们不仅才华横溢,而且都有着强烈的爱国之心,为国家争光添彩。 这个梦给温志诚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让他对温琴充满了期待。他希望这个梦能够成真,因此在日常生活中,他对温琴的关注和照顾也更多一些。 但是在梦里,他并不知道女婿是谁,所以他下意识认为是家境不错的齐晏。那个梦会是假的吗?可是梦里的场景至今还历历在目,包括女儿所生的孩子还是叫做平平、安安、康康。 齐晏今天早早洗漱,将头发梳得一丝不苟,不为别的,就是去给他媳妇撑腰的。 齐晏穿过大门走向那个纤细的身影,路过温志诚的时候还“啧”了一声,就这样的人还想欺负他媳妇,简直是痴心妄想。 齐晏调侃道:“怎么,想用我们家的钱去替你的好女婿还债,门都没有!禾儿,跟我回家去,以后你不要再回来了,这个爹不认也罢,我能养你!” 温禾确实想离开,但是她有些舍不得娘。温禾趴在王秀兰怀里哭着,王秀兰剜了温志诚一眼,内心充满了恨意。 原来如此,难怪她早就觉得老头子不对劲,从前她还安慰自己只是老头子想要家庭和睦。 王秀兰擦了擦眼泪坚定道:“禾儿,你别担心娘,你二哥跟娘说好了,要接娘过去住,娘答应了。你三姐的债让她自己还,娘只希望你过得好。” 母女二人紧紧相拥着,仿佛谁也离不开谁,看的齐晏的心微软,他这个岳母对禾儿确实不错。 所有的丑事被揭开,温志诚知道自己失去了温禾这个靠山,温琴的事情他必须想办法解决,不然他所做的一切都白费了。只要温琴成为了首富夫人,孩子们也会孝敬他的。 看着温志诚铁了心的帮温琴,温暖第一个离开了,然后温清也带着王秀兰离开了,这家随便他们折腾吧。 温志诚将家里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还有谢怀宇曾经藏在家里的一些钱,勉勉强强凑了钱给安平村的村民,至于其他人手里也没有借据,无法证明谢怀宇借他们的果子,这笔钱就这么被赖掉了。 但是温琴肯定是在村子里待不下去了,没办法,温志诚只能带着温琴出去躲躲风头,殊不知他们一走就是很多年。 第30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0 温琴这一走就是很多年,最起码温禾没有再见过她。 自从温琴消失后,温清利用自己的驾驶技能,成立了一个车队,专门从事货物运输。这个车队逐渐发展壮大,客户越来越多,温清的收入也日益增加。 与此同时,温暖也找到了自己的职业方向。她凭借着对教育事业的热爱和专业知识,成为了一名小学老师。 而温序的餐馆更是生意兴隆。他不断改进菜品,提高服务质量,吸引了越来越多的顾客前来品尝。 如今,温家三兄妹各自在自己的领域里取得了不错的成绩,一家人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 尽管曾经的事情给他们带来了一些伤痛,但他们相互扶持,共同努力,让生活变得越来越美好。 齐玉考上高中的时候,恰逢高考制度恢复,这无疑为他的求学之路带来了新的希望和机遇。经过三年的努力学习,齐玉信心满满地踏入了高考考场。一个月后,当他收到华大的录取通知书时,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为了庆祝齐玉的升学,齐声决定为他举办一场盛大的升学宴。齐玉特意换上了一套帅气的西装,兴高采烈地冲向二楼,想要与母亲分享这个好消息。 当他推开房门时,发现温禾正静静地坐在摇椅上,手中捧着一本书,沉浸在阅读的世界里。 自从进入报社工作后,温禾养成了每天阅读的习惯,这不仅丰富了她的知识储备,也让她在忙碌的生活中找到了一片宁静的天地。 “妈妈,林夏今天终于走了!”齐玉对着温禾眨了眨眼睛,狡黠道:“是爸爸装病把林夏骗走的,林夏怕爸爸因为生气病得更重。” 其实林夏这些年一直就图个心理安慰,想着自己姑父原谅她,她就能问心无愧的生活了,但是怎么可能?走了更好。 之所以齐玉会来告诉温禾,是因为他很不喜欢林夏,林夏看向妈妈的眼光总带着妒忌之意,即便她没有伤害妈妈。 他可不会忘记妈妈那次离家出走的事情,他的妈妈一辈子都应该幸福,不必为任何事情烦恼。 齐玉扶着温禾下了楼,今天有很多人过来。徐卫红穿着那件崭新的貂皮大衣,在朋友们面前得意洋洋地展示着,仿佛这件大衣是她最珍贵的宝贝一般。 “你们看,这可是禾儿刚给我买的貂皮大衣哦!”徐卫红高声说道,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兴奋,“这可是外国货呢,质量可好了,一件就要一千多块钱呢!” 朋友们纷纷围拢过来,好奇地打量着这件昂贵的大衣。有人忍不住伸手轻轻摸了一下,徐卫红立刻紧张地叫道:“哎呀,你们可别摸坏了,这可是我儿媳妇给我买的,可金贵着呢!” 旁边的人惊叹一声,羡慕地说:“禾儿还真是舍得啊,对你就跟对亲婆婆一样。” 徐卫红听了,更加得意起来,她趾高气昂地回答道:“那当然了,我家禾儿可孝顺了。不过你们也别光羡慕我,你们让你们的儿媳妇也给你们买一件不就得了!” 众人听完白了她一眼,各自散开了,炫耀什么炫耀,这个徐卫红就仗着自己儿媳妇的好为非作歹! 今天来的大多都是齐声的朋友以及齐晏的同学,其中一个穿着粉色碎花裙子的女生引起了温禾的注意,无他,这个女孩子一直紧张的看着她。 温禾一言不发,缓缓地从座位上站起身子,动作轻盈而优雅。果然,温禾走了之后齐玉便牵起女孩的手一起追了上去。 “妈妈,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月月,是陆市长的女儿。高考前我答应过月月,如果我们能上同一所大学就答应她的告白,现在我希望您能同意。” 其实不仅陆月紧张,齐玉也有些紧张,如果妈妈不同意,他可能会重新考虑一下跟陆月的关系。 温禾微微挑眉,这不是谢平的白月光吗?怎么跟自家儿子在一起了。难道温琴一家人回来了? 温禾笑着道:“现在是新社会了,只要你们愿意,就可以自由恋爱,但是齐玉,你可不能欺负人。” 陆月见温禾同意了,悬着的心踏实了大半,她真的很喜欢齐玉,爸爸告诉她喜欢的人要努力争取,所以她表白了,好在结果是很好的。 齐玉跟陆月的关系越来越亲密,齐晏也见到了陆月的父亲陆天,也是深城的市长,两人见面的次数不少,倒是没想到两家孩子能够有这个缘分。 齐玉跟陆月并不知道两个爸爸在一起谈论了什么,但等二人出来的时候,陆天便摸了摸女儿的头道:“你们的婚事定了,上完大学就回来结婚。” 陆月并没有不满,反而欢天喜地,“谢谢爸爸,爸爸最疼我了。” 陆天的眼神掠过齐玉,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满意,他真是后继有人了。 已经过了明路,齐玉跟陆月便不再遮遮掩掩,二人经常出去约会,这一切都被经常跟踪陆月的谢平看的清清楚楚。 从前就是齐玉母子二人抢走了他的爸爸,现在又来抢他喜欢的女孩。 谢平垂头丧气,回到家中将浑身的脏污洗掉,才重新躺在床上。 温琴皱着眉头道:“你今天去哪里了?你不知道你弟弟们该交学费了吗?” 以往的谢平还会忍气吞声,可是今天他经历的打击太大了,忍不住反驳道:“他们的学费跟我有什么关系,当初外公叫你不生,你非要生,生了又养不起,让我辍学照顾弟弟妹妹,你想过我的感受没有?” 温琴被着突如其来的斥责给吓住了,平平一向都是最乖的孩子,他还是第一次说这种话。 温琴默默流着眼泪道:“都是妈没用,等你爸回来了,一切就不一样了。” “爸,我哪里来的爸爸,他早就死了!你知道吗?我今天看见齐玉跟小姨了,小姨很漂亮,跟十二年前一样,她对待孩子那么亲切温柔,跟你完全不一样。” “我喜欢了很久的女孩牵着齐玉的手,他轻而易举就得到了我梦寐以求的东西。都怪你,当初非要嫁给我这个不负责任的爸,才落的这个下场!” 当初温琴走的时候他已经记事了,自然知道走的有多狼狈,这些年的日子更不必说,苦不堪言。可是只不过是传来了一些风言风语,温琴就激动的说谢怀宇回来了,要回家等他。 谢平躺在床上默默流泪,满脑子都是齐玉跟陆月手牵手一脸幸福的模样。 第31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1 齐玉与陆月约会结束之后,将陆月送回了家,看着人进去之后,陆月突然回抱住了他,“齐玉,你生气了吗?今天那个跟着我的人我并不认识,我只是之前帮过他一次,之后他就经常跟着我。” 齐玉脸色难看道:“阿月,我跟你说过的,我三姨曾经欺骗过我妈妈,刚刚那个孩子就是我表弟,我很明确的告诉你我不喜欢他。” 陆月手心微湿,心中有一瞬间的慌乱,“齐玉,你相信我好不好?我会跟他说清楚的,我并不喜欢他的纠缠。” 齐玉摸了摸陆月的头,笑着道:“我相信你。” 陆月最是喜欢齐玉能包容她一切的宠溺模样,见齐玉原谅了自己的过失,心中越发高兴,殊不知在转身的那一刻,齐玉的脸色变得骇然。 这家人还敢回来,知道他们让母亲在多少个夜里无声流泪吗?母亲被自己的父亲欺骗,家庭也差点被自己的亲姐姐破坏,甚至温琴走的时候还把温禾的联系方式给了那些要债的人,这给母亲带来多少麻烦。 母亲善良,不愿意与他们计较,但是他不会,他跟父亲一样体内流着好斗的血液,只是因为母亲的存在,才让他们愿意伪装罢了。 这一家人不是想找谢怀宇,那他就帮他们一下吧。以奔丧的名义叫谢怀宇回来,这个理由不错,至于人选,那就让谢林去找他吧。 那边,陆月也记挂昨晚的事情,谢平一直尾随她到了电影院,还让齐玉发现了,她不得不处理二人之间的关系了。 齐玉来到学校旁边的修车铺,谢平平常就是在这里工作的。等谢平修完自行车,看到那个肤如白月、衣洁如新的少女时,心中泛起一抹浓浓的自卑,“月月,你怎么来了?” 谢平焦急地看着自己那沾满机油的手,眉头紧皱,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他不停地在围裙上擦拭着,希望能把这些黑乎乎的机油擦掉,但无论他怎么努力,那些机油似乎都像长了根一样,牢牢地黏在他的手上,怎么都擦不干净。 他的手在围裙上来回摩擦,围裙上也渐渐染上了一层黑色的油污,仿佛刚刚在墨汁里泡过一样。 陆月皱了皱眉,开门见山道:“我这次是来告诉你的,你以后不要再跟踪我了,我有男朋友。当初是看你可怜我才救了你,但没想到你是一个老赖的孩子!” 当初安平村的欠薪案闹得很大,村民还找了跟此事无关的温阿姨的麻烦,都是因为谢平母亲的告密,本来她以为谢平人穷志不短,但那样的母亲能教出什么样的孩子,陆月从来没有如此厌恶一个人。 自小受人冷眼的谢平对别人的态度尤为敏感,当他发现陆月对他避之不及的模样,心突然变得像一片飘零的落叶,破碎在冷风中,再也无法恢复成原来的模样。 他还是那个沉默寡言的谢平,只是他再也不会为那个家提供一丁点帮助。 温琴不知道为何,老大突然变了性,每日回家倒头就睡,也不带饭菜回来,工资也不上交。 温琴想问为什么,但每次都被人赶了出来,两个小儿子还要交学费,但无论他们怎么哭泣,谢平都不为所动。 家里已经没有吃的了,温琴不得不出门找工作,在路过一个饭店的时候,她被一阵诱人的饭香吸引。 马晴看着几条流浪狗又来了,笑着把桌子上的剩菜收拢,专门放到外面的盘子里去,几条小狗围着马晴欢快的摇着尾巴。 现在剩菜少,但凡剩些汤汤水水,她都喂给这些流浪狗了,这些狗狗也知恩图报,帮她看门。马晴看着狗狗们吃的开心,脸上笑容也多了几分,不过抬头却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温琴的下巴尖了不少,脸色苍白,皮肤也有些松弛,脖子又细又长,胸是瘪瘪的,背影单薄,整个人像被吸去了水分。 “你是三姐?爹呢,当初爹带着你去哪里了?你还敢回来?”马晴人高马大,一下子就将温琴拉到了饭店门口,对着里面喊道:“温序,你快看看这是谁来了!” 温序正在厨房颠着锅铲,听到媳妇的话用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没看见我正忙着吗?到底谁来了?” 等温序与温琴对视的时候,本来喋喋不休的嘴立刻闭了上去,夫妻二人的脸色都不算好看,温序将手里的饭菜做好,就将店门关上了。 后厨,温琴艰涩的开口道;“老四,老四媳妇,我遇到了一点困难,两个孩子马上就要开学了,你能借我一些钱吗?” 马晴啐了一口,“借钱?我们可不敢借给你这种人钱,当初走了也不安稳,还让那些闹事的村民找小妹的麻烦。这钱啊是一分都没有!” “温序,姐给你跪下了,你就帮帮姐吧!” 温序本就跟温禾关系最好,怎么可能把钱借给她,冷声道;“我这里不欢迎你,你也别想得到一分钱,还不快滚!” 被温序夫妻二人轰出去之后,温琴又去找了温暖、温清,都吃了闭门羹,没办法,温琴看着躺在床上病的不能起身的温志诚,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他们姐弟几人既然无情无义,但不赡养父母可是会影响他们工作的,温琴就不信他们能不管。 温琴让四个孩子将病重的温志诚抬了出来,往温禾的小洋楼去,谁知还没进去就被人拦住了。 看着面前凶神恶煞的保安,温琴不愿意无功而返,大声喊道:“温禾,我知道你在里面,快出来,爹都快要死了,你到底有没有良心!” 温志诚自从带着温琴一家出去后,就只能靠着四处干苦力活养活这些外孙,后来因为一次意外,温志诚被坍塌的货物压住了胸口,又没钱治疗,就落下了严重的毛病。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他失去了劳动力后,这个女儿并没有照顾他,反而是对他不管不问。此刻温志诚的身下早已经长满了褥疮,一滴悔恨的泪水从眼角滑落。 温禾刚听到声音想下楼,齐晏就拦住了她,想当年齐晏在街边做混混的时候,温琴还是个黄毛丫头呢。 齐晏打开车门将温禾送了进去,才开着车一脚油门踩了过去,路过温琴的时候一盆水从天而降,将父女两人浇了个透彻。 齐晏打开车窗,露出一张挑衅的脸,“给我滚远点,不知道我岳母都跟你离婚几年了吗?还来这儿蹭吃蹭喝!当初说好了岳母跟着大哥,你自己跟着温琴的,赡养费我们早就给你了,是你自己拿去给温琴还债了。现在后悔啊,晚了!” 什么?居然离婚了!温琴并不知道,当初温志诚离开之后,王秀兰就以丈夫失踪的名义起诉离婚,如今早已经成功拿到了离婚证。 第32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2 周围的邻居听到里面的吵闹声都走了出来,由于平常温禾善良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他们也听过温禾三姐的丰功伟绩,闹了一场的温琴什么都没得到,还被人指指点点。 “我说你这个人,当初拍拍屁股走了,让禾儿给你收拾烂摊子,怎么有脸回来的!” “禾儿连继母都当作亲母亲孝顺,这对父女肯定没少做伤天害理的事情,才让禾儿不认他们的!” 温志诚忍受不了这种羞辱,让温琴离开,这下温琴是软的硬的都试过了,终于确定这些兄弟姐妹是真不管她了。 家中的钱不够,所以除了最小的一对双胞胎,安安、康康也陆续辍学,每天在外面打些零工,温琴所有的希望都在谢怀宇身上,她希望谢怀宇能够早些回来,让他们一家人能过上好日子。 而谢林去了海城没多久,还真把谢怀宇找到了。当初谢怀宇跟着杜四来到海城之后,杜四就病死了,但杜四将手中的资源都留给了谢怀宇,谢怀宇便在这里安顿下来,日子过得还不错。 谢林看见谢怀宇一身成功人士的打扮,不禁想起多年之前禾儿对自己说的话,“谢林,你跟着谢怀宇的目的是什么呢?升官发财吗?可是你发现没有,你的生活越过越糟了。” 这一番话让谢林如梦初醒,与旁人比,谢林的家庭和睦,父亲、母亲都是工人,他退伍之后也分到了一个还不错的工作,本来他可以顺顺利利过完一生的,都因为遇到了谢怀宇,这一切开始发生改变。 一颗仇恨的种子在谢林心中发芽,所以谢怀宇怎么能踩在他们这么多人的尸骨上收获幸福呢? “怀宇哥,那天我被抓之后在牢里待了八年,这些年都是禾儿照顾我的,所以我才能撑到出狱的时候。现在杨阿姨病了,咱们的事追诉期也过了,怀宇哥,你真的不回去吗?” 谢怀宇的手指在桌面来回敲击,眼神游离不定,他当然想回去,可是在海城的时候一个女人帮了他很多,虽然他的心中只有禾儿一人,但是这么多年的陪伴也让谢怀宇无法割舍。 罢了,他离开了母亲这么多年,还有谢林,他要好好补偿他们。至于倩倩,他也从未想过娶她,他给不了她名分,也给不了她爱。 在谢怀宇跟随谢林回去的那天,天空淅淅沥沥,一个长相柔美的女子冒着大雨突然钻到了谢怀宇怀里,脸上还带着泪水,“怀宇,你走了怎么能不告诉我呢!” 谢怀宇将人推了出去,只道:“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我本来就不属于这里,你快回去吧。” “不要,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 最终这位名叫倩倩的女子跟着他们一起回来了,但是谢林的心里却五味杂陈。 他这个好兄弟嘴上说喜欢禾儿,实际跟温琴结了婚,最后又弄出来个倩倩。当初他怎么会被这种假仁假义的人蒙蔽,觉得他是个好男人。 谢林闭上眼睛不愿意再说话,谢怀宇以为他是太累了,便没打扰他休息。货船在海面上漂荡了半个多月,他们才重新回到深城,谢怀宇心中有种说不清的冲动。 下了船,谢林才装作一脸为难的模样,将实话都说了出来,“怀宇哥,其实杨阿姨没生病,是温琴拜托我找你,我也是没办法,你的孩子们都在家里等你呢。” 谢林说着就要下跪,谢怀宇心中恼怒,但想到谢林这么多年来受的苦,也是心疼孩子们,便连忙将人扶起,往家赶去。 这里的街道跟记忆中的一模一样,甚至比十二年前更加糜烂、破旧。走进去,谢怀宇下意识捂住了鼻子,一个浑身黑漆漆的男孩从屋子内走出来跟他相遇,只对视的一瞬间,谢平就认出了这个男人。 他的脸上没有半点喜色,谢怀宇的归来对他来说还不如下午修车铺的活要紧。从前他还小,容易被温琴偏激的话语带歪,现在长大了,才知道小时候小姨对他们其实很好了。 尝尽了人情冷暖,才明白哪有那么多人愿意帮你,当初小姨给他们钱,给他们买衣服和玩具,无论是真心还是假意,他都要感谢小姨。 真正无情的是他的这对父母,可是漠视孩子的一切,仿佛孩子在他们眼中就是一个赚钱的工具。 谢怀宇看见谢平的那一刻眼泪就流下来了,哽咽道:“平平,你受苦了,爸爸来迟了。” 虽然他跟温琴的婚姻不幸福,但是孩子们是无辜的。 谢平依旧没有说话,将人领了进去。屋内,康康正给两个弟弟做饭,作为家中唯一的女孩,照顾奶奶,承包所有的家务都是她每天必做的事情。 康康见到谢怀宇倒是真的高兴,爸爸回来了,她是不是就可以继续去上学,不用在每天都做家务了。她兴冲冲跑出去将温琴叫回来,好似谢怀宇回来了,他们的生活就能改变。 温琴更是激动,将手中编好的竹筐都扔了,但等看到谢怀宇身后的女人时,霎时间,喜意全消。 谢怀宇见到面容苍老的温琴,即便极力掩饰,面上还是忍不住带了嫌弃的意味,温琴就是连禾儿的头发丝都比不过。 谢怀宇从包里拿出一些钱放在桌子上,跟温琴谈起离婚的事情,“温琴,谢谢你这些年为我照顾母亲和孩子,但是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对你已经没有感情了,我们好聚好散吧。我所有的钱都会分你一半,孩子交给我来抚养。” “什么?你要跟我离婚?你知不知道你走了之后,要不是我,你娘跟孩子们早就饿死了!而你居然要跟我离婚。”温琴状若癫狂,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可是谢怀宇态度坚决,他打听过现在的离婚政策,不出意外,他们是可以离婚的。 温琴将桌子上的钱扔向天空,看着站在谢怀宇身后的女人笑的阴狠,“谢怀宇,你想离婚,因为这个女人跟我离婚对不对?好啊,我将禾儿也叫过来,让她看看你是怎么对她姐姐的!” 谢怀宇听见了温禾的名字停顿了一瞬,但很快又重新踏步离开,温琴跟他的精神世界不同,自己根本不是因为倩倩才要跟她离婚的。 第33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3 失去了所有希望的温琴居然萌生了一股死意,她恨自己识人不明,放着好好的齐家不去嫁,而是嫁给了谢怀宇,平白受了那么多苦。 在梦里,她过的最惨的时候也不过是独守空房,甚至齐晏跟她离婚的时候也没亏待她,而如今容貌不在,丈夫是个背信弃义的小人,孩子她也没养好,她该怎么活下去呢。 温琴麻木的走到厨房拿出菜刀往手腕处一划,她不想活了,她对不起孩子们,都是因为她,孩子们才过成了这样,处处被人瞧不起。 而她的兄弟姐妹们都过的幸福美满,这一切都是她自作自受。如果她也像大姐一样接受小妹的好意,跟小妹守望相助,现在一定就不是这个结果了吧。 温琴在醒来的时候是在医院,五个孩子都坐在床边,红着眼睛等她醒来。 妈妈再不好,也是含辛茹苦给他们养大了,温琴也曾为了他们寒冬腊月在外面做活,他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温琴死去。 谢平越来越沉默寡言了,他是第一个发现温琴自杀的,他早就知道谢怀宇就是温琴活下去的一切希望,所以当希望破灭的时候,温琴一定会用自杀来逃避一切。 他恨谢怀宇,恨不得他死。他是母亲的第一个孩子,知道一开始母亲也是一个爱哭爱笑的人,可是奶奶欺负她,爸爸不爱她,生活的困境还压在她身上,温琴才变成了这样。 爸爸总说小姨多知性多善良,可那些都是齐家人用金钱堆出来的,如果小姨当初嫁给了爸爸怕也会是这样,小姨比妈妈聪明不假,可是她无法预料男人的劣根性。 等到温琴脱离危险,谢平当晚就回到修车铺了。修车铺里停着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这是最近才接到的车子,但是现在谢平打开了车门,将这辆刚修好的吉普车开了出去。 谢平小时候虽然跟着温清学过一些驾驶技能,但那时候他还小,很多细节都记得不是很清楚。 第一次开车的他显然还不太熟练,车辆在他的操控下显得有些东倒西歪。尽管他努力想要保持平衡,但还是不小心蹭到了路边的墙壁,发出“砰”的一声。 时间来到晚上八点,谢怀宇刚刚和倩倩一起吃完晚饭,正悠闲地往旅店走去。突然,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如同幽灵一般,闪着大灯直直地朝他开了过来。 只听见一阵刺耳的声音,谢怀宇便被撞飞了出去,这样谢平犹不满意,开着车从谢怀宇的身上碾压了过去…… 谢怀宇最后是被救护车送进医院的,倩倩哭着对医生道:“医生,求您救救他,救救他吧。” 医生只留下一句会“尽力”,就离开了。但任谁都知道,谢怀宇凶多吉少了。 谢平撞完人之后,浑浑噩噩来到了温琴的病房,也许在心中他下意识能依靠的人就只有这个母亲。 温琴看谢平一脸狼狈的样子,就知道他出事了,“平平,你告诉我,你衣服怎么破了,你的头怎么受伤了?” 谢平跪在温琴的床边痛哭流涕道:“妈,我撞人了,我撞了我爸,都是他害了我们。” 温琴抱着谢平的头痛哭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怎么办,到底该怎么办!我们去找你小姨,她一定有办法的。” 温琴掀开被褥,将手上的针头拔了出去,几滴血珠冒了出来她也不管。她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求温禾救自己的儿子。 而温琴的运气不错,今天报社有些工作要处理,温禾回来的晚了一些,还没有进门就见温琴母子两人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了,“小妹,你救救平平吧,他……他……” 刚刚001已经跟温禾说过谢平做了什么了,温禾面露不忍,将两人扶了起来,“三姐,进去说吧。” 温琴咬紧牙关,心中忐忑,从前的恩怨太多,她不知道这个妹妹会帮她还是害她。她拼尽全力相信一下她们的姐妹情吧,希望一切如愿。 听完温琴的讲述,温禾拉起温琴的手道:“三姐,虽然之前的事情让我有些心里不舒坦,但是这次事关孩子,我就不跟你计较了。你跟谢怀宇是夫妻,只要你跟杨秋菊签了谅解书,一切都会没事的。还有,平平并不是故意撞人的,他只是从来没有开过车,想图个新鲜才发生了这样的意外,你明白了吗?” 温琴止不住的点头,谢平更是跪在温禾面前道:“小姨,对不起,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会这样帮我。” “快起来,咱们怎么说都是一家人,而谢怀宇只不过是一个外人罢了,我从来就没有因为一个男人跟姐姐疏远。” 温禾的一番话让温琴无地自容,一直以来为男人跟家人决裂的都是她罢了。 “平平,只要拿到谅解书,你很快就能出来了,进去的时候千万不要承认自己是故意的。还有三姐,你用妻子的身份替谢怀宇签谅解书,你们就离不了婚了,以后谢怀宇……” 温琴抹了抹眼泪道:“不离就不离,他既然这么对我,以后他落到我手里也讨不了好。小妹,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谢你。” 温琴充满感激的离开了这里,殊不知在她离开之后,温禾的嘴角微微上扬,就让他们一辈子都在一起互相折磨吧,折磨的心力交瘁,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谢怀宇她从来都没打算放过。 经过医生的救治,谢怀宇虽然保下了一条命,但是双腿高位截肢了。不仅如此,谢怀宇名下的财产被以赃款的名义收了回去,举报人正是温琴。 杨秋菊见到儿子这样,抓着温琴的头发就给了她一巴掌,“你这个丧门星啊,你生的小白眼狼连自己的爹都不放过,等着吧,我一定让他被枪毙。” 温琴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疼痛,也抓起了杨秋菊的头发,“老虔婆,你又装什么好人,这些年要不是我伺候你,你能过的这么好。告诉你吧,你儿子以后成了一个废物,如果你不签谅解书,我就带着孩子走,以后你就让你这个废物儿子给你养老吧!” 第34章 换亲文中的恶毒妹妹34 这番话倒是真的震慑住了杨秋菊,杨秋菊站在那里一言不发,而已经醒了的谢怀宇无声的看着这一切。原来这就是他的母亲,他的妻子。 倩倩昨天晚上在他不知道的时候离开了,他一直以为倩倩是个全心全意为他着想的人,但是在得知他没有了双腿的那一刻,倩倩抛弃了他,这件事仿佛一根锋利的细针戳进他的心口,让喘不过气。 如果是禾儿,她一定不会在这时候离开自己的。经历了那么多,才越发得知禾儿的珍贵,而齐晏拥有了禾儿全心全意的爱,他真的好嫉妒。 最终谢平还是没能免掉牢狱之灾,不过在杨秋菊跟温琴的哭诉下只判了两年。 没有了双腿的谢怀宇回到了家中依靠着温琴生活。失去了高高在上的资本之后,他也变得普通又平凡,从前那些嫌弃温琴的话都被温琴原封不动的还了回来。 谢怀宇回来没有多久,温志诚就走了,因为他发觉围困了自己一生的梦是虚假的,温琴没有成为首富夫人,甚至连一个普通人都不如。 而他的其他儿女却个个有出息,这本来是他最想看到的场面,可因为贪心,他做了一次又一次错事。 谢家的生活一贫如洗,温琴不得不带着安安跟康康去做零活赚钱,只有最小的双胞胎岁岁和年年能够继续上学,好在这两个孩子知道上学的机会来之不易,所以每次考试都名列前茅。 温琴也会时常关注温禾的消息,因为温禾经常会出现在报纸上,她每年都会资助很多孩子上学,后来她的岁岁和年年也拿到了温禾的助学金,一家人的日子这才好起来。 岁岁和年年靠着温禾名下的助学金考上了大学,毕业后也留在了当地城市,他们将母亲和兄弟姐妹都接到了别处工作,家中只剩年迈的杨秋菊。 谢怀宇从不觉得当初自己的离开有错,毕竟他并不是真的想抛妻弃子,而是迫不得已。如今却轮到孩子们抛弃他了,原来他们都记得,记得当初的痛苦。 杨秋菊自从有了儿媳妇之后就没受过苦,现在哪里能照顾谢怀宇一个残废,没办法,杨秋菊在一个雨夜独自离开,回到安平村去了,等待她的结局也只是老无所依。 谢怀宇因为丧失了劳动力,又拉不下脸面来乞讨,只能靠着社区发的低保过活,原本以为这辈子就这样过去的时候,有一天,李主任对他说有个餐馆设立了残疾人岗位,让他去应聘。 谢怀宇并不是悲天悯人的人,既然忍受不了乞讨的生活,那就靠自己的手艺赚钱吧。 谢怀宇满怀期待的来到了李主任所说的地点,抬眸看去,温禾被家人包围着,对着前来应聘的残疾人笑颜以对。 谢怀宇下意识蒙住了自己的脸,这么多年过去了,禾儿还是那么美丽、高贵,无论贫穷还是富贵,她都尽她所能的帮助所有人。而自己已经残破不堪了,不仅是身体,还有心灵。 也许他明白了当初禾儿不愿意嫁他的原因,齐晏是无所保留的对她好,而自己总是有所顾虑,太在意世俗的眼光。 谢林因为坐过牢,在这个年代十分被人排斥,现在温禾也给了他一份工作,所以谢林十分看重这个机会,他要帮温禾的餐馆发扬光大。 其实谢怀宇所做的水果罐头的秘方是谢林家中传下来的,谢林可比谢怀宇手艺好得多,他做的水果罐头总是免费送给别人吃,若是别人让他帮忙,谢林也会答应,一来二去,谢林的人缘好了不少。 今天新店开业,谢林将水果罐头免费发给众人品尝,在看见人群中有一个穿着破烂的人后,谢林冷笑,这个人渣居然还敢过来。 当初从谢家虐待孩子的时候,谢林就应该明白谢怀宇不是好人。 此时,出类拔萃的姐弟俩何婷和何笑也来了,何婷一来就缩在了温禾的怀里,小姨的怀抱总是那么温暖。 “小姨,你为什么总是这么好啊,还给了谢叔叔一次机会。” 对于谢林,两个孩子的印象还不错,谢林每次来都会给他们带好多东西,包括杨秋菊在谢林来的时候也不敢打他们。 温禾抱着两个孩子道:“你谢叔叔心眼直,说话也不好听,但人不坏。” 谢林有些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对于禾儿来说自己实在算不得什么好人。谢林拿起扫把将不远处的谢怀宇赶走,既然事已至此,还阴魂不散的跟着禾儿做什么。 谢怀宇知道谢林认出了他,嗓子沙哑道:“谢林,当初你是故意骗我回来的?” 谢林满脸不屑,“你说呢?我以为我们是老老实实做生意,但你从来没跟我说过那些人的来历,凭什么我在牢里待了八年,而你好好的。实话告诉你吧,我是故意骗你回来的,那辆吉普车也是我故意停在谢平的修车铺的!” 谢怀宇听见之后,咬牙不语,指节发白,狠狠的咬在了谢林胳膊上。即便谢林的胳膊在流血,伤处麻木,谢林的表情也没有丝毫改变。 “快走吧,这里不是你该出现的地方,你连看她一眼都不配!” 谢怀宇抬眸望了一眼温禾的方向,温禾笑颜如花的歪在齐晏的肩上,面上是他从未见过的风采,他的确不敢靠近她,怕她嫌弃自己。 等谢怀宇走了,谢林才松了一口气,谢怀宇现在这般可怜,也不知道禾儿会不会心软,好在他还有些自知之明。 温禾就在众人的呵护下幸福的过完这一生,齐家人待她如珠似宝,孩子们格外孝顺思念她,就连曾经不喜欢她的谢林也默默守护了她一生。 而温琴即便搬走了,也在继续拼搏着为孩子娶妻生子,她就像这个时代的很多劳动妇女一样,为自己的丈夫、孩子奉献了一生,劳碌了一生。 临死的时候,温琴呢喃道:“好想……好想为自己活一次,像妹妹一样。对不起,妹妹。” 第35章 番外:温琴 “琴儿,快起床了,谢家人来给你妹妹提亲了。” 死后的温琴意识飘散于虚无,却没想到还能听见娘的声音。娘从前对自己还是很好的吧,只是后来她做了那么多错事,弄的家人厌弃了她。 王秀兰连忙掀开帘子进来,今天这一个两个都不让她省心。等王秀兰鸡毛掸子打过来的时候,温琴切切实实的感觉到了痛意,那就证明这一切都是真实存在的? 她分不清楚哪个是现实,哪个是梦境,但是她想要把生活过好。 很快,温琴就捕捉到了王秀兰话语中的关键词,“娘,你说什么?谢怀宇来给小妹提亲了?不能嫁啊,这谢怀宇领养了两个孩子,还有他那个娘,绝对不能嫁啊!” 王秀兰看着女儿迷糊的样子,笑着道:“你该不会是做梦了吧,谢怀宇没有收养孩子啊。” “那孩子就在家里呢,娘,你不是最疼小妹了吗,谢家那么穷,你舍得让小妹嫁过去受苦吗?” 王秀兰此刻也不再镇定,她最疼小女儿,怎么可能舍得! 温琴看着王秀兰动摇了,接着道:“爹常把仁义道德挂在嘴边,怎么不让他自己去回报谢家的恩情呢,反正小妹不能嫁!” 而屋外,谢怀宇来的时候,温禾坐在房间内一言不发,她不想嫁。 温琴闯进房间内,拉着温禾的手道:“还不快跟他们说清楚了,这是你一辈子的大事啊,我听说你在城里找到了工作,明明自己就能过得好,为什么非要嫁给自己不喜欢的人,旁人的看法有那么重要吗?” 温琴的话让温禾的目光渐渐坚定,没错,她应该学会拒绝。 温禾将身上的红大衣脱了下来,来到外面对着一脸笑意的杨秋菊道:“我不嫁了,现在是和平社会,没有强娶的道理。” 杨秋菊本来高兴的表情一滞,温禾没有收他们家的彩礼和东西,所以她要是一直反对,杨秋菊还真不好说什么。 “禾儿,可是跟我们家怀宇吵架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就好了,今天可是你们俩的大日子。” 温禾的眼神犹如深冬的湖面,一向脾气温和的她拿着扫把将杨秋菊和前来下聘的人都赶了出去,至于谢怀宇她更是看都没看一眼。 温志诚本来在前面招呼客人,听到后院闹出这么大动静,连忙过来查看,见到小女儿红着脸鼓足勇气把人赶出去的模样,心里一震,“你在干什么?你跟谢怀宇都已经订亲了,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温琴看温志诚这副假仁假义的模样就恶心,在他眼里谁有出息谁才是他的孩子吧。 “禾儿,你别管爹,你进城好好上班,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 温琴这次不仅是让温禾刮目相看,就连王秀兰心中都软化了下来,也许那时候是琴儿太小了,不知事,现在不就知道爱护妹妹了。 温禾找到的工作正是机械厂的财务科,她每天只埋头工作,却不曾想那姣好的容貌让许多人都注意到了她。 一次打饭时,一个男同志对温禾出言不逊,温禾俏脸染上一抹怒容,脸都被憋红了,这时候齐晏从天而降,直接揍了那个男人一顿。 本来被老头子逼来上班的齐晏很不开心,可渐渐的,他发现厂里有一个女同志像只小猫似的,每次路过都能在他的心上挠一下,他喜欢跟在这个女同志身后,她做什么,他就做什么,没想到今天就看见禾儿被人欺负了。 这次闹剧过后,齐晏跟那个男人都受了处分,但是却借此机会跟温禾相识。女孩性格恬静,待人又真心实意的好,这让自小被放养长大的齐晏整颗心都落了上去。 温禾跟齐晏的发展很快,不过半年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他并不在意温禾之前订过婚的事情,反倒是心疼她遇人不淑。 温琴看着事情的发展,想到这两人果然天生一对,是怎么都能凑到一起的。 她也不再执着于谢怀宇,每天上山采药卖药,攒下了一些体己钱,最后在温清夫妻的帮助下成功进了城里的一家中药铺子给人抓药,温琴就这么边工作边还债,日子过得也不错。 中药铺子有个坐诊的大夫,听说祖上就是医药世家,医术很高,温琴就这么每日偷学着。时间长了,果然被人发现了,男人看她勤勉,倒也收了她这个徒弟。 师徒二人日久生情,温琴终于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幸福。 婚后她还是生了三胞胎,不同于上辈子的捉襟见肘,这一辈子婆婆体谅她,帮他们照顾孩子,她跟丈夫出去工作赚钱,一家人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足以温饱。 娘也没有想象中的不待见她,每次来都会给她带鸡汤给她补身体。至于大姐那边,温琴自觉有愧,虽然做不了什么,但听说大姐想去成人夜校继续上学的时候,温琴主动给她交了学费。 大姐果真还是那般争气,当上了小学老师。至于温清跟温序本就是勤劳的人,不需要旁人帮助,他们自己也能够做出一番事业。 摆脱了依靠旁人的思想后,温琴的生活越过越好,不仅丈夫体贴,孩子懂事,就连跟姐妹们的关系也好了。 如今隔三差五温禾就会邀请她去家里坐着,她并没有什么文艺细胞,可是还是硬生生跟着温禾学会了下棋、泡茶,就连大姐也经常拿一些书给她看,让她能够学些东西。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三个孩子在父母的悉心培育下,都顺利地考上了大学,并在各自的领域里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改革开放的春风吹遍了大江南北,也给这一家人带来了新的机遇。她和丈夫凭借着对中医药的了解,毅然决定开办一家属于自己的中药铺子。 这家中药铺子虽然规模不大,但凭借着他们的诚信经营和专业服务,很快就赢得了顾客的信赖和口碑。生意日益兴隆,门庭若市。 回首往事,她感慨万分。曾经,她以为幸福是那么遥不可及,但现在她才明白,幸福其实一直就在她身边,只是她没有发现而已。 如今,她和丈夫已经步入了人生的暮年,但他们的生活依然充满了阳光和温暖。他们用自己的双手创造了一个幸福的家庭,也见证了时代的变迁和发展。 第1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 【001,男主掉哪里去了?】 温禾莫名其妙就被传送到了修仙世界,关键她还是一个五灵根,根本不能修炼。这次她的任务是修为超过女主,简直是太难了。 这是一个双强的世界,男女主会携手飞升,成就大道,在女主十分讨厌她的情况下,那就只能抱男主大腿了。 而现在也正是男主最脆弱的时候,因为女主刚刚才跟他退婚。 前些日子凌虚大陆上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秘境,外面笼罩了层层薄雾,让人无法看清楚里面的情景。 天剑宗的掌门翻阅古籍,才知道这片秘境叫做幻雾森林,只有金丹期以下的修士才能进去。 幻雾森林深处,高阶妖兽密布,危险异常。但是只要能打退妖兽潮,就能获得天阶宝物龙髓草,能够帮人洗经伐髓,改变灵脉,甚至是觉醒体质。 女主顾心月乃是天剑宗掌门之女,自幼天赋异禀,但美中不足的是她是双灵根,还是水灵根与火灵根这种并不相融的灵根,长此以往,可能会影响寿命,所以与女主青梅竹马的男主得知幻雾森林的存在之后,冒险进入。 虽然男主九死一生拿到了龙髓草,可惜却瘴气入体,一夕间修为散尽。女主得知后,上门与男主退婚,甚至大长老门徒还将男主推下悬崖。 【检测,距离男主不足百米。】 温禾听后更加仔细,什么边边角角都不放过。按照设定她只是生活在天剑宗山脚下的可怜孤女,靠着种植灵药勉强过活,但这种苦日子温禾只过了几个月就受不了了,如果能哄的男主将龙髓草给她用就事半功倍了。 “萧子瑜,你在哪里?” 悬崖下荆棘丛生,早已将少女娇嫩的皮肤刮破,粉色的襦裙也沾上了星星点点的血迹,少女因为过于害怕声音颤抖,但仍旧不肯退后。 终于,拨开荆棘,一片绣着银丝流云纹的月白锦袍出现在温禾面前。看见萧子瑜腰间挂着的白玉蟠龙佩,温禾的眼中闪过一抹贪婪,这可是男主最大的金手指,如果能抢来的话…… 可还不等温禾行动,001无情的话语便传在了她的脑海,【警告,宿主无法抢夺男主灵宝,否则会被天道排斥。】 修仙界的天道力量比其他的小世界强了十倍不止,温禾想要一帆风顺,只能牢牢跟紧男主,只有这样才有跟女主抗衡的能力,对于温禾来说,绝对是困难模式。 男主跟女主已经有情,很难被第三者插入,但想到这个宿主还没有失败过,001顿时就不说话了,这已经是时空局唯一的希望了。 温禾找到人,将男主收在了空间戒指中,这也是温禾身上唯一值点钱的东西了,怕是把男主带回家就要当了。 来到了小木屋,温禾将萧子瑜放在床上,自己独自去了当铺将手上的空间戒指跟白玉簪都当了,不过这些东西也只换了五百下品灵石,温禾则拿着这些东西都给男主换成了疗伤的灵药。 回到家中,将灵药喂入萧子瑜口中,温禾就脱下鞋子睡在了萧子瑜旁边。 萧子瑜面如冠玉,仙姿隽永,长眉入鬓似含黛的远山,两片薄唇水光潋滟,流畅而贵气。夜色正浓,他一袭月白锦袍流光潆洄,似是将月光披在了身上。 锦袍下的身材也不错,温禾将自己的一双小手没入萧子瑜胸膛,这才睡着了。 两人这一觉足足睡了一天一夜,等到萧子瑜醒的时候发现身上没有了那些黏腻之感,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灵草香气,即便是最低等的,也让他的伤势恢复的更好了一些。 怀中的女子杏眸湿润,双颊晕红,无端惹人怜爱,似是被人打扰了,无奈的皱了皱眉,转而把他抱得更紧。 “你是?”萧子瑜察觉到了眼前的人对他没有恶意,但是这样亲密的举动下意识让他不喜。 毕竟连顾心月都能欺骗自己,这世界上还有真挚的感情吗? 察觉到萧子瑜的身子往里面挪了挪,温禾也不生气,白玉般的手指拂过面颊,凄凄哀哀的说道:“你不认识我了?三年前乌衣镇,我的药材被抢了,是你救了我。” 三年前?经温禾这么一提醒,萧子瑜倒是真的想起来了,三年前他接了一个宗门任务来到乌衣镇,碰巧遇见一个灵药被抢的女子。 女子善良柔弱,好不容易找到一棵灵草却被人觊觎,从来不管闲事的他看不惯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将灵药抢回来交还给那名女子。 现在看,温禾跟三年前的样貌几乎没有变化,只是长开了些,整个人更加灵动秀美。 既然是她,那应该对自己并无恶意,萧子瑜稍稍放下了心。只是身体里的瘴气依旧在腐蚀着他的心脉,难不成他要真的成为一个废人吗? 顾心月落井下石,残忍把他打落到悬崖之下,忠叔也被绞杀,此仇焉能不报? 温禾看着萧子瑜垂眸沉思,也不答话,别看男主现在恨的不行,可是有爱才有恨,如果她不出现,男女主是会破镜重圆的。 她还记得男女主大婚那天,男主所说的话,“我知道你恶毒、自私、贪婪成性,但是我仍旧爱你。” 这样坚不可摧的爱情破坏起来才更有挑战性,温禾也很好奇男主会选择新欢还是旧爱。 “子瑜哥哥,你的身体到底怎么了?” 萧子瑜的身上偶有黑气冒出,即便温禾身上没有半点修为,但仍旧感觉到了不对劲。 萧子瑜哑着嗓子道:“是瘴气在腐蚀我的心脉。” “那子瑜哥哥一定很疼吧,让禾儿给你揉揉吧,禾儿最怕疼了。我家里有很多医书,从明天起我就开始寻找能把子瑜哥哥治好的法子。” 温禾说着就再次将手探了进去,肌肤相触的那一刻,萧子瑜的脸颊骤然升起一抹红,如春水荡漾。 只是这样的情况没有持续多久,萧子瑜就将那双白皙的柔荑从自己身上离开,语气严厉道:“姑娘,自重!” 温禾像小兔子似的收回手,眼眶中蓄满了泪水,“你不喜欢吗?我不知道,以后我不会碰你了。” 萧子瑜起初还不知道这姑娘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很快他就明白了,温禾几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着,对人情世故一窍不通,灵根又是最差的五灵根,根本积攒不了多少灵气。 好不容易存了点灵气都输送给她种的那些花花草草上了,只要灵气渡了过去,枯萎的灵花就会再次盛开。 那日,她摸自己的胸口也是为了渡灵气给自己,只是她的灵气太少、太弱,萧子瑜没有注意。 现在,萧子瑜算是尝到了后悔的滋味,她对他似乎并无冒犯之意。 第2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 萧子瑜不善言辞,每日看着温禾那么辛苦,即便受伤也要出去寻找食物,现在他们俩都是废人,是要吃饭的。 后山有许多兔子,这些兔子吃灵草长大,身上有几分灵气,所以最近温禾吃的所有东西都是兔子。 不过这几天温禾翻阅古籍,再加上系统的帮助,还真让她找到一个能让萧子瑜恢复的法子,只是这个法子太危险了,要到妖族的领域去。 还是要跟萧子瑜培养感情,否则温禾都不敢肯定她在妖域受伤的时候,萧子瑜会不会拿龙髓草给她用。 算算时间,萧子瑜到她这里已经四天了,天剑宗的人应该找过来了。顾心月是天剑宗第一美女,天剑宗不少子弟都对其芳心暗许,而顾心月却自幼订了娃娃亲,对他们不假辞色。 如今这个娃娃亲对象从天之骄子沦落为一个人人都能踩一脚的废物,他们怎么能错过这次机会。 在萧子瑜的长命灯没有熄灭的时候,他们就开始寻找萧子瑜的踪迹,只是温禾所在的木屋实在偏僻,所以他们跟着罗盘找了好几日才找到。 阳光洒在院子里,温禾正专注地将今日所摘的灵草整理好,然后平铺在地上晾晒。她仔细地将每一株灵草按照种类分开,动作轻柔而熟练。 然而,就在她专注于手中的工作时,突然间,一道凌厉的剑光如闪电般朝她疾驰而来!这道剑光速度极快,眨眼间便已逼近温禾的身体。 温禾心中一惊,来不及多想,她本能地向旁边翻滚躲避,雪白的褥裙染上了一片脏污,显得有些狼狈不堪。 修仙界弱肉强食,即便温禾什么都没做,就已经成了这些人泄愤的对象,况且温禾跟萧子瑜在一起,那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人。 好在这里面有一人是认识温禾的,沈乘风大呵道:“宗主有令,不能伤及无辜,你们不是来找萧子瑜的,别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其他人也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去往屋子里找萧子瑜的麻烦。 沈乘风连忙上前扶住温禾道:“你不是去南山采药了,你不知道这里很危险吗?还敢把萧子瑜带回来!” 沈乘风是二长老的首席弟子,二长老是丹修,门下弟子们为了修炼丹道所耗费的灵草数量简直难以计数。 而沈乘风承担了每月下山采购大量灵草的重任。这一去一回,他与温禾渐渐熟络起来。 温禾此时心急如焚,完全没有心思去和他寒暄叙旧,她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赶到房间里去看看萧子瑜的情况。 她脚步匆匆,甚至有些踉跄,一进门,目光就落在了萧子瑜身上。只见他面色苍白如纸,毫无生气地躺在地上,双眼紧闭,仿佛已经失去了意识。 温禾的心跳瞬间加速,连忙蹲下身子,颤抖着伸出手去触摸萧子瑜的脉搏,却只感受到一股微弱的气息,若有若无,仿佛随时都可能消失。 温禾的脸色变得愈发难看,她急忙检查萧子瑜的身体,很快就发现了问题所在,他的丹田处竟然被人狠狠地捏碎了! 叶泊秋拍了拍手,仿佛碰到了什么脏东西,眼中透露出一股冷冽的警告之意,“萧子瑜,你知不知道自己已经是个废物了,是废物就离顾师姐远一点,她可不是你能肖想的人,识相的就赶紧滚出宗门!好在你叶爷爷我大度,这样吧,你从我胯下钻过去,我今天就放过你!” 叶泊秋是顾心月父亲顾源收的第二个亲传弟子,也是顾心月的嫡系师弟,在五六岁的时候就拜入大长老门下,和顾心月一起长大,对其心仪已久。 等萧子瑜经脉恢复后,为了一雪前耻直接绞杀了叶泊秋,将其魂魄打散,彻底消失于天地间。而此事也成了女主的心结,二人过了许久才重归于好,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在一抹剑气直逼萧子瑜命脉的时候,温禾用尽全力将萧子瑜护在怀中,霎时间,剧烈的疼痛传遍温禾的四肢百骸。 温禾的身体猛地一颤,她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呻吟。她的额头上冷汗涔涔,但她的双臂却依然紧紧地环抱着萧子瑜,不肯有丝毫放松。 “我会保护你的,别怕,不疼。” 自从跟温禾在一起,他听过最多的话就是不疼,但怎么可能不疼,他会疼,她也会疼。 就在这一瞬间,一直以来都面无表情、仿佛经脉俱碎对他毫无影响的萧子瑜,突然间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伪装一般,他的痛苦和恐慌毫不掩饰的展现在众人面前,“禾儿,你没事吧,我带你走。” 萧子瑜沾了一点胸前的血,捏碎了最后一道瞬移符,没了灵力只能用心头的精血才能催动法阵,这也是他最后一道保命符了。 叶泊秋看见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恶意,了解萧子瑜的人都知道他的生命力十分顽强,即便面对什么痛苦都是镇定自若的,第一次他见萧子瑜露出伤心的神色就是师姐上门退婚的时候,第二次就是现在,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而传送符将萧子瑜跟温禾传送到了一片森林之中,害怕引来妖兽,萧子瑜只能找了一个洞穴将温禾暂时安顿下来。 “真傻。”萧子瑜呢喃道。 刚刚那些人说的没错,他就是一个废人,有什么值得她救的,甚至在某一刻,萧子瑜自己都放弃了自己的生命,才会任由叶泊秋胡作非为。 自从经脉断裂后,他承受的痛苦太多太多,就连自己的家族和未婚妻都放弃了他,而温禾却一而再再而三帮他。 看来他命不该绝,看着眼前因为保护他九死一生的女子,萧子瑜的内心有些动摇,他该不该相信她呢。 第3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3 温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全身都很痛,但是伤口处被敷上了灵药。萧子瑜很聪明,每日看着温禾配药,也知道哪些灵草能够治疗最基本的外伤。 “子瑜哥哥,我好疼,你替我揉揉好不好?”温禾眼波流转间,如杏花沾了晨露,甜到了他心坎。 罢了罢了,她不谙世事,以后这些事情自己在慢慢教她,这次她受了这么多苦,些许小事他还是能做得的。 于是,从未跟女子亲密接触的萧子瑜耳朵出现了一抹淡粉,怀中女子的身体软绵绵的,带着少女的体温,还有淡淡的并不腻人的甜香钻进他的鼻子,一切都让他沉默着迷。 察觉到自己的不对劲后,萧子瑜默念了几遍清心咒,他怎么了,今日怎的如此不对劲。 萧子瑜心中困惑,温禾却对这一现象很满意,不排斥她的靠近就好,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他们之间的界限很快就会突破朋友这层关系。 二人都没什么修为,树林中时常有妖兽出没,所以二人只能一直躲在山洞里,只有白天的一小会儿,萧子瑜会出去找吃食和灵草,满足二人的日常所需。 今日,萧子瑜回来,发现温禾又泡在了一堆古籍之中,这些丹药方子简直是温禾的命根子,他从未见过一个人的储物空间里装的不是法器丹药,而是这些书。 想到这个普通不过的空间戒指,萧子瑜心头泛起一阵暖意,禾儿为了救他当掉了唯一还算值钱的空间戒指,要不是他追问,禾儿还不肯说,好在他用身上的最后一点灵石将东西赎了回来。 “子瑜哥哥,你快来看,这本书上说妖域的岩浆地心有一棵凤凰草,那是凤凰涅槃重生时才诞生的,拥有强大的生命力和恢复力,就算是起死回生也不为过。” 温禾一脸憧憬,仿佛已经看到萧子瑜依靠凤凰草涅槃重生时的模样了,但是萧子瑜无情的打断了她,无奈道:“禾儿,以我们现在的实力连妖域都进不去,怎么可能得到他们珍藏的宝物呢。” 妖界的东西哪是那么好抢的,否则凤凰草这等圣物也不会留到现在了。 温禾弯起漂亮的眼眸冲他浅浅一笑,“子瑜哥哥,我肯定能治好你的。” 萧子瑜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顶,接受了她的好意。不过自己是个废人的事实怕是难以改变,他骨子里也并不是个消极的人,当初萌生死意被温禾救下后,他就没想再虚度光阴,哪怕成为一个普通人他也可以过好自己的生活。 但是萧子瑜并不知道,温禾拿凤凰草的心意已决,在一次萧子瑜出去找食物的时候,温禾偷偷离开,前往了妖域。 当萧子瑜带着灵果归来,见到山洞内空无一人的时候,不由的出现一阵心悸,想到这几日温禾常念着无聊,也许是出去走走了,但是这里有很多妖兽,是很危险的。 萧子瑜将灵果放下,一个人将周围百里都找遍了,根本没有她的气息,夜晚,萧子瑜失魂落魄回到了山洞,嘴角出现了一个嘲讽的笑容,看吧,她也是骗他的。 他的父母不要他,未婚妻不要他,本来以为禾儿不会离开他,现在禾儿也走了,也许他真的是个天煞孤星。 就在萧子瑜心灰意冷的时候,他腰间的玉佩突然亮了起来,手指相触的那一刻,少女甜软的声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子瑜哥哥,我去给你找凤凰草,你在山洞里乖乖等我。” 听到温禾去找凤凰草,萧子瑜心中更加着急,他宁愿温禾是抛下他走了,这样他的良心才能好受一点。她一个几乎没有灵力的弱女子怎么能找到凤凰草呢,怕是都不能从妖域走出来。 萧子瑜花了几天时间前往妖域跟天剑宗的结界,因为他丹田处空空荡荡,即便这么小的结界都能困住他,试了一次两次,将肩膀处撞的流血,也没能前进一步。 第一次萧子瑜痛恨自己的无能,他想要变强,强到任何人都无法欺辱他。当这个想法冲破身体的束缚,一阵淡淡的金光洒在了萧子瑜身上,他这是突破了心魔悟出了大道。 拥有此等不屈不挠心性的人来日修炼必定突飞猛进。而受到萧子瑜心头血滋养的玉佩终于褪去了暗淡的颜色,发出上好的莹白光泽,“小子,你不错啊,竟然看破了心魔。” 萧子瑜正在坐定进入冥想,突然被这道声音打断,萧子瑜皱紧眉头,升起一股防备之意,“你是谁?” 白头发老人摸着胡子道:“老夫是玉清道长,算起来你应该是我的曾曾曾孙。” 玉清道长?那不是萧家先祖吗?也是萧家第一个修炼到渡劫期的大神,可是在渡劫期后他就消失了,再也没有人见过他,有人说他飞升上界了,还有人说他身死道消了。 “当日渡劫时,我察觉到萧家命有一劫,若是不能及时庇护,恐怕会灭族。老夫放心不下这一众族人,便没选择飞升上界,而是选择帮萧家逆天改命。可是因为介入太多因果,只能在这玉佩中沉睡修炼肉身。” 玉清道长说完就将萧子瑜的身上注入一些灵力,这些灵力很快就将他体内的瘴气吞噬,让他不用在忍受噬心之痛。 “小子,你坐在这里做什么?你不想重新修炼吗?”玉清道长有些不解。 萧子瑜的眼睫低垂,落下一片阴翳,他当然想修炼,做梦都想,不过此时他要在这里等人。 哪怕有着这等奇遇,也让他半点都高兴不起来,他只希望禾儿能够活下来。 萧子瑜不知道在这结界处等了多久,每天都有无数人进进出出,可那都不是禾儿。 萧子瑜就这般等着,无论脑海里那个声音如何聒噪,他也没离开,他倒是没想到玉清道长是个话唠。 “小子,你说你,你都错过了最佳疗愈时间了,到底有什么人值得你等,不如等你经脉恢复再回来也不迟。” 萧子瑜依旧没有说话,不过很快一股浓厚的血腥味,让他猛然睁开了眼睛,是禾儿,她回来了,只是她伤的好重。 真是个傻姑娘,他值得她这么做吗? 第4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4 温禾身上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被凌乱的剑气划的遍体鳞伤,艳丽的红色顺着嘴角流下,滴落于苍白的下颌,有一种脆弱但惊心动魄的美。 明明是那样一个弱女子,此刻却如此坚强,如此迷人。 “子瑜哥哥,凤凰草。” 萧子瑜怕凤凰草会引起旁人杀人夺宝的主意,立刻带着温禾回到了他们暂居的山洞里,山洞如今被布置的很温馨,石床上铺了满满的荷叶,整个山洞都散发着荷叶的香气,萧子瑜小心的把人放在床上。 她身上的伤口太多、太密,萧子瑜险些不敢触摸,在触碰到脉搏的那一刻,萧子瑜的心猛然骤停,脉搏没有了,怎么可能! 看到萧子瑜一脸惊慌的模样,玉清道长再次冒了出来,“小子,你再摸一万遍也是这样,她马上魂魄都要消散了。” 玉清道长也没见过这般痴傻的人,不过是那么一丁点恩情,就能让这傻姑娘为这小子擅闯妖域,要知道她只是个五灵根啊! “爷爷,求你救救她吧,如果不是遇到我,她不会变成这样的。”萧子瑜对着虚空中的身影缓缓下跪,双目尽失血色,绝望的哀嚎着。 玉清道长从醒来到现在不过两三月时间,这两三个月他怎么哄这小子叫自己爷爷,这小子都不肯,如今却是为一个小女娃退让了。这小子骨头硬,能让他服软的事情并不多。 玉清道长冷哼一声,“你想救这小女娃也不是不可能,你手中的龙髓草能够洗涤这个小女娃的经脉,帮助她重塑灵根,等这小女娃有了单灵根,体内灵气充沛,自然就能熬过去了。这龙髓草千年才有一棵,用掉了可就没有了。” 这东西如果他没记错的话是萧子瑜九死一生才得到的,珍贵无比,还是他为原本的未婚妻找的,萧子瑜舍不舍得还真难说。 如果是一开始的萧子瑜绝不会将此等至宝拿出来,毕竟在凌虚大陆人命还真没有这些宝贝值钱,可这么多天相处下来,眼前的女孩一心一意为他,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死。 萧子瑜将龙髓草碾碎,塞入温禾口中,温禾感觉到口中有股凉意流入四肢百骸,暗道这步棋算是下对了。 都怪这该死的天道,她抢不走男主身上的宝物,只能哄他自愿将这些宝物送给她,虽然耗费一些精力,好在结局不错。 可是很快,温禾就感觉身上传来蚀骨痛意,即便001将她的痛觉屏蔽了不少,但仍旧让她难以忍受。 “子瑜哥哥,我好疼,我疼的受不了了。” 萧子瑜学着她的模样将人抱起,哄着她道:“很快就不疼了,禾儿忍忍好不好?” 萧子瑜不知道怎么帮人分担这些痛苦,只能这样默默陪着她,一天一夜之后,温禾身上的痛意退去,取而代之她觉得自己的胸腔里充满了浓郁的灵气,她变成了单一的木灵根。 一个尖芽从温禾的手中冒出圈住男人的腰肢,将萧子瑜整个身子都带了过来,温禾像只小猫似的窝在他怀里高兴道:“子瑜哥哥,我现在是筑基一层,以后我可以跟子瑜哥哥一起修炼了。” 萧子瑜几次欲言又止,他想告诉禾儿不能对男人搂搂抱抱,但温禾总会问他“子瑜哥哥又不是别人,也不行吗?”,如果他坚持拒绝,禾儿又要难受好几天,所以他能怎么办,只能受着。 萧子瑜额头上的汗珠还没散去,在温禾服下龙髓草的时候,萧子瑜也炼化了凤凰草,他的疼痛并不比温禾少,但是他都习惯了。 有时候萧子瑜甚至不知道疼痛是一种什么滋味,哪怕自己的身子痛到颤栗,他也只把这种现象当成一种自然的反应。 好在萧子瑜这次因祸得福,凤凰草本就与他的火属性相符,如今他甚至突破了金丹,来到了元婴,是这片大陆真正的天之骄子,而这一切都要谢眼前的这个女孩。 温禾的灵力与她这个人一样,没有任何的攻击力,只是缠住他的时候,总让萧子瑜浑身都觉得暖洋洋的。 玉清见这二人无视自己,提醒道:“这枝桠里蕴藏着疗愈之力,是心怀大爱之人才能拥有的特殊能力,有这个小女娃在,以后你就不怕遇到危险了。” 遇到危险?但是他并不想让温禾跟自己一起直面危险,他更想温禾在家里安安静静等他,事到如今他已经把温禾当成自己的亲人了。他父母早亡,唯一的家仆也被大长老手下绞杀,他一直都是孤零零的,没有人陪他,现在多一个妹妹也不错。 恢复实力之后,萧子瑜不得不想接下来的事情,他是一定要回天剑宗的,他有大仇未报,而且这般虚伪的宗门不应该存在。但是禾儿怎么办?天剑宗危险重重,他舍不得带她冒险。 “禾儿,我明日打算启程回天剑宗,你继续待在木屋等我好不好?” 听见萧子瑜的话,温禾脸上喜意尽褪,他一直想丢下她,即便已经出生入死多次,他也未把她放在心上,把她当作一个可以随意丢弃的物件。 温禾整个人的身子都朝后退了几步,眼神中的失望弥漫开,“你是骗我的,你说你会一辈子保护我的。” “不是的,禾儿,天剑宗很危险,我这次回去是去报仇的。” 温禾才不管他说什么,给萧子瑜好脸色给多了,他真当自己是泥捏的,这次她要萧子瑜亲自求她回去。 温禾拂开了萧子瑜想牵她的手,既然恩情已还,他又觉得她是个累赘,那还厚着脸皮缠着他做什么。 温禾坐在藤蔓上,就这样消失在了萧子瑜身前,温禾的木属性与这片森林很契合,所以在她消失的那一刻,萧子瑜就寻不到温禾的气息了。 玉清道长在萧子瑜的识海里看着笑话,到现在已经是怒其不争了,“你这个臭小子,你见过有那个人把同伴抛下的?你看小姑娘是怕死的人吗?若是真的怕死也不会只身去妖域了。你想把人哄回来,难了。” 第5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5 温禾回到了自己的木屋,发现沈乘风给自己留了一个传音符,询问她的身体状况。温禾现在正缺少一个与人沟通的讯玉,即便沈乘风给她留了一个联系方式她也加不了。 将木屋内的东西收拾好,温禾就前往天剑宗准备参加一年一度的收徒大典,她仔细回忆了天剑宗的六个长老,除了二长老和三长老,其他可都不是什么好相处的。 而二长老是丹修,与她的木灵根相符,看来只能拜入二长老名下了。 温禾按照规定的时间来到了天剑宗,此次收徒大典一共有三关。第一关是验资质与灵根,天剑宗门口摆放了一个测灵石,能够测验每个人的资质灵根,只有单灵根和双灵根并且资质在黄色以上才能进入下一轮。 第二关是与同境界妖兽搏斗,一般来说妖兽的皮毛坚硬,同一境界的修士远远比不上妖兽的攻击力,如果能撑过一炷香的时间即为胜利。 最后通往朝天阶检测心性,据说除了萧子瑜外还没有第二个能登上天梯的弟子。 温禾自进来就被沈乘风注意到了,沈乘风本来正担心她呢,见她平安无事,心中悬着的大石才算落下。 沈乘风趁无人之时,将温禾拉到一边说话,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温禾是个五灵根,待会如果当着众人的面检测出来,是会被嘲笑的。 “禾儿,你怎么好好的来参加收徒大典了。嗯?你的灵力?”沈乘风发觉温禾的灵力亲和又浓郁,这绝不是温禾能散发出来的力量。 温禾神色恹恹,即便拥有了世上难寻的纯木灵根,也开心不起来,“是子瑜哥哥,他把龙髓草给我用了,现在我好像是木灵根。” “龙髓草?什么?你是说萧子瑜把龙髓草给你用了?” 沈乘风差点一蹦三尺高,龙髓草的珍贵自不必多说,就是大长老想寻给顾心月也多年无果,没想到一向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萧子瑜居然舍得。 温禾漂亮的杏眸中闪过一丝疑惑,仿佛不知道这样做有什么不对,而是对沈乘风撒娇道:“乘风哥哥,我想拜入二长老门下,做你的师妹,你觉得好不好呀?” 沈乘风看着眼前娇俏的女子,有些飘飘然,“好啊,当然好了,禾儿,之前我跟师尊说过好几次,想让他收你做弟子,但师尊是个老古板,碍于门规不能将你收入门下,不过现在倒是可以了。你放心去吧,不要有压力,一切有我。” 沈乘风胸脯拍的梆梆作响,他可是紫云峰的大师兄,师尊的得意门生。 温禾与他打了招呼,才参加第一关,温禾的灵根自不必说,但让人惊讶的是她的资质,并不是最厉害的红色,而是绚丽夺目的金色。 看守测灵石的外门长老一愣,随后将通过的木牌交给了温禾。金色,居然是金色,此女的悟性世上罕见,即便灵根不行,也不会落后于人,但她偏偏还是妖孽的纯木灵根,他们的宗门真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弟子。 温禾并不知道旁人心中的讶异,走过了那么多世界,她的悟力和心性都是一等一的好,除了第二关要费些功夫,其他对她来说都不难。 而自从温禾出现的那一刻,一双黑色的眸子就一直落在她身上,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近日回归宗门的萧子瑜。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没想到再次见面她变得更动人了。 玉清道长在这一个月看着萧子瑜回宗门大开杀戒的模样,倒是忘了这小子还是个纯情的。只是他到底喜欢哪个呢?是顾心月还是这丫头。 不怪玉清道长对顾心月印象深刻,这小子杀人的时候都心如止水,见到顾心月的时候,情绪外溢的厉害,也是因为顾心月的求情,萧子瑜没杀掉叶泊秋。 第二关,大长老将温禾与一同阶妖兽放入结界之中,温禾才刚刚进入筑基期,修为不稳,哪怕她面对的是一只带有防御力的低阶妖兽,也不敢掉以轻心。 暂时打是打不过的了,那就只能躲,好在她可以依靠木灵根的力量召唤出藤蔓,将这头灵智未开的妖兽耍的团团转。 不同于其他人跟妖兽拼搏的血腥,温禾这边和谐了不少,很多弟子都被妖兽的滑稽模样逗笑。 刚出生没多久的金刚兽凭借本能攻击这个人类,可是这个人类为什么总在它的头顶啊。 小金刚兽被惹急了只能漫无目的的在结界内乱闯乱撞,除了把自己撞疼了之外连这个人类的一根毛发都没碰到。 好在一炷香很快就到了,温禾踩着藤蔓来到了地面,颊边印出浅浅的梨涡。 “这个女弟子真是貌若天仙,连咱们的顾师姐都比过了。” 另外一个女弟子连忙捂住同伴的嘴,“这话不要再说了,要是让顾师姐听到了又是一桩麻烦。” 在场众人包括上首的几位师尊目光都落在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身上,紫云仙尊笑着道:“不好意思了诸位,这是我徒儿的旧相识,此次是专门来拜入我紫云峰的。” 其他人面上虽有不平,但知道紫云仙尊不是爱开玩笑的人,可惜了这么好的苗子。 温禾既然决心要登上仙界之巅,自然不会有所保留。在最后一关攀登通天梯时,她宛如进入了一个无人之境,以惊人的速度迅速走完了前面的九百块台阶。 然而,当她走到第九百零一块台阶时,速度突然慢了下来。这让所有人都为她捏了一把汗,因为他们都清楚地看到,温禾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沉重,额头上的汗珠也越来越多,仿佛每一步都背负着千斤重担。 随着高度的增加,温禾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可能从这高空中坠落。但她咬紧牙关,用尽全身力气,继续向前迈进。 终于,在漫长的跋涉之后,她看到了那座传说中的天梯。它高高耸立在云端,仿佛连接着天地之间的通道。 当她的脚踏上天梯的瞬间,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而来,让她几乎无法站稳。 在昏迷的前一刻,温禾的目光透过水镜,看向了远方的萧子瑜,嘴唇微微翕动。 旁人并不知道温禾说了什么,只以为她耗尽心力才昏迷了,但萧子瑜的灵魂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狠狠地撞击了一下。 温禾的声音在他耳边回荡,那是一句质问,一句直抵他内心深处的质问:“萧子瑜,你后悔了吗?” 第6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6 温禾再醒来的时候就见她躺在一个舒服的床上,床边萧子瑜长身玉立,手中拿着剑,似乎已经等候多时。 见她醒了,萧子瑜脸上的表情才柔和了一些,刚刚那个沈乘风极其难缠,他好不容易才将人打发走,不过温禾已经拜入二长老门下,以后沈乘风就是她的大师兄,想不见面也难。 不过禾儿卓绝的天赋也已经展露出来,为了争抢禾儿,二长老居然说出此生不再收徒的想法,以后禾儿就是二长老的关门弟子了。 温禾撇过身子冷着脸道:“你来干什么?我们不是好聚好散了?” 萧子瑜宠溺道:“禾儿,我错了,我一直都以为你需要保护,我心中放不下你才会不让你跟来的。” “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你不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欺负我!”温禾因为生气眼瞳透亮如玉石,对上她萧子瑜总是没有底气的。 这两个月他总在想温禾在做什么,去妖域的时候又受了什么样的苦,她自己一个人孤零零的,才将对自己给予的那点温暖放在心上,而自己却让她离开。 下一秒,温禾被拥入男人宽厚的怀抱,他线条利落的下颚抵在她的发间,身上清爽凛冽的松香弥散在周围,“我错了,禾儿,以后我们永远不会分开,我会保护你的,原谅我好不好?” 温禾撑着自己的小小脑袋,呢喃道:“原谅你也不是不行,你背着我从紫云峰绕一圈我就原谅你。” 温禾想着,现在也应该让女主知道她跟男主不同寻常的关系了,女主心中对萧子瑜的感情也十分复杂,一方面她爱慕强者,自私自利,另一方面萧子瑜多年的陪伴在她心里扎了根,让她明白自己对萧子瑜的感情是不同的。 可是大错已铸,再如何后悔也无用。本来她还可以自欺欺人,可这次冲破逆境的萧子瑜更迷人了,他身上有着她想要的一切,顾心月认为萧子瑜非池中之物,她心里那点朦胧的好感更加具象化,她的确非萧子瑜不可了。 只是该怎么挽回是个大问题,让她主动拉下脸去认错,她还办不到。顾心月绝不曾想到萧子瑜会有移情别恋的可能性,因为萧子瑜是她的,从前是,以后也会是。 萧子瑜本不欲同意,可是温禾伸出纤细的手指,轻轻地抓住他的衣袖,声音轻柔而软糯,“子瑜哥哥,你难道不想让我原谅你吗?子瑜哥哥,这么小的要求你都不答应吗?那我不要你来看我了,我讨厌你。” 萧子瑜终究是败下阵来,讨厌二字在他耳朵里着实刺耳,想着与她受的伤相比,自己这么做实在算不得什么,他看起来还是占了便宜,可是他总忍不住想给她更多,让她每天都能笑。 萧子瑜半蹲下身子,轻轻开口,声音如空谷幽涧,“上来吧。” 温禾像一只轻盈的小鸟,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了萧子瑜宽阔的背上。萧子瑜感受到温禾的重量,迅速伸手将她紧紧抱住,仿佛生怕她会掉下去一般。 一切都发生得如此之快,以至于温禾还来不及反应,就已经被萧子瑜背在了身上。紧接着,萧子瑜毫不犹豫地施展了御风诀,他的身体如同闪电一般疾驰而去,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温禾只觉得耳边风声呼啸,眼前的景物如飞一般掠过,这种风驰电掣的感觉让她的心跳愈发剧烈,仿佛要跳出嗓子眼儿似的。 “子瑜哥哥,慢点,我有些头晕。”温禾终于忍不住喊道。 萧子瑜听到温禾的呼喊,立刻放缓了速度。随着速度的减慢,温禾的身体逐渐恢复了平衡,头晕的感觉也渐渐消失了。她的心情也随之放松下来,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状,嘴角挂着一抹甜美的笑容。 与此同时,刚刚修炼出山的顾心月正站在不远处,心中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去看望萧子瑜,毕竟前些日子他们因为叶泊秋的事情闹得很不愉快。 然而,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突然传入了她的耳中。这笑声清脆悦耳,宛如天籁之音,却让顾心月觉得无比刺耳。 温禾的快乐是会传染的,萧子瑜原本紧绷的嘴角也慢慢放松,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然而,这温馨的一幕却如同一根细针,直直地刺进了顾心月的眼睛里。她站在不远处,静静地看着他们,心中的苦涩如潮水般涌上心头。她的手指紧紧地握成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萧子瑜他身边除了顾心月还没有出现过其他女人,从前的萧子瑜天赋卓绝,不是没有人喜欢他,可是萧子瑜从不会让那些人靠近他。现在不仅与这个女子关系亲密,还背着她招摇过市。 “这个女子是谁?”顾心月深眸里是一片骇人的红色,让同行的林忧害怕的缩了缩身子。 “她叫温禾,是二长老的关门弟子,也是新招收弟子中能力最出色的一个。” 新弟子?顾心月并没有去收徒大典,也不知道温禾的表现如何,但是她绝不会认为这个女人能超过自己,她最好奇的就是萧子瑜是怎么认识这个女人的! 林忧笑道:“大师姐,师兄是不是故意与这个女子亲密,想让你吃醋呢?不如明天我去探探这个女子的虚实吧。” 顾心月被林忧这么一提醒,心情放松了不少,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而且她知道萧子瑜是很爱她的,所以她退婚时,萧子瑜才会失去理智去找爹爹理论,最后被二叔打下山崖。 只是萧子瑜报复她也该有个度才是,跟别的女人这么亲近,就不怕她不要他了吗? “林忧,明天我跟你一起过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女人有什么魔力!” 林忧看着顾心月将萧子瑜视为囊中之物的样子就不由得犯恶心,真这么喜欢人家当初干嘛落井下石,你们一家子是真的想要萧子瑜的命,现在倒是后悔了在这里装好人! 第7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7 不过林忧还是将这些愤懑都憋在心里,没办法,顾心月是掌门之女,得罪了掌门她以后肯定学不到任何东西了。 温禾的目的已经达成,并未在外面久留,也正如温禾所想,顾心月实在算不得是一个沉的住气的人,温禾的房间被顾心月带来的侍女占据的满满当当,温禾无意争风头,只小心的问道:“你是谁?找我有什么事吗?” 林忧一脚踩在凳子上,模样十分嚣张跋扈,“这是我们大师姐,你不认识吗?既然来了天剑宗就好好的修炼,一个刚刚筑基的废物也想缠着我们子瑜师兄。” 温禾穿着一袭轻盈的碎花裙,裙摆随风轻摆,身材娇小玲珑,跟周围的一切格格不入,“为什么不能跟子瑜哥哥在一起?” 顾心月的耐心告罄,萧子瑜怎么会看上这个柔弱如菟丝花的女人。 等等,她在这个女人的身上闻到了龙髓草的气息,子瑜居然会把这么珍贵的宝物交给她吗? 顾心月的眸光变得危险,月轮剑横空出窍,横在了温禾的脖颈,“你偷了子瑜的龙髓草,快把龙髓草交出来!你知道这龙髓草是哪来的吗?是子瑜为我找的!” 温禾脸上一脸无辜的样子,声音轻细道:“龙髓草是子瑜哥哥给我用的,我已经吸收了,还不了了。” 顾心月今日只是来给温禾一个下马威的,并不是想找她麻烦,可是温禾所说所做的一切早就让顾心月怒气上涌,她现在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好好教训这个女人,她不相信萧子瑜会对她如何! 顾心月跟萧子瑜的修为差不多,早已经步入金丹,并且修为稳固,远不是温禾可以对付的,所以温禾到了顾心月手中半点反抗的余地也无,房间内除了她们二人之外就只有林忧,温禾用求救的眼神看向了林忧,林忧咽了咽口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是来给温禾一个下马威的吗?怎么突然大师姐将人带走了。林忧没有贸然做决定,而是追了上去,如果大小姐真的要发疯她再回去报信也不迟。不然惹了顾心月不高兴,她也没有好果子吃。 顾心月将温禾带到了昆仑峰,这是顾心月的地盘,她不相信温禾能跑掉。 昆仑峰顶有一个泉水,名为映月泉,是她姑姑平日修炼之所,对于不是水属性的人来说仿佛置于寒冰地狱,就让她在这里面待上几日长长记性吧。 温禾被扔入到了泉水之中,冰凉的寒意刺进她的皮肤,让她忍不住蜷缩着身体,温禾拿起讯玉求救,“子瑜哥哥,救我。” 正在闭关的萧子瑜听见温禾的声音立刻睁开了眼睛,脑海中的画面迟迟不能散去,温禾被人抛入泉水之中忍受着蚀骨寒意。 玉清道长本来坐在一边,见他这一副丢了魂的样子也隐约猜到了几分,“小子,那个小丫头又出事了?” 如果不是温禾,他想不到还有谁能让萧子瑜在悟道的时候分身。 萧子瑜并不言语,而是乘着本命法器来到了映月泉,“禾儿,你在哪里?” 在萧子瑜心急如焚的时候,他的身后突然传来巨大的水浪声,芽芽拖着温禾从水面出来,月光如银,宛如一层轻纱洒落在她身上,给她披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 温禾那原本就白皙的肌肤此刻更显得晶莹剔透,仿佛能透过皮肤看到下面的血管和骨骼。 她身上的衣服被水浸湿紧紧贴住皮肤,显示出娇俏玲珑的躯体和笔直修长的双腿,此刻温禾正勾着萧子瑜的脖子,对着他吐气如兰,“子瑜哥哥,我怕。” 萧子瑜的身子一紧,往常清冷的神色不复存在,眸子昏暗不明,染上几分欲色,“禾儿,不可以这样。” 温禾抱住萧子瑜的腰,一双小手不安分的游走着,“我冷,你抱抱我,抱抱我。” 萧子瑜看着在自己身上为所欲为的小人儿,一时不知道是推开她还是纵着他。 一直在脑海中听声音的玉清道长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出声提醒道:“这女娃不会是中了冰毒了吧!” 只有坠落到映月泉深渊才会有可能中冰毒,这人还真是心狠啊! 但萧子瑜用披风将女孩包的紧紧的,连一根头发丝都没能露出来,这才语气不悦道:“爷爷,你能看见?” 玉清道长有些脸红,他都是个老妖怪了,哪里还会看这些,主要是这小子忘了封住他的神识了。 很显然,萧子瑜也意识到了玉清道长在他脑海中的不方便,以后是不是他见到什么,这个老头就能见到什么。 为了解决这个麻烦,萧子瑜在寻找隔绝的办法,幸好他天资聪颖,不过几息就摸到了窍门,很快玉清道长聒噪的声音就消失了。 玉清道长没想到这小子能无师自通,他又不是什么歪魔邪道的邪灵,肯定不能控制这小子的意识,他不想见到自己,只要封住神识就好了,不过被抛弃的玉清道长有些闷闷不乐。 萧子瑜将温禾带入自己的房间,此刻温禾身上的衣服已经被烘干了,可是身体里传来的异样还是让她不舒服。触到了柔软的大床,温禾就开始脱掉身上的衣服,极致的冷之后就是极致的热。 萧子瑜见她开始脱衣服,连忙在门口设立了一个小结界,他下意识不想让别人见到禾儿这副样子。 “禾儿,醒醒,不可以这样知道吗?” 可是温禾哪里能听进去这些,她的身体在触碰到带有凉意的皮肤的时候,就忍不住渴求更多,渐渐的,萧子瑜的外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褪了下来。 等萧子瑜反应过来的时候,上半身的身体已经裸露在空气中了。萧子瑜叹气,罢了,他一边制止温禾的无礼行为,一边往温禾身上渡灵气,直到后半夜,房间内渐渐安静下来。 等温禾恢复意识的时候,衣衫凌乱,但只有温禾自己知道萧子瑜什么都没对她做。 【宿主,你没事吧?】 001小心翼翼的问出声,它真怕宿主被打击的一蹶不振,这种情况是从前从未出现过的,它也不会质疑宿主的魅力,就是这个萧子瑜太难搞了。 第8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8 温禾本来也没打算把萧子瑜吃了,所以这个结局她也不会意外,至于悲伤,那是半点都没有。 温禾觉得身上舒服了就陷入香甜的睡梦中,第二日一早,看着萧子瑜撑着剑守在她身边,睁着朦胧的眼睛,看起来纯洁又无辜,竟是把昨天的事情都忘了。 “子瑜哥哥,我怎么在你的屋子里,我不是被……” 提到被顾心月带走的事情,温禾的身子不自觉的蜷缩,想来是真的害怕了。 萧子瑜知道平日顾心月的性子就很娇蛮,但想着禾儿不是昆仑峰的人应该不会找禾儿的麻烦才对,倒是没想到她的妒忌心那么可怕。 萧子瑜伸出手道:“走,带你找回公道去!” 之前萧子瑜回宗门的时候,就跟宗主提过这件事,大长老手下无故对宗门弟子动手,违反了宗门规则,但是大长老对自己的弟子十分溺爱,为了不让宗主惩处他们,甘愿受戒鞭之刑。 他这一闹,并没让那些曾经伤害他的人受委屈,反倒让昆仑峰的人更加对他死心塌地。 无奈之下,萧子瑜曾经一人打上昆仑峰砍杀数十位弟子,最后只剩一个叶泊秋逃了出去。 温禾到昆仑峰主殿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师傅跟几位师兄都过来了,紫云宗主不满意道:“ 顾源,你不要为你女儿开脱了,我峰上的杂役弟子都看见了,就是顾心月将我小徒儿带走了。” 顾源还欲否认,只见萧子瑜带着温禾走进了大殿之内,一瞬间,数十道目光汇聚在温禾身上。 紫云宗主见温禾来了,心下大喜,“乖徒儿,你可有受伤?” 温禾才不是那种受了委屈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那种人,小姑娘低着头,眼泪便不自觉掉落了下来,“师傅,我不知道哪里得罪了心月师姐,她将我扔进映月泉泡了一夜。” “云济,便是心月真的做了这种事情,她是你看着长大的,你忍心罚她吗?她性格刁蛮,但是绝无坏心。” 紫云宗主的本名叫做云济,听见顾源这么说,他的脸色更黑了,本来就不苟言笑的脸庞显得格外严肃,“是的,从前我也以为心月只是性子霸道了些,但心肠不会,但自从子瑜出事她迫不及待上门退婚,我真无法违心说出她的好来。” 有时候云济甚至在想是不是因为他们的过分娇宠,才将顾心月养歪了。宗门内的不少长老都将顾心月当作自己的孩子,但是这绝不包括他云济。 顾源暗恨这个老古板不知变通,偏偏他又是丹修,是宗门离不得的存在,所以顾源想做些小动作,也难。 既然老的不好管,这小的总可以威胁一二了。顾源的眼神落在温禾身上,目光如炬,俯览众生,就像温禾只是一只蝼蚁一般。 “温禾,这次是心月做错了,我这个父亲代她补偿你可好?我这里有一个丹炉,乃是千年阴铁所铸成,若是能够驯服它,炼丹的成功率可提升至九成。” 温禾眸光一亮,这是乾坤万象鼎,可以根据药性自动调节火候,炼丹的成功率也会大大提高。但是此等生出灵智之物极难驯服,若是不能驯服它,这鼎宝炉则与废铁无异。 她正缺个趁手的丹炉,此物很得她的心意。温禾只是想借此事让顾心月不懂事的形象留在众人心中,所以温禾答应了。 云济有些怒其不争道:“怎么能这么算了,以后心月再来找你麻烦怎么办?” 温禾笑着道:“师傅,我们紫云峰正缺这鼎宝炉,而且我就算生气又有什么用呢,我也想再给顾师姐一次机会。” 云济心中知道她说的也是事实,况且前段时间紫云峰宝物被盗,其中就有他的丹炉。而萧子瑜还欲说什么,被温禾拉住了,温禾冲他摇了摇头。 萧子瑜上次杀了数十名弟子未被责罚,是因为那些弟子有错在先,若是再犯,怕是会数罪并罚。 此事不了了之,云济心中却憋了一口气,这让紫云峰跟昆仑峰的关系紧张起来,同时,云济倒是给了温禾不少符箓关键时候可以保命,也算是因祸得福了。 临别之际,萧子瑜将腰间的家传蟠龙玉佩塞在温禾手中,如今玉清道长已经与他的灵魂绑定,这个玉佩只有防御这一个功能了。 “禾儿,这玉佩与我信念相通,如果遇到危险,就用玉佩向我求救,我会立刻出现在你身边的。” 温禾破涕为笑,紧紧抱住萧子瑜的腰肢,“子瑜哥哥,你真好。” 他好吗?可是他觉得自己很没用,他还不够强。 …… 晚间,萧子瑜想去给温禾疗伤,却发现一身大红衣袍的女子出现在他身前,顾心月不知道经历了什么,整个人十分虚弱,狼狈不堪,身上的灵气仿佛被抽干了一样。 萧子瑜沉默半晌,抿嘴不言,实则心中已经在想着待会儿要不要出手了。 而顾心月并不知道白日的事情,在她眼里温禾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就算她惩罚了温禾又如何? 她这次来是告诉萧子瑜她将忠叔救活了,当日其他弟子围攻忠叔的时候她启动防御法阵护住了忠叔的丹田,后来她又将人带回来疗伤,喂了数不清的丹药,如今忠叔已经醒了。 “子瑜,快跟我来!”顾心月激动的想拉上萧子瑜的手,这般娴熟的动作她曾经做了无数次,可这回却摸到了冰冷的刀鞘,萧子瑜对她拔剑了。 萧子瑜冷声道:“你为什么要伤害禾儿?她与你不同,她是良善之人。” 顾心月心头的喜意消了大半,第一次萧子瑜因为别人呵斥她,从前的萧子瑜从来都是站在她这边的。 顾心月来了脾气,说出的话也开始恶毒起来,“我就是要欺负她怎么了?你难不成要为了她伤我吗?” 顾心月步步逼近,半点不给萧子瑜离开的机会,就在顾心月离萧子瑜不过十步远的时候,一道剑气从顾心月的脸颊滑过,带下几缕发丝! 一瞬间,顾心月所有的侥幸崩塌,这个男人真的会伤自己,为了别人伤害自己。他们相识多年,那个温禾才出现多久! “萧子瑜,去映月泉将你的人带走,第二天他没走的话,我就杀了他!”顾心月消失在萧子瑜身前,萧子瑜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跳的厉害,他也不知道心中是何感情。 至于映月泉,萧子瑜下意识就想到了忠叔,映月泉虽然寒冷,但有镇定魂魄的功能,难不成忠叔没死? 第9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9 睡在床上的温禾听到系统的播报声,语气不善,女主的一号狗腿子终于上线了。 温禾是不明白这个忠叔的脑回路,明明是萧子瑜父母给他留下的忠仆,却因为顾心月救了他,就忘记自己少主受的屈辱,也忘记是谁差点害得他们惨死了。 顾心月偷偷救下了忠叔,想必萧子瑜心中对她改观,已经有些动容了,看来她明天不得不去一趟了。 第二天一早,温禾将自己最近烧制的丹药收集在玉瓶里,来到翠竹苑,以往每日这个时辰萧子瑜都会在竹林里修炼,但今日却没有,不仅如此,萧子瑜已经很久都没来找过她了。 温禾的目光微微动摇,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心,“子瑜哥哥。” 萧子瑜将忠叔放在竹林的石床上温养,听见温禾的呼唤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容:“禾儿。” 待看见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躺在石床上,温禾好奇道:“子瑜哥哥,这是谁?” 萧子瑜想到自己的很多事情都没有对她说,耐心解释道:“禾儿,这是忠叔,在我小时候就一直跟在我身边照顾我。” 温禾将手里玉瓶塞到萧子瑜手中,在二人肌肤相处的那一刻,温禾轻挠了一下萧子瑜的手心,“子瑜哥哥,从前你不要我的东西,但是现在忠叔正受着伤呢,他需要这些丹药。” 萧子瑜听罢也不推辞,他跟禾儿本就不分彼此,温禾送来的固元丹药效很好,比萧子瑜原本给忠叔吃的不知道好了多少倍,若不是如今温禾修为不够,怕是能炼出更好的丹药。 而忠叔被这些丹药滋养,终于睁开了眼眸,自他那日跟少主失散就一直昏迷着,他隐约记得是顾小姐将自己带回去悉心照料,为何如今他又回到了少爷这里。 一主一仆再次相遇的场景是很让人感动的,如果不是温禾在场的话。 温禾自然的抱住萧子瑜的胳膊,整个身子依靠在萧子瑜身上,二人姿态亲昵,仿佛一对神仙眷侣。 “少爷,这是?”忠叔的目光带了几分审视,萧子瑜是他照顾长大的孩子,他又怎会不了解。 萧子瑜因为自幼生活孤苦,对陌生人有着极强的防备心,更是会与他人保持距离。而眼前这女子拉着少爷的手,他都没有拒绝,想来少爷已经把她当作自己人了。 见忠叔醒了,温禾紧贴住萧子瑜的身体,轻轻吐出粘稠的甜蜜气息,像只撒娇的猫儿一般,“子瑜哥哥,我饿了,你给我烤兔子吃好不好?” 萧子瑜轻轻刮了刮温禾的鼻尖,从前贪恋口舌之欲萧子瑜还能欺骗自己是温禾身体所需,如今他算是看明白了,这丫头就是贪吃。 等萧子瑜离开之后,竹林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一般,原本轻松的氛围瞬间变得凝重起来。 忠叔面沉似水,他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眼前的人,用一种前所未有的严厉语气警告道:“你是什么人?从哪里来的?我家少爷自幼与顾小姐订了娃娃亲,不是你能招惹的。” 温禾发出轻轻的嗤笑声,这忠叔看来是铁了心要站在顾心月那边了,既如此她也不必讨好,赶紧把这人从萧子瑜身边赶走才对。 温禾睁着可怜又无辜的眸子道:“可惜啊,子瑜哥哥已经被人给退婚了,那人若是仅仅要退婚也就罢了,可她还要杀人灭口,如果不是我,子瑜哥哥怕是早就死了。” 忠叔捂着流血的伤处,忍不住反驳道:“那并非心月小姐本意,那是大长老的意思,不然心月小姐怎么会救下我呢?” 温禾腰间的玉佩烫了一下,瞬间她就明白萧子瑜马上就回来了。而玉佩的变化也被忠叔看进了眼中,这是他们萧家的祖传玉佩,少爷竟然也舍得送人? 温禾掐准了时机,泪珠滚滚,哽咽道:“忠叔,为什么不准我接近子瑜哥哥,子瑜哥哥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忠叔不明白这个女子的态度怎的转变如此之快,修仙界很少见到温禾这般的女子,忠叔只能重复了一遍,“这位小姐,少爷已有婚约在身,而且心月小姐是我家少爷的命定之人。” “忠叔,我与她已经退婚了。禾儿是我要留在身边的,你没有权利对她说什么,相反你应该把禾儿当作你的主子!” 萧子瑜的目光越发严厉,忠叔愧疚的低下了脑袋,虽然少爷没有把他当成佣人,但仍旧改变不了他是个奴才的事实。 萧子瑜看着眼眶弥漫着水雾的女子,脑海中竟诡异的出现了那日二人交缠的场景,虽然禾儿醒来忘记了一切,但是他没放弃,在禾儿整夜缠着他的时候,他是否有一刻想与禾儿共沉沦呢? 萧子瑜给忠叔留下了足够的食物就离开了,忠叔与他们不一样,他真的只是一个凡人,就算在丹药的滋养下也只有百年寿命,所以萧子瑜也没有过多苛责。 正是因为忠叔知道自己不能长长久久的陪着少主,所以才想着他跟心月小姐能够早些成亲,可是怎么就出现了意外了呢。 这个女人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啊,心月小姐还是个直性子,不一定能应付的了。 温禾还不知道忠叔准备对付她,她佯装生气,害得萧子瑜低伏做小哄了半天,后来才在萧子瑜的轻哄声中吃了一条兔腿。 之后,她更是跟师尊请命以修炼的名头搬到了萧子瑜的翠竹苑,二人成日腻在一起,温禾陪着萧子瑜一起修炼,萧子瑜陪着温禾一起炼丹。 忠叔越看越着急,深知没办法拖下去了,得给少主跟心月小姐创造机会。 第10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0 温禾看着在一旁砍柴挑水的忠叔,怎么看都是一个温顺的仆人,谁能想到这人会是一个背主之人呢。 正好宗门下达了任务,炽焰山下的居民最近被妖兽侵扰,需要天剑宗派弟子出门营救。 温禾与萧子瑜再次出行,忠叔留在了翠竹苑看家,只是无人的时候,忠叔在温禾的衣服上放了一些白色的粉末。 等忠叔走了之后,温禾将吸引妖兽的药粉换成了能放大人欲望的迷迭香,这样事成之后也怪不到她身上。 萧子瑜并没有跟着大部队行进,而是带着温禾先来到了炽焰山下盘查,炽焰山周围温度极高,周边的百姓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温度,在如此炎热的天气他们还照常生活着。 温禾今日穿的十分清凉,身着一袭翠竹轻纱,轻纱以翠绿色为主色调,轻盈而透明,俏丽的容颜被薄纱遮面,露出一双清纯灵动的眼睛,像枝头烂漫盛开的梨花。 合欢宗的少主黎玄正在酒楼中品茶,这茶并非凡品,而是悟道茶,只有这酒楼的贵客才能享用。合欢宗的门徒是有任务指标的,他们一个月必须掳获一个修士的心才行。 修士的爱恨嗔痴是他们修行的法门,而黎玄向来眼光极高,这次挑选了许久都没有挑选到适合自己的猎物,就在这时候,温禾出现了。 修仙界的女子没有太丑的,大多都是十分齐整的,但是温禾一出现就让人有一种眼前一亮的感觉,她身上散发着独特的吸引人的气质,即刻就触动了黎玄的心弦。 黎玄从酒楼上一跃而下,胸前的衣襟大敞,发丝散落在发间,栖身逼近,带着勾引的意味,“我是合欢宗的黎玄,可以认识一下吗?” 萧子瑜看见这个男人的时候脸色就变得难看无比,谁不知道合欢宗专门以欺骗别人感情为目的,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他们不仅玩得开,而且还修炼了某种秘术,能勾的人深陷其中。 但同样的,他们对待感情随心所欲,可以用不负责任来形容。萧子瑜尽力忽略心中的那点异样,他只以为自己担心禾儿被骗,压根没往别的地方想。 黎玄很会与人谈笑,不过这一会儿,已经用低伏做小的姿态骗的禾儿答应与他同行,萧子瑜心中不畅快,将剑横在二人之间道:“黎玄,此次我跟禾儿出来是带着任务的,你莫要来打扰我们。” 黎玄轻咳了几声,在午后的阳光下,过分精致的相貌透出一种近乎病态的绮靡之色,“姐姐,我只是被山上的怪物打伤了,才要求与你们同行的,等我好了,我会离开的,我舍不得姐姐左右为难。” 温禾听闻此言立刻把黎玄护在了身后,轻柔的嗓音染着怒,“子瑜哥哥,你怎么能这样对待黎玄呢,他只是受伤了才跟我们待在一起,你根本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善良的子瑜哥哥了!” 温禾生气的带着黎玄走向了一边,自二人认识以来禾儿哪里凶过他?听着禾儿的意思似乎是禾儿觉得他善良,才会一直跟着他。可是他根本不是一个善良的人啊,如果他不善良呢?禾儿会走吗?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玉清道长也出来望风了,这个臭小子这几日跟禾儿甜甜蜜蜜,倒是把他这个老头子关起来好几日。 “臭小子,这下遭殃了吧,往日给你机会你不中用,不是我说这禾丫头的追求者可比你多。” 萧子瑜脸上带着薄愠,生气道:“莫非你还知道些什么,为什么不告诉我?” 玉清道长的神识扩大了不少,也勉强能探听到温禾的消息,这半个月来给温禾献殷勤、送仙草的男修士不下十位。但那些人长相、修为都不如他的乖孙,所以玉清道长也没说。 现在这位嘛,长相跟他的乖孙算是各有千秋,但是哄女孩的手段却胜他十倍。不是玉清道长说,他这个孙子是跟木头,难保禾丫头不会被人骗走啊。 为了乖孙的终身大事,玉清道长只能出言提醒道:“臭小子,你对禾丫头到底是什么感情,如果你不喜欢人家,为什么要管禾丫头跟别的男修相处?如果喜欢,你为何几次三番拒绝她?有些机会一旦错过就没有了。” 玉清道长的一番话让萧子瑜心神俱震,他不知道,他从未正视过自己的感情,自从被顾心月退婚,他的心里就极不安定,他怕自己喜欢上别人之后再次被狠狠抛弃。 可是他看不到禾儿的时候会想她,看她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心里也会酸涩难捱,这到底是不是喜欢呢? 萧子瑜就像个木雕跟在黎玄和温禾的身后,黎玄很娇气,在温禾面前仿佛他才是需要被保护的那个,一会嚷着肩膀痛,一会嚷着心口疼,偏偏禾儿信了他的话,对他嘘寒问暖。 而萧子瑜是从来不会表达这种情绪的,哪怕痛死了他也不想让禾儿担心,他只会重复自己不疼。 “禾儿姐姐,今天我有些不舒服,你可以送我回去休息嘛?正好我对这里十分了解,可以跟你说大妖的事情。” 温禾看着时候也不早了,自己去问当地村民还不如问黎玄,如此温禾便让黎玄靠在她的肩膀,柔声道:“好,我扶阿玄回去歇息。” 温禾扶着黎玄往客栈去,隐约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东西,待她想自己回忆的时候,却被黎玄抓住了手,“姐姐,我会一种法诀,可以让姐姐感受不到周围炎热的气息,姐姐是木灵根,最怕火了。待会儿姐姐来我房里,我教姐姐好不好?” “好,阿玄真厉害,会的东西很多呢。”温禾暗道这合欢宗也不是吃素的,这黎玄什么话题都能跟她聊上两句,就连炼丹他也颇知一二,难怪能骗取那么多少女的芳心。 而被温禾忘在原地的萧子瑜凝视着远方的背影,黑眸深邃,下颚紧咬,手指紧握成拳,禾儿将他彻底忘记了! 第11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1 到了房间,黎玄将外袍褪下,他并不会什么法诀,那不过是骗温禾与他单独相处的由头,至于避火的法子,他还真的有。 萧子瑜可以不体谅姐姐,但是他不可以。看着温禾布满汗珠仍要为他配药浴的模样,黎玄苍白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意,他身子不好是真,没有人关心他也是真。 所以他自小就喜欢用这副病美人似的身子勾引猎物上钩,使自己提升修为,但是从未有人说心疼他,怕他夜里睡觉不舒服。医者仁心,不过如此。 她真好,难怪萧子瑜那种木头都喜欢。 “姐姐,你过来。”黎玄轻唤道。 温禾并没有说话,而是乖乖的低头,黎玄将一颗深蓝色发着淡淡光泽的鲛人珠挂在温禾的脖颈,“姐姐,这是鲛人珠,能避水火,以后姐姐就不会怕热或者怕冷了。” 这种宝物温禾下意识就想拒绝,但是黎玄又开口了,“姐姐,你不是说要治好我的弱疾,我相信姐姐,这个珠子就当作我给姐姐的酬劳。” 黎玄目光诚挚,即便是初次见面,他也把温禾的话当了真,这种信任对温禾来说弥足珍贵,“好,阿玄,相信我,我到了金丹就可以炼出治好阿玄身体的丹药了。” 温禾运用灵力让黎玄的房间中长出了一棵藤蔓,这颗藤蔓能疗愈人的伤势,有它在身边,黎玄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那么不舒服了。 温禾对着秀发长瀑、面容昳丽的男子道:“阿玄,晚安。” 温禾轻手轻脚关上大门,看见脖颈间的鲛人珠,想着这个黎玄果真大方,难怪能捕获那么多女修的芳心。她要不要满足一下黎玄的愿望,毕竟她还没有谈过恋爱,找个男修师傅应该会同意。 温禾刚回到自己的房间就见一道挺拔的身影如小山般挡在门前,萧子瑜黑眸涌动,他送给温禾的玉佩上带了一丝他的灵识,刚刚禾儿跟黎玄的话他都听见了,他们压根不像第一次见面的人,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 萧子瑜摸了摸心口,有些酸酸涨涨的感觉,想去质问却不知道用什么样的身份质问,最后千言万语都化为了一句话,“明天早些起身,我们要出发去炽焰山内部。” 温禾撇了撇嘴,炽焰山之行可以说是专属于男女主的机缘,别人去了都讨不到什么好处,不过想着忠叔动得手脚,温禾心里有了盘算。 “好啊,子瑜哥哥,明天我们一起出发,我带了很多疗伤丹药。” 听到温禾还是用往日那般的语气唤他,萧子瑜的心里才好受一点。黎玄怎么能跟他比呢,明明禾儿最喜欢他了。 次日一早,天剑宗其他人也到了此处,看见在一旁用膳的萧子瑜跟温禾,沈乘风显得很高兴,“小师妹,你们可知道这山里的是何怪物?” 这一路走来,沈乘风确实有些口渴,下意识拿起了自己面前的杯子,只是还没送到嘴边,就被萧子瑜挥手打落。 “沈师兄,那是禾儿的杯子。”萧子瑜眼神锋利,看着他的目光有几分不善。 沈乘风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是禾儿又怎么样,禾儿都没反对,他凭什么教训自己。好在沈乘风也没有占禾儿便宜的心思,端过来一杯新茶就手喝了。 “师兄,这里的大妖每隔一月就会下山侵扰村民,村民曾用铁锹、锄头防御,但是这大妖生了一层坚硬的外壳,一般的武器根本伤不了它分毫。也曾有修士来过,但是都无法收服这个大妖。而且大妖身上带着炽热山中的火焰,他每次出城都会造成上百村民死亡。” 现在算算时间,大妖已经一个月没有出来作乱了,很有可能这几日他们就能等到这个妖怪。 萧子瑜早已经有想法,对着众人道:“听说这个大妖喜欢红色,不如就由师兄你穿红衣吸引大妖吧。” 沈乘风此次出来,完全是为了保护小师妹的,什么宗门任务他根本不在意,他们紫云峰也不用靠着宗门任务来换取修炼资源,毕竟丹药可以给他们带来源源不断的财富。 现在萧子瑜真是把他架在火上烤啊,如果他不同意会不会给小师妹丢人啊。 看着沈乘风一脸为难的神色,黎玄适时从房间里出来道:“姐姐,我爱穿红衣,就让我来吸引妖兽吧,正好我对周围的地形很熟悉。” 黎玄说完还不忘咳嗽了几声,整个人柔若无骨的躺在温禾身上。而温禾发觉自己越来越不认识萧子瑜了,他以前遇到什么危险都是自己冲在前面的,而黎玄身子这么弱,怎么可以来做诱饵呢! “阿玄,你好好休息就行了,你鲛人珠给了我,就让我去做诱饵吧。” 温禾态度坚决,当即回到了房间换衣服,等温禾再次出现的时候,众人只见她身着一袭赤红长裙,外罩绣金红纱,腰间以绶色丝带系起,那块羊脂玉佩仍旧安静的挂在腰间。 温禾长得一向是极好的,可是她从不与人争先,正式打扮的她艳若桃李,灿若春花,就连被誉为修仙第一美人的顾心月也要甘拜下风。 萧子瑜主动承担起了守护温禾的职责,就这样,温禾安静的坐在房间内,等待着大妖出现。 以往温禾跟萧子瑜相处的时候,二人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自从黎玄来了,禾儿对他的误会越来越深,即便二人独处的时候,她也不会主动与他聊天。 玉清道长鼓励道:“臭小子,关心一下禾儿啊!” 靠在门前的萧子瑜顿了顿身子,他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半天才道:“禾儿,你喝不喝?要喝水吗?” 提到喝水,温禾就想起沈乘风的事情,所以就毫不留情的拒绝了。 温禾等了一夜,也没见到大妖过来,很快她有些昏昏欲睡,萧子瑜看着她快要摔倒在地上,连忙将人扶住。 想着一时半会妖兽也不一定会出现,就让温禾就休息一会儿吧。就在萧子瑜出门拿被子的时候,一声鸟鸣划破天空,烈焰鸟锋利的爪子抓住温禾的腰间,以极快的速度消失在众人眼前。 第12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2 只有烈焰鸟知道通往地心的通道,所以萧子瑜默默跟在烈焰鸟身后,这烈焰鸟并没有着急走,所过之处星星点点的真火落下,伤害了不少无辜百姓。 闹市云集,萧子瑜先按兵不动,一来他不能在此处动手,二来他也想看看这烈焰鸟想做什么。 只见烈焰鸟走到灵田上面,所有的灵草都被他吸入口中,不一会儿就将灵田吃的光秃秃的,一连下来,烈焰鸟几乎吃光了附近的大半灵田才准备回家。 等烈焰鸟进入炽焰山的时候,顾心月与天剑宗子弟都疾步跟了上去,此处无人,萧子瑜趁烈焰鸟分心之时将星辰剑扔了出去,星辰剑与烈焰鸟的利爪相撞,发出巨大的声响,但是却不见烈焰鸟松口。 温禾瞥了一眼还未长大的上古神鸟,这应该就是萧子瑜未来的座骑。 玉清道长在男主的脑海中着急道:“找水灵根的人将灵气注入你的剑中!” 自古水火相克,萧子瑜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从人群中深深望了顾心月一眼,顾心月会意,拿着月轮剑站在萧子瑜身边,与烈焰鸟一起搏斗。 两个实力高强的人围攻烈焰鸟,烈焰鸟就没有心神分给温禾了,松开了爪子的刹那,温禾逃离战场,飞向地面。 温禾抬眸望向天空,萧子瑜与顾心月的默契极好,二人一前一后,萧子瑜脚步一错,身形滑出半寸,刚好避开致命一击。 顾心月脚尖一点,身型跃起,衣诀翻飞间已飞至烈焰鸟的身后,将烈焰鸟的双脚冻结,二人你来我往,在烈焰鸟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伤痕。 温禾低眉不语,好一个星辰剑、月轮剑。还不等下面的人有所反应,天空的烈焰鸟突然发出一声长鸣,星星点点血迹自天空飘落,烈焰鸟居然是发狂了,一翅膀将萧子瑜跟顾心月都卷走,然后消失不见。 沈乘风见状心急如焚,将众人分成了两波,分别寻找二人的踪迹。而温禾没有跟着大部队走,她靠着001的指引,很快就找到了萧子瑜消失的位置。 温禾的身上还残留着烈焰鸟的气息,不出意外的话烈焰鸟会去而复返,温禾必须快点找到萧子瑜。 萧子瑜被扔进了岩浆地心处,下面的岩浆已经沸腾,任何东西掉下去都会即刻蒸发。萧子瑜觉得身上很热很热,隐约中他听见了温禾的声音。 还记得他第一次掉下悬崖的时候,就是温禾找到他的,现在她还是找到了他。 温禾将一枚灵气外溢的丹药塞入萧子瑜口中,萧子瑜这才渐渐恢复意识,让人始料未及的是,那烈焰鸟居然在此刻回来了,如同一团燃烧的火焰,以惊人的速度再次冲向萧子瑜和温禾。 眼看着烈焰鸟如同一颗燃烧的流星疾驰而来,萧子瑜猛地转身,将温禾紧紧地拥入怀中,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她。 然而,烈焰鸟的冲击力实在太过巨大,即使萧子瑜拼尽全力,他们两人还是被撞得向后倒飞出去。 就在这紧要关头,只见一道光芒闪过,经过玉清道长强化的锁妖绳突然出现在萧子瑜的手中。 萧子瑜眼疾手快,瞬间将锁妖绳抛出。那锁妖绳如同有生命一般,在空中迅速伸展,准确无误地缠绕住了烈焰鸟。 烈焰鸟被锁妖绳紧紧束缚住,顿时发出一阵凄厉的鸣叫。它拼命地挣扎着,试图挣脱束缚,但那锁妖绳却如同铜墙铁壁一般,越收越紧。 渐渐地,烈焰鸟的挣扎变得越来越微弱,它身上的绳子也越来越紧。最终,它再也无法承受这股强大的束缚力,从天空中直直地坠落下来。 温禾红着眼睛看向萧子瑜背后的爪印,爪印很深,让她无处下手,声音哽咽道:“子瑜哥哥,你受伤了。” 萧子瑜此刻什么都听不见了,他满心满眼都是眼前的女子,伤口处本就热的发烫,温禾的身上还散发着淡淡的绮罗香的香气,能让萧子瑜能沉醉在无尽的温柔乡中。 “禾儿,我喜欢你,不要离开我,不要跟黎玄靠得太近好不好?” 在双重药性的加持下,萧子瑜还以为自己身处梦中,便把心里的那些话都说了出来。 不仅如此,萧子瑜还将自己脱了个精光,拿着温禾的手摸在自己的心口处,“禾儿,我疼,从前你都会摸这里的。” 温禾被这一连串举动弄得面红耳赤,心也怦怦直跳。她想抽回手,可萧子瑜却握得紧紧的。 温禾扭过头去,猝不及防萧子瑜搂入怀中,鼻尖萦绕淡淡地松竹香气,萧子瑜抵住温禾那微微泛红带着水润光泽的唇,悄声低语,桃眸浸水,欲求欲予。 因为鲛人珠的缘故,温禾的身上清清凉凉,让萧子瑜越来越沉浸其中,爱不释手,无法自拔,从早晨到黑夜,从未停歇。 温禾最后累的昏睡过去,再次醒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岩浆地心了,而是躺在一个结界之中,旁边是一脸餍足的萧子瑜。 昨晚发生的事情让萧子瑜耳尖羞红,眉宇苦恼,像是心中蕴藏的情感无法言说。 他早就醒了,但是心中一直在思量他跟禾儿的关系,如今他认清了自己的心,也十分确定自己的心意。 在发生昨晚那样亲密的事情后,那份感情更加隐藏不住,他想跟禾儿结成道侣。甚至他还发现自己从前对顾心月的情感不能算做爱,毕竟顾家人将他推入悬崖的那一刻他心中只有无限的失望,并没有其他感觉。 想必是二人一起长大,让他以为他们能够相伴一生,对顾心月产生了一丝占有欲,仅此而已。 萧子瑜一直想着禾儿醒了怎么与禾儿坦白,他从未有这么紧张的时刻,这两天他也惹了禾儿生气,应该怎么哄禾儿呢? 等温禾睁开眼睛的时候,就发现一张放大的俊脸正在盯着自己,温禾知道他想说什么,在萧子瑜开口之前率先开口,“子瑜哥哥,我是不是中毒昏迷了,我身上怎么这么疼啊?昨晚的事情我怎么一点都想不起来了。” 第13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3 怎么可以!她怎么可以想不起来了呢! 虽然知道禾儿昨晚意识不清醒,但萧子瑜并没有想到连这么重要的事情她都能够忘记,莫非昨晚只有他一个人沉溺其中吗? 他们之间有过两次肌肤之亲,第一次禾儿说她忘记了,萧子瑜只觉得开心跟难过参半。可是这次,他觉得自己快呼吸不过来了,他用力的攥了攥手,压下心中凄苦的情绪,带着几分苦涩开口道:“昨晚我们一直在一起,你不记得了吗?” 温禾想了想,点头道:“又是子瑜哥哥照顾我啊,多谢子瑜哥哥了,子瑜哥哥对我真好。” 好不容易鼓足勇气开口,却被温禾这么轻飘飘的打了回去,让他满腔的话无处诉说,本来就很闷的性格更闷了。 玉清道长怒其不争道:“你不是与这丫头成就好事了,为什么不告诉她?” 要知道昨晚玉清道长待了一整夜的小黑屋,说他俩是清白的,鬼都不信。可是此刻他必须要带领萧子瑜去寻找三昧真火,让萧子瑜将其吸收,这对萧子瑜的修炼极有裨益。 “喂,闷葫芦,别发呆了,让烈焰鸟带你去找三昧真火。” 萧子瑜听后才耷拉了一下脑袋,虽然没有心情做任何事情了,但是之前他的确答应过爷爷会帮他找三昧真火重塑肉身,事有轻重缓急,他只能把心里的不舒服强压下来。 听到萧子瑜说三昧真火就在这附近,温禾欣然答应,只是该怎么说服烈焰鸟带他们去是个问题。 萧子瑜还在皱眉的时候,温禾已经上前与烈焰鸟交谈起来,自从温禾的灵根进化之后,她对大自然的一切都多了几分好奇与了解,她能与动物和植物对话,修为越高,能对话的妖兽等级也越高。 萧子瑜只看见温禾轻轻抚摸了烈焰鸟的羽毛,贴在烈焰鸟的耳朵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烈焰鸟原本紧绷的身体逐渐放松下来,翅膀也不再那么僵硬,微微地颤抖着,逐渐温顺下来。 很快,烈焰鸟收起了身上的火焰,让温禾坐上来。温禾笑着对萧子瑜道:“子瑜哥哥,快上来,烈焰鸟要带我们去找三昧真火了。” 萧子瑜只觉得有些惊奇,然后学着温禾的模样趴到了鸟背上,烈焰鸟飞的不疾不徐。在这炽热的环境中有微风拂过温禾的发丝,萧子瑜伸手想要触摸,可是手悬在空中最终还是放下了。 经过漫长的飞行,烈焰鸟终于抵达了地心深处。这里的岩浆比外界更为炽热,仿佛是地狱之火的源头。然而,这只烈焰鸟似乎对这极端的高温毫无畏惧,它毫不犹豫地一头扎进了那熊熊燃烧的岩浆之中。 烈焰鸟在岩浆中穿梭,火焰如披风般缠绕在它身上,却丝毫无法伤害到它。它的翅膀有力地挥动着,冲破层层热浪,径直向前飞去。 就在人们以为它会被岩浆吞噬的时候,穿过最后一层热浪,空气突然变得凉爽宜人。这里与之前的炽热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是另一个世界。毫无疑问,这里便是烈焰鸟居住的地方。 萧子瑜感叹道:“没想到这下面别有洞天。” 如果不是禾儿能跟烈焰鸟沟通,他们一定找不到这个地方。 温禾要是知道萧子瑜在想什么,她一定会忍不住发笑,这个男主气运甚至比女主还强,如果温禾没有收服烈焰鸟,也有叶泊秋来助男主一臂之力。 原本的剧情是萧子瑜与顾心月单独待在一起一天一夜,最后被宗门的弟子找到,叶泊秋心生妒意,将男主推入岩浆之中,没想到萧子瑜因祸得福,居然意外发现了三昧真火。 萧子瑜往天空看去,果然看见天空盘旋着一簇巨大的火焰,这就是传说中的三昧真火。这团火仿佛有灵气,见到人来了,就往萧子瑜身上攻击。 玉清道长道:“它已经生出灵智,不能当作死物对待,若想收服,只能用肉身抵挡它的攻击,先破而后立!” 听了玉清道长的话,萧子瑜收起了剑,而是用身体去抵挡三昧真火的攻击。温禾只见眼前有白光炸开,萧子瑜整个身体都被包围在了火焰之中,身边传来萧子瑜的痛苦闷哼声。 这大男主的道路也不是那么好走的,萧子瑜必须要承受旁人无法承受的痛苦。 温禾心中暗自思忖着,萧子瑜会在被烈火焚身整整三天三夜之后,成功地收复那传说中的三昧真火,她倒也并不着急。 于是,她悠然自得地带着那只烈焰鸟,开始在这片区域里闲逛起来。这只烈焰鸟可是她的得力助手,能帮助她寻找各种珍贵的宝贝。 经过了漫长的三天三夜,萧子瑜的身体仿佛经历了一场脱胎换骨的洗礼。在三昧真火的熊熊烈焰中,他的肉体被淬炼得如同钢铁一般坚硬,水火不侵。 温禾站在远处,凝视着萧子瑜,她发现,此时的萧子瑜周身散发出一种强大的气势,如同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 萧子瑜紧闭双眸,沉浸在修炼的世界里。他的气息平稳而深沉,每一次呼吸都像是与天地间的灵气产生共鸣。 突然间,萧子瑜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喷涌而出,这是元婴期强者所特有的威压。 如今的萧子瑜,在烈火的淬炼中,他不仅突破了六个小境界,更是让自己的实力得到了质的提升。 而费尽千辛万苦才迈入金丹期的温禾总算是明白了,这个世界没有人能修炼过男女主,她若是想走到巅峰必须借助男主的力量,与修为高深的男主一起双修。这事儿可不能她主动,她要让男主自愿把灵力渡给她。 等萧子瑜周身的烈火退去,只见萧子瑜的肩膀上多了一个冒着火焰儿的小娃娃,炎烁已经被萧子瑜绑定了,此刻不服气也没办法。 炎烁觉得自己太冒失了,怎么能跟萧子瑜打赌呢,不过这个人类着实可以做他的主人,毕竟从未有一个人可以在他的三昧真火下待这么久。 “子瑜哥哥,我好担心你啊!” 温禾嘴唇泛白,眼眶发黑,精气神仿佛被抽干了一般,萧子瑜心疼的将人抱起,也只有禾儿会时时刻刻担心他了。 虽然温禾这三日以来不眠不休,不过她是去搜刮宝物了,这附近有不少宝物,因为炽焰山上生长的变异灵植很多,温禾舍不得睡觉。 炎烁不屑的冷哼一声,将不少岩浆喝进了肚子里,这才跟着温禾一行人出去。 炎烁走着走着突然发现自己被一个温柔的女子抱起,温禾将自己的外衫盖在炎烁身上,眉眼弯弯,“好娃娃是不能光着身子出去的。” 第14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4 炎烁自从生出了灵识,周围就只有烈焰鸟一个活物,而烈焰鸟也会为他每天出去寻找吃食,只是他需要的灵气很多,烈焰鸟只能一个月出去一次,他经常吃不饱。 至于穿衣服,炎烁的化身是一个三四岁的娃娃,手臂和胳膊就跟藕节似的,浑身上下也只穿了一件红色的肚兜。 炎烁看着他们都穿了衣服,勉强让这个长得还不错的女子抱着自己。温禾俯下身子将炎烁头上歪了的小揪揪重新摆正,见他十分可爱,忍不住逗弄地捏了捏那肥嘟嘟的脸蛋。 “这些丹药都给你。”温禾出手十分大方,宗门给她防身的丹药都给了炎烁,炎烁就跟吃糖豆似的一颗接着一颗,不再饿肚子的炎烁很快就恢复了精神。 比起那个不通人情的修士,他更喜欢眼前的人。 等萧子瑜跟众人汇合,已经是四五日之后了,这几日温禾亲自动手给炎烁做了一件新衣服,赤红色的对襟小袄很衬炎烁的肤色。 对于这么一个一百年没见过生人、懵懂无知的小娃娃,温禾攻略起来十分容易,不过几日炎烁就离不得她了。 “娘亲,烁儿饿了。” 温禾听闻此言,连忙把这几天炼制出来的丹药交给炎烁。而萧子瑜沉闷的将剑立在一旁,那个该死的烈焰鸟教了这个小家伙什么,自从禾儿给他做了衣服之后,他一口一个娘亲,也不知道谁才是他的主人吗? 可禾儿偏偏疼爱的紧,他打不得骂不得,见温禾有事离开,萧子瑜揪起了炎烁的衣领子,炎烁不停的伸着小短腿挣扎着,“你放开我,我要跟娘亲在一起!” “你多大了,还叫禾儿娘亲!还有,之前你不是挺能折腾的吗?不愿意让我带你走!现在啊我也想清楚了,我不要你了,你就在岩浆地狱好好待着吧。” 炎烁从前以为萧子瑜来者不善,可是这几天娘亲跟他说了人间有很多热闹的集市,以后娘亲还会给他做好多衣服和糕点,他不想回去了,那样他又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 而且眼前的这个男人还是他的主人,炎烁用商量的语气道:“主人,怎么才能带上我啊?” 萧子瑜双手环胸,显然对他的态度很满意,继续诱哄道:“你叫禾儿娘亲,那就叫我爹爹好了。我告诉你,只有我跟禾儿在一起了,你才能天天见到她。所以当你娘亲身边出现别的男人的时候,你应该第一时间来通知我!” 炎烁赞成地点了点头,表示萧子瑜说的很对。现在的炎烁就是一张白纸,脑袋里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算是玩笑话他尚且会当真,更何况萧子瑜说的那么郑重其事。 “爹爹,那你跟娘亲永远在一起好不好?” 萧子瑜发觉炎烁总算说了句人话,对于先前他烧了自己三天三夜的事情就不计较了,只道:“当然好了,只是你应该多帮爹爹的忙。” 等温禾再回来的时候就发现炎烁已经到了萧子瑜怀里,萧子瑜带着温禾去往大部队汇合,没想到天剑宗的弟子却一脸凝重。 见到萧子瑜来了,众人仿佛都有了主心骨,沈乘风苦着一张脸道:“师弟,你怎么才回来?心月她身体出现问题了。” 大家都知道顾心月身体的水灵根跟火灵根相克,原本可以借助龙髓草洗涤灵脉,但是唯一的一棵龙髓草早就被温禾用了。 在与萧子瑜并肩作战那天,顾心月的身上被烈焰鸟啄伤,众人都以为是小伤,可是晚上,顾心月的身体情况就发生了变化,她的两个灵根发生了剧烈的排斥。 沈乘风耗尽灵力也没办法救顾心月,她就一直昏迷到了现在。 萧子瑜听后只抿了抿唇道:“回宗门吧,让几位长老看看心月的情况。至于这烈焰鸟已经被我制服,以后不会去山下侵扰百姓了。” 沈乘风看见萧子瑜怀里的人儿,本想问这孩子是哪里来的,仔细一看,这孩子身上根本没有人类的气息,反而是充满着天地灵气。 萧子瑜解释道:“炎烁是三昧真火幻化而来。” 沈乘风不禁瞪大了双眼,上次大长老赔给他们的丹炉,只不过是生出了灵智,就被师傅当成了宗门宝物,但是萧子瑜随随便便就遇到了一个能幻化成型的三昧真火。 由于顾心月伤势严重,众人也不敢耽误,连忙启程回到天剑宗。而大长老知道自己女儿外出历练受伤之后,十分着急,经过几位长老的联合探查,才发现顾心月身体里的两个灵根再也无法和睦相处,现在必须要将较弱的水灵根剔除。 而龙髓草已经没了,在剔除灵根的时候十分危险,一旦有个好歹,顾心月都有可能意外身亡。 而温禾是服用过龙髓草的人,她的血液有进化灵脉的功效,如果温禾答应换血的话,顾心月活下来的几率会大大增加。 听闻此言的大长老佝偻着身子来到温禾身旁,用着哀求的语气道:“温师徒,在宗门里我们几个老家伙都听说过关于你的事情,知道你心地善良,平日里也经常帮助宗门中的杂役弟子。这次心月有难,如果你能将鲜血给心月用的话,老夫愿意拿出天阶功法供你修炼,凡是我昆仑峰的东西,温师徒都可以随意取用。” 温禾看着几位将顾心月牢牢包围住的长老,暗骂他们不是人,这哪里是要换血,分明是拿她的血祭法阵,这样她便跟顾心月各承担一半的风险。想让她救顾心月,绝无可能。 温禾看着周围如狼似虎的眼神,退后了几步,来到萧子瑜身后,那双美丽的杏眸中充满了恐惧。 此时的温禾,整个人显得格外娇柔脆弱,仿佛一阵风就能将她吹倒,“子瑜哥哥,你希望我救她吗?可是我好怕啊。” 萧子瑜眉头紧皱,纵身挡在温禾面前,大声驳斥道:“我不同意!顾心月变成这副模样跟禾儿无关,凭什么让禾儿出手相助。当初我被诸位逼迫跳下山崖,诸位可没想过人有好生之德。” 不少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当初他们确实理亏,但这萧子瑜到底要提几次,这次治不好心月,他们就让温禾陪葬! 第15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5 二长老云济更是脸上泛着怒容,“想动我的徒弟,除非我老头子没了!” 云济本就性情刚毅,况且丹修本来就十分稀缺,向来都是别人有求于他的。纯木灵根不难寻,难寻的是温禾的悟性与资质,这是他收的最好的一个徒弟,怎么可能让她置于危险之中。 温禾再次回到了翠竹苑,忠叔将翠竹苑里里外外打扫的十分干净,听到温禾成功回来的消息,忠叔有些失望,他在温禾身上下的引兽粉是他高价购买的,只要放在人的衣服上,就会一个月不散去,能够吸引很多妖兽。 忠叔认为这样就能够让温禾受伤,甚至是死亡,但是温禾居然好端端回来了。 温禾看着在一旁打理竹林的忠叔,既然他那么想害死自己,那就也让他尝尝钻心之痛。 炎烁迈着小短腿在四周转来转去,这附近并没有灵草,炎烁有些不喜欢,但想到娘亲给他重新安置了一个玉床,就有些舍不得走了。 萧子瑜向忠叔介绍炎烁,忠叔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娃娃竟然是三昧真火的化身,对待炎烁可比温禾亲和多了。 温禾因为顾心月的事情一连几日都未出门,但是翠竹苑的访客却没有断过,大多都是大长老派来劝说温禾的。 就连忠叔也听到顾心月生病需要温禾搭救的事情,忠叔不知道顾心月病的如何了,趁着月色去了昆仑峰。 林忧认识这个老头,他是萧子瑜的仆人,但怎么来看师姐了? 谁不知道萧子瑜前些日子甩了大长老的脸面,即便心月师姐病重,需要温禾的帮助,萧子瑜愣是扛着宗门压力保护温禾。 从前林忧还不确定萧子瑜的心意,如今可算是知道了,他喜欢温禾,跟心月已经成为过去式了。 没想到忠叔进去看完顾心月,就脸色沉重对着林忧道:“林姑娘,如果温禾愿意献出鲜血,是不是心月小姐就会没事?” 林忧一言难尽的看着忠叔,她不理解忠叔为什么会关心顾心月,但是她可是记得当初宗门一起绞杀萧子瑜主仆的事情,这忠叔应该恨毒了他们才对。 不过林忧点了点头,“的确,师傅说了,如果有温禾的帮助,大师姐有八成的把握痊愈。” “那好,三日后,我想办法将我家公子引出去,到时候你们派人捉住温禾。” 忠叔丢下这么一句话就走了,留下一脸莫名其妙的林忧,她总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不过也不敢耽误,便直接跟大长老禀报。 顾源听后笑着抚着胡子道:“忧儿,咱们可以相信这个忠叔,他喜欢你师姑母,不过这人也算有自知之明,不敢来打扰你师姑母。” 如果一个低贱的凡人几次三番来找他妹妹,顾源一定不会容忍他到现在。萧子瑜自幼父母双亡,顾源作为萧父的好友,经常接萧子瑜来天剑宗居住,这么一来忠叔与顾欢见面的次数逐渐增多。 那时候的顾欢是整个宗门的天之骄女,不仅长相艳丽、天赋更是卓绝,在顾欢帮助过这对主仆二人几次之后,忠叔就再也忘不掉了。 一开始,众人还未察觉,可是后来忠叔越来越大胆,觊觎的目光就没有从顾欢身上离开过。 可萧子瑜跟顾心月结了娃娃亲的,顾欢即便厌恶忠叔的目光也没说什么。后来忠叔想尽办法接触顾欢,顾欢终于忍受不了,就搬出了昆仑峰直到现在。 随着时间流逝,顾欢还是那般貌美,而忠叔已经老迈,他这才放弃接近顾欢,但却把当初自己未完成的心愿放在了萧子瑜身上。 少爷跟心月小姐在一起,也算了结了他一桩心事,他亦可时常见顾欢。 修仙者本就子嗣艰难,顾家这一辈子更是只有顾心月一个孩子,无论是顾源还是顾欢都疼爱的很,这忠叔愿意帮他们也好。 如果借忠叔的名义将温禾骗出来杀掉,子瑜跟心月的关系一定能恢复如初,这样他就不用为女儿的事情发愁了。 想罢,顾源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也乐意给忠叔一点甜头,“忧儿,待会儿你去将你师姑母唤来,让她想办法接近忠叔,顺便三日后捉拿温禾。” 林忧只能应声照做,师傅护短,不仅爱护他们,更爱护顾心月,自从顾心月病了,师傅都没有时间教他们剑法了,早点解决此事,也算是了了师傅一桩心事。 温禾一直用神识观察着忠叔,在忠叔离开翠竹苑的那一刻,温禾就知道了,她早已经有了应对之策。 想到自己脖子上每晚都在发烫的鲛人珠,心知当初自己匆匆回宗让黎玄急坏了。 温禾刚准备给黎玄回消息,就听到黎玄传音过来道:“姐姐,我来找你了。” 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她跟黎玄互相利用,也应该让萧子瑜体会失去的滋味了,此次她可以借黎玄之手脱身。 萧子瑜是个郁闷性子,什么事情都憋在心里不愿意说,这样的萧子瑜永远都会对她有所保留,她要将萧子瑜的情绪逼出来。 …… 阳光明媚的一天,温禾如往常一样前往灵田。她轻盈地穿梭在翠绿的灵草之间,细心地将每一株灵草都采摘下来,放入一个干净的篮子里。 而在不远处,萧子瑜静静地注视着温禾的一举一动。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个人。 然而,一声突如其来的怒吼打破了这份宁静。山下的杂役弟子急匆匆来寻找萧子瑜,“师兄,不好了,忠叔去南山采药,不知怎的被赤练蛇咬伤了。” 萧子瑜听后焦急的来回踱步,毕竟这几日他答应禾儿寸步不离的。 温禾主动从里间走了出来,对萧子瑜弯眼一笑,“子瑜哥哥,你先去看忠叔吧,赤练蛇毒发作极快,我们总不能看着忠叔白白丢掉性命。还有炎烁,你带上他吧,关键时候能派上大用场。” 妖族等级制度十分明显,若带上炎烁说不定赤练蛇能主动将解毒之法告诉他们。 萧子瑜满含歉意的看了温禾一眼,他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忠叔对温禾的态度,所以这几日他也未跟忠叔搭话。这次事关忠叔性命,他做不到见死不救。 但是禾儿几次以德报怨,等忠叔好了,他一定要押着忠叔给禾儿道歉。 “禾儿,等我,我去去就回。”萧子瑜带着炎烁疾驰而去,转瞬间便消失在了温禾的视野之中。 然而,就在他离开后没多久,温禾的身体突然发生了异常。温禾的四肢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的。不仅如此,她还惊恐地发现,自己体内原本充盈的灵力竟然也在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萧子瑜设下的结界对普通弟子或许有用,但对于顾欢这种宗门长老还不够格。 顾欢破掉萧子瑜设下的结界,看见柔弱无力趴在床边的温禾,露出一个阴毒的笑,“温禾,能救心月是你的福气,看在你对心月有恩的份上,我只会杀了你,不会让你魂飞魄散的!” 第16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6 温禾被顾欢带到了昆仑宗的宗门密室内,身上的疲乏再一次袭来,温禾尽量让自己保持清醒,往日那些与她不对付的人此刻都不怀好意的看着她。 叶泊秋上前拱手道:“师尊,既然人已经到了,就快点开始吧,以免夜长梦多。” 顾源点了点头,让叶泊秋等人出去,并请顾欢为他们护法。 在无人看见的角落,温禾用手指勾住腰间的玉佩,玉佩缓缓滑落在地上。 顾源手中的尖刀刺向温禾的心口,温禾对着玉佩留声道:“大长老,为什么要杀我,你要我换血,我换便是。只是子瑜哥哥是个好人,希望心月师姐莫要辜负他了。” 顾源不疑有他,只道:“我女儿自然得配一个天赋卓绝的男人,能看上萧子瑜这个无父无母的孤儿是他的福气,而你居然妄想改变这一切,真是痴心妄想,你等着,我这就送你上路!” 顾源的刀尖刚刺入温禾的心口,温禾就捏碎了自己脖颈间的鲛人珠,下一刻,温禾居然消失在了大殿之中,出现在了合欢宗的掌门身侧。 “阿玄,你没事吧!” 合欢宗的黎天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子,眼睛猛地睁大,口中忍不住吐出一抹鲜血。 这次传送,将他周身的灵力都耗尽了,但他怕儿子有事,咬着牙让儿子传送到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此刻被救回来的女子仰起头,脸庞泛着湿意,美则美矣,可是却不是他们宗门的啊! 当初五位长老合力才给黎玄做出了一个保命阵法,能在化神期长老手底下躲过致命一击,没想到这么珍贵的东西居然被黎玄送人了。 温禾的胸口被血浸湿,虽然受了伤,好在刺的不深,没什么性命之忧。而黎玄感觉到鲛人珠破碎之后,逐渐停下了脚步。 当初他跟姐姐说好了,只有在命悬一线的时候才能使用鲛人珠里的密法,现在鲛人珠已破,说明有人想杀姐姐。如果他当初没有把鲛人珠送人,姐姐是不是就已经死了! 他们合欢宗爱憎分明,最不能受的就是委屈!此仇日后必报! 而天剑宗内,看到温禾突破顾欢布置的防御结界时,顾源跟顾欢皆是吃了一惊。 最后温禾凭空消失,但阵法却已经开始,顾源跟顾欢迫不得已用自己的鲜血替代,他们虽然没有服用龙髓草,但是修为高深,拥有他们的血对顾心月也是有裨益的。 一个时辰过去了,顾欢跟顾源的脸色逐渐苍白,而顾心月也承受着极大的痛苦。 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直击灵魂的剧痛,仿佛有无数的利刃在他的身体内肆意切割,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撕心裂肺的哀嚎。 原本的剧情中顾心月哪里受过这种痛苦,她的痛苦都被萧子瑜承受了,她的修仙之路十分平坦。 顾源、顾欢忍着失血的痛意彻底将顾心月的灵根剥离开,这种成功率极低的阵法居然被他们成功实现了,只是在顾源将灵力抽回来的那一刻,萧子瑜猩红着眼睛第二次打上了山来,一剑砍破了结界。 顾源被这一剑影响了思绪,剥离的时候居然出了岔子,让顾心月的火灵根受了极大的损伤,这势必会影响女儿接下来的修行。 顾源以往的大度、宽容十有八九都是装的,这个女儿就是他的逆鳞,既然这个萧子瑜如此不知好歹,他何必留手。 “禾儿呢,你们把她藏在哪里了!” 萧子瑜带着炎烁给忠叔解完毒,才听到叶泊秋在山下大放厥词,他说禾儿早就被顾欢带走了,现在怕是已经换血成功了。 顾源看着床上命悬一线的女儿,看着萧子瑜不再是那种长辈对晚辈的关心,而是弥漫了杀意,“找死!” 顾源挥剑就往萧子瑜身上刺去,却不曾想萧子瑜元婴期的修为居然抵挡住了顾源的攻击。 顾源一愣,即便是他的身体不在巅峰时期,但是境界修为差距犹如天堑,他怎么做到的? “是我小看你了,萧子瑜,我本想将女儿许配给你,没想到你却如此不识好歹,屡屡坏我好事!” 萧子瑜虽然接住了这一招,但是五脏六腑仿佛移位,他将喉中的腥甜咽了下去,“禾儿呢?” 顾源冷哼了一声,拿起剑立在身侧,“你问我,我问谁?我们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顾源没有注意到他这个密室里充满了血腥味,甚至在角落中还能找到温禾的衣衫,这分明是他将温禾打的魂飞魄散了。 顾源心粗,但是顾欢可不是,她连忙撑起身子解释道:“子瑜,你误会了,我们本来却有此心,可是中途温禾不愿,我们便放她离开了。” 反正温禾确实是跑了,怎么跑的,还不是她一张嘴的事情。 没想到萧子瑜听见顾欢的话眼睛更红了,眼中含着的浮冰迅速凝结,浑身透露着肃杀之气,“你们找死!” 萧子瑜今天必须要惩罚这二人,身为长老几次三番陷害他与禾儿,就在萧子瑜想使用提高修为的符箓之时,玉清道长突然出声道:“小子,等等,虽然使用密法能让你的修为暴涨,但是会摧毁你的心脉,将身体交给我,我替你跟小丫头复仇!” 玉清道长也没想过这二人竟然如此无耻,也不知道将禾丫头弄到了哪里,他完全感应不到。 萧子瑜此刻无所依托,便将身体交给了玉清道长,玉清道长控制着身体向二人打去,身后盘旋的火龙直冲云霄,顾源和顾欢见火龙袭来,脸色大变。 顾源强撑着受损的身体,施展出最强的防御法术,想要抵挡这猛烈的攻击。顾欢也拼尽全力,释放出一道道灵力屏障。然而,玉清道长操控的火龙威力太过强大,瞬间就冲破了他们的防御。 顾源和顾欢被火龙击中,惨叫连连,身上的衣物被点燃,皮肤也被烧伤。就在这时,天剑宗的其他长老赶到了。 他们看到眼前的场景,纷纷出手相助。一时间,密室内剑光闪耀,各种攻击交织在一起。 玉清道长丝毫不惧,他巧妙地操控着萧子瑜的身体,躲避着其他长老的攻击,同时还不断地向顾源和顾欢发动反击。 第17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7 “子瑜,住手,温禾的长命灯并未灭,她还活着!” 宗主本来是被一个放火的孩子吸引过来的,炎烁年纪不大,但是修为可不低,不一会儿,这昆仑峰漫山遍野的山林都被炎烁点燃了,这种火很奇怪,普通的水根本无法扑灭,只能用灵力来压制。 无奈之下,宗主将各峰长老都召集过来一起灭火,没想到就看见了萧子瑜单挑两位长老的场景。 这场景着实惊世骇俗了一些,此刻的萧子瑜更像是被什么附体,压根不像是只有元婴期的修为。 “子瑜,你怎么了,你跟我说,你一定入世惩戒。” 萧子瑜看着奄奄一息的顾源跟顾欢,对着玉清道长沟通道:“爷爷,替我废了他们!” 玉清道长约莫估算了一下,自己附体的时间差不多一个时辰了,再继续下去这小子怕是会变成傻子,既然杀不了他们,就完成自家臭小子最后一个心愿吧。 玉清道长毫无保留掷出一道强劲的灵气,灵气像一把利剑贯穿了顾源跟顾欢的身体,二人的灵根就这么活生生被剥离了出来。 宗主只觉得有一阵刺眼的白光闪过,再次睁眼,就看见了二人的骨髓仿佛被抽离,奄奄一息躺在地上。 “宗主,之前大长老违背宗门规则,私自追杀我,现在又不顾禾儿意愿,为了救顾心月私下对禾儿用刑。”萧子瑜说着就将温禾遗留下来的玉佩握在掌心,温禾消失前与大长老的对话传遍整个大殿。 这一下,满座皆惊,没想到大长老居然真的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而且刚刚顾欢还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难怪这小子发疯了,在低谷之时唯一陪着他的人也没了,萧子瑜没了弱点,自然无所畏惧。 宗主听见这话皱了皱眉,很快就在心里权衡利弊了一遍。宗主的实力并不算特别强,能坐上宗主之位只是因为他是前任宗主的亲传弟子,又有顾源一系的扶持。 当初他与顾源约定好,顾源先扶持他上位,待他仙逝之后,再将宗主之位传给顾心月。不过现在顾源已经成了废人,且萧子瑜的实力深不可测,估计在他们这些长老之上,他不能在偏心了。 “嗯,二长老,温禾是你的弟子,此番确实应该给你一个交代了。传我之令,废除顾源与顾欢的长老之位!” 惩罚已经下达,但是炎烁看什么不顺眼就用三昧真火将其灼烧殆尽,宗主实在吃不消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对着萧子瑜哀求道:“子瑜,你看外面的那个小孩……” 看着萧子瑜无动于衷,宗主对着二长老使了使眼色,二长老也不想宗门被弄的生灵涂炭,只能硬着头皮道:“子瑜师侄,禾儿并没有死,老夫还需要你将她带回来呢,你可不能灰心丧气啊。还有,宗门的其他弟子是无辜的,你看……” 二长老越说越没有底气,他不觉得他是特殊的那个,没想到萧子瑜当真叫了一声“炎烁”,听见主人语气中浓浓的不满,炎烁这才停下了手。 只是那双大眼睛盛满了泪水,他不知道怎么样表达自己的思念,可是他想娘亲了。 就在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萧子瑜从人群中斜视了叶泊秋一眼,叶泊秋心慌意乱,往日他做的那些事情足够他死一千一万次了,本以为萧子瑜不敢动他,没想到今日他的师尊都无法避免。意外的,萧子瑜只看了他一眼就离开了。 萧子瑜将昆仑峰找了个遍,都没发现温禾的踪迹,在彻底确定禾儿不在此处之后,萧子瑜命令炎烁一把大火将昆仑峰烧了个寸草不生,而萧子瑜也开始在各地流连,希望早日寻得心上人归来。 …… 温禾在合欢宗住下之后,也学习了简单的魅惑之术,所以在黎玄再一次对她使用媚术的时候,温禾忍不住将人推的更远了一些。 黎玄顿时懊恼起来,他竟如此学艺不精吗?这么久都没有成效。 合欢宗的人个个身着清凉,就连黎玄也不例外,因为黎玄的救命之恩,温禾自到了合欢宗就开始为黎玄治病,而黎玄也日日不落的对她施展媚术。 今日,是黎玄治疗的最后一天,黎玄捂着自己的心口道:“姐姐,我的心口又疼了,那些婢女笨手笨脚,根本服侍不好我,今天姐姐陪我沐浴好不好?” 温禾面露为难之色,不过看着黎玄痛苦的神情还是很快应下。清一色穿着暴露的妖艳婢女在木桶里加上温度适中的温水,温禾将自己早已经准备好的灵草放了下去,屋子内氤氲着雾气,温禾的面庞在朦胧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宛如仙子降临凡间。 她的肌肤白皙如雪,细腻发丝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永远都是那么温柔,那么让黎玄着迷。 姐姐很美,这是黎玄早已经知道的事实,可是认真工作的姐姐更美丽。 温禾并不乱看,她越是这般清心寡欲,就越让黎玄不满。黎玄突然发出一声惊叫,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 紧接着,他像一只受惊的兔子一样,迅速将自己整个人埋进了浴桶里,只留下一个湿漉漉的脑袋露在水面上。 温禾原本正坐在一旁,听到黎玄的惊呼声,心中一紧,立刻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浴桶边,焦急地问道:“阿玄,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然而,就在温禾靠近浴桶的瞬间,她的脚突然一滑,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朝浴桶里坠落下去。 只听“扑通”一声,温禾整个人都掉进了浴桶里,溅起了一片水花。她的身体在水中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稳稳地落入了黎玄的怀中。 此时的温禾,身上的衣服已经完全湿透,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曼妙的身材曲线。而黎玄则是一丝不挂,两人的肌肤在水中亲密接触,一股暧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弥漫开来。 黎玄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温禾的脖颈,声音沙哑道:“姐姐,我喜欢你,不是因为修行,仅仅是喜欢。姐姐一直不愿意接受我是因为我是合欢宗的人吗?” 除此之外,黎玄完全想不到其他的理由。 温禾的眼中充满了淡淡的冷漠与寂寥,温声拒绝道:“阿玄,你不知道什么是喜欢,我只会找一个永远都不会离开我的人做道侣,而你之前恶贯满盈。” 听完温禾的话,黎玄的脸色更加苍白,他没有,可是之前他的确也骗了一些修士,但他没有对那些人做什么,姐姐肯定也以为此时他也在骗她吧。 第18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8 自从黎玄被温禾拒绝,整个人就陷入了深深的怀疑中,也是第一次,黎玄没有完成宗门规定的任务。 黎天看见黎玄的状态,不禁皱了皱眉,“你这是怎么了?你不知道咱们合欢宗的人最忌讳的就是动了真情,趁现在你们二人还没有进一步纠缠,早些断了吧!” 黎天是好心劝告,他年轻的时候也算是风流倜傥,阅女无数,但是他从不会让女子怀孕,那可真是毁了旁人的一生了。 至于黎玄的母亲是个意外,修士子嗣艰难,当黎天的修为到达渡劫期的时候,他便认为自己今生都不会再有孩子了,没想到黎玄的母亲居然怀孕了。 黎天几次劝告,黎玄的母亲执意要生下这个孩子,在生下孩子的那一天,黎玄的母亲走了,临别之际,那个女子问他:“黎天,你知道什么是爱了吗?” 说实话,黎天并不知道,但接下来他并未依靠媚术修炼,而是自己勤勤恳恳的提升修为。 至今为止,如果要问黎天对黎玄的母亲是何感情,黎天可以说是友情、亲情,但绝不会是爱情。或许正是因为他生性冷漠,所以在许多天才弟子中脱颖而出,最终成为宗主。 此刻的黎玄就像是他的母亲一般,飞蛾扑火,难以挽回。 黎天叹了口气道:“从前的宗门任务就你完成的不上心,而今更是一头栽在了这里。阿玄,你可以试试,如果不行,万不可勉强,爹爹永远是你的后盾。” 得到了黎天的支持,黎玄的身体仿佛再次蓄满了力量,这次他以崭新的面貌出现在温禾面前,他将从前学习的媚术抛了个干净,只用自己最淳朴的方式表达着爱意。 果然,这次姐姐的态度松动,她不再排斥自己。只是姐姐还是忘不了萧子瑜,黎玄虽然失望,但是仍旧相信自己能够代替萧子瑜在姐姐心目中的位置。 近日,合欢宗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原来是黎玄的堂姐要与御兽宗的宗主喜结连理,这可真是件大喜事! 要知道,合欢宗的人向来很少与人结成道侣,他们认为只有阅人无数,才能真正找到那个与自己灵魂契合的人。而黎玄的堂姐更是其中的佼佼者,她一共谈过三十三个修士! 黎离看着望自己一眼就会脸红的男人,无奈地换上了这身繁杂的嫁衣。傅青云是从人间来的,他希望跟自己的爱人能举办一场人间的婚礼。 黎离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一袭鲜红的嫁衣如火焰般燃烧,将她的肌肤映衬得如雪般白皙。她轻轻抚摸着嫁衣上精美的刺绣,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 她的目光落在了面前的傅青云身上,他正傻傻地笑着,那双清澈的眼睛里透露出对她的喜爱和期待。 黎离突然觉得,这个小傻子是如此的纯真和善良,让她不禁产生了一种不忍辜负的心疼。 伯伯曾经告诉过她,心疼一个人就是喜欢的开始。如今,她似乎真的体会到了这种感觉。 然而,这份温馨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黎离不经意回眸的瞬间,她的目光透露出惊愕,她竟然看到自己的堂弟正手持着她那珍贵的凤冠,满脸谄媚地讨好着温禾! 若不是黎玄自小身子就不好,黎离非把他打得魂飞魄散不可。 傅青云送了数十套嫁衣过来,她已经选择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套,剩下的倒是无用了。看着黎玄那副不值钱的模样,黎离的心中突然冒出一个撮合二人的想法。 黎离上前拉住温禾的双手,对着温禾柔声道:“禾儿,这剩下的嫁衣我也用不着了,你看看可有喜欢的?若是喜欢就穿着玩好不好?” 温禾本想拒绝,没想到这姐弟二人皆用一种满怀期待的眼神看着她,温禾只好拿起自己身侧的衣服试了一下。 当温禾换好衣服出现在大殿的那一刻,时间仿佛都停止了流淌。黎玄瞪大了眼睛,完全被眼前的美景所震撼。 他原本以为在客栈那次见到的姐姐已经足够美丽动人了,但此刻的温禾却让他意识到,那不过是她美丽的冰山一角而已。 黎玄心中已经幻想出了自己跟姐姐成亲的场景,那时的她应该会更美吧! 黎离替看傻了的堂弟开口道:“禾儿,我们家阿玄是真心喜欢你的,你觉得咱们合欢宗如何?若是觉得好,你是否可以考虑一下嫁给阿玄呢?” 温禾刚想回答,就被一道急切的声音打断,“她不愿意!” 萧子瑜从天而降,锐利的剑气将黎玄等一众人隔绝开来。黎玄的第一反应是好强,几日未见,萧子瑜仿佛变了一个人。 萧子瑜一步一步走向温禾,她看到了他眼底逐渐升起的疯狂,不禁退后了几步,可是萧子瑜直接将她禁锢在怀里,不容温禾半分后悔。 “几天不见,禾儿就要嫁人了吗?禾儿把我当成什么?在岩浆地狱,我们缠绵了一夜,你忘了吗?没关系,我可以帮禾儿回忆起来。” 一道灵力从萧子瑜的手中滑过,那日的场景不仅出现在温禾的脑海中,就连黎玄也见到了二人抵死缠绵的场景。 黎玄只觉得心口又疼了,奇怪,他的病不是治好了吗? “萧子瑜,你真是卑鄙,那时候姐姐根本失去了意识,你居然趁人之危!” 而温禾也做出了一副恍然的样子,惊诧道:“居然是你?” “禾儿不高兴吗?禾儿喜欢我,我也喜欢禾儿,我们会长长久久在一起。” 萧子瑜轻嗅温禾身上栀子的香气,这些日子他不眠不休的寻找温禾,可是温禾的气息被人隐去,怎么也找不到,还是顾欢说温禾消失的时候捏碎了鲛人珠。 这件事给了萧子瑜启发,让他来到合欢宗准备把人抓回去,没想到竟然看见了温禾穿着大红喜服的场景。只是一眼,萧子瑜就猩红了眼睛,她怎么可以嫁给别人呢! 玉清道长在萧子瑜的脑海中不断的提醒道:“臭小子,冷静,你这次还想把人吓走吗?” 听完玉清道长的话,萧子瑜的神色有一瞬间的清明,如果可以,他当然希望二人是两情相悦的。可是黎玄的出现让他的心开始不安,他没办法循序渐进,哪怕是怨偶,他们也要生生世世纠缠。 “禾儿,跟我回去吧,炎烁想你了。你说过,我们永远不会离开彼此的!” 第19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19 “快拦住他们!”黎玄着急的喊道。 合欢宗的弟子们见状,如临大敌般立刻现身,他们迅速行动起来,企图拦住萧子瑜的去路。然而,这些弟子们显然低估了萧子瑜如今的实力。 自从得到炎烁的帮助后,萧子瑜的修为突飞猛进,可谓是一日千里。他的实力早已今非昔比,远非这些小喽啰所能比拟。 面对蜂拥而上的合欢宗弟子,萧子瑜不慌不忙,只见他双手一挥,一股炽热的火焰瞬间喷涌而出,形成一道熊熊燃烧的火墙。 这道火墙气势磅礴,热浪滚滚,仿佛将整个空间都燃烧起来。 那些合欢宗的弟子们被火墙的高温所震慑,纷纷惊恐地后退,根本无法靠近萧子瑜一步。 黎玄望着两人远去的背影,心底的最后一丝希望也被磨灭。 离开了合欢宗的温禾,就像失去了灵魂一般,整个人都显得有些恍惚和失神。 一旁的萧子瑜看着温禾的模样,心中不禁升起一股无名之火。 萧子瑜的脸色逐渐变得阴沉,他冷冷地看着温禾,声音中带着一丝嘲讽和不满:“怎么,还在想着他吗?为什么失踪了这么久都不来找我,不知道我会担心吗?” 温禾眼睛红红的,鼻子轻微抽动,像是一只刚被训斥的小兽,“你和他们是一伙的,都想让我拿自己的命换顾心月的命,不然忠叔怎么会骗我。上次去炽焰山,也是你故意派忠叔在我的衣服上撒引兽粉的!” 萧子瑜听着她无声的控诉,心口越来越凉,难怪她会认为自己把她送给了顾源父女,没想到在自己忽略的地方她受了那么多的委屈。 “我没有,我怎么会如此对你。”萧子瑜越说越着急,带着温禾来到了翠竹苑,本来嚣张的气焰消失不见,他在温禾这里从来都是示弱的一方。 几月不见,翠竹苑的竹林更茂密了,像是长时间没人打理,东边又突兀的空了一块,地上还能看见烧焦的树叶,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 “炎烁。”温禾急切的呼唤炎烁的名字,几日不见,她倒真是有点想这个小娃娃了。 炎烁单纯如一张白纸,与他在一起,温禾的心神才能得到简单的放纵。 而炎烁听到温禾的呼唤之后,终于放弃折磨这片被他毁坏的灵田,下一刻,温禾的怀中就出现了一个炽热的物体。 “娘亲,我好想你,你去哪里了?” 温禾将怀中的孩子抱紧,“好了,以后我再也不会丢下你了。” 站在一旁的萧子瑜有些吃醋,毕竟他从来没有得到过这种承诺。 翠竹苑的布置简单而温馨,诺大的院子就只有他们二人,像一个世外桃源。 温禾四处查看,却在大门附近被一道防御法阵给拦了下来,温禾怒火中烧道:“你要囚禁我吗?” 萧子瑜不说话,好看的眸子里布满浓郁的悲伤,“没有,禾儿,我只是怕他们会伤害你。等我将宗门的事情处理好了,我就会放你出去的。我不能再一次失去你了。” 若不是他一直寸步不离,温禾就真相信了他的说辞。不过转完了一圈,温禾倒是确定忠叔被赶走了。 萧子瑜不提忠叔的事情,温禾也不主动提及,只是萧子瑜对顾心月的态度着实奇怪。 太阳还没落下,萧子瑜便强硬的将温禾抱入卧室之中,要为她检查胸口处的伤痕。 当大片雪白的肌肤映入眼帘的时候,萧子瑜的手指轻轻划过温禾的背部,一股酥麻的感觉在他的身体里回荡,他的心中升起了控制不住的占有欲,他想要她! 萧子瑜沙哑着嗓子道:“禾儿,听说合欢宗有双修的功法,我抢一本过来好不好?上次炽焰山的事情我一直都记得,难道你不想承认了吗?” 提起炽焰山的事,温禾的脸上也出现一抹绯红,“我原本以为那只是我做的一场梦,毕竟你根本不喜欢我,你喜欢的是顾心月……” 温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萧子瑜温热的唇瓣堵了回去,这一吻沉寂而温柔。最后温禾的气息微乱,叹息一声,在萧子瑜的耳边微喘。 萧子瑜得到温禾的回应,语气更加愉悦,“禾儿,你看,你不排斥我的,你说过我们要永远在一起的,结成道侣咱们就不会分开了。我要在姻缘树下与你结契,咱们同生共死好不好?” 萧子瑜对于温禾来说无疑是特殊的,当初温禾在山脚下种植灵田,生活凄苦,萧子瑜是第一个对她释放善意的人,温禾记了很多年。 往日的事情都已经散去,萧子瑜放下了顾心月,还立下同生共死的诺言,这恰恰是温禾心中最缺失的东西。萧子瑜什么都没有,她就是萧子瑜最珍贵的宝贝。 温禾安静的靠在萧子瑜的胸膛,聆听萧子瑜的心跳声,萧子瑜知道温禾这副乖顺的模样就是答应了,顿觉得以往所受的苦难都不算什么,因为他的幸福生活在日后。 很快小院内只剩下呼吸声,月光如银,使他们刚好能看到彼此的脸…… 萧子瑜约定的结契日在三月后,在温禾的强烈要求下,萧子瑜终于答应温禾能够每日出去一个时辰,但是必须有炎烁陪同。 温禾应了,因为她迫不及待要去探望她曾经的那些好朋友们。 当温禾牵着一个身着大红对襟小袄的孩童出现在林忧的房间的时候,林忧手抖的更厉害了,冷汗浸湿了后背。 她想拿剑,可是握了几次都握不起来,说话也开始结巴起来,“温禾,你……你要做什么?你不能杀我,我什么都没干。” 温禾瞥了她一眼,林忧这没出息的样子,要不是留着她还有用,真想一刀了结了她。 温禾摸了摸炎烁的小辫子,对着林忧道:“我还缺一个打杂的仆人,你从今日起就跟着我吧。” 眼下昆仑峰被这稚童毁了,她的师尊已经成了一介废人,林忧正想另谋出路呢。她以前对温禾的态度可算不得好,温禾能留下她一定是有原因的。 林忧苦思冥想半天,脑袋里突然涌出了一个荒唐的想法,她不会是想利用自己对付顾心月吧。 可是温禾这么柔弱善良,怎么会做这种事情呢? 温禾看她一脸迷茫的样子,大骂一句:“蠢货!正是因为我温柔善良,才需要一个狐假虎威的婢女!” 林忧一下子就被骂醒了,这修仙界弱肉强食,哪里有真正的傻子呢!温禾希望自己来帮助她做一些脏事,林忧是完全愿意的,此刻也迫不及待想要为温禾尽忠。 “禾儿,顾心月在映月泉养伤呢,我这就带你过去。” 欺负人,林忧最擅长了。 第20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0 林忧狗腿的在外面开路,想当初自己第一次跟在顾心月身边去找温禾的麻烦时,她一定不会料到还有反转的一天。 萧子瑜的实力深不可测,当初以一人之力将大长老跟五长老废掉,这件事情给林忧留下了一丝阴影,也让她对这人多了一丝畏惧。 映月泉是整个昆仑峰唯一没有被破坏的地方,因为映月泉常年被冰雪覆盖,这才没被三昧真火侵扰。林忧轻车熟路,就将藏身在映雪泉不远处的顾心月找出来了。 顾心月与林忧对视的那一刻,眼睛里充满了惊恐,这很好的愉悦了林忧的情绪,林忧毫不犹豫将人提到了温禾的面前。 顾心月心中怒极,刚想动手,就被一棵难缠的藤蔓困住了手臂,让她如何也挣扎不得。顾心月恍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个被她视为废物的菟丝花也有了这样的实力。 “好久不见,心月,大长老呢?” 温禾此刻提起顾源的事情无疑是在顾心月心头撒盐,她好久都没有看见过自己的父亲了。 温禾莞尔,又朝她浅浅笑开,雅致得如同枝头淡白的梨花,“既然你不知道,那我就替你想一想吧。” 温禾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将体内的灵力缓缓地汇聚到腰间的羊脂玉佩上。这玉佩温润洁白,宛如羊脂般细腻,是昨晚萧子瑜亲手为她戴上的。 随着灵力的注入,羊脂玉佩开始散发出淡淡的光芒,半空中泛起了一层涟漪,涟漪越来越大,最终形成了一道水镜,自上而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画面中,阳光洒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府邸,顾源站在门前,他的身影显得有些渺小。门紧闭着,仿佛是一道无法跨越的屏障。 顾源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缓缓地举起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回想起那天的情景,顾源的心中仍然充满了敬畏。萧子瑜的恐怖,不仅仅在于他的修为高深,更在于他那妖孽般的实力。即使是顾源,也没试出他真正的实力在哪里。 然而,更让顾源感到震惊的是,萧子瑜所使出的一招一式,竟然都是他在萧家的藏书阁里见过的。这些招式,本应是萧家老祖初创的,却早已成为残篇,无人能够完整地施展出来。 可是,萧子瑜却做到了。他将这些古老的招式演绎得淋漓尽致,仿佛这些招式原本就是为他而存在的。 如此种种,都说明萧子瑜早已经得到了他们都不知道的大机缘,与这样的天道宠儿作对,绝不是好事。 当日退婚的事情是他主动前去的,杀萧子瑜与忠叔也是他的意思,如果以死谢罪,萧子瑜对心月的态度是否能有一丝转机呢? 萧子瑜正在屏气凝神的修炼,随着他的修为越来越高,玉清道长很快就要凝结出实体了。可是当玉清道长分离而出的时候,萧子瑜将会变得十分脆弱,他需要一个绝对放心的人来做护法。 目前来看,最合适的人无疑是温禾无疑,玉清道长很看好这个小丫头,这丫头虽然外表柔弱可欺,但是实力不弱。 等到他有实体的那日,就把萧子瑜跟温禾带到上界,这一方天地无法容纳他们,也留不住他们。 听到顾源的呼唤,萧子瑜愣了愣,不过还是推门而出,见到顾源的那一刻,萧子瑜险些没认出来。 顾源的脸颊消瘦,脸上满是屈辱之色,周围的人们向他投来异样的眼光,让他的心情变得十分糟糕。 “子瑜贤侄,我们之间的误会已深,但是有些事情我不得不跟你说清楚。当初退婚之事是我一力主张的,为了心月,有些事情老夫也只能违背道义。当年你母亲给来我们家订下娃娃亲的时候,曾经留下了这块玉佩,希望你能看在当初的情谊上,照顾心月一二。” 看到熟悉的梅花佩,萧子瑜双手接住,他还记得母亲将玉佩交到顾家人手中时所说的话,“我们萧家跟顾家是百年密友,我跟你顾伯母更是一起长大的姐妹,现在你跟心月订亲了,你以后要好好照顾这个妹妹啊!” 但母亲一定没想到自己最后差点被顾家人害死吧,是顾家人利用了母亲的善良。 可是当年自己父母被妖族之人抓走,他哀求了父母的所有好友,无一人想伸出援手搭救,只有顾伯母孤身执剑独闯妖域,最后与自己的父母一起陨落,再也没回来。 顾源还不等萧子瑜考虑清楚,拿起自己的本命剑往脖子处轻轻一抹,两只眼睛死死的瞪住萧子瑜,“害你之人已经伏法,心月是无辜的,你曾经当着你母亲的面发誓一要照顾心月到你们成婚之时。子瑜,心月就拜托你了。” 顾源说完这句话就没了气息,萧子瑜看着顾源的尸体,一言不发。而透过水晶之中,顾源脖颈处的一抹红彻底刺痛了顾心月的眼睛,“爹爹!” 看着顾心月快要失控的模样,林忧一脚将人踹翻在地,“宗主都死了还要为你铺路,要不是你那么任性,会出现今日的事情吗?” 林忧的心里也不好受,教育自己多年的师尊死了,旁人不知道内情她还能不知道吗? 当初想要退婚的明明是顾心月,宗主还几次三番劝说顾心月做人不能言而无信,是顾心月恃强凌弱,不退婚就说自己不要活了。 爱女如命的宗主能做什么,只能帮这个女儿扫尾,怕萧子瑜心生怨怼,这才想赶尽杀绝。而今宗主将这些事情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宗主一心求死也是顾心月一直逼自己的父亲给她修复灵根! 温禾看着林忧眼中浓浓的恨意,看来她不用煽风点火,林忧都恨极了顾心月,这下子倒是方便她行事了。 第21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1 亲眼目睹了自己父亲的死亡,顾心月看向温禾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杀意,都因为这个人,子瑜哥哥不爱她了,现在爹爹也死了。 人性都是慕强的,当初萧子瑜心脉被侵蚀,她想退婚有什么不对?她有把握萧子瑜会一辈子都喜欢她,为什么温禾要破坏这一切? 她一定要让萧子瑜后悔,让他亲手杀了温禾。 看见顾心月看向她怨毒的眼神,温禾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如果这最后一丝情分被顾心月耗尽,怕是顾心月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而她要顾心月活着,让她在泥潭里挣扎的活着。 顾心月闭上了眼睛,安静的等待温禾对她的审判。下一秒,冰冷的湖水钻入顾心月的口鼻,寒意像利剑刺穿她的身体,窒息感如同一头凶猛的巨兽,紧紧地扼住了她的喉咙。 这滋味让人难受极了,顾心月水灵根还在的时候,她从未体验过寒冷,现在她只剩下了一个破损的火灵根,更加抵御不了严寒。 在顾心月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就被一根藤蔓拉上来,如此周而复始,不一会儿,顾心月就没有了那种盛气凌人的气质。 报完了仇,温禾突然靠在林忧的身上说自己头疼,林忧想着这可是自己的新主子,要是出事了可怎么是好,连忙扶着温禾在一旁的石头上休息。 突然间,一道凌厉的剑光从林忧的身边滑过,若不是温禾拉了她一下,林忧就成了刀下亡魂了。 萧子瑜目光冷凝,看着林忧的眼神犹如死物, “林忧,你居然敢伤害禾儿。” 林忧转头一看,温禾脸色苍白的靠在一棵大树上,那模样活生生就是被人欺负了。 林忧正想反驳,却瞥见一道温柔的目光注视着她,林忧的身子下意识的抖了抖,她想到了温禾来找她的目的。 温禾来找她就是让她做替死鬼的,如果不认下今天的事情,怕是会死无全尸啊。 林忧顶着萧子瑜凌厉的剑气,梗着脖子道:“我伤没伤害她,你自己看不见啊!” 好在温禾也不是真的想害死林忧,在萧子瑜快要动手的时候,温禾轻柔的嗓音仿佛天籁之音,传到众人的耳中,“子瑜哥哥,你过来!” 林忧只见眼前杀气腾腾的男人一瞬间化为乖顺的宠物,将温禾抱在怀中细心诱哄着。 对萧子瑜十分熟悉的林忧不禁瞪大了眼睛,为自己从前不切实际的想法感到十分抱歉,这萧子瑜从前对顾心月的那点特殊到了温禾这里,就什么都不剩了。 林忧用哀求的眼神看了温禾一眼,温禾了然道:“子瑜哥哥,林姑娘没想伤我。是我来这里闲逛的时候看见林姑娘在欺负心月师姐,一时不岔想上去阻止,林姑娘不满我这般做,就想打晕我。” 经过温禾这么一解释,萧子瑜的杀意消散了一些,但仍旧算不的好。但是在温禾的低声哀求下,萧子瑜早就软了心肠,他曾在心里发誓,如果禾儿回来自己就什么都听她的,想来这个林忧也无力伤害禾儿,那便饶她一命吧。 “还不快滚!”萧子瑜敛眸禀声道。 林忧听见这话如蒙大赦,自从萧子瑜来了,她就没敢大声喘气过。好在这温禾没有到丧心病狂的程度。 就在林忧走出映月泉的时候,一本天阶功法出现在林忧手中,林忧没想到这么快就得到了自己从前梦寐以求的东西,也更加坚定了追逐温禾的决心。 只是这天阶功法的第二章她就有些看不懂了,是了,师傅活着的时候跟他们说过温禾的悟性是玄金之色,将来非池中之物,她修炼的功法哪里是其他人能随意堪破的。 而且温禾手中的丹药取之不尽,看来自己以后可以跟在温禾的身后,好处多着呢。 而萧子瑜看了一眼晕倒的温禾,将她鬓角前的发丝别到耳后根,有一件事情他不得不说,但他也会征求禾儿的意见。 “禾儿,我有一件心事与你分享。今日顾源来找过我,来我面前诉说当日我母亲与顾夫人的情分,我也曾立下誓言庇护顾心月到我们成亲那一日,距今还有三年。这三年顾心月可能会与咱们住一块儿,你可愿意?” 萧子瑜并不像表面那般风轻云淡,他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明明好不容易才接回心爱之人,明明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可是他又亲手破坏了那一切。 父母是他幼时心中唯一的柔软,在母亲生前亲自发的誓,萧子瑜不得不遵从。 而温禾也不打算拒绝,顾心月这样的下场对于温禾来说远远不够,若是顾心月走了,天下之大,她真的就找不到顾心月了。 时间过去许久,空气中落针可闻,可是萧子瑜还是没有听到温禾的答案,他的心中忍不住升起一种恐慌之感,他就像是无根的浮萍,在海面上漂流,寻不到归宿。 “好,三年而已,我等得起,我们的未来还很长很长。” 萧子瑜抱着温禾的力道逐渐加重,像是要把她整个人嵌进怀中,“禾儿,不要离开我,那样我会死的。” 温禾温柔抚着萧子瑜的后背,却从正面未回答过他的问题。 沉睡了好久的玉清道长一醒来就见到了这样的画面,他这个孙儿算是栽了,以后禾丫头真离他而去了,他怕是也无心修行了。 就这样,萧子瑜将晕倒的顾心月带到了翠竹苑山下,那里还住着忠叔与顾欢,自从顾欢遭受重创,就被忠叔接回来照顾,此刻又多了一个顾心月。 将自己讨厌的人聚在了一起,温禾躺在萧子瑜怀中,对着身后的忠叔露出一个冷笑,目光倏尔变得阴沉起来。 忠叔看到了温禾阴戾的笑,想大声的呼唤萧子瑜,少爷他上当受骗了啊! 可是忠叔知道,少爷不会信的。之前这个女人消失,少爷像发了狂似的,宗门内所有欺负过温禾的人全部被少爷斩杀,还有叶泊秋,全身被三昧真火炙烤,成了一个不人不鬼的怪物。 从前忠叔认为少爷是顾念旧情的,毕竟以少爷的脾气,怎么可能忍受叶泊秋到今日,没想到少爷留下这人只是因为叶泊秋拥有万毒之体,他的血液可以解万毒。 少爷如今囚禁了叶泊秋,把他当成了温禾的药罐子,实在是泯灭人性,他都快要不认识这个主子了。 第22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2 又是一夜云雨,温禾醒来的时候居然没有看见炎烁,按理来说这个小家伙是不会离开自己太久的。 萧子瑜端了一碗灵粥过来,修炼太过辛苦,禾儿又是一个勤奋上进的人,没办法,萧子瑜只能用这种方式帮温禾提升修为。 爷爷说了,在他化型之后,要带他们二人飞升上界。 萧子瑜还要为日后的渡劫做准备,所以他将炎烁派了出去寻找一些天材地宝,来抵御雷劫。 自从跟禾儿双修之后,让他有一些食髓知味,但是他必须要加紧修炼,马上就到爷爷重塑肉身的时候了。 玉清道长可是一位实力极其强大的存在,他的实力已经达到了足以飞升上界的程度,只要他能够成功渡过雷劫,那么就会有一场神奇的灵雨从天而降。 这场灵雨可不是一般的雨,它具有着令人惊叹的力量。据说,这灵雨能够让万物复苏,让枯萎的草木重新焕发生机,让干涸的河流再次流淌。 更重要的是,如果禾儿能够有幸沐浴在这场灵雨之中,那么她将会得到脱胎换骨的机会,彻底觉醒独特的体质。 萧子瑜将一切都计划好了,却不曾想还有一个人也在打着灵雨的主意。 忠叔给顾欢擦拭完身体,就将人搬到了椅子之上,现在的顾欢双腿残废,压根无法走动,只能让这个从前自己最看不上的人来帮自己。 这几日,经过顾欢的套话,从忠叔的嘴里,顾欢的确知道萧子瑜身边有个了不得的存在。 忠叔说萧子瑜身边有高人指点,虽然忠叔只是一介凡人,没办法亲眼看到,但是他对萧子瑜足够了解,是不会看错的。 顾欢仔细思考了几天,萧子瑜身后最大的帮手可能就是传闻中萧家那个突然消失的先祖。 这样的萧子瑜远不是他们能对付的了,她在山下蹲守了几日,炎烁每天都会从各地带来奇珍异宝,而这些奇珍异宝都有一个共同的作用,那就是能够帮人重铸肉身。 只要想到有一丝恢复身体的可能性,顾欢就全身颤栗。 现如今顾欢跟忠叔都是要吃饭的,好在天剑宗里有许多灵果灵植,足够他们果腹,所以忠叔每天都会出去一会儿寻找今天的吃食。 今天,忠叔并没有出去多久,顾欢便觉得口渴难耐,费尽心机移动双腿,还没有碰到茶壶,整个人就不可控制的往地上栽去。 还不等她感受到疼痛,身子就被一双纤细白皙的小手扶起。不知道什么时候,这间窄小的竹屋内就出现了一个明眸善睐的美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温禾。 看着顾欢狼狈的模样,温禾的嘴情不自禁的弯起,“好久不见啊,五长老。我这两日都没有休息好,我一直在想为什么忠叔初次见到我就对我恶意这么大,后来我想明白了,这一切原来都是五长老搞的鬼啊!” 温禾步步紧逼,直到把顾欢逼到角落里才罢休,“比平常药效猛烈十倍的引兽粉,多亏五长老舍得将这么好的东西用在我身上,我没死,五长老很失望吧。” 当初,顾欢发现自己的侄女救下了忠叔,为了让忠叔死心塌地,她废了不少功夫,所以忠叔才会背弃自己的少主为她做那么多事。 可是这一切温禾是怎么知道的?忠叔是绝不会背叛她的。 温禾温柔的看着顾欢,却让顾欢从头到脚升起一股凉意。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她真担心温禾会杀了她。 但是温禾才不会做这么傻的事情,忠叔当日下的引兽粉还剩一些,温禾从储物空间中找出,将引兽粉放在顾欢的衣物上,那熟悉的瓷瓶让顾欢一下子就认出来了那是什么东西。 顾欢惊恐的左顾右盼,想求救,可是窄小的屋子内就她跟温禾两个人,便是想求救也求救无门。 “求你…求你…饶我一命!” 温禾不再犹豫,将引兽粉撒在顾欢的衣裙上,下一秒就消失在了竹屋。 天剑宗并没有那么多危险的妖兽,但是开了灵智的小动物却不少,此刻这些温顺的小动物都像是发了狂一般,往山下的竹屋中涌来,即便是最柔顺的兔子也啃食着顾欢的皮肉。 “啊~!疼死我了,救命,心月,快救救姑姑。” 顾心月每日都会去山下换些丹药修复根基,今日顾心月回来的不算太晚,顾欢仿佛看那到了救命稻草,拼命向顾心月挥手求救。 可是顾心月的灵根还未修复好,若是此刻使用灵力会破坏她的根基,顾心月陷入了纠结之中。 她自出生起就有一个出人头地的愿望,父亲知道她的野心,不仅没有阻止,反而让她的野心疯狂生长。 她为了修炼可以不择手段,哪怕是与她一起长大的萧子瑜遭遇了挫折,她也可以毫不留情的抛弃。 这种自私自利的性格一旦养成,便根深蒂固,难以更改,所以看着顾心月表情惊慌,始终不肯救自己的时候,顾欢的心情跌落谷底。 是了,是了,她跟哥哥都忽略了顾心月的性格。他们将所有的宠爱都给了她,哪怕自己被废也从未责怪她。可是她竟然为了修炼对自己亲姑姑的求救置若罔闻。 她真的做错了,她不该如此宠溺这个侄女,却忘了告诉她什么叫做是非曲直。 顾欢只是一介残破的凡人之身,她哪里能忍受这种刻骨铭心的痛,不过一刻钟的时间,顾欢的叫声便越来越小,直至消失不见…… 顾欢死了,流尽了全身的鲜血而亡,等忠叔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顾欢的身上有无数个大小不一的伤口,地面上的血迹尚未干涸。 “欢儿,欢儿!是谁杀了你?我一定要为你报仇!” 见忠叔走了进去,顾心月才背着背篓装作刚刚回来的模样,姑姑真的死了,她彻底失去了疼爱她的长辈。 但是顾心月一点也不后悔,平常的时候他们一家人自然可以相亲相爱,可是现在,她的灵根还有恢复的可能性,为何要放弃?姑姑的身体已经成了这样,死亡才是解脱。 既然姑姑已经死了,就让姑姑为她做最后一件事吧。 顾心月用一直发抖的手捂住眼睛,忍住不让眼泪落下来,哽咽道:“我不过是出去了一会儿,姑姑怎么会死?这房间里充满了引兽粉的味道,一定是温禾干的!” 第23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3 忠叔听后面露凶光,眼睛带着强烈的恨意,“对,一定是她,除了她还有谁会做如此残忍的事情!” 即便顾心月说的话没有任何证据,但是忠叔就是愿意去相信。在他眼中心月小姐是欢儿最疼爱的后辈,心月小姐怕是比他还难受。 在夜色降临之际,忠叔不顾自己的凡人之身,一步一步往山上去,想要冲破结界,可终究是徒劳无功。 “少爷,求你见见我,我有话对你说。” 忠叔将自己的头磕的头破血流,他一定要告诉少爷温禾那个贱女人的真面目,她根本不善良。 就在忠叔快要失去意识的那一刻,萧子瑜一身黑衣从天而降,出现在忠叔面前,眼中带了浓浓的厌恶和深深的无奈,“你找我有什么事?” 忠叔看见萧子瑜出现了,喜形于色,他就知道少爷是不可能不管他的。他都是被温禾那个女人蒙蔽了啊! 忠叔泪声俱下的控诉道:”少爷,你被温禾骗了,温禾今天下山伤了五长老,害得五长老被那些孽畜咬死,此等心肠歹毒之人万不可留啊!” 谁知萧子瑜听完这些话,看向忠叔的目光完全可以用失望来形容,“忠叔,我来见你是看在你小时候照顾过我的份上,自从那次你帮助顾源骗了我之后,我们的主仆情谊已尽。我让你自己出去另谋生路,已经是对你的恩赐,可你万不该敢污蔑禾儿!” 一道灵力将忠叔托在半空中,然后死死勒住忠叔的脖颈,“禾儿今天一直跟我在一起,怎么会有空下山?是谁又攀扯禾儿?顾心月吗?” 今日出现在竹屋的人乃是林忧用幻术化作了温禾的模样,那日温禾给林忧的高阶功法就有这样的幻术,一般的高阶修士是绝不会被骗的,谁让顾欢身上半点灵力也无呢。 真正的温禾一整天都陪着萧子瑜,甚至还亲手给他和炎烁做了梅花糕,忠叔此言完全是不加掩饰的污蔑温禾。 忠叔只感觉肺中的空气越来越少,眼前甚至出现了幻觉,姗姗来迟的温禾看到这一幕,连忙让萧子瑜住手。 “子瑜哥哥,万不可意气用事。修仙者讲究因果轮回,这忠叔从前对你有恩,你不能杀他!” 温禾伸出手,一枝绿色的藤萝将忠叔稳稳的接住,放在了地上。 温禾瞳孔里翻涌着痛苦,“忠叔,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但是你怎么可以一而再再而三的污蔑我?当初你在我身上撒引兽粉,害得我被烈焰鸟围攻,若不是子瑜哥哥,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我平日最恨这种阴险小人,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温禾这一番话不仅抬高了自己,反倒衬的忠叔是一个道貌岸然的小人。 可是忠叔无论怎么解释,萧子瑜都不相信,忠叔此行彻底失去了少爷对他的那点微不足道的情分。 回家时,忠叔看见顾心月对着顾欢的尸体哭泣,顾欢已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安静的躺在床上,如果不是身上的那些伤口,旁人只会以为她睡着了。 忠叔不甘心,不甘心自己被少爷抛弃,不甘心自己心爱之人惨死,但是他还是有希望的,心月就是他们共同的希望。 想到顾欢曾经跟自己说的秘密,忠叔特意把顾心月叫了出来。今夜的天气十分寒凉,秋风呼啸,吹过忠叔的身体,让他忍不住颤了一下身子。如今是深秋,他还是穿着夏日的衣衫,他多余的灵石都拿去给顾欢买药去了。 忠叔看着天边高悬的月亮,对着顾心月语重心长道:“心月小姐,这温禾实在歹毒,害死了大长老跟欢儿,我有心复仇,可是无能为力。所以他们的仇恨就交给你了。” 顾心月脸上的血色消失殆尽,这两日她吃不好睡不好,睡梦中都是姑姑朝自己求救的场景,忠叔的话算是给了她一丝慰藉,姑姑是温禾害死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只要为姑姑报仇就是了。 顾心月苦着一张脸道:“忠叔,如今我也跟废人差不多了,我连灵力都不敢使用,哪里能斗得过温禾。” 忠叔胸有成竹道:“心月小姐,我们还有一次机会,不久之后,少爷会渡劫,渡劫之后天降甘露,如果心月小姐能够独享甘露,不仅能够恢复所有实力,还会更胜一筹。” 顾心月听完忠叔的话眼睛亮了起来,她真的还有机会吗? “忠叔,求你帮我,我要为姑姑复仇。”顾心月说完就要下跪,但是忠叔哪里能让身份高贵的顾心月跪他,顾心月的身子刚刚弯了下去就被忠叔扶起。 “心月小姐放心,我就算是拼了这条老命,也会帮心月小姐的。” 顾心月倒是不觉得这个窝囊废有什么办法,但此时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碍于忠叔跟萧子瑜的关系,林忧对付他们也有所顾忌,忠叔是个好的挡箭牌。 那日的事情过后,忠叔看见温禾不仅没有上去责问,反而像之前那样将翠竹苑的竹林打扫的干干净净,温禾当然不觉得忠叔就这么放弃了,他怕是心里憋着坏呢。 日头刚来到了中午,林忧便将自己那日扮作温禾时留下的留像珠带了过来,留像珠的内容林忧反反复复看了多遍,她害顾欢是受人指使,但她没想到顾心月会见死不救,这个顾心月的心比她想象的还要狠。 等着留像珠的内容传出去,顾心月怕是会身败名裂。从前大长老收的那些弟子和大长老交好的朋友还会帮着她吗? 温禾将东西收下并没过多的情绪,语气淡淡道:“马上子瑜哥哥就要渡劫了,如果渡劫那天,顾心月有什么小动作,你帮她一把。” 林忧本来站在一旁乖乖听令,但听见温禾说的话,她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帮她?为什么要帮她?” 温禾皱眉,声音中有些不悦,“让你做什么你就乖乖去做,莫要多问。” 林忧听罢,只能将心中的疑惑压下去,不敢多问。 第24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4 炎烁小心翼翼地将最后一棵灵草放在屋内的空地上,这棵灵草散发着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诉说着它的珍贵。 温禾站在一旁,目光专注地看着这九十九株灵草,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出,调整好自己的状态。 只见她双手轻轻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从她体内喷涌而出,如同一股清泉般流淌在乾坤万象炉上。乾坤万象炉像是被唤醒了一般,发出阵阵嗡鸣,炉盖上的纹路开始闪烁起光芒。 温禾的灵力源源不断地注入到乾坤万象炉中,炉中的火焰瞬间被点燃,熊熊燃烧起来。九十九株灵草在火焰的灼烧下,逐渐融化,化为一滴滴灵液。灵液在炉中翻滚着,与火焰相互交融,散发出阵阵香气。 温禾的额头渐渐渗出汗水,但她的注意力却丝毫没有分散,傍晚时刻,温禾的手中得到了一颗散发着金色光芒的丹药。 温禾激动的欢呼道:“成功了!” 炎烁高兴地与温禾手拉着手在原地转圈圈,“太好了,娘亲,我们一家人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温禾在炎烁的脸颊旁边印下一吻,“多亏了你的三昧真火,走,咱们去看看玉清道长的尸骨找回来没有。” 其他人对于萧子瑜被附身的事情都有自己的猜测,甚至在背后说萧子瑜是被妖邪附体的人也不少,只有温禾知道跟在萧子瑜身边的乃是萧家的先祖玉清长老。 虽然温禾看不见玉清长老,倒是也会让萧子瑜做传话筒,二人也算是志趣相投,有说不完的话。 萧子瑜按照玉清道长说的地点,打扫了当初玉清道长所陨落的战场,将玉清道长的仙骨完完全全带了回来,如此一来,只等着一日后天劫降临,玉清道长就可以重新复活了。 到那时,萧子瑜便是在此间世界翻手为云覆手为雨,都不为过。 眨眼间一夜就过去了,萧子瑜的身体开始逐渐发热,温禾察觉到萧子瑜的变化,立刻开始为萧子瑜护法。 炎烁附到萧子瑜剑上,与萧子瑜一起抵抗雷劫。雷劫如一条条银蛇般肆虐而下,每一道都蕴含着毁天灭地的力量。萧子瑜咬紧牙关,手中的剑光芒大盛,与炎烁一同奋力抵挡。温禾在一旁运转灵力,为他们加持护盾,汗水湿透了她的衣衫。 突然,一道更为强大的雷劫直直朝着萧子瑜劈下,他的身体瞬间被雷光笼罩,摇摇欲坠。温禾的心猛地一紧,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将自己的灵力全部注入到萧子瑜体内。 就在这时,乾坤万象炉突然发出耀眼的光芒,那颗金色丹药自动飞了出来,融入萧子瑜的身体。 玉清道长的仙骨扩大十倍,高悬于萧子瑜的头顶,一道白光闪过,玉清道长的身影缓缓浮现,无数的力量往萧子瑜身上凝结。许久之后,天空终于降下甘霖,将众人包围在其中。 就在温禾认为差不多快要结束的时候,顾心月用自己仅剩不多的灵力往天空中打去,这时候众人的情绪都放松了下来,倒是没想到会有人偷袭。 这一击远不是顾心月所爆发出来的真正实力,顾心月来之前用了一张能使人修为暴涨的符箓,虽然会毁坏自己的根基,但是等她独占甘霖之后,又会脱胎换骨。 顾心月的突然攻击,使为萧子瑜护法的温禾口吐鲜血,温禾略有些狼狈的趴在地上,身上带了一丝残缺之美。 而萧子瑜更不用说,就在临门一脚遭受重创,若不是有炎烁在此,他怕是早已经撑不下去了。 萧子瑜如今只能用自己的精血去帮玉清道长完成这最后一步。温禾看着这一幕,挣扎着将空间戒指里的叶泊秋放出,萧子瑜见到之后,将叶泊秋的鲜血吸收殆尽,也算是让他的万毒之体发挥了最后一丝价值。 不过几秒钟,叶泊秋就成了一具干尸。看见自己最疼爱的师弟死在自己面前,顾心月的心中产生了极大的波动。只是些许甘霖还不够,她要灵果。 少顷,甘霖结束,万物复苏,一颗金色的果子出现在众人面前。顾心月双眼难掩激动,忍着五脏六腑传来的剧烈疼痛,脚尖轻点,朝着天空飞去,她很快就会浴火重生了。 此刻,温禾居然也毫不相让,明明已经受了重伤,仍旧与顾心月抢夺那颗果实。 顾心月嘴角露出轻蔑的笑:“温禾,你果然是装的,现在露出你的真面目了?只是太晚了!” 就在顾心月距离那颗诱人的果实仅有一步之遥时,突然间,温禾的衣袖中飞出了一根粗壮的藤蔓!这根藤蔓如同有生命一般,以惊人的速度迅速伸展,紧紧地缠住了顾心月的脚尖。 顾心月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突发状况,她的身体猛地一沉,失去了平衡。伴随着一声惊呼,她和温禾一同从半空中直直地坠落下去。 很快,温禾的衣服满是划痕,雪白的肌肤遍体鳞伤。 萧子瑜完成最后一步,虚脱的躺在地上,看着禾儿因为灵果与顾心月争抢,他的喉咙好像被什么掐住了,难受的有些让他紧张不安。 “禾儿,别去,我会好的,别丢下我。” 萧子瑜的身上没有半点力气,用力地想要坐起来但无济于事,只有指尖微微动了动。 温禾看见萧子瑜的模样,目光变冷,抢夺的速度更加快了起来。好在顾心月所使用的符箓是有时效的,眼看着顾心月的气息越来越弱,温禾终于一个飞身将顾心月制服,雪白的靴子踩在顾心月的心口,仿佛在嘲笑她的无能。 “你输了。” 金色的散发着光芒的果实被温禾捏在手中,就在萧子瑜心生绝望的时候,下一秒,口中被塞入一个甘甜之物。 灵果入口即化,源源不断的力量充斥在萧子瑜的四肢百骸,他变得更强了。 看着觉醒了新体质的萧子瑜,温禾就知道这颗灵果果然不是为她准备的,她即便吃了下去也不过是觉醒一个无关紧要的体质,而男主觉醒了修仙界排名第一的混沌神体,让人忍不住想跪伏。 第25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5 “禾儿,为什么?”萧子瑜愣愣的看着她,不想错过她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 他们早就说好了的,将这颗灵果交予禾儿处置。 温禾笑道:“子瑜哥哥,可是你受伤了啊,你会很疼的,吃了这个灵果你就好了。” 疼?在萧子瑜人生的前二十年中,从未有人关心他疼不疼,包括他自己都下意识忽略。其实他内心也是需要被爱的吧,自从父母去世,再也没有人爱他了。 还好,他又遇见了一个全心全意爱着他的人,因为有了禾儿的存在,他才有了生的希望。 他真的好怕好怕禾儿像当初顾心月那样抛弃他,他承受不住的。所以这些年他拼命变强,想让禾儿看见他的利用价值。可是禾儿跟顾心月根本不一样,她不会利用他的。 “禾儿,我爱你。” 萧子瑜将温禾紧紧的搂入怀中,想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 而在一旁灵根尽毁,大口吐着鲜血的顾心月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幕,温禾明明拿到了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会用在别人身上。 温禾看了顾心月一眼,她只想着怎么占据一些蝇头小利,却不知道计算得失,她虽然把果子给萧子瑜用了,但是萧子瑜给她的只会更多。 抚摸着温禾的秀发,萧子瑜看向顾心月的眼神带着杀意,她居然敢伤害禾儿,一道凌厉的剑气滑过,顾心月只觉得双眼处传来剧烈的疼动,她居然什么都看不见了。 “啊~!我的眼睛,我的眼睛看不见了!” 萧子瑜还想做什么,温禾伸手阻止,弱弱道:“别在杀人了。” 萧子瑜这才悔悟,刚刚禾儿看到了叶泊秋凄惨的死状怕是被吓到了。禾儿本就心善,这次为了救他放任叶泊秋死去,已经违背了禾儿的道德底线。罢了,为了不让禾儿难过,就饶过这顾心月一次吧。 萧子瑜看着温禾眼睛红肿的模样,心生怜悯,将温禾的眼泪拭去,“我不杀她,只是我几次三番放她一条生路,但是她却屡屡不知悔改,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就让她去下界吧!” 顾心月的身体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此刻又没了眼睛,心高气傲的她去了下界怕是比死了还难受。 “臭小子,这个女人交给我,算是我替你跟禾丫头报仇了。” 玉清道长轻挥衣袖,虚空中出现一道裂痕,顾心月被卷入其中,再次睁眼之后来到了一处村落。 这处村落虽然离繁华的京城很远,但是村民们民风淳朴,对待顾心月还算不错,见她是个残废,家里有些剩菜剩饭也会送给她吃。 可是顾心月认为这些人瞧不起她,她是来自上界的修士,哪里用这些可怜虫的施舍。 前来送饭的孩童见这个疯女人不仅将自己的饭菜打翻了,还要揍自己,边哭边跑。 一旁的孩童看见大毛受欺负了,纷纷拿起石块往顾心月身上砸,“疯女人,大毛快走!” 自那以后,顾心月就再也没受到过村民的接济了。从一开始的桀骜不驯到最后的屈服只要几天,顾心月终究是为了填饱肚子开始了自己的流浪生活。 温禾经常会通过水镜的变化来看顾心月到底做了什么,没想到顾心月堕落的那么快,很快就让温禾没有了观看的心思。 温禾对着镜子整理自己的衣摆,萧子瑜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抱住了她,这些日子玉清道长重新整理了萧家的族人,并且建立了一个全新的门派,从前的天剑宗名存实亡,一切资源反而便宜了萧子瑜。 “禾儿,过几天就是我们的结契大典,我邀请了其他六宗的宗主一起前来。”萧子瑜的下巴抵在温禾的肩膀上,温禾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总是能够让他的心情放松下来。 而萧子瑜的心思温禾也明白,萧子瑜现在处于严重的患得患失中,哪怕温禾有一丝一毫的不对,他都会怀疑温禾在想黎玄,若不是温禾束缚着他,萧子瑜恐怕早就把黎玄杀了泄愤。 温禾不喜萧子瑜对她玩弄这些小心思,脸色倏尔又沉了下来。而萧子瑜并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明明他那么用心的举办他们的结契大典。 一定是黎玄这个贱男人在合欢宗的时候对禾儿使用了媚术,才会让禾儿对他念念不忘。这些媚术对禾儿的影响肯定没有完全消失,他要去找黎玄,问黎玄要解药! 于是,被温禾冷眼以待不过半天的萧子瑜彻底发怒了,当天晚上就出现在了合欢宗,将合欢宗关于媚术的书烧了个一干二净。 黎天看见自己藏书阁被毁,心疼不已,主动前来寻萧子瑜谈判。萧子瑜看着黎天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心中更加生气,这个黎玄一定是继承了他父亲的狐媚手段! “我要见黎玄!让他出来!” 黎玄也是年轻气盛,当初他一言不合带走他的姐姐,还不让他们相见,萧子瑜到底在怕什么呢。 对于黎玄的愤懑,萧子瑜只当作没有看见,弱者是没有资格愤怒的。 萧子瑜身后出现了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勒住了黎玄的脖子,黎玄感觉到胸口传来的闷痛,忍不住挣扎着。 萧子瑜面上挂着漫不经心的懒散笑容,英俊的脸上一双眼睛锐利如刀锋,毫不留情的嘲讽道:“你这么弱的人能给禾儿幸福吗?你能保护她吗?你能帮助禾儿修炼吗?你能带她飞升上界吗?” “假如遇见了一个跟我一般强的人要争夺禾儿,你能怎么做呢,就只能无能狂怒吗?黎玄,如果你真的喜欢禾儿,就不要阻止她奔向更好的人了,她的未来不限于此!” 萧子瑜说完就收回了大手,黎玄的身子像一个残破的布娃娃,轻飘飘的落到了地上。 对,他太弱了,他真的有能力保护姐姐吗? 看着弟弟这副没了心气的样子,黎离反驳道:“萧子瑜,阿玄对禾儿的爱不比你少!” 欲走的萧子瑜突然转过了身子,对着黎离嘲弄一笑,“是吗?我愿意为禾儿付出生命,从今以后,我的生命、修为都将与禾儿共享,我们会同生共死。” 第26章 修仙文中的可怜孤女26 萧子瑜今日回来的时候很高兴,不仅嘲讽了死对头一遍,还从玉清道长那里拿来了由数百只灵鸟为温禾所织的霓裳羽衣。 霓裳羽衣泛着五彩的霞光,是世上罕见的珍宝,萧子瑜觉得只有这样的衣服才能配得上她的禾儿。 翠竹苑内,温禾换上了这套衣服,纤细的双手搭上了萧子瑜的胳膊,六大宗门的人都来了,包括天剑宗的弟子。毕竟玉清道长复活的消息传遍了整个大域,没人敢不给玉清道长面子。 至于萧家的族人也被玉清道长清理了一遍,当初欺负过萧子瑜的人全部被清理出族,现在的萧子瑜实力深不可测,还有玉清道长作为后台,倒是不可同日而语。 从前那些欺负过萧子瑜的人如今再想讨好萧子瑜,那可就是难上加难了,更有女修想虏获萧子瑜芳心的,可是还没碰到萧子瑜的衣角就被废了,如此,其他人也不敢接近萧子瑜了。 当温禾出现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不停上移。白衣女子脚踏莲花瓣,手中拿着一柄玉如意,从九重天上飘然而来。她长发及腰,肤色雪白无瑕,一双杏眸宛若璀璨星辰。 温禾身上所穿的霓裳羽衣披着霞光,手中的玉如意是难得一见的上等法器,就连脚上所穿的鞋子都是用金纱罗。怕是萧子瑜倾尽整个修仙界的资源才为温禾寻来这么一件衣服。 此刻玉清道长双袖一挥,天降甘霖,赐福万民,凡是沐浴过甘霖的百姓,身上的沉疴全消,一位白发老翁重新生长出了双腿,不停的跪地叩谢。 巨大的水镜盘旋在天空,人间的百姓也能看见二人的结契大典,视天上的夫妻如神明。 而流浪到这里的顾心月听到周围人的欢呼声,忍不住问道:“发生什么了?” 一位卖包子的小贩将两个肉包子塞到顾心月手中,“太好了,神仙赐福了,刚刚那场雨是玉清道长赐下的,我的腰伤全好了。” 不少的残疾之人都重新生长出了四肢,哑巴也能开口说话,小贩见到还是眼盲的顾心月道:“你这个小瞎子为什么还是看不见?” 顾心月听闻此言将怀里的肉包子揣的更紧,匆匆的离开了此地。太阳高悬,却独不照她。 萧子瑜拿剑割开自己的掌心,将自己的血液滴进姻缘树,“我在此许诺,独爱我妻,生生世世不变,否则灰飞烟灭。” 待温禾也想发誓的时候,被萧子瑜拦住了,“禾儿,你不用发誓,我相信你会一直爱我的。”说完还挑衅的看了一眼黎家的人。 黎玄今日来,就是想看看萧子瑜发达了之后能否待姐姐如初,没想到萧子瑜竟然在姻缘树下发下这样的誓言。黎玄的眼眸低垂,也许他真的该放弃了。 黎天一脸担忧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本来还担心儿子沉溺于情爱,自己这个宗主之位传给其他弟子,没想到儿子现在选择了放手。温禾飞升上界之后,儿子怕是会彻底断情绝爱,也算是能继承他的衣钵了。 结契大典结束之后,玉清道长打开了一条朝天梯,不少人看着这个梯子,面露贪婪,纷纷鱼贯而入,可凡是进入朝天梯的人都掉落了下来,摔得粉身碎骨,只有萧子瑜牵着温禾的手缓缓走了上去。 萧子瑜跟温禾成功的进入上界,但是他们的故事却从未结束。在每年的六月三日,也就是温禾与萧子瑜举办结契大典的日子,温禾会亲自布施,让人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长此以往,很多人感念温禾的功德,为她跟萧子瑜在人间立了夫妻庙。庙里香火丰盛,祈求者往往都能如愿。 后来,流离失所、差点被饿死的顾心月晕倒在了寺庙外,庙里的小沙弥见这人可怜,便允许她在庙里居住,只是顾心月要每天为庙里清扫落叶。 顾心月连忙道谢,这些日子的生活早就将她身上的傲气都磨灭了,她就在庙里住了下来。 庙里来来往往的香客很多,且大多都是心善之人,有些人甚至会给顾心月送上一些衣服和钱财,顾心月听了很多香客们的谈话,知道这庙里所供奉的是一对夫妻,并不知道其他。 直到三年后,找遍了无数地方、已经老迈的忠叔也在这间寺庙前休息了下来,少爷走的时候只带走了温禾,即便他只是一介凡人也知道少爷对温禾有多好。而他呢,自从没有了少爷的帮助,寿命只有短短的十来年,老迈的速度远超普通人。 没了少爷之后,他才知道自己是那么害怕孤独与死亡。他没有答应夫人的话,一直照顾少爷到他死亡的那一刻,这些年他的内心格外不安。 忠叔休息好准备回到老家的时候,看到一位头发半白、形容枯槁的女子,女子的眼睛看不见,但是却将面前的台阶扫的干干净净。 即便顾心月的变化很大,但是忠叔很快就将人认了出来,忠叔激动的上前拉住顾心月,顾心月以为忠叔和从前那些调戏她的地痞流氓没有两样,抬起扫把就要打,“你这个登徒子,这可是寺庙,你居然敢在这里做调戏良家妇女的事!” 忠叔声音苍老,像是蒙了灰尘一般,“心月小姐,是我啊!忠叔!你怎么会在供奉我家少爷的庙里?” 忠叔虽然没有将话说清楚,但是这是夫妻庙,里面供奉的除了萧子瑜,另外一位就不用再说了!她竟然跪在自己的仇人面前祈福,这让顾心月比死了还难受! “你是骗我的!我不信!这里面供奉的怎么会是温禾呢!” 顾心月扔掉了手中的扫把往前方跑去,顾心月的眼睛看不见,好几次从台阶上摔下去,可是不过一会儿又爬起来接着跑,直到她的身影彻底消失。 忠叔想上去追寻,但是他已经老迈,哪里能追得上顾心月。 最后,顾心月掉入山崖下摔得粉身碎骨,当五脏六腑移位的时候,她忽然想起萧子瑜被父亲赶下悬崖的那一天是不是也是这么疼,“萧子瑜,我错了。” 如果可以,她一会安安分分跟萧子瑜成婚,萧子瑜自幼父母双亡,他未来的妻子就是他的全部,原本她想得到的一切都会唾手可得,父亲跟姑姑也不会死。 当顾心月没了呼吸的那一刻,一道画面闪入忠叔的脑海,让忠叔停下了追逐的脚步,泪流满面,“少爷,禾儿小姐,我错了,我错把鱼目当珍珠。” 他看到了顾欢是因为顾心月的不作为才活生生被那些牲畜咬死,她的心怎么会这么狠!也对,她若是心善怎么会跟少爷退婚,原来他是心盲。 第26章 番外:顾心月 刚刚飞升上界的顾心月被仙侍服侍穿上衣服,来到玉清道长面前。玉清道长冷冷地看了下面的人一眼,不再说话。 其实他并不想带着这个女人飞入上界,之前他一直存在在萧子瑜的脑海里,见过了太多这个女人不堪的一面,这是一个恶毒、贪婪的人。 萧子瑜站在玉清道长身前,将顾心月护在身后,“爷爷,如果没事孙儿先告退!” 顾心月自得的看了众人一眼,即便他们看自己不顺眼又如何,只要萧子瑜在,他们就不敢伤自己。 萧子瑜带着顾心月来到了月宫,这些日子她并没有修炼,因为她知道萧子瑜不会看着她被上界排斥的,萧子瑜喜欢她,离不开她。这时的顾心月还不知道日后会发生什么。 在一个平凡的日子里,天空突然被一层诡异的红色所笼罩,血月如同一颗狰狞的眼珠悬挂在天际,散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 就在这血月降临的时刻,一声凄厉的惨叫骤然响起,仿佛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哀号,划破了整个天空。 那血迹如同一朵盛开的血花,在空中缓缓飘洒,最终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凉意。 而在他的视线尽头,顾心月的身影正从高空中急速坠落,直直地掉入了那深不见底的万魔窟。 万魔窟中,无数的恶鬼张牙舞爪地扑向顾心月,它们的獠牙闪烁着寒光,眼中透露出对鲜血的渴望。顾心月的尖叫声在万魔窟中回荡,却被恶鬼们的嘶吼声淹没。 萧子瑜冷冷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有那一抹血迹在他苍白的脸颊上显得格外刺眼。 这个愚蠢至极的女人!她难道真的天真地认为,自己对他造成了如此之多的伤害之后,他们之间的关系还能够恢复如初吗?简直是痴人说梦! 萧子瑜之所以会带顾心月来到上界,其实只有一个目的——给她一副不死的身体。因为只有这样,她才能够承受那无尽的折磨,经历千千万万年的痛苦煎熬。 “啊~!好疼,萧子瑜放了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不是最爱我吗?马上,马上我们就要成亲了!” 萧子瑜的嘴角泛起一抹冷意,“成亲?你不仅在我最脆弱的时候跟我退婚,还在我渡劫的时候偷袭我。这些年,你将我看成一件可以利用的物品,你觉得我是傻子?还会听信你的话?” 他曾经给过顾心月无数次的机会,希望她能够改过自新,重新做人。然而,就在他与玉清道长共同渡劫的那一天,顾心月却做出了一件让他无法容忍的事情,她为了偷吃灵果不惜打伤他。 在那一刻,萧子瑜心中的愤怒如同火山一般喷涌而出。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顾心月会如此不顾及他人的感受,如此自私自利。 而这一次的事件,也成为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萧子瑜终于下定决心让顾心月自食恶果。 当初顾家对他的侮辱他要一并报仇,顾心月和顾家人他要一个个处理。罪魁祸首已经被他扔进万魔窟,要忍受万万年的痛楚,其他人也跑不到。 人间一轮血月当空,传说这天是神跟人最近的距离。血月中一个人影缓缓放大,凡是熟悉他的人早已经认出来了这是这片大陆飞升最快的天才剑修。 萧子瑜的身影出现在天剑宗的时候,宗主带着各位掌门一起出来迎接。 萧子瑜长身玉立,一脸肃杀之气,当着众人的面直接扭断了顾欢的脖子,一旁的忠叔死死的瞪大了眼睛,并不知道他家少爷什么时候成了一个杀神,为什么要不分青红皂白杀死五长老! “你不是我家少爷!我家少爷是飞升上界的仙人,怎么可能无故杀人!” 忠叔拿着东西胡乱的在萧子瑜身上拍打,下一刻,忠叔的双臂便从身上掉了下来,鲜血如注。 天剑宗宗主心生惶恐,本以为萧子瑜过来可以让他们的宗门名气大涨,可没想到萧子瑜是来兴师问罪的。 当初萧子瑜在宗门受了不少欺负,但是因为萧子瑜对顾心月的特殊情感,宗主对此一直视而不见。 如今萧子瑜一朝得势,要是想跟他们算曾经的旧账,他们天剑宗可承受不了萧子瑜的愠怒。 顾源看见妹妹惨死,目眦欲裂,“萧子瑜,你疯了不成,心月呢,她在哪里?” 萧子瑜既然记恨曾经的事情,为什么还要把心月带入上界。此刻不见女儿的身影,怕是心月已经凶多吉少。 萧子瑜抬眸,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看透一切虚伪,直击真相,“顾心月,当然是在万魔窟了,她会生生世世受恶鬼的撕咬,永世不得超生!” 顾源眼睛猩红,“我,我跟你拼了!” 萧子瑜在整片大陆的实力无人能及,哪里是顾源一个掌门能够撼动的,此刻的顾源在他的眼里仿佛一只蝼蚁般渺小。 萧子瑜不与他废话,当初顾源怎么对他的,他回报一二而已。先是将顾源的灵根毁掉,在顾源疼的只剩一口气的时候,命令天剑宗的同门将人推入悬崖。 顾源只觉得自己被摔的粉身碎骨,痛意无限放大,让他痛不欲生,可是无论萧子瑜怎么折腾他,他都不会死。 彻底掉入悬崖的那一刻,顾源心中的侥幸再也不见,萧子瑜果然是恨他们的,之前的蛰伏只是为了欺骗他们,如今有了能力,獠牙也就露了出来。 顾源现在还不知道他永远都不可能走出这个崖底,他身上的骨头错位,每天都忍受着难以承受的痛苦,唯一的乐趣就是看天空的鸟儿飞过。 萧子瑜做完这一切,将自己父母的尸骨带回了上界,整个天剑宗毁于一片火海。 如果无人爱他,就应该自己爱自己,萧子瑜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自轻自贱。 第1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 “夫人,小姐,谢长宁来了。”穿着喜庆的媒婆对着长廊里面的身影喊道。 一位身着华丽服饰、面容姣好的夫人,仪态万千地领着温禾缓缓走到了新晋状元郎的身旁。这位状元郎名叫谢长宁,年纪尚轻,不过弱冠之龄,却已生得一副好皮囊。 谢长宁面如冠玉,剑眉星目,鼻梁高挺,唇红齿白,嘴角总是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微笑,让人如沐春风。 他不仅容貌出众,更是才华横溢,学富五车。在金銮殿上,以其过人的才学赢得了皇上的青睐,被钦点为新科状元。 这样一个玉人儿怎么都好,就是家世不显,自幼丧父丧母,孤苦无依。 温侯家的小姐容貌如花似玉,眉如新月,眼含秋水,更是难得一见的佳人,按理来说想找个贵婿不难,但偏偏府中的老夫人心疼这个小孙女,不让搬出去。 以后这对夫妻还得住在侯府,那不是跟招赘一样吗?因此打退了不少人,但新科状元是极合适的。 杨夫人拉着谢长宁的手将人好好打量了一遍,这孩子模样、性情都好,当今圣上爱才,他小小年纪中了状元必定前途宽广,而婚后还住在侯府难免不会被人说嘴。 杨夫人语重心长道:“好孩子,我对你很满意,只是你想好了吗?” 虽说这名义上不是倒插门,其实跟倒插门也没什么区别了。 谢长宁看了一眼杨夫人后面的美人,脸上升起一抹红晕,“愿……愿意的,我与温二小姐是旧相识。十年前枫华城遭遇了难得一见的旱灾,城中饿殍遍野,我也在其中,是温二小姐给了我一碗白粥,才让我活下来。” 有些不好的事情谢长宁下意识的隐去,当时他刚从那个令人作呕的家中逃出来,没想到就见到了让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人。 他努力学习,参加科举,甚至是改名换姓,终于来到了她身边。 【宿主,请接受任务,和谢长宁白头偕老,继承侯府家业,成为京中女子羡慕的对象。】 温禾敛下眸子,端起茶盏慢慢抿着,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在思考剧情。 杨夫人一共生了两个儿子和两个女儿,长女温琼入宫成为妃子,无法常伴父母左右。 长子温屿自幼就对舞刀弄枪充满热情,温侯特意请来名师教导他武艺。年满二十,已能上阵杀敌,成为一名英勇的大将军,只是最后不幸战死。 然而,温家的二公子却与自己的大哥截然不同。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子弟,整日沉迷于风花雪月,放荡不羁。 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中,温禾这个懂事的小女儿自然成为了全家人的心头宝。老夫人更是对她疼爱有加,一早便放话出来,绝不允许孙女离开自己。 这个世界的女主徐颜正是温屿的妻子,也是温禾的大嫂。 温禾的大哥在战场上不幸夭亡之后,长房便断了香火,也是心疼大儿子,温夫人起了一个荒唐的念头,那就是让二儿子兼祧两房。 温二公子最是喜爱美人,又常年被父母管着,怎么可能不愿意。再加上徐颜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早就让温二公子心猿意马,于是在温夫人的刻意放纵下,二人终究还是走到了一起。 徐颜的丈夫常年行军在外,哪里能抵抗住温泽的诱惑,竟是对自己的小叔子产生了真感情。可是男人在床上说的甜言蜜语怎么能信,徐颜怀孕之后,温泽对她的态度发生了极大的改变。 怀孕之后,杨夫人刻意让大儿媳妇跟小儿子分开,而温泽也玩腻了,对于杨夫人给他安排的亲事乐见其成。 新嫁进来的二奶奶早就听闻过侯府里的那些荒唐事,对徐颜自然是充满了敌意。然而,这二奶奶可不是个简单的角色,她的心机和手段都不俗。 她不仅成功地将温泽紧紧抓在手心,让他对自己言听计从,还巧妙地利用各种机会陷害徐颜,让温家众人对徐颜心生厌恶。 在她的精心策划下,徐颜的儿子渐渐被养废了,屡次三番做出杀人越货,奸淫妇女之举。 温侯爷看到长孙如此不争气,对徐颜的失望也与日俱增。最终,他决定将爵位传给二房,彻底断绝了徐颜母子的念想。 等到温侯爷去世后,徐颜母子失去了最后的依靠,很快就被二房赶出了府门,流落街头。 徐颜不想落得一个被抛弃的下场,便找温禾求情,没想到温禾一脚将人踢开,满脸嫌恶道:“我没有你这样水性扬花的大嫂和恶贯满盈的侄子!”随后将人赶出了府邸。 而与小叔子不清不楚的徐颜被自己的母家抛弃,流落街头,郁郁而终,再一次睁眼她回到了刚怀孕的时候。 她为温泽生下了孩子,最后被赶出府时,他居然一句话也不敢说。还有温禾,明明她是全家人的掌上明珠,她的话没人会不听,但没想到她会如此狠毒。 这一世她要夺回属于大房的爵位,让温泽跟温禾这对兄妹得到应有的惩罚! 杨夫人觉得眼前这孩子不错,她很满意,便开始寻求女儿的意见,“禾儿,你觉得长宁如何?” 谢长宁自然是极好的,他未来不仅成为了大夏最年轻的首辅,还待自己情深意重。 温禾刚想应下,就听见门房的人来禀报道:“小南王世子前来下聘。” 谢长宁听到这个消息脸色白了几分,小南王的世子,一定会比他更优秀吧,禾儿会选择他吗? 在温禾转身的时候,谢长宁突然抓住了温禾的手,语气松软道:“我可以倒插门,我什么都可以。” 温禾眼睛微微睁大,显然是被谢长宁的粗俗举动震惊了,谢长宁在心中无数次懊恼,他又做错了,明明是好不容易得到的机会,明明在心里排练了无数遍! 温禾当然不会答应小南王世子的求亲,此人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估计前几日还在抱着扬州瘦马游船呢,现在没有不好的名声传过来,那也多亏了小南王的功劳。 小南王世子一进来,看到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大美人站在大堂,差点口水都流出来了。 前几日他在扬州,有一个书生赠予了他一张画像,画中女子美若天仙,让他久久难以忘怀,他按照那人给的提示来到了侯府,果然见到了这个美人儿。 温禾拉了拉杨夫人的衣袖,杨夫人知道女儿的意思了,只对着小南王世子推辞道:“世子来晚了,我家禾儿刚刚与新科状元郎定了亲。” 小南王世子看向一旁的文弱书生,眼中差点冒出了火星子,不过他也知道是非好歹,这温家还有一个女儿在宫里做妃子,看来他与这个美人儿有缘无份。 是哪个冒失鬼给他传的消息,倒是让他白跑一趟! 而谢长宁被这个巨大的惊喜砸懵了,好半天都回不过神来。 第2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 媒婆是这京中最有名的媒婆,只为达官显贵做媒,这门婚成了,她的名声也会更上一层楼,今日这门婚事宾主尽欢。 当谢长宁出去的时候,将一张一千两的银票塞入媒婆手中,“今日的事情多谢了。” 媒婆的头发乌黑发亮的盘在脑后,长得一团喜气,此刻美滋滋的将银票塞入怀中,“状元郎客气,你跟温二小姐本就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便是没有老婆子我啊,你们也是要在一起的。” 虽然知道媒婆说的不过是客气话,可是谢长宁的嘴角止不住的上扬,又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票塞入媒婆手中。 媒婆看到又一张崭新的一百两银票愣住了,这状元郎未免出手太大方了。 谢长宁此刻还没有住所,转眼间便出现在昭王府中,昭王看见眸光清亮,眉眼间染上了淡淡愉悦的表弟,便知道事情成了。 说起谢长宁的经历,昭王也是一脸心疼,他的外祖父是殿阁大学士,一辈子只有两女,长女是先帝的宸妃,先帝走后,颇得当今陛下的敬重,成为孙贵太妃,儿子更是刚及冠就被封王,一生顺遂。 但是孙贵太妃的妹妹小孙氏可谓是命运坎坷,她出生之时,孙家刚被贬官,两位双亲接连去世,因此父亲对这个小女儿多生出来几分不喜。小女儿看惯了父亲的偏心,也自觉不如姐姐,便养成了一副懦弱的性格。 可是这样懦弱的一个女孩却做了一个惊天动地的大事,她跟一个商人私奔了。 孙家的长辈当即被气的昏厥,要把这个女儿逐出族谱,还是孙贵太妃求情,才留到了现在。只是木已成舟,无法挽回,但家族已经放弃了这个女儿,对她不给予半点帮助,还是孙贵太妃时常接济,日子才能过得去。 可是又一年,这个商人带着小孙氏南下贩卖茶叶,与人起了冲突,被当地豪强活生生打死。 孙父听后,当即为女儿报仇,仇人虽然伏法,但是女儿已经没了,更令人伤心的是他那刚出生一年的外孙也不知所踪。 后来孙家复起,孙父老迈,临走之际将找人的任务交给了大女儿,孙家费尽一切手段,都没有找到那个孩子。直到今年,昭王在金銮殿看见瘦骨嶙峋、一身粗布麻衣的谢长宁。 孩子找回来之后,孙贵太妃将人看的比自己亲儿子还重,谢长宁若是喜欢温二小姐,母妃本可以去皇上那边求情,可是谢长宁偏要隐藏身份。 谢长宁坐在石凳上,灌下了整整一杯茶水,今日太过紧张,他竟丝毫没发觉自己的嗓子早已经沙哑了。 “表哥,替我准备聘礼!” 昭王怒极反笑,他就没有见过这么倒贴的人!眼巴巴要去入赘,入赘了还要准备聘礼么? 但想到表弟刚回来时,全身上下就剩了一副骨头,身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伤痕,显然是被人虐待长大的,现如今表弟能回来,就已经是万幸了,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吧。 于是昭王亲自给人准备了丰厚的聘礼,为了给表弟长面子,还派了府中管家亲自送过去。 看到昭王府的人兴师动众的前来,温侯跟杨夫人都是一愣,早听说皇上和昭王对新科状元青睐有加,果然是名不虚传。 而被婢女扶着出来的徐颜看着满满当当的聘礼,眼睛陡然睁大,怎么会呢,谢长宁不过是个穷小子。 而且上辈子小妹是没有成亲的,怎么如今这么快就订下了亲事? 她亲自让人把小妹的画像送到扬州,本想让小妹所嫁非人,没想到小南王世子这么不争气。 徐颜摸了摸自己还没有显怀的肚子,她今日过来就是让婆母打消一切不切实际的念头,出嫁女留在家里像什么样? 徐颜面上带一副恭敬的神色,对杨夫人道:“母亲,我听说小妹订亲了,特意过来看看。” 杨夫人派几个婆子将东西摆放好,看见大儿媳来了,对着她笑了笑。她对这个大儿媳妇的感情很复杂,本来很心疼她年纪轻轻没了丈夫,不然她也想不出让温泽兼祧两房的想法。 可后来,这个大儿媳妇完全忘记了她这个婆母的最初用心,无论白日晚上,都跟着小叔子厮混,现在温泽的亲事成了一个大难题。 随后杨夫人舍弃了老脸,不知道给出去了多少好处,才有一个娘家侄女儿愿意嫁进来。 看着垂花门一闪而过的身影,杨夫人敛声道:“颜儿,如今你怀有身孕,不易操劳,且家中弟妹都要成亲,人多眼杂,头三个月也不必来我这处请安,你且好生安养着,等孩子出生了就抱到我跟前,你觉得可好?” 杨夫人倒不是想让徐颜母子分离,如今老大走了,侯府终究是要靠老二的,等老二媳妇进门,老大家的在府里哪还有地位?如果徐颜的孩子由她跟侯爷教导,下人想来也不敢怠慢。 徐颜听闻此言,指尖却是陷入了掌心,她这个婆母,面慈心狠,看不得她一点好,这个孩子她必须亲自教养,不能给旁人钻到一丝空隙。上辈子儿子被养废了,是她一生的痛事。 不过重生归来,徐颜发现了很多不对劲,首先是小妹提前成亲了,其他的倒是大差不差,徐颜应该格外小心,走一步,想十步,让所有事情都不脱离自己的掌控。 至于温泽那个狼心狗肺的男人,她早就看透了,巴不得跟他划清界限,婆母让她待在院子里,无非是不想让她破坏温泽的婚事。 徐颜施施然行了一礼,“母亲说的有理,儿媳孀居在府里,这样大的喜事出现反倒不好。” 杨夫人见她今日好似开窍了一般,语重心长的嘱咐道:“颜儿,当日那事是母亲想给你留个依靠,如今你应该好好养孩子,其他的事情不用听,不用问。我跟侯爷不是糊涂的,自然会照看你。” 徐颜跪在杨夫人面前,为其捶腿,语气愧疚道:“是儿媳愚钝,从前没想到过母亲的苦心。马上二弟要成亲了,以后必会添丁进口,事情多着呢。而妹妹哪里能处理这些琐事。老夫人跟母亲离不得妹妹,不如在侯府旁边给妹妹重新买一座院子,再将二府后面开一条小路,这样姑爷跟妹妹不仅能免受流言困扰,也能时常回来看望母亲。” 杨夫人思索良久,越想越觉得这是一件好主意,即便老二如今疼禾儿这个亲妹妹,但是日后呢?况且今日谢长宁送来那么多聘礼,府里若还是让他背上个入赘的名声,就是他们的错了。 想罢,杨夫人亲自将人扶起,“我的儿,没想到你是一个好的,往日倒是母亲错了,对你多有偏见。” 第3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3 老二要是能靠得住,她跟老爷怎么会愁白了头发,这样一想,禾儿还是住在隔壁更好。 隔壁的府宅曾是户部尚书刘乾的住所,只是这人去年因为贪污受贿被下了大狱,府宅也被收回。这是天子脚下,便是有钱也无济于事。 杨夫人刚开始头痛,却不曾想,昭王那边已经开始办这件事了。他就这一个表弟,可不是得多照看一些。 皇帝看着自己好久都没有进宫的皇弟,暗自称奇,结果下一秒昭王就说出来要宅子的事情。 隆正帝气极反笑,将手中的戒尺往昭王身上打去,“朕就说你怎么今日好端端的进宫了,果然又是为了你新找回来的表弟!” 昭王捂着手背叫疼,眼泪汪汪道:“皇兄是九五至尊,富有四海,而我这可怜的弟弟呢,连个家都没有。以前也不知道发生了些什么,身上一块好肉都没有。解决了他的事情,我才能更放心的为皇兄办差啊!我跟皇兄是从小的情谊,我便是心疼这个表弟,又哪里能比得过跟皇兄的感情。” 昭王几句话就将隆正帝哄的由阴转晴,隆正帝的大太监还是挺佩服昭王的,昭王能得皇上喜爱,除了帮助皇上谋取皇位之外,这说话做事也是另外一方面。 按规矩来说,给新科状元赐下一座府宅也是正常的,况且这次昭王亲自来求,他不想抹了皇弟的面子,大手一挥,便派身边的小太监去侯府传旨。 心想事成的杨夫人在此时懵了,难不成这谢长宁有通天的本事,不然怎么会引得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破例?不过总归是好事,温夫人高兴的带着圣旨去找温禾。 有了府宅,温禾的聘礼就不用在家中放着了,全部都移到旁边的谢府中去,而且女儿的嫁妆还有没有什么不妥,这都是有待商榷的事情。 温禾坐在窗前,百无聊赖的将牡丹花的花瓣摘下来,不一会儿,这地上就落满了牡丹的香气。 徐颜如今害怕温禾想害她的孩子,并不大往温禾的跟前凑,温禾乐得清闲。 杨夫人看着一针都没动的嫁衣,皱眉道:“禾儿,还有半年你就要大婚了,这嫁衣你也该亲自动手,绣上一两针才是!” 温禾娇嗔的扯着母亲的袖子,声音软糯,“母亲,祖母给了我那么多好东西,大嫂跟二嫂会不会有意见?” 不仅是老夫人,就连杨夫人都从自己的嫁妆中选了几大箱首饰送了过来。现在他们府中可以说是走下坡路,温父这人才能只能算得上是平庸,本来指望温禾的大哥振兴门楣,没想到温禾的大哥战死。 至于二哥,那简直就是扶不起的阿斗。府里为了体面,吃穿用度样样奢靡,早已经是靠老夫人跟杨夫人的嫁妆填进去,才能勉强过得去。 她这一走啊,府里的生活水平估计能下降一大半。 杨夫人还不知未来如何,但是现在,她想把自己的东西给自己的女儿有什么不对? 杨夫人点了点温禾的脑袋,“你啊,母亲的东西想给谁就给谁。今日有小黄门过来传旨,说把旁边的府宅送给谢长宁,如今连牌匾都换上新的了。你要搬出去,母亲担心你,怎么能不给你准备足够的银钱呢!” 徐颜将小姑子赶出去,原本只是怕小姑子跟刚进门的二夫人沆瀣一气,却不曾想自己的婆母那么大方。 等到每日府中大量的金银之物往隔壁搬去的时候,徐颜彻底慌了,找来自己的心腹嬷嬷商量,她的东西,怎么能够随便给人呢! 赵嬷嬷听到府中的一半金银被温禾带走之后,猛地抬起头,神色震惊。 徐颜并不曾想到赵嬷嬷反应那么大,轻声叫了一句“嬷嬷”。赵嬷嬷自知失态,连忙找补道:“大奶奶,这夫人偏心也是也不是一日两日了,这府里的开销大着呢,按理来说这一家人劲应该往一处使,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可二小姐分到的东西可不输咱们长房了。” “哎,我又如何能不知道这个道理呢,只是我没有夫君,马上府里又要多一个二奶奶,我操心有什么用!” 赵嬷嬷眼神晦暗不明,她这个主子是个傻的,这些年来对她言听计从,等长房继承了爵位,到时候一个女人一个小孩,她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只是现在第一步就犯了难,她这个小姐占据了长房长媳的名头,却什么都没得到。 赵嬷嬷转了转眼珠子,想罢,“大奶奶,咱们与其担心这些分走的,还不如想着落在实处的东西。你啊,往日爱面子,性子倔,不肯接受老夫人和夫人的补贴,现在不如趁此机会跟老夫人说我们单出来过,这样老夫人怎么也会给大奶奶一些产业傍身的。” 她是寡妇,她手里的东西谁也抢不到,不然可是要遭天谴的。 徐颜心里打定了主意,便早早的睡下了,准备跟老夫人提起此事,没想到到了晚间,房间里出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人。 温泽依靠在座椅上,墨色的衣袍敞开,颇有些随意,七分醉意在冷白的皮肤上引出淡淡的粉色。温泽长相英俊,不然也不会将前世的她骗的团团转。 虽然知道这个男人心狠,但是前世她与这个男人也度过了许多浓情蜜意的时刻,她想要慢慢的忘掉他,可当温泽出现的时候,她的心还是忍不住漏了几拍。 孩子总归是需要父亲的,徐颜如是想。 徐颜披上衣服,踢了踢温泽的腿,“大半夜的,你这是去哪里鬼混了?我这里是玉照堂!” 温泽伸出脚将人一绊,徐颜就这么落入了温泽的怀抱,温泽捏着徐颜的下巴,漫不经心道:“现在要跟我分清楚了?当初你可不是这么说呢。” 徐颜知道温泽混不吝的脾气,这次他来找自己,或许是要试探什么,徐颜只能装作跟从前一般无二的样子,解释道:“早上母亲警告过我了,我不想惹母亲不快,我打算将自己隔出来单过,只求府上能施舍我们孤儿寡母一些,不让我们母子挨饿受冻。” 徐颜想让温泽帮她说话,趁机多要一点东西,温泽想了想,这倒是可行,以后他即便跟这个名义上的大嫂有些什么,旁人也发现不了。 再说了他兼祧是经过明面上的,被发现了大家也只会说徐颜不知检点罢了。 他想要爵位,但父亲那个老纨绔执意传孙,不然他才懒得跟徐颜这个蠢货牵扯。 第4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4 徐颜见温泽应了,才渐渐放下心。好在温泽见她怀孕没有留宿,徐颜可不想跟这个男人发生任何肢体接触了。温泽这次来的隐蔽,倒真瞒住了杨夫人。 转眼间到了温泽成亲的日子,整个府上都被装点得喜气洋洋,张灯结彩,好不热闹。 这位新妇不仅与杨夫人有着亲戚关系,更是侯府未来的女主人。因此,众人对她都格外敬重,不敢有丝毫怠慢。 府中的仆人们早早地就在门口列队等候,当新妇的花轿缓缓停下时,他们纷纷上前,小心翼翼地搀扶着新妇下轿。 新妇身着华丽的嫁衣,头戴凤冠,面若桃花,美若天仙,引得众人纷纷赞叹不已。在众人的簇拥下,新妇缓缓走进了府内。 徐颜站在角落里,看着那热闹非凡的场景,心中五味杂陈。不过她很快调整好情绪,毕竟这是摆脱温泽的好机会。徐颜不经意间抬头,竟发现这新妇眼神中透着一股狠厉与算计。 这副模样与前世的杨芷兰渐渐重合,徐颜镇定住心神,她早已经知道了杨芷兰的动作,不必怕她。 新妇见面,大儿媳妇也没闹事,杨夫人脸上多了几丝笑容。没想到,天色刚刚暗了下来,秋华堂的小丫鬟就匆匆来报,“夫人,不好了,我家二奶奶突然头晕,现如今已经晕过去了。” 杨夫人脸色一变,让王嬷嬷扶着自己去看看。等消息传到玉照堂的时候,徐颜早有应对,上辈子杨芷兰就闹了这么一出。 “嬷嬷,琳琅,你们快把房间搜查一遍,什么可疑的东西都给我拿出去烧了。尤其是床边的这个花瓶!” 听完徐颜的吩咐,琳琅就准备上前检查花瓶是否有异样,没想到一个不留神,赵嬷嬷就将她挤到了一边去,不一会儿,赵嬷嬷就惊呼道:“真的有东西!” 花瓶内放着一个棉花做成的假人,上面用血写着一个人的生辰八字,身上还插了密密麻麻的银针,怎么看都不像是个好东西。 徐颜红着眼睛看向自己最亲近的两个人,她能够相信谁呢,能在她寝室明目张胆放这些东西的,除了赵嬷嬷跟琳琅,她想不到还有别人了。 徐颜连鞋子都没穿,亲自将自己一切不幸源头的开始烧了个一干二净,就是因为这件事,杨夫人认为她面里藏奸,一步错步步错。 徐颜做完这一切没有多久,屋外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果然是杨夫人带着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杨夫人对着身后的丫鬟婆子道:“给我好好找找!” 王嬷嬷带头翻看了起来,其他人这才有所动作,不过很快,王嬷嬷就变了脸色,王嬷嬷是杨家的家生丫鬟,虽然自己给杨夫人做了陪嫁,来到了侯府三十多年,可是她的孩子仍旧留在杨家,她自是向着杨芷兰的。 杨芷兰刚刚对着夫人又哭又求,身边的丫鬟更是说着亲眼看见大奶奶用了污秽之物,可是什么都没有。 王嬷嬷脸色沉重的对着杨夫人摇了摇头,新妇刚进门就闹了这么一出,怕是把夫人推的越来越远啊! 可是徐颜怎么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飞了,见杨夫人如此不给她面子,当即就要推开窗子跳到屋后的荷花池里。 杨夫人自觉有愧,不禁软了语气,“颜儿,是母亲不该青红皂白指责你,这次是母亲的错,明日母亲让芷兰当着丫鬟婆子的面跟你道歉可好?” 徐颜鼻尖一酸,几乎是忍着喉头的酸涩咽了下去,“母亲,我在这家再也待不下去了,弟妹进来第一日就说我要害她,以后让我怎么做人?我看不如趁此机会让儿媳分出来吧,儿媳也清净一点。” 杨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没想到自己这个娘家侄女能闹出这样的事,拿着手中的帕子为徐颜擦泪,“我的儿,这次你受委屈了,母亲明日就跟老夫人说这件事,咱们府上不会亏待你们母子俩的。” 杨夫人气势汹汹的来,垂头丧气的回去。大奶奶和二奶奶的第一次交锋,大奶奶完胜,而且经此一事,杨夫人给了徐颜几个庄子田产,还有铺面,徐颜这下倒是不用担心日后的事情了。 而这件事传到温禾耳中的时候,温禾丝毫不在意这两个嫂子谁输谁赢,因为她在做一件大事。温禾写信给谢长宁,希望他能帮助自己寻找大哥的下落,温禾隐约有一种预感,大哥没死。 若是谢长宁帮她,她暂且可以相信这人是真心对待自己的,若是不帮,她也不怪他,二人做对面和心不和的夫妻就是了。 谢长宁接到温禾的书信时,来来回回研读了三遍,谢长宁仿佛能将眼前的纸看穿了一般,对着自己的表哥道:“你看,我早说了,禾儿是全天下最好的女子,侯府现在乌烟瘴气,只有禾儿还记挂死去的哥哥,拜托我寻找他的消息。” 昭王听后挑眉,倒是没想到这个温禾还是个重情重义的。这样看着她倒不是坏人,他总算不用担心自己的表弟被人骗的渣都不剩了。 说实话,温屿的下落还真是个谜团,温屿用兵如神,皇兄本来想悉心栽培他,可是这次温屿埋伏进西戎后就没了踪迹,皇兄派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没办法只能宣布温屿死亡的消息。 没想到温屿的死讯一传出来,整个侯府算是乱了套了,可大家都在为自己的利益忙活,无人关心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的温屿。 第5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5 因为这两个嫂子,温禾将自己的院子从里到外清理了一遍,这两个人若是斗法逗到她这里,她也不会轻易算了。 他们这般争斗也好,不斗怎么会让父母失望呢? “嬷嬷,你去看看二哥在家吗?” 站在门口的婆子听到温禾的疑问,连忙去前院探听消息,结果温泽这几天不知道去了哪里,家里完全看不见他的影子。 温禾心中有数,将谢长宁给她的回信仔细看了一遍,谢长宁说会帮她寻找兄长,这让温禾对他多了一丝感谢,这个男人值得托付。 也是由此打开契机,二人开始书信往来,感情也越发深厚。温禾安静的待在房间清理嫁妆,却不曾想杨芷兰倒是亲自登门拜访了。 “小姐,二奶奶来了。”珠蕊将帘子掀开,将人迎进来。 初次登门,杨芷兰倒是把嫁妆里的好东西都拿了出来,里面有一条翡翠珠串是用数十颗大小相同,色泽透亮的玉珠组成,平日里她连戴都舍不得。 可是没办法,她想要小妹去母亲面前给她说些好话,不然她在这府里真的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杨芷兰笑得有些牵强,“妹妹,前几日的事情你可听说了?那本不是我的本意,我刚进门,对家中还不熟悉,自然是身边的丫鬟说什么,我就信什么,哪里能想到这个丫鬟不怀好意,现在到让婆母觉得我不好相处。” 杨芷兰越想越气,眼眶一红,差点哭出来,可眼泪偏偏就在眼眶里打转,维持着她仅有的体面。事已至此,她也知道自己被算计了,但是那又能如何呢。 温禾想到母亲因为此事开始偏心徐颜,杨芷兰肯定会受委屈,二人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她根本没有多少说和的心思,但是现在这人求到她面前了,就算是表面功夫,她也应该说上几句的。 温禾正了正神色,对着一脸担忧的杨芷兰说道:“二嫂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是一家人,总归比旁人更亲些的,母亲那边等着我给你说些好话。” 杨芷兰听后喜不自胜,将翡翠珠串留了下来,自己则高高兴兴回去了。温禾让珠蕊给自己戴好,一来也是给二嫂面子,二来这个翡翠珠串也该过一个明路。 然而,这条翡翠珠串却宛如为温禾量身定制一般,与她的肤色相互映衬,相得益彰。那翠绿的珠子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将大自然的生机与活力都凝聚其中,与温禾白皙如雪的肌肤形成了鲜明而又和谐的对比。 等来到安福堂,就见杨夫人的头疾又犯了,此刻大夫正在一旁为其施针,温禾做这些是做惯了的,提前让婢女们熬好药过来。 杨夫人将面前苦涩的药汁尽数吞下,又休息了片刻,才觉得自己的身子好了不少。看见女儿因为自己的一番折腾,额头冒出了汗珠,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些事情哪里用你来做,这些丫鬟婆子是做什么吃的?” 杨夫人呵斥的话语刚出口,安福堂的下人跪了一地,温禾连忙安慰道:“是我自己想服侍母亲,马上我就要嫁人了,以后不能像如今这般日日侍候母亲了。” 杨夫人只当她少女心性,笑着道:“你啊,出了门子也要时常来看母亲,可别将母亲忘了。” 温禾脖颈间的珠穗实在显眼,杨夫人便道:“这个我怎么没见你戴过?” 温禾捂着嘴浅笑道:“是二嫂眼巴巴送来的,说我快出门了,她没有照料过我,只能将这个给我,让我别嫌弃。母亲,禾儿怎么觉得二嫂不是这么坏的人啊!二嫂子刚嫁进来,咱们家有几间屋子尚且还不知道呢,怎么会精确的说出东西藏在大嫂房间,肯定是下人乱嚼舌根子!” 杨夫人这几日心情都不爽利,听女儿这么一说,也觉得有几分道理。若是老二媳妇还没嫁进来,就能在这府里藏东西,那倒是真有几分本事了。 可是老二房里的丫鬟为什么突然指认老大媳妇呢?看来她这两个儿媳妇没一个让人省心的,希望老大媳妇搬出去单过之后,两家人能够和睦。 温禾陪着杨夫人说了一会子话便离开了,她也曾派人打探谢长宁的踪迹,只不过谢长宁人生中的前十几年全是空白的,所有能查到的东西都是谢长宁进京科举之后的事情,这让温禾对他多了几分好奇。 温禾与谢长宁成婚的日子在次年春天,未婚夫妻是不能见面的,二人虽然时常写信,但是谢长宁已经被温禾牢牢攥在了手中。好不容易挨到了成亲的那日,谢长宁又退缩了。 他今日穿着一袭大红长袍,袍脚上翻,塞进腰间的白玉腰带之中,脚上穿着白鹿皮靴,方便骑马,乌黑的头发被束进玉冠中,整个人俊美无双。 “表哥,我走了。” 昭王听见谢长宁重复了这句话三遍,可是仍旧骑着高头大马立在门旁,也不知道他在担忧什么。 谢长宁抿了抿嘴,他的确害怕,害怕一切变故,害怕他去了,温家人反悔了,他害怕温禾拒绝他。 这半年来,通过昭王的引荐,谢长宁也在皇帝面前露了不少脸,最起码隆正帝不再把他当做可有可无的人了。 昭王也不想在自己表弟成亲的日子说风凉话,只道:“长宁,你不是已经去母妃那里学过规矩了,你看起来跟那些世家公子没什么不同,温二小姐会喜欢你的。” 昭王笑的如沐春风,也让谢长宁心中多了一些踏实的感觉。谢长宁带着长长队伍出府迎亲,而府内,此刻温禾该戴的头面却不见了。 丫鬟婆子将整个府里翻了个底朝天,也不见那套头面的踪影。府中管家的乃是杨芷兰,杨芷兰跪在地上请罪。 温禾叹了口气,亲自将杨芷兰扶了起来,“二嫂,我知道不是你。二嫂出身豪富,比那更好的东西又不是舍不得给我,此事说不定是哪个手不干净的丫鬟婆子干的。” 杨芷兰听后也接话道:“妹妹说的对,二嫂肯定不是故意的,我那里还有一套相似的头面,我差人马上给妹妹送来!” 第6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6 很快,杨芷兰身边的陪嫁丫鬟就将一顶点翠凤冠为温禾戴上,丝毫不输杨夫人特意寻大师为温禾所做的,杨夫人见杨芷兰被吓破了胆子,也不忍苛责,此事倒是就这么算了。 徐颜看见杨芷兰又用钱财收买了这对母女,简直气不打一处来。哪次她犯了错不是去跪祠堂就是被立规矩,而杨芷兰呢,不过出生于商贾,仗着有几个臭钱将府里的人收买了个大半,就连今日那么大的过失婆母也没问责。 “新郎来了,小姐,快点准备着!” 门外的喜婆出声催促,温禾临走时深深看了徐颜一眼,她俩如何明争暗斗,温禾都是不管的,但这次徐颜居然敢破坏她的婚礼。 三日后回门,该让她翻个跟头了,不然她自以为自己重生就高人一等,将全家人当成傻子糊弄。 谢长宁看着文弱,手臂却极有力量,亲自抱着温禾上了花轿,温泽在前面应酬,并没有注意到刚刚屋子里的闹剧。 今日来的达官显贵不少,有些人根本不必给他们这个没落侯府的面子,想来是因为谢长宁来的,没想到他这个妹夫是个不简单的。 温禾被一群丫鬟扶着,来到了新房,因为谢长宁没有长辈,所以很多繁杂的礼节都被取消了。 温禾带了珠蕊、珠绣,屋内的其他人则是昭王特意派过来照顾谢长宁的,温禾并不知晓。 谢长宁并不会喝酒,勉强被人灌了几口,冷白的皮肤就出现了淡淡的粉色,此刻倒是胆子大了一些,主动推了门进来。 谢长宁小心翼翼的掀开红盖头,待那张含羞带怯的娇美面容露出来时,谢长宁的心跳都漏了一拍。 “禾儿,你饿不饿?” 温禾不饿,上花轿前,杨夫人让温禾吃了几颗汤圆,寓意着未来的生活团团圆圆。 只是这头顶的凤冠太过沉重,温禾看着跟木头似的站在床边的男人,睁着水汪汪的眼睛道:“长宁,可以把我的凤冠拿下来吗?我的脖颈好酸。” 谢长宁见状小心翼翼将温禾头上的发饰拆下,很快有婢女端来热水替二人洗澡,待房间重归寂静的时候,谢长宁再次沉默。 温禾觉得谢长宁身上似乎有什么秘密,刚刚她接过婢女手中的软巾想帮谢长宁擦洗,可是他的反应极大,根本不让温禾靠近他的身体。 若说是谢长宁不喜欢她吧,瞧着又不像,刚洗完澡,谢长宁就眼巴巴来到了温禾身边躺下。 谢长宁盯着温禾樱花般柔软的唇瓣,忍不住问道:“禾儿,你生气了?” 温禾摇了摇头,他们二人之间总归来说还是陌生人,谢长宁对她有所防备也是应当的。 谢长宁只觉得二人好不容易才拉近的关系,此刻又回到了原点。他不是不喜欢禾儿,相反,他爱极了她,在她不认识自己的时候,谢长宁就对温禾上了心。 一朝得愿,他比任何人都想跟温禾好好过日子,可他那段不堪的经历就像是阻拦在二人身前的沟壑,谢长宁的眼里一片死寂,他不能让这些事情传出去,不然他会死的,没有人会爱他,包括他的禾儿! 成婚后的第一天,温禾跟谢长宁的生活相敬如宾,为了避开跟谢长宁的见面,温禾连用饭时都不曾回去,自己一个人在池园旁的小亭子里吃了。 谢长宁盯着满满当当的饭菜,面色突兀的沉了下来。伺候过谢长宁的人都知道这个主子是极好相处的,也不曾苛责下人,谢长宁还是头一次这么生气。 他接受不了温禾的冷待,他好不容易才娶了她,明明成婚前他们还是无话不谈的,怎么现在突然变得生疏了。 谢长宁察觉不出其中的关键,但是孙贵太妃派来的小太监可是没有什么不懂的。张喜急匆匆哄人道:“哎呦,我的少爷啊,你这还跟咱们夫人生起闷气了!” 谢长宁语气冷硬道:“没有,我怎么会生禾儿的气?” 他疼她、爱她还来不及呢。 张喜装作疑惑不解道:“既然不是生气了,少爷为何昨日不跟夫人圆房?只是如此也就罢了,少爷您啊穿衣打扮还得避着夫人,夫人理所当然认为你想跟她保持距离,便不来招你的厌了。” 见谢长宁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张喜就像是没发现一般,将肚子里的话一股脑的全说了出来。 “奴才听说啊,夫人未出阁时就被京中子弟竞相追捧,即便侯府放出了要招赘的消息,都有不少贵族子弟闹着要求娶呢。” “那几日,这京中的纨绔子弟都不出来闲逛了,光是以死相逼的就有三个!也是主子你当机立断,不然呐,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谢长宁眉头一皱,脸上仿佛多了一层道不清说不明的阴霾,“张喜,我不是不想跟夫人亲近,只是我身上的疤,若是让夫人见了难免会嫌恶我。” 张喜一愣,他想破了脑袋也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啊!自谢长宁刚被认回来,宫里的贵太妃就让他来伺候这位小主子,也知道这位小主子曾经过得不好,虽然小主子不愿意说,但是身上的伤疤骗不了人啊! 当初刚伺候小主子时,他就看见了谢长宁身后数不清的鞭痕,甚至身上都找不出来几块好肉,找了太医来瞧,太医说是长期被鞭打所致。 贵太妃当即就落了泪,给谢长宁找来了最好的药,后来擦用了几个月,谢长宁身上的疤痕淡了不少,若想让人看不出痕迹,那是不可能的。 张喜苦口婆心道:“少爷,你跟夫人是夫妻,这夫妻有什么话是说不得的,夫人是最仁慈的一个人,便是乞丐求到夫人面前,夫人都不曾嫌恶,怎么会嫌恶你,我看是心疼还差不多呢!” 谢长宁眸光流转,禾儿真的不会讨厌他吗?瞒得住一时也瞒不过一世,今晚便跟禾儿坦白吧。 第7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7 “去请夫人过来。”谢长宁有些忐忑道。 张喜听闻此言连忙往温禾最喜欢去的池园赶去。 温禾百无聊赖看着池塘里的锦鲤抢夺鱼食, 忽然张喜脚步匆匆赶来,还大声喘着粗气,“夫人,您在这里啊,少爷请您过去。” 温禾点了点头,搀扶着小丫鬟的手慢慢跟在张喜后面,张喜将温禾引到正厅,只见垂花门处谢长宁的桌子前摆放了琳琅满目的菜肴。 “禾儿,用膳了。”谢长宁有些局促,下意识为温禾拉开桌椅。 温禾知道他大约是在等自己用膳,她着实有些摸不清楚谢长宁的心思。 “禾儿,多吃点,你都瘦了。昨日……昨日的事情是我不好,我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我一不听话,他们就会打我,我身后有很多疤。”谢长宁越说声音越小,最后低到几乎听不见,“我应该早些跟你说的。” 婚后坦白足以证明谢长宁的卑贱心思,他是个烂人,即便现在伪装成了一个翩翩公子,也无法掩盖他是一个烂人的事实。 如果不是温禾,可能谢长宁早就死了,他讨厌这个世界的一切,上天也没有对他好的时刻。 只有温禾让他吃了第一次饱饭,让他第一次穿新衣,会温温柔柔的告诉他他很好,会惩罚那些欺负过他的人。 也是温禾塞入他掌心的银子让他几年后能够彻底逃离那个家,是她救了他。 温禾听到谢长宁的经历之后,一股难以明状的心痛自她心底深处翻涌而出,她将谢长宁紧紧抱在怀里,感受着谢长宁的身躯在怀中微微颤抖。 温禾眼帘低垂,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在谢长宁的掌心,如同细雨般悄然渗透进他心中。 “长宁,对不起,是我疏忽了。回想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在下雪的日子还赤着脚走路,我就知道你过得不好,但不曾想到你会因为这个与我疏远。我们是夫妻,我怎么可能嫌弃你呢?” 张喜所言极是,他的禾儿向来心地善良,心怀悲悯,又怎会嫌弃他呢? 在温禾面前,谢长宁终于放下了心中的防备,他缓缓地解开那洁白如雪的外衫,仿佛是在揭开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随着外衫的滑落,他那原本被遮掩的后背展露无遗。 那是怎样的一幅画面,新伤与旧伤交错纵横,如蛛网般密布在他的后背上,让人触目惊心。 这些伤痕,有的是新添的,还泛着微微的红肿。有的则是旧伤,颜色已经变得暗沉,却依然清晰可见。 温禾的目光落在那条最长的伤疤上,那道伤痕从他的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腰,仿佛是一道狰狞的裂口,诉说着曾经遭受过的痛苦。 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道伤疤,感受着它的凹凸不平,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痛惜。 谢长宁的身体微微一颤,一股异样的痒意从后背传来,他不禁皱起了眉头。然而,这痒意却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感觉,更多的是来自内心深处的刺痛。那些曾经的脏污画面,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无法逃避。 “疼吗?” “已经不疼了。” 谢长宁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为了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他不可能再让那些事情出现,他现在有了一个完整的家,他要将自己的亲人都庇护在羽翼之下。 交心之后,二人每日如胶似漆、如影随行,即便连谢长宁办公时都会让温禾陪着。 虽然温禾嫁了人,但在杨夫人的有意放纵下,二府丫鬟小厮互相往来,隔壁府中发生什么事情她都知晓。 回门那日,谢长宁更是准备了厚礼,即便是今年新进贡的白貂裘、波斯锦都有。温侯爷特意推却了一切事务,等着女儿、女婿到来。 本来大儿子战死,温侯爷就动用自己的人脉帮二儿子谋取了一份差事,是正五品的给事中,这职位虽小,作用却大,是天子近臣。 没想到温泽第一天办差就惹了皇帝的不快,皇帝看了温泽所书写的稽查文书,当下评价一句“学艺不精,酒囊饭袋”,不仅将温泽撵回了家,还下令不允其入仕。 这下这个儿子算是彻底废了,温侯爷只想到了一句话,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好在这次没牵连到府中,以后他在好好养育孙儿就是了。 自己逐渐年迈,家中也没有主事的男丁,以后居然要靠着女儿、女婿来管理家业,温侯爷不禁叹息了一声。 也因着这些缘故,温侯爷看见谢长宁的时候态度十分亲切,没说几句话就将谢长宁带到书房中闲聊。 徐颜看见温禾嫁人之后,头上的珠钗、身上所穿的衣料比在侯府时用的还好,心里生出了疑虑,他们家这个姑爷不只是一个无权无势的小官吗? 只能说徐颜眼皮子浅,重来一世也还是如此。 徐颜如今已经怀孕八个多月了,来时,她灌下了满满一碗催产药,今日,她要让温禾欠她一个天大的人情,以后便是有什么,这个小姑子不帮她,肯定会被人认为狼心狗肺。 徐颜扶着肚子,对着坐在一旁喝茶的温禾道:“二妹回来了,你才嫁人,但是大嫂心里总记挂你,陪大嫂出去散散步吧。” 温禾放下茶,倒也不曾拒绝,毕竟在这么多丫鬟婆子面前,不给徐颜脸面,母亲那边肯定会指责她的。 温禾看着往假山后面走的徐颜,幽幽的笑着,假山中间的小道路陡,哪里适合这样一个怀孕的妇人行走,徐颜到底还是不肯放过她。 温禾蹑手蹑脚地跟在徐颜身后,不敢发出一点声响,生怕被她发现。 过了一会儿,温禾觉得时间差不多了,她深吸一口气,然后猛地冲上去,伸手一把将徐颜往身后一拉。徐颜完全没有防备,被这突如其来的一拉,身体失去了平衡,直直地向后倒去。 就在徐颜快要摔倒在地的时候,温禾迅速地扑上前去,用自己的身体给徐颜做了一个肉垫。只听“砰”的一声,徐颜重重地摔在了温禾的身上。 徐颜本来就因为喝了催产药而身体不适,这一摔更是让她痛苦不堪。她只觉得腹部一阵剧痛,像是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一样。紧接着,一股温热的液体从她的下体涌出,她的羊水破了。 “来人啊,我要生了。”徐颜惊恐的喊着。 第8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8 温禾身旁的珠蕊、珠绣去喊了人,不一会儿小厮就将人抬回了玉照堂。因为是头胎,徐颜生的格外艰难。 杨夫人没想到今日徐颜会生产,怕是不能好好招待女儿、女婿了,好在女儿不是计较这些的人。 温禾看出了府里的不方便,便对杨夫人道:“母亲,今日大嫂生产,我在这里反倒是添乱,反正也不过这些距离,我们下次再来也不迟。” 杨夫人拉着温禾的手拍了拍,“禾儿,刚刚你救了你大嫂的事情我都知道了,赶明儿你大嫂平安生出孩子,我再让她跟你道谢。” 温禾刚刚也扭到了脚,谢长宁从一开始目光就没有从温禾身上移开过,所以谢长宁就这么抱着温禾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将温禾放在床上,谢长宁半蹲着身子帮温禾褪下鞋袜,白嫩的脚踝此刻高高肿起。谢长宁不知道温禾是怎么忍着疼痛忙到现在的,她不需要为了任何人委屈自己。 “禾儿,答应我,以后不要为了旁人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 谢长宁漂亮的凤眸执拗的看着温禾,想要得到温禾的答复。温禾捧着他的脸吻了上去,鼻尖萦绕着女子身上好闻的甜香,谢长宁忍不住沉溺其中。 谢长宁将青花瓷瓶内的药涂抹在温禾的脚踝处,冰冰凉凉的药膏从皮肤处传来,温禾顿时就感觉没有那么疼了。 “长宁,今天是徐颜故意摔倒的,我不能让她把这个害人的名头安在我身上。” 温禾深深叹了口气,强压着哭声,眼睛更是被水雾遮住,“长宁,我不知道大嫂为什么会这样,我们不是亲人吗?” 谢长宁将温禾抱在怀中,目光看向窗外,表情阴冷,“禾儿,没事的,这世界上也不会全部都是好人,也不会全部都是坏人,我就不会伤害禾儿。” 禾儿日夜担心自己大哥,甚至不惜舍下颜面求到他这里。而徐颜呢,丈夫死了就跟小叔子在一起,这也就罢了,毕竟这是她自己的私事,也是长辈同意了的,可是为什么要陷害禾儿呢?禾儿一个出嫁的女儿又如何会拦她的路。 见禾儿悲伤不已,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谢长宁绞尽脑汁想着主意准备哄温禾开心,可是想来想去,什么都没想到。 不过有关温屿的消息,谢长宁不知道该不该说,但仔细想了想,禾儿又不是别人,便是告诉她也无妨。此刻,昭王的叮嘱早就被谢长宁放在了一边。 “禾儿,你的大哥有可能还活着。” 温禾听见了谢长宁所说的话,神色激动的抓住谢长宁的肩膀,“长宁,你说的是真的吗?” 谢长宁点了点头,“李将军派了一小支部队去寻找你哥哥,在大夏与西戎的边境,一个行脚商说西戎军队中出现了一个汉人,听那个商人的描述,容貌与你哥哥相差不大。” 虽然不知道温屿是怎么从一群西戎人里活下来的,但从目前得知的消息可以确定他没事。 温禾露出一个灿烂的笑,明媚又充满生机,“太好了,大哥没死!” 夫妻二人在房内说了一会话,到了晚间那边终于派人过来说大奶奶生了一个小公子,只是说话的婆子脸上没有多少喜色。 珠蕊将头上的银簪拔了下来,递到那个仆妇手中,“好妈妈,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了?大奶奶不是母子平安吗?你知道的,我们家小姐今早还救了大奶奶呢。” 这个婆子想着二小姐也不是个嘴碎的人,况且这些事情她不说,二小姐早晚也会知道,便道:“珠蕊姑娘有所不知,按理来说大奶奶怀孕八个多月,还没到生产的时候,所以大夫到的时候给大奶奶灌了一碗催产汤。没想到一灌下去大奶奶就大出血,折腾了大半日才将孩子生出来。如今虽然性命无忧,但是身子到底是毁了。” 这个婆子边说边摇头,珠蕊却是心中有数,这催产汤本来是帮助妇人生产用的,可是大奶奶却是喝了两遍,孩子能生下来都算是福大命大。 温禾只听见是个男孩就睡下了,至于徐颜怎么样了,温禾没太注意,总归不会死就是了。 等温禾的脚伤好了些,这才带着府里的丫鬟前去探望。让人意想不到的是温泽极喜欢这个孩子,也许这是他的第一个孩子,对于温泽来说总是有些特殊的。 这可让杨芷兰咬碎了一口银牙,凭什么,温泽是他的丈夫,此刻却对着另外的女人和孩子嘘寒问暖,而她的婆母也不管。 温禾对着珠蕊点了点头,珠蕊将一个挂着平安锁的金项圈带在孩子身上,“母亲,二哥,这是我给小侄儿准备的礼物。” 杨夫人脸上罕见的露出了笑容,那日徐颜大出血过后,大夫就说徐颜日后不可能再有孕了。不过徐颜是一个寡妇,能不能生有什么要紧? 现在徐颜一举得男,老大日后不怕没了香火,也算了结她一桩心事。 徐颜躺在床上,前面用高大的屏风挡住,让人看不见里面的场景。温禾过去关心了两句,只是徐颜一个劲说自己没事。 今日不仅她来了,徐颜的娘家人也来了。虽然只是丫鬟仆妇,但也证明徐颜跟娘家的关系恢复了不少。 要知道当初徐颜执意要跟温泽在一起,直接跟她的徐侍郎父亲断绝了关系,如今这是想开了? 还有杨芷兰这些日子似乎吃了不少亏,比起她刚进门的时候,如今脸颊上的肉都消了不少。 “二嫂,你跟我去看看厨房的燕窝如何了?” 杨芷兰知道这是温禾有话要跟她说,跟杨夫人说了一声,便跟在了温禾后面。 二人到了小厨房门口,温禾将人都撵了出去,对杨芷兰道:“二嫂,这些日子委屈你了。本来我是不想掺和咱们家的事,毕竟我已经嫁出去了,可是大嫂她……” 杨芷兰眼珠子一转,就知道跟徐颜早产的事情有关了,正巧这时候小姑子对徐颜心里有疙瘩,不如趁机将小姑子拉过来,小姑子可是最讨厌这些不三不四的事情了。 “哎呦,可不是嘛,我也想跟大嫂好好相处,可是大嫂嘴上说着要跟我夫君撇清关系,实则你二哥去她那里更勤了,这不是平白让人说嘴。” 果然,温禾脸色骇然,给杨芷兰出了个主意,“如今孩子还小,母亲有意照料他,但是大嫂肯定不愿。等大嫂把心思放在孩子身上,自然就没功夫搭理二哥了。” 至于怎么离间,那就看杨芷兰自己的本事了。 第9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9 因着温侯夫妻想要将爵位传孙不传子,所以徐颜这个孩子在侯府的地位就十分重要了,杨夫人本以为徐颜答应此事,一心等着徐颜将孩子送到安福堂,没想到今日,徐颜自己先乱了阵脚,做出了一件蠢事。 徐颜当着自己娘家人的面,抱着孩子跪在了杨夫人面前,“母亲,我知道自己才疏浅薄,没办法照顾好孩子,可是我没有丈夫,再没有孩子我会活不下去的啊!” 杨芷兰见徐颜自乱阵脚,连忙添油加醋道:“大嫂,你这是做什么,谁不知道母亲是最好相处的人,母亲是看你这次生产亏了元气,才说要帮你照顾孩子一段时间,你若是不愿跟母亲好好说就是了!” 杨夫人也是气不打一处来,她养尊处优多年,还没有在家里这些小事上翻过跟头,既然她这么不愿意,自己也不愿强求,“既然你舍不得孩子,你就自己照顾着吧,有什么再来找我也是一样。” 但周围的明眼人都知道徐颜这次是将杨夫人得罪死了,大家族这些事情屡见不鲜,况且温家还很特殊。说句难听的,没有杨夫人庇护,这孩子极可能会夭折。 连徐颜的娘家嫂子也开始提醒妹妹道:“颜儿,你这话可是说错了,连我都知道杨伯母善良大度,宥哥儿由伯母照顾,你也可以养好身子骨。” 这些话平日的徐颜都是能听进去得,可是上辈子孩子被教歪了给徐颜留下了严重的心理阴影,她不敢赌,哪怕只是跟孩子分开片刻,就会让她心里产生强烈的不安。 没法子,徐家人只能笑着打圆场。前些日子,这个妹妹写了信来向父亲认错,礼部侍郎徐宏看完之后心就软了。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现在女儿独自带着外孙在这个吃人的府里,他徐家若是不帮她,她就真可能落得一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温禾这几日并没有回家,只是老夫人身体不好,温禾再不愿十天半月也得去瞧一次自己的祖母。 今日,温禾让下人将熬好的补品放在食盒内,自己准备从旁边的角门进去,可还不等靠近,温禾就看见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 角门处被几个凶神恶煞的大汉拦住了去路,温泽往日脸上嚣张的表情消失的一干二净,取而代之是堆脸陪笑的模样。 珠蕊有些不对劲,着急的喊了一声:“小姐,你看那是不是二少爷?” 温禾冷哼了一声,“这副模样怕是做贼心虚了。” 温禾对着后面的人使了眼色,一个长相极其平庸、丝毫没有记忆点的小厮跟在了温泽身后,温禾继续往大堂走着。 温老夫人身下站着一个儿媳、两个孙媳,直到温禾过来,老夫人的脸上才重新挂满笑意。 “禾儿,祖母这些日子病着,怕过了病气给你,所以一直不曾问你,你嫁到谢家过得如何?” 面对老夫人的关心,温禾笑着道:“祖母,我一切都好,夫君对我也很好。” 温老夫人看她面色红润,就知道她没说假话,拉着温禾聊了一会儿家常,就有些体力不济了。 等到老夫人睡下之后,杨夫人才流着泪道:“禾儿,事已至此,母亲就不瞒你了,当初之所以急匆匆让你成亲,就是因为老夫人没有多少日子了。她希望在她活着的时候看见自己的孙儿、孙女成家,现在颜儿也给老夫人诞下了重孙,老夫人也算是没有遗憾了。” 温禾心中一阵酸楚,祖母一直对她关爱有加,如今祖母将要离去,她怎能不感到悲痛万分呢? 温禾决定,无论如何,她都要亲自送祖母最后一程。于是,温禾让人给谢长宁传递了消息,告知他自己这几日都无法回家。 温老夫人的身体越来越差,即便是宫里的温琼派了太医过来,也无济于事。没办法,杨夫人决定带着几个孩子去寺庙上香,希望佛祖能保佑老夫人逢凶化吉。 徐颜刚做完月子也执意跟过来了,上次因为孩子的事,导致杨夫人对她有一些隔阂,此刻若不能诚心点,怕是侯府里将要传遍她的闲言碎语了。 温禾一行人乘轿到了山脚下,最近灾害四起,就连京中都不可避免的多了许多流民,其中有一个女人紧紧抱着怀里的孩子,生怕她的孩子走丢了。 温禾看着那女人的面孔总觉得有些熟悉,可是仔细一想,却又想不起来。 很快,温禾放弃了这个想法,准备往山上走,这里的流民太多,她帮不了多少。 让温禾没想到的是她没认出来的人被徐颜认出来了,徐颜看见这个女人,一抹算计的目光一闪而过,她终于等到人了! 前世,京兆尹接到了一起无比惨烈的谋杀案,死者是一个女人和小孩,他们的死相极为凄惨,不仅被人敲断了骨头,就连口鼻都被凶手剜去。 京城这么大,死一两个人倒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只是听说这对母子是新科状元家的糟糠妻。 前世这则留言只传了两三日就消失了,更是被人瞒的死死的,半点没有传到过温禾的耳朵。 如今徐颜要这对母子活着,聘者为妻,奔者为妾,无论如何,这对母子应该是谢长宁的第一任妻子。 如果让这对母子见到谢长宁,她这个好妹妹该如何自处呢? 这辈子,徐颜要早早的把温禾拖入水,绝不能让温禾一直高高在上,看着她们如困兽般争斗。 徐颜上前一步,悲天悯人道:“母亲,你看那里有一个女子,怀中还抱着一个孩子。儿媳刚生产完,看不得这样的苦事,就赏些吃食给他们吧。” 杨夫人点了点头,立刻有一个身强力壮的嬷嬷将一些细碎的糕点放在母子二人面前,亲眼看着他们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才离开。 第10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0 这对母子看着这些人非富即贵,有心想打听谢长宁的消息,可是她压根无法靠近这样华贵的马车,看来只有等她们下山自己再打听了。 而徐颜刚在厢房中躺下,就吩咐自己身边的赵嬷嬷去将山下的那对母子带上来。 赵嬷嬷虽然不解,但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是不会过问的,于是天色刚暗下来,徐颜的房间里就出现了一对衣衫褴褛的母子。 女人年纪略大,约莫二十五六,模样只能算是清秀佳人,但是那双眼睛尤为好看。不过因为常年做农活的原因,皮肤略黑了些,手上也带着一些厚重的茧子。 女人怀里抱着的孩子就长得出众多了,虽然因为常年营养不良身量略矮,可是模样端正,鼻梁秀挺,继承了他母亲的那对好看的眉眼,看起来倒是不像乡下孩子。 徐颜打量完了人,才道:“今日人多眼杂,看着你们母子二人生存不易,所以特意把你们接过来,以后你就为我打扫院子如何?” 现在外面正是吃不饱饭的年景,如果给杨青青一口吃的,让她做什么都行,更何况是打扫院子这种简单的事情。 徐颜接着问道:“你是从哪里来的?是家里遭了灾吗?” 杨青青抱着瘦弱的孩子哭泣道:“回小姐的话,我家里的确是遭了灾。从前我家中即便不算富裕,也是小有薄产。我家中只有我一个女儿,父亲常年走南闯北贩卖茶叶,母亲身子不好,所以我家给我寻了一个童养夫,待我们到了年纪就成了婚,我这孩子便是他的。只是后来我父亲去世,家中出了些变故,我这个童养夫就抛下我们母子二人走了。” 徐颜并不知道这个杨青青避重就轻,只说有利于自己的一面,还以为谢长宁当真是这样的人,本来想利用杨青青的心思淡了一些,倒是真的想为她讨回公道了。 这个杨青青倒是跟她一样,是个可怜人!二人越说越投机,很快徐颜就将杨青青调到屋里伺候,就连杨青青的孩子也得到了照料。 第二日,徐颜早早起床,跟着杨夫人一起跪在蒲团上诵经祈福,温禾也在此,看见那日山脚下的女人跟在徐颜后面也没有多问。 温禾跟杨芷兰的关系好些,午间两个人就凑在一起说话,倒是把徐颜忽略了。徐颜也不恼,这两个女人都是她要报复的对象,二人现在关系有多好,以后狗咬狗的时候就有多惨烈。 杨芷兰吃了一口素包就放下了筷子,不知道为什么往日胃口极好的她最近有些食欲不振。 温禾关心道:“二嫂,你这是怎么了?这些斋饭不合口味吗?你不吃可是不行的,下午我们还要诵经祈福呢。” 杨芷兰神色恹恹道:“二妹,我着实吃不下什么东西,不如我自己吃些果子吧。” 温禾看她这副疲倦的模样,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不过她什么都没说。 下午,杨芷兰觉得面前这些经文令她眼花缭乱,身体的不适越来越明显,额头不禁冒出了几颗汗珠。 杨芷兰的身子摇摇晃晃,徐颜见状嘲讽一笑道:“二弟妹,你这是怎么了?如果不想为祖母祈福大可回去休息,何必做出这副姿态呢?” 徐颜就差明白着说杨芷兰心不诚了,杨芷兰何时受过这种气,刚想咬牙坚持,没想到眼前一片漆黑,竟然是晕了过去。 杨夫人听了徐颜的话,看见歪歪扭扭的二儿媳心里有些不是滋味,倒是没想到杨芷兰居然跪晕了,这下她也顾不得自己的心情,连忙叫大夫来为杨芷兰检查一二。 很快一个穿着粗衣麻布,头发皆白的老大夫提着药箱子过来了,查看了杨芷兰的脉象,老大夫紧皱的眉头忽而舒展开,“恭喜夫人,二奶奶这是有孕了,只是月份还小,加之二奶奶劳碌过多,才会晕倒的,等我开几剂方子吃下去就没事了。” 杨夫人听后高兴道:“多谢大夫了,我们家正需要这样一件喜事来冲喜呢!” 杨夫人说着就将一锭银子塞入老大夫手中,她对杨芷兰肚子里的孩子很是看重,每日的诵经祈福都不用杨芷兰过来,她只用来上香即可。 就这样一连七日过后,徐颜都清瘦了不少,再看杨芷兰,哪里是吃过苦头的样子! 这个杨芷兰果然心计颇深,她明明吩咐人在杨芷兰每日都要饮用的茶水里下了避子药,为何她还能怀有身孕?唯一的可能就是她根本没有喝下那些茶水,只是为了做给她看罢了。 现在最关键的一步棋已经走错了,若是杨芷兰这个孩子生下来,难保不会影响宥儿的地位,她怎么能不发愁呢。 对了,前世杨芷兰居然能养废她的儿子,为什么这辈子自己不能养废杨芷兰的儿子呢,就让杨芷兰也尝尝她曾经尝过的痛苦吧。这么想着,徐颜的心里好受了不少。 等回到府中,徐颜每日都跟杨青青闲聊,倒是从这杨青青口中套出了不少消息。 根据杨青青的描述,她的童养夫必是谢长宁无疑,只是谢长宁接了圣命出去办差了,还未归京,否则让她们见上一面,一切真相就都清楚了。 等宥儿满月之时,将杨青青带到人前,如果那个童养夫是谢长宁,温禾将会在京中颜面扫地,她的计划百无一漏。 对于杨青青,徐颜也透露出一点消息给她。徐颜一脸为难的对她道:“你所说的男子眼尾坠着一颗嫣红的泪痣,碰巧我那妹夫也是如此,他也是从枫华城来的。” 杨青青重重的跪倒在地上,眼泪毫无征兆的掉了下来,与额头处的鲜血混合,“求大奶奶帮助我们夫妻相认!” 徐颜往前两步,将人扶起,“我会帮你的,只是我那妹夫出去办差了,要下个月才能回来。这半个月里你可不能露出马脚,不然你们怕是再难相见!” 杨青青懂得利害关系,并不敢把这件事情到处吵嚷,可是她的情绪却是藏不住的。 每当温禾来到玉照堂,一道像毒蛇般阴冷的眼神死死的盯着她,也正是这个眼神,让什么东西从温禾的脑海炸开,她似乎想起来这个人是谁了! 第11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1 温禾的思绪飘远,那一年枫华城,一个被仆人追打的小乞丐摔倒在她面前,他形销骨立、衣衫褴褛,瘦削的身体在脏污的破衣烂衫下微微发抖,两只眼睛半掩在野草般的乱发后,眼里闪着怯怯的光芒。 那些仆人身后站着一个年岁不大的小姐,整个人穿的珠光宝气。 这人明显知道温禾身份不凡,还是从京城中来的,不敢得罪,只道:“这位小姐,这是我家的奴隶,这次他偷偷跑出来,是在该打。” 小乞丐沾满灰尘的手拉着温禾雪白的裙摆,一脸倔强的人儿罕见露出哀求的神色,“小姐,我不要回去,我怕老鼠,他们让老鼠咬我。” 温禾拦在这些人身前道:“这个人,你们暂时带不回去。” 温禾是这么说的,也是这么做的,面对温禾身边训练有素的侍卫,杨青青等人终于退缩了。 其实她很喜欢爹爹给她找的这个童养夫,可是阿奴的脾气太烈,她只是想好好教训他,没想到庶妹会在他的床褥里放老鼠。 后来阿奴拿蜡烛烫伤了她的手,被父亲绑在烈日之下鞭打,自己好不容易把他放下来,没想到他居然逃跑了,还拦下了贵人的车驾。 温禾让人把这个小乞丐带到了客栈,沐浴过后,他已经穿上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洗去脏污的谢长宁像是一块璞玉,只等有缘人能发现他的美。 谢长宁的身子太弱,不能吃别的,温禾让人给他留了热粥。 “多谢。”即便遇见了贵人,清醒之后的谢长宁仍旧陷入了困苦中,他签的是死契,他这样的人是永远逃不掉的,他终究还是要回去。 温禾看见他胳膊上“奴”的刺青,心中隐隐有了猜测,给他留了一张银票,至于日后如何,就看他的造化了。 再次相见,便是谢长宁拜托媒人来求亲,他的手腕处的字被一朵玉海棠代替,整个人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 温禾敛下眼眸,原来是她啊。 虽然谢长宁没有说过他跟昭王的关系,但是谢长宁跟她说过昭王是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温禾在发觉杨青青身份的时候,就决意去找昭王。谢长宁能从一个罪奴从新获得良籍的身份,身后没有昭王的帮助是不可能的。 温禾让珠蕊准备马车,借着回家的名义,在日落之前来到了昭王府。珠蕊敲了敲昭王府的大门,对着里面的人道:“我们小姐是谢府的夫人,有事求见昭王。” 谢府,哪个谢府,昭王府的人心知肚明,因此一边派人去禀报昭王,一边派人将人引进来。 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个穿着金色蟒袍、长身玉立的公子出现在温禾眼前,他眉眼带笑道:“你是长宁的妻子?你来找本王有何事?” 对于温禾的到来,昭王是有些惊讶的,不过担心谢家出了什么事情,昭王还是放下手头的公务赶过来了。 温禾面色凝重,对着昭王盈盈一拜道:“王爷,我想知道长宁的事情。我不知道长宁从前是如何度过的,但他很排斥从前的过往,也不愿告诉过我。” 昭王倒是没想到谢长宁没有跟温禾坦白,谢长宁这人并不喜欢给人制造麻烦,哪怕是他,也是如此。所以谢长宁从不在外说他跟自己的关系。 昭王叹了一口气道:“我是长宁的表哥,我母亲跟长宁的母亲是亲姐妹,你既是长宁的妻子,也跟着叫一声表哥吧。但是那些事情长宁不愿说,本王也不好多嘴。” 温禾急的汗如雨下道:“请王爷告诉我,我是长宁的妻子,我会跟他共进退。” 昭王觉得谢长宁现在的状态很差,这样的事情瞒着,是极不利于他们的夫妻关系的。 如果他不说,长宁怕是迈不出这一步,以后有什么误会会离间二人的感情。这么想着,昭王妥协了。 “禾儿,长宁经常跟我说过你的好,所以本王愿意相信你一次。长宁小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被当成罪奴卖到了富商杨家,以……以童养夫的身份。” 昭王说着还不忘瞟了一眼温禾的表情,没想到温禾显得异常从容。 “那杨家的子弟并不把长宁当人看,即便给了他读书的机会,也只是为了衬托自家儿女。那府里无论是主子、奴才都可以随意踩长宁一脚,偏偏长宁又是个倔脾气的,因此受了不少苦。胯下之辱,与狗争食,这些事情都曾发生在长宁身上,等我见到长宁的时候,他已经被折磨的没了心气,若不是为了求娶你,我都怕长宁活不到现在。” 温禾没想到谢长宁曾经过得那么惨,难怪谢长宁拼尽全力要逃出那个吃人的家。 温禾语气失落道:“表哥,杨家那个小姐似乎出现在了侯府,还成了我大嫂的丫鬟。” 昭王大吃一惊,当初杨家卷入了贪腐案,也让长宁得以趁乱跑出来。之后这个案子由他审理,为了给谢长宁复仇,杨家男丁全被判以极刑,女眷也被流放,为什么杨家小姐还在京中? 温禾仿佛知道他的疑虑,脸色越来越苍白道:“或许是因为杨家小姐怀孕了,才会免除被流放的命运,现在那个孩子也在我家。” 昭王猛地抬头看向温禾,脑子一片空白,嗡嗡作响,“禾儿,长宁他不会的!” 温禾绝望的闭了闭眼睛,谢长宁是杨青青的童养夫,除了他还会是谁,杨青青并没有跟其他人成过亲。 而且童养夫这种关系是会在官府备案的,即便昭王利用权力将这一切都抹去,也改变不了谢长宁与杨青青成过亲的事实,更何况他们还有一个儿子。 昭王并不知道这件事,谢长宁也没跟她提过,本来他的那些自信和傲气在得知这些消息后荡然无存,嗫嚅了半晌之后,也只能道:“禾儿,长宁他是爱你的。” 大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温禾的声音小到几乎听不见,“王爷,这次杨家小姐进京很有可能会拿长宁的身份说事,这一切就拜托你了。” 毕竟杨家获罪,如果长宁的身份被查清楚了,也免不了牢狱之灾,但其他的,温禾已经无力再管,相信昭王会处理好一切的。 第12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2 谢长宁再次回到家中已经是两三个月之后,他与禾儿第一次分别这么久,谢长宁着实想念。这不,回京的路上给温禾带了许多小玩意儿,有胭脂水粉、南巷才有的蛋黄酥,还有一箱子土仪。 不过谢长宁可没忘记他走的时候,温老夫人已经病入膏肓了,便问道:“温家老夫人的病如何了?” 张喜将打听来的消息一一汇报,“夫人已经回家住了小两个月,温老夫人本来已经不好了,可不知道是温家的诚意感动了上天,还是温二夫人有喜的缘故,温老夫人多撑了几个月,但也就在今年了。” 谢长宁听后抿了抿唇,也不知道禾儿会有多么伤心。 谢长宁归心似箭,本来五六日的路程他只花了三日,等回到府中的时候只觉得全身的疲倦一扫而空。 谢长宁翻身下马,府中的管家将马交给身旁的小厮,自己在谢长宁身侧候着。谢长宁看见府中冷冷清清,满脸不解道:“夫人呢?” 管家急的眼珠子直转,只是府中没有个主子,他想拦着夫人也做不到。 “本来那边府里的老夫人病了,夫人回家照顾几日,这一切都正常,即便在那边,府里的账本夫人都会过目,也时常过问少爷的消息。可是直到半个月前,夫人回来了一趟就一切都变了,不仅家里的事情夫人不再管了,还收拾了衣服,看样子是准备在那边长住。” 张喜听完之后,只觉得这个管家实在不沉稳,故意把这些小事说的那般严重,让少爷心中着急。 见谢长宁紧张的搓着双手,张喜连忙上前安慰道:“少爷,我看是管家脑子坏了,那边老夫人身子不好,夫人又是老夫人带大的,可不是要陪着。眼看老夫人没几日了,夫人哪里还有心情处理别的?” 谢长宁仔细想想觉得十分有理,他出门在外还没有去温府拜访呢,他准备沐浴之后就去找禾儿。 不过张喜想着他们一连几日奔波赶路,这样下去他们家少爷的身体怕是吃不消,不如休息一夜,明天再去。 最后谢长宁累的趴在浴桶上睡着了,没办法,张喜只能让人把谢长宁挪到床榻上,让他们家主子好好睡一觉。 第二日,晨光熹微,谢长宁下意识往身旁摸去,可是什么都没摸到, “禾儿。” 他下意识地喊了一声,然而房间里只有一片寂静,没有回应。 谢长宁的脑海逐渐清晰,他突然意识到温禾昨晚并没有回来。他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担忧。 “去给我取一件藏青色的袍衫来。”谢长宁吩咐道。 婢女应了一声,赶忙去取衣服。不一会儿,一件藏青色的袍衫被递到了谢长宁面前。 谢长宁穿上袍衫,袍袖和下摆随风轻轻飘动,更衬得他身材高挑挺拔,气质出众。他站在窗前,望着窗外的庭院,心中却想着温禾。 “晚上或许会有风,再给夫人备一件披风吧。”谢长宁对婢女说道。婢女点头应是。 谢长宁去的时间很不凑巧,恰逢遇到老夫人回光返照的时候,温禾见他来了,也顾不得往日的恩怨,将谢长宁带到了老夫人床前。 老夫人看着孙女儿跟孙女婿来了,眉眼罕见的温和起来,“禾儿,祖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不过长宁是个好孩子,看着你们夫妻和和美美的,我就放心了。” 老夫人将谢长宁跟温禾的手交叠在一起,在一片安详中去世。屋子内顿时传来各种痛苦之声,就连温禾也悲痛欲绝的躺在谢长宁怀中。 “老夫人去了。” 温府中的下人忙成了一团,整个府中很快被肃静的白幡覆盖,温禾穿着孝服,哭的不能自已。 这几日府中亲眷往来,徐颜并不敢让杨青青在这时候闹出什么动静,否则丢脸的只会是他们一家人,直到三月的守孝结束,徐颜才带着杨青青出现在众人眼前。 这三个月中,谢长宁再愚钝也发现了温禾态度的变化,她不喜他的靠近,二人即便在一起没有什么话可说。即便谢长宁将自己在外受伤的事情告诉温禾,温禾也不曾像从前那般温情。 谢长宁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每每他鼓起勇气询问时,温禾总是闭着眼睛假寐,让他有什么话都憋在了心中。 温禾病了,因为连哭了几日,夜里又吹了风,所以得了风寒。谢长宁承担起了照顾她的职责。 每次丫鬟把煮好的药送过来,谢长宁总是迫不及待地抢过药碗,一心想着喂温禾喝下去。然而,温禾只是随意瞥了一眼,连眉毛都没挑一下,就把药给喝光了。 不是这样的,从前禾儿总是会拉着他的衣袖喊着药苦,要他哄着才能喝下去。 温禾料想昭王那边没有把事情告诉谢长宁,但是事已至此,温禾不再想与他有所牵扯,开门见山道:“你从前在枫华城是做什么的?为什么会被人追打?” 谢长宁脸上的血色尽褪,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了一丝惊慌失措,握紧的手也因为过度用力,突出了泛白的骨节。不会的,那些事情没人会知道,杨家的人已经死了。 温禾虚弱的咳嗽了几声,谢长宁想轻抚她的后背,只是还没有伸出手,温禾的身子便下意识的偏了过去。 “前段时间家中事务繁多,有些事情我不曾跟你说,现在我想清楚了,我们之间是盲婚哑嫁,仔细想想倒是有很多不合适之处,我们不如和离吧。” 谢长宁瞪大了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温禾,手中的药碗差点滑落。 “禾儿,你为何突然说这种话?是我哪里做得不好,你可以告诉我,我改便是。”他急切地说道,声音里满是慌乱。 温禾别过头,不再看他,“不必了,我心意已决。那些过往,我不想再追究,也许你对我只是感恩之情罢了。” 谢长宁心中一阵刺痛,他想解释,可那些秘密又怎能轻易说出口,明明就快要好了! 谢长宁仓皇的后退,眼中是不可抑制的拒绝,“我不会和离,我是你的,我一辈子都会跟你在一起,不然我会死的!” 就在这时,房门被推开,一道梦魇般的声音传来,如同恶魔的低语在谢长宁耳边萦绕。 “阿奴!不对,长宁,终于找到你了,这是天宝啊,我们的儿子!” 杨天宝露出一个灿烂开心的笑脸:“爹,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谢长宁清楚的听到自己心脏的“砰~砰~”,脑海出传来尖锐的嗡鸣声,似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炸开。 他完了,他那些最肮脏不堪的过往都会被禾儿知道,她不会原谅他的。 第13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3 温禾冷冷地看着屋子里多出来的两个人,声音仿佛被寒冰包裹,没有一丝温度,“你是谁?长宁可没有过孩子,你别认错人了。” 温禾许是气急了,说话的声音都带了哭腔,一旁的珠蕊忍不住想将人轰出去。 杨青青知道面前的这个小姐就是谢长宁新娶的妻子,在府上待了几个月,杨青青也多少知道这个小姐在家中的地位,她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人,唯一能依靠的就是手里的孩子,所以她只能来软的。 杨青青“扑通”一下跪在温禾面前,不断的给温禾磕头,很快额头就渗出了血迹,“二小姐,求你了,我知道自己身份卑微,不敢奢求长宁的正妻之位,但请你看在天宝的份上,给我们母子二人一处容身之所吧。” 杨青青面上血和泪一起落下来,将自己身旁的儿子往前推了推,“天宝啊,你快点给夫人磕头,夫人是个好人,求夫人给我们一口饭吃吧。” 杨青青把温禾高高的架起,平日里温禾在别人的心中都是善解人意的,如果逼着温禾把他们接到府里,以后还怕她儿子分不到东西吗? 温禾看向杨青青,那双冰凉冷淡的眸子带着夜色中深不见底的黑,杨青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禾儿,你相信我,我不认识他们!”谢长宁越说越没有底气,神色也逐渐萎靡下去,只是看着杨青青的时候,身上罕见的露出了杀意! 杀了他们就好了,杀了他们,他的过往就再也没有人知道了。 至于爬在谢长宁脚边的孩子,谢长宁毫不犹豫将其踢开,那一脚用了十足的力气,仿佛要把人踢死一般。 杨天宝过惯了苦日子,所以这几个月每日都把这顿饭当作最后一顿吃的饱饱的,被谢长宁这么一踹,立刻将肚子里的饭菜吐了出来。 杨天宝自小就跟着杨青青一起逃难,日子过的虽然苦,但杨青青也没想过丢下他,母子二人就靠着找谢长宁的信念才活到现在,没想到再见到自己爹的时候,自己的爹已经有了新妻子,不要他跟娘了。 “爹,你为什么不要我了,我跟娘找了你好久,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我娘才是你的妻子啊!” 谢长宁手背上的青筋突出,气的咬牙切齿,恨不得把这两个人生吞活剥了,“闭嘴!我不是你爹,快滚!” 谢长宁将温禾紧紧的抱在怀里,生怕一个错眼,温禾就会消失。 刚刚情绪失控后,谢长宁突然冷静了下来,从前的阿奴早已经死了,他是谢长宁,表哥给他弄的身份是不会有人能查出来的。 谢长宁眼眸微眯,绽放出凌厉的光芒,“你是徐颜带进来的?想要污蔑朝廷命官?如果你不怕进昭狱,就接着宣扬这件事吧!” 徐颜没想到谢长宁对这母子二人半点不留情面,在她眼中,谢长宁接二人回府是迟早的事,谢长宁可以对杨青青无情,但是不会对杨天宝无情。 见着谢长宁的态度如此强硬,今日他们便是留在这里也讨不了好处了,而这件事情已经传的人尽皆知,想必温禾这几日是不会好过的了。 徐颜带着杨青青母子俩走了,离开之后,谢长宁浑身上下散发着绝望的气息,他的心防逐渐崩塌,“你都知道了,你也嫌弃我脏是不是?” 他跟杨青青的孽缘还要从五年前说起,那时候他刚刚学有所成,幻想着考上功名,就可以离开这里。 他名义上虽是杨青青的童养夫,实则活得连府中最低等的下人还不如。杨青青虽然没有主动欺负他,但是旁人欺负他,她从来都是不管的。那时候,他多么希望有人能为他说上一句话啊! 随着年岁渐长,他的这张脸越发出彩,入了杨青青的眼,杨青青才开始对他好起来。 可是这么多年,谢长宁早就看透了这些人,他在梦中都恨不得杀了这些人。 在杨府的那些年,挨打已经成了最平凡的事情,上行下效,他全身的筋骨似乎都被打断过。每当他奄奄一息的时候,那些人又会带大夫来给他治病。 他的饭菜永远都是别人吃剩的,甚至杨府的管家曾将他的食物倒在狗碗之中,如果他不想饿死,就要跟狗争抢食物。 他母亲留下的遗物是他最珍贵的东西,他小心翼翼珍藏着,没想到还是被人发现了。他亲眼看见母亲给他留下的唯一念想被他们当作不值钱的玩意丢来丢去,嘲弄他奋力追逐的样子,最后在他期待的眼神中将东西丢入湖水之中。 后来他到了年纪,杨父居然罕见的没有阻拦他学习,还让他进京科考。 原来杨家卷入了一场惊天大案中,放他出去只不过是为杨家另谋生路罢了,而杨父只有一个要求,就是让他跟杨青青圆房。 那时的谢长宁心里常会出现一个身影,他想去找她,他什么都没有,只有这副身子还算干净,怎么会同意。 那一次也是谢长宁被折磨的最惨的一次,他记不清自己被折磨了多久,谢长宁身上的衣物都被扒光,全身上下只剩一条亵裤,被绑在树上供人观望。 他们一会用一桶水将自己从上到下浇个透彻,一会又在树下支起大锅,让自己尝受被蒸烤的滋味。 后来谢长宁病了,杨父看他宁死不屈之后,这样的心思也淡了一些。杨青青倒是经常来给他送药,这个时候,无论是谁,只要愿意给他药,他都会吃下去,因为他还不想死。 那天,吃完杨青青递来药丸之后,谢长宁就昏迷了,再次醒来就跟衣衫不整的杨青青躺在了一起。 杨父看到之后不仅没有生气,反而十分欣慰,自此,谢长宁在杨府的日子才算好过起来。 那晚,他到底做了什么,谢长宁根本记不得,他只知道他将自己泡在热水里搓洗了一遍又一遍,将自己身上的伤口搓烂,搓的血肉模糊也不放手。 从那以后,谢长宁每日都会沐浴两三次,甚至不舒服的时候就喜欢将自己藏在浴桶中。 他原以为没人会知道的,可是当真相被血淋淋揭开的时候,他到底该怎么面对呢? 第14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4 “滚出去!”温禾愤怒道。 为什么当初成亲的时候,谢长宁不愿意告诉她,如果他说了,何至于此! 温禾心力交瘁,再也没有了应付谢长宁的精力,这次她病的不轻,正好在府里养上两三个月。 然而,就在谢长宁转身离去的瞬间,温禾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再睁眼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床边坐着一位美貌的妇人。 她的眼圈红红的,嘴唇也泛白,见温禾醒了,神色激动道:“禾儿,你终于醒了,你这个孩子,怎么有孕了也不告诉我!大夫说你情绪波动太大,这才晕了过去。” 有孕?温禾真不知道。本来她怀了身孕应该是个令人欢喜的好事,可是今天早上发生的事情打破了这一切。 温侯爷只会从大局考虑,无论如何谢长宁已经成为了他的女婿,而且前途无量,对温禾也是百里挑一,他们家只能咽下这个哑巴亏。 但是杨夫人她就想不了那么多了,她只知道自己的女儿被人给骗了,怎么也没能料到当初千挑万选的人曾经还有过这样的经历。 杨夫人叹了口气,小心翼翼开口道:“禾儿,谢长宁离开的时候听见你晕倒了,便一直不肯走。你有孕的事情他也知道了,现在在外面站了好几个时辰,说要见你。” 温禾歪过身子,心中气结,“现在还要我怎么做,难道要逼死我吗?他自己做了那样的事情,夫妻一体,我可以看在从前的情分上帮助他,但是其他的,我做不到!” 温禾说着说着情绪越来越激动,最后竟是泪流满面。她何曾说过谎,这次为了谢长宁居然帮助他做伪证,做这种抛妻弃子的勾当,她的良心如何能过得去! “母亲,你替我赶他走吧。我不想见他!” 温禾的话被婢女原封不动的传了过来,谢长宁的心仿佛置身于寒冬腊月,也更加坚定了他要除掉杨青青母子的决心。 杨青青自从见过谢长宁之后就整日魂不守舍,谢长宁他变了,从前她就知道谢长宁宁折不屈,更何况他们二人的身份彻底倒转,谢长宁也不是她能对付的起的人了。 她唯一的希望就是寄托于舆论将谢长宁压倒,亦或者是温禾先承受不住,将他们母子接入府中安养。 杨青青的目的跟徐颜的目的差不多,所以二人的相处倒是融洽。 这日,杨天宝带着温宥在院子里面玩捉迷藏,杨天宝在市井中长大,学会察言观色是最基本的,他一直带着这个富家少爷玩,所以温宥跟他的感情不错。 徐颜又是个爱子如命的,想到上辈子自己跟儿子死相凄惨,这辈子他有什么要求都尽量满足他。 转眼间就到了中秋节,她生完孩子后还没回娘家看过,就找了个时间跟杨夫人说了一声,便准备备马去往徐府,而杨青青跟杨天宝自然也是跟着的。 徐颜入了府后,杨青青跟着府中的丫鬟婆子们出门采买,这次杨青青负责的是胭脂水粉。 杨青青独自一人行走在狭窄的巷子里,她的脚步轻盈而谨慎。刚刚与同行的婆子分别后,她感到一丝轻松,但同时也多了一份警觉。 就在她快要走到巷子口时,突然间,一道寒光闪过,直直地朝她射来!杨青青的反应极快,她迅速侧身一闪,那道寒光擦着她的衣袖飞了过去,深深地嵌入了旁边的墙壁里。 杨青青定睛一看,那是一把锋利的匕首,显然是有人蓄意要对她不利。她的心跳瞬间加速,一股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 一定是谢长宁,他不仅不要他们母子俩,还派人来杀她!杨青青拔开腿就往巷子外面跑,光天化日下,不少人都被这一幕吓坏了,纷纷将屋门关了起来。 渐渐的,杨青青有些体力不支,身后的人却越来越近。突然,杨青青灵机一动,将篮子里的辣椒粉往后一撒,辣椒粉随风飘扬,很快她的身后就传来激烈的哀嚎声。 杨青青身上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湿,直到在离徐府的不远处,那些人才消失。 徐颜逗弄了娘家侄儿一会儿,见杨青青去而复返,头发丝都粘在了黏腻的额头上,惊讶道:“青青,你这是怎么了?” 杨青青忍不住滴下几滴眼泪,声音中还带着莫名的惊恐,“大奶奶,有人要杀我!” 还没等徐颜来得及仔细询问,府中的护院便急匆匆地带着温宥和杨天宝回来了。 徐颜定睛一看,不禁大吃一惊,只见杨天宝的胳膊上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给扎了,此刻鲜血正在汩汩地往外流淌,染红了他的衣袖。 而温宥则完全像是被吓破了胆一般,脸色苍白如纸,身体不停地颤抖着,嘴里还一直嚎哭不止。 “徐护卫,你告诉我这是怎么一回事?”徐颜心疼的将儿子抱在怀里,一遍一遍的哄着,可是温宥还是哭的直打嗝,半点效果也没有。 “大奶奶,刚刚我们带小少爷出去玩,可是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许多刺客,想要杀我们少爷跟天宝。若不是天宝救了我们少爷,他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这突如其来的事情让徐颜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究竟是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对府中的人下手?而且这手法似乎还颇为狠辣,让人不禁心生恐惧。 徐颜再联想最近发生的事情,必是谢长宁无疑了,他还真是狠心啊。 现在谢长宁不仅想杀杨青青母子俩,还想杀她的儿子,看来他们的恩怨真是不死不休了。 “青青,谢长宁如此无情,你不想报仇吗?” 杨青青的哽咽声突然止住,惊诧道:“大奶奶,如何能不想呢,可是我与他是云泥之别。” 徐颜冷着脸道:“怕什么,总归有比他更厉害的人。过几日就是我家老爷子的七十大寿,到时候皇上也会亲临,咱们可以告御状!” 第15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5 “珠蕊,药端来了吗?” 温禾轻抚自己的肚子,虽然有些不舍,但是现在还不是他该出生的时候。 温禾刚刚想打掉这个孩子的时候,杨夫人极力劝阻,可是渐渐的,她也知道女儿死了心。 这让杨夫人想起了自己年轻的时候,她也曾满心欢喜嫁到温家,可还没进门就传出了府里姨娘有孕的消息,后来杨夫人也是不忍违抗家里的命令嫁了过来,但是她幸福吗?答案肯定是否定的。 虽然那个孩子在八岁的时候死了,可是杨夫人在这对母子身上吃了数不尽的亏,她不想自己女儿走她的老路。 杨夫人妥协了,将一切的事情都交由温禾解决,这两日温禾想了很多,最终还是决定打掉这个孩子。 那日谢长宁离开之后,许是把这件事告诉了宫里的孙贵太妃与昭王,他们二人给温禾送来的金银玉器堆积如山,令人眼花缭乱。不仅如此,就连小孩的衣物也有好几箱之多,每一件都制作精美,用料考究。谢长宁更是日日来赔罪,但是温禾没有见过他。 温禾既想通了,也不再犹豫,刚端起药碗想将里面的堕胎药喝下,没想到手中的药碗无端的被一片树叶击落。 这是谁?温禾从来不知道她的身边有人监视她,这么强的内功,就连宫里的侍卫也不如。 一个黑衣人请罪道:“夫人恕罪,主人吩咐的事情奴才不敢不从。” 不过片刻,谢长宁缓步朝她走来,那双清润的眸子无形之中带着强势的压迫,逼得人想后退。 他抬起手,抚上她的脸,拇指压在温禾的唇瓣上,映上一点朱红,眸光闪着泪,“你不要我,连我们的孩子也不要了吗?” 这几日晚上他一直睡不着,不得不说孩子的到来,让他的心中重新焕发出了希望,也许禾儿能原谅他,他们一家三口能像从前那样。 可是他没想到禾儿连他们的孩子也不要,禾儿很喜欢孩子,便是路边的小乞丐她都不会不管不问,可是她独独不要他们的孩子。 “生下他好不好,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温禾绝望的闭了闭眼睛,再睁眼的时候目光中带了一丝清明,“这时候再说这些有什么用,你快点写和离书吧,我不想再见到你,我清清白白的一个人都被你毁了!” 这铺天盖地的指责让谢长宁喘不过气来,他真的要逼迫她吗?那么他跟当初那些囚禁他的人有什么区别! “好,我答应你,我们和离,但你能留下这个孩子吗?” 温禾现在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与谢长宁和离。她完全没有心思去听谢长宁到底说了些什么,只是随便敷衍地点了点头。 然而,谢长宁却将这视为温禾对他的回应,他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他艰难地拿起笔,试图在纸上写下和离书的内容,但由于内心的痛苦,他的手仿佛失去了往日的灵活,每一笔都写得异常艰难。 谢长宁写了一遍又一遍,那张泛黄的纸张上布满了他的涂改痕迹。终于,在经过三次尝试之后,他终于写出了一份完整的和离书。 他缓缓放下笔,凝视着眼前的这张纸,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泪水在他的眼角悄然滑落。 此刻的谢长宁,感觉自己的世界已经崩塌,他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和勇气。 谢长宁离开了,以往常走的路,如今只觉得无比漫长,怎么也走不到尽头。 前些日子表哥劝他一切都会好的,可是这一切哪是那么容易改变的。谢长宁自嘲的笑了笑,像他这般卑贱的人不配得到幸福。 谢长宁回到房间,仿佛又看到了他们刚成亲的时候,一身大红嫁衣的女子美艳的不可方物。 禾儿告诉他,他是母亲精心挑选出来的人,他们日后一定是最幸福的夫妻,可是一切都只不过是妄想罢了。 谢长宁万念俱灰,仿佛整个世界都失去了色彩。他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躯壳一样,缓缓地爬上床,然后重重地倒在被褥之中,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匕首。 终于,谢长宁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紧紧握住匕首,将其从腰间抽了出来。他凝视着那寒光闪闪的刀刃,心中却没有丝毫的恐惧,只有无尽的绝望和哀伤。 “就这样吧……”他喃喃自语道,声音低沉而沙哑。 他慢慢地举起匕首,将刀刃对准了自己的手腕。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整个房间里只有他沉重的呼吸声和匕首与皮肤接触时发出的细微摩擦声。 “让所有的肮脏和不堪都随着我的离开消散吧……”谢长宁的声音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着,带着一种决绝和释然。 谢长宁以为自己活不成了,没想到再睁眼的时候,耳边传来熟悉的喧杂声。 昭王不停的转动着手中的玉扳指,对着站在面前的白衣女子道:“都怪你不相信长宁,逼得他用死来证明清白。本王说了,本王会把当年的事情查清楚,可是你呢,几次三番要跟长宁和离!” 谢长宁睁开眼睛,眼前闪过几道朦胧的身影,过了好久谢长宁才看清楚面前站着的人,那个红着眼睛、形容憔悴的人可不就是他的禾儿。 “表哥,不要……咳~咳~,不要说禾儿。” 温禾见他醒了,整个人扑进了他温暖的怀抱中,感受到谢长宁那强有力的心跳声,温禾才放下了心。 谢长宁整个身子被一个柔软的小人儿抱住,有种说不出的感觉,这一切如梦似幻,让谢长宁分不出真假。 昭王耐心的跟谢长宁解释道:“长宁,本王已经将当年的事情查清楚了,那日杨青青给你用的是失魂香的粉末,这失魂香能让人短暂的失忆,所以你记不得那天的事情了。杨青青的孩子是她与自己表哥顾乐川偷情所生,有好几个府中的老嬷嬷都知晓此事,跟你并无关系。” 当初杨家获罪,除了家生子之外,其他人都归家了。其中有一个杨父院子里的洒扫嬷嬷就知道这件事情,大小姐未婚先孕,让家中蒙羞,那时候一向疼爱大小姐的老爷罕见的对大小姐使用了家法。 没想到那个孩子十分坚强,大小姐被打了三十大板,整个人奄奄一息,肚子里的孩子竟然还好好的,最后还平安生出来了。 既然这个孩子命大,杨父也下不了第二次决心,所以只能把这个孩子安排在谢长宁身上,这才有了后面的事情。 第16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6 居然一切都是假的,杨家人骗的他好苦,让他这么多年来饱受折磨,甚至连面对自己妻子的勇气都没有。 谢长宁不怪任何人,自从逃出生天的那一刻,他的每个亲人对他来说都十分重要,姨母、表哥、禾儿,这三个人他绝对不能失去。 现在,他只觉得庆幸,他激动的拉着温禾的手,对她道:“禾儿,你听见了吗?孩子不是我的,只有你肚子里的才是我的孩子。” 温禾也觉得谢长宁傻,怎么连自己跟别人发没发生关系都不知道。但仔细一想,杨家人怎么会教他这些呢。 “谢长宁,你怎么就原谅她了?你忘记了,她不想要你的孩子!”昭王真是恨铁不成钢,虽然他也希望两人和好,但那得是温禾先道歉,他们才能恢复如初,而不是像这样,温禾什么都没做,谢长宁就缴械投降。 谢长宁将人护在身后,梗着脖子道:“只要能在一起,没有孩子也可以!” 温禾躲在谢长宁的身后低声的笑了起来,直接把昭王弄的说不出话来。 合着他们夫妻和和美美了,倒是昭王成了这个坏人。昭王无奈叹气,好歹这个风波算是过去了,这次谢长宁割腕都把母妃吓病了,他好不容易找回来的表弟可不是让别人轻易糟蹋的。 昭王看着温禾,今日他来是跟温禾说清楚真相,顺便将温屿的真实情况告诉她。 昭王肃着眸子道:“禾儿,有你大哥的消息了,他确实没死。只是他为了活下去不得不以西戎人的身份生存,如今已经成为了咱们的内应。等二军交战之后,咱们会派人营救他的。” 这次温屿作为朝廷破敌的重大杀器,皇兄肯定是会褒奖他的,前提是他要活着回来。 温禾喜极而泣,趴在谢长宁的肩膀低声哭了起来,“还好,还好大哥没死。前些日子张喜告诉我,我二哥成日流连青楼楚馆,还在赌坊欠了很多赌债,以后这府里交给他,这一大家子可怎么办呢!” 从前温禾就看见他跟一些要债的人在后院门前掰扯,没想到温泽如此胆大包天,已经在外面欠了五十多万两的银子,这么多银子对侯府来说也不是个小数字了。 谢长宁担忧道:“禾儿,你还怀有身孕呢,可不能哭。” 昭王看着这两口子都是面团性子,让人又气又心疼,“温屿这个妻子倒不是个省油的灯,温屿消失不过两三年,她便如此。等温屿回来她又该如何自处呢!” 昭王现在没动徐颜,便是因为温屿的缘故,于他们来说温屿是为国尽忠的功臣,在没确定温屿对徐颜的感情之前,他们并不能胡乱动手。 徐颜那日从徐家回来,就每日闭门不出,但是她仍旧会关心温禾的状况。 她本以为自己不在这几天,温禾应该会跟谢长宁闹的厉害,这中间也不知道发生什么了,他们倒是和好了,倒是比刚成婚那时还甜蜜。 温禾孕期胃口不好,喜欢吃酸杏,谢长宁跑了许多家店铺才买到温禾喜欢吃的蜜饯,如此温禾才能吃下饭。 午后,谢长宁带着温禾出来散步,正巧跟徐颜一行人迎面相遇,杨青青深情的看着谢长宁,眸中带泪,这却让谢长宁生理性的反胃。都这时候了,她居然还敢装。 温禾看着徐颜,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大嫂真的很喜欢管别人的家事吗?你不相信我跟长宁这两个家人,倒是帮着一个半路出家的人撑腰,大嫂啊,你真是……” 温禾的话点到为止,却让人想入非非。前世的徐颜并不知道善待下人,所以在一些事情上,府中的下人都不会帮她,而是向着杨芷兰。而如今,她一早就表现出了一副和善大度的模样,也让不少下人忠心于她。 现在温禾将话挑破了,徐颜不是圣人,也有私心,她看不惯自己的小姑子。 温禾不欲久留,牵着谢长宁的手往安福堂去,堂中杨芷兰侍奉在侧。 杨夫人见温禾来了,便抱怨道:“你大嫂不知怎么了,胳膊肘朝外拐,我里里外外暗示她将杨青青母子俩赶走,你猜怎么着,你大嫂说杨青青儿子是咱们家宥儿的救命恩人。我们府中这么多丫鬟婆子,宥儿当真能轮到他一个五六岁的孩子救吗?” 杨夫人越想越生气,觉得徐颜所做的一切都是有预谋的,先是分家,还有她从孩子出生就换了一副模样,难免有一种小人得志的姿态。 如今侯爷年纪大了,家里的事情也都会过问她,从前杨夫人认为肯定是大房的孩子继承爵位比较好,毕竟二房人口多,老二再不是东西也不会让自己妻儿受苦,如今她却不觉得了。 徐颜现在就敢违逆她这个做婆母的,还屡屡想破坏禾儿的家庭,她怎么能忍? 看着一直在自己身边侍奉的远房侄女,杨夫人心思一动,“芷兰,你大嫂不愿意把孩子交给母亲抚养,那你呢?母亲跟侯爷膝下孤寂,有孩子也能热闹些。” 杨芷兰听后大喜,她本来就怕自己身上的商户之名耽误了孩子,现在孩子在婆母这里教养,跟侯爷也有几分面子情,将来就算是分家也不会缺了他的。 杨芷兰大着肚子艰难的下跪,欣喜道:“儿媳可不是那等不知感恩的人,母亲愿意帮我,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杨夫人想着从前出门宴请自己一直都是只带大儿媳妇的,如今却是该带老二媳妇出去见见世面,便道:“马上就是亲家公的七十大寿了,他曾经做过皇上的老师,这次皇上也要亲临呢。到时候你就跟在我后面,有不懂的就问你妹妹。” 温禾也上前亲热的拉住杨芷兰的手,“是啊,二嫂,到时候咱们一起做一身新衣服,还能交不少朋友呢。” 杨芷兰心思一动,坚定的点了点头。 第17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7 谢长宁从来都是温禾说什么,他便做什么。他是天子近臣,又跟昭王走得近,徐家的请柬早已经送过来了,只是他原本不打算去的。徐家还不值得他给面子,但是如果禾儿要去的话,他就只能由她了。 到了赴宴的那一天,温禾精心打扮了一番。她将如云的秀发梳理成了一个优雅的飞云髻,发髻上斜插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翡翠玉簪,玉簪的质地温润,色泽翠绿,与她的发丝相互映衬,更显得她的气质高雅。 她身上穿的是一袭鹅黄色的襦裙,裙子的颜色清新淡雅,仿佛春天里初绽的花朵。裙摆处用金线绣着大朵的牡丹花,花朵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裙下微微隆起的小腹更为她增添了一丝丰腴,她的一根头发丝都足以让谢长宁迷恋不已。 谢长宁将头埋藏在温禾的颈窝,贪恋的嗅着她身上的香气,“禾儿,我有点不想去了。” 他额头上的碎发轻轻的挠了挠温禾脖颈上的皮肤,让温禾忍不住笑起来,“好了,小气鬼,今天我们是必须要去的。” 眼看着时间差不多了,谢长宁将披风给温禾披上,乘坐着马车往徐府去。 这两年谢长宁升迁的速度极快,已经成为了当之无愧的贵婿,一些跟温侯较好的武勋都在一旁赞叹温侯慧眼识珠。 自从儿子去后,侯府的门庭冷落了不少,温侯爷也是很久没有体会到这种感觉了,他在心里又将女婿的地位提了提。 徐家老爷子曾经是帝师,到了这一代,只有徐颜的父亲做了一个礼部侍郎,下面的子侄也不成气候,所以徐家是一直在走下坡路的。待徐老爷一走,徐家恐怕在京中也要变成一个不入流的世家了。 今日来了这么多达官显贵,大多都是看在皇上的面子上来的,真心恭贺的,寥寥无几。 徐家也很少有这样热闹的场面,一家老小都在前厅招呼客人。就连早早嫁人的徐颜也早早回来帮忙,整个徐府热闹非凡。 温家跟徐家是亲家,所以温家的位置靠前,杨芷兰没有见过这么大的场面,一时间有些露怯,牢牢跟在温禾身后。 温禾却耐心抚慰她,“二嫂,放心,皇上是个很好相处的人,今天皇上跟昭王殿下都会来,这里人这么多,皇上哪里就能注意到咱们了。” 杨芷兰抬头,才发现正上方有两个位置是空的,想来就是为皇上跟昭王准备的。 今日赴宴的人来的都很早,等到桌上的茶水换了两次,才听到一阵尖细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 宽阔的大厅内,宾客们密密麻麻地跪伏在地上,仿佛一片黑压压的海洋。一些地位较低的人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一下,生怕自己的目光会冒犯到圣上的威严。 而在这片跪伏的人群之中,隆正帝却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他身着一身银白色的便服,质地柔软,剪裁精致,仿佛与他的气质融为一体。 这样的装扮让皇上看起来并不像一个威严的帝王,反而更像一个富家公子,风度翩翩,气质非凡。然而,众人皆知,这看似随和的外表下,隐藏着的是无尽的权力和威严。 待到上首落坐,皇帝这才开口道:“众卿平身,朕今日来是给老师过寿的,众卿勿要拘束。” 今日的寿星徐老爷子虽然七十高龄,仍旧精神矍铄,二人多年未见,自然是有一些话要说的。 “老师,这些年身子可好?”隆正帝亲切的问候让徐家人的脸上挂了不少笑意。 徐老爷子摸了摸白花花的胡子道:“身子倒是不错,只是时常挂念皇上。皇上虽然勤政,但也得爱护身体啊。” 就在二人相谈正欢、气氛融洽之际,突然间,一阵悲切的哭喊声划破了大殿内的宁静。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素衣的女子正双膝跪地,满脸泪痕地哭诉着:“皇上啊,民女冤枉啊!” 隆正帝眉头紧皱,今日刚处理完一日的政务,特意出门放松一会儿,竟被人无端扰了兴致。 不过这个人竟然敢在这样的情况下来他面前告状,看来也是有莫大的冤屈。 只是昭王更先认出这个人来,在皇帝耳朵边低语了几句,果然皇帝的脸上出现了愠怒之色。 前几日谢长宁自杀的事情他也知道,谢长宁是他的肱骨之臣,他派了最好的太医为其诊治,但没想到这一切都是这个女人的谎言。 即便已经知道了真相,皇帝还是耐着性子道:“你有何冤屈?敢在朕面前告御状!如果你说的是真的,朕必会为你做主,如果是假的,那就是欺君之罪!” 听了皇帝的话,杨青青咬紧了牙关,她生了退却之心。可是看着孩子那纯真的眼眸,杨青青再次坚定了心中的想法,她的儿子不能背上野种的名声。 “民女要状告当今状元郎抛妻弃子!谢长宁曾是我爹买来的童养夫,我家将他养大,供他念书识字,可是民女家中一朝落难,谢长宁便消失了。之后他改名换姓,考上了状元,也另娶了高门贵女,求皇上为民女做主啊!” 杨青青哭的梨花带雨,旁边不大的孩子还不停对着谢长宁喊“爹爹”,这样很难不让人相信她说的话都是真的。 有些一生清正的谏官也在此处,立刻跪下帮助杨青青求情,请求惩处谢长宁一夫二娶。 昭王忍不住嘲讽道:“你们这些老腐儒啊,不分青红皂白就在这里人云亦云,正巧这件事本王知道一些内幕。这杨青青口口声声说跟长宁是夫妻,那怎么生的孩子却不是长宁的?杨青青,你真以为当初知道这些事情的人都死绝了嘛!” 杨青青听到昭王的话,惊慌失措,这件事怎么可能有人知道,父亲不是说都处理好了吗? 见杨青青不见棺材不落泪,昭王下令道:“你们俩,去本王府中将人带过来!” 第18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8 杨青青心跳如鼓,仿佛会随时跳出胸腔,她安慰自己从前的那些人都已经死了。 可是这事情发生后没过多久,杨家就迎来了灭顶之灾,她真的能确定吗? 待看到王嬷嬷那张皱巴巴的脸时,杨青青瘫坐在地上,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 徐颜不明所以,只以为杨青青被这样的场面给吓到了,如今有这么多人站在她们身后,她们可不必怕。 想罢,徐颜跪在地上为杨青青求情:“求皇上为青青做主,她是臣妇院里的丫鬟,为人忠厚老实,绝不会信口雌黄的。状元郎虽然才华横溢,但是人品欠佳,这样的人当了官只能为祸一方啊,请皇上秉公处理!” 徐颜说的字字恳切,倒是真像是为人主持公道的清正之人,但只有皇上知道,这些人的嘴脸有多么可怖。 而谢长宁仍旧端坐在自己的座位上,他满心满眼就只有自己的妻儿,大堂内发生了什么,他根本不在意。 得到上面的示意,王嬷嬷才终于开口道:“回皇上的话,奴婢从前是在杨府上做工的,对杨府的事情不说知道的一清二楚,也是十有八九。谢大人在府中过的并不好,他是买来的童养夫,怎么会有人看的起呢,挨打挨骂是家常便饭。府中主子大多性格刁蛮,但谢大人身份低贱却又样样出色,比他们还像一个主子,所以谢大人就被府中所有的主子针对,过的就连奴婢这个杂役都不如。” 皇帝听后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当初太医早已经将谢长宁身上的伤势告诉了他,虽然没有亲眼所见,但已经够让皇帝心惊,对于今日这事情他心中自有计较。 隆正帝接着开口询问道:“所以这杨家对长宁并不好?那他与杨青青又是怎么一回事?” 王嬷嬷本就胆小,现在又亲眼看见了皇帝,就更不敢说谎了,她颤颤巍巍道:“皇上,我家小姐虽然与谢大人有过婚事,但是谢大人对我们家小姐并无感情,小姐热脸贴了几次冷屁股之后,就对谢大人不太热络了。除了谢大人外,府中还有一个投奔过来的穷亲戚,是夫人的娘家侄子,此人花言巧语,将老爷、小姐哄的团团转,老爷甚至起了让小姐跟谢长宁解除婚约的念头。” “不过老爷是商人,到底还是看出了此人的花花肠子,禁止小姐跟这人往来。却不曾想小姐私下跟此人暗通款曲,还怀有了身孕,这个孩子便是杨天宝了。” 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之后,在场跪着的官员脸色白了又青,青了又白,没想到他们为官多年,居然被这样一个人耍的团团转,今日看来是不能善了啊。 昭王对此仍旧不满意,杨青青几次三番如此,还指望他会放过这些人吗? 昭王对着众人道:“诸位恐怕不知,但是本王可知晓,当年枫华城大灾,杨家与知县勾结,扣下了朝廷发下去赈灾的救济粮,转而又将这些米粮翻了十倍的价格出售,害得枫华城饿殍遍野。如今数罪并罚,杨青青,你还不认罪?” 杨青青双手捂着自己的脑袋,面色惊恐,“不是的,不是的,我是清白的。” 这里面表情最难看的是徐颜,她没想到她帮了一个这样的人,杨青青满口谎话,她以为二人亲密无间,实则自己从头到尾就是一个笑话。 看着祖父那锐利的眼神,家人责怪的表情,徐颜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当初兼祧之事已经让家中丢尽了脸面,她那时还为温泽大放厥词,与家里断绝了关系。 如今她知道错了,母亲好不容易为她求情,她才能来到祖父的寿辰,如今全完了。 皇帝冷睨了她一眼,眼中是深深的不屑,“既是漏网之鱼,杀了便是。来人,将这人带下去乱棍打死。” 至于杨天宝,皇帝没杀他,在他眼里这是大人的事情,迁怒不到孩子身上。而且他看出了这个孩子没坏到不可救药的地步,以后如何,看他的造化。 众人一听也知道今日皇上是来了真火,今日是喜宴,皇上若是给徐家面子是不会杀人的,可现在毫不犹豫就下令将人在大厅内打死。 事已至此,皇帝哪里还有赴宴的心思,带着身后的侍从匆匆而去。 临走之时,隆正帝不忘对徐颜道:“徐颜,既然是你有眼无珠,便跪在这里请罪吧。” 皇帝走后,剩下的人也三三两两的离开,好好的寿宴被闹的不成样子。 温禾鼻腔发酸,鼻尖凝起酸涩,“大嫂,我跟你说过多次,长宁并不是那样的人。我以为你听进去了,没想到你竟然在今日告御状,你还念及一点骨肉亲情吗?” 杨芷兰这没想到这个大嫂丧心病狂到了这种程度,在府中大家争一争、斗一斗,为得都是自己的利益,哪有想把人置于死地的,这个大嫂心太狠。 温家人留在了最后,可是温侯爷的脸色难看极了,指着徐家人骂道:“从前我夫人提出兼祧之事是她昏了头,但是我看你们家女儿也不是没有这个意思,否则怎么会那么快就跟老二勾搭到一起了?” “你们府中从前总骂我们家不顾礼义廉耻,我今儿看看不顾礼义廉耻的是谁?你们家的好女儿从根子上就被你教坏了,现在全把责任推给婆家,端没有这样的道理!” 温侯气的脸红脖子粗的,带着家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丝毫没有让人接走徐颜的意思。而杨芷兰出门的时候看见跪在屋檐下的徐颜,心里下定决心要重新审视这个大嫂。 徐颜在家与温泽勾勾搭搭的事情她不是不知,多半是徐颜想从温泽身上得到些什么?可是温泽有什么呢?整个侯府吗?现在他可做不了主。 自己整日侍奉公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丈夫不靠谱,这个徐颜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只要她一举得男,徐颜就不会再是她的对手了。 不过从今日起,徐颜的名声一落千丈,往日趾高气扬的徐家也因为徐颜的理亏,派人来侯府道歉,希望能让徐颜重新归家。 最后还是徐颜带着孩子亲自来赔礼道歉,侯府才开了门,只是徐颜发现自己的公婆态度变了。 第19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19 一月之后,杨芷兰终于生产了,也是个男孩。而杨芷兰并没有弄出什么幺蛾子,孩子出生后她亲自让人抱到了正院,杨夫人爱的跟什么似的。 自己手上有什么好东西都给了这孩子,光是府里最肥沃的庄子,就给了两个。 在杨芷兰心中,给她孩子的东西就是她的东西,她不仅没有添乱,反而夸杨夫人将孩子养得好。 温禾再次来府上的时候,温泽的第二个孩子温霖已经长得白白胖胖了,身上穿着大红色的肚兜,两只胳膊跟藕节似的。 杨夫人看着孩子在厚厚的羊毛毯上玩耍,嘴上多了一些笑意。 “禾儿,你若是身子不方便就在家里歇着,这一个孩子还累不到我。” 温禾笑着道:“侄儿出生那日,女儿没来,如今再不来,未免太不像话了。” 今日温侯爷不在家,母女二人说了一会子话,就听到府门外吵吵嚷嚷的,闹的厉害。本来盯着奶娘手中拨浪鼓的温霖被外面刺耳的声音惊醒,开始不断的哭泣。 杨夫人心疼孙儿,连忙让奶娘将小孙儿抱进去,自己来到外面查看。敢在侯府闹事的人,胆子不小。 很显然,钱庄的老板也知道这个道理,但是今日他们也走投无路了,若是温泽欠他们的钱再收不回来,他们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见有主子出来,领头的大汉立刻上前道:“夫人,并不是我们故意来闹事,只是贵府二少爷借了我们十万两银子,如果再不还,我们就只能去官府报案了!” 杨夫人皱眉道:“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们侯府还没到缺衣少食的地步,泽儿又如何会借那么多银子!” 那人见杨夫人不相信,又要往回走,连忙将温泽曾经写过的欠条拿了出来,杨夫人接过来细细看去,果真是温泽的笔迹。 追债的人为了让杨夫人更加相信他的话,只道:“一年前二少爷在聚金阁输了十二万两纹银,借了我们五家钱庄的银钱,这些年二少爷虽然不常来了,但是我们可都听说了,二少爷在外面还欠了二三十万两银子。” 此时,杨夫人已经信了八九分,没想到老二居然堕落到这种程度,心中情绪翻涌,居然两眼一翻,就这么晕了过去。 杨夫人在醒来的时候温侯爷已经回来了,杨夫人抱着温侯爷,哭着将老二欠钱的事情说了。 温侯爷气的脖子涨红,“我没有这样的儿子,整日里不着家,成天不是流连青楼楚倌,就是喝酒赌钱,你知道外面都怎么看咱们家吗?” 杨夫人哭着道:“不救他又能怎么办?难不成咱们眼睁睁看着他去蹲大牢吗?我已经没了老大,不能再失去老二了。” 而此刻站在门外的温禾将二人的争吵听的清清楚楚,终于温泽欠银子的事情纸包不住火了。温禾无心再进去,便让谢长宁扶她回去。 回去的路上,谢长宁看温禾一直愁眉不展,便问道:“禾儿,怎么了?你是不是在为你二哥的事情难过?没关系的,我这里还有一些银子,你先拿去用。” 温禾本来就因为家中的事情思绪紊乱,没想到她这个夫君率先把自己给卖了。 温禾使劲在谢长宁的腰间掐了一把,垂眸看着他,眸子湿漉漉的,神情却不满,“你想什么呢,这些可都是留给我们孩子的。我二哥那副德行,你这次便是替他还了,下次他还是会故技重施,还不如从一开始就随他去。” 谢长宁一向是个老婆奴,温禾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对温家的人没有什么特别的感情,之所以主动提出帮助温泽,也只是不想让温禾伤心罢了。 让温禾没想到的是第二日一早,温泽就带着徐颜跟杨芷兰主动上门了。 徐颜跟杨芷兰都给温泽生了一个孩子,即便是徐颜压根不想管温泽,但温泽出事他们的孩子也会受影响,所以她只能跟着来了,希望温禾能替温泽出了这笔钱。 温泽见温禾被丫鬟扶进来,宛如看到了救星,“妹妹,你终于出来了!你借我一些银子吧,我一定会还的!” 看见温泽眼底下的青黑,就知道他没睡好,但是温禾当着二人的面不动声色的拒绝了,“二哥,这是你的事情,我已经出嫁了。” 徐颜没想到温禾不仅对她狠,对温泽这个做哥哥的也狠,反正撕破脸了,便面带嘲讽道:“阿泽,我说了什么,你这个妹妹最是冷心冷肺,即便你再疼她,她也不会帮你的。” 温泽听到对方的话后,心中的怒火像火山一样喷涌而出,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气得浑身发抖。 温泽上手就要推温禾,好在谢长宁一直在温禾的身后,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了。 谢长宁冷如冰霜,看着众人的目光算不得好,“温二少爷莫非忘记了你自己的身份?我看在禾儿的面子上敬你几分,才叫你一声二哥,你倒是敢跟禾儿动起手来了!” 温泽跟徐颜一行人被赶了出去,徐颜心里的怨气越来越重,这个温禾做人那么绝情,偏偏让她嫁了一个好夫婿,让他们不得不有求于她。 事到如今,温泽只有最后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去杨家。杨家祖辈经商,是江南的大户人家,家缠万贯,就是杨青青家也不过是他们家中的一个不起眼的分支罢了。 温泽眼高于顶,曾对他们家的身份有些不满,现在倒是要亲自去求这些他曾经看不起的人了。 杨家可不傻,女婿可以帮,但是是有条件的。他们要求以后二房的家业由温霖来继承,如果侯爷把爵位传给二房,那么他们家霖儿就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如果侯爷不给,那么二房所分得的东西就是霖儿的。 这个要求对温泽来说并不算过分,他只有两个儿子,他并不在乎哪个儿子能够继承家业,所以他跟杨家达成了约定。 赌债虽然还上了,但是温侯爷动了真火,不仅限制了温泽的出行,反而将家里的中馈交给了杨芷兰。 杨芷兰见自己儿子受宠,自己也成了当家女主人,并不把温泽放在眼里,温泽事事反而要听从自己媳妇的意见,这让他如何能忍受? 第20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0 温禾借着养胎的由头,几日没有出门,后来宫里的孙贵太妃不放心温禾,将温禾接进了宫中,正巧温禾也很久没见自己的大姐了,便答应了。 温禾直到怀孕生子,才再次回到府中。徐颜本想在温禾生产的时候动手脚,却发现她根本没机会。 就在温禾怀胎十月的时候,温禾突然得知了一个让人意想不到的消息,她的大哥温屿要回来了。 温琼这几日陪着妹妹也得知了家中的一些情况,她没想到如今家中的事情那么乱,还有徐颜对于妹妹的伤害,任何人都无法忽视。 温泽更是别提了,当年父亲写信给她,让她在皇上面前吹枕边风,给温泽谋差事。 她即便十分不愿仍旧照做了,没想到温泽竟然如此不珍惜。如今更因为温禾没有给他还赌债,将府内关于温禾的东西全部都扔了出来,让人看足了笑话。 现在大哥回来了,要是知道兼祧之事,他能原谅父母吗? 而温屿并没有跟着大部队来,他在西戎听说了京里的很多消息,人人都说他死了,就连他的父母都放弃他了,只有他自小疼爱的妹妹还在找他。 这种没有被人遗忘的感觉对于温屿来说弥足珍贵,他听说妹妹快要生产了,日夜兼程,终于跟温禾见了一面。 温禾见到几年未见的大哥,她的心“咯噔”了一下,两行清泪忍不住从眼尾滑落,“大哥,你终于回来了。” 温屿一个八尺大汉眼角也湿润了,他糯米团子似的妹妹,被他捧在手心里的妹妹已经嫁为人妇。他死讯传来的那一年,京中许多人开始与他们家疏远,他是知道家中情况的,入不敷出,若是没有这个妹妹在,还不知道如何呢。 包括选择谢长宁这个夫婿,也有为家中考量的缘故,其实她虽是女儿身,对家中的付出不比他们任何人少。正因为看到了温禾的好,祖母疼她,温屿疼她。 连续的昼夜兼程和在战场上染上的重疾,让温屿极其疲倦,他有时候想自己还不如真的死在战场上,这样家中的事情也不会因为他的到来就变得一团乱麻。 而在温屿晕倒之后,温禾也因为情绪激动,羊水破了。好在温禾生产就在这几日,一切准备就绪,倒是没出什么大乱子。 温禾这一胎生的极其顺利,更像是孩子忍不住提前出生要看他的舅舅一般,所以在天色完全暗下来之前,就听见接生婆惊喜道:“生了,生了,是个小公子!” 谢长宁接过怀中软乎乎的孩子,但是更记挂里面的人。接生婆道:“谢大人,夫人无事,只是太过劳累睡着了。” 谢长宁听后这才放心,就抱着孩子坐在温禾的床边,等着她醒来。 温禾睡的并不安稳,因为她记挂着自己哥哥的事情,几乎是在睁眼的第一刻,她便对着谢长宁哀求道:“长宁,你带我去见哥哥吧!我要见他,我有很多话要对他说。 ” 温屿第一次在战场上受伤,也是他第一次被西戎人抓走的时候,他的耳边时常能听见妹妹痛苦的呼唤声。那声音仿佛穿越了时空,萦绕在他的耳畔,让他无法忘却。 而这一次,当他再次听到妹妹的声音时,那场景竟与从前一模一样。温屿的意识在这声音的刺激下,渐渐苏醒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的景象却让他有些恍惚,温禾身上湿漉漉的,她忍着剧烈的疼痛蜷缩着身体,但仍旧坚定的朝他走来。 “大哥,你千万不要有事啊。大哥,你知道吗?我生了孩子,你想看看你的小侄儿吗?” 温屿感受着身上发痒的伤口,才觉得自己又活了过来,他没有那么不坚强,不会因为这些事情就产生死志,他伤了根基,这辈子都不会再有孩子了,妹妹的孩子就是他的孩子。 温屿将孩子抱在怀里,自己粗糙的脸颊轻触孩子娇嫩的皮肤,但是这个孩子居然没有哭,而是用自己的小手握住了温屿伸过来的一根手指,刹那间,心中所有的缺口都被填满。 温屿看着妹妹虚弱的模样,试图用轻柔的动作擦去她的泪水,“禾儿,回去休息吧,我会好好养病的。” 温禾得到了温屿的肯定答复,才沉沉睡去,这一睡就是一天一夜。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回家了,身边哪里还有温屿的影子。 温禾都要怀疑刚刚那一切是不是梦了,她紧张的拉住谢长宁的衣袖,谢长宁笑着安慰道:“大哥确实回来了,只是他有一些事情要跟皇上汇报。大哥回来的消息先不要乱说,等到八月十五那日,大哥会跟着皇上一起赴宴,那时候大哥就能归家了。” 温禾露出久违的笑脸,对着怀里胖乎乎的孩子笑的温婉。 …… 而那边府中,徐颜的孩子已经到了读书的年纪,可是如今温侯爷不管她的事情,上次她在徐老爷子的寿宴闹了一场,娘家已经对她失望至极,要靠她自己为孩子找个老师,还真是困难。 其实最好的老师就是谢长宁,但谢长宁是肯定不会帮她的。即便现在府中看似杨芷兰占入上风,但是徐颜一点也不着急,只要她能将孩子培养成才,侯爷再不情愿也不得不把这个侯府交给他们母子。 既然暂时没有老师,徐颜就先请了一个举人教导温宥读书。徐颜对温宥的管教十分严厉,每日需得读上三四个时辰的书。只有温宥能把她布置的功课写完,才能够出去玩。 这日,温宥领了课业,才回到书房,就对书房内的小厮发了好大一通火! “你们还不想办法帮我,我才不要背书!” 平日里,写字的课业都是由杨天宝为他完成的,可是今日徐颜却让他背书。 杨天宝看了一眼刁蛮的温宥,十分头疼,即便他们一起长大,平日里夫子一同教课,可是知识都进了他的脑袋,温宥却是一点没听进去。他能帮他写功课,却没办法帮他应付考核。 他们院子里谁不知道温宥不是学习那块料,偏偏头上的主子被瞒的死死的,不然能怎么办?每次温宥学不好,徐颜舍不得责怪自己的儿子,反倒惩罚他身边的下人。 也正因如此,所有的下人才会串通一气,瞒着徐颜,其实已经五岁的温宥大字都不识一个。 实在没办法了,杨天宝想出了一个馊主意,“小爷,听说王举人家中幼子体弱多病,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银钱吃药,如果咱们能够拿钱收买他,王举人一定会帮小爷遮掩的。” 温宥越听眼睛越亮,他在做坏事上冷静的不像是一个五岁的孩童,“你说的不错,明日我们就把他的二儿子抓过来!” 第21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1 只是让温宥失望了,杨天宝带着家丁过去,看见王举人小儿子那副脆弱的模样,到底是心软了,没有成功将人带回来。 这下可是触了温宥的霉头,温宥生气的让人把杨天宝绑在一棵大树上,昨日背了一个时辰的书,还挨了手板子,今日他是肯定不会再背了。 温宥拿着鞭子往杨天宝身上抽打了几下,就累的气喘吁吁,比起他人,他跟杨天宝的感情更为深厚些,况且他小时候,杨天宝曾经救过他,温宥到底没有下狠手。 不过温宥派人去王举人家的事情却被王举人知晓了,王举人不敢拿自己的儿子冒险,亲自跟徐颜请辞,只是在离开之前,将这件事情告诉了温侯爷。 温侯爷失望无比,想把孩子带到前院来,不仅是徐颜不同意,就连温泽都跟他唱反调。 温侯爷将温宥带到了正院,亲自打了一顿,这事才算罢了。晚上,徐颜看着温宥红肿的屁股,情不自禁的落下泪来。 从来都是这样的,他们不喜欢她,也不喜欢她生的孩子。最后孩子长歪了,他们全部都责怪自己。 徐颜打定主意不让悲剧重演,所以准备厚着脸皮将孩子送入徐家的私塾中。 却不曾想入了私塾,温宥的生活反倒是更如鱼得水,夫子一开始想管教他,每每都被他的恶作剧折腾掉半条命,况且这私塾中寒门子弟多,许多人不敢招惹温宥。 温宥甚至买通其他人帮助他作弊,一次可得百两银子,所以时间一长,温宥居然有了神童之名。 温侯爷以为孙儿迷途知返,之前欺负王举人只是因为年纪小不知事,但是本性不坏,心一软,便常让身边的护卫去给温宥送东西。 而徐颜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看温泽因为不满杨芷兰的算计,夫妻二人每每吵架,徐颜就想了个主意。 这日温泽来她这里寻清净,他没办法出去寻花问柳,哪怕是从前玩腻了的徐颜如今也别有一番滋味,只是这个女人不让他碰。 徐颜见到了温泽,想起了最近宥儿的事情,对着温泽道:“书院将咱们家宥儿写的诗送了过来,宥儿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作诗很有灵气。这般优秀的孩子,你真的对他不管不问吗?” 温泽虽然糊涂,但是也不至于连一首诗的好坏都看不出来,当他把这篇诗读完的时候,倒是真吃惊了。五六岁的孩子能作出这种水平的诗,绝对不凡。 温泽立刻正色起来,对着徐颜问道:“这真是咱们儿子作的?” 徐颜调笑似的看了他一眼,“可不是,咱们家宥儿聪慧,哪个夫子不喜欢他?” 温泽拿着诗看了好几遍,最后伏案大笑:“妙啊,这么好的诗,真是难为他能写出来了。” 至于在母亲膝下长大的霖儿,如今还没到读书写字的年纪,不过也能看出一二。霖儿性子敦厚,资质平庸,倒是真不像他温泽的孩子。这么一想,温泽的心就偏了。 徐颜见他跟自己一条心,继续引诱道:“你只有这两个孩子,公公跟婆婆偏心,难不成你也偏心?你既然把家业交给霖儿,那就应该多给宥儿一些田产傍身,将来你才能享他的福不是?” 温泽轻摇手中的扇子,到底没有说话,但这就是一种默认了。 次日,到了温宥归家的日子,侯府的马车一早就备着了,杨夫人准备了一大桌子饭菜。温霖也乖巧的坐在座位上,等哥哥回来。 温霖的脸型圆润可爱,笑起来还有甜甜的梨涡,因为府中没有同龄的玩伴,温霖最常做的就是带着下人去姑姑家看弟弟。 “祖母,弟弟长得很可爱,我喜欢弟弟。” 温霖很快将面前的蛋羹吃完,杨夫人一边给他擦嘴一边笑道:“这有什么,你若是喜欢弟弟,等弟弟长大了,你们就一处玩。祖母这就让人在院子里扎上秋千,你不是早就想要了?” 刚提起外孙,温禾就抱着孩子过来了。这几日温屿藏在宫里,身旁没有人作伴,所以温禾便经常带着孩子去看他。只有边军大捷之后,温屿才能重新出现在众人面前,也是难为大哥了。 看着好久不见的外孙,杨夫人说不想也是假的,女儿过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徐颜的事情跟他们生分了。 最近温侯爷犯了旧疾,一直在喝药,年轻时他在战场上留下了不少旧伤,如今这些伤痛时常折磨他,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年的寿命。 所以温侯爷也渐渐思考起了后事,而到底选哪个孙儿,让温侯爷彻底犯了难。 本来他肯定是看好温霖的,可是温侯爷心里清楚,这个孙儿虽然品行好,但能力平庸。 温宥性格乖戾,却极有天赋,温侯爷不知道该怎么选。 今日温宥归来,温侯爷有心考校他,却不知道,此刻他的二儿子早已经将这件事泄露了。 温泽提前来接温宥,父子二人坐在马车内,温宥亲切的抱着温泽的腰甜甜的叫着“父亲”。 温泽心一暖,比起那个木纳的儿子,他还是更喜欢面前这个撒娇卖痴的儿子。 而且他也有自己的心思,杨芷兰如今就敢管到他身上,若是将来父亲真把爵位给了温霖,哪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到时候杨家的那些人还不骑在他头上。 毕竟上次借钱时,被他们羞辱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温宥这么孺慕他这个父亲,将来一定会什么都听他的。况且徐颜孤立无援,若是再跟他闹掰了,也就别想要名声了。 这么一想,温泽心中有了计较,对着温宥道:“宥儿,待会儿你祖父会以一年四季为题,让你作诗。父亲知道你年纪小,即便能做出来也不一定能让你祖父满意,这样吧,父亲这里给你写好了,你快些在马车上背熟了。” 第22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2 温宥本来心中一惊,以为自己要露馅,没想到峰回路转,父亲居然拿诗让他背。好在温宥有些小聪明,等下马车时就磕磕巴巴的记下了。 被奴仆牵着来到正堂,只见祖父、祖母、姑姑都在此处,温侯爷笑着道:“宥儿在私塾可还习惯?若是过不惯祖父再给你请个新夫子。” 温宥想着在家会天天被管束,而在书院有许多下等人陪他一起玩,这么一想,温宥还是觉得去书院好。 “祖父,我在书院都习惯了,也交到了朋友,我想跟他们一起读书。” 温侯爷心下满意,与温宥说了一会话,不一会儿又回到了正题上,温侯爷柔声道:“宥儿,听说你已经学会做诗了,马上就要到秋天了,你作一首关于秋天的诗好不好?” 温宥心中不由得庆幸,辛亏父亲提前让他背了诗,但是此刻他没办法流利的说出来,还得仔细的想一想。 没想到温宥这副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模样更像是他在冥思苦想,最后当温宥将整首诗背出来的时候,温侯爷已经热泪盈眶,因为他终于后继有人了。 温禾看着这一幕,心中冷笑连连,徐颜计划的再好,也没想到她大哥还活着吧,只要大哥一出现,父亲的打算就会全部作废。 再说了,温禾不觉得这个温宥是个天才。不为别的,一个神童怎么会不在家人面前表露才华?而温宥的才名就连温禾这个亲姑姑也只是道听途说,不过今日这诗做得不错,只是有点像他二哥的文笔。 温宥被温侯爷抱在膝上吃饭,温霖仍旧是那副懵懵懂懂的模样,杨夫人倒是更喜欢小孙儿,可惜这府里的大事她做不了主。 温宥想到母亲曾因为姑姑在自己面前多次哭诉,而且母亲三番四次告诫自己,离自己这个姑姑远一点,让温宥下意识觉得温禾不是好人。 见她不像别的长辈那样关心自己,温宥有些不满,所以当下人端了一碗冒着热气的银耳莲子羹准备送到温禾面前时,温宥突然伸出脚将身着绿衣的小丫鬟绊了一下。 那碗银耳莲子羹直直朝着温禾泼去,滚烫的汤汁溅到她身上,温禾惊呼一声,身上的锦缎瞬间被染湿了一大片。 堂内众人皆惊,温侯爷脸色一变,厉声喝道:“你是怎么做事的,毛手毛脚的!” 芍药声音哽咽到颤抖,“回老爷的话,不是我,是有人绊了奴婢。” 杨夫人忙起身查看温禾的情况,心疼道:“禾儿,烫着没有?你可有看清是谁绊了你?” 温宥恶狠狠的看着芍药,大有她要说出来,就将她全家人赶出府的架势。 俗话说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侯爷跟夫人都是和善人,如果承认是自己绊的,只是再也不能到前面伺候罢了。 但若是指控宥少爷,怕是自己吃不了兜着走啊,再说谁会相信自己一个丫鬟的话。 “回夫人的话,是奴婢自己踩到了衣角,才摔倒的,求夫人责罚。”芍药将头埋在两膝,哭的泣不成声。 温禾咬着牙,强忍着怒火,她知道此时不能发作,只能挤出一抹笑,“无妨,只是不小心罢了。” 温霖在一旁眨着眼睛,似乎还没弄清楚状况。温宥在温侯爷怀里偷瞥温禾,心中暗喜,觉得出了一口恶气。 可他没料到,温禾表面虽未发作,心中却已记下了这仇,暗暗盘算着如何报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 而这一插曲,也让原本看似和睦的正堂气氛变得微妙起来。温禾到底没有吃下去,侍奉着杨夫人吃了几口就回来了。 回到家中,将昱儿交给奶娘,自己一个人将外衫脱下来查看伤口,左边胳膊上隐隐作痛,已经被烫红了一大片。 谢长宁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幅场景,见温禾还想要将伤口藏起来,谢长宁的喉结轻滚,眸子中溢出了心疼,“怎么弄的?为什么受伤了不告诉我?” 温禾一脸哀伤,谢长宁忍不住将人抱在怀里,这件事情禾儿不愿意说,他也有办法知道。 晚上他们一起进宫看望温屿,温屿的身子好了很多,这些日子他给昱儿做了一柄木剑,只等着中秋宴那日送给他。 温禾照例给他做了许多吃食,可在军营中浸染多年的温屿还是发现了妹妹的不对劲。温屿强硬的牵起妹妹的手,将衣袖掀了上去,本来白嫩的肌肤上已经出现了水泡,看着让人触目惊心。 “禾儿,告诉大哥,你是怎么受伤的?”温屿看着妹妹那一副不愿意多说的模样,就知道温禾有事瞒着他。 温禾不愿意说,但是珠蕊是不敢违抗温屿的命令的,在得知是徐颜之子温宥做的之后,温屿本来犹豫不决的事情此刻变成了定局。 说实话,即便大妹妹跟二妹妹从不提及那些事情,但自己妻子跟自己二弟有了关系,这是任何人都无法改变的事实。 这件事能怪徐颜吗?徐颜做出这一切的前提是因为他已经死了。 可徐颜几次三番为了家产想害自己的妹妹,那就是她的不对了。现如今徐颜的孩子也针对禾儿,若是把侯府交给他,将来禾儿如何自处? 如此,他便只能跟徐颜和离了。他伤了身子,日后不能再有孩子,而今他也不想糟蹋好人家的姑娘,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医女苏氏需要他的庇护,或许他们能够各取所需,做对假夫妻。 温禾看着温屿的脸庞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开口说道:“大哥,父亲这几日很疼宥儿,怕是要上奏皇上,立宥儿为继承人。” 府中谁当家都影响不到禾儿的生活,禾儿这时候说这些,也是真的为他着想。思及此处,温屿心中微暖,谁也别想让他的妹妹受委屈。 温屿像小时候那般轻抚她的发丝,“放心,禾儿,哥哥已经跟皇上说好了,后日既是团圆宴,也是哥哥的庆功宴。哥哥准备把所有的东西交给咱们的昱儿,绝不会让他人沾染分毫。” 温屿的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暗芒,这次他也是该清理门户了。 第23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3 温禾看完了温屿回到家中,突然发现徐颜给她送了礼物。 来往的婆子客气道:“二小姐,这是大奶奶送的赔罪礼,宥少爷年纪小,不知事,不是故意的。” 温禾接过,还以为是徐颜转性了,没想到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家铺面。现在府中的状况并不算太好,徐颜能这么大手笔绝对是认为温宥能够继承温家,如此也算是给温禾一个下马威。 温禾将东西收下,对着那个婆子道:“替我跟大嫂问声好。” 这个婆子见二小姐对大奶奶的态度这么好,看来最近府中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啊。连二小姐都要看着大奶奶的脸色过活,更何况他们这些下人。 等到了中秋宴那日,温侯带着温宥先行出发,而温禾带着杨夫人跟温霖在后面,杨夫人抱着温霖,眉目中是遮掩不住的哀愁。 温禾看出了母亲的烦忧,开解道:“母亲为何愁眉不展?父亲就算看中宥儿也不会亏待霖儿的。” 杨夫人看了看四周,周边的马车都离她们都有一些距离,深吸了一口气,“本来母亲自是不愁的,可是前段时间,母亲亲眼看见宥儿拿石头磨断了秋千的绳子,若不是及时发现,霖儿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杨夫人觉得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就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长大了又真的能光复侯府门楣吗? 这么说这话就到了宫墙脚下,最近边军大胜,京中也出现了许多身着盔甲的戍边将军,每当杨夫人看到这些人的时候,眼眶有些湿润,如果她的儿子还活着,如今也该回来了。 宴会中的人很多,比起已经落寞的侯府,显然是谢长宁这个朝廷新贵更吸引人。况且刚刚孙贵太妃身边的太监过来给谢长宁夫妻一人送了一件披风,这种待遇,他们从未见过。 徐颜跟随着温泽坐在宴会的角落,看着温禾的位置如此靠前,心中的不满越发明显,只要在忍忍,她就要成功了。 未时三刻,隆正帝与孙贵太妃一同前来,昭王紧随其后。隆正帝举起酒杯,与群臣共饮。 酒过三巡,一个身高八尺、五官锋利的戎装将军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其余的人都跟在他的身后,一起向皇帝复命。 “回皇上的话,臣温屿带着红鹰军战胜归来!” 这一仗打得太久,对于大夏来说也足够重要,所以哪怕是一向稳重的帝王也忍不住内心的激动,主动上前将温屿扶起,“爱卿辛苦了,这次打退西戎,不是朕的功劳,而是你们的功劳。正巧趁此机会,朕要为众臣介绍此次战役的大功臣,温大将军没有死,而是诈死埋伏在了敌人之中。这次胜利,他当居首功!” 隆正帝身边的太监亲自将温屿引到了皇帝下首的位置,而一早认出温屿的人眼睛都直勾勾的看着温家众人。 温屿死而复生,最激动的莫过于温侯爷。温侯爷眼眶泛红,站起身来就要迎上去,却顾及皇帝坐在上位,只能按压下心中的情绪。温侯爷坐回原位,双手却不自觉地握紧。 温禾看向杨夫人,只见杨夫人早已泪流满面,紧紧抱着温霖,身体微微颤抖。她的儿子没有死,多少个日夜,她只要想起这个大儿子就会独自垂泪到天明。 而徐颜脸色瞬间变得煞白,手中的酒杯差点滑落。她原本以为温宥能继承温家,可如今温屿归来,一切都成了泡影。 温屿是她的夫婿,二人也能算得上是相敬如宾,可如今一切都晚了,她怀了温泽的孩子还生了下来,她这个丈夫会怎么看她? 温屿怎么能够活着呢?如果早些知道他活着,自己怎么可能会与虎谋皮,生下了宥儿。如果温屿不在这个时候回来,温宥也会继承温家,偏偏是这个节骨眼,将她的一切谋划都毁了。 温泽眉头紧皱,心中满是嫉妒。他一直嫉妒温屿的才华和功绩,如今温屿更是立下如此大功,自己在他面前愈发显得渺小。 大哥走了他才敢谋夺一下府中继承人的位置,可是大哥没死,温泽知道他绝对争不过他大哥。 只希望他做的这些事情没让大哥对他彻底死心,只要大哥还愿意养着他就行。 宴会上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温屿身上,他身姿挺拔,眼神坚毅,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场。 隆正帝开始宣读对温屿的赏赐,丰厚的赏赐让众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只有温家几人思绪万千。 温屿无视那些异样的眼神,对着温宥招了招手,温宥有些 慌张,他惧怕这个凶神恶煞的人,可是看着祖父用眼神不断的催促他,温宥只能大着胆子往前走。 温屿笑着道:“听说你不过五岁,就能读书识字。今日是中秋家宴,你给我们做一首诗吧。” 徐颜听见这话原本紧张的心也放了下来,本以为温屿会因她的事情为难孩子,但是做首诗对宥儿来说根本不是问题。 温屿给了温宥思考的时间,顺便对着上首的帝王道:“皇上知道臣身体受了重伤,以后可能没有个一儿半女,如果这孩子是个不同寻常的,臣愿意直接将侯府的爵位传给他。” 众人听完都在感叹温屿的大度,这事情说的好听一点就是兼祧,说得不好听那就是自己媳妇跟弟弟给自己戴了绿帽子。 这徐颜也真是命好,没想到温屿不能生了,这么一来徐颜这个孩子不就跟温屿亲生的一样,还算是沾亲带故。 徐颜没想到峰回路转,用鼓励的眼神看着温宥,温宥被这殷切的眼神直接吓哭了,“呜呜呜,我……我……” 见温宥哭了,徐颜简直是恨铁不成钢,但是温屿仍旧很有耐心,“那这样吧,你在纸上写在自己的名字好不好?或者是把自己想出来的诗写在上面。” 小太监闻声连忙拿出笔墨纸砚,这下不用等温宥作诗了,他那拿笔的姿势就让一些眼尖的士大夫看出了端倪。 这温宥根本不会写字啊,那他从前神童的名头是怎么传出来的呢? 第24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4 徐颜心中着急,但仍旧以为是儿子太过紧张的缘故,她扑在地上,抓住温宥的肩膀,“宥儿,不要紧张,你将母亲教你的千字文背给大家听听?” 可是温宥哪里会背,他这副畏缩的模样早已经让人看出了不对,再看温宥写的字,哪里是出口成章的神童,那分明是笔都不会拿的草包。 温屿转头看向徐颜,眼里愠色渐浓,“你为什么要骗大家?我们家的孩子不求大富大贵,至少也要知书明礼,这孩子连字都不会写,你却说他能舞文弄墨,是把我们都当傻子吗?” 温屿起身朝着皇帝一拜,“皇上,既然他没有才德,我将来也没有个后人,不如皇上把爵位收回去吧。” 温屿这么一说满座皆惊,就连本来爱子的温侯爷都有些坐不住了,这爵位是他们家安身立命的根本,怎么能够随意就不要了呢。 好在皇上也不会寒了功臣的心,对着他语重心长道:“温将军,你万不可灰心丧气。再说了,你不是很喜欢昱儿这个表侄吗?” 温禾并不知晓这其实是哥哥的托辞,她单纯地认为哥哥真的因为没有子嗣而对生活丧失了希望。 尽管心中有万般不舍,但为了让哥哥重新振作起来,温禾毅然决然地主动下跪,泪流满面地对皇上说道:“皇上,臣妇愿意将孩子过继给大哥。” 温屿见状,急忙上前将温禾扶起,他的眼中充满了疼惜和无奈。他看着眼前这个善良而又倔强的妹妹,心中不禁感叹:“禾儿啊,你怎么如此傻呢!” 不过他今日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好府中的后事,让温泽、徐颜的算盘都落空,便顺势道:“皇上,既然如此,昱儿就是臣的亲子,臣愿意将家业交给昱儿。” 皇上看着昭王哀求他的目光,也乐意做这个顺水人情,人家自家人都同意了,他有什么反对的道理。 隆正帝将人扶起,笑着道:“如此也好,爱卿就不用再为俗事烦恼了。” 徐颜万万没想到她跟杨芷兰斗了这些年,居然竹篮打水一场空。按照之前跟杨家的约定,府中的爵位给谢昱继承,分家后二房由温霖继承,她的宥儿可怎么办! 没想到其他人都对此事颇为认可,认真说起来,温屿对自己弟弟有了疙瘩,所以他疼爱自己的外甥有什么错?对于温泽来说,比起温宥这个儿子,显然温霖才是正统。 当一段不伦不类的感情产生之后,这期间所有的产物就都是不伦不类的。 这次的庆功宴温屿很满意,等到庆功宴结束,温屿邀请温禾夫妻一同去了侯府。 而温侯爷跟杨夫人根本不知道怎么面对这个儿子,尤其是杨夫人,当初兼祧这个馊主意就是她想出来的。 温屿大马阔刀的坐在正厅的主位上,温家人都知道,温屿在的时候,他就是一家之主,就连温侯爷这个做父亲的都插不上话。 温屿的两个副将守在门外,温屿扫过了众人,独独对温禾露出了柔软,“长宁,禾儿,你们快坐吧。今天我要处理家事,让你们见笑了。” 今日温宥的事情让他们家丢尽了颜面,不只是温屿,就连温侯爷都有一种被愚弄了的感觉。 如果温屿不回来,他们家还不知道成了什么样子。他会在皇上面前请命,等到谎言被戳破的那一刻,成为全京城的笑柄。 越想温侯爷的脸色越难看,胸腔有熊熊烈火要燃烧,对着徐颜质问道:“徐颜,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非要把咱们一家子耍的团团转才好玩吗?” 徐颜哭丧着脸跪在地上,“父亲,我真的不知啊,也许是宥儿太紧张了,才会忘记的。” 温侯爷冷哼了一声,才不相信她的鬼话,将跟着温宥的人都抓了过来打板子,不说就将人给打死! 动刑的人打的极重,徐五清晰地感受到那火辣辣的疼痛在他的背部蔓延开来,忍不住求饶道:“侯爷,奴才招,奴才全都招了!” 温侯爷听见这话,才让人把徐五带上来。徐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被拖拽着来到了温侯爷面前。 “侯爷,大爷,宥少爷确实大字不识一个,之前的功课都是杨天宝给少爷做的。后来去了书院,宥少爷被分到了最差的私塾,教课的夫子只认银子不认人,奴才们每个月都会孝敬夫子一些银子,这才传出来宥少爷神童的名声。” 温侯爷气的吹胡子瞪眼,眼中藏着淡不可见的火苗,“你为什么要帮宥儿撒这样的谎,你就不怕事发的那一天吗?” 徐五心灰意冷,知道今天也没有命活了,只求温侯爷不要伤害他的家人,便将所有的一切全盘托出,“本来奴才们也不敢撒这个谎,可是宥少爷性格暴戾,稍有不顺心便对奴才们非打即骂,奴才们根本管不住宥少爷。而奴才们跟夫人说了之后,夫人只说是咱们这些身边人带坏了少爷,最后受罚的还是奴才们。” 温侯爷本来不信,可是听了徐五的话倒是信了几分,他也不明白为何徐颜如此宠溺孩子,几乎到了从不忤逆的地步。 此时的温侯爷哪里知道徐颜心中觉得对这个孩子有愧,上辈子正是因为她的不称职让孩子走上了不归路,所以才格外想弥补。 而徐颜也不再狡辩,终于承认了这个事实,原来她自以为是的教育是失败的,她的儿子连前世都不如,成了一个满口谎言的废物。 温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的声响,让众人的心忍不住提了起来,温屿出声打断道:“既然是假的,那就算了,反正这也不是我的儿子,父亲何必担忧?” 温屿的话对众人来说是当头棒喝,而一旁,早已经有一个五官轮廓分明,长相英气的女子站到了温屿身边。 温屿拉着她的手道:“父亲,英娘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对她情根深种。至于徐颜,我已经跟皇上求了和离书。她是走是留,随你们的便。” 温屿等着众人的选择,同时也把徐颜逼上了绝路。 第25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5 温屿走的时候还不忘问杨芷兰要来了府库的钥匙,如今的她可是没资格管的。温屿拿到之后,并没有把钥匙交到自己身边的女子手中,而是交给了温禾。 “禾儿,以后哥哥的家就是你的家,府中的东西你随意取用。” 这么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奠定了温禾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徐颜不知道这个温禾又在什么时候捕获了温屿的心,但是眼前的状况对她很不利。 温禾脚上踩着精致的绣鞋来到徐颜面前,想起前几日徐颜送她的礼物,温禾道谢:“大嫂送我的铺面我送给珠蕊了,珠蕊很喜欢呢。只是现在大嫂似乎更需要它。希望下次来的时候,我还能见到大嫂。” 温禾佯装不经意踩过徐颜的手指,徐颜躲避之际温禾的身子忽然往身后倒去,幸亏谢长宁一直这边的状况,才及时接住了温禾。 府中众人再也不怕徐颜的狐假虎威了,没看见大少爷都不喜欢她吗?因此都三三两两对着徐颜指手画脚起来。 “大奶奶真是心肠恶毒,要知道二小姐还救过她呢,可是她几次恩将仇报,难怪把孩子教成了这样。” “是啊,大奶奶是个笑面虎,表面善待下人,但若是宥少爷要打我们,她从不阻拦。” “上次大奶奶居然纵容杨青青告御状,她不知道那样会毁了二小姐吗?我看大少爷就是看清了她的真面目,才将人休弃的。” 徐颜捂着自己的耳朵,她根本忍受不了这么多人的谩骂,而且这些人还是她根本瞧不起的人。 “够了!我在这个家一天就是你们的主子!再吵,我就拔了你们的舌头!” 徐颜猩红着眼睛,她知道自己不能走,她若是离开这个家,就没了高贵的身份。就算最后要走,她也要撕下温家的一块肉来。 徐颜面带凶光的看向温泽,温泽突然有种脊背发凉的感觉,这个贱女人想干什么,难不成想拖自己下水! 果然,徐颜一步步走到温泽面前,不顾及杨芷兰在此,直接对他道:“温泽,宥儿可是你的儿子,如果你不帮我们,我就将……” 温泽意识到徐颜要说什么,连忙捂住了她的嘴,不顾杨芷兰受伤的眼神,答应道:“你先在我书房里住下,这个府里没人能赶走你。” 温泽从前一直被杨芷兰管束,府中的钱财他是一样也摸不到,而杨芷兰不仅管他的吃穿用度,还管他纳妾。 这样的日子让生性洒脱的温泽过够了,但是没办法,父亲、母亲都不站在他身边,那时他跟徐颜有着一样的目的,他便鬼迷心窍的跟这个女人掺合在一起,想害死杨芷兰。 虽然男子的地位比女子尊崇,但是谋杀嫡妻也不是个小罪名。而且大哥回来了,府中本来就只剩个空架子,分到他手中的更没有了,他以后还要仰仗杨芷兰的钱财供养,谋害她的心思早就淡了。 可是谁让这件事被徐颜知道了,只要徐颜把这件事捅出来,他绝对吃不了兜着走! 杨芷兰只以为温泽舍不得孩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既然夫君喜欢,就纳进来吧,只是你以后休想从我这里拿银子!” 杨芷兰怒目而视,挥一挥衣袖带着婢女们大摇大摆的走了。要说杨芷兰有多喜欢温泽,那也是骗人的,她当初嫁进来就是为了摆脱自己商贾的身份,也为家中找个靠山。 温泽有这个能力,杨芷兰自然讨好他,如今杨芷兰觉得还不如讨好自己的公婆与大哥,反正她已经有了儿子,温泽是生是死都与她无关。 温泽院子里的银钱被断掉之后,温泽的生活水平大不如前,就连要吃个宵夜都被告诫份例不够,他都如此,更别说徐颜跟温宥了。 温禾每日都会带着谢昱过来,温宥看见自己的祖母疼温霖这个孙儿,也疼谢昱这个外孙,独独不疼他,心里就像压了一块巨石,他憎恨他们。 这日,温禾跟英娘从远处的长廊走来,刚刚英娘已经把她跟温屿的事情告诉了温禾。 当年,温屿与英娘一同遭逢不测,被凶残的西戎人掳走。彼时,温屿身负重伤,命悬一线,若不是英娘精通医术,恐怕他早已命丧黄泉。 英娘的父兄皆是红鹰军的英勇士卒,其中一人更是为了保护温屿而不幸壮烈牺牲。这段渊源,让两人之间的关系愈发错综复杂,难以割舍。 当温屿得知英娘无家可归的消息后,他没有丝毫犹豫,毅然决然地将英娘带回身边。 温禾叹声道:“这么说你跟我大哥在西戎的日子并不好过,不过你现在孤伶伶的一个人,又能去哪里呢?我哥既然把你当作亲人,你就安安静静待在府里吧。至于徐颜,便是没有你,我哥也是要休弃她的。” 英娘拉住温禾的手感激道:“谢谢二小姐,你这么说让我心里好受了不少。” 两人从长廊穿过,往安福堂去,耳边传来孩童的嬉戏声,温禾抬眸,只见谢昱正跟温霖在一起放风筝。 温霖很明显的让着弟弟,并不让自己的风筝飞的太高,而是等着弟弟的风筝慢慢追上来。 “霖儿,昱儿,快过来试衣服。” 听见温禾的呼唤,温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牵着谢昱的手乖乖给温禾行了一礼,“姑姑好久没来了,霖儿想姑姑了。” 温禾将怀中的糕点递给温霖,摸了摸他肥嘟嘟的脸蛋,“好啊,霖儿居然骗姑姑,明明是想吃糕点,却说想姑姑了。后日有百戏表演,到时候姑姑带霖儿一起出去玩。” 温宥躲在柱子后面贪婪的看着这一切,好半天才探出了半个身子,试探道:“姑姑,我也想去,你可以带我去吗?” 温禾望着他,几次欲言又止,最后还是道:“宥儿在家玩好不好?” 温宥用力地咬着下唇,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为什么每次都是这样。 这几天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即便再无知,他知道要讨好这个姑姑。温宥能感觉出来,姑姑没有放弃他,哪怕他以前做了过分的事情。 这几天他去小厨房,姑姑总是会给他留一盘糕点,他跟姑姑道歉,姑姑也答应了,可是就是待他不亲近。 温禾将给两个孩子准备的衣服拿来,衣服是用云锦做的,阳光照在身上,美如天边云霞,这样华丽的料子正该给孩子们用。 待看到温宥那殷切的眼神时,温禾歉疚道:“宥儿,这是你祖母在秀阁订做的衣服,好像只够做两件,姑姑下次再给宥儿买新衣服吧。” 此刻,温宥再也忍受不住,哭着跑回了家中。 第26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6 徐颜正在书房清点手里的东西,一旁的赵嬷嬷对着徐颜道:“小姐,这样下去可不是办法,这府里人心都是偏的,时常为了二小姐忽略了你。你既然有将宥少爷带出去单过的打算,怎么能不置办些田产呢?” 徐颜本以为死皮赖脸留在这里,温家人就可能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回心转意,可是这几日温宥总是开开心心出去,垂头丧气回来,不仅是主子,就连底下的奴才都不尊重她的儿子。 即便再不舍,徐颜也知道自己不得不走了,只是在走之前,她要从温泽身上扒下一块肉来。 赵嬷嬷是徐颜最信任的人,又是将她从小奶到大的奶嬷嬷。徐颜不再犹豫,将挂在脖颈间的钥匙取了下来,“嬷嬷,我箱子里有一些银票和地契,你先让奶兄给我置办些产业,等温泽将我要的东西拿给我,咱们再一起出府。” 赵嬷嬷看着徐颜手中的钥匙眼冒精光,笑的牙不见眼,“好嘞,小姐,我们一家子在这片生活了一二十年,前几日还有一处人家要卖府宅呢,那是一个四进的大院子,小姐若是想要,可得快些备银子。 徐颜被赵嬷嬷说的心痒,下定决心要快点凑银子,最好三天之内将银子拿到手。 而刚刚回来的温宥脸上带着还未擦干的泪意,徐颜见儿子回来,有些愠怒道:“宥儿,你去哪里了,你不知道自己还要读书吗?” 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徐颜这次亲自教儿子读书、习字,不让他有能糊弄的机会,一改往日的慈母形象。这样下来,温宥的确学进去了不少东西,但是整个人无精打采。 今日他好不容易跑出去玩一会儿,可是姑姑不理他,祖母不理他,没有人喜欢他。 而最让他厌倦的是他这个母亲只会让他读书,他若是读好了,便对他笑容满面,读的不好,就对他疾言厉色。 “我不要读书,我不喜欢读书!为什么温霖不要读书?” 徐颜不满他这番回答,对着下人吩咐道:“以后不要让小少爷出去了!” 母子二人无声的僵持着,谁也不让谁。等到晚上温泽过来,徐颜便提起了离开的事情。 “二爷,你想好了吗?只要你给我二十万两银子,我便离开这个家,日后再也威胁不了你。如果二爷不拿,我明天就去找杨芷兰,将你想害她的事情说了,看到时候二爷怎么跟老爷、夫人交代!” 温泽咬牙不语,指节发白,眼里却是一片风暴。他真是着了这个女人的道了,不过这次她居然主动离开,这可能就是自己唯一能摆脱她的机会了。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若是不守信用,那咱们就走着瞧吧!”温泽到底还是应了。 不过徐颜也没想着几次三番勒索温泽,温泽这种赌徒是没有良心可言的,把他逼急了,他真的能做出鱼死网破的事情。 徐颜满意道:“你以为我是你,我说话算话。我要搬出去还不是为了咱们的儿子,等我把儿子培养成才,你那时还要感谢我呢。” 徐颜自信满满,而温泽也没让她失望,晚上从杨芷兰那里偷了二十万两银票交到徐颜手中,只是温泽不忘警告道:“三天之内,赶紧搬走!不然她要报官,咱们都得不了好。” 徐颜拿到银子也没闲着,将银子全部交给了自己信任的赵嬷嬷,而赵嬷嬷那边也传来了消息说宅院置办好了,于是徐颜并没有耽误多久,直接跟杨夫人请辞。 杨夫人听到她要走微微吃惊道:“你真的要走?我看老大也是气话,如今你一直留在家里,老大也没有说什么。” 还不等杨夫人继续劝说,外面就传来孩童的哭泣声。刚看完百戏的温霖手中拿着温禾给他买的泥人,好不自在。 而温宥看着泥人,有些心痒痒,上去讨要,没想到被温霖拒绝了,结果温宥一怒之下推了温霖一把。 温霖的额头不仅磕破了,手里的泥人也坏了。 杨夫人得知事情的经过之后,深深看了徐颜一眼,一改刚刚的态度,“行,你今天便搬出去吧。” 得到了想要的结果,徐颜却并不甘心,毕竟自己主动出去和被人撵出去是两码事。 徐颜在屋子里受了气,出来便指责温宥关于泥人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动手抢他的东西?你要什么东西母亲没给你买过?” 温宥挣脱开了徐颜的怀抱,泪声俱下道:“那不是他的,姑姑给我买了一个孙悟空的泥人,那是我的!” 此时,姗姗来迟的温禾手中拿了跟温霖手中差不多的泥人过来。 看见哭成小花猫的温霖,拿着帕子轻柔的帮温宥擦了擦泪,“宥儿是不是误会了呀?姑姑本来是特意去给你买了一个孙悟空的泥人,想着你一定会喜欢的。” “可是当姑姑把泥人带回家后,霖儿看到了也吵着要。姑姑看他那么喜欢,就又去买了一个,这样你们两个就都有了。所以呀,那个有蓝色披风的是霖儿的,而这个没有蓝色披风的才是姑姑给你买的。” 温禾将泥人递了上去,诚恳道:“姑姑相信咱们的宥儿不是坏孩子。” 温宥擦了擦泪,第一次主动抱了温禾。而温禾也轻抚他的后背,他们的关系是这样的亲昵,也是这样的刺眼。 温宥再坏也只是一个孩子,在所有人都针对他的时候,温禾只要对他好上那么一点,温宥就对温禾彻底改观了,也开始渐渐怀疑自己母亲的话。 后来徐颜对温宥的管教越来越严厉,温禾只要在温宥伤心难过的时候说上两句不轻不重的话,温宥可不得待她更亲近。毕竟坏人都被徐颜做了,她做的一直都是好人。 而徐颜看穿了一切,只觉得温禾这副假惺惺的模样格外让人刺眼。 “你,你是故意的,故意买了两个一模一样的泥人让宥儿误会!现在宥儿推了霖儿,让母亲不满,你满意了吧!” 本来徐颜的打算是在杨夫人的挽留中坚定的离去,到时候杨夫人也能因为愧疚多分给她一些钱财,如今全泡汤了。 而温禾听到徐颜的责骂后,手中的泥人悬在了半空中,最后温禾将泥人扔进了湍急的河水里。 “嗯,是我的错,我不应该给宥儿带泥人的。” 在感觉到温禾像其他人的态度一样,开始对他慢慢疏远,温宥再也坚持不住了,“你走开,为什么姑姑给我泥人也不行!我讨厌你,我讨厌死你了!” 第27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7 徐颜心如刀绞,她自知收买人心的手段不如温禾,也许上辈子就是温禾跟杨芷兰联手,才把他的儿子养废了。 徐颜心中担忧,便准备快点搬走,因为她早有准备,走的也不算匆忙,她将家搬到了书院旁边,其余的事情赵嬷嬷都办好了。 徐颜每日看着温宥读书,希望他能够在今年顺利通过书院考核,在年底成功进入书院。 一切打算都是那么好,只是没想到她在新的府宅住了一个月,就被催账了。 徐颜听见外面的吵闹声,对着温宥道:“你在这里好好温书,母亲出去看看。” 徐颜皱着眉头,见到了那个催债的管事。来人是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穿着长衫,看起来文质彬彬,只是笑起来的时候有几分阴狠。 “你为什么到我家中来闹事?” 王生不解道:“夫人,这屋子当初我们可是说好了,租金一个月一付,如今已经到了交银子的时候了。” 徐颜大惊,“你在胡言乱语什么?这是我买下来的屋子!” 王生用怪异的眼神看了面前的女子,不过还是将自己怀中的租聘文书拿了出来,“夫人,你仔细看看,当初我们说好了,我怎么会拿这件事骗你呢。” 徐颜的身体像是突然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般,软绵绵地瘫倒在桌子上。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手中的房契,脑海中不断回响着赵嬷嬷骗了她的事实。 就在前几天,赵嬷嬷还借口要回乡探亲,一去便至今未归。徐颜原本并未起疑,可如今看来,这一切都是赵嬷嬷的阴谋! 徐颜颤抖着双手,将房契从信封中抽出来,仔细端详着。然而,当她的目光落在房契上时,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破灭了,上面竟然没有官府的印章!这意味着,赵嬷嬷给她的东西完全是假的! 徐颜懊悔不已,她怎么会如此轻信赵嬷嬷呢?因为对赵嬷嬷的信任,她甚至连房契都未曾打开查看过。 想到这里,徐颜心急如焚,她猛地揪住王生的衣领,焦急地问道:“最近可有人在这附近置办田地?” 王生被徐颜的举动吓了一跳,连忙解释道:“夫人,这附近都是我们家老爷的产业,根本没有其他人置办房产。至于买卖田地这样的大事,我肯定是知道的。” 徐颜的脸色愈发苍白,她松开了王生的衣领,喃喃自语道:“既然房子是假的,那其他的呢?” 她的心中充满了恐惧和不安,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被赵嬷嬷隐瞒了的。 别看眼前这人态度和善,但是她一旦交不上钱,这人怕是会把自己母子二人撵出去。自己身上还有几千两银子,能够应付一段时间,当务之急是赶紧把赵嬷嬷找回来! 徐颜让琳琅去拿银子,自己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如今这府里人吃马嚼的,她即便在节约也就能过一年的光景,侯府是回不去了,只能求自己大哥了。 可是徐颜小瞧了上次她给家中带来的坏影响,徐老爷子不让自己的任何子孙再管徐颜的事情,违令者要赶出去,在这个风口浪尖的时候,徐家真没有人敢出头。没办法,徐颜只能自己去报官。 徐颜手中没有银钱,将府中下人都遣散了干净,身边只留一个琳琅。琳琅也会时常做些绣品换钱,勉强维持主仆俩的生活。 当初琳琅几次三番跟徐颜提及,让她不要太相信赵嬷嬷,可是徐颜不听,反而因此疏远了琳琅,如今悔之晚矣。 …… 当徐颜被骗的消息传来,温禾并没有太大的波动,因为她早就看出来这个赵嬷嬷不是个好的。 徐颜这次拿了他二哥这么大一笔钱财搬出府,如今杨芷兰还因为这件事与温泽争吵不休,以后温泽再想接济杨芷兰就难了。 今天是温府分家的日子,在温屿的要求下,温禾也是要回去的。 这两日杨芷兰跟温泽的关系不好,她是知道的,没想到今儿二人直接动起手来。就连一向好脾气的温霖都拿着手中的拨浪鼓往温泽身上打。 温禾目光担忧的看向杨夫人,没想到杨夫人对着温禾摇了摇头,“禾儿,你别掺和这件事,这都是你二哥自找的。你二哥的小厮告诉芷兰说你二哥想要毒死她,芷兰气不过这才打了起来。” 真是冤孽啊,她到底做了什么孽才生出这样一个儿子! 温屿从书房中走了出来,看着面前这场闹剧,眸光一沉,“好了,都给我过来!老二,你出息了,敢对你媳妇动手动脚的。我与父亲商议了 ,这家是要分的,只是不是分给你的,是分给霖儿的。府中的爵位给昱儿,财产一人一半,你跟芷兰都不要插手!” 温泽不想同意,毕竟儿子得到的再多也不是他的,他只想老老实实要自己的三成家业出去潇洒,这可是能钱生钱的东西。 温泽赔笑道:“大哥,我是最守规矩的,五成太多了,我只要三成。而且霖儿太小了,还是把家业分给我吧。” 温屿憎恶的看了他一眼,实在想不到这样一个吃喝嫖赌样样俱全的人会是他的亲弟弟,“怎么?你要质疑我的决定?你有这个资格吗?事情就这么定了。以后我让芷兰每个月给你二百两银子,你够用便用,不够用就是出去讨饭,也没人管!” 温泽算是看出来了,他下半辈子都被捏在了杨芷兰手里,现在妻子、儿子都跟他不亲,他以后的生活可想而知。 温泽罕见的消沉了下来,每日都老老实实去杨芷兰那里用膳,行为比以前有所收敛。 当然这只是表面,既然事情已经被杨芷兰知道了,他也没有什么怕的了。 就在徐颜主仆二人在府邸外拦住温泽,向他讨要钱财的时候,温泽连想都没想,就直接伸出手去,猛地将徐颜推倒在了地上。 要知道,温泽每个月的月例银子才只有区区二百两而已,这点钱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杯水车薪,根本就不够他自己花销的。 温泽毫不留情的咒骂道:“你这个臭女人,几次三番勒索我,真当我是泥捏的吗?如果你在缠着我,我就把你送官,滚开!” 周围人的议论声像一把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徐颜的心脏,让她痛苦不堪,甚至有些人还在一旁冷嘲热讽。 就在徐颜感到绝望的时候,侯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杨芷兰身着一袭淡紫色的长裙,优雅地走了出来。她的身旁紧跟着温霖,母子二人有说有笑。 然而,当杨芷兰不经意间抬头时,她的目光恰好与徐颜交汇。徐颜正狼狈地倒在地上,满脸泪痕,头发也散乱不堪。 温泽见状连忙拉开跟徐颜的距离,仿佛是遇到了什么脏东西,“芷兰,咱们不是要去岳父家吗?我准备好了,咱们快些走吧,别让这些人扰了咱们得兴致。” 杨芷兰微微颔首,然而当她的目光触及徐颜时,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开口说道:“徐颜,他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想必你现在也已经看得明明白白了吧?什么妻子、孩子,在他眼中都远远比不上他自己重要。当初他可以毫不犹豫地站在你那边,帮你一起对付我,可如今呢?他同样也能够毫不迟疑地调转枪口,反过来对付你!” 第28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8 和徐颜做了这么多年对手,杨芷兰能多多少少看出徐颜的心性,她不喜欢他们这一大家子人,但是对温泽的感情最复杂,即便每次失望,还是会给温泽重新改过的机会。 杨芷兰这次回杨家待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温禾又生下了一个女儿,名叫月儿。月儿生的玉雪可爱,很得贵太妃的喜爱。 在月儿很小的时候,温禾便主动将月儿送进宫中照料,这下膝下凄凉的温琼也把自己妹妹的女儿当做自己的亲女儿,月儿在宫中生活多年,便是皇上都有点舍不得放月儿回来,这不将月儿收为了养女,还封为郡主。 至于谢长宁,虽然遗憾孩子不在身边,但是他可以跟禾儿过二人世界,也并不觉得孤寂。这些年他步步高升,等到而立之年,已经是正三品的中书令,温禾也得以获封诰命。 每年的二月初二,温禾都会如往常一样前往护国寺,为家人祈求平安符。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拂面,温禾身着一袭素雅的长裙,轻盈地走在通往寺庙的小径上。 护国寺里香火旺盛,人来人往,善男信女们虔诚地在佛像前焚香祈祷。温禾也不例外,她在大雄宝殿里诚心地跪拜,祈求佛祖保佑家人平安健康。 当温禾起身准备离开时,突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叫她:“姑姑!”她猛地转身,只见一个半大的孩子站在不远处,正目不转睛地看着她。 温禾定睛一看,这孩子竟然是多年未见的温宥!她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泪水瞬间模糊了双眼。 温宥虽然已经长成了半大的孩子,但他的面容依然清晰可辨,只是身上穿着粗衣麻布,与他富家公子的身份极不相称。 温禾快步走到温宥面前,心疼地抚摸着他的脸颊,喃喃说道:“宥儿,真的是你吗?你怎么瘦成这样了……”说着,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不停地流淌下来。 温宥看着眼前仍旧高贵、美丽的姑姑,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强忍着泪水,哽咽着说道:“姑姑,我在这里等你好久了!” 这些年,温宥跟着徐颜过得并不好,起初那两年,徐颜变卖了自己的首饰,勉强还过得去,可是后来,他们仍旧没有赵嬷嬷的下落,身边也没有了能卖的东西,母子二人只能拮据的生活。 徐颜也被逼的干起了卖菜的活计,可是这样赚取的银子寥寥无几,到现在,徐颜连温宥的束脩都拿不出来了。 温宥在走投无路的时候,想回府中找祖母,找姑姑,她们肯定不会眼睁睁看自己饿死,可是徐颜并不允许,她不准温宥跟侯府的人联系。 温宥哭着道:“姑姑,我想回家,我不想在外面生活了,我想跟父亲在一起。” 温禾那双灵动的眼神充满善意,仿佛能洞察人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渴望,“宥儿,怎么了?当初你们走的时候,二哥不是给你们母子俩拿了二十万两银子吗?” 提到这件事情,温宥的眼光竟然迸发出了强烈的恨意,“哼,姑姑,你还不知道吧,这些银子刚到我母亲的手里就被骗走了,这些年我吃糠咽菜,就连新衣服都没穿过几次。母亲只会逼我读书,姑姑,你看我的手都冻肿了。” 温禾仔细观察,温宥身上的衣服还不足以保暖,便将自己身上的大氅拿了下来披到温宥身上,“姑姑都知道了,一定会跟你父亲商议此事的,姑姑身上还带了些碎银子,你先拿过去用吧。” 温禾派人送走了温宥,自己才带着珠蕊重新上了马车,珠蕊往温禾的手中塞了一个汤婆子,目光担忧道:“夫人,咱们真的要跟二爷说吗?” 温禾面无表情看着帘子外面的街道,白了小丫头一眼,“说了又如何,二哥在家中还能做得了主吗?而且二哥现在染上了脏病,除了二嫂还有谁会拿银子给他治病?” 温禾的话语中略带嫌弃,温泽自从病了之后,倒也老实了,整日闭门不出,生怕杨芷兰将此事嚷的人尽皆知,哪里还会接这个儿子回来。 温禾的保证就是一个空头支票,话她会说,至于温泽怎么做,就不是她能考虑的事情了。 今日温禾故意把大氅留给了温宥,想必温宥回去的时候,一定会跟徐颜大吵一架,这对母子的关系也不知道能维持到几时。 事实也真如此,徐颜知道儿子去求温禾后气结,“我不是不让你去求那个女人?你怎么又去了?你姑姑心怀鬼胎,是不可能帮我们的!” 温宥刚刚见到了自己的姑姑,姑姑并没有嫌弃他,还给他银子,怎么能说不是好人呢! “母亲,你就是嫉妒姑姑有丈夫疼爱,儿女孝顺,你总是说姑姑的坏话,而姑姑从未亏待过我们!母亲,你真是一个小肚鸡肠之人!” 温宥说完就将房门紧紧关了起来,无论徐颜怎么拍打都置之不理。温宥这几日也没了读书的心思,整日都在家中等着温禾的消息,在第三日,贴身伺候的珠蕊亲自登门拜访。 徐颜见到珠蕊,将门窗关紧,不让人进来,没办法,珠蕊只能对里面喊着,“宥少爷,我们家夫人跟二爷说了,二爷说如今府里的事情他做不得主,恐怕不能接你回去了。但是我们夫人给你新置办了一座小宅院。” 珠蕊说着就将怀中的地契拿了出来,温宥听闻此言,急忙开门准备伸手去接,只是晚了一步,徐颜愤怒的将地契抢过来,撕了干净。 珠蕊见状顿觉得自己主子的好意被人辜负,为温禾打抱不平道:“大奶奶,你够了,我们家夫人哪里对不住你了,这是给孩子的东西,并不是给你的。” “你们家主子别假惺惺了,她派你过来是看我们母子俩的笑话吧!我告诉你,我们不要你的施舍。”徐颜双手叉腰,早就忘记了官家小姐的礼仪,像极了骂街的市井泼妇。 珠蕊也不理她,只对里面的人喊道:“宥少爷,本来我家夫人还让奴婢来问你愿不愿意跟她进府住上些日子,既然大奶奶不愿意,就算了。宥少爷,您多保重,以后夫人不能经常来看你了。” 珠蕊的话可谓是将煽风点火用到了极致,温宥觉得自己所有的幸福都是被这个母亲毁了,她打着为自己好的名义控制自己,那么自己就偏要不服她的管教! 珠蕊见温宥义愤填膺的模样,便觉得机会差不多了,得亏她将杨天宝留了下来,现在就派上了用场。 第29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29 杨天宝在温宥身边搓磨了多年,又因为温宥作弊之事被赶出府,心里恨极了这人。 他在市井混迹多年,与温宥假装偶遇的样子,只一个月,就让他沾染了戒不掉的恶习。 温宥变了,之前虽然说不上多好,但也本本分分生活着,如今他彻底放弃了去书院读书,每日只跟几个狐朋狗友鬼混,成日在青楼楚倌中流连。 起初他还有跟徐颜赌气的意思,可是后来他发现这样的日子实在太过美妙,让他不自觉的沉沦其中。 没有母亲的唠叨,不用理会世俗的烦扰,还有一群志同道合的朋友。 徐颜在发现温宥没有去书院已经是一个月后了,她照例去给儿子送月钱,才听书院的同窗说温宥已经很久没来了。 徐颜神色骇然,焦急地在街道上来回穿梭,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最后她是在赌坊看到了温宥。 温宥的双眼布满了青色和黑色,仿佛被一层沉重的阴影所笼罩。他的面容显得疲惫不堪,眼神空洞无神,透露出一种深深的忧虑和绝望。 他的身下还散落着一些纸张,那是他刚刚欠下的印子钱。 这一幕如同一把重锤狠狠地敲在了徐颜的心上,让她不禁想起了前世的种种。那时的温宥,被杨芷兰收养在膝下,宛如一个被宠坏的孩子。 起初,他只是沉迷于赌博,挥霍着杨芷兰的钱财。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行为变得越来越放纵,成天流连于花丛之中,与各种女子纠缠不清。 最终,他的欲望愈发膨胀,竟然将目光投向了一位新妇。这位新妇刚刚成亲,本应享受幸福的生活,却被温宥强行掳走。他不仅将她囚禁起来,还对她进行了残酷的虐待,直至她惨死在他的手中。 不会的,不会的,这辈子她的儿子是由她亲自教养的,怎么会沦落至此呢? 徐颜费尽力气才将温宥带了回去,没想到温宥醒了的时候,丝毫没有为自己辩解的意思,他只是在家中翻找起来,将徐颜最近赚取的银子挥霍一空。 徐颜一直坚信,只要有足够的时间和机会,她一定能够将自己的儿子培养成才。然而,命运却总是喜欢捉弄人。 在失去侯府背景的庇护后,温宥的生活变得异常艰难。直到那天,温宥在青楼中冲冠一怒为红颜,他的行为激怒了一个权贵,而这个权贵的权势之大,远非温宥所能抗衡。 最终,温宥被权贵的手下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他们毫不留情地斩下了温宥的右手,让他遭受了难以想象的痛苦。 当温宥被送回家时,他的状况令人惨不忍睹。他的胳膊下隐隐可见白骨,整个身体都已经血肉模糊,出气多进气少,生命垂危。 徐颜愕然失色,呆立不动,她不明白自己的儿子明明前几天还好端端的,怎么就变成了这样。她的儿子只是犯了一些小错,哪里就到不可挽回的地步了。 徐颜母凭子贵的梦想彻底破灭,一直以来她便是撑着这口气才坚持到了现在,如今希望破灭,徐颜直接呕出了一口鲜血出来。 徐颜母子俩都病倒了,连请医看病都成了问题,就在母子二人绝望之际,温禾出现了。 温禾梳着百花髻,身着石榴红色的长裙,款款从马车上走下来,与这狭窄的屋子格格不入。她的身后跟着提着药箱的老大夫,显然是专门来给他们治病的。 温禾插着热毛巾给温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大夫观察过温宥的伤势对着温禾摇了摇头,温宥的这条胳膊已经废了,以后他只能靠一条胳膊活下去。 温宥醒来的时候是晚上,身上传来的剧痛让他想起了之前的事情,他着急道:“姑姑,我的手!” 温宥的视线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缓缓落向自己的右手。那只衣袖空空荡荡,断口处只剩下一圈浸得发黑的纱布。 温禾红着眼睛对着他摇了摇头,“宥儿,放心,姑姑已经报官了。” 温宥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切,将桌面上的东西尽数挥去,几个瓷碗砸在地上四分五裂,“姑姑,我不想留在这里了,我讨厌那个女人,我死也不想看见她!” 徐颜居住的小院并不大,母子二人只隔了一堵墙,所以温宥说什么话,徐颜都能听见,她大叫着反驳道:“不行,谁也不能带走我的宥儿!温禾,如果你执意要这么做,我就死在这里!” 温禾看着发狂的徐颜,忍不住驳斥她,“大嫂,这是我最后叫你一声大嫂,你太自私了,只为了自己一己私欲,根本就不为孩子着想。这次我是不想来的,可是宥儿快死了,我不能不来。马上我将举家搬往姑苏,以后便不能在相见了,你好自为之吧。” 看着温禾腰间挂着的钥匙,徐颜的声音不由得提高了几个分贝,她快速抢过钥匙,仿佛发现了什么。 “我的钥匙,我交给赵嬷嬷的钥匙怎么会在你这里?是你让赵嬷嬷偷了我的钱财对不对?” 徐颜想伸手厮打温禾,可她还没有碰到温禾的衣角,就有人挡在了温禾的身前,这个人不是别人,而是她最信赖的儿子。 温宥忍着伤口撕裂带来的疼痛,明明已经痛的面色发白,仍旧像一座小山般挡在温禾面前。 “母亲,你闹够了没有,这是唯一对我好的姑姑。你整天说姑姑如何不好,舅舅如何好,可是现在我们落到这副田地,只有姑姑来救我们。我想离开,只是因为讨厌你而已!” 徐颜哭的声嘶力竭,那真的是她的私库钥匙啊,府中见过的人寥寥无几,肯定是温禾联合赵嬷嬷将她的嫁妆都骗走了! 为什么她的儿子不信她,反而相信一个外人呢! 温禾看着徐颜,当着她的面将腰间的钥匙交给温宥,“宥儿,这不是别人的钥匙,是姑姑留给你的。你拿着这把钥匙去城东当铺拿银子,将你的赌债还上,除此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份礼物。宥儿,你千万不要变成跟你父亲一样的人,好吗?” 温禾字字泣血,说的情深意切,比任何责备都有用,也彻底说服了温宥。 第30章 兼祧文中的小姑子30 这一面果然是他们的最后一面,当温禾跨出这个小院的时候,他们就彻底成了两个世界的人。 等温宥的伤好了,他特意去打听了关于姑姑的事情,原来当今圣上将姑苏赐予了锦荣郡主做封地,锦荣郡主纯孝,将自己的父母都接过去奉养。 而谢昱还留在京中,听说温屿的身子不怎么好,侯府中的一切事务都是由他打理的。即便是自己看不上的弟弟温霖也跟着杨芷兰开始学做生意,家中颇有家资,也算是富贵一生。 只有他,从高门贵府的少爷变成了平头百姓,失去了一条胳膊后,他试着去找活干,可别人都嫌弃他是个残疾,只有一个客栈的老板见他长得好,又识字,让他做了个跑堂。 在这期间,他也跟账房的女儿相识相爱,最终结成了夫妻。二人的生活平平淡淡,只是徐颜仍旧没忘记飞黄腾达的梦想,希望他娶个高门贵女。 温宥跟她说不通道理,便拿着温禾给他的钥匙去了城东的当铺,那里有姑姑给他留下的最后一样东西。这些东西不是别的,只是一份普通的聘礼,但是对于现在的他来说弥足珍贵。 温宥拿了东西去向自己心爱的女子提亲,二人终于结成夫妻。 温宥并不爱带着妻子回到自己生活多年的小院子,无他,他的母亲是个极难缠的对象,她总是异想天开。 当初她抛弃了侯府的富贵生活,做着他能封侯拜相的美梦,哪怕如今的他少了一只手,也未曾完全放弃,她将这份希望放在了自己的孙辈身上。 在成婚后的第三年,妻子生下了一个女儿,成婚后的第五年,他们孕育了第二个孩子,是个男孩。 自从简儿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徐颜的生活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彻底地改变了。 这个小小的生命给她带来了无尽的喜悦和希望,也让她对生活有了全新的期待,她想让孙儿完成她未完成的心愿。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徐颜付出了巨大的努力和牺牲。尽管岁月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她不再年轻,但她依然坚持着摆摊卖菜的生计。 一家人的劲往一处使,简儿也足够争气,在学业上倒是没让他们操过心。 等到简儿二十三岁的时候,就中了举,称一句少年英才都不为过,这时,徐颜才觉得自己弯了大半辈子的腰终于挺了起来。 徐颜每日卖菜都能听到那些客人的恭维,她捡起了从前的贵妇的派头,与这市井小巷格格不入。 今日的集市人头攒动,熙熙攘攘,好不热闹!街道四周有官兵把守,硬生生开出一条路来。 徐颜好奇的问卖包子的小贩,“这是来了哪家的贵人?搞了这么大的阵仗。” 卖包子的小贩将热气腾腾的包子交给客人,才回答道:“是谢丞相跟丞相夫人回来了。这丞相大人是昭王的表弟,娶了温侯府里的小姐,二人夫妻恩爱,即便成亲多年,也未纳妾。听说丞相在姑苏给丞相夫人种了满院子的素冠荷鼎,一株就价值千金。这次他们回来,是因为温夫人的亲哥哥病了。” 卖包子的小贩没少接触贩夫走卒,他对京中发生的新鲜事无有不知。却不曾想徐颜听完后,失魂落魄的看着不远处的马车。 一声有力的马嘶声将人们的目光吸引去,那是两匹身材高大的上等踏雪乌骓,车架全部采用千年金丝楠木,里面铺着柔软的绒毯。 微风卷起帘子的一角,一位雍容华贵的美夫人靠在一身锦衣狐裘的男子肩上。男子眸光清冷疏离,只有在看向身侧女子的时候,眉眼才会染上笑意。 二人的感情当真像传言那般恩爱,这份恩爱也经受住了时间的考验。 徐颜手忙脚乱地将菜收进篮子里,她脚步匆匆,恨不得立刻飞回家中。 当她终于推开家门,只见自己那引以为傲的孙儿脸上洋溢着激动的神色,一双眼睛闪闪发光,仿佛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了。 见她来了,简儿高兴道:“祖母,谢小侯爷说我与他有缘,收了我做府中幕僚,一个月能领十两银子呢!” “什么?怎么可以!你怎么能当侯府的下人呢?”徐颜眼中的光彩一点点黯淡,心中那一腔炽热的火焰也被熄灭。 简儿不知其他,只以为祖母不了解,便道:“这可是我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若是差事办得好,能被小侯爷看中,以后也能谋得一官半职。” 徐颜失落的跌坐在椅子上,“你是举人啊,你的未来是为官造福一方,而不是这样蹉跎自己的才华。那谢长宁当初也不过是一介白身,如今可是做了一国丞相。” 简儿诧异的看着她,“祖母,你胡说什么呢,像谢丞相那样的天赋卓绝之人又有几个?孙儿这次虽然侥幸中举,但还有的历练,以后能做一县之令便已经很好了,要知道每日在侯府门前徘徊的举子不下百人,谢小侯爷选中我只是因为看我有些亲切。” 现实的遮羞布被挑开,徐颜这才发现自己错的有多离谱。自己满心满眼盼望着儿孙成才,结果好不容易等到孙儿中举,所得到的东西还是寥寥无几。 当年她还在侯府的时候,十分讨厌一些穷酸儒士往来于府中,没想到自己孙儿居然也变成了其中的一员。 她错了,这天下只有一个谢长宁,她却误以为每个人都能成为谢长宁。她费心半生谋算,却把日子过的越来越差,这样说起来还不如安安分分在府里做她的大夫人。 徐颜已经忘记自己刚重生回来时的心愿了,现在侯府的生活离她太过遥远,她是万万不敢想的。 唯一让徐颜欣慰的是温泽走了,他走的时候身上都生了烂疮,听说杨芷兰对其十分嫌弃,草草给他下葬了。 这件事也让徐颜想明白了一些,上辈子温泽对杨芷兰言听计从,并不是因为杨芷兰的手段有多高明,仅仅是因为她有利用价值。 徐颜这辈子活了八十多岁,她见证了温禾幸福的一生,知道她生命中的最后一刻,她的丈夫、儿女仍旧陪伴在她身侧,甚至谢长宁在温禾死后,仅隔了一天就殉情了。 谢长宁在临终之际,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颤抖着写下了一篇诀别书。这篇诀别书里的每一个字,都仿佛是他用生命的血泪所铸就,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对妻子深深的眷恋和无尽的爱意。 这是徐颜无法想象的情感,她与温屿、温泽的感情是畸形的,是一辈子不能展现在人前的,别怪她妒忌,谁让温禾总是能轻易的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而徐颜虽然长寿,但她一直像地沟里的老鼠,阴暗的不能见天日。后来遇到了灾年,她的重孙竟是给谢昱的孩子当起了马夫,靠着主子的恩赐才能活下来。而本来,他们都应该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啊。 徐颜最后是在懊恼中离去的,她一切不幸的源头不是因为别人,而是因为她的贪婪。 这些年来,她的脑海里不断盘旋着一个问题:为什么上辈子温禾会对她如此残忍?这个疑问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阴影,始终萦绕在她心头。 她不禁开始反思自己的过去,试图从记忆的深处找到一些端倪。渐渐地,她意识到温禾或许早就看透了她的本质。她这个人一旦得势,就会变得极度自私和虚荣,甚至连亲人都无法容忍。 她总是处处与人攀比,眼中只有别人的缺点和不足,却对自己的问题视而不见。 如今回想起来,她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令人不齿。也许,现在所经历的一切都是对她的惩罚吧。 再有轮回之时,希望她能安分守己一些,珍惜拥有的,就足够了。 第31章 番外:徐颜 “夫人,大爷死了!” 丫鬟琳琅红着眼睛从外面跑了过来,眸中是藏不住的伤心,她的主子还这么年轻,刚不过成亲两三年,就要守寡,这漫长的日子可怎么熬啊。 徐颜的脑袋刺痛一瞬,然后一股不属于她的记忆冒了出来,让她忍不住浑身颤栗,绝不能同意兼祧之事! 徐颜这么想着,让丫鬟给她梳洗,如今这府中还不知乱成了什么样子。 她强撑着身子来到安福堂,却发现一个十六岁的少女主动承担起了一切。 温禾吩咐丫鬟为杨夫人请医吃药,还不忘嘱咐下方站着的老嬷嬷:“不必去劳烦大嫂,她的心中不好受。府里有什么,先往大嫂那里送吧。” 温禾明明是一个小姑娘,做事却已经十分老练,徐颜的目光有些复杂,她这个小姑子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啊! 不过此时徐颜还是挺身而出道:“禾儿,不必瞒着我了,我已经知道了。现在咱们家出了这样的大事,底下的管家婆子都懈怠了,我还有什么道理躺着什么都不做。” 温禾看向徐颜,目光热切而真诚。珠蕊跟珠绣将府里的账本搬了过来,徐颜只是略微翻看一下,就瞪圆了眼睛。怎么会,账上只有两万两银子,也就是府中一年的开销,那温禾到底是怎么撑过来的? 徐颜将自己晦涩的记忆翻找出来,出了这件事后,小姑子管家三年,这三年有条不紊,她还埋怨小姑子不知道从中捞了多少油水…… 现在看,别说捞油水,能把府中支撑下去都是十分困难的事情。 即便到了这般田地,温禾还是安慰徐颜道:“没事的,大嫂,外祖母走的时候给我留了一份嫁妆,暂且先拿出来用吧,先把眼前的难关过了要紧。” 徐颜的眸中闪过诧异,“外祖母留下的嫁妆?” 温禾点了点头,“当初外祖母还在的时候,给每个孙辈都准备了一份嫁妆,其中也有我的。” 杨家的豪富徐颜是知道的,更别说杨夫人的母亲,那也曾是一个风云人物。原来如此,难怪母亲对禾儿有愧,在禾儿成婚之际,硬是给禾儿多凑了几箱嫁妆。 只是温禾的力量十分有限,而家中的男子都不理俗事,即便温禾再计划着花,也有些捉襟见肘。 后来,杨夫人在经过一番深思熟虑之后,决定派人去请徐颜来。 当徐颜踏入杨夫人的房间时,一股淡淡的药味扑鼻而来。她定睛一看,只见杨夫人半躺在榻上,身上盖着一条薄被,脸色苍白如纸,毫无血色,仿佛被抽走了生命力一般。 “颜儿,你还年轻,阿屿福薄,是我们家对不住你。母亲想了几日,不忍心你孤苦无依,母亲想给你留个后,你觉得呢?” 徐颜急切的打断她未说出口的话,“母亲,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如果母亲心疼儿媳,可以从旁系中过继一个孩子给我,这样夫君也不会断了香火。” 杨夫人没想到她愿意将这么大的家业拱手让人,只为了给温屿守节,感动道:“好孩子,都说患难见真情,你放心,母亲在一日就没人能欺负你。” 一月后,徐颜从旁支中选择了一个五岁的孩子,这孩子听话懂事,最重要的是怀有一颗感恩之心。 徐颜已经不敢再要孩子了,她知道自己算不得良善,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温宥最后迷途知返靠的不是她的功劳,而是温禾的。 等孩子上了族学,徐颜就待在家里闭门不出,顺便清理了门户。赵嬷嬷一家子都被她赶了出去,离开府里的时候身上一个铜板也不能带走。 在她收养孩子后没多久,温禾主动找了上来,她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神情憔悴,“大嫂,我觉得大哥没死,大哥若是死了怎么会找不到他的尸身呢?大嫂,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二哥是靠不住的,这侯府真让他得了去,迟早会被他败光的。” 温禾说完止不住的流泪,显然是对温泽失望到了极点。由于徐颜的表现让温禾觉得她是一个好人,这才大着胆子将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却不曾想徐颜听完她说的,愣怔着不说话。 “大嫂,你怎么了?是我吓到你了吗?”温禾身子一颤,目光中皆是担忧。 “你为什么会认为你二哥不可靠呢?”徐颜激动的拉着温禾的手,想要得到一个答案。 温禾迟疑了一会儿,才接着道:“大嫂,我跟二哥从小一起长大,怎么会不了解他呢?你只要记住,二哥不可靠就是了。” “原来如此。”原来禾儿不同意兼祧之事,不是因为看不惯她,而是知道了温泽的德行,他们之间是不会有好结果的。 真是可笑啊!自己竟然还会因为有了所谓的依靠而沾沾自喜,仿佛找到了避风港一般。然而,现实却给了她一记响亮的耳光。 回想起来,之后所发生的种种事情,其实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或许,他们已经对她积攒了足够多的失望,再也无法容忍她的任性和无知了吧。 温禾跟徐颜聊了很多,将家中的事情都交代给了她,不为别的,她要嫁人了。只是这次,温禾并没有选择谢长宁,而是选择了家世更好的小南王世子。 徐颜大抵是知道温禾要做什么,在她做出选择的时候,插了一句嘴,“这新科状元不错,母亲,妹妹,还是选择谢长宁吧。” 她这一句话,倒真改变了温禾的想法,让温禾做出了正确的决定。 事后,徐颜找到了温禾,严厉的斥责她,“禾儿,你疯了,为了这个家要把自己嫁给那样的烂人!” 温禾眼波流转,嘴角不自觉的上扬,“大嫂,就是因为你这般好,所以我才不想让你受苦。小南王世子也没什么不好,总归那些事情也闹不到我面前。” 徐颜这才发现温屿说的对,他这个妹妹傻得很,只要别人对她有一丁点好,她就想办法回报。由此可见,上辈子她有多么过分,才让温禾对她死了心。 在徐颜跟温禾的操持下,府中的生活渐渐变好,温禾也与谢长宁成婚了,没有了她从中作梗,两人很快就如胶似漆。 接下来徐颜在日复一日的等待度过,她相信温屿会回来的。她拜托父兄帮忙找人,温禾那边也在努力着,终于在朝廷战胜西戎的那一日,温屿带着大军得胜归朝。 徐颜站在城楼上,看着气势恢宏的军队以及前方穿着银甲的男人,眼中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 而温屿也似有所感,抬眸望了上去。随后温屿轻夹马腹,胯下的骏马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去。眨眼间,他便如飞鸟般轻盈地跃上了城楼。 徐颜正站在城楼上,远远地望见温屿策马而来,心中不由得一喜。她快步迎上前去,还未等她开口,温屿已飞身下马,一把将她紧紧地拥入怀中。 “辛苦你了,我的妻子。”温屿柔声说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灵魂。 徐颜的身体微微一颤,她抬起头,凝视着温屿的眼睛,那里面蕴含着无尽的温柔。 “有你在,我一点也不觉得辛苦。” 温屿轻轻地抚摸着徐颜的秀发,“以后,我再也不会让你受苦了。”他郑重地许下承诺,仿佛这是他一生的誓言。 徐颜的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她知道温屿是一个言出必行的人,他的承诺就如同他的怀抱一样,坚实而可靠。 徐颜哭了,两辈子她都没有遇到过一个真心的伴侣,是她亲手将属于自己的幸福推远。 温屿回来了,徐颜成为了府中名副其实的女主人,地位不可同日而语。 温屿回来的第一日就与她坦白,他们日后可能不会有孩子了,徐颜收养的这个孩子就会是他们的继承人。 徐颜知道之后,没有任何忧虑,而是默默松了一口气,她已经不敢做一个母亲了。 让徐颜意外的是上辈子的死对头杨芷兰居然来讨好她了,徐颜恍然,杨芷兰的确比她聪明多了,这样的人日子不会太差。 最后徐颜是在丈夫的呵护下去世的,她有一个疼爱她的丈夫和孝顺的儿子,一辈子都过的平安顺遂。 徐颜的嘴角微微扬起,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又看到了上辈子的自己。那时的她总觉得日子亏了自己,对丈夫的付出挑三拣四,与人交往时总藏着几分算计,嘴上说着热络话,心里却早把算盘打得噼啪响。 直到生命尽头,她才在无尽的孤寂里明白,那些她不屑一顾的真心,原是世间最珍贵的东西。 最后一眼,她看到丈夫俯身在她额头印下一个吻,轻声说:“别怕,我陪着你。” 徐颜安心地闭上眼,这辈子,她过得真好。 …… “祖母这是又做梦了?” 简儿看着带着笑容的白发老妇人,内心忧虑更甚,大夫说他的祖母有很严重的精神问题,时常陷入自己的幻想中,卧床不起这一年,她每日的情绪波动极大,很折磨人。 简儿看着床上没有动静的人,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鼻息,祖母她走了。最后这个梦,应该很美好吧。 第1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 盛夏,蝉鸣阵阵。一个鹅蛋脸,柳眉杏眼,肤白如雪,漂亮的不带半点攻击力的美人儿坐在安静的咖啡厅里。她生的柔弱,眉头紧紧皱起,像是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001,怎么回事,女主呢?】 系统001缩了缩脖子,【宿主,对不起,这是我接得外快,你知道的,最近快穿局人手不够用。】 【你说的,回去之后就让我当经理,是不是真的?】 说到这个系统001就来了底气,【对的,宿主的升职申请已经通过了。】 这样,温禾的心里才觉得好受些。本来完成任务想好好休个长假,没想到被扔进了一本耽美文里,全文没有一个异性恋。 这本来是言情组的任务,既然交到她手上,那必然是要破坏攻跟受的感情。这个世界是年下文,攻就是温禾前方不远处正在给咖啡拉花的少年。 温禾在咖啡店里坐了好几天,每天什么都不做,就是为了观察宋砚辞喜欢男人还是女人。 不过温禾也不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她对宋砚辞的性格也多少有点了解,这人外表儒雅,实则是条疯狗。 他的防备心极强,会抓住一切手段往上爬,如果要招惹他,必然会被他撕下一块肉来。 温禾认为这是一种缺爱的表现,对付这种人,她不能主动出击,只要扮演一副暗恋者的姿态就行。 被温禾盯了几天,宋砚辞自然也注意到了那道目光,因为温禾出色的长相,宋砚辞时常被其他店员调侃,对此他只是淡然一笑。 他的眉眼生的极好,金丝镜框下是一双含情凤眼,眼尾微微上挑时自带三分风流,偏偏那双瞳孔黑的瘆人。 他这副皮囊既吸引男人,也吸引女人,只是这里面有几个是真心对他的?如果这些有钱人只把他当作可以玩弄的物件,那就想错了。 宋砚辞仍旧做着自己的咖啡,在咖啡上拉出好看的拉花,每一杯咖啡经过他的手,都会变成精美的艺术品。 温禾瞧着时间差不多了,将自己手中握了半晌的牛奶放在前面的吧台上,“给你,我看你早上没吃饭,喝这个垫垫肚子吧。咖啡的味道太苦,你不喜欢的。对了,今天可以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温禾的笑容如清晨的阳光,温暖而明艳,让本不欲搭理她的宋砚辞鬼使神差的回答了她的问题,“宋砚辞。” “好的,砚辞,下次见。” 温禾的姿态大方,喜欢一个人丝毫不遮掩,即便是其他店员也能感觉到温禾的美好。 “砚辞,你小子真有福气,让这么一个大美人儿喜欢你。”瘦高的男店员拍了拍宋砚辞的肩膀。 不过宋砚辞本身就长得跟海报上的明星似的,被人喜欢也不奇怪。因为他在,咖啡店的生意好了不少。 追求宋砚辞的人如过江之鲫,数不胜数,但这些人往往会在不经意间影响到他的工作,给他带来诸多不便。然而,有一个人却与众不同。 温禾总是静静地坐在靠边的窗户位置,宛如一朵悄然绽放的花朵,不引人注目却散发着淡淡的幽香。 她不会像其他追求者那样,在工作时间频繁地打扰宋砚辞,而是选择在他们稍有闲暇的时候,才会轻声与他搭上几句话。 这种恰到好处的距离感,既不会让人感到冷漠,又不会过于亲昵,使得宋砚辞对她产生了一种别样的好感。 离开咖啡店的那刻,温禾十分肯定宋砚辞应该对自己有了初步的印象。下一步,她得想着怎么住进宋砚辞的家里。 傍晚,天空中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直到十点,宋砚辞打扫好卫生才将咖啡店“停止营业”的牌子挂了上去,发黄的路灯下,身姿纤细的少女即便被冻得发抖也仍旧在等着他。 “砚辞,给你伞。” 今夜宋砚辞的心情格外的不平静,罕见的和面前的少女闲聊起来,“你怎么还不回家,你的父母不会着急吗?” 提到家,温禾的眸子陡然黯淡下来,眼里的星光逐渐散去,“我没有家,我爸在我妈病重的时候就带着小三登堂入室,气死了我妈,我妈走后,我也不想留在那个家了。” 温禾微微侧过头,用眼角的余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站在身旁的少年,“一周前,你送了我一杯免费的咖啡,那杯咖啡很甜,是我喝过最好喝的饮品。” 感情就是来的这般莫名其妙,在温禾最伤心难过的时候,宋砚辞恰好出现,所以温禾对宋砚辞一见钟情了。 雨还在下,温禾紧紧的跟在宋砚辞的后面,寸步不离。看在他们拥有相同经历的份上,宋砚辞想着就收留她几日吧。 二人穿过阴暗潮湿的巷子,来到一栋破旧的居民楼前,屋子内十分狭小,但却被宋砚辞打扫的很简洁。房间内还有几个粉色的绘画本,看来是一个小女孩的东西。 宋砚辞也没有隐瞒的意思,只道:“那是小雪的东西,她有先天性心脏病,我在给她攒手术费。” 第2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 宋砚辞家中有两个房间,另外一个房间是宋雪的,只是宋雪常年在医院,根本住不了几天。 宋砚辞拿了一件自己的衣服递给温禾,温禾洗完澡便换上了,散发着洗衣液香味的T恤刚好遮住重要部位,莹白如玉的双腿修长笔直。 她似乎对宋砚辞丝毫没有防备心,就这样大摇大摆的在家中走来走去,不到一天,家中就多了一丝她身上的玫瑰香味。 宋砚辞第二天还有兼职,所以早早的休息了,温禾也不想白住,便主动提出了去照顾宋雪,宋砚辞同意了。 在拿到宋雪医院的地址之后,温禾不慌不忙的给自己的便宜继弟打电话,不一会儿一个穿着蓝白卫衣的少年出现在温禾面前。 少年清瘦而挺拔,利落的黑发垂落,眼睛明亮又清澈,总给人一种很温顺的错觉。 “姐,你跑哪里去了,我找了你一天。姐,那天的事情你还生气吗?” 说起温家的事情,温禾倒是并未对宋砚辞说谎,温禾的母亲是温父的原配,温母身子一直不好,温父出轨的事情使温母的病情快速恶化,温母在温禾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只是那个小三也没有登堂入室,毕竟温禾不同意。 后来温父找了一个年轻的大学教授再婚,生下了温衍,只是好景不长,这段婚姻以温父的再次出轨破裂,而被丢下的温衍只能由温禾照顾长大。 这次温禾离家出走,就是因为与温父的再次争吵,这次温父找的情人居然是他的男助理,温禾接受不了便搬了出来。 “温衍,你要是喜欢男人,就别怪我不认你,你不知道性取向这东西遗传!” 温衍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他那清纯可爱的姐姐竟然能说出如此令人难以置信的话,这简直颠覆了他对姐姐的认知!而且,更让他无法接受的是,姐姐似乎对他充满了轻视和不屑。 温衍一直以来都是个不折不扣的姐控,对姐姐温禾言听计从。无论姐姐让他做什么,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照办,甚至可以说是姐姐的忠实追随者。 尽管温禾的话语有些语无伦次、毫无条理,但温衍依然选择了默默地附和:“我跟姐姐一样,最讨厌男人了,以后我身边绝不留一个男人!” 温禾很满意,接过温衍手中的保温桶往医院去,温衍就像一个跟屁虫,牢牢跟在温禾后面。 温禾在想着她最后要不要跟宋文璟在一起,不如破坏了他跟主角受的感情就离开吧,这样的人会不会犯了老毛病还两说。 等自己到了年纪,领了母亲的遗产就带着便宜弟弟出国去。 等到了病房,温禾换上了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她将保温桶里的四菜一汤都拿了出来,对着宋雪道:“你就是小雪吧,是你哥哥让我来照顾你的,现在我就住在你家,以后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我。” 宋雪听完后眸子亮晶晶的,住在他们家,那不就是她的嫂嫂? 宋雪的身体很弱,但是却很听话懂事,温禾照顾起来并不费力,看着宋雪将饭盒里的饭菜吃完,温禾才拎着空饭盒走了出去。 温衍乖乖依靠在墙角,看样子等了好久。等温禾出来的那一刻,温衍哭了。 温衍红着眼眶,眼里全是委屈,“姐,爸这次太过分了,都是因为我们这个破碎的家庭让你的爱情观出现了错误,现在居然主动喜欢一个穷小子,吃这种苦。” 如果不是温禾时刻惦念着自己的形象,恐怕早已经翻白眼了。她这次也算是牺牲大了,宋砚辞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他喜欢男人! 温禾叹了口气,让司机把自己的衣服送来就跟温衍分别了,回到宋砚辞的破房子里,开始回想几天之后的剧情。 因为宋雪的病情极度恶化,男主需要大量的钱去给宋雪交医药费,简单的兼职根本补不齐这个窟窿,宋砚辞只能去酒吧卖酒。 涉世未深的宋砚辞第一天去酒吧就中了招,与沈澈春风一度,一夜荒唐。 第二天,沈澈看见这个男人与自己的白月光相似的脸,心里一软,拿宋雪的事情威胁宋文璟,给了他一大笔钱,二人顺理成章的签订了包养协议。 宋砚辞的身高接近一米九,这是攻的标配了,兼职回来的时候碰到低矮的大门他会下意识的歪头。原本清冷的家中因为多了一个人温暖了不少,今日小雪给他打电话了,说姐姐很好,会教她画画。 小雪只有他一个亲人,而他却为了生计不停奔波,小雪是十分缺少陪伴的,所以他对温禾的留下也不那么反感了。 温禾的房门没关,她像没骨头似的躺在床上,乌黑的秀发宛如瀑布倾泻而下,唇如朱丹,小声的呢喃着:“砚辞怎么还没回来,我都饿了。” 宋砚辞忍不住低声的笑起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温禾的耳边回荡,“过来,吃饭了。今天知道给小雪带饭,不知道给自己买一份?” 温禾心里想那能一样吗?她给宋雪带的是营养餐,很适合病人吃,但是没有什么味道。 宋砚辞带回来的是饭店剩下的糖醋排骨和一盘炒青菜,这些菜客人都没有动过,饭店老板知道他的事情,才给他行了一些方便。 “今天下午我有课,不会回来,你若是想不到住的地方可以先住在这里。你是哪个学校的,要我送你过去吗?” “啊?” 学校,这个词离温禾太遥远了,她十二岁就在国外最高的艺术学院进修了大提琴,十六岁就以全额奖学金毕业了。 之后温父觉得她学习大提琴是不务正业,安排她进公司历练了几年。 “我没有上过学,你不会嫌弃我吧。”温禾呆呆的戳着碗里的米饭,眼底却是一团颓废。这么多年过去了,她还能捡起自己热爱的大提琴吗? 没想到她的表情变化让宋砚辞脑补了不少,人家都说有了后妈就有了后爹,她在家中还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那么不关心她的父母又怎么会让她上学呢。 “不嫌弃。”安慰人的话宋砚辞并不会说,他只是默默的将身前的排骨推到离温禾更近的距离。 温禾见宋砚辞没提让她离开的事情,终于放下了心。只是她这么闲着也不是个办法,便去了一家法国餐厅应聘大提琴手,好在成功入职了。 第3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3 就这样,以后温禾每天的生活就是上午去看宋雪,下午去餐厅工作,晚上等着宋砚辞回家。 第一个月发工资的时候,温禾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高兴的将自己的工资卡递到宋砚辞面前。 “砚辞,我也能挣钱了,这是我的工资,以后都给你好不好?小雪的病需要钱,我愿意将我有的都给你。” 温禾痴迷的看着宋砚辞,就仿佛宋砚辞是她的全世界,这样毫不掩饰的炽热爱意将宋砚辞的心烫了一瞬。 宋砚辞自问不是什么好人,在温禾刚住进来的时候,他也曾怀疑过温禾的目的,可是温禾一直在照顾他的妹妹,甚至将自己好不容易打工赚来的钱全部都给他,如果是骗他的,没必要做到这种程度。 她对自己是认真的?她并不是想玩弄他的感情。 温禾那么真诚,让宋砚辞心中打消了一些不好的主意,也对她的包容性多了一些。 温禾将卡塞进宋砚辞的掌心,半点不容他拒绝。有了额外的收入,宋砚辞应该不会去酒吧兼职了吧。 只是温禾还是低估了剧情的力量,这一天,在温禾进入病房的时候,宋雪躺在床上呼吸急促,双手无力的想抓住什么,像被人扼住了喉咙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温禾心急如焚,对着外面喊道;“医生,56号床的病人发病了!” 很快,几个医生将宋雪抬进了手术室,但宋砚辞预存的钱已经所剩无几,如果宋砚辞交不上钱,医院没有办法给宋雪进行手术。 这个时候的温禾没有时间多想,即便是跟温父冷战,她还是用了自己卡上的钱,毕竟人命关天。 看着宋雪成功的接受治疗,温禾才找来照顾宋雪的护士,询问宋雪的病情。 “请问小雪的病可以痊愈吗?” 护士小姐也是知道宋雪的情况的,心中也很心疼这对兄妹,“可以的,只是手术费用再加上后续的疗养要五十万。” 温禾想赶紧把这个隐患解除,便道:“我妈还给我留下了一个房子,我回去就将房子卖了,请医院快点给小雪治病,若是再耽误下去,小雪的病情会恶化的。” 毕竟是人命关天的大事,护士想也没想,就去联系医生了,想趁着这次机会彻底治好宋雪的病。 而温禾消失了,消失了一整天。 等宋砚辞得到妹妹病危的消息时,他跑了半个小时才跑到医院。这次兼职的地方在富人区,他根本打不到车。 “你好,请问我妹妹的病怎么样了?钱我会尽快凑齐的,请你们先给我妹妹治病好不好?” 与宋砚辞相熟的护士上前叫住了宋砚辞,将刚才的事情告诉他了,“小雪是在午睡的时候发病的,如果不是一个姓温的姑娘及时发现,小雪怕是凶多吉少了。” 宋砚辞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心中松了一口气,见温禾不在这里,便以为她是被如今的状况吓走了。宋砚辞也不怪她,趋利避害是人的本性。 没想到这一次妹妹的手术格外的漫长,等到他的手脚都麻木了,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 温禾是在晚上八点回来的,护士见她一脸沧桑的样子,心里猜想这个小姑娘不会真的回家卖房子了吧。 果然,温禾将卡放在前台的桌子上,“钱我凑齐了,给。” 温禾的话音未落,身体突然像失去支撑一般,软绵绵地倒了下去。 整整一天,女孩都没有恢复知觉,夜晚时分,她的体温升高了,嘴里开始胡乱说着梦话,“砚辞,砚辞,不要,不要赶我走!” 宋砚辞替她掖了掖被子,不断地回答着她的梦话,“不会赶你走的,禾儿。” 这一天一夜,宋砚辞都没有合眼,在妹妹跟温禾的病房来回穿梭,好消息是妹妹的手术成功了,即便后续的疗养还需要很大一笔钱,但至少不会影响妹妹的生命了。 想到护士对他说温禾将母亲留给她的唯一遗产卖了,宋砚辞有些不知所措,他从未欠过一个人这样大的人情。 往日那些人对他好,总归是想从他身上得到什么,而温禾却不一样,从她的出现开始,她从未给他添过一丝麻烦,也没要求他回报什么。 温禾轻轻撩起眼睫,细腻的肌肤在灯光中显得更加柔和,她扑进宋砚辞的怀中,抱着他精瘦的腰肢,眼尾还带着刚刚哭过的泪痕,“我做噩梦了。” 宋砚辞两只手悬在空中,也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但是从今天起,他似乎又多了一个亲人。 “别怕,我在呢,小雪的手术成功了,谢谢你。你妈妈的房子我将来会帮你买回来的。”宋砚辞郑重的保证道。 温禾当然相信他可以,虽然开篇是主角受比较强势,但是受是绝对压不住攻的,宋砚辞的事业和爱情都是后来居上。 这次她出门,将自己手里的股份全部都变卖成了现金,也不知道老头子那边会如何跳脚,反正她跟温衍已经做好了逃跑的打算。 毕竟沈澈对宋砚辞的占有欲很强,哪怕是最后白月光本尊来了,也没能动摇他的地位。在这期间,所有阻拦他们爱情的绊脚石都会被拆除,温家是肯定会破产的。 到时候温禾就用温家破产的借口与之分手,这个世界也算是轻松完成。 不过那个小公寓的确是温禾妈妈留给她的,真卖掉了心中还有些不舍。 温禾神情失落,宋砚辞也不打扰她,只是在一旁守着她。温禾在医院住了一天烧就退了,再回家的时候,她原本睡的小床变成了大床,宋砚辞还给她买了一个衣柜,里面多了很多新衣服。 不得不说,宋砚辞是很会照顾人的,每天温禾都是吃了睡,睡了吃,不过她也没忘记自己的工作,休息了几天就勤勤恳恳去上班了。 温禾本以为帮助宋砚辞治好宋雪的病,他就不会因为缺钱去酒吧了。 可是温禾这几日懒懒散散,做什么都兴致不高的样子,让宋砚辞误以为她很消沉。所以宋砚辞想挣很多很多的钱,早点帮温禾把房子买回来。 而宋砚辞的大学舍友何莫宇给他介绍了一份卖酒的工作,这家酒吧的要求很严格,所招收的服务员必须样貌齐整,身高不低于一米八,但是收入非常可观的。 于是宋砚辞心动了。 第4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4 千漓酒吧内,温柔的光束打在吧台上,宋砚辞的面容被渲染的柔和了几分,他穿着优雅得体的深色西装,气质卓然。 今天晚上,无数道目光都汇聚在宋砚辞身上,但是没有人敢出手。 无他,谁不知道今天沈总也会来,而这个男招侍长得跟裴家那位出国的小公子有七分像,若是沈总爱屋及乌怎么办? 他们强留这样的人在身边,被裴家知道了也不好,但是私底下就没人知道了,那也得宋砚辞下班。 温禾在酒吧里藏了很久,不少人都疑惑的眼神看着她。这是个gay吧,即便温禾长得再好,也让他们提不起兴趣。 温禾也很明显的发现了这一点,以后还是跟宋砚辞保持距离,做对精神伴侣也不错。 九点,千漓酒吧的经理突然来清场,想必今天晚上有大人物要来,而温禾是被雇来拉大提琴的,倒是没有被赶出去。 时间来到了九点一刻,宽敞明亮的大厅里突然出现了几个身着精致西装的男士。他们步伐稳健,气质优雅,每一个细节都透露出一种成功人士的风范。 与此同时,温禾也在应侍生的引领下,缓缓地走进了大厅。她的脸上戴着一个白色的面具,将她的五官完全遮掩住,只留下一双明亮的眼睛。 二楼的环境跟一楼比简直是天差地别,整个房间看起来富丽堂皇,温禾被带到舞台上,她的身边是一位同样戴着面具的男士。 应侍生吩咐二人道:“今天来的人很尊贵,你们就在这里表演,今晚过后会有三万块钱打到你们卡上。” 二人齐齐点头,温禾的专业能力是毋庸置疑的,她的每一个旋律的起伏都重重的在人的心头碰撞,与旁边的琴声相得益彰。这首曲子缠绵悱恻,给这间包厢增添了不少暧昧的氛围。 门被打开了,一群人簇拥着最中心的男人进来,男人约莫二十六七岁的年纪,黑色的大衣挂在左侧手臂,肩膀宽阔,带着一种沉淀过的气场,稳重又凌厉。 江玄看着魂不守舍的男人,想着刚刚进大堂时看见的应侍生,心中有了主意,对着经理道:“今天是咱们沈少的生日,少提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你去把外面卖酒的叫过来,陪我们做游戏。” 经理笑着点头,出来的时候面上却带了些担忧,这些二世祖也不知道要玩什么。 经理看着在一旁调酒的宋砚辞,叫住了他,吩咐道:“待会儿你跟何莫宇去二楼最大的包厢,那里的客人要玩游戏,放心,报酬不会少了你们的。” 宋砚辞本想拒绝,可是脑袋中一闪而过温禾受伤的脸,只是喝酒而已,喝完了就能攒到很多钱,他家里那两个都要花钱的。 “好。”宋砚辞冷淡的嗓音传来。 经理多少知道宋砚辞的脾气,他生怕这个人不同意,自己又不能强迫他。 见他想开了,经理以过来人的语气告诫他,“砚辞啊,赚钱嘛,不丢人。过几年换个身份,谁还记得当年的事啊!” 宋砚辞一头雾水,不过他被经理带到了包厢门前,此刻也只能进去了。在他进去的一瞬间,整个包厢彻底安静下来。 宋砚辞很有职业修养,一进来便熟练的介绍道:“你好,请问你们要喝什么酒,有威士忌、伏特加、朗姆酒和白兰地。” 江玄盯着宋砚辞的脸看了好久,眸子中闪过惊艳之色,这个应侍生长得比裴家小少爷还精致。 他语气调笑道:“你觉得我们沈少适合什么酒?” 江玄的目光给宋砚辞带来了极大的不适,就像是上学时候,那些觊觎、玩弄的眼神总是似有若无的围绕在他身边,让他有些想吐。 “这款罗曼尼康帝如何?”这款酒最贵,他也能拿到最多的提成。 宋砚辞并没有想到,自己这么随口一说,居然真戳中了沈澈的喜好。见沈澈没有反对,江玄张罗着让宋砚辞给沈澈倒酒。 见宋砚辞站在那里跟木头人似的,江玄不满道:“你愣着干什么,坐在沈少旁边,才能给沈少伺候好了。你是没有接受过培训吗?” 宋砚辞握紧了拳头,面上仍旧带着笑,坐在了柔软的皮质沙发上,像是沈澈带来的玩伴。 江玄也搂过长相清纯的何莫宇,众人开始玩起桌游来。 几杯酒下肚,昏暗的灯光下,沈澈睁着雾蒙蒙的眼睛,似有些醉意,身子无意识的靠在宋砚辞身上。 宋砚辞来的时候被老板交代过了,如果想要挣这份钱就把自己的清高收起来,所以宋砚辞没有生气,但过分的举动是不能再有了。 江玄看着因为家里催婚心情不好的沈澈,打定主意要让他好好放松,一到十二点就对着周围的人使了眼色,那些保持清醒的人都借口喝醉了,准备离开。 而连续拉了几个小时,温禾的手都酸了,如今终于可以停下来。她的目光在宋砚辞身上流连几次,他那么讨厌别人的触碰,却意外的让沈澈碰了,他们也许初次见面就动心了。 再想想自己,在宋砚辞工作的咖啡厅里喝了几个月的咖啡,宋砚辞都没有搭理过她。 江玄端来一杯牛奶递给宋砚辞,嘱咐道:“看你嘴唇都有些干裂了,喝杯牛奶润润。沈少的包厢在楼上的206房间,你今晚好好照顾他。” 江玄将一张纯黑色的房卡递到宋砚辞手中,就拿着车钥匙离开了。他临走时,还不忘将皮夹里的钞票放到何莫宇手中当小费。 何莫宇高兴极了,激动的对宋砚辞道:“砚辞,我没有骗你吧,这里的钱比外面好挣。你快点把沈少送进房间,明天沈少醒了,少不了你的好处。” 看到不菲的酬劳也让宋砚辞的怨气少了一些,他将比他矮半截的男人扛起,准备走出房间,正好与背着大提琴的温禾迎面而遇。 宋砚辞主动开口道:“请问你的大提琴是在哪里买的?我家里有人喜欢大提琴,我想给她买个好的。” 温禾没有说话,但是一旁同行的男生却很热心肠,“这是酒吧的乐器,不是我们的。但是这把大提琴我在琴行见过,应该要八万块,如果只是玩玩,不用买这么贵的大提琴。不过今天的这个大提琴是我听过最优美的大提琴,同学,你这是练了多少年了?” 温禾随便比划了一个手势就想离开,身后的男人恋恋不舍的跟在温禾后面想加个联系方式,“这位同学,等等我,我们加个联系方式,以后再有兼职我找你啊!” 听到能挣钱,温禾的脚步终于停了下来,扫码加好友一气呵成。 第5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5 宋砚辞一直对大提琴的事情念念不忘, 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把眼前的人送到总统套房休息。 “滴~”房门被打开,但沈澈喝的烂醉如泥,依靠在他身上半点没有支撑力。 没办法,宋砚辞只能弯腰将人抱起,为他脱去鞋袜,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空调的冷风不停地吹打在他的脸上,然而,宋砚辞却丝毫感受不到寒冷,相反,他只觉得身体内部的燥热愈发强烈,仿佛有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在他体内肆虐。 他似乎是中药了,身体变得尤为敏感,每一丝微风拂过他的肌肤,都能引起一阵轻微的战栗。 是刚刚那杯牛奶,可笑,他居然掉以轻心了,除了禾儿,哪里还有别人会无私的关心他。 沈澈带着三分醉意,但大脑却清醒得很,面前这个男人不错,他已经空窗期很久了,愿意陪他玩玩。 当初裴思衡在他出车祸的时候,毫不犹豫的出国留学,这件事在他心里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疤,他越是单着,裴思衡越觉得自己忘不掉他,所以才会答应这次组局,但是他没想到真能遇到让他感兴趣的人。 这个应侍生,无论是长相还是性格,都很符合他的口味。 沈澈刚搭上宋砚辞的脖子,就被宋砚辞一个过肩摔摔到了地上,听到沈澈的闷哼声,宋砚辞才发现自己的行为有一些过激,眼前这个人,只要动动手指头就能要了他的命。 沈澈感觉到身上传来的疼痛,被打,他还是第一次。 “过来!”沈澈懒散的掀起眼皮,眸光锐利。 宋砚辞不想理他,转身要走,下一秒就被两个保镖按在了地上。也对,这是沈澈的地盘,他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走掉。 沈澈的脚踩在宋砚辞的胸上,刚刚他的鞋袜被宋砚辞脱去,白玉般精致的脚踝不停的在宋砚辞眼前晃荡。 “怎么?来这种地方上班装什么贞洁烈夫,现在不愿意,马上有你求我的时候。把他的衣服给我扒开,我看他怎么反抗!” 两位保镖得了吩咐就撕开了宋砚辞的西服,西服褪下,露出结实紧致的腰身,肌肉线条分明,让沈澈忍不住摸了一下。 刚刚触碰到温热的皮肤时,头顶上就传来男人不屈的嘶吼声,“滚开,别碰我!” 那药不仅烈性,还让他浑身失了力气,无法反抗。沈澈看着床上放着的露骨衣服,派保镖为宋砚辞换上。 肌肤触碰的感觉不断腐蚀着宋砚辞的理智,他使劲的咬着舌头,就算口腔内弥漫出了血腥味都不曾松口。 沈澈看见他嘴角有血流下,将自己的手指塞入了他的口中,“怎么,真想死不成?你想想你的家人,你死了他们怎么办?” 沈澈不相信这个世界上会有人没有软肋,他看上宋砚辞,是他的福气。 等到时间差不多了,沈澈让保镖退了出去,刚准备对着宋砚辞的唇吻去,房门处就传来了巨大的撞击声。 温禾用尽全身力气,将椅子高高举起,然后猛地砸向那扇门,一下又一下。 “砰!”一声巨响,椅子与门撞击发出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 站在一旁的两个保镖终于回过神来,他们对视一眼,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妙,连忙冲上前去,试图阻拦温禾的疯狂举动,可是却被温禾不要命的砸法吓到了。 “住手,你不知道这里面住着的人是谁吗?” 温禾还在不停的砸,哪怕手上已经流了血也未停止,“砚辞,砚辞,快出来,我来救你了。” “救命啊,有没有人救救我们!” 宋砚辞听到了门外的声音,那是禾儿,“走,别管我。” 只是他的声音太小,听到的就只有沈澈,这让他愈发不满,“怎么?是情妹妹?” “让她别砸了,放她进来。” 沈澈饶有兴致看着这一切,有情人吗?他最不相信的就是真感情。 坚固的房门缓缓打开,房间里的灯光很暗,温禾却一下子就注意到了那个躺在地板上的男人。 宋砚辞的脸上还有血,整个人的皮肤都在发红,眉头紧皱,像在压抑着难以承受的痛苦。 温禾眼尾通红,悲愤交织地看着眼前人,泪珠接连不断的从脸颊滑落,“你们在干什么?就不怕我报警吗?” 沈澈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玩的笑话,“他是我花钱买的,怎么就扯上别的了?你知道他今天赚了我多少钱吗?你不知道这里的规矩吗?如果是免费的,我怎么会为他开这么多单?” “有我在,你别想动他!”少女头发凌乱,往昔绸缎般的乌丝也变得松散,一滴泪要落不落的挂在眼尾,看上去有种楚楚可怜又兀自倔强的美。 沈澈也被她眼神中的坚毅惊到了一瞬,她像是这世上最洁白的茉莉花,有着对恶最原始的憎恶。 温禾拿起身旁的花瓶就往两个保安砸去,沈澈躲闪不及,也被花瓶的瓷片划伤。 然后她扶着宋砚辞往窗户边去,她的眸子纯净的不带一点杂质,笑容灿烂,如山间的茶花般明媚,“怕吗?” 宋砚辞鬼使神差的摇了摇头,温禾抱着他的腰从二楼跳了下去,楼底下铺了厚厚的地毯,能缓冲一些压力。 温禾将自己的身子垫在地上,身体悬空又落地,重重的砸在地上,鲜血从身下漫出。 即便身上粉身碎骨的疼,温禾还不忘将自己的大衣盖在宋砚辞身上,经理看见快出人命了,不敢再磨蹭,立刻拨打了急救电话。 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宋砚辞仍旧抓着温禾的手不愿意放开。站在二楼的沈澈看着楼下发生的一幕,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 【宿主,我为你屏蔽痛觉。】 系统001看着主角攻不断波动的情绪值,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转念一想,宋砚辞喜欢上宿主才更有利于任务发展,就忽略了那浮动异常的情绪值。 温禾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住在医院的病房里,身上没有什么疼痛,但是身体被固定住了,暂时冻不了。温禾手机里唯一的联系人就是温衍,所以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眼睛红肿的弟弟。 “姐,你这次真是吓死我了!” 第6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6 温衍在杯子里插上吸管,小心的喂温禾,温禾好不容易全身心的放松,这次把宋砚辞救出来,她也没少费功夫。 “钱准备好了吗?” 温衍老老实实回答道:“都准备好了,只在留了一个公寓,留着我们回来住。” 其他的温衍都非常听话地卖掉了,无论他姐姐要去哪里,他都会毫不犹豫地跟随。 然而,今天宋砚辞看向他的眼神却让他不禁打了一个寒颤。 那是一种怎样的眼神呢?充满了冷漠、疏离,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温衍突然想起了他姐姐对宋砚辞的特殊感情。他转头看向姐姐,小心翼翼地问道:“姐,你不是喜欢宋砚辞吗?那我们要不要带他一起走呢?” 说实话,温禾还不知道后面会怎么样,只能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好,姐,我给你捏捏胳膊,这样你的胳膊就不会麻了。” 温衍将温禾的衣袖掀上去,自己小心的按摩着,这次他姐受了这样重的伤,他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姐姐就碎了。 宋砚辞的伤没有温禾重,在药性退去的那一刻,他似做了一场噩梦,猛的惊醒,“禾儿!” 李护士没想到宋雪的病好了,宋砚辞又进来了,还是跟那个小姑娘一起来的。 两个人进医院的时候鲜血淋漓的,看着就吓人。她想要报警,却被护士长拦住了,只是一瞬间,李护士就知道了宋砚辞怕是得罪了什么了不起的大人物。 “护士姐姐,禾儿她怎么样了?” 李护士将宋砚辞手上的针头拔掉,才道:“没事,伤筋动骨一百天,得好好养着。” 得到了温禾的房间号,宋砚辞心急如焚,一路上都在想该如何开口解释。 仔细回想起来,那天那道身影的轮廓和气质,都与温禾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 于是,他鬼使神差地叫住了那个乐手,心中涌起一股冲动,想要看看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温禾。 他的内心深处,其实一直期待着温禾能够用这样一把大提琴来演奏,因为他深信,以温禾的才华和对音乐的热爱,一定会将这把大提琴的潜力发挥到极致。 他们互相瞒着对方出来兼职,都只是为了多赚一点钱。但所有的事情她都看见了,包括他陪酒的事情,那她会怎么想? 禾儿见到了堕落的自己,可是在遇见危险的时候,她那么一个柔弱的人也不忘挺身而出,带着他从二楼跳下来。这么想着,他的心好疼好疼,像是被玻璃戳了个稀巴烂。 当宋砚辞推开病房大门的时候,一个头发墨黑的男人趴在温禾的胳膊上睡着了,二人姿态亲昵,连他都不曾这么做过。 宋砚辞一脸冷漠,眼神犀利地盯着温衍,他的声音低沉而又充满压迫感,“你是谁?” 温衍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他有些惊慌失措地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男人,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我……我是护工。”温衍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略微有些颤抖。 宋砚辞显然对这个答案并不满意,他的眉头微微一皱,继续追问道:“你为什么会趴在她的胳膊上?” 温衍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他支支吾吾地解释道:“我……我刚刚照顾她太累了,所以不小心睡着了。” 宋砚辞的脸色越发阴沉,他的目光如同寒冰一般,直直地射向温衍,仿佛要将他看穿。 好在温禾看不下去,出来打圆场道:“砚辞,他的确是我的护工,可能是大学生来兼职的,不怎么专业。正好我没什么钱,就让他走吧。” 宋砚辞看着温禾因为失血过多,过度苍白的面孔,自告奋勇道:“我可以请假来照顾你,而且本来就是因为我,你才会受伤的。” 温禾现在这副样子确实是需要护工的,宋砚辞的确比温衍会照顾人,所以温禾便对温衍道:“那你先回去吧,有需要我会找你的。” 温衍就这样一步三回头,恋恋不舍的离开了。 温禾看着宋砚辞额头上绑着的纱布,小心翼翼的触碰了一下,“砚辞,你疼不疼?” 宋砚辞握住她不安分的手,“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你只要快点好,对我来说就是最好的事情了。这次兼职的事情是我被人骗了,我平常不怎么去那种地方的。” 宋砚辞想解释,可是话不知怎的,到了嘴边又变了味儿。脑海中不断想起沈澈那张恶心人的脸,宋砚辞有些反胃。 总有一天,自己一定会将他踩在脚底,他本来就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一点点仇他都能记很久。 也许是因为温禾奋不顾身地救下了宋砚辞,让宋砚辞对温禾的态度突破了朋友的界限。 他会在温禾遇到困难时毫不犹豫地伸出援手,会在她需要安慰时默默地陪伴在她身边,甚至会为她考虑一些她自己都没有想到的事情。 既然不用时刻担心宋砚辞反感自己,温禾就开始表现出了自己骄纵的一面,那就是对宋砚辞极端的占有欲,只有这样,之后才能顺理成章把宋砚辞逼走。 “砚辞,我就知道你跟别人不一样,肯定不会主动去酒吧那些地方的。我喜欢的砚辞哥哥,是全天下最好的人!”温禾嘴角微微上扬,她的眼睛弯成了月牙儿,眼角的笑纹若隐若现。 但宋砚辞觉得这笑像密密麻麻的针扎在他的心口,让他喘不过气来。 宋砚辞是什么人?从小到大为了妹妹的病,他完全是在不择手段的赚钱,甚至欺骗感情的事情他也不是没有做过。 在他最绝望的时候,宋砚辞曾自暴自弃的想着不如傍上个有钱人,一步到位解决他所有的困境。可是现实就是这么残酷,他以为自己不会喜欢上任何人的时候,他爱的人出现了。 少女的行动宛若山间不息的钟声,无需言语的张扬,只要微风轻拂,便能在心中悠扬回响,直击灵魂深处。 第7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7 宋砚辞低眉沉思着,马上就要到学院综评了,再加一个优等他就能获得今年的奖学金。所以这几天,宋砚辞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学校住。 而让他最不放心的就是受伤的温禾,即便再讨厌那个不靠谱的护工,宋砚辞也只能把人叫来了。 温衍跑的满头都是汗,这次再来的时候,他发现了不对劲,病房里多了一个摄像头,防着谁的不言而喻。 宋砚辞神态恣意,看着温衍的眼神带着打量,“我给你的卡上打了一万块钱,接下来的半个月我要去学校,你需要替我好好照顾禾儿。但是,你别想占禾儿便宜!” 宋砚辞嘱咐再三才离开,温衍一头雾水,他不是不喜欢自己姐姐吗? 想不通就别想,这两天老头子经常问姐姐的消息,听见姐姐跳楼了,误以为他这次做的太过分了,让女儿悲伤到不想活了,连忙跟助理断了,保证以后老老实实的。 别说温禾不相信,就连温衍也不信,他肯定没几天就原形毕露。 “姐,你身体好了吗?” “好些了,听说下个月南恩学院要召开表彰大会,我可以去吗?” 温禾当然不是为了温衍,而是下个月沈澈会以优秀毕业生的身份回到学校,他见到宋砚辞便会想到那天在酒吧的事情。 即便在酒吧的那一夜被温禾破坏了,但是沈澈可不会就那么死心。 那天温禾被救护车带走的视频只在网络上流传了几分钟,就全部被下架了,看来想将这件事情宣扬出去并不容易。 温禾在心中默念,沈澈,沈澈,姓沈,京城沈家? 温禾越想越熟悉,这里有权有势的沈家好像只有那一个,温禾打开手机,扒拉了几下,终于在联系人里找到了沈澜的名字,他们也有好久没联系了。 温禾思考了一会儿,还是决定打过去,沈家家大业大,她一时半会也对付不了。就算等着宋砚辞成长起来,那也是许多年后的事情了,不如找个人来跟沈澈争家产,这样他也就没有那么多功夫对付自己了。 【喂,是禾儿吗?】 电话那边清润的嗓音传来,但仔细听,沈澜的声音还有些颤抖。 【沈澜,我受伤了,你能回国一趟吗?】 温禾试探的问道,毕竟过去那么多年了,她也不确定沈澜对她的态度。 【好。】 沈澜没有过多的言语,当晚就订了回国的机票,第二天就出现在了温禾的病房外。 沈澜跟温禾是校友,在国外留学那几年二人形影不离,因为有着共同的爱好,再加上志趣相投,二人关系十分要好。 直到温禾毕业前夕,沈澜的未婚妻来找沈澜,碰巧见到了温禾在沈澜家中做客,从此小三的标签就贴在了温禾身上。 之后为了让谣言不攻自破,温禾并没有告诉沈澜就独自回国了。二人已经有几年没有联系了,再次见面,倒是生疏了不少。 沈澜将外面的风衣脱下,看见温禾的伤势,忍不住皱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了?当初的事情是我不好,我跟琳琳已经解除婚约了。” 温禾倒是没想到他还记得这件事,毕竟已经过去那么久了,以沈澜的身份也没有跟她解释的必要。 不过温禾是来给沈澜上眼药的,所以刚见到沈澜就轻轻在他怀里抽噎着,“沈澜,这几年我过的一点儿也不好,我爸不要我了,我得自己养活自己。好不容易在酒吧找了一份兼职,却被你弟弟逼得跳楼。” 沈澜眸光短暂的停滞,眸中流露出一丝不解,“你是说是沈澈害得你从楼上摔了下来?” 温禾知道他不信,将手机中的监控播放给他看,沈澜来来回回播放了三遍,起初他的心为温禾揪着,但是后来,他的目光完全停留在了宋砚辞的身上,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变得泛白。 什么样的男人?让禾儿给他当肉垫,他配吗? “这个男生是谁?是禾儿新认识的朋友吗?”沈澜用着自以为和善的语气问道,实则内心的妒意弥散在周围。 他总以为他们都等得起,他花了三年的时间跟家族对抗,不惜退出家族企业,解除了这门看似完美的婚事,只因为一个‘情’字。 可是时光匆匆而逝,他发现只有他一个人停留在原地,而禾儿的身边早已经有了新人。 温禾发现了沈澜的异常,但她一直把沈澜当哥哥,他也只能是哥哥。 她知道沈澜一直因为当初没有保护好她的事情难过,所以她要好好利用沈澜的愧疚。她需要推沈澜一把,让沈澜知道权力的重要性。而南恩学院的表彰大会,就是一个很好的机会。 “沈澜,下个月柯斯乐队要去南恩学院表演,我们一起过去看看吧。” 沈澜当然不会拒绝她这个要求,现在的他只想她开心。至于沈澈的事情,沈澜还是要仔细盘算。 当初他跟父亲闹翻了,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家了,如果刚回家,就是为了对付自己弟弟,怕是自己也讨不了好,一切还是要从长计议。 温禾今天一直没有回宋砚辞的消息,所以宋砚辞有些担心,这不,刚下课就给温禾打了一个视频电话。 就在温禾准备点击接听按钮的时候,突然,一只修长的大手快她一步,还没等温禾反应过来,沈澜已经按下了接听键。 刹那间,手机屏幕亮起,两张毫无死角的俊脸出现在屏幕上,彼此对视着。 温禾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她眼疾手快的抢过手机,她害怕陆砚辞见到一个长相帅气的男人就移情别恋,哪怕这种可能只有万分之一。 沈澜的嘴角倒是挂着愉悦的笑,这样的相处模式倒是让他回到了几年前的时候。 “禾儿,刚刚那人是谁?”宋砚辞眉目间黑沉沉的透着阴郁。 温禾的眼睛仿佛两汪清澈的泉水,流淌着纯真与善良,丝毫没有被刚刚的事情影响,“砚辞,这是我的学长,这次听说我病了,顺便来看看我。” 宋砚辞没有多想,他今天有件高兴的事要与温禾分享,“禾儿,我拿到学院奖学金的名额了,等到月底我带你去买一把新的大提琴。” 第8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8 南恩学院的奖学金颁发仪式,宋砚辞没有穿正装,只是白衣黑裤就吸引了很多人的注意。温禾坐在靠后的位置,如果不仔细看是找不到她的,可是宋砚辞就像在温禾的身上装了定位雷达,当温禾出现的时候,宋砚辞的目光就再也移不开。 【你怎么来了?怎么不提前说?】 温禾看着手机上亮起的红点,忽略宋砚辞期待的眼神,她不准备回复。 沈澜手里拿着粉红色的保温杯,看了看二人坐的位置,大概也知道禾儿醉翁之意不在酒,如果是想听柯斯乐队的弹奏,坐第一排不是更好? 很快,仪式开始,作为优秀代表的沈澈坐在前面的座位上,待看见那张熟悉的脸时,微微一顿,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再见的时候,这个人给他的印象不是一般的深刻。 为了给宋砚辞颁奖,沈澈特意跟人调换了位置,他的嘴角露出一个玩味的笑,他对宋砚辞势在必得。 而沈澜自然也看见了自己的弟弟,他跟这个弟弟并不熟悉,甚至可以说是闹得很不愉快。当初沈父看好的继承人是沈澜,但是沈澜自小爱好艺术,长大之后又违背沈父的意愿独自踏上去国外的求学之路。 沈父对沈澜一而再再而三的失望后,便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小儿子身上,但沈澜知道他这个弟弟将父亲的贪婪、狡诈遗传了个十乘十,为了让父母对自己失望,他可没少在私底下下功夫,甚至当初琳琳为什么会出现在国外,都是他这个好弟弟一手策划的。 几年不见,他又沉稳了不少,只是他没想到弟弟的性取向出现了问题,是因为这个男人才让禾儿坠楼的吗?这么一看,这个宋砚辞真是个祸害。 沈澈将手里的荣誉证书交给宋砚辞,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对着他的手捏了捏,用挑衅的语气道:“又见面了。” 宋砚辞气结,但想着今日的场合和下面坐着的人,只能将心里的怒气压了下去。他不能破坏这场仪式,这是他靠自己本事得来的奖学金,不能因为这点事情就放弃了。 他觉得胸口越来越闷,整个人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好在不到半个小时,这场仪式就结束了。 宋砚辞来到广播室,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查看,可是禾儿没有回他的消息。看着大厅内专业的大提琴手,宋砚辞心中有了猜测,禾儿大概只是来看演奏的。 宋砚辞看着银行卡上到账的数字,心情不由得好了起来,留了一部分当做妹妹的疗养费,其余的他准备都给禾儿买大提琴。宋砚辞在手机上不紧不慢的挑选着,看到合适的就加入购物车. 看了半晌,宋砚辞突然觉得有个人从背后抱住了自己,那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传来,让本来宋砚辞悬着的心放松了下来。 “禾儿,我给你发的消息你怎么没回?” “是吗?可是我没有你的微信啊!” 身后熟悉又轻蔑的声音传来,宋砚辞的身体瞬时变得紧绷,他毫不犹豫将人推开,“滚,你怎么会在这里?” 沈澈被推了也不生气,而是朝着自己身上闻了闻,“怎么样,这香味你喜欢吗?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怎么,用在别人身上,你就喜欢的紧,用在我身上,就说恶心?” 沈澈紧紧地掐住宋砚辞的脖颈,恶狠狠的说道:“是不是我太给你脸了?上次你拒绝我,我忍了,这次我有耐心陪你慢慢玩。跟着我不好吗?最起码你不用在打工了。” 宋砚辞想走,才发现广播室的门早已经被人关了起来,看来今天沈澈是有备而来的。宋砚辞不知道自己怎么会被这样的人盯上,明明他已经够小心了。 沈澈看他这副难看的表情,眼神陡然变得凌厉,“听说你还有一个妹妹,你爸妈死的早,你就只有这一个亲人对不对?你不为你想想,也得为她想想。还是说你不喜欢男人?” 宋砚辞毫不犹豫的回答道:“嗯,我不喜欢男人,这样你也不介意?” 从前宋砚辞对感情的态度很模糊,比起性别,他更遵从自己内心的决定。 当温禾出现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择偶标准似乎都是为了这个人而生,他喜欢她,也喜欢她。如果禾儿是男人,他可能也会喜欢,他并不是一个会被世俗眼光影响的人。 而面前的沈澈,无论他是男是女他都讨厌。 沈澈哑然,在他的潜意识里,面前这个人就应该喜欢男人才对,是哪里出了问题? 沈澈不知道,刚刚他跟宋砚辞的谈话都被麦克风收录了进去,回放在整个大厅,沈澜跟温禾都听的清清楚楚。沈澈的助理发现不对之后,连忙打电话给沈澈,沈澈接起的时候眉目阴鸷。 今天的谈话被别人听到了,他一点也不在意,他在意的是助理说沈澜回来了。他这个哥哥回来的真巧,还一来就捉住了他的把柄,难免会让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沈澈将电源关掉,最后一次耐着性子对宋砚辞道;“行,我看你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广播室的大门缓缓打开,宋砚辞刚走出去就看见了温禾那双担忧的眼神,“砚辞,你没事吧。” “我没事,我们快点回家吧。”宋砚辞拉着温禾快速的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而沈澈看到门口站着的哥哥时,嘴角溢出一抹冷笑,“哥,你不是不喜欢公司里的尔虞我诈吗?怎么回来了?” 沈澜眯起眸子,声音慵懒又漫不经心,“我的好弟弟啊,原来你喜欢男的啊,难怪你一直不答应爸妈的相亲。你好好想着怎么跟爸妈解释吧。” 虽然沈澈在沈澈的地位远远高于他,但对于极其看重子嗣的沈父来说,是绝不会允许的。今日来的人不少,沈父那边不可能一点风声也听不到。 想起来时禾儿对自己说的话,“沈澜,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不跟你在一起吗?因为谢琳欺负我的时候你只能站在一边看着,你想帮我,但是没有机会。现在我被沈澈欺负也是这样,沈澜,你需要成长起来。” 第9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9 温禾被宋砚辞牵着一直来到家中,刚到家宋砚辞就将大门关了起来,然后深吸了一口气。 “禾儿,你都听见了?” 温禾倒是没有隐瞒,“嗯,话筒没关,你说的每一句话我都听见了。所以你是不喜欢男人的对吗?” 温禾执意想得到肯定的答复,毕竟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很重要。刚刚宋砚辞那些模棱两可的答案,根本就不能让温禾满意。 宋砚辞看见她焦躁不安的样子,连忙给出了答案,“好,我不会喜欢男人!” 虽然送宋砚辞一直安抚温禾,但是他的处境很不好。本来作为南恩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宋砚辞是不用为工作烦忧的,但是因为沈澈的缘故,不少公司看到宋砚辞这个名字,就直接将他的简历扔在了一旁。 宋砚辞出去找了好几天工作,都无功而返,所有的公司给他的理由都很牵强,还没面试就直接告诉他跟这个岗位不符合,时间长了,宋砚辞也知道是有人针对他。 宋砚辞每天垂头丧气的回来,温禾不是看不见,不仅如此,就是宋砚辞原来的那些兼职工作也没了,只有那个酒吧老板愿意要他。 看看卡里的钱,只够给禾儿买一把大提琴的,这是他早就答应的事情,绝对不能反悔。宋砚辞早早的去琴行定下了,在温禾生日的那一天,他还亲自做了一个蛋糕。 等温禾结束了一天的忙碌工作,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时,她惊讶地发现家里被布置得异常漂亮。一进门,五彩斑斓的气球便映入眼帘,它们或悬挂在天花板上,或散落在地板上,仿佛整个房间都被彩色的云朵所包围。 走进客厅,温禾看到桌子上摆放着一束美丽的玫瑰花,花朵娇艳欲滴,散发出迷人的香气。旁边还有一个精致的蛋糕,上面点缀着新鲜的水果,散发着甜腻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房间里充满了欢声笑语,宋砚辞正在和一个熟悉的身影愉快地交谈着。温禾定睛一看,原来是久病初愈的宋雪,她被接回了家,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宋雪见到温禾回来,开心道:“姐姐,你回来了。这是我为你布置的房间,你喜欢吗?” 温禾眼眶微微泛红,感动地说道:“喜欢,姐姐很喜欢,谢谢小雪。” 宋砚辞从房间里捧出一把精致的大提琴,笑着对温禾说:“禾儿,生日快乐。这是我答应你的礼物。” 温禾看着那把大提琴,又看看眼前温柔的宋砚辞和可爱的宋雪,对着蛋糕许下了自己的愿望,“我的愿望是跟砚辞和小雪成为一家人,一辈子在一起。” 宋砚辞眸光闪了闪,他没想到禾儿的心愿竟然是跟他有关,他们会是一家人吗?但自己似乎已经离不开温禾了。 温禾看着今天气氛正好,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一条崭新的围巾,“砚辞,这是我亲手为你织的,我喜欢你,你愿意跟我在一起吗?” 宋雪看着在一旁愣怔的哥哥,心中忍不住着急,禾儿姐姐那么好,她一点也不想让禾儿姐姐离开他们。 宋砚辞看着不停拉自己衣袖的妹妹,耳边不断响起禾儿跟他表白的话,他的耳廓渐渐泛红,不敢直视温禾的眼睛,他想了许多许多,可是这些天的相处盖过了他内心的忧虑,他想遵从自己的内心一次。 “好,我愿意,我希望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不在一起生,就在一起死。 宋砚辞的碎发落于额前,在脸上打下细碎的剪影,眼里透着认真和执拗。他用力的回抱住温禾,他的身材高大宽厚,带着强烈的安全感。 在温禾生日这天,他们再一次了。在一起之后的生活很甜蜜,但是宋砚辞仍旧为工作的事情担忧,他不想让禾儿跟着他一起烦恼,只把这些事情埋藏在心中。 走投无路之下,宋砚辞想着自己创业,宋砚辞作为主角,当然是有自己的人格魅力的,他的大学舍友家境不差,但他们仍然肯定了宋砚辞的能力,跟宋砚辞合伙成立了一个公司。 宋砚辞每天忙的昏天黑地,终于开发出了一个游戏软件,这款游戏一经上市就积累了一批玩家,也有人想要购买。 一切都在往好的地方发展,但就在签约的那一刻,宋砚辞的合作方突然反悔了,季远看着这一切,默默攥紧了拳头。 “宋哥,这个人太过分了,仗着自己是沈氏集团的总裁就处处给你使绊子!你放心,就算是鱼死网破我们这些做兄弟的也都会陪着你的。” 电话那头的张淼也附和道:“宋哥,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自己的好兄弟越是这样,宋砚辞就越觉得自己拖累了他们,他还有女朋友和妹妹要养,真的没有时间跟沈澈耗下去了,于是第一次,宋砚辞主动约沈澈谈判。 沈澈看到那边终于肯服软的男人,心中畅快了一些。他样貌好、家世好,从来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照顾的,像宋砚辞这么几次三番拒绝他的,还真是头一个。 宋砚辞没想到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来到千漓酒吧,再次踏入包厢大门的时候,宋砚辞没有那么害怕了,因为他不是微缩的性格,而且他知道,在这个节骨眼上,沈澈不敢动他。 上次的事情弄得不小,沈澜的回来也让沈澈起了很大的防备心,他不会因小失大。 沈澈看见迎着灯光进来的人,对他更欣赏了几分,裴言希是绝对没有他这个胆识的,他也许真的跟裴言希完全不一样。 宋砚辞并没有因为有求于他就放低姿态,只是诚恳的问道:“沈少爷,我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了你,我还有自己的生活要过,请您高抬贵手。” 最后四个字几乎是宋砚辞咬着牙说出来的,自从他遇见了这个人,他的生活就开始变得不幸起来。 沈澈倒是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今日的目的是将宋砚辞带回别墅,这是一个很具有挑战性的人,他愿意在他身上花费更多的时间。 “宋砚辞,不如我们来签订一份协议吧。你来别墅给我当佣人,三个月内,如果你没喜欢上我,我就放你走,并且再也不会针对你。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在强人所难,你不愿意做的事我不会逼你的。” 第10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0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 沈澈笑着道:“我说话算话。” 宋砚辞面露纠结,他保证不会逼迫自己,而现在自己也没有跟他谈判的条件,也只能暂时稳住他,“好,我答应你。” 沈澈对他的表现很满意,想起他最近的小动作,便道:“你的游戏我花双倍的价格收购,这就当做我的诚意。” 宋砚辞走出房间的那一刻,嘴角的笑意消失,他看着手机上的未读信息,季远已经将沈澜的联系方式给了他。沈砚辞犹豫了很久,终究是没忍住将沈澜约了出来。 沈澜的性格相较于沈澈而言,显得更加柔和。他似乎拥有一种包容万物的力量,仿佛世间的一切都能被他所接纳。 这样的人,往往会受到伦理道德的束缚,因为他们太过善良和宽容,以至于无法轻易违背社会的规范和准则。 然而,宋砚辞却与沈澜截然不同。他是一个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可以不择手段的人,对于世俗的眼光和评判,他完全不在意。 宋砚辞的行为和决策往往只取决于他内心的欲望和目标,而不会受到外界的影响和干扰。 宋砚辞的想法很简单,先跟沈澜联手解决掉沈澈这个隐患,沈澜的情绪比起沈澈那个疯子好多了,他想对自己做什么也会思虑再三。等解决了沈澈,他在用道义裹挟沈澜,让他出局。 看着沈澜规规矩矩的坐在咖啡厅,宋砚辞直接坐在他对面,开门见山道:“沈大少爷,好久不见。” 沈澜倒是没想到宋砚辞会主动找他,他跟宋砚辞之间根本没有交集,仅有的一面之缘也是上次在南恩学院的颁奖仪式。 沈澜单手托着腮,认真的想了想,“我们两天前才见过,说吧,你找我什么事情?” 宋砚辞将一张协议摆放在沈澜面前,轻描淡写的讥讽沈澈,“沈大少爷,你看了吧,这样的人配做你的弟弟吗?这样一个没有法律意识的人将来能将沈家发扬光大吗?沈大少爷,我们是同盟,这次我留在沈澈身边三个月,三个月内我们联手让他下台好不好?” 沈澜倒是还有着警惕心,面前这个小狼崽子绝不会是什么好人,不过有一点他说得对,现在自己在家中处处掣肘,自己对沈澈的警告他也无动于衷,为了得到宋砚辞,仍旧打着对付禾儿的心思,在这一方面,他们的确可以联手。 “好,宋砚辞,我答应你,只是希望接下来我能看到你的价值。” 温禾在家中无聊的看着电视,她还不知道在自己稀里糊涂的时候,宋砚辞跟人做了这样的约定。 【宿主,你怎么不担心啊,宋砚辞马上要住到沈澈家里了。】 系统001在温禾的脑海中发出尖锐爆鸣声,都怪它为了赚外快,接下了这样一个烂摊子。 温禾咬了一口红彤彤的苹果,对脑海里那个聒噪的声音有些不满,【怕什么,对于宋砚辞这种习惯了尔虞我诈的人,只有极致的真诚才能打动他。】 而沈澈一开始的出发点就错了,这两天温禾将剧情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对于二人的感情线她也发现了一些猫腻,宋砚辞在这段感情中似乎一直置身事外,直到沈澈为了救他的妹妹不顾天气原因,趁机去国外找了技术丰富的主刀医师,才有所好转。 真正让宋砚辞心动的时候,是他们俩的订婚仪式上,沈澈将自己的公司转移到了宋砚辞名下,给了他最极致的安全感,两人才修成正果。 而现在,有了她的存在,沈澈从一开始就用错了方式。 温禾看了看手表,宋砚辞今天回来的的确有点晚,也不知道他会用什么样的借口跟自己说那件事。 刚这么想着,宋砚辞就轻轻的转动门把手,看见温禾正在目不转睛的看电视,嘴角露出宠溺的笑,“禾儿,我的游戏程序卖出去了,刚刚我去把你的房子买回来了,你高兴吗?” 温禾眸光清亮,眉眼间染上了淡淡的愉悦, “真的吗?卖了多少钱?” 宋砚辞将自己的卡递到温禾手上,“剩下的都在这里了,全部都给你。” 温禾接过银行卡,蜻蜓点水般在宋砚辞的脸颊上印上一吻,宋砚辞将人拦腰抱进卧室,今天他很累,只想好好抱着她休息。 第二天一早,温禾并没有见到宋砚辞,只在床边看到了他留下的字条,他说接下来的时间要扩展业务,会比较忙。 忙着给别人当保姆?既然宋砚辞不在这里,她不想挤在这个狭小的出租屋了,好久没有回家了,也该回去看看了。 温禾找来温衍替她搬家,温衍见她想通了差点喜极而泣,“姐,你终于回来了,你不在家的这段时间,我吃不好睡不好。其实爸也想你了。” 温衍说完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明知道温禾不喜欢听到关于温父的事情,可是她今天还是说了。 虽然温父一开始听到温禾把他留下的公司卖了,很生气,可总归是自己的孩子,她这么多天没回来,再大的气也消了。 临走之际,温衍看了一眼空空荡荡的房间,有些不解道:“姐,我们不跟宋砚辞说一声吗?” 今天是宋砚辞去沈家的第一天,沈澈那边一定看的很紧,所以她发的消息宋砚辞看没看见,温禾就不知道了。 只是温禾不知道,在她跟着温衍离开的时候,被提着饭盒过来的季远瞧见了。季远受人之托,来给他未来的老板娘送饭。谁让宋砚辞三番四次催促他,让他记得给温禾送饭,不然她会嫌麻烦懒得吃。 如果说刚刚看到的背影只是有些熟悉,等季远打开出租屋大门的时候,才彻底肯定,刚刚那个走的人确实是温禾。此刻狭小的出租屋内被收拾的干干净净,本来那些温馨的玩偶都被整齐的摆在柜子上,房间内压根没有居住过的痕迹。 季远想打电话问问宋砚辞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但是他发出的几个消息都石沉大海,也不知道老大今天到底去了哪里,又干了什么,他并没有不回消息的习惯啊。 第11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1 宋砚辞自从进入沈家之后,手机就被管家收走了,就在刚刚,管家往他手里递了一件昂贵的西服,让他去给沈澈换衣服。 宋砚辞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要想得到沈澈的信任是不能做的太过的,便拿着西服走了进去。 睡着的沈澈没有了当初耀武扬威的模样看,他的面容看起来柔和了不少,长长的睫毛微微卷曲着,半个身子都露在外面,睡相很不老实。 宋砚辞认命的将被子给他盖上,然后轻轻道:“少爷,起床了,今天你要去参加派对。” 沈澈微微皱了皱眉头,睁开眼睛就看见宋砚辞面含笑意的看着他,如果不是他知道宋砚辞特别讨厌自己的话,差点都要被宋砚辞的脸欺骗了。 今天确实有个派对,是江玄为了哄他开心,特意组局的,沈澈本身的兴致并不高,但没办法,江玄是他最好的朋友,他不得不去。 既然要去海滩派对,那必然缺不了泳衣了。刚起床,沈澈就带着宋砚辞来到了私人定制的泳衣店。 宋砚辞随便挑选了一件,当他穿着泳衣出来的时候,看见沈澈微微发呆的表情,心里讥笑连连。 保镖将沈澈跟宋砚辞带到江玄的庄园中,江玄一早就来接沈澈了,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一直都是最要好的朋友。 江玄以一个暗恋者的姿态守护在沈澈身后多年,或许因为他太沉闷,二人的关系永远都处在朋友阶段。裴思衡走了以后,他觉得自己或许是有机会了,没想到又出现一个宋砚辞。 这次是他们的私人聚会,在看见沈澈身后跟着的高大男人时,江玄的眸光黯淡了下来,不过还是挂着笑容朝着沈澈挥手,“阿澈,在这里。” 沈澈对宋砚辞安慰道:“放心,我的朋友们不坏。” 宋砚辞压根没想跟这些脑子不正常的人深交,他的朋友如何宋砚辞也不在意。至于面前的这个人,对他的敌意太大,宋砚辞又不是傻子,会相信这种好好相处的言论。 等到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岸边有篝火亮起,一艘巨大的游轮停在海面上,周围的人三三两两聚集在一起。 江玄看着宋砚辞,是怎么看怎么不满意,第一次他们的见面还是江玄自己撮合的,但江玄觉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得到了就不会珍惜。又是因为裴思衡多年来一直搞欲擒故纵的手段,才将沈澈抓在手心里多年。 没想到这个宋砚辞也是个硬骨头,出身卑贱,家里还有一个生病的妹妹,就这样一个人也敢拒绝阿澈,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今天,就让他代替阿澈好好教训他! 江玄主动对着众人提议道:“我们来玩游戏吧。” 众人纷纷附和,围聚在一起,沈澈拿了一杯红酒放在宋砚辞手中,小声道:“尝尝这个,如果不喝我自己喂你!” 宋砚辞小口抿了一口,口感醇香,是他没有喝过的味道,但是他不讨厌。 沈澈看他小尝了几口,就知道他爱喝,笑着道:“这是我自己酿的,下次送你一些。” 宋砚辞没有再说话,反倒是江玄大声宣布游戏开始,然后以强硬的姿势插在沈澈跟宋砚辞身边,闹着要尝沈澈的红酒,沈澈没办法,也给他倒了一些。 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随即抽出两张号码牌,嗓音清脆道:“请3号和5号完成一个秘密任务。” 3号明显是宋砚辞,但众人看向5号,却发现不是他们准备好的人,而是沈澈。刚刚5号位置的男生上了趟卫生间,所以原本6号的沈澈变成了5号。 以往沈澈都是不参加这种游戏的,就连江玄也没想到沈澈会去抽号码牌,现在还要跟宋砚辞一起做任务,那么他在游轮上为宋砚辞准备的一切可怎么办? 江玄努力的挤出一个笑容,“阿澈,你大病初愈,要不还是不要玩了吧。” 沈澈将杯中的红酒饮尽,甚至有两滴还滴在锁骨上,顺着身子滑下,最后隐没。他并不擅长喝酒,此刻眼尾薄红,眼神迷离。 “你叫我出来不就是玩的?快说吧,是什么秘密任务?” 沈澈眉头紧皱,显然是被扰了兴致,如果这个时候江玄再站出来反对,难免会引起沈澈不快。江玄咬着牙,只能看着沈澈跟宋砚辞同行。 沈澈跟宋砚辞的任务是到游艇上找到江玄藏起来的特殊礼物。沈澈披了一件披风,对着呆愣在原地的宋砚辞道:“还不快过来?” 宋砚辞的睫毛垂下一片阴翳,现在很晚了,他想回家陪禾儿,给她做晚饭。 想到自己的计划,宋砚辞硬是将心头的烦恼按了下去,没关系的,如果速度够快,他可以在十二点之前回去的。 等到两人上了游艇,裴礼按下开关,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众人没有再去关注游艇,又玩起了其他游戏,等了15分钟后发现两人还没回来,一个女生才过去找人,却没想到海面上空空荡荡。 “游艇不见了。”她惊呼道。 游艇怎么开走了?他们的确是准备出海的,但那也是明天的事儿啊。 江玄眸光幽深道:“这艘游艇是自动驾驶,早已经设置好了目的地,可能是有人不小心按动了里边的开关吧。” 众人自然都倾向于是笨手笨脚的宋砚辞不小心按到了游艇的开关,毕竟他可能是第一次坐游艇。 江玄一想到沈澈会跟宋砚辞在一起过夜,就忍不住冒酸水。游艇上有充足的食物和水,众人并不担心,他们二人等到了目的地,游艇就会自动返航,只是这一来一回大概需要2天的时间。 如果宋砚辞带了手机就会发现,季远已经给他打了一二十个电话了。 季远联系不上宋砚辞之后更加担忧,为什么嫂子会突然离家出走啊,还有嫂子身边跟着的人到底是谁呢。 第12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2 而此时,游艇上的宋砚辞好不容易才找到被江玄藏起来的红色礼盒,却见游艇已经离岸边很远了。红色礼盒掉在地上的时候,黑色的墨汁喷了宋砚辞一身。 沈澈看见这一幕,连忙想拿毛巾帮宋砚辞擦干净,只是越擦越多。沈澈有些不好意思道:“我不知道江玄会这样,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宋砚辞拿出手机,想给温禾打个电话,但是手机并没有信号。游艇驶离了岸边,也不知道多久才能回去。 让宋砚辞没想到的是晚上还有大雨,暴风雨来临,天空瞬间被一道刺眼的光芒撕裂,紧随其后的是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沈澈幼年时常常是一个人在家,他的父母眼中只有沈澜这个长子,他总是孤独的。后来有一次,他们一家四口去游乐园,可因为沈澜突然昏倒,小小的沈澈就被自己的父母忘在了游乐园,游乐园很大,沈澈不敢乱走,怕父母找不到自己。 可当夜晚来临的时候,这个本来该充满欢声笑语的地方显得尤为可怖,沈澈怕了,可是无论他怎么哭,都没有人理他。沈澈被遗忘在了游乐园一夜,第二天是工作人员发现了他,从那以后,沈澈就特别害怕黑暗,更害怕刮风下雨的天气。 现在的沈澈哪里还有当初那副盛气凌人的样子,他胆子本来就小,只能牢牢跟在宋砚辞身后,生怕宋砚辞丢下他。 宋砚辞进入了驾驶舱查看,果然看到游艇已经发动了,按照既定的线路正在航行,他们暂时回不去了,这让他的情绪十分焦躁。这时候,沈澈却一直跟在他的身后,让他不由得恼怒道:“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 沈澈被他这么一凶,眼角立刻流下了几滴泪珠,但仍旧不忘道:“你是我的保姆,我没资格使唤你吗?我想对你做什么都可以!” 宋砚辞没有理他的狐假虎威,在他眼里面前这个小少爷已经被吓的快要尿裤子了,“我们什么时候可以回去?” “大概两三天吧。”沈澈的心急促的跳来跳去,一阵寒风吹来,沈澈觉得有些冷,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游艇内只有一张床,沈澈的自理能力为零,所以宋砚辞将床收拾好,自己只睡在地上。 没想到半夜的时候,沈澈被吓得发了热,整个人都在发抖,只有在宋砚辞让他抱的时候,沈澈才能稍微安静一点。好在游艇内有急救药品,宋砚辞找了一颗退烧药给沈澈喂下去,这才放心。 有一瞬,宋砚辞也觉得不是就这么让沈澈烧死算了,这样就没人能打扰他的幸福生活了。可是转念一想,如果沈澈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出了事,那么沈家怕是不会放过他的。宋砚辞不能让自己处于危险之中,因为他好不容易才有了一个家。 沈澈要抱着宋砚辞才能入睡,没办法,宋砚辞只能递出一个胳膊给沈澈抱着。整个晚上,沈澈一直在做噩梦,嘴里不停地喊道:“有人吗?救救我!” 宋砚辞看着梦魇的人,知道这个时候还是给他点自信才能好的更快,只能一遍又一遍回答道:“我在。” 宋砚辞的声音就像是他这个人一样,总给人很可靠的感觉,二人就这样一问一答,两个人的声音飘荡在游艇中,持续了一整夜。 第二天一早,江玄便来到了目的地地点来找二人,在发现沈澈在发热的时候,暗自庆幸自己来的及时,若是沈澈出了事,他是不会原谅自己的。 等回到岸边的时候,江玄拦住了陆砚辞,对着宋砚辞道:“有我照顾沈澈,给你放一天假,你回家去吧。” 宋砚辞求之不得,整整一整夜,他都没有回去,以禾儿的性格怕是会等自己一整夜。宋砚辞拿到手机的那一刻,就发现了有许多未接电话,而且这些未接电话都来自于一个人,那就是季远。 宋砚辞以为是公司那边出了事情,连忙给季远回电话。季远那边几乎是立刻接通了,“大哥,你怎么才接电话,我都给你打了几十个电话了!昨天我去你家的时候,压根没见到嫂子,你家里干干净净,嫂子的东西都不见了!” “你说什么?禾儿不见了?”宋砚辞的声音陡然激烈起来,与他平时沉稳的模样不同。 禾儿的腿还没有完全好,怎么会走呢?宋砚辞跟温禾的感情正好,他一点都不相信是温禾主动走的,难不成是沈澈干的? 宋砚辞的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法言喻的焦虑,他急切的盯着手表,仿佛每一秒都被无限拉长。当他回到家中的时候,心中再也没有了侥幸,禾儿的东西确实不见了,他离开之前给禾儿留下的字条还安安静静的放在桌子上,桌子上的半杯牛奶也没有人动过。 宋砚辞的眼睛此刻像是被鲜血浸染过一般,猩红得吓人。除了沈澈,还有谁会干出这样的事情! 宋砚辞几乎是没有耽误的往医院赶去,他迫不及待想知道温禾的踪迹。 而医院里的沈澈刚刚醒来,回想起游艇上的一夜,他内心的恐惧居然被一个不算太熟悉的人驱散,仿佛在宋砚辞身边,他还是能够很安心。即便宋砚辞不喜欢自己,但是在自己脆弱的时候,他仍旧是无微不至的照顾自己,这让沈澈的心暖了一瞬。 可是他的目光在病房里游离了几遍,都没有找到过宋砚辞的踪迹,也不知道他去哪里了。他作为自己的保镖兼保姆,怎么能够随意离开呢! 江玄看着沈澈心不在焉的,将自己准备的午饭放在桌子上,安慰道:“那个宋砚辞啊,一上岸就迫不及待的往家里去了,怕是家里有什么了不得的人在等他呢,他哪里还能记得起你。” 沈澈听见这话,抿了抿嘴,想到了自己只见过一面的那个女生,宋砚辞似乎是很在意她,所以即便自己病了,他还是忙着去见她。 想到这里,一向骄傲的沈澈的心头涌起了一股酸涩,他有些赌气的对着江玄道:“江玄,以后我不要见到宋砚辞身边的那个女人了!” 却不曾想,宋砚辞刚赶过来,就听见了沈澈的这句话,一瞬间,他的脸色就像被乌云遮住的天空一样,突然间变得阴沉无比,仿佛阳光都无法穿透那层厚厚的阴霾。 第13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3 “禾儿不见了,是不是你干的!你有什么事情就冲我来,为什么要动她?” 宋砚辞一把将江玄推了过去,朝着沈澈的脖子掐去,沈澈感觉到喉间的窒息感出来,眸子被一点点染红,“怎么,你敢杀我?有胆子就掐死我!” 沈澈本以为那一夜过后,宋砚辞会知道自己的真心,没想到只是因为一个女人的小事,宋砚辞就这样来逼问他,甚至还想杀他。 宋砚辞眼睛通红,他没有掐死他,并不是不敢,而是他不能把他的妹妹逼上绝路。 宋砚辞仓皇的逃走了,不过在他走的那一刻,管家将温禾发的消息告诉了他,在确定温禾没有危险之后,宋砚辞的心平静了不少。 到现在,宋砚辞才发现他对温禾的一切都并无所知,他只知道她的名字,她的家人,她曾经住在哪里,他都一概不知。 从前是因为禾儿在那个家受了很多伤害,让他不敢问,如今倒是束手束脚。看来,以后要把禾儿的一切都了解个透彻。 而温禾回到家中之后,才发现这次温父说想她的话全部都是骗人的,只是温衍太傻,居然真的被温父骗的团团转。 在温禾回家之后,发现自己的车钥匙不见了后,她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向自己的秘书问道:“把崔助理的家庭住址告诉我!” 赵秘书也知道,现在小姐跟董事长的关系好不了了,但是董事长已经是个空架子了,这时候跟对人就很重要了。所以她在面前的文件中翻找了一下,很快就将崔助理的个人信息调了出来。 温禾手中的股票抛的差不多了,不少股东伺机而动,这时候,只要温禾放出一点消息,温家的公司就开始摇摇欲坠了。 本来想等女儿消气了再回来的温父见到公司快要破产了,也顾不得享乐,连忙从外面回来了。 而就算他不回来,温禾也是要去找他的。这些年崔助理在他这里骗了多少钱,都要分文不动的还回来。 温禾带着温衍将温父塞入了后座,赵秘书一脚油门就往崔助理的家中。今天崔助理并不在,而是她的妻子带着孩子独自在家。 温禾让温衍带着小朋友进卧室,对着眼前的女人道:“崔助理呢?还不出现?非要我把律师函递到他手里?” 温父想说什么,却被温衍给捂住了嘴,温禾看着眼前的女人愣愣的,就猜到她也并不是什么都不知道,温禾开门见山道:“我不管崔助理跟我爸是什么关系,现在这件事情已经闹得满城皆知。我爸给崔助理的东西不是他自己的,而是我母亲留给我的,若是不还回来,咱们法庭上见。” “至于温氏的股份,那就更可笑了,温氏都要破产了,崔助理是想跟我这个父亲一起接手温氏的债务吗?这位女士,不要放任你丈夫的行为,因为你的孩子会有样学样的。” 崔助理的妻子回头一看,果真见儿子睁着黑黝黝的眼睛正在看着他们,顿时吓得关起了门。她苍白着脸道:“我会把您的话传递给他的。” 温禾点了点头,就离开了。如果温禾没有记错的话,崔助理这个儿子长大了也是喜欢上了男人。越想温禾的脸色越差,这个世界好像真的没有几个异性恋。不行,她得看好自己的弟弟。 温禾心情沉重的回到了家,温父看着温禾的眼神几次欲言又止,在这个家里,他是怕自己的儿子、女儿的,因为他知道自己什么实力,家里的事情一向都不是他管的。 所以他虽然玩的花,但是从来没把其他人带回家过。不过这次连公司都没有了,也不知道这件事能不能过去。 温禾直接给了温父两个选择,第一,留在国内,但以后温禾不会再支付给他一分钱。第二,出国,温禾按时给他打赡养费。 温父听后毫不犹豫的选择第二条,只是看向温禾的眼神带着苦涩,“女儿,你不想看见我我就走,但是你下次不要跟自己斗气了,以后要多来看我啊!” 温禾对他不耐烦极了,第二天就迫不及待的将温父送到了最远的地方,同时给温父办了一场葬礼。 而在一旁的温衍已经由最初的惊诧到现在的面无表情了,因为他姐这是要玩死宋砚辞啊。 见一切准备就绪,温禾再次拨打了宋砚辞的电话,温禾的声音仿佛被一股沉重的哀伤所笼罩,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她心底深处挤出来的一般,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那哽咽声在空气中回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能感受到她内心的痛苦和悲伤。,“宋砚辞,我给你打了很多电话,你为什么不回我?你知道吗?我爸爸死了,在我最需要你的时候却联系不上你,害得我都没见到他最后一面。” 宋砚辞的心仿佛被什么揪住了,很疼很疼,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她出了这样的大事,“禾儿,你告诉我你在哪里好不好?” 宋砚辞还没有把话说完,电话就被挂断了。他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但想到小区里的监控,温禾是跟着那个护工走的。宋砚辞给温衍打了电话,语气哀求道:“你知道禾儿在哪里吗?求你告诉我吧。” 温衍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宋砚辞的脾气有多硬,他可是体会过的。其实有些事情他没有告诉过自己的姐姐,他有好几次看到过宋砚辞打人的样子,行事狠厉,就算被打断了骨头也一声不吭。 “好的。”温衍地址发了过去,看来这个宋砚辞也很在意自己的姐姐。 宋砚辞拿到了地址,就像是一个徒步在沙漠的旅人找到了清凉的泉水,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了,只想快点去见她,他不敢想禾儿是有多么难过。 而姗姗来迟的沈澈看到宋砚辞的姿态,嘲讽道:“现在知道我什么都没做了?有你这么照顾人的吗?我现在命令你把我送回去。” 沈澈原本以为宋砚辞会跟他道歉,毕竟都是那个诡计多端的女人搞出来的事情。可没想到宋砚辞一把将他推了过去扬长而去,留给沈澈的只有决绝的背影…… 第14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4 等宋砚辞来的时候,温父的棺木已经下葬了,温禾唇色长白,整个人摇曳如空中落叶,仿佛没有了生气。温衍跑到温禾的身边,二人抱头痛哭。 宋砚辞不知其他,只以为是这个护工趁虚而入,眉宇中染上一丝忧愁。怎么办,这次他犯了大错。 他缓缓上前,心中带了一丝忐忑,“禾儿,我来了。” 温禾猛然回头,紧紧地抱住宋砚辞的腰,哭的泣不成声,“砚辞,你怎么才来,我一直都在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宋砚辞听见她的质问,只觉得鼻腔酸涩,一颗泪珠忍不住的从眼角滑落,“对不起,我的手机没电了,我没有接到那通电话。以后不会了,只要是你打的电话,我都会接的。” “你去哪里了?我去了小雪的病房,你并不在那里。”温禾知道宋砚辞不可能对她说实话,而当谎言被拆穿的时候,温禾就成为了一个彻底的受害者。 宋砚辞第一次对心爱的人撒谎,心里有点不是滋味,“我卖出去的游戏程序出了一点问题,我回公司帮忙了,等到忙完的时候我才看手机,没想到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温禾听完之后,拿着帕子替他擦了擦眼泪,明明自己已经足够痛苦了,还是尽力的安慰宋砚辞,“没关系的,砚辞,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是你的错。” 温禾的温柔如同春日里的微风,轻柔地吹拂着宋砚辞的心田。然而,这温柔却像一把双刃剑,既让他感到温暖,又让他心如刀绞。 这些信任在宋砚辞的内心深处掀起了层层涟漪,让他的心情愈发沉重。 他看着温禾的眼眸,仿佛能看到她内心的善良和真诚。这种温柔让宋砚辞无法抗拒,同时也让他意识到自己与温禾之间的差距。 宋砚辞不禁想,如此温柔的温禾,怎么会和自己这样一个内心充满矛盾和痛苦的人在一起呢?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黑暗中的影子,与温禾的光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宋砚辞现在什么都不愿意想了,这件事让他明白自己的想法不一定全都是正确的,总有一些事情会出乎自己的预料。 不过在这次葬礼上,宋砚辞总算知道了温衍的身份,是禾儿同父异母的弟弟,并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人。想起自己跟温衍的相处经历,宋砚辞不禁皱了皱眉,他会不会乱说什么啊! 谁知道温衍听见要搬家的消息,一大清早就忙活去了,先是花了半天的时间将温禾的东西收拾好,他自己的就一个行李箱的东西,两人准备搬到温衍的家中去。 做戏做全套,他们家这套房子也没了,被他前几天卖掉了,现在无处可去。 宋砚辞是从来不求人的,没想到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破例,从前季远让他搬到自己的公寓去,宋砚辞不想欠他太多的人情,拒绝了,但是这次,宋砚辞不想再让禾儿吃苦了。 当宋砚辞想拨入号码的时候,温禾突然拦住了他,眉眼带笑道:“砚辞,你忘了,我们是有房子的,我妈妈留给我的房子。” 房子虽然不大,但是比出租屋的环境好多了,再加上温禾对那里有着别样的感情,所以宋砚辞答应了。 宋砚辞一连几天都在家里陪伴温禾,上次的事情宋砚辞心中对沈澈有气,沈澈那边也不遑多让。被人污蔑,粗鲁的对待是他这辈子从未经历的事情,心里的酸涩感蔓延,让他对这个牵动自己情绪的人格外暴躁。 在最后一次打电话,宋砚辞没接的时候,沈澈直接把车子宋砚辞的楼下,彼时温禾正躺在宋砚辞的怀里看泰坦尼克号。 宋砚辞看到熟悉的号码,下意识挂断,可下一秒,一条消息凭空冒了出来。 【你下来,还是我上去?】 宋砚辞惊慌的从窗户往下看,果然见自己见楼下停了一辆玛莎拉蒂,顿时,他淡漠的眼底出现了一丝裂缝,宋砚辞带着紧张的开口道:“禾儿,我下去买榴莲明天给你做榴莲蛋糕好不好?” 温禾察觉出了一丝不对,但面上仍旧装做波澜不惊的样子,“好,你去吧。” 当房门“砰”地一声关上时,温禾像弹簧一样迅速从椅子上弹起来,她的心跳陡然加速,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在耳边砰砰作响。她急匆匆地走到窗边,踮起脚尖,将目光投向楼下。 楼下,那两个人的身影清晰可见。他们的情绪异常激动,似乎正在激烈地争吵着什么。温禾紧紧握着手机,手指不自觉地按在快门键上,准备抓拍一些暧昧不清的画面。 从手机屏幕上看,那两人的距离非常近,几乎快要贴在一起了。宋砚辞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而站在他面前的沈澈则低着头,身体微微前倾,像是被什么东西绊倒了一般,整个人都贴在了宋砚辞身上。 温禾将拍到的照片匿名发给了江玄,就坐在沙发上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看电视。 系统001不解道【宿主,你这是在做什么?为什么要把照片发给江玄啊?】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温禾要光明正大的知道这件事,而江玄喜欢沈澈,从第一次在酒吧的时候,温禾就发现了。江玄似乎比她还会当舔狗,压抑了这么久的江玄想必心头已经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只需要给他一个机会,江玄必定会想办法破坏这一切。 果然,江玄收到这张照片的时候整个人都有一种被愚弄的感觉,他不知道宋砚辞这个小白脸到底对沈澈下了什么蛊,把沈澈迷得团团转,他这几天生病明明是自己在照顾,可是沈澈就是看不见他的好。他是人,也会累的。 瘫坐在沙发上的沈澈看着这条匿名短信,虽然不知道是谁给他发的,但是对方的目的可能跟自己一样,都是拆散他们,既然如此,江玄对着下面的人吩咐道:“去帮我把跟宋砚辞同行的那个女人的联系方式找过来。” 第15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5 温禾得到照片的正确来源之后,就鼻子一酸,闭上眼睛,泪不受控制的从眼角滑落,做戏做全套,等宋砚辞回来的时候就看到了温禾的这副模样,宋砚辞下意识有些惶恐,会不会是刚刚的事情被禾儿发现了。 “禾儿,你怎么了?好端端的怎么突然哭起来了呢?” 温禾将泪擦干净,强颜欢笑道:“没事的,砚辞,都是这部电影太感人了。” 温禾一向是一个感性的人,听见她这么说,宋砚辞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今天他跟沈澈聊得很不愉快,虽然并不是他绑走了禾儿,但也确确实实是他让自己错过了禾儿父亲的葬礼。 没想到之前签过的那份合同居然成为了沈澈拿捏自己的把柄,为了以后得幸福他不得不回去,只要撑过这三个月,就一切都会好的。 不过宋砚辞也争取到了一些特权,那就是以后沈澈不能收走他的手机,这样他就可以随时随地怜惜禾儿,再也不会错过任何关于禾儿的消息。 季远在知道这一切都是误会之后,也提着东西登门拜访。季远彬彬有礼,很能获得旁人的好感,也是男主最铁的兄弟。 他来做客,温禾罕见的认真对待,甚至还亲自下厨做了两个菜,这让宋砚辞的心里泛出了酸水,宋砚辞从后面搂住温禾的腰,神情中带了点委屈,“禾儿怎么特意为他做菜,连我都还没有吃过禾儿亲手做的菜。” 说实话,温禾做的菜卖相并不算太好,味道就更不必说了,但这份特殊就足够让宋砚辞看不顺眼了。 “最近你跟季远都辛苦了,公司才刚刚起步,你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所以我才想为你们做点事情,算是犒劳你们。” 温禾将葱花洒在牛肉上,这顿饭就算是出锅了。而宋砚辞的眼神开始躲闪,整个人陷入无尽的痛苦中,他是骗她的,公司的事情并不是他在忙,都怪沈澈,破坏了他原本该拥有的幸福。 没关系,只要能瞒禾儿一辈子就好了,一切都会好起来了。 宋砚辞嘴角强扯出一个笑,将温禾刚做的牛肉端到桌子上,众人开始动筷。季远之前只看见过温禾的照片,如今是第一次见她,季远还从来都没见过这般干净的人,整个人精致的像个瓷娃娃,那张脸又白又嫩,连每一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的衬托着她的纯洁。 每个见到她的人都会想将人好好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不让她受到半点伤害。难怪大哥将大嫂藏的这么严实,这是怕大嫂被人抢走吧。 “你们公司最近正在起步,阿远也辛苦了,多吃一些。” 季远被说的有些不好意思,只能一个劲回答道:“没事,大嫂,都是我们应该做的。” 温衍在一旁听到这话,直接被呛到了,大嫂是什么鬼! 季远是个热心肠的人,并没有觉得是自己说的话有问题,反而好心的帮温衍收拾残局。温衍摆了摆手,他可没记住自己姐姐告诫自己的话,要跟男人保持距离,这个季远太没有边界感了。 这顿饭每个人都心怀鬼胎的吃完了,而季远的到来让宋砚辞的话多了很多可信度,所以对于宋砚辞去了哪里,温禾根本没有半点怀疑。 而再次回到沈澈别墅的宋砚辞表情冷淡了很多,二人的关系再一次回到原点。沈管家看着早上没有动过的饭菜,犯了难,对着宋砚辞恳求道:“宋先生,少爷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您能劝劝他吗?我从小看着少爷长大,1其实少爷是个很缺爱的人,他表面看着凶,实则内心柔软,他是不会随便就陷害别人的。 对于管家说的话,宋砚辞是半个字也不行,善良的人能算计自己的亲哥哥?能在商场上立足? 不过自己今天居然来了,便是装都会接着装下去的。沈澜说了,最近沈澈准备拿下一块地,这块地十分重要,他必须要帮助沈澜搞到底价。这就是他再次回来的目的。 而宋砚辞上去后,沈澈果然没有拒绝,在宋砚辞低三下四的道歉后,沈澈气消了大半,“我早就告诉你了,我要的东西会有数不清的人给我送来,我为什么要去害她这样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听说她父亲去世了,怕是故意将消息拦到现在告诉你的,可见也是个心肠歹毒的女人。” 沈澈在吃饭,宋砚辞眯紧了眸子,心底莫名升起一股燥气,“我烟瘾犯了,去抽根烟。” 宋砚辞站在栏杆前,修长的手指尖拿着一支烟,烟头的火光忽明忽暗。这个沈澈以为所有的人都跟自己一样吗?他连禾儿的一根手指头都不如,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 而沈澈也察觉到了宋砚辞的心情不好,想来是因为那个女人的事情。沈澈目光中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宋砚辞,我要让你知道这个世界上根本就没有好人,只有我才是对你最好的人。 也许,被心爱之人抛弃,你才能体会到我的好处,本来沈澈是不想做的这么绝的,可是这次宋砚辞居然把沈澈抛下,泥人还有三分火气呢。 沈管家看到少爷这副姿态,就明白少爷这次真是栽了,少爷自以为自己是一切事情的掌控者,实则情绪已经完全跟随宋砚辞移动,这也不知道是好是坏啊。 而且要去为难一个孤零零的弱女子,沈管家不觉得这样做很好,但是没办法,谁让这是少爷的命令呢。 温禾此刻还不知道,自己被人监视了。 第16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6 温禾在家中休息好了,就准备上福利院帮忙,这是她在网上找的志愿者服务,能帮助孩子们温禾也很开心。最重要的是这所福利院是沈氏名下的,由沈夫人亲自接手。 沈氏集团从跟沈父没有什么关系,而是沈母娘家留下来的产业,集团内的股东更是只认这位曾经的大小姐。幸好夫妻二人都姓沈,不然的话沈澜跟沈澈是要随母姓的。 温禾也是偶然才打听到沈夫人每个月都会去福利院,所以这次就是她接近沈母最好的机会。 出租车走了半个小时,才到了福利院门口,温禾将自己的证件给工作人员看了一眼,便有人引了她进去。 张老师的面容和善,对于这么富有爱心的年轻女士也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温小姐,谢谢你捐赠的一百件羽绒服,孩子们很喜欢。马上就入冬了,孩子们今年不会挨饿受冻了。” 张老师将温禾带到了一间教室前,面前的孩子大多四五岁的模样,甚至有一些不会开口说话。温禾看见坐在角落里的小姑娘,用手语问她,“怎不去吃糖果呢?” 刚刚过完四岁生日的陌陌将手里的兔子玩偶露了出来,“这是我的朋友,但是她现在坏了。” 温禾拿过小兔子检查,对着张老师说:“陌陌小朋友是因为这个兔子玩偶坏了,才会不开心的。” 张老师听完便立刻拿起针线将玩偶缝好,果然见陌陌小朋友开心了不少。张老师对温禾十分感激,福利院里会手语的老师很少,她也不能兼顾小朋友的精神需求,所以温禾的到来算是帮了她大忙。 温禾在福利院待了十来天,终于跟小朋友打成了一片,陌陌甚至还会拉着温禾与她做游戏,欢声笑语,不绝于耳。 沈夫人是在月底的时候来的,这个月她的大儿子回国了,她心里很高兴,便有些耽误了这趟旅程。等沈夫人再来的时候,发现福利院的黑板上贴了许多色彩斑斓的油水画,让孤寂的福利院多了一丝生机。 “这是哪位老师带着孩子们画的?” 张老师笑着道:“是一位自愿来帮忙的志愿者,孩子们很喜欢她。现在温小姐正在带着孩子们做面食呢。” 沈夫人听了也很感兴趣,她长这么大也算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她就没有进过厨房,今天不如她跟孩子们一起学习,也可以让沈澜尝尝她的手艺。 沈夫人来到了厨房,发现孩子们都在乖乖摆弄自己面前的那小团面团,连空气都安静了几分,不禁赞叹这个温小姐哄孩子的能力。要知道来福利院的孩子大多都是身体有缺陷的孩子,这些孩子跟正常的孩子相比,终归是更难带了一些,很少有志愿者做的这么好。 沈夫人也没有打扰温禾,只是找了个角落默默做起面包来,温禾看到了厨房内多了一个人,笑而不语。 今天福利院会因为后勤问题,出现火灾,福利院四面环山,周围都是树林,很危险。这也是沈夫人离死亡最近的一次,如果温禾救下她,自然就在沈家有了话语权。 当初沈父跟沈母约定好,一个人带着一个孩子,沈母带的便是沈澜,因此对沈澈不大亲近。而沈澈惯会伪装,沈母还不知道她的小儿子已经被她的丈夫教育的心思扭曲了。 这场火灾竟然并非他人所为,始作俑者就是沈父本人。沈父一直对沈母在家庭中的强势地位心怀不满,他觉得只要沈母还在,自己就永远无法拥有真正的话语权。这种长期积累的压抑和愤怒,最终让他走上了极端的道路,亲手策划了这场可怕的火灾。 而沈母原本是走不出这场火灾,正因为她的死亡,沈家两个孩子的地位颠倒,沈父喜欢与自己一脉相承的小儿子,将公司交给了他。沈澈掌握极端的权势后,终于可以专心对付宋砚辞,上位者的低头才更吸引人,二人最终修成正果。 温禾将小朋友们做好的面包放入烤箱,没过多久,温禾就闻到了一阵浓烟味,温禾觉得时机差不多了,对着众人道:“小朋友们,我们出去做游戏好不好?大家一起排队跟着张老师走出去。” 张老师不解道:“温小姐,怎么了?” 温禾脸上闪过一丝着急,大声呼喊道:“我闻到了烟味儿,大家快走。” 张老师听到这话,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深知这意味着什么。她立刻组织孩子们排好队,带着他们往教室外跑去。 温禾则快速冲向沈夫人,“沈夫人,着火了,我们得赶紧离开!”沈夫人一开始还有些茫然,但看到周围弥漫的浓烟,也意识到了危险,跟着温禾往外跑。 然而,火势蔓延得极快,出口已经被大火封住。温禾四处寻找其他出路,突然看到窗户,“沈夫人,我们从窗户出去!” 她先把窗户打开,然后让孩子们一个个翻出去,张老师在外面接应。轮到沈夫人时,一块房梁突然掉落,眼看就要砸到沈夫人,温禾眼疾手快,一把将她推开,自己却被房梁擦到,手臂划出一道血口。 终于,所有人都安全撤离到了福利院外的空地上。沈夫人看着温禾受伤的手臂,满是感激,“温小姐,谢谢你救了我们。” 温禾扯出一抹笑道:“不用谢,我没事的。” 福利院房屋的特殊材质让火势蔓延的极快,几乎是几人出来不久,整个小木屋就被火焰吞噬,沈夫人拨打了急救电话,再回头的时候,温禾那被烫伤的胳膊出现在了沈夫人眼前。 烫伤的滋味是很难受的,这个小姑娘为了不给别人添乱,硬是一声不吭。而本来这些伤也是因为救她才落下的,沈夫人的心有些不好受。 “温小姐,这里会有消防员灭火的,可是你的伤很重,先跟我一起去医院吧。” 温禾看着周围乱糟糟的,好在小朋友们一个也没少,自己在这里也是添乱,便答应了。 第17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7 温禾到医院的时候,医生立刻为温禾开始清理伤口,沈夫人的年纪就跟温禾的妈妈差不多大,再加上沈夫人永远都是宁静祥和的,温禾下意识将她当成了最信任的人。 而沈夫人也很喜欢心地善良的温禾,二人很快就成了忘年交。在得知温禾没有父母后,这份怜爱到达了极致。温禾抱着沈夫人的手,泪珠挂在睫毛上,过了好久,才上完药。 沈夫人问了问温禾的工作,在得知温禾只是在西餐厅工作,心疼不已,正好自己身边缺少一位生活助理,便道:“禾儿,我的生活助理年纪大了,前几天刚跟我辞职,准备回老家去,你愿意接任他作为我的生活助理吗?” 温禾求之不得,“当然了,夫人。” 自此以后,温禾除了回家就一直跟在沈夫人身边,沈夫人也会教她一些生意场上的门道,二人的关系迅速升温,沈夫人将温禾看做半个女儿。 半个月后,沈夫人的情绪尤为失落,她一个人坐在客厅里,面前是刚喝完的红酒瓶,整个人的气质颓废,半点没有了女强人的模样,温禾进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温禾将地上的红酒瓶放好,将地上的玻璃渣清扫干净,生怕沈夫人被玻璃渣划伤。 “夫人,你怎么了?到底发生了什么样的大事?” 温禾的情绪似乎跟着沈夫人一起悲伤起来,沈夫人也知道是自己意气用事了,可是一想到自己的枕边人为了利益想杀害自己,她怎么能不难过吗? “禾儿,你不知道,上次的那场大火不是意外,是我的先生为了争夺我手上的公司,放了那把火。” 温禾抱住瘫倒在地的沈夫人,似有所感,“夫人,我从小就没有母亲,你是那么温柔,对我也很好,在我心里,你就是跟我的母亲一样。已经肉已经腐烂,那就把它挖掉吧,不然整个身体都会烂掉的。” 沈夫人其实早已经决定好了,此刻悲伤也只是想找个宣泄口,沈夫人对着温禾点了点头,她应该尽快坚强起来,让那个凤凰男滚出她家。 沈夫人的动作很快,这几天都没有回家,温禾这个生活助理自然也闲了下来,每天只等着宋砚辞下班。没想到她没等到宋砚辞,而是等到了沈澈家中的管家。 温禾并没有跟着沈夫人回过老宅,因此二人是不认识的。沈管家看着面前面容姣好的女子,她性格恬静,看起来很有礼貌。温禾跟宋砚辞是正常恋爱,说到底做错事的人是他家少爷,沈管家实在无法对这样一个女孩恶语相向。 “温姑娘,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管家笑语晏晏,似乎想拉近跟温禾的距离,可是今天他终究是不能如愿了。 少女竖起了身上的尖刺,显然是不喜欢他,“你是沈澈的管家,来找我做什么?” “温姑娘,这里有一张支票,如果你下半辈子衣食无忧了。宋砚辞配不上你,你值得更好的人。”沈管家言辞切切,仿佛是真的为了温禾着想。 温禾的表情严肃起来,认真审视起了身前的人,“配不上我,就配得上你们家少爷了吗?现在是法治社会,沈二少爷难道真的想逼良为娼吗?” 这话说的着实难听,就连沈管家也耷拉下了脸,本来想着好好跟这个姑娘说,她会听进去的,现在沟通无果,他也不得不采用特殊手段了。 “既然温小姐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温禾起初对这句威胁的话并不在意,还是照常上班,照常工作,直到有一天,温禾接到温衍的电话,温衍他出车祸了! 祸不单行,同一天,宋雪的医院给温禾打电话,说宋雪的病情恶化了。同一天内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这怎么会是巧合?难道这就是沈澈说的代价? 终于抵达医院,温衍静静地躺在病床上,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原本英俊的面庞此刻却显得有些憔悴。仔细看去,他的脸颊处还有一些擦伤,那几道浅浅的伤痕在他白皙的皮肤上显得格外刺眼。 温禾站在床边,心疼地看着温衍。她轻轻拿起一根棉签,蘸上药水,小心翼翼地为温衍擦拭着唇瓣。每一个动作都轻柔无比,生怕会弄疼他。 似乎察觉到了温禾的存在,温衍缓缓睁开了眼睛,“姐,你怎么来了?今天是我不小心。” 本来他这几天看温禾不怎么按时吃饭,时常觉得肚子疼,想给温禾买一些治疗的药,没想到出门的时候就有一辆汽车疾驰而来,就这样,他被撞飞了出去。 温禾看着自己的弟弟,心疼道:“你还真以为是自己不小心啊,是沈澈那边的人故意撞得你。以后你不要出门了,工作也不要去做了。” 温衍一向听自己姐姐的话,原本去工作也是为了帮姐姐维持人设,今天他要真是出事,以后他姐姐被人欺负了怎么办。 而且温衍最见不得自己姐姐哭,一见到姐姐流泪,一颗心就放不下来,“姐,我们早点走吧。” 本来他还有点舍不得这里的一切,可是现在已经威胁到他跟姐姐的人身安全了,对于宋砚辞的一点好感也消失了,现在的温衍只想着给自己姐姐重新介绍一个人。 温禾见温衍没什么事,才回家去,今天的宋砚辞回来的比以往早一些,他手里拿着温禾最喜欢吃的海鲜粥,为了给温禾庆祝她换了一份新工作。 而温禾回来的时候兴致并不高,眼尾还有些红,胃里翻来覆去的搅痛,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宋砚辞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担忧的问道:“怎么了?是新工作太累了吗?如果累就不要去了,我的工资全部都给我老婆。” 温禾将他的手挥落下去,坐在沙发上跟宋砚辞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没事,工作很好,今天去医院看小雪了,所以有些累。” 宋砚辞看着温禾身边的低压氛围,感觉有什么不一样,但自己又说不出来。 第18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8 第二天一早,宋砚辞下意识不想往沈澈家中去,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改变了,如果他不及时阻止,就一定会悔恨终身。 而温禾将面前的吐司吃完,对着宋砚辞道:“砚辞,我要去沈夫人那里,今天你不是公司吗?” 他留在家里就是为了温禾,既然温禾不在,他就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看来还是要快点拿到文件,早些结束这一切。 温禾不知她心中所想,对于沈夫人这个贵人她还是很喜欢的,两人在一起也有说不完的话。今天沈夫人的心情不错,准备带温禾去看画展,刚离完婚的她气色很好,一点也看不出前几天伤怀的模样。 温禾本以为沈管家给她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没想到今天她撑着伞等待着沈夫人下车的时候,因为有东西落了下来,温禾转身准备拿起,就在这时,头顶掉落下的花盆在温禾的脚边四分五裂,再晚一秒,就砸在了沈夫人的头上。 就这样,两人的情况也不算好,温禾的脚上流着血,沈夫人的小腿处也被瓷片划伤。两人因为这次意外并没有进画廊,而是被送去了医院。 温禾只觉得精神十分疲倦,等她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居然看见沈澈。沈澈在温禾眼里无疑是魔鬼一般的存在,见他来了,温禾的身子下意识的往后蜷缩。 沈澈这两日发觉宋砚辞心不在焉,仔细一想就与面前的女子有关了,她总是可以随意牵动宋砚辞的心神。 “你醒了?睡得如何?”沈澈盯着她的眼睛,漫不经心的问着,等着她眼中的恐慌快要溢出来,才满意的收回了目光。 “你长得真漂亮,怪不得砚辞会喜欢你,所以你要为他放弃一切吗?放弃你的弟弟,你的朋友,甚至是你的生命……” 沈澈走着,就将温禾头上的呼吸机拨开,即刻,温禾就因为缺氧整个人的脸色都憋得红起来。 沈澈拿着桌子上的水果刀,锋利的刀刃反射出一道银光落在温禾的瞳孔,让温禾整个人的身子都卸了力气。沈澈一步步逼近,眼看刀尖快要碰到沈澈脸颊的时候,门口传来一声尖锐怒喝,“沈澈,你在干什么?今天的事情是你做的?” 沈夫人的伤并不重,所以在处理好伤口的时候就准备来看温禾,没想到居然看见了自己的儿子威胁人的场景。据她所知,禾儿从未做过什么得罪沈澈的事情,如今更是天天跟在自己身后,到底是哪里惹了沈澈的不快。 “啪~”在气急攻心下,沈夫人心里往日的慈爱消失了大半,她打了沈澈一巴掌,手掌震得发麻,眼眶也红了。 而刚刚沈澈确实有吓温禾的意思,若是说想伤人,是绝对没有的。在沈澈小时候,母亲总是只关心大哥,他即便再渴望母爱,也只能远远观望着属于大哥的一切,像一个偷窥者,但是现在,母亲居然为了外人打他。 温禾看着沈澈脸上的巴掌印,觉得心气顺了不少,她就是知道沈夫人会来,才特意演了这出戏。之后温禾离开,怕是沈夫人都会联想到沈澈身上,这个罪名他是洗不清了。 沈澈用怨恨的眼神看了一眼沈夫人,“妈,你一言不合就跟爸离婚,你想过我吗?也对,你只喜欢大哥,我在只会碍你的眼。” 沈澈离开了病房,但是病房内的气氛还是十分严肃,沈夫人上前扶住温禾,柔声问道:“禾儿,阿澈他为什么会对你做这样的事情?” 温禾强扯出一抹笑容,“可能是二少爷对我有些误会吧,原来我是不太喜欢二少爷的,可因为夫人的缘故,我倒是不讨厌二少爷了。” 温禾越是这般懂事,沈夫人的心中越是不好受,这丫头有事瞒着她啊,都到了这个节骨眼,还不愿意跟她说实话。无奈之下,沈夫人只能自己私自派人去查。 温禾的病好了之后,就回了家。那日之后,沈夫人因为温禾的事情与沈澈爆发了最大的争吵,沈澜知道弟弟再次伤害温禾的时候,若是若有似无挑拨几句,一时间沈夫人跟沈澈的关系冷到了极点。 沈澈自然不会轻易咽下这个委屈,于是,温禾的目的也达成了。 手机屏幕上,一张张亲密照如幻灯片般快速闪过。这些照片里,宋砚辞和沈澈的身影无处不在。有宋砚辞细心地给沈澈喂药的温馨场景,也有两人并肩而坐,一起安静地看书的画面。 最后一张照片,似乎是在某个宁静的午后,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宋砚辞的脸上,他紧闭着双眼,仿佛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而一旁的沈澈,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的微笑,他轻轻地凑近宋砚辞,像是怕惊醒他一般,小心翼翼地在他的脸颊上落下一吻。 温禾手中的手机掉落在地上,简直不敢相信这一切,原来都是骗她的啊。 地上的手机温禾没有再捡,衣柜里的衣服温禾也没有收拾,在一个平静的午后,温禾去医院接上温衍去往异国他乡。 沈澈看到手机上收到的消息,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个笑容,他赢了。他的人亲眼看着温禾坐上飞机离开了,她跟宋砚辞终究是有缘无分。 今天的沈澈心情格外好,而宋砚辞对他的态度也好了不少,二人即便不能像情侣那样亲密,也超越了朋友的范畴。 宋砚辞感觉到自己的心莫名慌乱了一瞬,但很快又恢复平静,拿着药膏过来帮沈澈擦拭。 沈澈的脸被打肿了,现在还没消下去,这几天沈夫人跟沈澈的争吵,也是他在其中调和。 沈澈想到三月的期限马上就到了,他可不愿意跟这人划开界限,只道:“后天我要参加一个很重要的竞标,你跟我一起去吧。” “好,有什么需要准备的吗?” 沈澈看着他这副紧张的模样,笑道:“需要的东西助理会准备的,你好好跟着我就行了。” 宋砚辞按下狂跳不已的心脏,他终于要成功了,沈澜,别让他失望啊。 第19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19 沈澈对这桩生意势在必得,等到了日子,一向吊儿郎当的江玄也来给他加油助威。江玄知道,对于沈澈来说,他哥就是他心头逾越不了的大山,而这次竞标会沈澜也会参加,正是他打败沈澜的最好时候。 沈澜等着宋砚辞的动作,会议在八点开始,终于在七点五十五分,沈澜看见了自己弟弟辛苦做的招标书,只可惜啊,最终的胜利不会是他。 八点整,竞标会准时开始。沈澈自信满满地起身阐述方案,他的思路清晰、方案新颖,赢得了不少评委的点头认可。沈澜则神色淡定,静静等待着轮到自己。 然而,就在沈澈以为胜券在握时,意外发生了。突然,招标书的电子文档出现混乱,关键数据全部丢失。沈澈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冷汗直冒,他努力解释却显得那么无力。 江玄在台下急得跳脚,却也无济于事。而沈澜这边,有条不紊地展示着方案,他的方案同样出色,再加上沈澈这边的失误,胜利的天平明显向他倾斜。 沈澜能调动的资金远不是沈澈可以比拟的,在得知沈澈的底价后,他怎么可能会赢呢? 会议结束的时候,沈澈脸色阴沉的走出了会议室,沈澜正在跟公司的大股东聊天,这个徐董事也是他妈妈最得力的帮手,如今沈夫人更看好沈澜,徐董事便也跟在大少爷身后效力。 “徐叔叔,我跟阿澈有些事情要谈,您先回去吧。” 徐董事面上挂着笑,显然是对这次招标的结果很满意,这是沈氏迈向国际的重要一步,这些年沈氏在沈澈的手里虽然也有进步,但远不上这次沈澜的手笔。而且沈澈的私德有问题,这让公司不少董事都担心沈澈会影响公司的形象,而现在沈澜来了。 众人都仿佛有了更好的选择,像沈夫人那般,毫不犹豫抛弃了这个儿子。 沈澜缓步的走向沈澈,眸色渐渐晦暗,“沈澈,你似乎总喜欢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妈妈跟禾儿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人,而你伤害了他们。你的一切我都会夺走,只要我在,就没有人会在意你。你费尽心机得到的东西对我来说,唾手可得。你还不知道吧。妈妈已经把我介绍进了董事会。” 这是沈澈从未有过的待遇,他进公司是从最底层做起,沈父对他是极其矛盾的心理,一边想把他培养成才压沈澜一头,一边又怕沈澈抢他的地位。常年在这种高压下,沈澈的心里生出了很多阴暗心思,他永远都不会像沈澜这样无忧无虑。 沈澈的身子被刺激的站不稳,他辛苦的事业很快就会付之东流。沈澈往后退的时候,突然一双有力的大手扶住了他,沈澈看见宋砚辞低敛的眉目的神情,心下一阵激动,对啊,他还有砚辞呢,砚辞是不会背叛他的。 而宋砚辞扶起沈澈不是因为别的,出声质问道:“你不是答应我的,不会动禾儿,刚刚沈澜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你又去找她的麻烦了吗?” 宋砚辞给温禾发去了几条消息,但是得到的都是自动回复,今天早上的这场会很重要,他不得不来,现在他只想回家去,沈澜马上就能做稳沈氏,他也没有留在这里的必要。 沈澈听到宋砚辞的话后,心中的不满愈发强烈。他双手紧紧地扣住宋砚辞的肩膀,仿佛要将他的身体揉碎一般,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宋砚辞,你难道就只能看到她吗?这三个月来,我对你的付出和感情,难道你都视而不见吗?” 宋砚辞毫不退缩地迎上沈澈的目光,他的眼神坚定而决绝,似乎想要透过沈澈的眼睛,看到他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过了一会儿,宋砚辞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但却带着一丝冷漠:“我不喜欢男人,现在不喜欢,以后也不会喜欢。和男人在一起,我会觉得恶心。”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沈澈的心脏。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原本紧握着宋砚辞肩膀的手也不自觉地松开了。沈澈呆呆地站在原地,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宋砚辞的话。 当“恶心”二字一出口的时候,沈澈的身子往后退了几步,整个人跌倒在花坛上,满身狼狈。明明他们的关系变好了,宋砚辞对他也不再冷漠,本以为他们会在一起,没想到宋砚辞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他厌恶他的触碰,厌恶他的一切。 既然怎么挽留都没有用,沈澈索性破罐子破摔,“你还做着跟她在一起的美梦,可惜你对她一点都不了解,她处心积虑接触我妈,就是想接近我哥。后来,她更是收了我的钱就走了。宋砚辞,你回去看看吧,他不要你了!” 宋砚辞看沈澈双眼猩红的癫狂的模样,无疑是判断他话语中的真假,迈步往回走去。 家中空空荡荡,甚至地上还有一层薄灰,看起来很久没有住人了。对了,他这一周为了得到沈澈的信任,顺利拿到文件,都没有回来过,怎么会知道禾儿回没回来呢。 宋砚辞在手机上收入了温禾的号码,只是这次手机的铃声突兀的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宋砚辞寻找着声音的源头,终于在沙发下面找到了温禾的手机。 温禾的手机密码他并不知道,他下意识的输入自己的生日,只听“咔”一声,手机打开了。只是抬眸见,都是一些不堪入目的照片,是他跟沈澈的。 就在那一瞬间,宋砚辞仿佛身上所有的血液都凝固了,他原本红润的嘴唇也失去了血色,变得苍白而毫无生气。 “难怪,难怪她会走啊!”他喃喃自语着,仿佛突然间明白了什么。然而,这个认知却像一把利刃,深深地刺痛了他的心。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他不断地重复着这句话,似乎想要说服自己,想要否定那个已经摆在眼前的事实。可是,无论他怎样挣扎,怎样不愿意相信,那个残酷的真相却如同幽灵一般,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禾儿什么都知道,只道他肮脏的一切。 第20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0 温禾与温衍在Y国常住了下来,刚到了Y国的第一个月,温禾就恋爱了,这让想安慰自己姐姐的温衍将一些话都憋在了嘴里。 两人是在一场演奏会认识的,据说是克莱斯对他姐姐诶一见钟情了,然后对他姐姐展开了激烈的追求。 这个人足够真挚,热烈,很快就打动了温禾,两人迅速坠入爱河。到这里都挺正常的,但温衍没想到这个克莱斯的身份不一般,年纪轻轻就被授予了公爵的称号,是名副其实的贵族,而他姐姐已经成了公爵夫人了。 温禾是闪婚的,老头子并没有来,温禾只说自己的父母都去世了,克莱斯知道之后更加心疼,为温禾举办了浪漫而盛大的婚礼,婚礼之后,二人又去度了蜜月,如今刚刚回来。 克莱斯看着将自己围的严严实实的妻子露出宠溺的笑容,见到温衍的时候还不忘打招呼,“嗨,衍,我们给你带了礼物。” 是一束很漂亮的玫瑰花,温衍有些受宠若惊,抱着花回到自己的房间了。温衍这两年张凯乐不少,也有不少女孩喜欢他,但是温衍没遇到过心仪的姑娘,因此一直拖延着,没想到这吸引了温禾的注意。 有一天,温衍刚跟社团里的朋友告别,就看见温禾趴在克莱斯的怀里哭,温衍以为是有人欺负他姐了,刚想上去义愤填膺,为姐姐做主,没想到得到的确是温禾的质问:“你跟刚刚的男同学是什么关系?” 想到温禾的第一段恋情,虽然是姐姐主动离开的,不过温衍也能看出来姐姐是被伤害了,到现在都有些缓不过劲来,只是姐姐不愿意被让自己一直被困在过去,如果温衍真的跟男人在一起了,他姐还真承受不住。 “姐,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那只是我的好朋友。我还没有遇到喜欢的姑娘,我保证,我保证三十岁之前一定会结婚的。” 听完温衍的话,温禾才破涕为笑。国内的事情温禾不知道,但是她总是能接到沈澜的电话,两人就像朋友那般诉说最近的近况,偶尔沈澜也能听见一个男人的纯正的英伦腔,这让他的心不由得一紧,“你真的结婚了,没有骗我?” 温禾笑着道:“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呢,之前是我相差了,我不应该将自己陷入情感的漩涡,丧失了自我,现在我也找到了自己的幸福。” 温禾说完就挂了电话,至于沈澜是否甘心,温禾就不知道了。 沈澜那边自然是不开心的,本以为温禾离了宋砚辞就会重新考虑他,没想到温禾闪婚了,看起来跟那个洋人的关系很不错。 至于温禾所说的克莱斯单纯、肆意,这种鬼话他一个字也不信,别以为他不知道,每次他跟温禾打电话,总是会传来那个克莱斯关切的声音,这不是挑衅是什么? 沈澜这几天的心情很不好,他这一不好就把情绪带到了工作中,就连沈夫人都发现了不对劲。沈夫人倒是没想到自己助理就是儿子曾经暗恋的同学,要知道如此,她应该尽力撮合才是。 她本就喜欢温禾,甚至想收温禾做干女儿,现在做不成干女儿做儿媳也是好的,毕竟自家儿子一头栽了进去。可不知道是不是沈澈给她带来的伤害太大了,导致她十分反感自己的大儿子,也不愿意见沈澜。 沈夫人叹了口气,沈澈真是被惯坏了。如果之前的事情只是让沈夫人不再跟小儿子来往了,可接下来的事情却让沈夫人彻底生出了放弃这个儿子的心思。 沈澈开机车将下班路上的沈澜给撞了,回想起沈澈的行为,拿宋砚辞的妹妹威胁宋砚辞,将人囚禁在身边,之后又伤害禾儿,如今连自己的亲大哥都不放过了。 这次的沈澈还真是无妄之灾,毕竟坏事做多了,就会下意识让人相信他就是罪魁祸首。他就算再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碰瓷沈澜,是他这个哥哥不知道从哪里打听到了他的行踪,最后弄了这么一出。 看见跪在家门前的沈澈,沈夫人的心里没有了半点涟漪,只觉得他遗传了自己父亲的冷血和自私,为了一己之私就能枉顾他人的性命,沈夫人太失望了。 沈澈住的别墅本来是沈夫人给他的十八岁生日礼物,可现在沈夫人将东西全部都收了回来,还将别墅的佣人辞退。 在沈管家离开的那一刻,他找到了宋砚辞。也许是因为受不了良心的牵扯,他准备将事情告诉他,反正自己也快要回老家了。 “宋先生,其实我家少爷从很早之前就开始布局了,你还在别墅的时候,少爷就拿宋雪姑娘的生命威胁温小姐,甚至温小姐的弟弟也因此受伤,她承受了很严重的心理压力。” 宋砚辞听到这里,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从眼眶中涌出。他就知道禾儿那么聪明,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她一定是知道自己这个三个月一直都在沈澈身边,才会难过的离开吧。曾经她连死亡也不害怕,执意要跟自己在一起,可是现在呢,是自己伤害了她。 宋砚辞看见转身欲走的人,嘴角溢出冷笑,“沈管家真是异想天开,莫不是以为自己就能走了?刚刚我已经拨通了报警电话,你说的全部都被我录音了,你去警察局解释吧!” 宋砚辞从不后悔报复沈澈,他只是生气自己用错了方法,他选择了一种最快但是也是最伤害禾儿的办法,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他会守护好心爱的人,堂堂正正将其打败。 既然沈澈已经滚出了公司,自然也没有余力限制宋砚辞的发展,宋砚辞是极有天赋的,很快就在市场上占据了一定地位,他的科技公司就如一颗闪亮的明星冉冉升起。 之后,沈澈如何联系宋砚辞,宋砚辞都没见他,而被家庭抛弃后的沈澈,与宋砚辞的地位彻底调转。 沈澈想不依靠家族重新开始,却发现自己寸步难行,大多数企业也因为沈澜与宋砚辞的关系,不愿意接受他。沈澈却对这一切无能为力,他什么都改变不了。 第21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1 沈澈颓废的回到了公寓,现在的他彻底成了孤家寡人,没有朋友,没有爱人。 江玄对于这一个月发生的事情,也是感觉到力不从心,江玄的家中也有一个大哥,更是早已经掌管了整个江氏十多年,他从一出生就没有选择的机会。 所以看到沈澈对抗命运的不公时,他心动了,沈澈也一直以来都做的很好。可是最后,沈澈还是输了,这让他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情感寄托出了问题。 但是他喜欢了沈澈那么多年,不是一时半会可以放下的,他要去找沈澈。这是沈澈自从那次变故之后,就消失了,电话不接,短信也不回,气愤之下,江玄找上了宋砚辞。 宋砚辞在季家、江家的支持下,远非从前可比,但江玄也不憷。来到了卓越的楼下,江玄见到了自己一辈子都难以忘怀的场景,裴思衡正在跟宋砚辞说话,“砚辞,别忘了周末跟我一起回家,爷爷、奶奶很想你。” 裴思衡也是才知道自己小姨留下了两个孩子,这些年宋砚辞独自照顾生病的妹妹,不知道受了多少苦。竟是如此也就罢了,可因为自己的缘故导致砚辞被沈澈针对,甚至宋砚辞被迫做了沈澈的佣人,在这期间,他不知道沈澈受了多少委屈。 宋砚辞这些日子整个人都仿佛没了生气,就算是找到了亲人,对这些人也淡淡的,可是老人家实在想念这个流落在外的孙子,所以特意让裴思衡这个做哥哥的来劝劝,只是效果也不怎么好就对了。 江玄突兀的推开宋砚辞的办公室大门,指着裴思衡骂道:“裴思衡,你怎么敢回来的,你知道阿澈被你害的多惨吗?” 裴思衡养尊处优惯了,就是跟沈澈谈恋爱的时候,也是沈澈听他的。看见江玄那根伸过来的手指头,裴思衡毫不犹豫的将它掰断,挑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么,我很久没回来,就让你觉得我是软柿子?欺负完我弟弟,还想欺负我?那个沈澈你以为是什么好东西,你喜欢拿走就是了。” 裴思衡跟沈澈的感情很复杂,不否认他曾经真的喜欢过这个人,可是在出国的这段时间也让他认清了自己的心思,既然喜欢自己,为什么不出国找自己,还做出了让自己弟弟成为替身的事情。 沈澈总喜欢比自己低头,仿佛这样就能表现出自己对他的爱意,可是爱情是势均力敌的事情,为什么总喜欢看他低头呢?最后分手也是随了他的愿望,是他当婊子还想立牌坊! 江玄捂着自己弯曲的手指,很疼,但是这是宋砚辞的地盘,他不能对这人怎么样。不过裴思衡的话像是一道惊雷,在他耳边炸响,宋砚辞既然是裴思衡的弟弟吗?难怪两人有几分相似。 裴思衡看着江玄落荒而逃的身影,嘴角露出一抹轻笑,真是欺软怕硬的东西。他这次回来就是来弟弟做主的,第二天他就约了沈澜跟沈夫人,裴思衡说完前因后果之后,沈夫人开口道:“是我没教好他。” 裴思衡也多少知道一点沈家的事情,他也没有要把人逼上绝路的意思,只道:“我要沈夫人召开记者会,宣布将沈澈逐出沈家的事情。” 沈夫人含泪应了,因为她还记挂在异国他乡的那个女孩,抛却了沈澈母亲的这层身份,两人也许还能像以前那样当知心朋友。 沈澈在公寓里醉生梦死了几天,刚打开手机,就看见铺天盖地的新闻朝他袭来,面对镜头,沈夫人与沈澜红着眼睛,单方面与他断绝了关系。沈夫人常年做慈善,公众形象很好,而沈澜更是经常开演奏会,所赚的钱都捐给了慈善机构。 而不明真相的人都认为一定是沈澈的错,才引得自己的母亲与哥哥不快,后台的辱骂短信发疯似的响起,沈澈快要坚持不住了。 沈澈将自己的位置发给了江玄,就彻底关掉了手机。 江玄还是心疼沈澈的,怕沈澈过得不好就给他赚了很多钱,看见他毫无生机的躺在地上,江玄的心一痛,“你怎么把自己搞成了这样?你不知道我会心疼的吗?” 沈澈自暴自弃将红酒从自己的头顶浇下,“根本没人会心疼我,我完了,一切都完了。” “阿澈,别这样,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江玄将人扶起来,抱到了床上,沈澈睁开朦胧的眸子,恍惚间看见了一个身影,他下意识的呼喊道:“阿辞,是你吗?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曾几何时,沈澈再也没有想到过裴思衡,他的脑袋里全是宋砚辞,在每个宋砚辞照顾他的日夜,他都觉得无比安心,宋砚辞在他的心里已经根深蒂固,就算是宋砚辞骗了他,伤害了他,他也不在意。 他缓缓地靠近宋砚辞,感受着对方温热的呼吸,然后轻轻地吻上了宋砚辞的唇瓣。这个吻起初很轻柔,仿佛生怕会惊扰到宋砚辞,但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吻变得越来越热烈,越来越缠绵。 “阿辞,原谅我吧,我们扯平了。”他在宋砚辞的耳边低语,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祈求和无奈。他知道自己曾经伤害过宋砚辞,而现在宋砚辞也以同样的方式伤害了他。他希望通过这个吻,能够让他们之间的恩怨一笔勾销,一切都能从头开始。 一开始,江玄对沈澈的举动感到错愕,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然而,当沈澈的回应逐渐热烈起来时,他的内心开始变得茫然无措。他不知道自己是否应该继续下去,也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意味着什么。 但最终,他还是沉醉在了这个吻里。沈澈的唇瓣柔软而温暖,他的气息让江玄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舒适和安心。在这一刻,江玄忘记了所有的烦恼和忧虑,只想沉浸在这个美好的时刻里。 然而,如果能够忽略掉沈澈口中不断喊叫的名字,这一切或许会更加完美。 第22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2 沈澈再次醒来的时候,珍格格房间混乱不堪,昨天他在江玄身下承欢的场景历历在目,怎么会这样! 宋砚辞怎么会来看他呢,是他喝醉了酒,认错了人。可是江玄不该将错就错的,这些年江玄对他的感情他知道,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江玄睁开朦胧的眼睛,显然是对昨晚的一切很满意,他抱着沈澈的腰道:“阿澈,你不用怕了,我哥对我很好的,以后你就跟我回江家。” 江玄的话不假,因为一开始江玄就没有了继承权,又跟自己的大哥年龄相差很大,江玄一直是被当做半个儿子养的,如今他要带沈澈回去,他大哥也不会说什么。 但沈澈是不满于现状的,否则他怎么会一开始跟沈澜夺权。事已至此,他在懊恼也不行了,只能跟着江玄回到江家,在谋求后路。 自从沈澈到了江家,在暗中一直挑唆江玄去跟自己大哥争抢,可是江家跟沈家的情况不一样,江玄是他一手带大的,对他的大哥感情很复杂。他没有勇气去这么做,且他的能力不如他大哥,江氏的在他的手里并不会发展的更好。 江玄这时候脑子倒是清明了,他喜欢沈澈,但也没必要为了他改变自己平静的生活。沈澈在看见江玄对他的想法无动于衷之后,产生了一股恨意,江玄不是喜欢他吗?怎么连这些事情都不愿意做? 他们从江氏入手,最后将沈氏跟宋砚辞的卓越科技一起收购不好吗? 既然江玄不愿意动手,他就自己动手。只是沈澈还是低估了商场的这些老狐狸,江凌可不是废物,他将公司牢牢掌握在手中,所以在沈澈第一次对江氏动手的时候,就被江凌发现了。 为此,江凌早早结束了跨国会议,准备来见见自己弟弟养的小情人。 沈澈作为主角受,他的商业天赋是绝对不如主角攻的,原本的剧情里沈氏遭遇危机就是宋砚辞帮忙解决的,现在虽然一切都不一样了,但没有了宋砚辞的帮助,沈澈的短板确实是显现了出来。 江凌带着自己的助理按响门铃的那一刻,沈澈心跳如鼓,难不成他是发现什么了吗? 但江玄对这一切都无所察觉,只觉得自己哥哥回来了,高兴道:“哥,你怎么有时间来看我了?公司最近不忙吗?” 外边下着雨,江凌的发梢被雨水打湿,他面无表情的走来,西装扣的严丝合缝,干净的皮鞋在清亮的地板上发出脆响,整个人迷人又危险。 “江澈,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把不三不四的人带回来?这么一个东西,你养在外面就是了,你把他养在家里,他倒是不老实的想咬主人一口了。” 江凌将手里的东西扔在了桌子上,显然是沈澈拿着江玄的身份卡做了很多了不得的事情,包括偷偷潜入江氏。 这次江凌这是真的来了火,只是一个错眼,他这个弟弟又给他惹了不少麻烦。 “明天跟我去裴家道歉,否则我不会再给你一分零花钱!” 江玄对他这个哥是又爱又怕,他丝毫不怀疑他哥画里的真实性,在外面嚣张跋扈的样子全然不见,整个人耷拉着脑袋,小声应道:“知道了。” 见弟弟还没恋爱脑到六亲不认的地步,江凌的眉头微微舒展,“阿玄,你性子急躁,总是容易被人利用,你要记住,我这个做哥哥是不会害你的。现在的沈澈真算不得什么,得罪了沈、裴两家的他还不如一个普通人,你若是还喜欢他,就养着玩玩吧,但是千万不要纵着他,这种人惯会蹬鼻子上脸。” 江凌用看货物的眼神将沈澈从头到尾打量了个遍,说出的话却让人遍体生寒,“阿玄,你忘记了他是怎么对待宋砚辞的?对于自己看上的猎物,哪怕是他不爱你,你也要学会囚禁、控制他,然后他才能乖乖听话。” 江凌离开了,他相信自己这个弟弟对沈澈的喜欢很快就会消失殆尽。江凌的人什么都没做,甚至允许沈澈处理工作,但是就把他囚禁在这个小公寓内,沈澈只有跟着江玄,才能够出去,一来二去,沈澈竟然每天希望江玄的到来,把江玄当成了救世主。 然而,沈澈却全然没有察觉到江玄对他的态度已经发生了微妙的变化。江玄不禁感叹,人真是一种奇怪的生物,也都是“贱皮子”。想当初,他倾尽所有去追求沈澈,但沈澈却对他视而不见,连头都不肯回一下。 可如今,情况却完全颠倒过来了。江玄将沈澈囚禁起来,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充满怨恨和抵触,没想到沈澈反而对他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好脸色,甚至还对他表现得毕恭毕敬。 江玄养了沈澈三年,终感无趣,他放沈澈离开了。沈澈总觉得这三年来是他在对江玄演戏,毕竟他一开始做了伤害江玄的事情,所以江玄囚禁他也算是变相的报复。 他假意讨好江玄,就是为了能够早日逃出生天,可真正出来的这一刻,他的心情却突然沉重了起来。离开了江玄,他还能去哪里呢? 沈澈漫无目的在街道上闲逛,他得到了自己想要的自由,却仿佛与世界脱轨,被囚禁的三年彻底磨掉了他的心气,让他丧失了奋斗的目标。现在的他,好逸恶劳,只想找到一位强大的伴侣,能帮助他解决身边所有的问题,甚至是报复那些伤害他的人。 怀着这样的目标,沈澈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安顿了下来,即便如此,他也保持整洁,将自己的衬衫洗得发白,每天都会在酒吧门口等待着猎物上钩。 就在这时,一个人走进了他的视野,那就是克莱斯。克莱斯是混血儿,他的鼻梁高挺,线条分明,最引人瞩目的他的眼睛犹如深邃的湖泊,又似湛蓝的琥珀,透露出一种神秘而迷人的气质。 传说中只有莱恩皇室的人才会拥有蓝色的瞳孔,沈澈还听到了旁边的男人恭敬地称呼克莱斯为“公爵”,更让沈澈对他的身份深信不疑。 第23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3 克莱斯这次回到Z国是受了邀请,并且这是自己妻子的祖国,妻子很久没有回来了,很是想念。 克莱斯看着自己买的甜品,笑着摇了摇头,没办法,谁让妻子只爱吃那一种糕点,而会做这种糕点的大师刚刚被千漓酒吧挖去了,将红酒融入糕点,真的很特别,克莱斯也尝了不少,希望妻子能喜欢。 房间内,暖黄的灯光照在温禾身上,温禾将最后一块拼图放好,身边同样拥有着湛蓝色瞳孔的小男孩高兴道:“妈咪真厉害,总是比我拼的快一些。” “夏诺,快来吃糕点,不要总是缠着妈咪。” 克莱斯看向自己的妻子,明明两个人已经结婚几年了,就连夏诺都长这么大了,可是他对妻子的爱意一点也没少。就如初见一般。永远纯洁、美好,她应该被人捧在手心里宠着,这个世界上的事情都不必她烦心。 就像今天,温禾随口说了一句想吃玫瑰糕,克莱斯即便不顺路,也会特意给她买上一份,只希望能得到她的一个笑,因为她的笑比玫瑰还美丽。 温禾好久都没有去酒吧玩了,抱着克莱斯的腰道:“老公,明天带我一起去千漓好不好,我的好多朋友都在哪里,我们该聚聚了。” 克莱斯捏了捏她的鼻子,“这不算什么大事,我让人给你选了几套礼服,明天你选择自己喜欢的跟我一起过去。” 爱人如养花,她是自己最娇艳的玫瑰,自己应该让她绽放,而不是枯萎。 克莱斯几乎从未有过拒绝自己的时候,温禾踮起脚尖,看着男人渐渐弯下的身子,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 第二天晚上,克莱斯亲自开车带着她来到了千漓。温禾从未想过她会在这里遇见旧相识,在自己上卫生间的间隙,她亲眼看见沈澈穿着应侍生的衣服,将满满一杯的红酒倒在了克莱斯身上,整个人柔弱无骨似的栽在了克莱斯身上。 克莱斯可不会怜香惜玉,他所有的柔情都给了他的妻子,若是以为他是个好说话的人,那可就错了。沈澈刚刚贴在了克莱斯身上不过一秒,就被克莱斯身边身手极好的男子甩了出去,沈澈被结结实实的摔了出去,嘴角发出闷哼声。 沈澈的英语很好,这是他跟其他人的不同之处,他用英文哀求道:“先生,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您不要生气。” 温禾小心的走到沈澈身前,生怕地上的红酒弄湿了她的鞋子。沈澈听到脚步声,抬头上去,就见到了一双猫眼般似的圆润眸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沈澈,我觉得我们看男人的眼光总是出奇的一致。我如你所愿的离开了,那么你得到了宋砚辞了吗?” 再次见面,沈澈格外的狼狈,他不仅没有得到宋砚辞,还失去了自己的好朋友,甚至沦落到卖酒的地步,也无人接济他。 温禾不用再掩饰自己对他的讨厌,扑进克莱斯的怀里,小声啜泣起来,“老公,就是他,之前在这里将我从二楼推了下去。也是他喜欢我的前男人,拿我的家人威胁我。” 温禾的一切克莱斯都是知道的,也包括她在国内的经历,之前克莱斯也曾起过为妻子复仇的心思,但是禾儿善良,不忍心这么做。他那个小舅子也是个包子脾气,从来不记仇。 但这次这人做的真的太过分了,当着妻子的面来勾引他,这才让妻子患得患失起来。这让克莱斯的心里产生了极大的愉悦感,他之前最担心的就是他对禾儿来说是可有可无的存在,可是现在禾儿愿意为他吃醋,他真的很开心。 克莱斯轻柔的亲吻温禾的眉眼,恨不得把面前的人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我会永远陪着你的,禾儿,不要着急,我们应该让他付出应有的代价,不是吗?” 温禾只是趴在克莱斯的怀里没有说话,这在克莱斯心里就是默认了。克莱氏对着旁边的人试了一下颜色,立刻身强体壮的外国男人走到沈澈的身边,让沈澈下意识往后退,这群人给他的感觉太危险了,他的身上似乎还有没有消散的血腥气。 保镖强势的捏断沈澈的下巴,将一粒白色的药片塞进沈澈的嘴巴里,很快,沈澈就在药力的作用下开始自渎。 克莱斯将自己包厢的大门打开,凡是今日来酒吧的人都能够看见沈澈这副意识迷离的模样,可算是看足了他的丑态。 等药效发挥的差不多了,克莱斯直接让人将沈澈从二楼扔了下去,就像当初他那边逼迫温禾一样。 温禾像是受不了这么大的刺激,身子直直的软了下去,克莱斯也是第一次在妻子面前露出自己狠厉的一面,他知道妻子心地善良,即便是气狠了,也希望他能够小惩大诫,可是这样的惩罚是不会让这人长记性的。 克莱斯将人拦腰抱起,双手还不忘捂住她的眼睛,他将人抱上了车子。在克莱斯一行人走后,酒吧经理才敢再次报警。 这世上的事情还真是难以说清楚,上次从他这楼上掉下来的还是温禾跟宋砚辞,如今这两人,一个成为了公爵夫人,一个成了科技新贵,都是他得罪不起的存在,反倒是从前的沈二少成了落水狗,人人喊打的存在。 想着以前沈澈跟江玄的关系那么好,经理负责任的将电话给江玄打去,可是江玄那边只淡淡的回了一句“知道了,你们看着处理就行”,这样冷漠的话让经理不知道今夕是何夕了。 他这几年也没有离开过海市啊,怎么一切事情都乱套了。没办法,经理再次给沈澜打电话,虽然说登报断绝了关系,但是这好歹是沈二少的亲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的亲弟弟去死吧。 沈澜这边倒是回复了,只给经理赚了一笔钱,并告诫经理以后不准拿这些事情烦他。没办法,经理只能苦哈哈的叫救护车,自己去给沈澈陪护了,毕竟人是在他店里受伤的,只是经此一事,他也不敢再用沈澈了。 第24章 耽美文里的深情女配24 沈夫人看见一向温和的儿子罕见的发起脾气,好奇的问道:“阿澜,怎么了?是公司的项目出了问题吗?” 沈澜恶狠狠道:“我倒希望是公司的事情,刚刚酒吧经理给我打电话说沈澈又犯了老毛病,在酒吧里勾引了一个了不得的大人物,可惜人家没看上他,反倒是叫人把他从二楼扔下去了。” 沈夫人听见之后,眼神也变得冷漠多了,“阿澜,我们不欠他什么了,就让他自生自灭吧。” 一次两次之后,沈澈的情况是如此招人厌烦,男人,男人,他就离不得男人吗? 当沈澜在同学群里看见温禾回国的消息,喜上眉梢,随后他又有一点失落,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情不告诉他呢? 如果他知道禾儿回来,一定会好好招待他的,他已经不是从前那个沈澜了,现在的他有了保护禾儿的能力。 沈澜本以为自己对禾儿有了用处,哪怕是以陪伴着的姿态陪在她身边也好,但等等他看清楚克莱斯那张脸的时候,沈澜心里的光一点点熄灭。 面前的公爵他认识,是政府方面有合作,特意给莱恩皇室的小公爵发了邀请函,如果是克莱斯的话,现在的温禾的确是不用他保护的,他好像永远都迟了一步。 不过沈澜已经习惯以守护者的姿态陪在温禾身边,看见她的脸上没有了忧愁,沈澜发自内心的高兴,“禾儿,既然回来了,就去我家看看吧,我妈很想你。” 温禾笑着应下,对于沈澜和沈夫人,她还是很喜欢的。约定好了日期,沈澜就离开了,临走的时候,温禾将自己做的蛋糕递到沈澜手上。 沈澜将蛋糕带到了公司,准备当下午茶,因为走的匆忙,出电梯时与来谈生意的宋砚辞相撞,雪白的蛋糕软塌塌的掉在地上,蛋糕下角的爱心图案让宋砚辞心神俱震,这是禾儿所特有的习惯! “你这蛋糕哪里来的?”宋砚辞说话的声音都在抖,胸腔压抑着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他找了禾儿很久很久,可是有人故意隐去了禾儿的踪迹,让他找不到。 宋砚辞觉得是自己太弱了,所以才会任人揉捏,所以他发了疯似的工作,让自己的公司慢慢做大做强,他宋砚辞不会成为任何人的傀儡。 而这次,他来沈澜的公司交接,也是因为自己快要去往Y国,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他也不愿意放弃。 沈澜与宋砚辞面面相觑,面前的人执拗的很,若是自己不交代清楚了,怕是离不开这里了。况且宋砚辞这些年来过的什么日子,沈澜也清楚明白,他仿佛不像一个人,而是成为了自己的工作机器。 因为沈澈给他造成的阴影,除了早些年与宋砚辞交好的人,他公司里的员工都是清一色的女强人,男人在卓越都成了稀有动物。 宋砚辞常年带着手套,讨厌任何男人的触摸,便是他的好兄弟季远不小心搭了一下他的肩膀,他也会反应极大的甩开。 宋砚辞就这样,极致的洁癖,极致的专注,他总是说禾儿就是因为嫌弃他脏才会离开他,他发了疯般自虐,手腕处经常能看见刀子划伤的痕迹,若不是有宋雪陪在他身边,他怕是早已经活不下去了。 沈澜眼睛幽深,知道温禾回来这件事情瞒不了他多久,可是凭他的私心来说,他不想告诉宋砚辞,这个疯子会像藤蔓一样缠住禾儿,直到生命中的最后一刻。 “蛋糕店随便买的。”沈澜敷衍的回答。 宋砚辞挡在电梯前,不留一丝缝隙,刨根究底道:“哪家蛋糕店?叫什么名字?” 沈澜对着季远使眼色,这个陪宋砚辞渡过低谷期的好兄弟在宋砚辞心中还是有些分量的,可是季远只是默默低下头,盯着自己的鞋尖,当作什么都没有看见。 沈澜知道今日这是没办法善了了,破罐子破摔道:“是禾儿做的,你能怎么样?实话告诉你吧,禾儿已经有老公有孩子了,她是不会离开自己的家庭跟你重归于好的,你放弃吧!” 沈澜冷冷的看着宋砚辞,知道一切的宋砚辞连身子都站不稳,她真的不要自己了,还有了新家庭。 长时间处于疲劳状态的宋砚辞病倒了,沈澜无奈跟季远一起将人送进医院,医生严肃的告诉他们病人的身体状况很差。能不差吗,宋砚辞发疯似的折磨自己,也许这样心里就能好受一些了。 这痛苦跟他也分不清关系,毕竟是沈澈起的头。 沈澜认命的去给宋砚辞买午饭,但是他没想到宋砚辞这么疯,在睁眼的第一刻就离开了医院,他会去哪里,众人可想而知。 …… 公园内,温禾带着夏诺出来写生,夏诺拿着小小的画笔将眼前的一切美景都记录下来,当然,还有他漂亮温柔的妈妈。 夏诺知道,他做什么妈妈都会喜欢的,因为他的妈妈总是无私的爱着他。 只是今天,一道目光总是注视着他们,即便夏诺想忽略也忽略不掉。 而当他想去寻找的时候,那道狡黠的目光总是能够很快的察觉出来,然后将自己隐藏。不过一会儿,又重新盯着他们,乐此不疲。 夏诺觉得这个人似乎没有恶意,就没再管,只是似有若无的遮住妈妈的身影。 而宋砚辞的心被建戳了一个大窟窿,他喉结滚了滚,想说什么,舌尖却像被砂纸磨过一样发疼。沈澜没有骗他,禾儿真的有了家庭。 方才隔着玻璃窗看见的画面还在脑海里炸开,禾儿牵着一个金发碧眼的小男孩,二人并排走进公园。 见禾儿提着一个大大的袋子,小男孩自告奋勇地接过禾儿手里的重物,踮脚在禾儿耳边说了句什么,逗得她弯起眼睛笑。 那笑容是他从未见过的,松弛,柔软,像晒足了太阳的棉花。 “油嘴滑舌,他的爸爸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宋砚辞心里酸的冒泡。 第25章 耽美文中的深情女配25 宋砚辞几乎在温禾的身边无孔不入,无论温禾做什么,都能感觉到宋砚辞的存在。这种被人跟踪的生活让温禾有了一丝窒息感,于是在一个雨夜,温禾假装被门口的石头绊倒,整个人跌坐在了地上,茫然,无措。 看到这一切的沈澈心如刀绞,不再隐藏自己,上前将人扶起,“受伤了没有?我送你去医院。” 温禾被一双有力的大手扶起,她的脸上却没有半点旧友重逢的喜悦,那是一种不掺杂任何感情的冷漠,看着他的目光就像是一个陌生人,“你为什么跟踪我?” “我……我只是恰巧路过,看见你摔倒了,才会过来扶你的。”宋砚辞吞吞吐吐的,一看就是在说谎。 “我最讨厌别人骗我,你到底有没有跟踪我?”温禾的语气不算凶,但是足以震慑宋砚辞。 宋砚辞不敢去看她,低着头道:“跟踪了,只是因为我太想你了,如果不能来见你,我会发疯的。” 他的眼睛真诚中带了一眼偏执,他不在意,他什么都不在意,结婚了又怎么样,没结婚又怎么样,他只要自己在她的身边。失去她这几年,自己一直过得如同行尸走肉,这样的日子,他一天也熬不下去了。 在温禾愁眉的时刻,宋砚辞下意识的打断她的话,“你别想赶我走,我是不会走,除非我死了。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的。” 这是他最后一点的良知了,他知道温禾的丈夫是Y国的公爵,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本来就是一条疯狗,他什么都不怕。如果他的禾儿有一点不好,他都会毫不犹豫的将人控制在自己的地盘,让她的眼里只能看见他,哪怕是怨偶也好,只要能在一起,什么都好。 可偏偏,他的禾儿没有一丝对不起他的地方,她如此高洁,衬得他格外卑劣,只能在暗处做一个偷窥者。 温禾见自己说的话他听不下去,顿觉得没有了解释的必要,他要跟就跟吧。 宋砚辞的毅力着实惊人,本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过几天就会腻烦,可是一月两月过去,他仍旧没有离开的迹象。只要温禾出门,就有一道目光如影随形的跟着她。但宋砚辞也确实如他所说的,没有给温禾的生活造成影响,温禾就随他去了。 温禾的生活平静,偶尔也会去看看沈夫人,这也算是温禾唯一亲近的长辈,二人又像从前那般,一起出席参加各种活动,包括从前她们错过的画展。 本以为这样的生活能够一直持续下去,没想到沈澈居然贼心不死,他知道温禾要养花的习惯,她每个月都会去花店买最新鲜的玫瑰。沈澈为了报复温禾,早早进入花店工作,等待着温禾的自投罗网。 上次酒吧的屈辱,沈澈一辈子都不会忘掉,那段视频不知道谁发了出去,他所认识的所有人都看见了,那些曾经对他不怀好意的人纷纷出言羞辱他,各种污言秽语不断,哪怕他去参加同学会,也成了被讥笑的对象,那个众星捧月的沈二公子终究是消失了。 每天晚上,沈澈都会被噩梦惊醒,脑海中不断有个声音告诉他,他的人生不该是这样的,都是因为温禾的存在,打乱了这一切,只要她消失就好了。 所以沈澈来到了花店,他带了口罩将自己的整个脸蒙了起来,长长的头发遮住阴郁的眉眼,跟以前的气质截然不同,就是宋砚辞都不一定能认出这个人来。 到了晚上八点,温禾像往常一样走进花店,沈澈拿上早已经为她准备好的玫瑰花,哑着嗓子道:“今天的花有些重,不如我帮你送到车上吧。” 温禾巧了巧,果真如此,她今天买的太多了,柔声应道:“好啊,我的车就在地下停车场,辛苦你了。” 温禾在前面引路,沈澈就像是吐着蛇信子的毒蛇,躲在阴暗处准备伺机而动。在昏暗的地下车库里,光线昏暗,空气也显得有些沉闷。这里没有什么行人,只有温禾一个人正准备打开车门。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正在悄然逼近。 沈澈躲在暗处,紧紧地盯着温禾的一举一动。他觉得时机已经成熟,一脚踩在还带着露水的玫瑰花上,迅速掏出怀中那把尖锐的水果刀。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猛地向前刺去,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躲在附近的宋砚辞看到了这一幕。他的眼睛瞪得几乎要裂开,心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眼看着那把锋利的水果刀就要刺中温禾,他来不及多想,立刻飞身扑了过去。 宋砚辞用自己的胸膛,硬生生地挡住了这致命的一击。刹那间,鲜血四溅,他的身体像被抽走了所有的力量一样,软绵绵地睡倒在了玫瑰花瓣上。 温禾的眼泪挂在颊边,抱着宋砚辞,大声叫喊着“救命”,昏昏欲睡的保安在美梦中猛地被惊醒,连忙制服了准备再次行凶的沈澈。沈澈被警察带走了,他的目光中等带了一丝不可置信,他没想到自己杀错人了。宋砚辞他会有事吗? 这次的伤口很深,宋砚辞因为失血过多,迅速陷入昏迷。好在沈澈并没有伤害到宋砚辞的心脏,经过漫长的手术时间,医生终于告诉大家病人脱离了生命危险。 克莱斯、沈澜都赶到了医院,克莱斯将娇小的妻子抱在怀里,差一点,受伤的人就变成禾儿了,当警察告诉他的时候,他的心快从嗓子眼里跳了出来。 宋砚辞醒的时候,看见了自己日思夜想的人,他不顾自己胸前的伤势将人抱在怀里,“禾儿,还好你没事。” 站在温禾身后的克莱斯紧紧的握住了拳头,狡猾的东方男人,居然用救命之恩裹挟她的妻子。 温禾并不知道宋砚辞的良苦用心,只为宋砚辞的苏醒而感到高兴,“砚辞,沈澈被警察抓走了,夫人告诉我说这是他罪有应得,不会为他上诉了。你快点好起来吧,以后就没人会伤害我们了。” 或许是因为沈澈勾起了两人同甘共苦的经历,温禾对他的语气好上了不少。 宋砚辞无视克莱斯那想要洞穿他身体的目光,阖了阖眼祈求般望向温禾,“禾儿,我不在意沈澈如何,我只想能够远远看着你。我说过,我不会打扰你的,以后你可以允许我一直陪着你吗?放心,我很乖的。” 温禾犹豫了一瞬,但看见宋砚辞捂着伤口叫疼的模样,又想到他身上的伤痕,心兀的一软,“好,我答应你。” 克莱斯知道完了,他一辈子也甩不掉这个流着鼻涕的可怜虫了,真是个狡诈的东方男人! 第26章 番外:宋砚辞 宋砚辞真的没想到,他的命这么好,居然还能有上位的一天。克莱斯有莱恩皇室所特有的基因遗传病,当发病的那一刻,克莱斯便不再阻止宋砚辞的靠近。 能坚持二十多年,让他相信了宋砚辞对自己妻子的爱意,如今的宋砚辞富可敌国,有了照顾他妻子的资本。如果有选择,他当然不会选择将自己心爱的人交付于人,可是医生告诉他,他时日不多了。 好在夏诺已经长大,他不用禾儿操心了。他当然可以自私的让禾儿给他守一辈子,他的妻子那么善良,是一定会答应的,但是克莱斯会那么做吗? 比起自己的心思,他更希望温禾过得好。温禾年过四十,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只有二十几岁,跟夏诺在一起更像是姐弟,这都是他辛勤照料的结果,他舍不得自己的玫瑰枯萎。 所以克莱斯撤掉了温禾身边的保镖,起初温禾还觉得有些奇怪,毕竟克莱斯对他的占有欲很强,很是温禾答应了宋砚辞,不会管他的行为,克莱斯为了保护温禾就给她的身边加了很多保镖,这一习惯坚持了很多年,直到夏诺长大成人。 克莱斯不忍告诉自己妻子真相,只道:“现在过去那么多年了,我看出来他不会伤害你的。而且他在不在都一样,我相信禾儿还是很喜欢我的。” 克莱斯很少有这般自信的模样,惹得温禾大笑起来,两个人打打闹闹,一整天就过去了。接下来的时间,克莱斯不再出席各种活动,夏诺也从学校请了假,一家人的生活幸福而甜蜜,但温禾敏锐发现了不对劲。 终于,纸包不住火,在温禾为克莱斯整理衣服的时候,她看到了克莱斯的病历单,顿时,眼泪夺眶而出。 知道真相的那一天,温禾哭了一夜,第二天又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既然克莱斯想瞒着她,她就装作不知道吧,她希望他们一家人都能过得开开心心。 克莱斯去世那天,没有哭泣,只有鲜花和掌声,还有亲朋好友最真挚的思念。温禾缓了好久,才重新坚强起来,迈入正常的生活。 于是,宋砚辞的机会来了。他不禁庆幸,在与禾儿重逢的时候,他就决定好好保养身体,将以前的亏空都养了回来。他还坚持锻炼,即便年岁不小了,身材却不比那些年轻人差。 宋砚辞掩住面上藏不住的笑意,以崭新的姿态重新出现在温禾身边。当年的恩怨都已经过去了,温禾心里并不厌烦宋砚辞,况且这些年,他帮了自己很多。 为了让温禾能开心一点,宋砚辞带温禾回到了他们从前的家,宋雪经常会独自回来,将房间打扫的很干净,今天众人像是心有灵犀,重新在这个小房间相遇。 宋雪的女儿小爱乖巧的走到温禾旁边,张开双臂求抱,温禾很喜欢她,将人抱在怀里,教她念故事。 小爱搂住温禾的脖颈道:“我见过姨姨的照片,我舅舅、妈妈都想念姨姨,我也是。” 明明没有见过几次,可是在宋砚辞跟宋雪的影响下,小家伙对温禾的印象出奇的好,看见温禾喜欢小爱,宋雪就把孩子留了下来,让她陪伴温禾,希望温禾能走出悲伤。 小爱在温禾跟宋砚辞的复合中起了极大的作用,宋砚辞以亲人的身份陪在温禾身边,到温禾五十岁生日这天,小爱带着宋砚辞的求婚钻戒来到了温禾面前,亦如多年前的夏天,那时的她因为家庭琐事独自离家,宋砚辞跟宋雪也身无分文,三个人一起挤在这六十平的小房子里,每天都过得格外幸福。 生活虽然清苦,却很充实,三个人都怀揣着对未来的希望,永远充满活力。她在自己的二十岁生日跟宋砚辞表白,许下的生日愿望是“跟砚辞和小学成为一家人,一辈子在一起”,到了如今,也没有忘记。 即便她没跟宋砚辞在一起,三个人也确实成为了一家人,那她要给宋砚辞这个名分吗? 而与温禾分别两月之久的夏诺也从国外赶了回来,他承担了父亲的职责,有很多的公务要做,闲暇时也得出席各种大大小小的活动,他陪伴母亲的时间是很少的。 因此,夏诺很自责。小时候,母亲为了照顾他,放弃了自己热爱的事业,只为了让他的童年不会缺少父母的陪伴,而他却没有母亲那么伟大。 “妈咪,答应宋叔叔吧,我跟爸爸希望你开心。”夏诺露出发自内心的笑,他是真心祝愿母亲能找到自己的幸福,就像父亲留下的遗言一样,母亲只要随心所欲就好,其他的她都不必担心。 温禾满含泪水的抱住夏诺,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答应了宋砚辞的求婚,宋砚辞在为温禾带上钻戒的时候,哭的像一个小孩子。 幸好,禾儿原谅他了,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终于为他年轻时犯下的错误赎罪。他跟禾儿会成为一家人,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求婚成功的宋砚辞撂摊子不干了,他没有孩子,宋雪的女儿还小,压根不能进公司,而夏诺有自己的家族事务要处理,偌大一个集团居然找不到一个合适的接班人。 现在的公司正值关键时期,许多开在国外的分公司都需要总部的支援,季远的头发早就在前几年就白了。宋砚辞倒是过得舒服了,可怜他都快住在公司了,手机里不知道收到了多少个妻子与女儿埋怨的消息。 季远气的脖子涨红,发誓要把宋砚辞捉回来,让自己好好放假。可是在看见宋砚辞的朋友圈时,糙汉子的季远忍不住红了眼眶,他有多少年没看见过宋砚辞意气风发的模样了,上次看见似乎是在大学里。 后来的宋砚辞即便是事业有成也是愁眉苦脸的,他像个机器人,没有了开心、快乐的表情。季远恨不得将手机上宋砚辞跟温禾的合照戳出几个洞来,看到最后,反倒是露出了一个坦然的笑。 宋砚辞,剩下的日子你一定要幸福啊,否则也太对不起他了。 第1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 【恭喜宿主,任务成功。】 系统001喜悦的声音传来,它的宿主还是太全面了,连耽美组的任务都能够完成。 但温禾的表情可算不得好,她这是加班,惨无人道的加班! 【001,你若是再敢接外快,我就向总部投诉你,给我换个系统。】 【别别别,宿主,我再也不敢了。】 虽然这是它带的第一个宿主,可是宿主完成业绩的能力不错,它可不能因小失大。 在001保证什么事情都听她的之后,温禾才进入新世界。她这个系统虽然不算聪明,但是给了她极度的自由,温禾并不想换掉它,刚刚那些话不过是吓001的。 今日,乃是新皇登基后的首次选秀大典,场面之宏大,可谓是空前绝后。 恹恹的美人。 这位美人虽面色苍白,却难掩其雍容华贵之态,宛如仙子下凡。她的一颦一笑,都散发出一种柔弱之美,令人心生怜爱。 由于常年卧病在床,美人的身体显得有些虚弱,仿佛风一吹便会倒下。众人见状,皆噤若寒蝉,连大声说话都不敢,生怕自己的声音会惊扰到这位佳人。 温禾看着身前一批又一批的秀女,额头有些发痛,她的身体绝对算不上好,想要有子嗣根本不可能。 上首的皇后是武将之女,自幼舞刀弄枪,可是皇上怕孟家功高盖主,每次只有皇后主动喝下避子汤,皇帝才会踏入凤仪宫,所以后宫多年来无婴啼。于是在文武百官的联合上奏下,就有了这次的选秀,里面不乏高门贵女。 萧祁安出身不显,但是他跟他的母妃都是极聪明的人,在孟家大小姐刚出生的时候便买通了钦天监,让萧祁安以福星的名头跟孟家的大小姐定下了婚约。 从孟姝祖父那一代开始,他们家族便忠心耿耿地跟随皇室南征北战,为大周立下赫赫战功。孟姝的父亲和哥哥更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他们都是威震敌军的大将军,其威名远扬,令人敬畏。 这样一个功勋卓著的家族,即便是先帝在位时,也对他们敬重有加,愿意给他们三分薄面。而如今,孟家唯一的女郎竟然与仅仅是才女之子的萧祁安定下娃娃亲,这无疑是萧祁安的福分。 之后,萧祁安的母妃凭借着孟家的权势得以封妃,甚至萧祁安登上帝位,也少不了孟家的功劳。 萧祁安刚及冠就迫不及待将孟姝迎进门,两人夫妻恩爱,不知道羡煞了京中多少贵女,成为一段佳话。而这样的场景到萧祁安登临帝位的时候,就改变了。 萧祁安喜欢温柔可人的女子,孟姝从来都不是他喜欢的对象,之前的一切都是他在故意隐忍,假意奉承,但现在不用了,他是毗邻天下的九五之尊,并不是为了那个连自己喜好的都不能决定的傀儡皇子了。 在封后的第二天,萧祁安就迫不及待将自己的心上人迎进宫封为宸妃,不到一月就晋封为宸贵妃,这名女子让这对原本和睦的帝后彻底撕破了脸。 而萧祁安的心上人也不是别人,正是温禾。温禾自幼就才情极好,家中与萧祁安的母家是老亲,偶然一次,府里老夫人受皇命进京,将温禾也带了过去。文妃一见她便喜爱不已,正觉得自己没个女儿,便将温禾留在宫里抚养。 一来二去,温禾也跟萧祁安熟识了。萧祁安是个极有主见的孩子,从小就聪明伶俐,智多近妖,连文妃也奈何不了他,偏偏这样一个人愿意听温禾的话,温禾跟在萧祁安身边陪他读书,一直到十四岁。 几乎是所有人都认为温禾将来会成为萧祁安的侧妃,就连文妃娘娘也是这么想的,萧祁安更是不见外,恨不得早点到了年岁就娶了她。这样独特的偏爱让温禾成为众矢之的,在夺嫡激烈的时候,孟家用婚事威胁,让文妃将温禾送回原籍。 文妃早已经将温禾看做了半个女儿,怎么舍得送她走?但是没办法,为了儿子的前程,温禾还是踏上了回家的路。 见温禾被赶出宫,本来与她交好的千金纷纷落井下石,为了讨好孟姝,在一次赏花宴上,有人当着孟姝的面将温禾推入了荷花池。 那时的温禾因为惊惧自己被送走了,整日的睡不着,本就寒风入体,还来了葵水,被这么一推去了半条命。等温禾醒来的时候,也到了文妃与孟家约定的时期,温禾拖着病体被文妃送走,这件事情成了文妃跟萧祁安的心结。 后来入了宫中,温禾受尽帝王宠爱,虽然身子弱,可是萧祁安从不嫌弃,无论是她何时生病,萧祁安都会放下政务过来瞧她,从不厌烦。 从表面看,温禾的待遇是不错,可是她却并不是女主。女主施圆圆是二十一世纪历史系的大学生,在一次意外死亡后,她穿到了自己最喜欢的朝代大周朝。大周朝的第四任皇帝萧祁安更是千古一帝,这让施圆圆更加好奇了。 施圆圆的天真烂漫吸引了萧祁安的注意,更重要的是萧祁安能听到施圆圆的心里话,这让他感到很新奇。 施圆圆成功被选入宫成为最低等的侍巾。因为熟知历史的缘故,她对萧祁安的一切都特别好奇,也包括萧祁安的唯一缺点,宠爱贵妃温氏。 因此她时常来到关雎宫拜望温氏,温氏脾性不错,倒是接纳了她。可是施圆圆肆意的性子在后宫惹了不少麻烦,许多妃嫔视她为眼中钉肉中刺,在施圆圆因为粗心大意弄坏了德妃的凤朝服时,跟德妃结下了一个大梁子。 德妃也是将门虎女,容貌绝艳,像一个娇媚的牡丹花,自小受尽宠爱的德妃性子嚣张跋扈,见有人敢冒犯他怎么可能放过? 德妃联合父兄一起弹劾施圆圆在大周的母族,甚至明目张胆的欺辱施圆圆,让天性善良的施圆圆露出性格中阴暗的一面。 她知道萧祁安十分理智,不可能莫名其妙爱上一个没在他眼前出现过几次的侍巾,所以她把心思放在了温禾身上。 这个温氏果然是跟书上说的一样,是妖颜祸水,明明跟她是朋友,却不帮她,眼看着她被逼到绝境。 既然这样,施圆圆也不再犹豫。她借刀杀人,将德妃送来的掺有马蹄莲的茶水递给温禾,温禾无所察觉,将茶水喝了下去。 她本就体弱,承受不了马蹄莲的毒性,最后无药而治。 施圆圆依靠自己的心声成功洗脱了嫌疑,最后,德妃与其家族被皇帝迁怒,满门抄斩。 而这是施圆圆一生中唯一做过的一件亏心事,之后她不再争宠,一心辅佐萧祁安,这样无欲无求的她反而得到了萧祁安的青睐。在孟家下狱之后,施圆圆母仪天下,她的孩子也被封为太子,幸福美满一生。 【请宿主完成任务,成为大周太后。】 第2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 熬了太久,温禾感觉自己的脑袋有些不清明,萧祁安的目光就没有从温禾的身上移开过,见到她有些精力不济,立即开口道:“禾儿,要不要先回宫休息,朕跟皇后在这里就好。” 温禾摇了摇头,无声的拒绝,她在这里是阻止女主藏拙的,她必须要等到女主出场。 女主的家世不显,等轮到她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这是今天最后二十位秀女了,就连萧祁安身边的老太监都松了一口气。 谁不知道宸贵妃身体不好,若是她在这里晕过去了,他们这位皇上怕是也无心选秀了。 “皇上,皇后,贵妃娘娘,这是最后几位了。” 温禾听着老太监的话,终于屈尊降贵抬起了头,只一眼,就认出了站在左边第二位的女主,她在这一群秀女里着实有些特别。 她的面庞犹如一颗熟透的苹果,圆润而光滑,那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犹如夜空中最亮的星星一般,闪烁着明亮而灵动的光芒。她的年纪看起来并不大,或许正处于人生中最纯真无邪的阶段,充满了朝气与活力。 然而,这张原本清新可人的面庞,却被那过于浮夸的妆容所掩盖。她的脸上涂抹了厚厚的腮红,犹如两片鲜艳的晚霞,使得她的脸颊看起来异常红润,甚至有些夸张,就像猴子屁股一般。 【这就是启元帝,历史上有名的千古一帝吗?】 施圆圆用余光小心的往上瞥了一眼,萧祁安身材高大,丰神俊朗,便是他没了帝王这层身份,也会让不少贵女趋之若鹜,只一眼,施圆圆的脸就红了,这张脸真是比现代的那些明星还好看。 萧祁安握着披风的手一顿,这是谁的声音? “德明,刚刚有人说话吗?”萧祁安皱着眉头,但是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下,帮温禾把披风系好。禾儿的身体实在太娇弱,让他不得不将禾儿当成易碎的珍宝般对待,哪怕只是一点小风,若是不好好保养,也可能让禾儿生病。 “回皇上的话,刚刚并没有人说话。”德明有些好奇,他家这位陛下耳聪目明,这次怎么突然幻听了? 【果然跟史书上说的一样,启元帝爱极了贵妃温氏。你瞅瞅,皇后的脸都绿了。】 又一次,萧祁安的眉头紧皱,这绝不可能是幻听。再回头看皇后还没有来得及收敛的脸色,果真难看的很。 萧祁安不悦道:“皇后,你是一国之母,应该大度才是。” 孟姝被这么一提醒,也知道自己失态了。若是别人,她都能忍下去,做好一个知情达理的国母,偏偏这人是她的死对头温禾! 【唉,皇后真可怜啊,启元帝不爱她,可是她偏偏陷了进去。】 萧祁安的眼睛微眯,散发出危险的光芒,到底是谁在这里装神弄鬼!是巫蛊之术还是其他邪魔歪道,以为他会怕吗? 温禾看见萧祁安不断变化的表情,知晓应该是他听见了女主的心声。原剧情里,施圆圆可是吊足了萧祁安的胃口,每当萧祁安快要发现她的时候,她就另辟蹊径,够足了萧祁安的好奇心。而现在,温禾就要把她揪出来。 温禾看着施圆圆滑稽的妆容,忍不住笑起来,“皇上,你快看那位秀女,嬷嬷,你去帮她的妆了吧,这位秀女怕是得罪人了。” 萧祁安见她难得高兴,不禁将人搂在怀里,萧祁安想到当初温禾躺在马车上,了无生气的走出京城,他的心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从那以后,他发誓,要给她做好的,满足她的一切要求。 可是禾儿太懂事了,从来未问他讨要什么,就连这次选秀,如果禾儿哀求他不要选,萧祁安也会同意的,可是他的禾儿流着泪告诉他道:“安安,你该有个孩子了。” 萧祁安将温禾的一双手捂热,来恋恋不舍的松开,被带上前来的施圆圆十分紧张,她忘了这可是万恶的封建社会,上首的人随便一两句话就能要了她的命。 好在嬷嬷只是默默把她的脸洗干净了,仅此而已。 【吓死我了,是不是我太冒失了?都怪嫡母,非要给我化这样的妆,若是惹了皇帝不快可怎么好?】 萧祁安锐利的目光死死的盯住面前这个不起眼的秀女,这些声音是她发出来的吗?这天下真的有那么神异的事情?萧祁安问了小太监要来了施圆圆的名帖,五品典军庶女,的确没有这个本事在皇宫中装神弄鬼。 无论这是怎么一回事,看来这个人他是要留在宫里观察一下了。 萧祁安对着旁边的太监点了点头,“贵妃既然说有趣,那就留下吧。” 小太监用着尖细的嗓音道:“五品典军之女施圆圆入选!” 这也是今天最后一位入选的秀女,众人看着施圆圆的眼神充满了嫉妒,想不明白这个施圆圆怎么会有如此造化,明明打扮的不伦不类,偏偏引起了贵妃娘娘的关注。 清水这么一洗,本来还算端正的面容露了出来,要说极美,那是够不上的,但皇上舍不得抹贵妃娘娘的面子,硬生生把这人留了下来。 不过这一招入选,就是主子了,本来那些仗着身份排挤施圆圆的秀女此时都不敢说话。 施圆圆回去的时候,坐着御用的马车,身边还跟了宫里的教导嬷嬷,这让王夫人十分震惊。她这个庶女笨手笨脚,怎么会被皇上看上?若不是她的女儿与人早早定下了婚约,这样的好事怎么能轮到施圆圆身上。 而施父在得知女儿入选之后,喜不自胜,让施圆圆的姨娘从偏远的杂院搬了出来,倒真是有了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感觉。 施圆圆是三个月前穿过来的,她跟她的姨娘在府中的生活并不好,也不受重视,被克扣月钱是常有的事情。 没想到这次回来,她那个从不用正眼看人的爹亲自跪下朝她行礼,这种感觉很奇妙,她似乎第一次尝到了权力的滋味。在这个时代,她的身份就代表了权力,即便是她的家人,也不得不以她为尊。 第3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3 晚上,萧祁安抱着温禾入睡,可是不知为何,眼睛闭了半天也没有睡意。温禾本就觉浅,只是一个微小的动作,就让温禾睁开了眼睛。 萧祁安有些不好意思道:“禾儿,是朕吵醒你了吗?” 温禾摇了摇头,她的睡眠时间一向是不如常人的,“皇上可是有烦心事?” “禾儿,你说这世上可有鬼神?”本来萧祁安是坚定的无神论者,可是皇后家中就养了许多的道士, 又因国师的一句话,将女儿许配给他。 今日,他清楚的听到了一个秀女的心声,这种超脱自然的现象让萧祁安很烦躁,他是皇帝,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超出他的掌控。 温禾听完萧祁安的话,笑道:“禾儿不信鬼神,不然禾儿早在十四岁那年就死了。禾儿相信爱,是安安跟母后留下了我。” 温禾的话让萧祁安心里一软,对啊,他想那么多干什么,这个女子倒是有本事,他就多留一会儿,若是没本事,直接杀了就是。 萧祁安的眼中划过一抹狠厉,施圆圆还不知道自己的小命差点不保。 新人是在一月后入宫的,大多数是两三日同住一室,像关雎宫这般富丽堂皇的宫殿,满宫也只有这么一座。这里冬暖夏凉,适合温禾疗养。 温禾大多数时候是不爱出门的,可是皇后总是拿一些小事烦她。要说这个皇后有多坏,也没有,但是皇后热衷于将她比下去。 对于皇后来说,当年温禾落水之事她根本就不知道,可是皇上却总是拿这件事说嘴,让皇后对照顾温禾,只要温禾病了,皇后就会落得一个照顾不周的罪名,时间长了,皇后也是有怨气的。 好在皇后出自武勋之家,性格大大咧咧,就算是不喜欢她也表现在明面上,这样的人远不可怕。这是皇后身边的宫女来请了几次,温禾不好推辞,扶着宫女的手往凤仪宫去。 凤仪宫内,皇后正在看账本,她自幼跟着父亲舞刀弄枪,这些琐事她是不会做的,可是为了成为一位合格的皇后,她也将从前自己最厌烦的东西捡了起来。 见温禾来了,皇后才懒洋洋的起身,“禾儿来了,新人马上入宫了,你来看本宫的安排可还合理?” 温禾的原则就是从不参与公务,对于皇后递过来的册子,她连看都没看,便盈盈一拜道:“全凭皇后娘娘做主。” 皇后虽然料到了她不会管,可真见温禾什么都不在意的模样,心中还是来了火气。她永远都是清尘脱俗、不染俗世的,无论她怎么样皇上都爱她,而自己呢。 皇后想着想着竟然有些难过,心里酸涩无比,不过还是把自己手里的好东西都给了温禾,“这棵人参是我哥哥从西北送来的,留着给你养养身体吧。” 若说皇后心疼温禾,那是不可能的,马上就到年关了,若是温禾病了不出席,萧祁安也是绝对不会出席的,那时候她们这三宫六院只能闷在宫里。 温禾收下之后,关切的问道:“听说皇后娘娘最近在喝坐胎药?是药三分毒,娘娘不如顺其自然。” 皇后没想到这件小事都传到了温禾的耳朵里,若不是她入宫多年无嗣,满朝文武也不用那么着急。温禾身子不好,身体无法受孕,可是她的身子确是没有问题的,不知道为何一直没有孩子。 温禾看着皇后头上戴的石榴簪子,嘴角微微弯起,“皇后娘娘,再好的东西天天看也会腻得的,皇后娘娘可以试着换种打扮。” 孟姝的年纪并不算大,但是她身材娇小,看起来是个好揉捏的性格,为了展现自己的威严,孟姝从嫁给萧祁安的时候,就开始打扮的老气横秋的,本来八分的容貌现在只剩了五分。 如果温禾没有猜错的话,孟姝喝的并不是坐胎药,而是避子汤。除此之外,她头上的石榴簪子也是孟姝不孕的缘由。那是孟姝十六岁时,萧祁安送她的生辰礼。 孟姝所拥有的华贵首饰数不胜数,可是她总喜欢戴着这根石榴簪子招摇过市,因为这是帝后和睦的象征。 要问温禾是怎么知道的呢,那还不是因为萧祁安从来不准她靠近皇后,若是她长时间待在凤仪宫,萧祁安必会派小太监来接她,每每回去之后,萧祁安总逼她喝苦药汁子。 这样一来二去,温禾再傻也知道皇后身上有不好。可皇后的衣着是时常更换的,就连她头上的首饰也很少有重复,只有那根石榴簪子日日戴在皇后的头上。 现在提醒皇后一声,也是回报了她这些年给自己送补品的恩情了。 但孟姝并没有听懂温禾的言外之意,反而觉得温禾在挑衅她。是的,温禾全身上下无一不精,生活用度不比她这个皇后差,所有的衣服首饰都是萧祁安自己选的,她拥有了这么多,难不成自己只要个石榴簪子都碍她的眼了吗? 他们都把她的凤仪宫当成龙潭虎穴,她孟姝父兄都是威名赫赫、保家卫国的大将军,她有那么坏吗? 果然时间一到,德明急匆匆赶过来对着皇后行了一礼,“皇后娘娘万福,皇上正在御书房,等着贵妃娘娘一起用膳呢。” 孟姝听到这句话,指甲深深的插进肉里,手心冒出几颗血珠。又是这样,她哪一次欺负他的心肝宝贝了。 温禾带着歉意看了孟姝一眼,便离开了。她希望孟姝能有个孩子,孟姝在原剧情中也是曾怀孕过得,偶然一次机会,施圆圆来到凤仪宫为孟姝奉茶的时候,不小心打碎了孟姝的石榴簪子,那象征着多子多福的石榴簪子里是一颗一颗的红色药丸,这药丸不是别的东西,正是麝香。 施圆圆看到后惊讶的捂住嘴巴,还答应孟姝不会将这件事情说出去。施圆圆还派人出去找了一张能怀孕的偏方给孟姝,因为之前的事情孟姝对其有了基本的信任,然后日日服用,最后也是成功怀有身孕。 温禾的眼底陡然冷了,像春日融雪时突然结冰的冰碴,这药方到底是助孕药还是毒药呢? 第4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4 温禾披着雪白的薄绒大氅,一双浅碧色自鞋底下露出个尖儿,整个人围的严严实实,怀里还放了个手炉。 前面的两个长相娇俏的宫女为温禾拉开帘子,德明亲自带着温禾来到了内殿。萧祁明身前摆了许多书籍,御案上还有摊开一半的奏折,不知是累了还是如何,整个人平躺在身后的软榻上,双眼无神的看着天花板。 “皇上这是怎么了?让我好好瞧瞧。”温禾轻笑出声,蹑手蹑脚走了过去,却不小心踩到了裙摆,一下子栽在萧祁安的身上。 萧祁安早就在温禾进来的时候就做好准备了,一下子将人接住,两人紧密相贴,温禾拧了拧他的脸颊,“马上就有那么多美人进宫了,皇上有什么不高兴的?” 萧祁安无奈的看向温禾,他知道自己会被打趣,但是也受不了她这副奚落自己的神态,“朕只希望你不要跟朕疏远,那朕就真成孤家寡人了。” 两个人紧紧相拥,在这皇宫之中,只有温禾才能让他感觉到片刻安宁。对于太后,萧祁安是又敬又恨,太后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带着他从不受宠的皇子走到九五之尊的地位,但是现在,太后的野心太大了,已经到了萧祁安快要满足不了的地步。 只有禾儿,从来没有问他讨要什么,就连这贵妃之位也是自己眼巴巴捧给禾儿的。 “过几天朕要去淮南巡视水利,不在宫里,有事你就来找德明。” 难怪今日急匆匆叫她来,原来是他要出远门。温禾今日也随着他,任由他抱着自己,一直到暮色昏昏,等温禾再醒来的时候,她已经回到了关雎宫,萧祁安已经不见了。 皇帝不在宫里,后宫众人百无聊赖,这时候新人进宫反倒为这枯燥的宫廷生活带来一丝兴味。新人入宫的第一天,施圆圆便将自己制作的香皂分给了宫中的高位妃嫔,温禾收到了整整四块。 这种香皂留香持久,很快就流行了开来,不少妃嫔用完之后,仍旧继续问施圆圆讨要,让施圆圆出尽了风头,在新人之中一骑绝尘。 温禾算是知道了为什么施圆圆一开始会被那么多人针对,所谓枪打出头鸟,不就是这个道理。 温禾对着书瑶吩咐道:“你去把虎威大将军萧秉找来,我有事吩咐他。” 萧秉是温禾与萧祁安出宫游玩时救下的奴隶,谁知他根骨非凡,萧祁安不仅给他赐姓萧,还把他送到军营中历练,如今他就在宫里掌管御林军。 萧秉听见温禾有事找他,立刻与人换了班,来到了关雎宫。温禾将两块散发着香气的东西交给萧秉,“这是宫中一个采女做出来的,名唤肥皂,你带下去好生研究,里面可能蕴藏着巨大的商机。” 萧秉拿在手里仔细端详,果真比他们用的皂角不知道好了多少,能把此物做出来,也算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了。 “微臣一定会好好研究此物的。” 千万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即便工部那些人做不出来,温禾也会想办法帮他们做出来的。施圆圆想借肥皂引起萧祁安的注意,可若是萧祁安回来之时,萧秉已经把方子承了上去呢? 别的温禾不知道,但是她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施圆圆应该就会一些制作肥皂、玻璃和水泥等物,等用完了,施圆圆的身份也就暴露的差不多了,也不知道萧祁安那时候还会不会容忍这样一个怪物在自己身边。 温禾以养病的名头待在自己的宫里,便是连每日请安都不去,皇后也不想看见她,一切倒是和睦。只是到了初十这天,书瑶突然来她面前道:“娘娘,施采女来了。” “帮我更衣,让施采女进来吧。” 温禾的更衣可不是简单的更衣,还要沐浴、换衣,最后由丫鬟为她梳妆打扮,等温禾出来的时候,施圆圆的腿都站麻了。 这个贵妃该不会是故意的吧?若不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好奇心,她才不会来这里找罪受。 温禾整理好了仪容这才坐在软榻上,“施采女久等了,本宫常年病着,不怎么见人,没想到今日施采女回来拜访我,这才来迟了。” 施圆圆听后倒也没怀疑,她进宫的日子虽然不长,但是这位贵妃的事情她也听说了不少,贵妃确实因为身体缘故很少出门,而且一向与人为善,施圆圆也不觉得跟自己都没见过面的人会为难自己。 施圆圆活泼好动,即便温禾不爱说话,她一个人也能说上半天,温禾倒也认真听着并不打断她。 施圆圆看着贵妃一脸认真的模样,就知道这个常年被困在宫中的贵妃喜欢外面的市井趣事,如果能抱上这个大腿,在宫里就没人敢欺负她了。 见温禾脸上出现疲态,施圆圆起身告辞,“贵妃娘娘,明日臣妾再来看你。” 得了,这是又订好了日子。只要她来,温禾求之不得。 短短一月,施圆圆日日来访,甚至教会了很多嫔妃打麻将跟叶子牌,闲暇时打发时光也是很好。施圆圆看着面前玩的十分开心的各宫娘娘,心里想着宫斗有什么好玩的,大家和和睦睦的才好嘛。 施圆圆看着众人,眼中闪过一抹得意,温禾捕捉到她的眼神之后,只默默地抿了一口茶。刚进宫的女主不是天真,是傻,这些事情哪里有这么简单? 各种复杂的派系斗争错综复杂,就如皇后跟德妃,那是一辈子都不可能交好的,她们不仅代表自己,她们的身后还站着整个家族,她们身处其中,身不由己。 当萧祁安快要归来的消息传来时,这种表面的和睦,就如同那脆弱的薄冰一般,看似平静,实则不堪一击。 德妃特意花费了半年时间,专门找了一个胡人来学习胡旋舞,准备一举博得头筹。 这胡旋舞可不是一般的舞蹈,它以其快速旋转和灵动的身姿而闻名。德妃日夜苦练,只为了讨萧祁安开心,因为萧祁安极喜欢胡旋舞。她打定主意要成为第一个怀上皇子的女人。 第5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5 万事俱备,就连望月台也被德妃的婢女清扫干净,后日就是月圆之夜,她准备在那日为皇上跳自己准备已久的胡旋舞,皇上说了,他最喜欢自己跳舞了。 德妃满怀期待的等待着皇上归来,可却看见自己身边的小太监福喜急匆匆从外面赶来,冷汗浸湿了后背,“不好了娘娘,您的袍服被施采女弄坏了!” 这件事情真是让人匪夷所思!福喜看到衣裳被剪坏之后从头到脚冒出了一股寒意,他该怎么跟娘娘交代啊! 德妃的鸾鸟朝凤服可是她精心筹备了两年之久的心血之作。早在两年前,德妃就特意邀请了十来位技艺精湛的女先生来为这件衣服绘制设计图样,经过反复的修改和润色,最终才确定了最满意的样式。 不仅如此,德妃还亲自挑选了染织署中织功最为出色的宋掌织来负责这件衣服的制作。 要知道,宋掌织可是染织署的头牌工匠,她的手艺堪称一绝,能够将各种复杂的图案和色彩完美地呈现在织物上。 而且,这件衣服的工期长达两年,可见其制作工艺之繁复、精细。上个月,宋掌织终于传来消息,说鸾鸟朝凤服快要完工了,德妃满心欢喜地期待着这件华美的衣裳能够早日穿在身上。 然而,谁能想到,如此珍贵的一件衣服竟然会毁于一旦呢? 德妃的嗓音陡然尖锐起来,鲜红的指甲在手背上留下两个血印子,“怎么回事,我不是让人小心看管吗?” 德妃善舞,这是她为了不久之后的祭祀大典准备的舞衣。前年关中大旱,去年又发了洪水,所以萧祁安决定带着萧氏皇族向天祈福。 而每一个在万民面前跳祈福舞的女子都会得到万民的敬仰,这样的机会可遇不可求。 她的家中不知道为她疏通了多少关系,才让她争取到了这个名额,而现在,功亏一篑! 福喜哭着脸道:“是施采女,她不满意染织署给她送去的衣裳,非吵着让宋掌织按照她的想法改,可是宋掌织不愿意,这一切都是有定例的,哪能随便更改。谁知那施采女见没人搭理她,就自己拿起了剪刀,没想到却剪错了衣裳!” 这下娘娘的衣裳是彻底救不回来了,宋掌织现在还在外面请罪呢! “真是大胆!来人,把这个施采女给我抓来,我倒要看看谁有这么大的胆子!”德妃的胸口剧烈的起伏着,就连呼吸都不顺畅了。 福喜小心提醒道:“娘娘,施采女现在在关雎宫,咱们的人不好硬闯。” 那位可是咱们皇上的心尖尖,就连皇后都不敢轻易招惹,无论是谁跟温禾发生了矛盾,萧祁安都只会拉偏架,向着温禾。 德妃冷笑一声,那笑声听得人心中发毛,“这世上还没有王法了不成,你去将这件事告诉贵妃,如果她不愿意把人交出来,本宫倒要怀疑她是不是施采女的同党了!” 福喜听完就应声退下了,这次自家娘娘真是气狠了,就连宸贵妃都敢得罪。 而关雎宫内,福喜将一切都说完的时候,温禾用怀疑的目光看向了施圆圆,她是怎么能在犯下这么大错误的时候,堂而皇之来到自己这里避祸的。 施圆圆自以为跟温禾熟识了,并不算十分害怕,弄坏了衣服是她的错,可是她也不是故意的啊。再说了,德妃虽然位份比她高,可她们都是皇上的妃嫔,她应该不敢对自己如何。 施圆圆跪下抱着温禾的腿哀求道:“贵妃娘娘,圆圆不是故意的。只是一件衣服罢了,难不成真的让圆圆拿命去赔吗?娘娘,你待圆圆最好了,帮帮圆圆吧。” 施圆圆眼泪汪汪的,但温禾却感觉不到半分心软,真以为她每天跟自己聊聊天,自己就愿意为了她到处得罪人了吗? 想到正是因为这件事情,施圆圆对她心生怨恨,不由觉得好笑。 温禾挥了挥手道:“本宫跟施采女不熟悉,既然德妃妹妹要找人,就赶快把人领走吧。” 温禾毫不在意施圆圆的哀求,甚至有一丝落井下石的意味。 施圆圆目瞪口呆,这还是史书上说的那个善良仁慈的宸贵妃吗?果然尽信书不如无书,能在宫中身居高位的都不是个简单的角色。 自己天天逗她开心,没想到在她心里却半点地位都没有,一遇到事情,宸贵妃就毫不犹豫将自己推了出去,这样的人活该是孤家寡人! 福喜见温禾不阻拦,喜不自胜,连忙吩咐小太监将施圆圆带走。 当被拖进含元殿的时候,施圆圆只感觉自己头皮发麻,这个德妃难道真的想杀了她吗? 德妃看见躺在大殿之内的施圆圆,用涂着蔻丹的手指捏着她的脸,“说,是谁让你破坏了本宫的袍服,你不知道那是本宫为祭祀大典准备的吗?” 施圆圆被迫抬头看着德妃,她才来这个世界两三个月,什么都不懂,并不明白德妃所说的意思。不过德妃也不需要她明白,做错事的人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既然是她用这双手将本宫的袍服剪碎的,那你们就给本宫好好招呼她的这双手。来人,上拶刑!”德妃嚣张肆意惯了,要不是怕皇上怪罪,她真想要了这个采女的命! 就在众人的注视下,福喜快步走来,手中端着一个由五根细木棍组成的夹板。那夹板看起来十分精巧,每根木棍都被打磨得光滑无比,仿佛散发着寒光。 施圆圆惊恐地看着这一幕,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两个宫女迅速上前,紧紧按住她的双手,将她的十根手指硬生生地塞入夹板之中。 随着宫女们的动作,施圆圆的手指被紧紧夹住,丝毫动弹不得。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汗。 紧接着,四个小太监如训练有素的士兵一般,同时用力朝外拉扯夹板。 刹那间,一股撕心裂肺的剧痛从施圆圆的手指上传来,仿佛要将她的灵魂都撕裂一般。 这痛苦如同汹涌的波涛,瞬间席卷了施圆圆的全身。她的嘴唇被咬得发白,却无法发出一丝声音,只能在内心深处默默忍受着这地狱般的折磨。 第6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6 萧祁安回到宫中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望温禾,月光如银,塞在温禾的身上,衬的温禾皎洁如仙子。 她的脸色白的透明,一阵微风吹起窗帘,让萧祁安下意识的拉住了温禾的手,“禾儿,不要走,不要离开我。” 萧祁安的眸中闪过一丝偏执,他小心的脱下鞋袜,抱着怀里的人,只有她陪在他身边,他才会好好的做这九五之尊,不然的话,萧祁安也不知道自己能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第二天醒来,温禾是被热醒的。她的身上没有什么温度,手脚常年冰凉,但是萧祁安不是,他的身体一年四季都是热的。 见到萧祁安回来,温禾的眸中有些惊讶,“安安,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怎么没有发觉啊?” 萧祁安笑着揉她的脑袋,“晚上回来的,朕怕打扰你睡觉,才没有发出声响。” 按照萧祁安的习惯,他一回来必要过问她的事情,她主动找了萧秉,肯定瞒不过他,温禾索性问道:“安安,你看见工部呈上来的方子了吗?” 萧祁安点了点头,“是肥皂吗?工部已经做出来了第一批成品,从外观上看,跟样品并无区别。” “那皇上可知道这东西是谁做出来的?”温禾狭促的看着他,对着萧祁安不停地眨着眼睛。 萧祁安不知道自己又哪里惹了她,讨饶道:“是谁?好禾儿,告诉朕吧,你看朕昨晚为了赶回来见你都没睡好。” 温禾贴近了萧祁看,仔细观察他的眼睛,眼睛下面确实有一团青黑,想来是好久都没有休息好了。温禾也不卖关子,对着萧祁安道:“是宫里新来的一个采女,我觉得她很奇怪,明明只是一个养在闺中足不出户的小姐,却什么都知道。” 所谓多说多错,施圆圆每天跟温禾的聊天内容都有女官记录着,萧祁安一看就明白了。 不仅是温禾,萧祁安都对这个采女有这丰富的好奇心,昨天他没休息好一是因为赶路,二就是因为他总能听到一个人在他的耳边喊着“好疼“,仔细想来除了施圆圆谁还有这个本事。 萧祁安想着他是不是得去找那个整日装神弄鬼的老道士好好瞧瞧,他不会是邪祟上身了吧。不过萧祁安也摸索出了一些归路,这些日子,他在外巡视的时候就什么都没有听见,想来只有二人相隔的不算太远,他才能听到施圆圆的心声。 “施采女前几天受了伤,我身子病着一直没去看望,不如安安陪我一起去吧。” 萧祁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的禾儿就像一只可可爱爱的小兔子,却误入了皇宫这个龙潭虎穴,即便是跟她没有什么关系的采女病了,她都要亲自去探望,那他能怎么办?只能依着禾儿了。 施圆圆这几日过得水深火热,自从她会被人抬回来之后,她宫里的太监宫女避她如洪水猛兽,就连她份例内的东西都被克扣了不少。施圆圆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身上只盖了一层薄薄的被子,十根手指头肿的跟胡萝卜似的。 温禾故意晾了她几日,才过来。原来的剧情中,施圆圆刚从德妃宫里出来,温禾就派人去太医院找最好的太医给施圆圆治伤,让她的手指没留下一点后遗症。可是施圆圆借德妃之手杀她的时候,可半点没手软。 现在,施圆圆的手耽误了这么些日子,就算治好了,以后怕是也不能拿笔了吧。 “皇上到,贵妃娘娘到。” 刚进怡和殿的大门,萧祁宁脑海里那道模糊的声音渐渐清晰,这让萧祁宁更加确定,只有在一定的距离内,他才能听见施圆圆心中所想,而且是越近听得越清楚。 【贵妃来了?她来做什么?我讨好了贵妃这么久,没想到她眼睁睁的当德妃宫里的太监带走我,还让我受了这么重的伤,看来这个贵妃没有那么善良啊。】 萧祁宁听见施圆圆在心里排揎贵妃,眉头紧皱,这个人胆子不小,贵妃做什么是她能议论的吗?而且他的禾儿如何,用不着面前一个小小的采女来下定论! 萧祁宁刚想呵斥,却听到了一个了不得的消息。 【听说皇上在为洪灾烦忧,如果用水泥来修筑堤坝,那么一切就都解决了啊。水泥水火不侵,还可以修路,可惜啊,这么好的东西却没有人知道。】 水火不侵的东西?还可以修路?这个采女是什么来头,怎么会知道这么多东西。先是肥皂,然后是这不知为何物的水泥。 不过大周已经连续遭受了好几年的洪灾,不少百姓家园被毁,流离失所,哪怕只有一丝机会,萧祁安也不会放弃。 看来他要从这人口中套出水泥的制作方法,若是她说的是真的,那么这个人还可以留一留,若是假的,萧祁安会让她一家子都在阴曹地府相聚! 萧祁安很讨厌这种事情超出他预料的感觉,所以他对施圆圆的印象差到了极点。 温禾看着萧祁安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嘴角微勾,慢慢走到施圆圆的面前,做足了关心的模样,“圆圆,你没事吧,本宫没想到德妃会将你伤的这么重。那日你走了之后,本宫就病倒了,并不知道无人为你医治。现在书瑶已经去请太医了,你在忍忍就好了。” 温禾说完就握住了她的手,施圆圆疼的倒吸一口凉气。温禾露出一个愧疚的笑,“圆圆,本宫太激动了,忘记你的手上有伤了。” 【这贵妃肯定是故意的,在皇上面前装模作样,谁要她的假好心。若是真的关心我,怕是早就过来看我了。】 萧祁安听这话,声音中压抑着怒气,“你不要不识好歹!” 温禾面中露出一丝疑惑,但很快就想通了,萧祁安应该是在为她说话吧。 而施圆圆真真切切被唬了一跳,她倒是没往别的地方想,只觉得启元帝也太爱重他的贵妃了,便是她这么一小会没说话,冷落了她都不行。 第7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7 不过温禾的到来确实让施圆圆得到了救治,虽然她的手落下了病根,一到刮风下雨手指总会发痒,但是好在保住了一条命。 本以为此事到此结束,没想到宫里的人都是捧高踩低的人,御膳房给她送来的午饭都是馊的,连最低等的宫女也不如。德妃已经放了话,众人对施圆圆避之不及,哪里敢接济她。 不仅如此,德妃还日日过去将施圆圆叫过去立规矩,常常一站就是一天,一个月下来,施圆圆原本饱满的苹果脸都凹陷了下去,整个人瘦了一圈。 刚进宫的新人几乎都见过皇上了,只有她从未被皇帝召见过,就像是被忘记在了这个角落。 施圆圆想要摆脱如今的困境,再这样被德妃折磨下去,她怕是要香消玉殒了。可是怎么样才能接济萧祁安呢? 穿越过来的施圆圆也是有金手指的,她的脑海里有一个药房,里面有不少丹药,可是都是一些生子、生女丹,重要的丹药,例如启智丹、保命丹就只有一颗,就是上次那么危急的时候,施圆圆都没舍得用。 服用完生子丹之后,只要她能侍寝,就一定能怀上萧祁安的孩子,到时候她生下了萧祁安的长子,看看还有谁敢欺负她! 施圆圆觉得她还是去温禾的关雎宫才能经常见到萧祁安,因此不得不舔着脸,再次来拜见温禾,当做对所有的一切都毫无芥蒂的模样。 她比以往来的更勤了,甚至取代了书瑶的活计,日日侍奉她。当然,温禾也投桃报李,替她挡了一些德妃的纠缠。 虽然伺候人的活也很累,但总比在德妃那边好受。在含元殿学规矩的时候,她若是有做的不好的,教导嬷嬷真的会打她的手板子。 这个月月中,温禾又小病了一场,施圆圆日日为温禾熬汤煎药,晚上也在温禾身前守着,在她的辛勤照顾下,温禾不到五日就好了,身子也比以往爽利了不少。 温禾知道,这不可能完全是施圆圆照顾的功劳,恐怕这女主身上还有一些她不知道的秘密。 事实的确如温禾所想,施圆圆将自己最珍惜的保命丹研磨下了十分之一喂给温禾喝了,温禾才能这么快就体会到了自己身子的变化。 见人被她磨的差不多了,温禾拉着她的手,一副把施圆圆当做亲姐妹的样子,“圆圆,这些日子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本宫也不会好的这么快。也难为你天天来陪本宫说话,让本宫的心情都好上了不少。若是你有什么需要本宫的地方,本宫一定会尽力帮助你的。” 施圆圆见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尽力忍住心中的喜悦,矜持道:“这后宫也只有姐姐不嫌弃我,真心待我,我什么都不想要。” 温禾一听见这话,略微有些不高兴,“圆圆,你说什么呢,一码归一码。我们既然是好姐妹,我又怎么会亏待你呢。听说你从入宫起,皇上还没有去看过你,今天晚上,我会劝皇上去你那里的。” “多谢姐姐!”施圆圆觉得她的付出终于有回报了,很快,她就不用再过这种日子了。 无论是德妃还是眼前这个笑面虎贵妃,她都不想搭理。施圆圆满怀希望的回去了,温禾也没食言,等萧祁安过来的时候就跟他提起了此事。 萧祁安听完后安静的望向温禾,眸色深沉近墨声音里染上了几分愠然,“当初咱们不是说好了,朕不强迫你,你也不应该强迫朕才对。朕只要你陪在朕身边,难道连这也不行吗?” 温禾对于萧祁安来说就像是空气和水源的存在,离了一日也不行。当初他下旨纳温禾进宫,温禾以身子不佳不能侍奉他为由,拒绝了,可是萧祁安在意这些吗?他有的只是深深的懊恼,在自己还没有成长起来的时候让她受了这么重的伤。 他真的无法接受她将自己推给别人,无法接受。萧祁安的手指紧紧攥住自己身边的椅子,似乎是把椅子当成了温禾一样泄愤。 温禾泫然欲泣,顾影自怜,“你以为我想这样吗?我也想安安陪着我,哪怕只是陪我说说话也好。我身子这么差,还不知道能陪安安几年,如果我有个孩子就好了,等我走了,孩子可以代替我陪着安安。” 温禾还想再说什么的时候,就被一双温热的大手覆住了唇瓣。听到温禾说她会死,萧祁安的心不由来的蔓延出来一股钝痛,让他忍不住用手轻轻按住胸口,试图平复不安的心情。 “你不会死的,不准再胡说!有了孩子,以后不准推朕去别人那里,知道了吗?” 萧祁安咬牙切齿,低头看去,只见怀里的小人儿眸子不停眨动,示意自己放开她。萧祁安听话照做,温禾在他的唇瓣上轻轻的啄了一下,这一闪而过的柔软让萧祁安呆立在原地。 禾儿有多长时间没有主动吻过他了?好像是他失言立了皇后开始。可现在,禾儿居然为了一个孩子主动吻他,可见禾儿是这么希望自己能够有一个孩子啊。 有了孩子,禾儿会不会对他跟孩子的关心多一些呢?以后她也会为自己吃醋,会喜、会怒,不再像是这个世界没有什么值得她留恋了一样,让自己整天担惊受怕。萧祁安应了,他觉得他们之间需要一些改变。 施圆圆果然成功等到了萧祁安,虽然萧祁安对她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可是他仍旧一连几天留宿在她这里,就连往日耀武扬威的德妃也不敢再这个时候欺负她。 以往萧祁安虽然每天都去看望温禾,可是偶尔也会去别人那里,可是这一个月萧祁安全部都在施圆圆的院子里,皇上从未对一个人这么在意过,让皇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皇后找来了施圆圆,对着她敲打了几句,可是施圆圆一点也没听进去。她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现在丹药应该发挥了作用,她怀上了龙种,以后她就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小可怜了。 而且萧祁安本来就是施圆圆的偶像,真正见到他的那一刻,发现萧祁安远比史书上写的更有魅力,施圆圆怎么会不心动呢? 第8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8 刚满一月,施圆圆被诊出有孕,萧祁安对她肚子里的孩子十分看重,不仅晋封施圆圆为宝林,还派了专门的人去为施圆圆安胎。 旁人不知道萧祁安与温禾的约定,萧祁安所做的一些在旁人眼中都是他喜欢施圆圆的表现,无人知道这么一个不起眼的人是怎么入得了皇上的眼的。 好在除了施圆圆之后,德妃随后被诊出身孕,这样才算是盖过了施圆圆的风头。 【宿主,女主已经服用唯一一颗启智丹。】 温禾就知道施圆圆按耐不住自己的心思,这个女人的野心很大,她好不容易才怀上了能改变自己命运的孩子,如果被德妃比下去,她就永远不可能摆脱从前那般绝望地日子。 施圆圆当然想生下一个聪明绝伦的长子,哪怕是日后的她犯了错误,萧祁安看在这个孩子的份上也不会动她。可惜啊,施圆圆还不知道这个孩子是给温禾做了嫁衣。 温禾今日兴致不错,让书瑶拿了纸笔来临摹院子里的景色,刚临摹了一半,凤仪宫那边就派人过来请她,说是要商量中秋家宴的事情。这里是温禾的死结,温禾不得不小心对待。 等来到了凤仪宫,温禾才发现皇后看她的眼神很不对劲,而皇后虽是以公事的名义叫温禾过来,但这些宴会往年已经有定例,并不会让皇后过于头疼。 等温禾到了,皇后只拉着她闲话家常,“贵妃,上次我给本宫给你的人参,你可用了?最近身体怎么样?月中不是又病了一场,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如果一开始温禾只是觉得有所怀疑的话,现在她可以确定眼前的皇后的确有问题,能请动皇后来询问这些的,也就是她的哥哥孟大将军了。那个人参估计也是他特意找的,还眼巴巴送进宫来给她补身体。 “孟国舅回来了?” 温禾只是试探的问了一句,就让皇后的脸色煞白。那件事情都过去多少年了,大哥还没放下,她不知道说了多少次,温禾落水跟他们没有关系,又不是他们指使旁人故意把温禾推下水的。 见皇后不说话,温禾也不接着逼问她,只是大白日,皇后宫里却多了一件屏风,着实碍眼。温禾轻轻往屏风上一倒,一个威武高大的男人不再隐藏自己的身影,一只手扶着屏风,另一边还抱着快要摔倒的温禾。 孟骁看着自己怀里的人,被晒的黝黑的脸上出现了不太明显的红晕,但很快,他就将手收了回来。 “禾儿,好久不见,我刚从漠北赶回来,那里风沙太大,我才晒黑了一些,以后我一定能白回来的。” 皇后看见孟骁这副模样,怒气不争,她都说了让她哥不要进宫,为什么她哥还会出现在皇宫里!就他对温禾这副藏不住的心思,若是等皇上看见了,还不知会如何! 温禾眸色淡淡,只应了一声,就跟皇后请辞。皇后还没说话,孟骁却忍不住开口了,“现在日头正毒着呢,不如在这里坐一会再走吧。” 温禾摇了摇头,既然没有事情跟她商议,她就不留在这里了。 见温禾走后,孟骁整个人失魂落魄,他想见她一面真的很难。 而皇后却偷偷松了一口气,虽然她哥不知道分寸,但是温禾还是知道的,不会闹出太大的笑话来。皇后现在只敢解决她哥的终身大事,也许成亲了,他对温禾的心思就淡了一些。 她与她大哥,还有萧祁安、温禾都是一块长大,每次她进宫找萧祁安,她的哥哥就也会跟着进宫。起初,因为她的缘故,大哥是不喜欢温禾的,甚至隐隐有些讨厌。孟骁想帮着她出气,可第一次捉弄温禾就被温禾的眼泪打败了。 那是孟骁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愧疚,后来二人就像欢喜冤家一样,她大哥嘴硬心软,即便那话赐温禾,温禾也不曾与他计较。 直到她到了年纪快要入主东宫那一年,家中逼迫萧祁安送走温禾,四人才产生了不可调节的矛盾。那时孟骁沉寂了许多,许是认清了自己的心思,准备主动找温禾说开,萧祁安并不适合她,也许他应该看看自己。 而温禾只以为孟骁是故意来看她笑话的,所说之言也不过是劝她不要不自量力,快点离开皇宫。两人争吵的很厉害,也不知道温禾说了什么,她哥负气离开! 就是那天,有一位想讨好孟家的小姐恶从胆边生,想着温禾身后已经没有庇护她的人了,心一狠,直接把人推入了冰凉的荷花池,也不知道温禾被淹了多久,还是她大哥去而复返将人给救了上来。 自温禾遭逢大变,无论是她哥还是皇上都对温禾爱护的不行,生怕温禾的身子有个风吹草动。 “哥,娘给你介绍的女子你可相看了?听说那李家的小姐饱读诗书,还长的花容月貌。”那可是她娘千挑万选出来的女子,而且李家小姐似乎很喜欢自己哥哥。皇后觉得这事八九不离十了,但她绝对想不到,他大哥故意将人给吓走了。 孟骁养了一只巨大的獒犬,这只獒犬除了孟骁身边的亲近之人,其他人根本接触不得。 在相看那日,孟骁将饿了好几日的獒犬放了出来,獒犬看见院子里有那么多野鸡,直接用爪子按住一只张嘴便咬,血腥无比。 李家小姐看完之后,就闹着要回家,之后也再无消息传来。 “人家没看上我,娘不用再为我相看了,我是不会成亲的。”孟骁就是一根筋,做出的决定轻易不会更改。 皇后听完之后,就知道她哥这话说的有水分。这些年,家里为了孟骁的亲事真是操碎了心,难不成他真的要给温禾守一辈子? 第9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9 温禾在离开凤仪宫的时候,躲在假山后的施圆圆有些纳闷,今天这个贵妃的状态很不对劲啊。 温禾还没走几步,后面的男人大步追了上来,原来是刚刚温禾走得急,手里的帕子不知道怎的落在了凤仪宫。 孟骁大声叫住她,恋恋不舍的将手中带着她身上香味的帕子递给她,温禾伸手接过,却发现帕子里面沉甸甸的,自己一看还有一只成色极好的翡翠镯子。 孟骁不等温禾拒绝就大步离开了,温禾不愿意在打草惊蛇,就收下了镯子。而在一旁目睹全过程的施圆圆不禁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贵妃跟刚刚那个男子举止亲密,莫不是二人之间有私情? “香墨,刚刚那个男子是谁?为什么要送东西给贵妃?” 香墨倒是没有施圆圆那么惊讶,只道:“那是孟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哥哥,他之前也曾送过东西给贵妃,不足为奇。而且二人每次都是在皇后宫中见面的,他们之间绝无私情。” 虽然香墨这么说了,但是施圆圆才不相信两人之前清清白白,他们之间的氛围都快拉丝了,再说了,皇后不恨贵妃就好的了,怕是巴不得贵妃的心思不在皇后身上。 施圆圆自以为追住了温禾的把柄,匆匆给皇后请了安就回去了。当晚,香墨跟施圆圆说关雎宫里有一个端茶的丫鬟是她的老乡,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施圆圆起了心思,将自己攒了好久的月例银子交给了香墨,让香墨确定那人能为她所用。 香墨说的信誓旦旦,施圆圆也没有任何怀疑,当天晚上,香墨便说事情成了。 香墨一边给施圆圆捏肩,一边夸奖施圆圆,“主子,你是不知道那砚秋有多惨,都病了好些日子了,也没人为她请医吃药。贵妃娘娘受宠,哪里能知道咱们底下人的苦呢。奴婢真是三生有幸才跟对了主子,主子那奴婢当姐妹,奴婢就是为主子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施圆圆露出一个满意的笑,她就知道这个时代的奴婢都没人权,只要自己自己稍微对她好一点,她便会给自己卖命,香墨不就是这样吗? “多亏了你,香墨,你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后我不会亏待你的。你让砚秋多帮我盯着点,若是孟国舅跟温禾私底下见面就来通知我一声。” 宸贵妃啊,也不怪她无情了,是宸贵妃先见死不救的,她的这双手因为宸贵妃的不作为已经毁了,但是施圆圆始终下不了狠心对付温禾,那就让她暂时失宠一会儿吧。 施圆圆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等她熬过了前三个月,她的母家就会来人看望她,到时候她一定要好好警告自己的嫡母与嫡姐,谁也不准对她姨娘不敬。 不同于德妃,施圆圆肚子里的绝对是男孩,等她生下了长子,就请皇上给姨娘封个诰命,以后她这个嫡母只能对着姨娘卑躬屈膝,也算是为原来的施圆圆报仇了。 这一天到底没让施圆圆等多久,八月初一,温禾去小佛堂为太后诵经祈福,只是刚走了一半,便电闪雷鸣,天空中下起大雨来。而温禾礼佛之时不喜欢带太多的宫人,因此身边只有书瑶一个,主仆两人现下都有些狼狈。 温禾鞋袜都湿了,小佛堂也没有碳火,长此以往,温禾怕是会生病。书瑶冒着大雨准备回宫给温禾拿干净的鞋袜,谁知刚走了没多久,就看见孟骁往这边来。 孟骁自是认识书瑶的,见她神色紧张,便问道:“你这丫头不好好侍候主子,在大雨里跑什么?” 书瑶笑着道:“国舅爷可别小瞧人,奴婢可不是玩,贵妃娘娘被困在小佛堂了,奴婢回来给她拿干净的鞋袜换上。” 孟骁是知道温禾压根不能淋雨,今天雨势这般大,这丫头晃晃悠悠的还不知道要多久才能赶去,便道:“你快点把东西找出来,我替你送去就是了。不然的话,你家娘娘病了又要嚷着头疼。” 书瑶也不犹豫,将鞋袜跟炭火放在篮子里,交给孟骁,自己带着伞慢慢往那边赶去。 温禾在一旁诵读经文,听到有人来了,便以为是书瑶,心里微微有些诧异,“书瑶,这么快就回来了吗?” 一直没听见后面人的回答,温禾狐疑的转过头,却看见一个身高八尺的威武大汉手中捏着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你坐下,我替你换上可好?” 温禾闭着眼睛不去看他,她觉得他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说的。孟骁也不曾想到当初的事情让她记恨了自己这么久,他想解释的,可是他们一个在深宫之中,另外一个远赴漠北,两人之间的距离何止千里。 孟骁不想与她生分,试着为当初的事情解释,“当年你落水之事不是我主使的,你可信我?我虽然希望你快点离京,但那是为了我的私心!” 温禾咬着牙,眸中跳出两簇怒火,“还敢说不是你,前脚我说我不走,你就放狠话说我不走要给我好看,结果我后脚就被人推进了荷花池。你知道吗?我差点就被淹死了!你有私心,你的私心就是为你妹妹铺路,所以就想害死我。我就是不如你的愿,我偏要进宫!” 那时的孟骁年轻气盛,既恨她的不知好歹,又恨她不喜欢自己,一心扑在萧祁安身上,怎么会说话好听?可是这么多年的愧疚早就把孟骁折磨的面目全非,现在他对她的话无有不应。 孟骁听见温禾说的话心神俱震,他来不及反应,只牢牢的抓着温禾的肩膀,想将当年的事情问个明白,“所以你是为了跟我赌气,才进宫的吗?” “放开我,我的一切都不用你管,你巴不得我死了,这样就没有人欺负你妹妹了!” 孟骁的神色很平静,可是说出来的话却石破天惊,“你死了,我陪你一起死。” 孟骁按了按温禾的肩膀,温禾被迫坐在旁边的绣凳上,看着孟骁点起碳火,然后亲自褪下她的鞋袜。 当温禾还想挣扎时,孟骁便用自己的衣袍将温禾的脚擦干,然后轻轻挠了挠她的脚心,“这时候不要与我赌气了,若是生病了不是好玩的。待会你便是要打要骂,我也由着你。” 第10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0 温禾的脚趾圆润可爱,宛如一颗颗晶莹的珍珠,整齐的排列着。孟骁在心里念了几句非礼勿视,然后快速的帮温禾换上新的鞋袜。 没有了那种湿漉漉的感觉,温禾觉得整个身子都舒服了不少。见此刻书瑶还没来,温禾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感觉。 “你,从窗户跳出去,把萧秉给我找来。”温禾语气中带了些着急。 孟骁今日好不容易跟他单独相处一会儿,光只是看着禾儿,就足够让他开心了,可是禾儿却赶他走。 “你找萧秉做什么,有什么事情交代我就好了。”萧秉笨手笨脚,能完成她交代的事情吗? 刚刚还说什么都听她的,现在就忘记刚刚自己许下的承诺了,“你到底去不去!” 孟骁见她脸上因为过于生气泛起红晕,不再耽误,只道:“我这就去,你回去记得喝药。” 孟骁利索的从窗户上一跃而下,很快就消失在了大殿内,温禾将被自己换下来的鞋袜扔进火盆里,浓重的灰尘将她呛的不断咳嗽。 好在孟骁的速度极快,萧秉很快就来了,还带来了几个太监供他使唤。 “娘娘,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温禾看着小佛堂供奉的佛像已经有些陈旧了,就对他道:“马上就到中秋了,事务繁多,你挑个空去找工部重新修一下这尊佛像。” 萧秉刚应下,虚掩着的大门外就传来数人的脚步声,“是谁在里面?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在佛前行苟且之事?” 自从砚秋将二人私会的消息告诉了香墨,施圆圆就在等着这一刻了,为此她好不容易将德妃、徐婕妤几人引了过来,自觉万无一失。 而她为什么不直接去找萧祁安?当然是怕引起萧祁安的怀疑。 温禾听见外面的声音,不自觉的皱紧眉头,心道:“果然如此。” 萧秉听见外面的污言秽语,有些生气,对着温禾道:“贵妃娘娘,可要微臣出去堵她们的嘴?” 温禾冷着脸道:“不用了,就让她们进来,我倒是要看看她们想干什么。” 德妃见里面迟迟没人回应,心里已经对施圆圆的话信了八九分。如今的她有地位、有子嗣,只要除掉贵妃这个绊脚石,以后她就会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思及此,德妃对着宫人呵斥道:“还不将门推开!” 宫人低着头,倒是还是没敢破门而入,只是轻轻推了推。门本来就是虚掩着的,被轻轻一推,立刻大敞,屋内的情景映入众人的眼帘,温禾坐在一旁的座位上面带怒气,而萧秉更是手持利刃,一脸肃杀。 等德妃看见里面的人是萧秉时,脸上血色尽退,萧秉是谁啊,那可是皇上的鹰犬,就算是皇上让他砍自己的父母,他也毫不留情!这样一个人,你说他跟后宫的嫔妃有私情,这怎么可能,萧秉有多冷漠无情,她们都是知道的! 都怪这个施圆圆,想必是她记恨自己曾经欺凌她的事情,故意引自己上钩。自己也是掉以轻心了,居然没有识破这么浅显的阴谋。 在宫里这么多年,温禾的私德何时出过问题?温禾所做的一些事情在她眼里就是自轻自贱,哪怕那个宫女、太监生病,她都派人去慰问,对待皇上也算上心,这样一个聪明人怎么会跟外男有首尾。 但是温禾可不会轻易放过她,眼神轻蔑的对着德妃道:“德妃可看清楚了,本宫是私会了何人?胡乱污蔑本宫的清誉,是想逼死本宫吗?” 温禾压抑着抽噎,后来连气儿都接不上,哭成变成了细碎的呜咽,整个人快要晕了过去。德妃见状也怕了,这个人的身子就是个笸箩筐子,兜得住这里兜不住哪里,她也是脑子被驴踢了,才做下这样的蠢事。 怕温禾真的晕了过去,皇上那边不好交代,德妃连忙下跪道:“还请贵妃姐姐恕罪,是妹妹一时鬼迷心窍,没听明白婢女话中的意思,原是看见一个男人往小佛堂来,怕他唐突了旁人,这才跟了过来。” 萧秉也脸色冷然,“德妃娘娘,贵妃娘娘唤微臣来是说重塑佛像之事。” 这下可是坐实了德妃的罪名,德妃狡辩不得,只能叩头认错。 温禾没有像往日那般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泥人还有三分火性,尾音像被寒风吹过,“张嘴!” 就在德妃的话音刚刚落下的一刹那,萧秉的动作快如闪电,他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朝着德妃的脸颊扇去。 “啪!”清脆的响声在空气中回荡,德妃的脸瞬间被打得偏向一边,嘴角溢出一丝鲜血。然而,萧秉并没有停止,他的手如同雨点般不断地落在德妃的脸上,一下又一下,毫不留情。 每一次抽打都带着萧秉的愤怒和决绝,德妃的脸颊迅速肿胀起来,原本白皙的皮肤变得通红,甚至有些地方已经开始泛起青紫。 而一旁的温禾则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丝毫的表情,只是在萧秉打了十下之后,才淡淡地开口说道:“够了,以后德妃应该好好约束自身的言行才是,这次本宫是看在你有孕的份上小惩大诫!” 温禾就这样带着萧秉离开了,剩下的人做鸟兽散,压根不敢去看德妃的笑话。而主导这一切的施圆圆回到自己寝殿的时候,身子都软了,德妃看向她那怨毒的目光,她一辈子都忘不掉。 现在,德妃肯定跟她不死不休了,这个贵妃,怎么能心思这么歹毒呢,明明就是她自己私会的外男,可是两人狡猾的跟狐狸似的,她好不容易带了德妃过去,却什么都没有捉到。 现在她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两头都得罪了,徐婕妤还在一旁埋怨她,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 第11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1 施圆圆一直在等着皇上知道这件事后的动作,可是皇上根本就没有为贵妃掌掴德妃的事情生气,甚至还禁止宫人胡言乱语,而她也被此事波及,一直被禁足在宫中,无法出门。 一直到八月十五那天,温禾才向萧祁安求情,她毕竟拿了人家一个孩子,为她行些便利也无妨。而德妃自小顺风顺水,就算是进宫也颇得宠爱,倒是没想到被施圆圆下了一个这么大的面子。 脸上的红肿还没有消退,本来德妃是想称病不参加中秋宴的,可是后来,德妃改变了主意。 这样一个低贱之人怎么配生下皇上的孩子,而且这个施圆圆也不是个安分的,处处跟她作对,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准备除掉施圆圆,就连替罪羔羊德妃都想好了。 八月十五那日,蒙古使节进宫,百官入宫朝贺萧祁安在望月楼招待群臣。而在宴会快要开始时,那本该前去赴宴的人还歪歪扭扭的依靠在床上,轻轻的搂着温禾的腰,“禾儿,朕不喜欢应付他们。” 温禾轻笑起来,“马上时间就要到了,我可不想去吃了,让旁人看我的笑话。你若是不去,我就自己一个去!” 萧祁安听闻此言立刻举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朕去还不行嘛!只是朕的头发有些歪了,禾儿为朕梳头好不好?” 这点小要求温禾没有拒绝,她以前也曾为萧祁安做过这样的事情。萧祁安的头发乌黑浓密,温禾将她的头发一缕缕的编好,最后用玉冠盘起,这样的发型也为萧祁安增添了一丝孩子气。 见时间差不多了,萧祁安才牵着温禾的手往望月楼去,今日的月亮又大又圆,很适合赏月喝酒。当二人到望月楼的时候,却见一个人直立立的站在一旁,仔细一看,才发现是皇后。也不知道皇后在这里等了多久,她的眼眶有些红,想来是哭过了。 温禾见状下意识的缩回自己的手,对着萧祁安道:“皇上,时间快要了,你应该带着皇后一起入席了,我在后面跟着就好。” 萧祁安的下颌线猛地绷紧,方才还带着几分暖意的脸色霎时阴沉了,眼睛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下去。这就是萧祁安不喜欢孟姝的原因,因为她的存在,禾儿一辈子都不能堂堂正正站在自己的身边。 在温禾那不可置疑的目光下,萧祁安颓然的牵着孟姝的手往大殿内去,殿内众人见萧祁安来了,个个屏气凝神,齐齐下跪向萧祁安行礼。 萧祁安端坐在上方的龙椅上,对着今日来赴宴的群臣道:“众爱卿平身。今日是国宴也是家宴,众卿不必拘束,一定要多喝几杯,暖暖身体。” 萧祁安刚坐下没多久,大殿内就传来丝竹管弦之声,几位舞姬穿着华丽的舞服,以右足为轴,轻舒长袖,娇躯随之流转。 此时箫声骤然转急,数名舞女围城一圈,玉手挥舞,数十条蓝色缅带经扬而出,厅中份佛泛起蓝色波涛,一名蒙着面纱的女子凌空飞到那绸带之上,纤足轻点,衣诀飘飘,宛若凌波仙子。 女子的腰肢如同婀娜多姿的垂柳,舞姿优美、灵动、轻盈,一曲毕,大殿内传来叫好声。德妃的脸上带着自得,朝天一步向萧祁安行礼,萧祁安也顺手揭开了德妃脸上的面纱。 德妃今天这一遭还真算是用心良苦,要知道她的肚子里可是还怀着孩子呢。萧祁安倒也给她面子,让德明给她赐座,就这样德妃跟温禾紧挨着。 温禾是不能碰酒水的,因此御膳房为她准备了清淡的小粥,德妃见状也要了一碗,众人知晓她有孕,好多东西都不能吃,也没有过多的惊讶。 不一会儿,两碗热气腾腾的白粥就被宫人端了上来,德妃看见手下之人做的标记,心中了然,暗暗选了那碗没有被做过记号的白粥。 温禾仿佛一点防备心都没有,很自然的就将白粥端了过来,只是一直迟迟没有送到嘴边。 德妃浅尝了一口,见温禾不吃,试探道:“姐姐,你为什么不吃?难不成是看到妹妹就没胃口?” 温禾见她如此着急,就知道这个德妃也不无辜。虽说施圆圆利用德妃的下毒害死了她,但德妃也不是没有一点坏心。 温禾无奈道:“本宫一直胃口浅,现在还不太饿。” 德妃听完之后也没办法,温禾这碗倒并不是什么毒药,只是一些让人腹泻的药,她还没那么大胆子还谋害贵妃。但施圆圆的粥里才是真正加了好东西。 德妃心中暗自窃喜,她一直期待着能看到施圆圆出丑的那一刻。对于温禾,她不过是顺手处理一下而已,并不是特别重要。然而,让德妃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还没来得及看到施圆圆发作,自己的小腹却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德妃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额头上也冒出了豆大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她的腹部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着,疼痛难忍,而且似乎有什么东西正从身体里流出来。这种异样的感觉让德妃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她下意识地意识到情况不妙。 德妃的声音颤抖着,带着哭腔喊道:“好疼啊,我的孩子……救救我的孩子!”她的手紧紧捂住肚子,身体微微蜷缩着,似乎这样可以减轻一些痛苦。 温禾原本正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听到德妃的呼救声后,她才将目光投向德妃。这一看,温禾不禁大吃一惊,只见德妃的裙摆已经被鲜血浸染,鲜红的血液正一滴一滴地从裙摆上滴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而那边,施圆圆也捂着肚子叫疼,大殿上瞬时间乱成了一团。萧祁安似乎想到了什么,疾步走到温禾身边,将温禾面前的白粥挥落,紧紧的握住她的手。只有这样,萧祁安的心里才能安定些。 “将德妃跟施宝林送到凤仪宫,德明,快去请太医!”萧祁安对于一切有条不紊,在他的脸上丝毫没有见到慌乱的神色,就像是他一点也不关心自己孩子的死活。 皇后见状也是心一凉,她们这些人全部加起来,在他心里都没有温禾重要吧。 第12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2 被急匆匆叫来的太医额头凝起了豆大的汗珠,当今皇上膝下可是一个子嗣都没有,现在后宫中有人怀有龙嗣,满朝文武都期盼着两位娘娘能够给皇上生下龙子呢。 但皇上却好似不太关心,只让他们为两位娘娘诊治即可。几碗白粥都被端到了太医面前,太医用银针测试了一下,银针并没有发黑,这就奇怪了。 太医问道:“还有何人吃了这白粥?” 温禾淡淡应声,“本宫尝了一口。” 一直以来从容淡定的萧祁安立刻激动起来,让太医尽快为温禾诊治,但好在温禾的身体并无异常。听见太医说“贵妃娘娘身体安泰”,萧祁安才放心,他真的害怕再一次见到温禾了无生息躺在床上的模样。 太医用手沾了一点白粥,仔细品尝,随即了然,“皇上,这白粥里面并无异常,只是里面加了去血化瘀的马齿苋,这才让两位娘娘腹痛难忍。” 既然不是中毒,太医也有了不少把握,但是德妃的情况看起来太唬人了。 温禾看着这结果,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德妃准备的白粥早就被砚秋给倒了,所以那粥谁喝了都没有问题,除了有孕之人。 萧祁安吩咐皇后去查此事,这次宫宴一直都是她准备的,现在出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后也脱不了干系,让她查,她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 德妃那边虽然处理了一遍,但是施圆圆的宫里却漏的跟筛子似的,不一会就真的被皇后问出点东西,砚秋跟香墨都被带到了大殿之上。 香墨的身子都畏缩了,被皇后那家人的性命威胁,就什么都招了,“回皇上、皇后的话,我家娘娘跟德妃有旧怨,我家娘娘知道德妃不会放过她的,因此格外小心,却不曾想奴婢还是看到了德妃的人在饭菜里下了手脚,奴婢也是怒上心头,才将二人的吃食换了。没想到德妃如此狠毒,在每碗白粥里都下了药。” 皇后听了觉得有些不对,德妃总不会自己害自己吧,怎么会连自己都不放过。 这时候砚秋起身道:“皇上、皇后不用查了,是奴婢干的。那天奴婢跟香墨在一起,确实看见了有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因为奴婢的干娘是御膳房里的老嬷嬷,奴婢害怕干娘出事就把当日的粥都倒了,给各位娘娘们上的都是奴婢们喝的粥,没想到里面居然能有让人滑胎的药物。” 这马齿苋对宫人来说是好东西,可是对于两位孕妇来说,那可是不是了,如今可算是真相大白。 可这事情能怪谁呢?怪德妃害人终害己吗?最终萧祁安下令将砚秋撵出宫,香墨重打二十大板。 施圆圆那边的情况很快就稳定了下来,为施圆圆诊治的太医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来到萧祁安面前跪下道:“回禀皇上,微臣幸不辱命,施宝林的孩子保下来了,只要日后小心谨慎,皇子是不会有问题的。” 但德妃那边的情况就很不好了,一盆盆血水端出来,就算是在场之人都没有生育经验,也知道她不好了。 今天的事情太多,温禾有些劳累,整个人都快站不稳了。萧祁安见状扶着她道:“要不要朕扶你回去休息?” 这个时候是万万不能走的,她若是走了,德妃还不恨死她了。温禾牵着他的手道:“我担心德妃妹妹,先看看德妃妹妹的情况吧。” 经过太医的全力救治,德妃虽然保住了一条命,但是她的孩子没有了。虽然不知道德妃知道后会如何闹腾,但是萧祁安已经对德妃厌烦不已。 他宠爱德妃只是为了怕他的禾儿成为众矢之的,才选了一个家世、长相都不俗的人给禾儿当挡箭牌,没想到德妃如此恃宠而骄,野心太大,现在都动了谋害皇子的念头。 德妃失宠了,等她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她的宫里并没有那么热闹,往日疼爱她的皇上也没有来看她,不仅如此,宫女还告诉她禁足了。 她的孩子,她还没有成型的孩子,德妃一想到就心痛不已,她的眼神仿佛淬了毒,问出来的问题也阴寒无比,“砚秋是那个宫里的?” 德妃旁边的宫女小声应答道:“奴婢早就派大人去查了,砚秋私底下已经被施宝林收买了,上次贵妃在小佛堂私会外男的消息也是她告诉施宝林的。” 德妃这下哪里还不明白,这一切都是施圆圆搞的鬼,同样的东西她吃了一点事都没有,自己反倒没了孩子,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施圆圆,本宫一定与你不死不休!” …… 德妃被禁足一年,施圆圆也被吓破了胆子,不过她这边的情况比德妃好过了不少,她一睁眼就看见了皇上与皇后都在这里。 【皇上居然来看我了,难道他相信我是清白的?明明是德妃想害我,皇上会不会误会啊。】 萧祁安看着施圆圆一脸无辜的模样,若不是他多了个心眼,还真的被这人骗过去了。只不过施圆圆的孩子在他的眼中比德妃更重要,因为这个孩子是要交给禾儿抚养的。 他亲眼看见了禾儿在为这个孩子做针线,即便眼睛酸了也舍不得放下。宫外,温家众人也送来许多布料与小儿玩具,显然都期待这个孩子的到来。 哪怕禾儿不是他的心爱之人,他也欠温家一个孩子,这是他当初的诺言,更何况他想把一切都给禾儿呢。 太医已经为施圆圆把过脉了,这胎是个男孩。见施圆圆醒了,萧祁安把众人都打发了出去,温禾也牵着婢女的手回宫。 红烛映照在萧祁安的脸上,萧祁安的脸色带了罕见的温柔,“这几日朕没有时时来看你,你可怨朕?” 自从施圆圆怀孕,他就没有来过,到如今已经有三个月了。施圆圆的脸上飞起一抹红晕,整个人是说不出的娇俏,“皇上言重了,国事繁忙,皇上只要能把自己的心分一点给臣妾就好了。” 这样的大胆和直白在嫔妃中是很少见的,只是他并不喜欢,他想要的就只是那水泥方子。 第13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3 “朕这几日的确是为前朝之事忧心,如今天灾人祸不断,即便是朕耗尽心力也无用。今年的洪灾严峻,也不知道有多少百姓流离失所。”萧祁安说着说着就低下了头,神情落寞,“是不是朕这个皇帝做的不好,上天才特意惩罚朕?” 施圆圆听了萧祁安的话不禁开始沉思起来,据说大周四年到六年期间,天灾人祸不断,甚至萧祁安这个千古一帝为了安抚民心,还下了罪己诏。 如果自己能帮他解决这个问题,是不是眼前的困境就迎刃而解了。 施圆圆想罢开口道:“皇上可知道嫔妾幼年时在外祖家住过一阵,遇见了一个道士,他教嫔妾做了一个东西,说是以后若有机缘面前天子,就将此物为天子献上。嫔妾原本想告诉皇上,又怕是自己记错了,做不出此物。但现在嫔妾知道皇上是好人,是圣君,愿意尽力帮助皇上,就算是不成,皇上想来也不会怪罪我。” 施圆圆取来纸笔,将水泥的原材料写在上面,有石灰、黏土、砂岩、铁渣等物,具体的比例她只记了个大概,还要工部那边去调试。 “皇上,此物叫做水泥,可是修路、修桥,水火不侵,且价格低廉。”施圆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显然是对自己先出去的方子极有信心。 【这东西真是个好东西,这下子皇上肯定会记得我的好!】 萧祁安笑而不语,拿过东西,亲自看着施圆圆睡着了才离开。施圆圆的气运不是一般人比拟的,其他人献上方子,工部有可能一年半载都研制不成功,但是施圆圆献上的方子还真让工部做出来了。 这也是巧合,有一个名工匠不小心倒多了砂石,本以为会失败,没想到意外做了出来。等待水泥干却,果然坚硬无比,水火不侵。这是神物啊,他们大周的神物! 当工部侍郎将这个好消息告诉萧祁安的时候,一向喜怒不形于色的萧祁安也露出了真正的笑意,他不仅给施圆圆的父亲升了官,还让施圆圆的母亲来宫中探望。 得知了这个消息的施圆圆高兴不已,想起昨晚萧祁安拉着她的手说自己是他的福星,施圆圆的心头就泛起一阵甜蜜。明天就是施家来人的日子,施圆圆特意让香墨给她找来了一身华丽的衣裳,准备震慑众人。 萧祁安因为她的功劳,准备允她的一个承诺,不如明天将母亲带到皇上面前,为她请封诰命,本以为这件事情要等到以后她腹中的孩儿长大,没想到居然这么快就实现了。 第二天清晨,太阳还未升起,天空呈现出一片淡淡的蓝色。施圆圆睁开朦胧的眼睛,宫女们早已在门外等候,见到施圆圆起身,她们立刻走进房间,开始为她梳妆打扮。 宫女们熟练地梳理着施圆圆的长发,将其盘成一个精致的发髻,然后用金簪固定住。接着,她们为施圆圆化了一个淡雅的妆容,让她的肌肤看起来更加细腻光滑,宛如羊脂白玉一般。 施圆圆坐在铜镜前,静静地看着宫女们为她打扮。她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的宫裙上,那是一身粉色的长裙,用金线镶边,显得格外华丽。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飘动,仿佛一朵盛开的桃花。 最后,宫女们为施圆圆戴上了一串玉珠项链。这串玉珠是萧祁安刚刚赏赐给她的,颗颗圆润,色泽温润,与她身上的宫裙相得益彰。施圆圆抚摸着玉珠,感受着它们的光滑和温润,心中涌起一股淡淡的喜悦。 “姨娘来了吗?” 香墨笑着道:“早已经进宫了,老夫人现在正去凤仪宫拜见呢,想来过不了多久,就来到咱们这里了。” 施父的官位不高,施夫人带着柳姨娘进宫总有些战战兢兢的感觉,因此她每走一步都分外小心,生怕做错了事情连累家人。 温禾今日身体不错,难得有闲情逸致,特意来到御花园里放风筝,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带着几个人往这边来,温禾便开口问道:“乔儿,你后面跟着的人本宫怎么没见过?” 乔儿见是温禾,连忙见礼,笑道:“贵妃娘娘,这是施宝林的家人。皇后娘娘说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理当珍贵些,所以让奴婢亲自带着人过去。” 温禾点了点头,在施夫人身后跟着的年轻女孩身上停顿了几秒,这个小姑娘真的会在自己妹妹的宫中勾引萧祁安吗? 温禾也不在意她是不是被陷害的,此事跟自己的事情无关,她怕姐妹波及伤害到施圆圆肚子里的孩子。 系统001仿佛知道他心中的忧虑,对着温禾道【宿主不必担心,女主服用了生子丹,她这个孩子就算是吃麝香都不会流掉的,顶多就会难受一会儿。】 所以那天施圆圆的孩子无碍并不是因为别的,单纯是因为她那逆天的体质。既然如此,温禾就不再关注施圆圆的事情了。温禾在这里刚玩了一会儿,就看见猛骁正在桥那边看着他,二人那日过后就没有再见面了。 孟骁对着温禾招了招手,见她不愿意过来,还做了一个哀求的动作,温禾见状才将风筝交到书瑶手中,“施圆圆那边的事情你让香墨多盯着,本宫想独自一个人走走。” 书瑶点了点头,站在前面不远处为温禾望风。两座假山之间有一条能容纳两个人的缝隙,温禾不知道孟骁为什么要让她来这里,难不成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温禾刚走到假山边,就被一双大手拉住,整个人都落到孟骁的怀中。两人的呼吸纠缠,让温禾不小心红了脸。今日的孟骁格外放肆,做出如此孟浪的举动也不曾收手,现在还有一双粗粝的大手摸她耳垂的敏感处。 他的嗓音嘶哑,眸子里是化不开的情谊,“我都知道了,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原来当初温禾是来找过他的,温禾派人来给他送信,说她不想出宫,她在宫外并无亲人。还问孟骁可愿意娶她? 可是那封信根本就没有送到孟骁手中,而是被他的母亲截了下来。所以这也是后来温禾为什么那么咄咄逼人的原因,她当时该多无助啊! 第14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4 他们真是错过了,难怪当初禾儿那边咄咄逼人,肯定是没有得到他的答复,便以为他拒绝了,谁能想到后来是那样的结局呢! 只恨他当初没有将事情问个清楚,禾儿以为他是来自己笑话的,而自己以为她爱萧祁安爱到无法自拔,暗自恼怒,才会闹得不欢而散。 “你当初来找过我,为什么不亲自来见我呢。我娘并没有把把那封信交到我手里,我根本就不知道。后来我去找你,你又说死了都不要我管,你让我怎么不生气?” 温禾偏过头去,不想理他,“现在说这些什么意思,已经晚了。” 她已经入宫成为妃子,错过就是错过。 温禾不想跟她争辩这些,转身欲走,可是却被孟骁拦了下来,虽然她什么都没说,但是孟骁从她的眼睛中就读出了她内心的想法,“怎么晚了,我不是还在,你也在,以后你去哪里我都跟着你。” 孟骁说完就将她带出来了假山外面,不等她搭话,就一溜烟的离开了,只留给温禾一个潇洒的背影。 温禾看着孟骁的背影沉思,孟骁啊,既然喜欢自己就乖乖被自己利用一辈子吧,以后好好给她的孩子铺路。 今天出来的时间够久了,温禾准备回关雎宫。只看见萧祁安站在桃树下,不知道等了她多久了。 “去放风筝了?累不累?”萧祁安拿着帕子给温禾擦了擦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 温禾有些纳闷,他今天怎么没有去施圆圆那里,他可是有求于人,可不得放低姿态。 萧祁安这几天一直担心自己因为政务宠爱施圆圆会让禾儿心里不好受,所以今天早早的将折子批完,特意来看她,没想到禾儿压根就没有为他的事情难过过,反而很有兴趣的新放风筝。 “禾儿,朕不高兴,你为什么不吃醋?"萧祁安强硬的转过温禾的身子,让她和自己对峙。 温禾偏过头去,不想理他,“我能怎么办,你是皇上,自然是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你有三宫六院,以后也会有很多很多的孩子。那还不是想来看我跟孩子就过来看上两眼,不想了就十天半个月也不来。” 这话说的倒是极有小女儿姿态,只有当这个时候,萧祁安才能感觉到温禾是喜欢他的,是在意他的。 禾儿身子差,明明她出去走走自己也很高兴,只是话一说出口,就有些变味了。现在,他很欢喜。 “禾儿,朕感觉这个施圆圆身上有些古怪,但是朕还没找到原因。现在朕愿意宠着她,只是为了得到一些朕想要的东西而已,你不要与朕生气。”萧祁安今日是特意过来与她解释。 有时候萧祁安也觉得自己可笑,在这段感情患得患失,可是萧祁安清楚的知道自己离不开眼前的人,所以他愿意用尽一切办法留住她。 温禾倒是不会这个生气,但她心里也不是一点烦恼都没有,想了半天,温禾才有些忐忑道:“安安,你真的会一直爱我吗?我身子差,只会让你担心,而施圆圆虽然怪异,她却能够确确实实的帮助你。还有孩子,施圆圆毕竟是他的母亲,都说血浓于水,我是不是再怎么努力都没用?” 她的眼眶湿润,声音飘渺,整个身子摇摇欲坠。萧祁安心疼的将人抱住,怎么会不爱了呢,他跟孩子都是她的,没有人能抢走。 “刚刚还说你性子大度,竟然也是小气的,我们一同长大,你还不知道朕的心吗?你只要进了宫,朕就会一辈子对你好的。” 温禾信任的点了点头,整个人依偎在萧祁安的怀里,萧祁安的话,她是不会怀疑的。 萧祁安是用晚膳来到了施圆圆的宫里,这给了施圆圆莫大的面子,施圆圆也坚信自己已经在萧祁安心里留下了一丝地位,所以施圆圆在给萧祁安盛汤的时候,顺势起身下跪,“皇上,之前你答应了臣妾一个承诺,臣妾一直没有想好,今天看到了姨娘十分心疼她,姨娘养育了臣妾一场,吃了不少苦头,所以臣妾想拿皇上给臣妾的承诺给姨娘换一个爵位。” 萧祁安眸色深沉,施圆圆的举动他并不喜欢,但是他一定要弄明白施圆圆身上到底是有多少秘密,从施圆圆的话语来看,他推测出施圆圆应该是一个后世的鬼魂,阴差阳错的到了这个施圆圆的身体里,她果然是个孤魂野鬼。 萧祁安的暗卫早就去将施圆圆的生平都查过了,她在前年的时候发了一场高烧,醒了之后就如之前判若两人,性情天差地别。 原来的施圆圆懦弱,对待不公平的待遇只会默默忍受,但现在这个施圆圆懂的反抗,但同时,她的野心太大了。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也是萧祁安下定结论的原因,根据暗卫送来的东西来看,施圆圆对花生过敏,今天他特意让御膳房送了一碗花生酥来,他亲自看着施圆圆吃了下去,而施圆圆一点过敏的症状都没有。 施圆圆这个人来的太过于莫名其妙,她的出现本就超出自然范畴,让他有些关心施圆圆的出现会不会伤害到温禾。 在萧祁安答应下旨册封施圆圆姨娘的那一刻,孟家那对母女的怨毒表情被萧祁安尽收眼底,很快,萧祁安就有了一个新的主意。 所以晚上,萧祁安假装喝醉了,施家大小姐偷偷过来搀扶他的时候,萧祁安半推半就的同意了,笑着道:“圆圆,你这是不放心朕,还过来送朕。” 施意一听此言,脸色涨红,施圆圆她不过是个庶女,长得也没有自己好看,凭什么能收获盛宠呢。而且她今日故意当着自己与母亲的面,想抬举柳姨娘,一想到以后在家中自己要像这么一个人行礼,她就浑身难受。 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她都是要侍奉皇上的。在萧祁安的刻意放纵下,施意今晚就侍寝了。 第15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5 晚上,快要更衣就寝的施圆圆看见去而复返的德明,心中有种不祥的预感。但还是强打着笑脸出来接见,“德明公公,你怎么回来了,是皇上有话要对我说吗?” 德明苦着脸道:“宝林,刚刚皇上喝醉了酒,奴才去给皇上叫御辇,没想到就这趟的功夫,你的姐姐扶着皇上回到了龙泉宫,皇上将她当成你,一不小心把人给宠幸了,现在皇上正在龙泉宫大发雷霆呢。宝林,你快跟奴才来吧!” 施圆圆方才还带着笑的眼猛地绷紧,眼尾微微掉起,像淬了点冷光的柳叶。先前的轻软语调早没了,此刻从牙缝中挤了句,“好,本宫这就随公公去。” 等施圆圆扶着腰来到了龙泉宫,看见身着清凉的施意跪在阶下,而萧祁安闭着眼睛,神情肃穆,不知道在想什么。 下一刻,萧祁安锐利的眼神落在她身上,似在问这人是你安排的吗? 施父享了女儿的福,在从五品的官位上做了十几年没有动过,而现在一下子就成了三品大员,身家非从前可比。现在她怀孕了,施家肯定担心她不能抓住皇上的心。今日这事有施意母女的一份,也有她那个好父亲的一份。 施圆圆大着肚子跪在地上,神情憔悴,“皇上,臣妾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许是姐姐怕皇上一个人回龙泉宫才会如此。求皇上看在臣妾与孩子的份上,饶了姐姐一命吧。” 施意可以死,但不能是被她逼死的,否则她那个性子软弱的娘怕是能被族人的唾沫星子淹死。以后整治施意的机会多呢,她有无数种方法能让这种人悄无声息的死在宫里。 听见不是施圆圆安排的,萧祁安的脸色好看了不少,想了半晌,只道:“也罢,那朕就看在爱妃的份上饶过她这一次吧。” 施意最终还是有惊无险的留在了宫里,虽然她只是皇上身边最低等的侍妾,但是她觉得以她的才华跟能力不会在宫里埋没的,最起码她一定要压过自己的妹妹。 施意虽然内心恶毒,但表面上是绝对挑不出错处的,在施圆圆肚子大到不能经常出去走动的时候,经常去看望施圆圆,直至施圆圆生产。 施圆圆明明内心厌恶不已,还不得不对她为虚与蛇。施圆圆生产的那一天,天空阴沉沉的,仿佛预示着一场风暴即将来临。 刚刚下朝的萧祁安,心急如焚地从前朝一路疾驰而来。他的步伐匆忙而坚定,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见到施圆圆。 当他赶到怡和殿时,产房外的气氛异常紧张。宫女们面色凝重,低声交谈着,似乎对里面的情况充满了担忧。 萧祁安顾不上这些,他径直走向产房门口,却被一群宫人拦住了去路。 “皇上,请止步!产房污秽,您不能进去!”宫人们齐声喊道。 然而,萧祁安的目光如炬,他毫不理会这些阻拦,“让开!”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宫人们面面相觑,显然对他的坚持感到无奈,但又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最终,他们还是缓缓地让出了一条路。 萧祁安毫不犹豫地踏进了产房,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鼻而来。他的眉头微微一皱,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他的目光落在了躺在产床上的施圆圆身上,只见她面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紧闭着双眼,似乎正承受着巨大的痛苦。 萧祁安的心猛地一紧,他快步走到施圆圆身边,轻声唤道:“圆圆,朕来了,你一定要平安为朕生下一个皇子。” 吃了丹药的施圆圆身体比正常人健壮许多,她故意忍到现在,就是为了得到皇帝的怜惜。如今在萧祁安的鼓励下,施圆圆猛地一使劲,产婆惊喜道:“皇上,孩子的头出来了。" 萧祁安的心情轻松了很多,答应温禾的事情,他并不想失言。就这样,萧祁安一直陪着施圆圆生产。 温禾来的时间比其他人稍晚了一些,然而,由于她身体欠佳,向来没有人会对她的迟到斤斤计较。然而,今日却与往常不同,众人的目光仿佛被她吸引住一般,始终紧紧地盯着她,没有丝毫离开的迹象。 温禾心中不禁感到有些诧异,她暗自思忖着是否自己的脸上沾染了什么东西,引得众人如此关注。于是,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脸颊,但并未发现有任何异常。 谁知众人只是想知道皇上到底喜欢新欢还是旧爱,进宫这些新人里,施圆圆是独一份,皇上甚至为了他囚禁了德妃一年,德妃也就此失宠。 只可惜,贵妃来的太晚了,也不知道她若是看见皇上急匆匆冲进去看施圆圆的事情,还不知道能不能这样云淡风轻。 ”生了,生了,是个小皇子!“产婆的惊呼声传遍整个宫殿,在场的众人面上露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这是皇上的第一个孩子,还是个小皇子,在皇上的心里到底是不一样的。如果皇后一直没有嫡子,那么这个孩子就是最珍贵的皇子。 萧祁安带着包的严严实实的孩子走到了温禾身边,下意识的问道:”孩子可爱吗?“ 温禾笑着点了点头,”皇上的孩子,自然是可爱的。“ 可是萧祁安的心里想的却是若是他们的孩子,那应该会更可爱吧,他会将这个孩子封为太子,悉心教导他,将这个天下完完整整的交给他。 可是做人不能太贪心,只要禾儿陪着他就够了。 萧祁安看向皇后,缓缓说道:”按照宫规,婕妤以下不能直接养育皇子,皇后,你可愿抚养这个孩子?“ 孟姝性子倔强,爱恨分明,她坚信自己是一定会有孩子的,又怎么会为其他人养孩子呢。 ”回皇上,臣妾要管理公务,恐怕会怠慢了小皇子。“ 萧祁安就知道她不会答应,但还是问了这么一遭,目的只是顺理成章的将孩子交到禾儿手上。紧接着,萧祁安爱向温禾,目光中充满爱意,“那朕将小皇子交与贵妃。” 第16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6 【001,花费能量,让大皇子能够听见我的心声。】 之前温禾就询问过此事了,系统001说了,只有完成一定的剧情,它才能操作。如今她并没有死,还收养了女主的孩子,原本的剧情早已经满目疮痍,系统只要小心一些,还是没有问题的。 【好了,宿主,操作成功。】 这一瞬间,施圆圆发现自己身上的什么东西飞走了,而进入了面前婴孩的体内。 温禾抱着怀中的孩子,脸上满是慈爱的笑意,她什么都没有说,但是生而知之的孩子却能听见面前这个女子对她满满的关爱。 【这是我的孩子,我也有孩子了。怎么办?我觉得他好可爱。】 温禾在小家伙的脸蛋上轻啄了一下,【虽然他不是我的亲生孩子,我也会疼他爱他的,哪怕他以后要回到自己母亲身边去,能养育他我就很开心了。】 温禾派人去看看施圆圆的情况,却不曾注意到她怀里的孩子正睁着黑黝黝的眼睛看着她。 关雎宫一早准备了奶娘,除了奶娘外,孩子的一切温禾都亲力亲为,晚上温禾就把孩子放在自己身边,母子二人一同入睡。 施圆圆醒来后发现孩子不见了,身边的宫女只对着她道:“小皇子被奶娘带走了,孩子小不能见风,否则会生病了的。还是皇上体恤娘娘,让娘娘做个双月子呢。” 施圆圆不知其他,还以为这是宫里的什么规矩呢,虽然心里空落落的,但是只要熬过这两个月就好了。 在这两个月内,温禾每天都会用自己的心声跟这个早慧的孩子交流,起初,萧泽玉对这个陌生的女人很戒备,她还不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会不会欺负自己啊。 可是慢慢相处下来,他发现了他这个母妃有些过于善良跟柔弱,她的世界也很简单,自己就是她的全部。只要他哭闹了,母妃便是连父皇都能撇下。他开始贪恋这份独一无二的爱,贪恋母妃的怀抱。 在他两个月的时候,他发现自己能够翻身了,母妃看到了很高兴,夸他是全天下最聪明的宝宝。萧泽玉似乎被温禾的情绪感染,学着温禾的亲她的模样,在温禾的脸颊上留下一吻,甚至还带了一点他的口水。 萧泽玉感到有些羞耻,他知道自己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但一些生理行为他却控制不住。可是温禾却丝毫没有嫌弃,很快就将面前的孩子脱了一个一干二净,给他换上柔软舒适的宝蓝色缂丝锦缎,头上带着温禾亲手做的虎头帽,觉得差不多了,温禾才抱着孩子往太后宫中去。 这还是萧泽玉出生起,第一次出门,他有些好奇的左看右看。却不曾想,还没走几步,就被人给拦了下来。施圆圆看着面前抢了她孩子的女人,简直气不打一处来。今天若不是施意那个蠢货故意来气她,她还不知道自己辛苦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被人给抱走了。 “贵妃,我以为我们是好姐妹,可是你为什么要抢走我的孩子!你应该知道一个孩子对女人的重要性,你怎么能这么狠毒呢!” 还不等温禾说话,书瑶立刻出声呵斥道:“大胆!婕妤以下的位份不能养育子嗣,只是祖宗定下的规矩。我们家娘娘受皇命养育皇子,这是礼法!” 温禾的身子摇摇欲坠,双手死死的抓住襁褓中的婴儿,【怎么办,她来要孩子了!真的要把孩子给她吗?】 温禾的话语中带了一丝决绝,“施宝林,如果你真的想要孩子,那我就……” 温禾的话还没有说完,从不爱哭的萧泽玉哭了,而温禾好不容易下定的决心在这一刻就消失了个干净,她到底还是舍不得的。 “泽玉是本宫的孩子,皇上已经下旨了。施宝林有什么怨言可以去找皇上,若是皇上改变主意,本宫一定把孩子送到怡和殿。” 施圆圆让身后的婢女退下,“娘娘,嫔妾可以跟你单独谈谈吗?” 这事是温禾理亏,她也不觉得施圆圆能在大庭广众之下会对她做什么,便对书瑶命令道:“你带着她们先退下。” 书瑶虽然不甘心,但也只能如此了。她的眼睛一丝不错的盯着温禾,如果娘娘有事,她准备立刻冲上前去,谁知道失子之后的施宝林会如何呢。 施圆圆心中暗自思忖,她手头还有不少的生子丹,这可是她的底气所在。然而,让她恼怒的是自己仅有的一颗启智丹稀里糊涂的用在了这个孩子身上。这颗启智丹对于她来说,意义非凡,是绝对不可能轻易放弃的。 关于孩子的事情,施圆圆并非一无所知。经过一番打听,施圆圆了解到确实存在这样一种祖制。如果实在无法将孩子要回来,那等孩子长大后,她完全可以伪装成一个受尽委屈的受害者,而温禾则是那个无情夺走她孩子的强盗。 想到这里,施圆圆心中稍稍安定了一些。毕竟,她今日前来并非单纯为了讨要孩子,更重要的是要提升自己的位份。只要位份上去了,她的地位自然会水涨船高,到时候再想办法夺回孩子,也会容易许多。 “娘娘,你能将孩子还给嫔妾吗?都说血溶于水,你这样执意抢夺别人的孩子,就不怕泽玉长大了恨你吗?” 温禾慢慢地垂下眼帘,仿佛整个世界都与她无关。她的目光似乎被一层无形的纱幕所遮盖,让人无法窥视到她内心真正的想法。然而,就在这看似平静的表面下,隐藏着无尽的哀伤和无奈。 而在襁褓中的萧泽玉,那双清澈的眼眸却如同明镜一般,将温禾悲伤的模样尽收眼底。他虽然还年幼无知,但对于母亲的情绪却异常敏感。他静静地看着温禾,眼中流露出一丝不解和心疼。 施圆圆深吸一口气,终于打破了沉默,她的声音略微颤抖着说道:“不过,嫔妾与娘娘情同姐妹,深知娘娘的仁慈。嫔妾实在不忍心让娘娘如此孤苦伶仃。嫔妾日后或许还会再有孩子,可娘娘却只有泽玉这一个宝贝。” 说到这里,施圆圆的泪水不禁在眼眶中打转,但她强忍着不让它们滑落下来,继续说道:“所以,嫔妾想求娘娘一件事情。希望娘娘能在皇上面前为嫔妾说几句好话,求皇上开恩,让嫔妾能够抚养自己的第二个孩子。” 第17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7 萧泽玉听见施圆圆的话,心中十分失落,本来他还会以为这个女人是因为想他才来看他的,虽然他不想离开自己的母妃,但是自己的亲生母亲毕竟没有什么过错,但现在,萧泽玉算是看明白了,她的私心太重,即便是他这个做儿子的在她心里也没有半分地位。 即便再早慧,他也是个孩子,心脏中涌起巨大的酸涩之感,让他忍不住开始流泪。 温禾打开襁褓检查,发现泽玉又哭了的时候,已经不想再跟施圆圆掰扯下去,只道:“本宫要去拜见太后,至于你想要的,本宫会满足你的。” 温禾唤来了书瑶,她身子弱,力气也小,抱了这么一会儿也已经吃不消了。想必刚刚的话都被她怀中那个孩子听见了,这样下去,即便是长大了的萧泽玉也不会选择施圆圆的吧。 太后刚从护国寺回来,萧泽玉是她的第一个孙子,无论生母是谁,她都会喜爱。更何况这个孩子养在温禾膝下,那就是亲上加亲。 顾嬷嬷一早就在外面等着了,可是却迟迟见不到人,就在顾嬷嬷想出去找找的时候,温禾来了。 “嬷嬷,咱们可有一个多月没见了,母后的身子如何?” 顾嬷嬷瞧着她脸色有些白,心疼道:“老奴跟太后一切都好,太后娘娘记挂着你呢,这次去了护国寺还给你跟小皇子一人求了一个平安符,娘娘可要健健康康的才是。” 太后看见襁褓中肥嘟嘟的婴孩,摘掉手上的护甲,轻轻抚摸了一下孩子柔嫩的皮肤,“禾儿,这孩子长得真好,跟安儿小时候很像。” 温禾没有养过别的孩子,但是萧泽玉养起来是很轻松的,温禾夸奖道:“这孩子性子乖巧,从不哭闹,养了这些日子,我都离不得他了。” 太后看了一眼温禾,小时候的禾儿是多么活泼明媚啊,如今竟也被这深宫折磨成了这样。当初她被先皇的宠妃污蔑,带着祁安在冷宫里住了几月,那时候是禾儿天天去御膳房捡人家不要的吃食养活了他们母子。 最后,禾儿因为偷拿东西被御膳房的总管捉住了,被一顿毒打,但是禾儿却告诉她自己没事,只要她跟祁安不要饿肚子就好。 也是因为这件事情,太后对待温禾不再是小猫、小狗似的喜欢,而是真正把她当成了亲女儿。本以为一切都能好起来,结果为了皇位,他们母子又辜负了她一次。 现在见禾儿有了些生气,还都是这个孩子的功劳,太后立刻保证道:“禾儿,这孩子已经改玉牒了,以后他就是你的儿子,你无需自责什么。这宫里不仅是母凭子贵,还有子凭母贵。当初哀家身份低,连带着安儿吃了多少苦,而泽玉跟着你,哀家跟皇帝都会喜爱他的。” 萧泽玉对着温禾露出一个无齿的笑,仿佛也在安慰她似的。 虽然温禾不说,但是太后也能察觉出一二,当晚就敲打了施圆圆一顿。顾嬷嬷宣读完太后的懿旨,对着施圆圆不客气的笑道:“自古以来,谁不是慢慢熬出头来的呢,而娘娘从进宫以来,不过短短两年就从采女晋为了美人,就连当年的德妃也不如。可是有得必有失,娘娘既然享受了好处,就莫要在想着大皇子了,毕竟有一个位份高的母妃和母族,对大皇子来说是件好事。” 顾嬷嬷走了之后,施圆圆气的将宫中的茶杯全部都砸了个干净,她哪里不如温禾了,温禾也不过是仗着命好,跟太后同出一族,而她会凭借自己的能力匡扶家族! 从生完孩子后,施圆圆就没有再见过萧祁安,但是她相信皇上一定会来看她的,她是皇上的贤内助,跟后宫的其他妃子并不一样。 而萧祁安这几日没来看她的原因是因为施圆圆的心声消失了,萧祁安再也不能知道施圆圆心中想什么了,似乎这个施圆圆总是能超出他的控制,这是施圆圆故意为之还是其他呢? 一天、两天过去,萧祁安发现施圆圆的神异之处确实消失了。萧祁安里里外外曾经多次试探施圆圆还知道些什么,好像除了琉璃,施圆圆再也拿不出别的东西了,但是琉璃,大周早已经有了。 秉持着谨慎的态度,萧祁安暂时将施圆圆留了下来,可是自己却很少宠幸施圆圆,好似从前那些对她的宠爱都是南柯一梦。 而德妃的禁足已解,颇得萧祁安怜惜,萧祁安去看望了德妃好几次。现如今她在宫中树敌颇多,该必须为自己找个靠山才对。 施圆圆选中的靠山是皇后,皇后身份尊贵,但是无宠,膝下凄凉,如果自己能让皇后成功怀上孩子,皇后一定会帮她的。她有那么多生女丹,便是拿一颗给皇后也没什么。 令人惋惜的是,施圆圆的美好期望最终还是落了空。当她从睡梦中悠悠转醒时,突然间发出一声惊叫,她瞪大眼睛,满脸惊愕地看着脑海中原本放置丹药的地方,那里竟然空空如也! 这些丹药可是她的金手指,每一颗都具有治疗各种疾病的神奇功效。然而现在,它们却如同被施了魔法一般,全部都不翼而飞了。不仅如此,那些原本装满各种珍贵药材的瓶子也都不见了踪影。 更糟糕的是,她发现生子丹和生女丹竟然只剩下了一颗!而那颗掉落在地上、险些也跟着消失的保命丹,此刻孤零零地躺在那里,仿佛在嘲笑她的不幸。 她的金手指没了!施圆圆一直有恃无恐的原因就是因为自己有个空间药房,现在药房消失,她怎么可能不慌呢! “怎么会这样!”施圆圆有些失魂落魄,原来这些东西是会消失的吗?那会不会有一天,自己最后剩的一点东西也会统统消失! 想罢,施圆圆没有犹豫,直接将最后一颗生子丹吞了下去,至于那颗生女丹,她还是决定献给皇后,只有这样,后宫这些人才不会把目光汇聚在她身上。 等她有了自己的孩子,她会将所有人踩在脚底,而皇后生的只不过是到了年纪就要去和亲的公主而已,不成气候。 她相信就算没有金手指,她也能过得很好。 第18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8 凤仪宫内,一向身体健壮的皇后此刻正病恹恹的躺在床榻上,不甘心的问道:“皇上呢?” 皇后身边的小乔面露难色,“娘娘,皇上也许是政务繁忙,才没办法看你的。” 皇后冷笑道:“他是去关雎宫了吧,去关雎宫是怎么也不会忙的,可是来看本宫就政务繁忙了。” 之前没有孩子的温禾都把萧祁安迷得团团转,更别说现在有了孩子。萧祁安与温禾更像是一对寻常夫妻,从前萧祁安还会去其他妃子宫里,现在呢,是成月的留在关雎宫。 也许从前不是皇上不想去,而是温禾不让去吧,这个孩子果真拉近了他们的距离。 皇后将小乔的药碗挥落到地上,声嘶力竭道:“还喝什么,皇上巴不得本宫病死了给他心爱之人腾位置吧!” 如果从来没得到过,她也是可以接受的,明明她跟萧祁安也恩爱了两年,那两年,萧祁安没有侍妾,温禾也没有进宫,他们整日朝夕相伴,夫妻同心,面对其他皇子的陷害也丝毫不惧。 只是他们只能共苦,不能同甘。皇后的心情有些失落,偏偏家中还有一个不省心的哥哥,不过几日没进宫,就有些迫不及待。 就在皇后沉思之际,听宫中的女官道:“皇后娘娘,施美人来了。” 施圆圆未施粉黛,整个人穿了一身素青色的衣衫,看起来有些憔悴。不过皇后也很能理解,孩子在这后宫是很稀缺的东西,而施圆圆命真的很好,刚得宠就顺利的有了孩子,只是这份辛苦也终究为她人做了嫁衣。似乎只要温禾在这个宫里,她们就永远不会得到幸福。 “听说娘娘病了,嫔妾来看望娘娘,希望娘娘不要嫌弃。” 皇后怎么能嫌弃呢,现在能有个人来陪她说说话也好。只是施圆圆谈着谈着,又说到了潜邸的事情,施圆圆歪着脑袋疑惑道:“听说皇后娘娘跟皇上的感情很好,一直到贵妃进宫,是真的吗?”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这并不是什么秘密,皇后索性承认道:“皇上喜欢谁,本宫并不能做主。” 看着皇后已经心如死灰,施圆圆为其打抱不平道:“皇后,你才是皇上的发妻,而且你陪着皇上度过了最艰苦的时候,谁也不能磨灭娘娘的功劳。” 看吧,萧祁安,连旁人都能看出她的不容易,可是你却眼盲心瞎,温禾她到底有什么好的,好到你们都放不下。 小乔看着一直沉闷的娘娘好不容易跟旁人说几句话,将在药炉上温着的汤药再次拿了过来,“施美人,我家娘娘一直不肯喝药,你劝劝她吧。” 施圆圆叹着气转身去接,但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脚底突然像被施了魔法一样,毫无征兆地一滑,她的身体完全失去了控制,如同一棵被风吹倒的小树一般,直直地栽向了不远处的桌子。 只听“砰”的一声巨响,桌子被施圆圆的身体狠狠地撞击了一下,剧烈地摇晃起来。皇后的梳妆盒“噼里啪啦”地从桌子上滚落下来,里面的各种金银首饰、脂粉盒等物品瞬间散落一地。 施圆圆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自己会如此笨拙,竟然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刻出丑。她的心中充满了懊悔和自责,担心自己不仅没有赢得皇后的好感,反而会让皇后对她心生厌恶。 施圆圆手忙脚乱地想要把散落在地上的首饰捡起来,希望能尽量减少一些损失。然而,当她捡起一根石榴发簪时,却惊讶地发现这根发簪竟然已经断裂成了两截,而在发簪的中间,还冒出了许多红色的不知名药丸。 施圆圆忍不住惊呼出声,“娘娘,这是什么东西?” 小乔自然也看见了,她将红色的药丸拿给皇后查看,皇后从来不知道她的石榴簪子里有这种东西,可是这是皇上送给她的啊! 皇后收起心中翻涌的剧烈情绪,对着施圆圆说道:“施美人,拜托你不要将这件事情说出去。” 看到皇后的表情那么郑重,施圆圆不知所措的点着头,她是来加入皇后的队伍的,自然不可能做皇后不愿意的事情。 却不曾想皇后因为此事对她改观了,这人虽然冒失了一点,但是本性并不坏。皇后派人将这些东西拿到了宫外,当得知皇上送给她的石榴簪子里面有麝香的时候,皇后那最后一丝做母亲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他们孟家满门忠烈,她也一路扶持萧祁安登基,她到底有什么对不起他的!有一瞬间,皇后甚至想破罐子破摔,直接跟萧祁安摊牌,是他这个做皇帝的对不起她! 此刻,皇后再也控制不住,一个人躲在寝殿里偷偷哭泣,她就像一个有了心事的普通女子,而不是那雍容华贵的傀儡皇后。 施圆圆再次来找皇后就是这般场景,她小心的唤了一声:“娘娘,你怎么哭了?是有那个不长眼的惹了娘娘生气吗?” 皇后这才发觉施圆圆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想要将眼泪收起,却已经来不及了。 施圆圆失望道:“娘娘还不信任嫔妾吗?不过嫔妾也能猜到一二,娘娘想必是因为石榴簪子的事情难过吧。嫔妾看的清楚,在这宫里只有娘娘是好人,当初嫔妾被德妃针对,只有娘娘肯为嫔妾送来碳火。” 施圆圆知道皇后毕竟进宫多年,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直接对她道:“娘娘知道嫔妾为什么能这么快就有孕吗?并不是因为嫔妾运气好,也不是因为嫔妾受皇上的宠爱,是因为嫔妾有生育的法子。” 皇后略微有些不信,“从前贵妃还跟本宫说过,是药三分毒,孩子的事情,还得看天意。” 施圆圆见皇后不信有些着急道:“娘娘,嫔妾又怀上了,娘娘可以找太医来验证!” 这其实可以看作是她抛出的一个诱饵,只有先向皇后表达自己的忠诚,才有可能赢得皇后的信任。这个筹码就像是一把钥匙,能够打开皇后心中那扇紧闭的门。 第19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19 皇后不信,果真叫了太医来,当太医跪下向皇后道喜的时候,皇后还有些云里雾里,她的身体被麝香侵染,也可以有孩子吗? 皇后激动的拉住“好妹妹,你说的是真的,你真的能让本宫怀上孩子?那你就是本宫的大恩人!” 施圆圆说的当然是真的,看见皇后也差不多上钩了,施圆圆道:“娘娘现在愿意相信嫔妾了吗?如果娘娘相信,那嫔妾明日就给娘娘送药来。但嫔妾也不是一点私心也没有,嫔妾想求娘娘帮嫔妾保住肚子里这个孩子。” 施圆圆说着就要下跪,皇后连忙将人扶起,这个要求不算什么,皇后答应道:“如果本宫能成功怀上身孕,本宫就把你接来凤仪宫,我们同吃同住,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孩子!” 第二天,施圆圆按照约定端来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施圆圆将最后一颗生女丹放进药碗中,丹药入水即化,无色无味,绝对吃不出什么。但是这碗药汁,确是慢性的火毒。 皇后娘娘,不要怪自己心狠,她只是太想在这后宫中活下来罢了。 皇后并没有怀疑,经过这些日子的相处,她觉得施圆圆心肠不坏,对于她送来的东西也都没找人验过。 每月初一、十五,萧祁安会留宿在宫里,如今也不意外,皇后就靠着这点微薄的宠爱,竟然真的怀孕了。皇后可不觉得是自己的原因,一定是施圆圆的药,那药果然有效。 皇后对着小乔使了个眼色,小乔跟随着太医一起来到了无人之地,“听说张太医家中有个小孙儿在国子监读书,那可是未来的国之栋梁啊。如果想保住他,张太医应该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吧。” 张太医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连身子都佝偻了起来,他能怎么做呢,只能答应道:“老臣一定保密,今日老臣没有来过凤仪宫。” 小乔满意的点了点头,皇后不知道她能瞒到什么时候,但是也是能瞒一日就多一日。萧祁安的心思不在她这里,所以一时半会倒真被皇后瞒住了。 倒是德妃惊觉,看着皇后走路的姿势不对,身上也多了一丝妇人的韵味,心中起疑。不过她已经被萧祁安冷落多时,不敢直接去找皇后的麻烦,只派人偷偷盯着凤仪宫。 这一瞧不得了,凤仪宫那边的药炉子就没有停过,而皇后看着也不像生病的样子,这药炉子里熬得是什么,可想而知。 德妃将这事情告诉了萧祁安,萧祁安听后也是一惊,德妃莫不是在与他说笑?皇后能不能有孕,他还不知道吗? 秉着怀疑的心态,萧祁安再次踏足了凤仪宫,以探望施圆圆的名义。老实说,施圆圆能再次怀孕是他没想到过的,似乎他只要宠幸这个女子,她就能一直怀孕。不过这个孩子的到来,也让萧祁安想要除掉施圆圆的心淡了一点。 萧祁安更偏向凤仪宫的药是为施圆圆熬得,施圆圆也不知如何,入了皇后的眼,皇后将人护的紧着呢。或许她是要效仿禾儿,也将施圆圆的孩子养在膝下,可是以皇后的性子真的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吗? 可是真正走到凤仪宫寝殿,桌子上那碗还没来得及处理的安胎药成了皇后解释不清的证据。皇后听到内侍传来的消息,急匆匆往回赶,可是还是迟了一步,萧祁安正在看着药碗发呆。 “皇后,你怀孕了。”萧祁安说的不是问句,而是肯定句。 皇后见瞒不住,也不想瞒了,“是的,臣妾怀孕了,皇上不高兴吗?还是……皇上根本就不希望臣妾怀孕!” 今天孟姝的情况很奇怪,像是知道了什么,再看孟姝的发髻,往日她最爱的石榴簪子没有了。很快,萧祁安就想清楚了缘由。 “皇后,原来你都知道了啊。既然这样,朕就不瞒你了,朕的确不想让你怀孕,因为你怀孕了,孟家就不会再一心效忠于朕了,朕也不想让朕的孩子受外戚控制。” 萧祁安想跟孟姝讲道理,可是孟姝哪里能听得进去,“皇上,别再说这些冠冕堂皇的借口了,你这么对臣妾,只是不喜欢臣妾罢了。若是贵妃如此,皇上也舍得在贵妃的发簪中加入麝香吗?皇上会让贵妃不要这个孩子吗?” 萧祁安倒是真的设想了这种情况,如果是禾儿,他发现他做不到,他多有么希望跟禾儿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这一切不过是他的痴心妄想罢了。但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禾儿,他也不会对第二个人心软。 “皇后,你不要不识好歹!” 孟姝此刻正是被萧祁安伤透了心,即便她怀上了,他也不要这个孩子吗?他怎么能够这么狠心! 孟姝捂着肚子一字一句道:“臣妾决不能失去这个孩子,如果孩子没了,臣妾就跟他一起死!” 萧祁安被孟姝气的挥袖离去,他们成亲的时候皇后说过事事以他为重,那时的萧祁安信了,想着自己即便给不了她应有的爱,也会给她该有的尊重,可是在自己家族与他之前,孟姝选择的从来都是孟家,所以萧祁安的心思也淡了不少。 他的心很乱,唯一能抚慰他心灵的只有温禾,萧祁安此刻只想把什么都抛到一边,安静的抱着温禾,只有这样,他才能将心中的杂念排出去。 关雎宫内,温禾躺在软榻上,怀中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稚童ing,母子二人睡得香甜,这一幕忽然让萧祁安躁动的心平静下来。 所有人都有自己,其他女人爱他,但也爱他的权利,爱他的身份,只有禾儿爱的是他这个人。 萧祁安爱恋的抚摸着温禾柔嫩的脸颊,萧泽玉的五官灵敏察觉到屋内有人之后,很快就睁开了黝黑的大眼睛,没想到却见到了父皇这般神情的目光。 父皇大抵是喜爱母妃的吧,萧泽玉这般想着。 第20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0 温禾觉得自己身上有一颗毛茸茸的东西,让她不堪其扰,便睁开了眼睛。等看清来人的时候,温禾有些惊讶道:“安安,你怎么来了?” “想你了,就来看看。”萧祁安将趴在温禾胸口的孩子抱在怀里,仔细一掂量,又重了些,“禾儿,你发现没,泽玉的身量似乎大些。” 萧祁安不知道缘故,但是温禾确是知道的,那颗启智丹不仅能让人更加聪慧,更能延年益寿,所以萧泽玉长得格外好。 “你辛苦了。”萧祁安看向温禾的眼神有些心疼,温禾的身子纤细,整个人仿佛风一吹就走,可是却将怀里养的小家伙养的白白胖胖。 【泽玉是我儿子,当然跟别的孩子不一样了,我最喜欢的就是泽玉,就连皇上也比不过泽玉。】 听到温禾心声的泽玉脸上露出纯真的笑,让萧祁安误以为孩子听懂了他说的话,知道他这个父皇在夸他。 “泽玉,你是不是能听懂父皇的话?再给父皇笑一个可好?” 看着父皇满怀期待的眼神,泽玉敷衍的在露出一个笑,可这却让萧祁安格外高兴,心里的心事都散了不少。 等乳娘将泽玉抱下去,萧祁安才提起今天在凤仪宫发生的事情,“禾儿,皇后她怀孕了,朕不想让她生下孩子,她们会成为你跟泽玉的阻碍的。” 萧祁安幼时过够了看人脸色的日子,所以他不想让自己心爱的女人和孩子也过这样的日子!孟家本就势大,皇后的孩子在朝中天热就有一批支持者,若是他封那个孩子为太子,那他的禾儿怎么办?皇后可不喜欢禾儿。 温禾没想到皇后这么快就有孕了,好像比原来的时间提前了很多,再一想这几日施圆圆跟皇后走得近,心里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温禾对着萧祁安道:“安安,也许我能帮你解决这个问题,如果可以的话,你宣孟骁进宫吧。” 萧祁安一听见孟骁的名字,声音就阴沉了几分,那个人他很讨厌,甚至可以说厌恶。当初孟家提出让禾儿离开,说不定就是他出的主意。小时候他对禾儿那般坏,等禾儿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这个孟骁又开始在禾儿面前表明心意,他的行为着实碍眼。 禾儿是他的,是他母亲从小就当成女儿养的人,他不想让二人单独见面。甚至为了自己心中那点无法见人的小心思,他并没有为打了胜仗的孟骁举办庆功宴。 如果可以,萧祁安想把孟家连根拔起,但是孟家是豪门望族,在大周扎根多年,枝繁叶茂,即便是他也有些棘手。 见他生气,温禾脸上罕见出现了怒气,“安安,你根本就不相信我,我既然答应跟你进宫,还怎么会跟他有关系?你从来都不信我,总是放被我!” 温禾几颗晶莹剔透的泪珠从眼眶滚落,落在衣襟上,水痕深重,“你以后再也不要来关雎宫了,反正你有三宫六院,也不需要我。” 萧祁安叹了口气,把她揽入怀中,感受到她那有些单薄的肩膀不停抽搐的时候,颈间晕开的湿润一下子就烫在了他的心中,“好了,胡说什么呢,故意说这种话来气朕,朕叫他来就是了。” 萧祁安还是妥协了,或者可以说,他在温禾面前就没有硬气过。 次日,孟骁果然入宫了,太监还把他领到了关雎宫,这让他不由得有些惊奇,要知道萧祁安这个人小心眼的很,这么多年来,他跟禾儿私下见面的次数不到五次。倒是萧祁安里里外外警告了他不少次,但孟骁就没把这个小皇帝的命令放在过心里。 这个男人不仅欺负他妹妹,还抢走他心爱的人,若是能有重来的机会,当初孟家一定不会押上全族性命扶持他上位。 今日的关雎宫空空荡荡,只有书瑶在前面等着他,“孟国舅,我家主子在里面等你,还给你准备了你最爱吃的糕点。” 孟骁心下一喜,跨步走在大殿内,他这个几个月没有出去跑马,也没有出去狩猎,比起刚回来的那段时间,肤色白皙了不少。从前孟骁是不在乎自己外貌的,他身上黝黑的皮肤甚至是那狰狞的伤疤,都被他视为荣耀的象征。 还是温禾让他发生了改变,记得第一次跟父亲出征的时候,这一去就是两三年,等他回来的时候,禾儿已经长成了风姿绰约的大姑娘,可是禾儿看到他的时候,下意识的皱了皱眉,也不像从前那边搭理他了。 孟骁私底下派小丫鬟去探过她的话,原来是禾儿说他看起来太凶了,让她有些害怕。 孟骁心塞无比,当天就洗了一个时辰的澡,只是怎么也没能把身上的皮肤皮肤泡白。后来他整日闷在家里,手上的伤口也用最好的莹肌膏,好的差不多了,才重新出现在禾儿的面前,禾儿这才对他有了一个好脸色。 “禾儿,我好想你。”自从那日两人挑明了之后,孟骁这个人大胆的不像话,一上来就想搂住她的腰。 但是却被温禾不动声色的躲开了,温禾看着他的目光有些冷,“你把我当什么,日后你会娶妻生子,何必玷污了我?” 温禾的语气太过严厉,让孟骁脸上血色尽褪,“我不会娶妻,我只喜欢你,你也是喜欢我的不是吗?否则当初怎么会送来婚书给我?” 听他这么问,温禾脸上有些不自然,但仍旧强撑着,“都过去了,不用再提了。” 可是温禾的态度让孟骁有些心猿意马,她知道禾儿的性格,她是不会做出格的事情的,但只要她心里有自己,孟骁就觉得比喝了蜜还甜。 温禾打量了一下四周,见四周无人,才将孟骁拉到了偏殿,“这是我叫你来是有事对你说的,皇后怀孕了,你知道吗?” 根本无人跟孟骁说过此事,咋一听妹妹多年来的愿望实现了,心中也不由的为她高兴,“这是好事啊,姝儿一直想有个孩子,我快要有外甥了吗?” 看他这边大吼大叫,温禾气的直接捂住了他的嘴,不想在听他的喋喋不休,“若只是如此,我怎么会叫你来?皇上他并不想要这个孩子!” 第21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1 话一出口,满座皆静。孟骁不是蠢人,起初只是沉浸在喜悦之中,没想这么多,现在仔细一回想,后背瞬间被冷汗浸湿。 “他就这么容不下姝儿吗?连他的孩子都可以放弃。” 孟骁想不到一个人的心居然可以如此狠毒,或许这就是父亲所说的四皇子生性淡泊沉稳,喜怒不形于色,是天生的帝王。而现在这份冷淡也蔓延到了他的妹妹身上,也不知是福是祸。 “禾儿,你知道的,姝儿有多想要这个孩子,无论如何,我都会帮姝儿保住这个孩子的。”孟骁神情落寞,刚刚的喜悦被冲淡了不少。 温禾笑着拉起他的手,“阿骁哥哥,你忘了我今日为什么叫你过来的,我们一起长大,我也会帮姝儿姐姐保住这个孩子的。祁安对姝儿姐姐也不是一点感情也没有,他只是怕孟家势大,外戚势力尾大不掉,如果阿骁哥哥愿意去祁安面前呈请,说你愿意一辈子当个孤家寡人,那祁安应该会让姝儿生这个孩子的。” 孟骁仔细想了想这个方法的可行性,如果他不成亲,孟家的势力会随着他的老迈散去,确实可以让萧祁安高枕无忧,而且他打定主意要为禾儿守着,不想连累无辜的女子,这个决定对他来说并不算难。 至于自己父母那边,他们当初用了那样恶毒的手段毁了他的姻缘,那他就如他们所愿,不娶禾儿,也不会娶其他人。 “禾儿,我愿意,但是你呢?你会让我一辈子都陪着你吗?我未来没有妻子,没有孩子,我只有你。”孟骁含情脉脉,只要能得到温禾的肯定答复,就算是让他粉身碎骨,也在所不辞。 温禾感动道:“阿骁哥哥,你忘了我们小时候的诺言了?这些年我虽然恨你,但也记挂着你。泽玉长大了,以后他会照顾你的,你想看看他吗?” 孟骁点了点头,禾儿的养子,他还没有瞧过。书瑶将刚会走的泽玉牵了过来,泽玉歪歪斜斜的行了一个礼,眼睛看着温禾一眨不眨,孺慕的喊道:“母妃。” 温禾一把将孩子抱起,让他与孟骁平视,“泽玉,这是你孟叔叔,以后他就是你的骑射老师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泽玉要对孟叔叔好啊。” 温禾笑的真诚,也让孟骁对未来的阴霾散去,如果能与禾朝相厮守,膝下还有泽玉孝敬,那就足够了。 孟骁猛地将温禾和孩子抱紧,温禾没有挣扎,三人就在这个安静的寝殿内相拥着,孟骁他想许下一个卑劣的愿望,那就是让萧祁安早点薨逝,除掉他们之间的最后一个隔阂。 【泽玉,这是母妃给你选择的孤臣,你能明白吗?我的泽玉要好好长大啊,母妃对你寄予厚望。】 小小的泽玉突然蹑手蹑脚挣脱了孟骁的怀抱,紧紧的握住了温禾的手臂,“泽玉…不会让…母妃和师傅…失望的。” 还不及自己腿高的幼童竟然这般通人性,就连说话还磕磕巴巴,却许下了这样重要的承诺,也许泽玉跟温禾一样,他们都是没有被尘世污染的人,他们善良又炽热,待人真诚,总是让人想要靠近。 孟骁是笑着离开的,他离开的时候脸上还带了一抹释然,他终于可以给多年前的自己一个交代了。 在孟骁跟萧祁安说自己终生都不会娶妻之时,萧祁安先是松了一口气,随即而来的是深深的愤怒。 “哼,别以为你想着什么心朕不知道,可惜,某人一辈子都只能在阴暗角落做个可怜虫!以后你没事就不要进宫了,朕会保皇后肚子里的孩子周全的。若不是禾儿求情,朕才不会这般轻易放过!” 面对萧祁安狠厉的话,孟骁丝毫不惧,“皇上在害怕什么?正如皇上所说,微臣跟禾儿已经错过了。只是入宫一事,微臣实在不能答应。因为禾儿已经请了微臣做泽玉的武师傅,故人之托,微臣无法拒绝。若是皇上不满意,就亲自跟禾儿去说吧!” “你……!”萧祁安每次看到孟骁,总是能被他气得半死,小时候他就经常往禾儿面前凑,现在禾儿已经陪伴在他身边多年,可这个武夫就是死脑筋。 萧祁安当然不会找禾儿说明此事,那在禾儿心里他这个做皇帝的是多么小心眼啊! 当年,禾儿因为孟家的逼迫,其实已经生出了放弃嫁他的心思,但是禾儿这个人心软,只要自己以一副可怜的姿态出现在禾儿面前,禾儿是不会坐视不理的。 最后,在温禾伤心欲绝之际,他成功趁虚而入。正是皇帝的这层身份给他套上了枷锁,否则他跟禾儿应该是人人羡慕的神仙眷侣才对! 强按下心中的慌张,萧祁安尽量表现出一副毫不在意的神态,这个武夫他不懂怎么讨女人欢心。 而这份慌张感,让萧祁安成日都宿在关雎宫,倒是真正的视六宫粉黛于无物,所有的宠爱都给了一人。 大家只以为是孩子的缘故,毕竟皇上之前虽然也宠着贵妃,但没到这般容不下旁人的地步。 眼看着皇后的肚子越来越大,众人的心都跟着悬了起来,已经一个贵妃,已经快把她们的路堵绝了,若是再来一个皇后,那可如何得了! 不过萧祁安却渐渐松了口气,太医院刚刚传来消息,皇后肚子里这胎大抵是个女儿。如果是女儿,她便威胁不到禾儿母子的地位,既是他的嫡女,该有的尊荣也不会少的。 温禾看着搭在自己腰间的双手,无奈道:“皇上,皇后娘娘月份不小了,我们去看看吧。” 温禾想看看皇后的身体如何了,如果皇后的身体出了问题,那她几乎可以确定,施圆圆给她用的药有问题。 第22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2 凤仪宫内,四周的窗户关的严严实实,小乔刚想屋内的药炉子挪出去,就看见皇上带着贵妃来了。 知道这几日皇上跟皇后闹了矛盾,小乔只恭敬的退到了一边,殿内浓郁的药味让温禾呛的咳嗽了好几声,“皇上,臣妾觉得皇后娘娘有些不对,我们去看看吧。” 萧祁安进入殿内,屋内的情景让他吓了一跳,皇后是武将家的女儿,身体绝对算不上孱弱,可现在她形销骨立,整个人病恹恹的躺在床上,肚子却大的出奇。 “皇后,你叫太医了吗?朕说过会让你生下这个孩子,你不必担忧。”萧祁安以为是皇后多思才会如此,却没想到这是中毒所致。 皇后近些日子吃什么,吐什么,连小乔都曾私底下劝说皇后要不就不要这个孩子了,她家娘娘的命才是最要紧的,可是皇后不愿,她宁愿用自己的命换孩子的命。 “皇上,本宫没事,只是最近胃口不好。”因为孟骁跟皇后说明了是温禾在萧祁安面前为她说话,萧祁安才会改变主意,所以皇后不再像之前那般与温禾争锋相对。 “只是胃口不好,就消瘦成了这样吗?”施圆圆用的是系统中的毒药,普通的太医肯定瞧不出来,所以皇后身子不好的缘由只能归结在怀孕上,这也是皇后一直遮遮掩掩的原因,她不想听别人劝说她放弃自己的孩子。 【系统,皇后还有救吗?】 【经系统检测,这个世界暂没有药物能救皇后。不过皇后肚子里的孩子是靠女主空间的丹药怀上的,暂时不会有事。】 既是如此,那就别怪她心狠了。德妃送来的海棠花真的很美,只是本来无毒的垂丝海棠被温禾换成了七星海棠,它的枝叶与普通的海棠并无差异,花瓣紧贴枝干而生,花枝如铁,花瓣上有七个小小的黄点。 等到七星海棠成熟,它的根茎就会分泌出毒素,产生浓郁的毒香,长此以往,施圆圆的孩子也会抵抗不住的。 萧祁安见实在劝说不动皇后,心思也歇了大半,他的眼神开始往四周打量,寻找着温禾的身影,谁知温禾毫无征兆的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就连脑袋就磕在了地上。 “禾儿!”萧祁安急忙上前将温禾扶起,见她额头磕出了血,心疼不已。“快宣太医!”他怒声下令,眼神中满是焦急。 温禾虚弱地睁开眼,眼中含泪,楚楚可怜道:“皇上,臣妾只是见皇后娘娘如此,一时忧心,不小心摔了。” 皇后见状,心中虽有些不悦,但也不好说什么。不一会儿,太医赶来为温禾和皇后诊治。太医为温禾处理完伤口后,又去看皇后的情况,依旧摇头表示皇后身子是孕期正常反应。 萧祁安见温禾受伤,无心再留,抱着她匆匆离开了凤仪宫。皇后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小乔在一旁安慰道:“娘娘,您别想太多,保重身子要紧。” 皇后轻抚着肚子,暗自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保住这个孩子。而温禾靠在萧祁安怀里,嘴角微微上扬,德妃该出局了。 从凤仪宫回来之后,温禾卧床了几天,她的身体十分虚弱,这次的病来势汹汹,没有任何缘由。萧祁安只以为凤仪宫与温禾冲撞了,下令温禾不能再往凤仪宫去。 而泽玉也发现了母妃身体不舒服,也不吵着要出去玩了,每日都待在关雎宫陪着温禾。泽玉轻轻的走到温禾身边,用自己的小手将带着热气的毛巾放在温禾的额头,眼泪堆积在眼眶中,差点就要溢了出来,“母妃,你的伤口疼不疼啊?” 温禾拉住自己额前的小手道:“母妃过几天就好了,还没看见泽玉长大,母妃怎么会有事?” 这一病病的着实久了一点,直到半个月之后,温禾才渐渐好起来,而这一耽误,也到了泽玉启蒙的时候,孟骁成为了泽玉的武师傅,二人见面的次数也随之增多。 起初,孟骁培养泽玉,只是因为受温禾所托,可渐渐地,孟骁就发现这个孩子的不一般了,他不仅过目不忘,而且根骨极好,一下子就让孟骁起了爱才之心。 这日,太阳高悬与天空,萧祁安牵着温禾来看泽玉,没想到孟骁因为天气过于炎热,衣衫大敞,露出了块块分明的腹肌,见到温禾来了,才不慌不忙的挑了下眉,丝毫没有将外袍穿上的冲动。 萧祁安的气质极冷,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一双黑眸深不可测。这么喜欢开屏,他就让孟骁开个够! 当天晚上,孟家的老夫人就领了两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到孟骁房里,孟骁叫苦不迭,可是面对已经高龄的祖父只能笑脸以对。好不容易推拒了,谁知萧祁安那小子那么阴险,将这个消息传的满城皆知,甚至有他夜御两女的传闻。 然后他在进宫,就发现所有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先是禾儿用着一言难尽的表情看着他,后来更是小小年纪的泽玉都让他保重身体! 要知道,那天他给了萧祁安承诺之后,回去就当着萧秉的面喝了绝嗣药,他连孩子都不要了,宠幸这些女人做什么,萧祁安的心眼真小。 不过仅此一次,他也收敛了不少,他每日锻炼身体,身体壮硕,而萧祁安这个小白脸成日为政务操劳,一日得批上五六个时辰的折子,一看就不长命。自己只要熬死他就好了,那时候禾儿就是太后,她想留自己在身侧伴驾,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情! 第23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3 时间一眨眼,就到了皇后即将临盆的日子。说来也巧,明明是施圆圆的月份更大些,可是皇后早产了,两人便一前一后被送进了产房,整个凤仪宫被围的水泄不通。 产房内,皇后和施圆圆的痛苦呼喊声此起彼伏。皇帝在殿外来回踱步,满脸焦急。 突然,产婆神色慌张地从产房里冲了出来,满脸惊恐地喊道:“皇上,不好了!皇后娘娘胎位不正,情况十分危急啊!” 与此同时,另一间屋子里的宫女也急匆匆地赶来禀告:“皇上,大事不好了!施美人的孩子太大了,已经生了半天还是生不出来啊!” 一个接一个的坏消息如晴天霹雳般传来,萧祁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仿佛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气一般,双腿一软,差点就跌坐在地上。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焦虑和担忧。然而,在这紧急关头,他的脑海中首先浮现出的,还是皇后的安危。 “你们都给朕听好了!”萧祁安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厉声对产婆和宫女们说道,“无论如何,一定要保住皇后的性命!若是皇后安然无恙,你们自然也会平安无事,但若是皇后有个三长两短,你们就全部下去给皇后陪葬吧!” 产婆们闻言,脸色都变得十分难看。她们心里很清楚,皇后娘娘在生产前曾经嘱咐过她们,一定要保住孩子。可现在皇上却下了这样的命令,这让她们左右为难。 然而,还没等产婆们想好该如何应对,更糟糕的事情发生了,皇后突然血崩了! 一直以来,皇后的身体都非常健康,可不知为何,在生产过程中,她身下的鲜血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源源不断地流淌着,怎么也止不住。 产婆和太医们用尽了各种方法,却都无济于事。眼看着皇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气息也越来越微弱,众人都心急如焚,却又束手无策。 众人的目光紧紧地聚集在皇后的身上,而施圆圆那边,则显得有些冷清,无人在意。 就在这紧张的时刻,突然,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啼哭声从施圆圆的产房里传出,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寂,施圆圆又给皇上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施圆圆疲惫不堪地靠在床头,汗水浸湿了她的发丝,但她的脸上却难以掩饰那得意的笑容。她环顾四周,发现并没有人关注自己,心中不禁有些恼怒。 “皇上呢?本宫给他生下了小皇子,他难道不高兴吗?”施圆圆愤愤不平地嘟囔着,声音中透露出一丝不满。 与此同时,皇后这边的情况却愈发危急。产房内,鲜血不断地从皇后的身体里流出,仿佛永远也流不尽似的。皇帝站在产房外,紧紧地握着拳头,他的额头青筋暴起,显示出内心的极度焦虑和不安。 众人都屏住呼吸,紧张地盯着产房,生怕皇后和孩子有什么不测。就在大家都以为皇后和孩子都保不住的时候,奇迹发生了。 皇后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发出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呼喊。紧接着,伴随着一声响亮的啼哭,一个小公主呱呱坠地。 萧祁安接过小乔手中的孩子,心情轻松了不少,可是小乔眼中半点没有小公主诞生的喜悦,反倒是充斥着浓浓的绝望,“皇上,您去看皇后娘娘最后一面吧,太医说皇后娘娘没有几天了。” 小乔捂着脸,忍不住哭泣着,一个人流了那么多的血,怎么可能活下来呢。皇后娘娘一直强撑着,就是为了不让这个孩子落下个克母的名头。 萧祁安以为孩子生出来,皇后就能好了,倒是没想到,皇后居然命不久矣。这时候往日的恩怨都被萧祁安抛却了,他心中还是希望皇后活下来的。 皇后的发丝都被汗水浸湿,见到萧祁安来了,才勉强露出一个笑,“皇上,你见到我们的女儿了吗?她很可爱,长得跟皇上小时候一模一样。皇上会喜欢她吗?” “会,朕会疼她的。皇后,你先别说话,朕换一批太医给你瞧瞧。”萧祁安见过不少将行就木的人,皇后这副模样确实是回光返照。他不明白,只是生了一个孩子,皇后怎么就去了。早知如此,他不该心软的。 “皇上,不用麻烦了,臣妾知道自己的身体。臣妾这次叫皇上来是交代后事的,臣妾嫁给皇上已经八年了,一直想有个孩子,而今才能如愿。若是臣妾真的不好了,皇上将咱们的女儿交给贵妃抚养可好?臣妾虽嫉妒贵妃有你跟哥哥的爱护,但是知道她心是好的,凭借咱们一起长大的情谊,是怎么也不会亏待公主的。” 萧祁安第一次回握住孟姝的手,像多年之前一样喊着她的小名,“姝儿,朕还需要你为朕打理后宫。” 孟姝摇了摇头,等子时的钟声敲响,她就该去了。孟姝看见一个窈窕的身影徘徊在门前,不知道该不该进来。孟姝突然想自私一回,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吻上了萧祁安的唇瓣,仔细研磨,他从来不愿意吻她,如今也因为她的死产生了一些怜惜。 过了好久,孟姝才恋恋不舍的松开,“皇上,你难道就对臣妾一丝感情都没有吗?咱们也曾有过相濡以沫的时候,在潜邸那些年,是臣妾最美好的回忆。你想过忘记一切,跟臣妾长相厮守吗?” 萧祁安嗫嚅了半天,始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但看见孟姝一寸寸灰败下去的眼神,萧祁安坦言,“有过。” 只是他失败了,他始终忘不掉禾儿,他的脑海里存在的都是温禾的影子,温禾对于他来说就像是他的血肉,不能分离。 孟姝听见他的回答满意的笑了,她为什么要留下这个孩子,为的不过是“君心难测”四个字,而如今她虽然走了,但是她的女儿会庇佑她的家族,孟家仍旧可以继续流传下去。 听到一切的温禾眼前的世界仿佛都坍塌了,日月也变得黯淡无光,他是骗自己的,他总是对自己说他不能离开自己,温禾信了他的话,跟他进了宫,可是这一切都是假的,他也有过想放弃她的念头。 温禾该明白的,萧祁安的身边不止他一个人,那么多妻妾妃嫔,难道就没有一个人能入得了他的眼?他的心被分成了很多块,早就不是完完全全属于她的了。 想到这里,温禾的心像是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捏着,酸涩无比,也因为过于激动口中吐出一口血来。 书瑶端着药膳回来,见到这个场景,带着哭腔道:“娘娘,你怎么了,怎么吐血了!” 萧祁安听到温禾在此,猛地回头,却只见到温禾绝望地眼神,一瞬间,天崩地裂。 第24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4 凤仪宫内乱成了一团,萧祈安的心沉重无比,刚刚的事情并不是他的本意,他的心禾儿难道不知晓吗? 萧祈安转身欲走,可是他的手却被皇后紧紧的拉住,“皇上,臣妾快要不行了,求您陪着臣妾最后一段时间吧。以后,您跟贵妃的时间还长。” 皇后字字珠玑,宫外,还有孟家虎视眈眈,他真的离不开。 “德明,你去守在贵妃身边,一旦贵妃出了什么事情,立刻来向朕禀报!” “是!”德明应声,心下却感叹一句,帝心难测。 温禾悠悠转醒,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像是被重锤狠狠砸过一般,疼痛欲裂,浑身上下也软绵绵的没有一丝力气。她努力想要睁开双眼,却发现眼皮好似有千斤重,怎么也抬不起来。 不知过了多久,温禾终于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但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有些茫然。她发现自己正躺在一张柔软的大床上,四周的布置陌生而又奢华。 还没等她回过神来,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抽泣声。温禾定睛一看,只见床边站着一个小小的身影,正满脸泪痕地望着她,嘴里还不停地喊着:“母妃,您终于醒了!” 温禾定睛一看,原来是个三四岁的小男孩,长得粉雕玉琢,十分可爱。他的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让人看了心疼不已。 小男孩见温禾醒了过来,立刻扑到她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哭得更厉害了:“母妃,您怎么了?您不要离开孩儿啊!” 温禾虽然身体十分难受,但看着小男孩如此伤心,还是强打起精神,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安慰道:“好孩子,别哭了,母妃没事。” 泽玉紧紧的抱着温禾的胳膊,生怕她会消失一般。母妃晕倒这么久,除了他跟书瑶姑姑,没有一个人来看过母妃。往日最疼母妃的父皇也陪在皇后身边,刚刚太医说了,母妃忧思过重,恐会影响寿数。 可见往日的宠爱如昙花一现,父皇也只是在小事上宠爱母妃,往他自诩聪明,却没看出母妃孤立无援的地步。 书瑶犹豫着上前道:“娘娘,皇上来看你了。” 温禾身子顿了一下,眸色骤冷,“让皇上请回吧,就说本宫休息了。” 温禾对萧祁安失望透顶,唯独放不下眼前的孩子,犹豫再三,温禾还是开口道:“泽玉,你可愿回到你生母那里?” 萧泽玉小脸瞬间煞白,“母妃,你不要父皇了,也不要我了吗?泽玉什么都没有做错。” 温禾看见泽玉慌张的模样,有些心软,她对小孩子的耐心总是更多的。不过,她还是得把泽玉送回去,除了他,没有人能拿到施圆圆手中的保命丹。她可不想任务还没有完成,就死掉了。 “泽玉,母妃不是不要你了,即便你瞒着我,可是刚刚太医的话母妃都听见了。母妃注定短寿,何苦连累了你?你早些回到你母亲身边,你们二人也不会太过生疏了。也是母妃白日做梦,母妃这般福薄之人,是没有子嗣缘分的。” 温禾低头落下了一滴泪,不忍让泽玉看出异样。泽玉的拳头握的紧紧的,想要张口说出什么,可看见母妃偏过头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模样,终究是将一肚子话咽了进去。 【泽玉,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母妃即便舍不得你,也不能拖累你。】 温禾的表情再次变得强硬,对着书瑶吩咐道:“你去将大皇子的东西收拾好,待会送去怡和殿去。施美人生子有功,已经晋封为婕妤,有了独自抚养皇子的能力,本宫并没有夺人所好的念头。” 【泽玉,比起爱,母妃更希望你能憎恶我,这样你才不会伤心。】 萧泽玉稚嫩的脸庞上居然露出了一抹苦笑,母妃,你所想的我都能听见,你为我这样用心良苦,我怎么会恨你呢。 萧泽玉不想惹温禾生气,即便心中不愿,也默默的跟在了书瑶后面。只是在临别之际,萧泽玉伸出小手拉了拉书瑶的衣袖,“姑姑,若是母妃有什么事情你就告诉我,泽玉等母妃身体好些了再来拜见。” 他用白胖的小手揉了揉自己发痒的眼尾,企图把眼泪按下去,可一切终究是徒劳。 书瑶也不理解温禾的用意,现在主子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一个大皇子,若是大皇子也没了,主子就真的没有活下去的勇气了。 “大皇子,主子说的都是气话,你莫要放在心上。咱们这关雎宫永远欢迎大皇子。” 萧祁安在关雎宫外站了半天,始终不敢闯进去,他害怕面对温禾责备的目光,好不容易想好了哄人的话,却见书瑶领着一个孩子出来了。后面的宫人抬了一二十个大箱子,浩浩荡荡。 “泽玉,你这是去哪里?”萧祁安紧皱着眉头,那张向来运筹帷幄的脸上罕见出现了恐慌。 泽玉抹了抹眼角的泪道:“母妃让我回到施娘娘宫里去。” 一瞬间,萧祁安只觉得晴天霹雳,怎么可能?温禾有多看重泽玉,他是知道的。 “泽玉,你在骗父皇对不对?你母妃那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为了你求了父皇好几次,甚至还让你皇祖母给施圆圆送下赏赐,怎么会让你回到怡和殿呢?” 萧泽玉冷冷的看着萧祁安,说出去的话比刀子还锋利,“母妃喜欢父皇,自然就会喜欢儿臣。可是这次,母妃被太医诊治说有早夭之像,父皇为了皇后娘娘都没有来看过母妃。母妃对父皇失望,所以也不喜欢儿臣了。” 萧祁安被萧泽玉的话刺得心头一痛,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早夭,怎么会早夭,传说天山雪莲可以延年益寿,朕这就让人去找来给禾儿入药。” 萧祁安再也忍不住了,他想见到心爱的人,向她解释。 “滚开,谁敢拦朕!”萧祁安怒喝一声,本来阻拦在门外的侍卫瞬时退了下去。 萧祁安看着温禾,心中满是愧疚与慌乱,“禾儿,朕……” “皇上,你再过来一步,臣妾就从这里跳下去。”温禾毫无畏惧的看着萧祁安,语气中带了一丝决然。 第25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5 温禾的窗下是寒凉无比的河水,以她现在的身体,如何能吃的消呢。禾儿这是在拿自己的命威胁他,她真的厌恶自己到了如此地步。 萧祁安心慌意乱道:“好,禾儿,朕不来打扰你,你下来好不好?” “皇上请离开,你走之后,臣妾自然会下来。”温禾的表情自始至终都十分淡然,仿佛看透了生死。 从萧祈安进来到现在,温禾的目光就没有落在他身上过,萧祁安的侥幸一扫而空,他失去了自己在这个世上唯一的爱人、知己。他的心脏仿佛被凌迟,千刀万剐。 萧祁安走后,关雎宫的大门当着众人的面缓缓关闭,他知道,关闭的还有温禾的心门。 而皇后那边终究是没有撑到天明,皇宫中敲响了丧钟,众人满身素缟,形容悲戚,皇上辍朝七日,直至皇后下葬,但是贵妃却始终没有出现过。 皇宫中最尊贵的两个女人,一个死了,一个偃旗息鼓,如此下来,位份最高的德妃就显露了出来。德妃让宫中的妃嫔每日都去自己的宫中请安,俨然是把自己当成了皇后,弄的众人苦不堪言。 只是这样的好日子没有过多久,德妃就被先皇后的哥哥孟国舅当着众人的面,押卸进了昭狱,仔细一打听,才知道先皇后之死竟然与其有关。 还是温禾的再次晕倒引起了萧祁安的怀疑,温禾的身子虽然差,从前太医为其诊治过,只要好好将养就好,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样严重了呢。 还有皇后跟施圆圆,怎么可能在同一日难产,萧祁安觉得这一切很不对劲,派萧秉将皇后的宫中查了个底朝天,问来问去也没有什么异常,只是一盆海棠花枯萎了,被宫人拿去丢了。 萧祁安派人将那盆海棠花取了回来,太医院的太医仔细观察,发现此花与普通的海棠极为相似,但是在细节上稍微有所不同,他们也不识得这是何物。 最后,还是一位经常来朝见的胡商告诉萧祁安这是七星海棠,能让人意识混乱、有剧毒。 胡商恭敬道:“皇上,此物在中原并不常见,反倒是波斯曾有过此花的记录。” 萧祁安听到这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德妃的父亲是接见外国商人的使臣,除了他,还有谁能轻而易举的弄到这些东西。 德妃一家不仅害了皇后的一条命,还害了禾儿跟他的两个孩子,萧祁安自登基以来,第一次展露自己残暴的一面,下令将德妃家中男女老幼全部都削首,悬挂于城墙之上。 德妃知晓后,整个人跌落在地上,当夜便在昭狱咬舌自尽。至此,德妃一族,无后而终。 施圆圆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不禁失手打翻了茶水,怎么会这般严重呢。不行,绝对不能让人知晓此事跟她有关。 对于刚刚回来的萧泽玉,施圆圆也是喜欢,毕竟小儿子没有服用过启智丹,资质如何,还有待商榷,但大儿子的天赋卓绝确是可以肯定的。 皇上膝下两子一女,两个皇子都是她所出,如今后宫强势的妃子都已经逝去,她的仇人也没有了,倒是真正的过了几天舒心日子。只是泽玉与他不亲,这让施圆圆很头疼。 香墨上前禀告道:“娘娘,御膳房的午饭准备好了,可用现在端上来?” 施圆圆想着泽玉应该下学回来了,便道:“端上来吧,可不能让泽玉饿着肚子上武课。” 萧泽玉今日去关雎宫吃了闭门羹,因此有些垂头丧气。他每天都能听见母妃的心声,母妃说很想他,可是却碍于自己的寿命,不敢来打扰他。 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母妃的身体好起来呢?父皇已经派人去寻找天山雪莲了,希望这个入药能让母妃的身体好上些。 施圆圆在一旁为萧泽玉布菜,见他手上有伤口,忍不住心疼道:“这箭术也不是一日练成的,不可贪多,你看你都受伤了。这是母妃给你准备的养生茶,快喝了吧。” 萧泽玉也不在意,将茶水一饮而尽。没想到第二日全身的疲劳都散去,整个人的身子轻盈了不少,就连手上的伤口也不见了。 一杯养生茶而已,有这么强的功效吗?萧泽玉再傻也知道这个恢复速度不对,而且父皇曾经跟他说过,施圆圆是世外之人,让他莫要上当受骗。现在萧泽玉可以肯定施圆圆的身上有秘密,那么她能够救母妃吗? 即便萧泽玉再聪明,此刻的他也只是个孩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待机会。 而这一等就是半年,这半年来母妃的身体越来越差,关雎宫每天只有书瑶来往太医院为温禾拿药,其他的人都不曾见过她的面。 有一次萧祁安实在坚持不住,恳求太后,希望她能把温禾劝出来。可是温禾连太后的面子都没有给,她将自己困在了那四四方方的宫墙里,安静的等待死亡。 萧泽玉心如刀绞,而怡和殿内,施圆圆却在高兴的为自己的二皇子准备周岁宴。 周岁宴是需要抓周的,施圆圆希望那时候泽英可以站起来去抓周,这样她跟皇上都面上有光。 养了这么一年,施圆圆的身子越发丰腴,若说有什么不顺心的,那大概就是泽英还不能走,甚至连爬都费劲。 众人看见小皇子的情况,心道不好,可是却无一人敢在施圆圆面前提起此事。而施圆圆虽然生过两次孩子,但是泽玉从小就不养在她身边,而且泽英没有用过启智丹,就算是愚钝些,也不奇怪。 就这样,怡和殿的宫人个个闭紧嘴巴,施圆圆每日乐此不疲的教孩子说话、走路,直到萧祁安派了太医过来给小皇子请平安脉,才结束这场闹剧。 长着白花花胡子的太医为小皇子诊完脉之后,整个人跪在了地上,连大气都不敢喘。 施圆圆抱着孩子,她再傻也看出了不对,着急道:“徐太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皇子的身子有哪里不好?小皇子到现在还不会爬,是不是身体缺少营养?” 徐太医低头道:“回娘娘的话,依老臣来看,小皇子似有痴傻之症。” 第26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6 施圆圆惨白着一张脸,完了,完了,她来了这个世界这么久,为萧祁安献了不少计策,好不容易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难道就因为一个不祥的孩子,就要失去这一切吗? 没关系,她还有泽玉呢,她不能慌张! “大皇子呢?上完武课了吗?” 施圆圆话音刚落,就听见泽玉身边的小太监急匆匆来禀告道:“娘娘,不好了,大皇子他染上了天花!” 天花在古代可谓是让人闻风丧胆,九死一生。她也曾听闻民间天花横行,却不曾想这种病还会出现在宫中。 早知如此,她就不指望利益最大化了,应该提前将牛痘方子献上去,泽玉哪里还会有这些危险! 泽玉是被孟骁抱回来的,孟骁小时候得过天花,并不怕传染。而萧泽安得知他跟禾儿的孩子得了这样的病,立刻宣布退朝,赶来了怡和殿看泽玉。 在泽玉身边伺候的人都被萧祁安换成了得过天花的人,这样就可以预防传染。施圆圆只远远的看见了泽玉一眼,他的身上起了很多红点,双眼紧闭,呼吸微弱。 香墨一天要去打探好几次,可每次带回来的都是不好的消息,听说泽玉一直高烧不退,时刻都有生命危险。 施圆圆的心情很差,将人都撵了出去,她看向掌心中的最后一颗保命丹药,陷入了沉思。这颗丹药能够起死回生,也是她最后的保命符,她真的要交出去吗? 可是没了泽玉,只靠泽英那个傻子,她未来还有什么富贵可言。等后宫中的女人陆续生下孩子,她这个没有利用价值的人只会被皇上抛到一边,她不能接受这样的结局。 最终,施圆圆闭紧了眼,将那颗保命药丸放入了泽玉的汤药中,她决定孤注一掷。她是泽玉的母亲,他们荣辱与共,以后泽玉会给她想要的东西的。 而一旁,本应该在养病的泽玉正端端正正的坐在床上,香墨将施圆圆派她送来的药放在了众人眼前,“这是施婕妤特意让奴婢来给大皇子送的药,或许能治娘娘的病!” 泽玉看了一眼面前平平无奇的药汁,对于这些东西的功效,他深有体会。 孟骁见计划完成了一半,微微放心,但是怎么能让禾儿出来,却是个大难题。要知道,禾儿已经有将近一年没有出门了。 泽玉低着头,小脸气鼓鼓道:“只要宫人把我生病的消息告诉母妃,母妃就一定会来看我的,我猜就在今晚!” 孟骁将信将疑,夜晚时分,只能安静的守在泽玉的床前。子时一刻,一个很轻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的传来,立刻让孟骁警惕起来,该不会是有人要趁泽玉病弱的时候伤害他吧。 孟骁悄悄握住刀柄,若是眼前的人有异动,孟骁一定毫不犹豫让这人血溅当场! 可是这人踌躇了半天,只是将身上的披风解下,为他盖上。当那熟悉诱人的香味传来,让孟骁心神俱震。果真是禾儿,禾儿愿意出来了吗? 温禾并没有在孟骁身边多加逗留,她是来看泽玉的。因为不想引起别人的关注,才特意挑了这么一个黑灯瞎火的时间来。 温禾忍住嗓子中的痒意,身子忍不住发抖,等她来到泽玉身边的时候,已经大汗淋漓。 她的身体真的很差,即便是太医都建议她卧床休养,可是温禾却不能不来见泽玉最后一面。 温禾伸出颤抖的手,轻轻摸了摸泽玉的脸,眼泪止不住地流,“泽玉,母妃来看你了。” 她声音极轻,怕吵醒泽玉,可又希望泽玉能睁开眼看看她。 【为什么泽玉要受这份苦呢,如果可以,我愿意替子受过。泽玉,快些好起来吧。】 许是上天听见了温禾的祷告,泽玉缓缓睁开了眼,看到温禾,眼睛瞬间亮了起来。 “母妃!”他激动地喊出声,他就知道母妃一定会来看他的。 他的母妃跟施圆圆不一样,施圆圆明知道他生病了,磨蹭了两天才将药丸拿出来救他。而母妃这边,他不过是让身边的太监去关雎宫传了消息,当天晚上母妃就不顾安危来见他。 温禾又惊又喜,泪水流了满面,“泽玉,你可好些了?” 萧泽玉有些脸红,他根本就没有生病。他可以当着别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的说谎,但是这是他最珍爱的母妃啊,他不想骗温禾。 “母妃,其实我没有生病,我只是想你来看我。母妃,你会生我的气吗?”说完,萧泽玉带着希冀的目光看着温禾,他的母妃又瘦了,浑身只剩下了一把骨头。 这时,孟骁也从暗处走了出来,声音中带了一些许久未见的想念,“禾儿,你终于来了。” 温禾看到孟骁,微微一怔,随即反应过来这或许是他们的计划。 泽玉拉着温禾的手道:“母妃,您别再躲着了,我好想您。” 温禾看着泽玉,又看看孟骁,心中五味杂陈。她没有多少日子了,她不知道她生命中最后一段时间该不该给泽玉希望。 萧泽玉拉着温禾的衣袖,眼巴巴将自己好不容易才得来的药奉上,“这是我为母妃找来的药,如果母妃喝了这药身子好了,就不要在跟泽玉分开了,泽玉不想做没娘的孩子。施娘娘更喜欢二弟,她不喜欢我。” 已经长大的萧泽玉很少会哭泣了,可是他的鼻尖很酸,心中有许多委屈要说。 温禾像从前那般摸了摸萧泽玉的头,在他期待的目光下,没有丝毫犹豫将药一饮而尽。 本是为了成全孩子的一片孝心,没想到温热的药刚刚入腹,温禾就感觉到一阵暖流充斥她的四肢百骸,甚至连以前落下的寒症都没那么难受了。 温禾感到很惊奇,她现在的身体就像是枯木逢春,这么明显的变化她不会感觉不到。 “泽玉,你的药是哪里来的?似乎真的对母妃的身体有帮助。母妃现在觉得没那么难受了。” 萧泽玉抬头望去,温禾那常年不见光的病弱面庞居然出现了一抹红晕,萧泽禹很惊喜,施圆圆果然有救母妃的方法! “母妃,这个药是儿臣求来的,但是母妃不能耍赖,你答应了不会再丢下儿臣的。” 第27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7 温禾这次没有拒绝,她想等自己的身体好了,然后在亲自去将泽玉要回来。那日的药着实有用,不过一个月,温禾的身体就恢复如初,就连身体里的暗疾也消失了。 温禾再次找来太医把脉,太医本来已经做好了贵妃时日无多的准备,没想到这一把脉让他大吃一惊,贵妃的脉象康健有力,一点也不像将死之人的脉象。 “娘娘身体安泰,并无任何异常!请问娘娘,是哪位神医有如此手段,就连老夫这个太医院院判也要甘拜下风了。” 温禾笑着道:“并没有什么神医,是大皇子的孝心感动了上苍,本宫的病才能好起来。前些日子,泽玉去护国寺为本宫求了经文入药,不过吃了半个月,就已经好了。” “怪哉,怪哉,没想到这世界上真有如此神异之事。”即便徐太医不想相信,可是贵妃娘娘的脉象却骗不了人,除了这个结果,他也想不到别的了。 不过经徐太医这么一说,倒是所有人都知道大皇子是个德才兼备之人,本朝以孝治天下,也让泽玉招揽了不少忠心的臣子。 温禾身体好起来了,她也有了出去见客的心思,闭门两年的关雎宫再次敞开,让不少人的心都悬了起来。好在皇上并没有独宠贵妃,这样一来,她们对关雎宫的关注也落下了许多。 是皇上不想去贵妃宫中吗?实则萧祁安每日都会来,只是温禾从未心软过。 五月初三,是温禾寿辰,她原本不想大操大办,而太后跟泽玉二人连声劝谏,顾嬷嬷更是包揽了此事,所以温禾不得不听从太后的安排。 等到五月初三那日,温禾穿了一身薄如蝉翼的玫瑰色锦缎,绾着朝阳五凤挂珠钗,项上带着赤金盘螭璎珞圈,笑起来的时候将光彩都揽于一身,美艳的不可方物。 太后看见温禾的穿着有了如此大的变化,略微有些吃惊,禾儿从来都是散发着淡雅幽香的栀子花,现在倒是耀眼了许多。 泽玉捧着自己亲手做的长寿面,眼巴巴的端到温禾面前,温禾也很给面子的全部吃完。 “泽玉的面条做的很好,以后母妃每年都要吃泽玉做的长寿面。” 施圆圆还在这里,温禾直接以“母妃”自称,确实有点不给施圆圆面子了。不过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温禾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而在前方不远处,一个身影匆匆而来,前朝事情繁多,萧祁安每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禾儿生辰之事,他记得,也一早就派人去送了生辰礼,可是并没有人告诉他太后为禾儿举办了生辰宴,她是不想他来吗?这漫长的时光里,萧祁安对温禾的思念如同一颗顽强的种子,在他心底深深地扎根、发芽。 每一个日夜,他都被这份思念折磨着,仿佛心中有一团燃烧的火焰,永不停息。 如果不能再次见到禾儿,萧祁安觉得自己恐怕会陷入疯狂的境地。他无法想象没有禾儿的日子,那将是怎样的一种痛苦和煎熬。他渴望着能够与禾儿重逢,哪怕只是远远地看上一眼,也足以让他感到慰藉。 在萧祁安出现的时候,众人都下意识的看向温禾,温禾只对着萧祁安淡淡的笑了一下,就没有任何表情了。但是这副当他不存在的样子着实让萧祁安心口一窒,她连恨都不恨自己了吗? 太后本想劝慰,却见萧泽玉不小心被茶盏烫了一下,自然也就没空管她这个整日苦着脸的儿子了。 “乖孙莫怕,让祖母看看伤到哪里了。”说着,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拉住泽玉的手查看伤势。 然而,就在太后的手刚刚碰到泽玉的胳膊时,泽玉突然倒吸了一口凉气,发出一声痛苦的“嘶~”。 这突如其来的反应让太后大吃一惊,她急忙关切地问道:“哀家的乖孙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习武时不小心弄伤了自己吗?” 一旁的顾嬷嬷见状,也赶忙凑上前去,二话不说便掀开了萧泽玉的衣袖,好让太后能看清他的伤势。 当衣袖被掀开的一刹那,众人都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萧泽玉的胳膊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已经结痂,有的还在渗着血丝,看上去十分可怖。 这些伤口形状各异,有的细长,有的短粗,有的甚至呈现出鞭笞的痕迹。 太后见状,心疼不已,她颤抖着声音问道:“这……这是怎么回事?是谁如此大胆,竟敢对哀家的乖孙下此毒手?” 要知道,萧泽玉可是太后的心头肉,身份无比尊贵。在这宫廷之中,又有谁敢对他动手呢?这着实让人匪夷所思。 皇帝自然是不会的,自从禾儿闭门不出之后,泽玉就是皇帝唯一的心灵寄托,他舍不得打,也不敢打,他怕禾儿责怪他。 她这个老婆子更是隔辈亲,便是泽玉磕了碰了都舍不得。如此想来,那就只有施圆圆了。 “把施圆圆给哀家带上来,哪有母亲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的!”太后怒火中烧,打定决心要惩戒施圆圆。 而施圆圆被侍从带过来的时候,简直目瞪口呆,她会虐待自己的儿子吗?可是泽玉身上的伤口骗不了人,而且泽玉就窝在太后怀中,压根不为她解释。 一瞬间,施圆圆就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这个好儿子为了能够回到贵妃身边,不惜使用这样的下作手段诬陷她!温禾刚回来,他就迫不及待了吗? 即便施圆圆再坚强,此刻也有些心痛,她以为她跟泽玉之间是有母子情的,没想到到头来竟是她的一厢情愿。 太后见她不说话,便以为她默认了,怒道:“施婕妤,你既然照顾不好孩子,就让泽玉回到禾儿身边。你这般心浮气躁,胡乱体罚孩子,着实该罚!哀家罚你禁足一年,每天跪在佛祖面前好好忏悔一个时辰!” 第28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8 施圆圆看着自己身边被遣散的宫女,在她禁足期间,只有香墨一个人会陪着他。而萧泽玉回来搬东西的时候,亲自找上了施圆圆。 施圆圆看着他的表情冷漠,她不明白自己有哪里做的不好,让自己的孩子这样污蔑自己。 “现在你满意了,终于可以回到关雎宫了。” 萧泽玉的心中对她确实有些愧疚,虽然她不像母妃那样无私的关爱自己,但是大体上是不差的。 “我可以帮你,我看出来了二弟的智力不正常,你一直在瞒着父皇对不对?我可以帮你解决这件事。还有施家,听说施大人被父皇派去地方赴任,不过为政一年就贪污了三十万两纹银,我可以帮你把他们都救出来。” 施圆圆并没有被他的话打动,虽然施圆圆有私心,但不可否认,她也是爱着这个孩子的。可惜,泽玉并不认她,也不认她的母家。他想用利益交换来割断他们之间的关系,那绝不可能。 即便她比不上温禾在泽玉心中的地位,她也会成为横在二人心头的尖刺! 施圆圆面无表情的送走了泽玉,禁足而已,她并不害怕。况且她将牛痘方子献了出去,想必没过多久,她就能出去了。 事实也果然如此,萧祁安不知道这个施圆圆的脑袋里到底装了多少东西,但是她知道的东西随便拿出一样,都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萧祁安有的是时间跟这个女人耗。 如今他借着禁足的名义将施圆圆圈养起来,等到将施圆圆身上的秘密都找出来时,那日便是施圆圆的死期。 现如今萧祁安有三子二女,而长子、长女都养在温禾这里。先皇后所出的宁国公主也在温禾的膝下,这也算是先皇后的意愿。皇后伤害了她,她问皇后要一点利息并不过分。 因为宁国公主的原因,从前看不起她的孟老夫人也会了在她面前忍气吞声、卑躬屈膝。 可是这却让泽玉有些不满了,公主的年纪还小,功课也少,所以每日都能缠着母妃,而他越来越忙,每日只能见母妃两次。时间一长,泽玉有些担心母妃会更喜欢公主,而不喜欢他了。 泽玉一吃醋,总是会在一些小事上似有若无的排挤公主,温禾发现之后将泽玉叫了过来。 泽玉看见母亲质问的目光,下意识躲闪,不过温禾却没有责怪他的意思,反而温柔道:“泽玉,你是知道当初母妃是怎么受伤的吗?母妃与先皇后的关系很难说清,但是我们都互相不喜欢对方。母妃照顾公主只是责任,只有你才是母妃最疼爱的孩子。自从公主来到了母妃宫中,孟家就站到了你这边。母妃希望泽玉成为太子,这样母妃才能不惧任何人!” 温禾的话温柔而坚定,也在泽玉的心中种下了一颗种子,他要成为太子,甚至是以后得皇帝,他要让自己的母亲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萧祁安的子嗣不算多,其他孩子的天资远没有泽玉优越。在泽玉八岁这年,萧祁安终于下定决心册立泽玉为太子,彼时施圆圆刚刚解除禁足。 施圆圆终于意识到她不能跟这个大儿子生疏了,她想当太后,甚至是女帝,都必须要靠这个儿子!可是怎么跟泽玉破镜重圆,倒变成了一个难题。 施圆圆撑着头,腹中满是忧思。萧泽玉答应她的事情做到了,可是更亲近的关系却没有了。 泽英被他安排当着众人的面从假山上掉下来,这才摔坏了脑袋。她不仅没有被此事连累,反倒让皇上跟太后觉得他们对这个孙儿的关注太少,所以宫人懈怠了,才造成了这样的悲剧。 年纪轻轻的泽英,永远像孩童般纯净,就连萧祁安都对其心生怜惜,将他封为吴王。 表面上看,此时的施圆圆无比风光,可是她看到温禾那双温柔的眼眸总会止不住的害怕。即便是温禾想让她活着,但孟骁不会。 当初孟骁已经从皇后身边的小乔口中得知了她给皇后献药的事情,对她有所怀疑。但证据都没了,只要她不承认,就没人能奈何的了她。 …… 而前朝的萧祁安也很焦躁,这几年来,禾儿对他态度好的时候几乎没有,这一切都怪皇后去时诱他说的那几句话,时间一长,萧祁安也琢磨出不对味来了,皇后这是临了摆了他一道。 但是没办法,斯人已逝,谁能去翻那些旧账呢。所以萧祁安想尽一切办法挽回他与温禾的关系,可是收效甚微,直到他封了泽玉为太子,禾儿高兴之下,他们一家三口才得以在一起吃了一顿午膳。 吃到了甜头的萧祁安越发想讨好温禾,最直接的办法就是封禾儿为皇后,实现他年少没有完成的诺言。可是孟家那些老匹夫一直阻拦他,就连孟骁也不同意,他今日来就是给孟骁上眼药的。 “禾儿,气死朕了,你知道孟骁那个匹夫居然阻止朕封你为皇后!” 温禾将手中的花枝放下,冷冷的瞥了萧祁安一眼,“当然了,皇后娘娘才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子,无论是你还是孟国舅都是一样的,自然看不上禾儿的小家子气。” 温禾的一席话将萧祁安噎了个半死,萧祁安顿时觉得有些委屈,在他心里就只有禾儿一个,他也只爱过这个人,即便跟皇后浓情蜜意时,自己也忘不掉禾儿,可是禾儿总是在怀疑他。 即便不能睡床,萧祁安仍旧要在关雎宫打地铺,一国之君做到他这份上,也是没谁了。 晚上,萧祁安与温禾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突然间,他想起了有关施圆圆的事情。 两年前,京中天花横行,就连泽玉都没能幸免。在这民心不稳的时刻,施圆圆送上来了牛痘方子,可以用牛痘代替人痘。 萧祁安实验过后将这个方法推广了下去,如今百姓们已经不会再受天花困扰。 众人都夸他是明君、圣君,可是这些功劳都与他无关,这让他的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他虽然迫于压力,升了施圆圆为贤妃,但是他心里早已经生出了杀意。而今,施圆圆已经好久没有为他出谋划策了,也许她真的江郎才尽了。 “禾儿,你说朕该不该杀施圆圆呢?” 如果得到温禾肯定的答复,萧祁安就会下令将这个妖女处死,可是禾儿居然睡着了。也罢,日后再看吧。 第29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29 萧祁安说的话,温禾自然是听见了,只是她怎么会做这个坏人呢。施圆圆跟萧祁安的关系越扯越深,不仅如此,他们还有两个孩子。 若是温禾出言让萧祁安将施圆圆杀了,固然可以松快一时,但难保泽玉不会记恨她。 那就等施圆圆自己作死,温禾相信她很快就坐不住了。 当施父凭借太子外家的身份,一跃成为三品大员的时候,施家已经今非昔比。但是施家两个女儿的地位却截然不同,庶女施圆圆已经成为了贤妃,而嫡女施意自从进宫,所得的宠爱就很稀薄,现在也不过是靠着妹妹的面子混了一个宝林的位份。 施父一向是捧高踩低,从前大娘子的娘家厉害,他就向着嫡女。现如今庶女成了贵人,他自然就宠妾灭妻,疼爱柳姨娘。 施意母女的处境很艰难,施意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设,才终于来到了关雎宫。既然贵妃跟她有共同的敌人,那么她们应该同仇敌忾才是。 温禾看着跪在下方的女子,连个正眼都没递过去,施意能帮她的太少。温禾不让施意起来,她就这么一直跪着,直到晚上,萧泽玉回来。 萧泽玉见到殿内的陌生女人,有些好奇道;“你是哪个宫里的,来我母妃这里做什么?” 萧泽玉一下子就警惕了起来,这个女人不会是来伤害他母妃的吧,毕竟他的母妃太心善了,平日里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 施意看见萧泽玉,露出了一个自以为亲切的笑,“泽玉,我与贤妃同出一族,是她的嫡亲胞姐。这次过来只是想来拜见贵妃,绝无他意。” 施意可不敢跟萧泽玉乱攀亲戚,萧泽玉连施圆圆都不认,又怎么会认她。把自己身份爆出来,也是希望这个小太子能对自己有一份善心。 果然,施意的目的达到了,萧泽玉进去之后主动向温禾提起了此事,而温禾也终于出来见她了。 看见施意的身体微微发颤,温禾惊呼道:“施宝林来了怎么无人跟本宫禀报?快点将人带进来吧。” 看着施意那欲言又止、满脸纠结的模样,温禾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好奇。她转头对身旁的萧泽玉柔声说道:“泽玉,你先随书瑶去书房读书吧,本宫有些话想单独和施宝林说。” 萧泽玉乖巧地点点头,然后与书瑶一同离去,书房的门缓缓合上,房间里只剩下温禾和施意两人。 施意见四下无人,突然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膝盖与地面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她抬头望着温禾,眼中闪过一丝决绝,语气恳切地说道:“娘娘,臣妾今日前来拜见娘娘,实在是有要事相求。” 温禾见状,连忙起身去扶施意,关切地问道:“施宝林,你这是为何?有何事但说无妨,不必行此大礼。” 施意却执意不肯起身,她紧紧抓住温禾的衣角,继续说道:“娘娘,臣妾与贤妃虽为同胞姊妹,但臣妾实在不忍心看她如此执迷不悟。贤妃她……她经常与朝臣私通,臣妾不知她究竟意欲何为。” 施意说完就全身冒着冷汗,好像在等着面前之人的宣判。而温禾并无怪罪她的心思,只是反问道:“施宝林,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污蔑皇子生母,那可是不小的罪名。” 还好施意做足了准备,施圆圆行事小心,但是她的那个糊涂爹可不是,她的家中藏了很多施家与官员联络的密信,而施夫人早就将一部分证据交到了她这个女儿的手上。 “娘娘,嫔妾有的。您看,这就是施圆圆撺掇父亲与官员联络的密信。娘娘,嫔妾是真心实意的求您的。施圆圆不仅把咱们一家人往死路上逼,嫔妾的父亲还要宠妾灭妻,扶妾室上位!嫔妾别无所求,只求能保住我跟母亲的命而已。” 温禾倒是小瞧了这个人,有她在,施家的一切动作都瞒不了她。 “好了,施宝林,本宫会跟皇上提起此事的,本宫可以答应你们,保你们母女二人周全。但同样的,本宫希望你能对本宫无所隐瞒。” 温禾的语气还是那般温柔,施意可不会觉得这个娘娘是任人揉捏的性子。可是皇上跟太子都这么认为,并且对此深信不疑,真是让人宛如吞了苍蝇般难受。 有哪个真正善良的人会将孩子教的连自己的亲生母亲都不认,这个贵妃很有手段。 但她这些话也就敢在心里腹诽几遍,面上半点不显。她敢说她若是有隐瞒,这位娘娘恐怕要第一个推自己出去做替罪羔羊。 施意咬着牙道:“是,嫔妾不敢隐瞒,全凭娘娘吩咐。” 温禾微微颔首,对施意的识趣颇为满意,示意施意先回去等待消息。施意如蒙大赦,赶忙谢恩后匆匆离去。 然而,时间一天天过去,施意却始终没有等到温禾那边的任何消息。她开始有些焦虑,不知道温禾究竟在打什么算盘。 三日后,皇上欲带文武百官出去狩猎,后宫中的高位妃嫔们却只有温禾和施圆圆留了下来。 温禾向来不喜欢参与这类活动,这一点众人皆知。至于施圆圆,她之所以留下,是因为要照顾二皇子,实在是分身乏术。 谁也没有料到,就在大部队刚刚出发没几天,围场那边突然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皇上失踪了! 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让整个宫廷都陷入了恐慌之中。禁军们立刻展开了大规模的搜索行动,将整个山头都翻了个底朝天,但却始终未能找到萧祁安的踪迹。 等消息传到宫中的时候,满宫惊慌,太后更是晕了过去。温禾一边要照顾太后,一边要安抚受惊的嫔妃,整个人的黑眼圈都冒了出来。 施意没想到好消息没听见,倒是传来这样的噩耗。如果皇上真的葬身虎口,那太子继位,施圆圆岂不是就成了太后了? 如果她是施圆圆,会做什么呢?那肯定是除掉太子名义上的母妃,让自己成为唯一的太后。 施意想到这里再也坐不住了,她也不是什么发善心的烂好人,她太了解施圆圆了,这样的人一旦得势谁也不会放过。如此一来她还不如一直跟着贵妃,怎么都是死,那她宁愿拼一把。 当施意来求见贵妃的时候,温禾正在扶着太后在院子里散步,温禾毫不犹豫让书瑶将人领了进来。施意看见好端端的太后,心中充满了疑惑。 倒是太后多瞧了一眼,看着施意的眼神带了几分满意,“禾儿,看来这丫头也不是两面三刀之人。” 这次的事情是皇帝跟太后一早商议好的,一是为了清除前朝一些手脚不干净的世家,二来就是试探施圆圆的野心,看看这个人有没有手眼通天的本事。 第30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30 温禾看着一头云里雾里的施意,无奈道:“起来吧,咱们应该好好看看你那位好姐姐到底能做出什么事情。” 温禾的话语中不乏幸灾乐祸的意味,而太后也好端端的,没有生病。那么皇上失踪的消息是假的?放出这样的消息只是为了试探? 想到这里,施意简直头皮发麻,她没进宫之前,常听自己娘说这宫里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这一问才知道她的祖上也曾有一个姑娘进了宫,可不过两三年就被蹉跎而死。 而施意对自己很有信心,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所以她当初大胆做出了勾引皇上的事情。她虽然命好,没有被打死,但是在宫中的生活一直不如意,她连自己瞧不上的妹妹都逗不过。 可能是她太弱小了,施圆圆倒也没对她下手,反倒让她一直活到了现在。施意在心中无比庆幸,今天选择过来了,不然的话她真的很难在这场宫变中活下去。 此后,施意每日都跟在温禾后面,她很怕死,下意识觉得在这位贵妃娘娘的身边才是最安全的。温禾也看穿了她的小心思,没有阻拦。 施圆圆的动作很快,在谣言传出的第三天,施圆圆联络了皇宫中的禁军统领与辽王一起,来到了太后宫中,让太后写下懿旨,让太子登基。 太后看着辽王,目光狠辣,“辽王,你是有功之臣,此刻真的要逼哀家写下这封诏书吗?要知道皇帝可还没死!” 辽王可不管皇帝死没死,但是幼主登基,对他来说极有好处。而且眼前这位已经答应他了,如果太子太子上位,就让他做权倾朝野的摄政王。 温禾看了一眼人群中洋洋自得的施圆圆,暗骂蠢货,真以为懂得几个现代常识就能治理这么大的国家了吗?不知许下多少好处,才让这么多人追随她,但是施圆圆难道不明白权力放出去容易,收起来难。即便萧祁安如此想除掉孟家,也没有采用过分强硬的手段,而是等着他自然消亡。 而施圆圆的确是将希望都靠在了自己儿子身上,她觉得等自己儿子长大了,可以亲政了,什么摄政王,都不是她儿子的对手。不止如此,她还为在大周矗立百年不倒的世家李家许下了太子妃的位置,获得了无数钱粮支持。 现在,她就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让温禾死!只有她死了,自己才是唯一的太后。 施圆圆用目光不断给两人暗示,他已经等不及了。而辽王看太后迟迟不肯下懿旨,终于将矛头对准了温禾。 “太后娘娘不愿意写就罢了,反正大势所趋,已经不可更改。但是这个祸国殃民的温氏着实该诛!今年年初,皇上下令为温氏修建避暑行宫,耗费民力、财力无数,此次去秋猎,也只是想猎一批上好的狐裘为温氏做冬衣。若不是她,皇上怎么可能出事!以本王看,应该赐温氏白绫才是。” 辽王说着,身边的两个小太监就拿着白绫不断靠近温禾。太后没想到辽王如此大胆,怒从心中起,“辽王,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想对哀家的禾儿动手。你想勒死禾儿,不如从哀家的尸体上踏过去!” 太后被气的身体发颤,温禾眼泪汪汪的在为太后顺气,她们这个时候只能为萧祁安尽力的拖延时间才对。 对于太后的咒骂,辽王丝毫不在意。他不伤害太后,是礼法所在,但这个贵妃他是不得不除。 温禾看向施圆圆,目光中透露出伤心,“贤妃,你也不想让本宫活下来吗?本宫与你一起抚养泽玉,咱们应该是生死与共的朋友才对。” 施圆圆气的咬牙切齿,这个温禾是怎么能堂而皇之的说出这些话的,“贵妃,本宫巴不得你早点死!你这种人不仅教坏了泽玉,还引的皇上为你坐下那么多祸国殃民之举!今日王叔要诛贵妃,本宫举双手赞成!” 就在小太监将白绫悬挂于房梁之上,逼温禾受刑之时,突然一个带着怒气的嘹亮嗓音传来,那正是长成半个大人的泽玉! 他心中仅剩的对生母的怜惜消失殆尽,她太狠毒了,居然想杀死自己的母妃。而母妃呢,即便父皇想出了这样针对施圆圆的阴谋,母妃不仅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主动提出要留施圆圆一条命。两人一对比,高下立见! 泽玉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是被传葬身虎口的萧祁安。刚刚他的人收拾了一些他看不上的杂碎,耽误了片刻,没想到就遇见了他的好皇叔与他的好妃子联手绞杀禾儿,用心实在歹毒! “你居然想杀我母妃,你这样的人不配做我的母亲!现在父皇的人已经将整个皇宫包围起来了,你还不束手就擒!” 泽玉冲上前去,将温禾护在身后。而施圆圆自从见到萧祁安出现的那一刻,就知道自己一切都完了。萧祁安他居然还活着! 施圆圆仔细回想起来,她虽然穿越到了大周,可是除了历史大事件,她对其他事情都一知半解,而且现在所有的事情走向都变了,包括她脑海里的那些记忆。 也正是因为如此,她一时疏忽,居然真相信了宫中的传言。这次她犯的是谋反之罪,她真的完了! 萧祁安冷冷的看着辽王,这个他曾经敬爱的皇叔。两万精甲骑兵将整个皇宫包围的严严实实,宫墙上,御林军搭弓射箭,只要萧祁安一声令下,他们所有人都会丧命于此。 辽王哪里还不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对着手下的士兵道:“还不快放下兵器,这是皇上。” “皇上,微臣也是为了大周的江山稳固,才会如此。外面都传你葬身虎口,五大世家的人虎视眈眈,所以微臣才会想着让太子继位,稳固朝纲啊!” 萧祁安清寒的眸子泛着冷,“皇叔,不用解释了。朕若是没有证据,又岂敢拿你呢!” 原来当日施意送过来的信居然有一份是辽王的,虽然辽王没有用自己的本名,可是他的化名萧祁安也知晓。现在,他是特意等他上钩! 第31章 读心文中的炮灰贵妃31 施圆圆被打入冷宫,终身不得出,而其他的叛党,则交由萧泽安处理。本以为去了冷宫之后,她只要安安分分的,仍旧可以在这宫中活下来。但是萧祁安怎么会放过她,既然发现了她穿越者的身份,必然要将她吃干抹净。 施圆圆穿越到现在,吃过的最大苦头就是刚进宫被德妃夹手指那次,而现在她被关在黑漆漆的地牢内,旁边是烧红的烙铁,脚底下是无数只爬来爬去的大老鼠,她分不清白天和黑夜,诏狱的三十六种刑法她都尝了个遍,半边的脸颊被烙铁烙的粘连在了一起,血肉模糊,但是萧祁安不允许她死。 每当她说出一件事或者是历史走向时,萧祁安都会让她过上一段好日子,在这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不到两年,施圆圆就将自己所知的一切都吐了出来。包括现在的一切制度、生活,萧祁安也有所了解,不过大周要想实现这一切太难。 无法,萧祁安只能像一个骡子一样每日忙碌于朝政,凡是利国利民的他就推广下去,无用的他就搁置在一旁,在他的精心治理下,百姓安居乐业,盛世到来。 而今,施圆圆才反应过来,萧祁安在史书上的评价是千古一帝,最具有前瞻性的帝王,而他的这些功绩都是从自己身上套过来的。如果没有她,萧祁安也会是一个好皇帝,但远不到这种程度。 现在说什么也晚了,在她口中吐不出半点东西后,萧祁安便将她放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她这一等就是二十二年。 在萧祁安四十八岁这年,因为他常年透支身体,成日的吃修士送来的丹药,身体早也扛不住了。彼时,泽玉早已经长成了大人,能够独当一面。 萧祁安看着自己越发枯瘦的身体,他想要寻求长生之法,因为他的禾儿还好好的,他想要陪禾儿一辈子。 “拿丹药来!”萧祁安对着德明吩咐道。因为施圆圆的存在,让萧祁安相信这个世界是有真正的仙人的。施圆圆的丹药可以治好禾儿的病,所以他也可以炼成延年益寿的丹药。 每日吃完一颗,他便觉得身上没有那么痛了。德明听见萧祁安的吩咐,略微有些犹豫,皇上这身子可是经不起折腾了。 可当德明看向贵妃的时候,贵妃只默默对他点了点头,德明无奈之下,只能将方士新炼制的丹药递了过去。 屋内传来萧祁安急促的咳嗽声,等房间内安静了,温禾才走进房内。她向往常一样给萧祁安擦拭这脸庞,只是待她起身的时候,萧祁安突然拉住了温禾的手,“禾儿,陪陪朕。” 这是萧祁安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温禾当然不会拒绝。温禾坐在床边,轻声道:“泽玉这几日帮安安监国,文武百官都说他跟他的父亲一样,是一代圣君。” 对于自己拼尽全力培养的儿子,萧祁安自然是有信心,他如今不担心朝政上的事情,在生命的尽头,他只想变得自私一点。 “禾儿,朕感觉自己的身体似乎不行了。你愿意陪朕吗?咱们同生同死,生生世世都在一起好不好?” 萧祁安觉得自己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看着眼前仍旧美丽、高贵的女子,他内心隐隐约约的自卑蔓延心头,他配不上她,也从未得到过她的心。 萧祁安有时候甚至会感谢自己的身份,正是因为自己足够有权势,才能将人留在身边一辈子,而孟骁那个贱人,到死也碰不到禾儿的一根手指头。 听到关于死亡的话,温禾没有半点害怕,五年前,他们一起送走了太后,现在萧祁安也走了,她在这世界上也就泽玉一个亲人,生死对于她来说没那么重要。 “臣妾可以为皇上殉葬。”温禾说话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半点喜怒。 而已经听到自己想要结果的萧祁安罕见的发起了脾气,“你为什么永远都是这样,你很温柔,却让朕感觉浑身寒冷。朕希望你求朕,说你想活着。禾儿,你觉得朕真的会对你下手吗?朕做不到!” 温禾纯净的心思总是衬的他卑劣无比,一开始禾儿也是带着一颗赤诚之心要嫁给他的,可是他为了当上太子,娶了孟姝。即便孟姝后来死了,他也碍于孟家的面子没有封禾儿为皇后。 他对不起她的事情太多了,禾儿虽然对他有埋怨,但是仍旧关心着他。他让他死,她就真的愿意死。 “禾儿,朕不要你死。朕要你好好活着,带着朕的那份一起长命百岁的活下去,这是朕欠你的。”萧祁安在温禾的唇边留下一吻,唇瓣传来的温热触感,让温禾的耳尖发痒。 萧祁安看着她仍旧会为自己的举动害羞,心中好受了些,最起码她最在意的人是他,那就足够了。 “德明,传朕旨意,封宸贵妃为皇后,册封礼三日后举行。” 德明吃惊的看着皇上,不明白皇上为什么突然来了这么一出,但还是恭敬应声道:“奴才遵旨!” 这个封后大殿办的很仓促,倒是却一点都不简陋。文武百官也在心中纳闷,皇上最近的身体状况很差,何必多此一举搞一个封后大殿出来,宸贵妃已经是有实无名的皇后了。 让众人没想到的是宸贵妃的封侯典礼,皇上还亲自出现了。萧祁安身着明黄色龙袍,虽身形消瘦,但气势不减。 他被人搀扶着走上高台,目光坚定地看向温禾,声音虽有些虚弱却掷地有声:“朕今日封你为后,与你共享这天下尊荣。” 温禾身着凤袍,缓步上前,眼中泪光闪烁,盈盈下拜:“臣妾谢皇上隆恩。” 封后大典进行得有条不紊,可就在礼成之时,萧祁安突然一阵剧烈咳嗽,一口鲜血喷出。温 禾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扶住他:“皇上!” 萧祁安强撑着微笑,握住她的手:“禾儿,莫怕。你现在是朕名副其实的皇后,便是泽玉,也无法对你做什么。” 原来他封自己为皇后,只是为了保证自己后半辈子衣食无忧,泽玉再好,她也不是泽玉的生母。萧祁安要做就要做到万全之策,不给别人有一丝欺负温禾的机会。 回到寝宫,萧祁安的病情愈发严重。温禾日夜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萧祁安气息微弱,却仍紧紧抓着温禾的手:“禾儿,好好活下去……” 最终,在一个宁静的夜晚,萧祁安闭上了双眼。温禾悲痛欲绝,却也牢记他的嘱托,坚强地继续生活,辅佐泽玉治理这盛世江山。 第32章 番外:施圆圆 “罪人施氏,太后娘娘来看你了。” 温禾穿着一袭华丽的金红凤袍,长及腰间的秀发高绾起来,眉心点着朱砂,明艳而不失端庄典雅。 “书瑶,香墨,你们留下,其余人都给哀家退出去。” 施圆圆再次看见香墨那张俏丽的脸,恨不得将其撕碎。那是她刚刚进宫就陪在她身边的大宫女,也是她最信任的人,没想到居然是温禾的走狗。她小瞧了温禾,所以落得这个下场不亏。 两个婢女搀扶着温禾在椅子上坐下,这才守在一旁。温禾不紧不慢看着施圆圆,然后缓缓问道:“你是穿越者?你知道吗?柳夫人疯了,吵着要让邪祟将她的女儿还回来。自从你进宫的那一刻,柳夫人就看出了你的破绽,知道了你根本不是她的女儿。” 说实话,施圆圆的演技太拙劣了,甚至可以说是漏洞百出。无论是自己名义上的姨娘,还是位高权重的萧祁安都发现了她的不对,若不是其他人没有往这么灵异的方面想,甚至还会有更多的人发现。 施圆圆早已经不知道今夕何夕,她在这冷宫里,每日最自在的时候就是看这天空中的鸟飞来飞去。 这二十二年来,给她送饭的小太监也变成了老太监,无人跟她说话,她也不能走出这个四四方方的院子,更不能寻死,无边的孤寂快要把她淹没了,现在死亡对她来说也是一种解脱。 “温禾,你竟然都知道了,还不快杀了我,我不属于这个世界!”施圆圆好想回到现代,即便她没有那么富裕,但也是自由自在的。 温禾看着她,眼睛略带受伤道:“可是不是你自己想留下来的吗?选秀那日,你的心声说了,你想看看启元帝,哀家这才大发慈悲留下了你,没想到你身上的秘密不小啊,甚至你的丹药还救了本宫的命。” 施圆圆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劈中了一样,身体完全僵住,双眼瞪得浑圆,眼珠几乎要从眼眶里蹦出来,“你竟然也能听见我的心声吗?难怪你没有死,难怪你知道我要谋反!” 萧祁安能听见她心声的这件事情,还是她被打入冷宫的那天,萧祁安告诉她的。自从她生完泽玉,皇上读心的本事就消失了,她虽然觉得奇怪,但也不觉得有什么,这也许是她的一个金手指。 但是她没想到这个本该短命的温氏居然也能听见她的心声,那她是不是伪装的太好了! 温氏靠着自己的心声保住了性命,甚至登上了至高无上的地位,却独独把自己害成了这副鬼样子。还有她的丹药,她唯一的一颗保命丹居然被泽玉拿给了这个女人! 难怪本来早该死了的人却一直健康的活到了现在,而她却承受了那么多痛苦。 “温禾,我要跟你同归于尽!”施圆圆被逼急了,双手使劲掐着温禾的脖子,就连书瑶跟香墨两个人都掰不开她的手。 就在这关键时刻,担忧自己母妃的泽玉来到了冷宫,直接拿起弓箭,一箭射中了施圆圆的胸口。施圆圆察觉到心口的疼痛,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人,居然是她的儿子亲手杀了她。 看见施圆圆松开了手,萧泽玉才松了一口气,“母妃,朕说了罪人施氏不用你费心,这样的人是不会悔改的。可你偏要朕放了她,今日若不是朕来得及时,她还不知道会对母妃做出什么!母妃,这里污秽,快跟着儿子离开吧。” 温禾有着劫后余生的庆幸,看着地上死不瞑目的施圆圆,搀扶着泽玉的手道:“母妃下次不会来这里了。” 众人浩浩荡荡的离开,只有两个暗道晦气的小太监来帮这个半人半鬼的罪人收尸。既然没有油水捞,两个人处理的也不尽心,只往乱葬岗一丢就完事了。 而死后的施圆圆完全消散了意识,再次睁眼的时候,是一个瓜子脸的女孩小声的唤着她的胳膊,“圆圆,快醒醒,你已经睡了半节课了,这可是徐教授的历史课!” 施圆圆揉了揉发胀的脑袋,看着课件上面有关大周第四任皇帝的介绍。 讲台上,徐教授仍旧滔滔不绝得为学生们传授着知识,“这启元帝,在古往今来的皇帝中也算是佼佼者,他活的并不久,只用四十八年就为大周的千年基业奠定了基础。而他的第二任皇后温氏也是个神奇的人物,她历经三朝,辅佐三代明君,真是个奇女子。” “大周的两位将军孟骁、萧秉也是名留青史的人物,当温太后的孙儿登基不能亲政时,狄戎来犯,温太后派这两位老将军去平定叛乱,二人只花了四年时间,就为我国打下了很多的领土,也为民族大融合做出了极大的贡献。” 讲台上徐教授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钻进她的脑海中,她想大声的反驳,“不是,不是的,温禾她是个贱人,她跟孟骁不过是一对狗男女。至于萧秉,更是一个冷心冷肺的狠辣之人,他们凭什么得到众人的称赞!” 精神失常的施圆圆在众人诧异的目光下跑出了教室,马路上,来往不绝的汽车发出尖锐的鸣笛声, 而施圆圆根本就没有看红绿灯,在红灯的时候精神恍惚的穿越了马路,被一辆疾驰而来的大货车撞飞了出去。 路过的人连忙打了120,医生在一系列的抢救措施后无奈的摇了摇头,施圆圆有家族遗传的精神问题,此刻正是发病了才会不管不顾的横穿马路。 医生为施圆圆盖上了白布,为这个消失的年轻生命感到惋惜。 第1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 “嫂子,虽然大哥去了,但是还有我,以后你跟思清就交给我来管。” 温禾抱着怀中粉雕玉琢的孩子,哭的我见犹怜。她双眼紧闭,睫毛濡湿,长发散在枕头上,凌乱的黑缠绕着干净的白,衬的她肌肤胜雪,吹弹可破。 她跟丈夫是青梅竹马,两人结婚一年后就生下了儿子思清,一家人的日子幸福甜蜜,可是没想到丈夫为了救自己的好兄弟因公牺牲,只剩下了他们孤儿寡母。丈夫是烈士,给她留下了一笔不菲的赔偿金,而且街道也对他们母子两多有照顾,但这远远不够! 温禾出生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家中,她的家里有四个女儿,第五个才是父母最疼爱的命根子。温禾排行老四,从小连一件新衣服都没有买过。但因为温禾长得好,又是姐妹中嘴最甜的,高学历的女孩嫁出去才能换更多的彩礼,所以她的父母以极小的代价送她去了初中。 在念初中的时候,温禾见到了傅寒声,傅寒声跟她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家境富裕,父母都是工程师,在别人连糖块都吃不到的时候,傅寒声却能吃到巧克力。 所以温禾看上了她,她步步为营,处处示弱,终于引的傅寒声怜惜,他们很快就谈起了恋爱,约定到了年纪就结婚。温禾的成绩还不错,成功考上了高中,但是温家父母舍不得花钱让她念书,正是傅寒声出钱出力,温家父母看一分钱都不用花,才同意她去念高中。 后来,高中毕业,傅寒声的工作也稳定了下来,二人顺理成章的结婚,没想到傅寒声却因公殉职了。如果她不找到一个强有力的后盾,她一定会被她的那些家人吃干抹净的。 温禾的不仅在哭傅寒声的短命,也为自己的未来而担忧。好在这个自称是傅寒声过命兄弟的人愿意把照顾他们母子的责任揽在自己身上。 “嗯,我最近身体有些不舒服,思清还小,我真的不知道怎么过下去了。昨天我的父母来了两次,逼着我把赔偿金拿出来给他们的儿子结婚,可是我若是给了,我的思清怎么办啊。寒声走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呢!” 陆湛看见自己亲爱的大嫂变成了这副样子,心如刀绞。那年他刚刚入伍,连双合脚的鞋子都没有,别的战友都嘲笑他,只有傅寒声夫妻不是,他们对他很温柔,温禾更是去给他买了鞋子。 后来温禾给傅寒声寄的牛肉干、紫菜团子都有他的份,他也听傅寒声说过嫂子的事情,嫂子的娘家简直不是个东西,将人往死里折磨。大冬天,嫂子要用凉水洗全家人的衣服,手上常年长了冻疮。甚至,她的家人还想将女儿卖出去换彩礼。 若不是大哥娶了大嫂,大嫂还不知道会受多少苦。如今嫂子身上的肉好不容易养回来了一点,身子也渐渐变好了,没想到大哥却走了,真是造化弄人。 陆湛看着温禾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才不过三岁的孩子肚子也发出“咕~咕~”的叫声,这让陆湛想要离开的心淡了一些,他家中并没有什么大事,他就算是不回去也没有什么。但是他嫂子和侄儿这里,却是真正需要他的。 想罢,陆湛立刻去烧火做饭,不过一会儿一条红烧鲫鱼和酸辣土豆丝就出锅了,为了照顾孩子,他还蒸了一碗蛋羹。想了想,又烧了满满当当的热水,主动给思清洗澡。 思清还小,他不明白爸爸去世了是什么意思,可是妈妈每日以泪洗面,他自然高兴不起来,而现在,有叔叔陪他玩,思清终于发出了“咯~咯~”的笑声。 为了孩子,温禾强撑着不要病倒,给自己盛了小半碗米饭,强行咽了下去。晚上,陆湛就在外面搭了个小床守着,生怕他们母子想不开。 温禾看着趴在自己身上的儿子,又看见守在外面的陆湛,她想着一定要让这个男人成为思清的新爹。至于陆湛的未婚妻,温禾相信他们成不了的,此刻女主江梦南应该已经重生了。 温禾闭上眼睛,没一会儿就睡着了。第二天一早,她是被院子里的嘈杂声吵醒的。来闹事的不是别人,正是女主江梦南。 女主江梦南上辈子一直暗恋同村的陆湛,她苦追陆湛多年,亲眼看着陆湛考上高中然后去从军。陆湛走后,她帮助陆湛照顾生病的母亲,年幼的妹妹,陆湛也被她的执着精神打动,答应了与她在一起。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过下去,江梦南的生活一定会很好,只是事情的转机发生在陆湛的结义兄弟傅寒声战死的那一刻,陆湛为了回报傅寒声的救命之前,将照顾傅寒声遗孀的任务放在了自己身上。 从此,陆湛对温禾母子的话无有不应,随叫随到。在自己的女儿跟温禾的儿子同时生病的时候,陆湛毫不犹豫地将最后一支特效药给温禾的儿子使用,自己的女儿因为发病没有得到救治,落下了终身的小儿麻痹症。 不仅如此,在陆湛去世那天,他留下了一笔绝笔信,信中说明了他这辈子的迫不得已,以及对温禾的深深眷恋,他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留给了温禾的儿子,而自己的女儿只分到了很少的一部分。 江梦南被陆湛跟温禾这对渣男贱女愚弄了一生,重生回来,他一定要撕开这对狗男女的假面,让陆湛爱上自己后,再毫不犹豫地将人抛弃,她要他们也尝尝自己受过地苦。 江梦南扶着一个个子不高但精神矍铄地老太太走进院子,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道:“娘,就是这个女人将湛哥的心掳跑了,明明是个寡妇还不安分。昨晚孤男寡女,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传了出去,湛哥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江梦南避重就轻,故意将事情扯到了陆湛身上,这样这个偏心眼的老婆婆才能重视起来,跟她一起对付温禾。 温禾从屋里缓缓走出,她眼神平静,抱着思清,冷冷地看着江梦南。“江小姐,你说话可要讲证据。陆湛是寒声的兄弟,他照顾我们孤儿寡母是出于情义。” 老太太皱着眉,上下打量着温禾,“你一个寡妇,确实该避避嫌。” 温禾轻笑一声,“我若不避嫌,昨日就不会让陆湛睡外面。我只希望有人能念着寒声的好,帮衬我们母子一二,没想到有人竟如此心胸狭隘。” 江梦南被噎得说不出话,她跺跺脚,“你少在这里装可怜,谁知道你安的什么心。湛哥呢,让他出来,我们自有分辨。” 第2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 江梦南说着就将温禾推了开来,她一看见温禾这副倔强小白花的模样,心中就有一股无名火冒出。温禾总是爱装可怜,用这副样子不知道骗了多少个男人。等她身败名裂了,看她这副狐媚样子做给谁看! 江梦南将整个屋子翻了个遍,也没见到陆湛的踪迹,温禾抱着孩子矗立在角落,屋子里时不时有碗碟破碎的声音。 温禾捂着孩子的耳朵,不让他听见周围的咒骂声,可是一双杏眸湿润,扑地抖着身子开始哭。 周围的邻居听见声音凑出来观察,昨天晚上陆湛是在院子里睡的。隔壁的老张头睡得晚还跟他聊了一会天,要说这二人有什么,老张头第一个不信。 从前寒声在的时候,对他们这些邻居多好啊,甚至村里闹饥荒那会儿,陆湛刚来城里工作,若不是寒声收留了他,给他找了一份工作,陆湛一家人怕是早就饿死了。 即便后来两人一起去了部队,陆湛家庭不好,寒声也经常带着陆湛来家里吃饭。现在寒声因为意外走了,陆湛要是不管,这也太说不过去了。 老张头对着站在中间的老婆子道:“我说张大娘,寒声对你们娘俩多好,你不是不知道。这做人可不能恩将仇报啊!” 张翠花一听见别的邻居对她指指点点,心里也有些不舒坦。她张翠花为人虽然泼辣,但绝不是不讲理的人。傅寒声对他们一家人是不错的,所以她也对陆湛说过温禾母子俩有什么困难,他们能帮就一定要帮。 她这次急匆匆过来,就是她进城看儿子,结果发现自己未来儿媳妇都快病糊涂了,家里也没个人照顾。她又是带梦南去打针,又是吃药,折腾了一天,结果等了一晚上,还是没有看见儿子的影子。 张翠花这可不就急了,开始逼问梦南,起初她还不可能说,是张翠花硬逼着她说,她才告诉张翠花陆湛去温禾家里了,只要那对母子俩一有事,陆湛就不会回来。 张翠花一听可还得了,明年她儿子就要升到干部工资了,要是在亲兄弟刚死的时候就跟自己兄弟媳妇勾勾搭搭,这还要不要做人了。 这不,一时气血上头,就拉着江梦南追了过来。即便二人没有什么,可是陆湛整日不着家也不是个事情。 张翠花苦着脸跟众人解释道:“老哥哥,老嫂子,我也是寡妇带娃,怎么能不知道这里面的辛苦呢。寒声对我们家有大恩,我老婆子记着呢,所以阿湛把自己一个月一半的工资都送给温禾,我老婆子也没有半句怨言。可是这男人可不能一天到晚不着家啊,不然我这可怜的儿媳妇可怎么办!” 陆湛跟江梦南没领结婚证只是因为江梦南年纪不够,在村子里面,这就是正儿八经的夫妻了。 一时间,众人也开始犹豫起来,这好像谁说谁有理,张老婆子说的也对,如果陆湛每天这样不着家,那自己的一家老少是不管了吗? 张梦南将屋子乱砸了一通,见众人不再批评她,也趾高气昂起来。突然看见温禾屋内的角落里有一个用红布包裹着的罐子,顿时计从心起,将这个罐子抱了出来。 “各位父老乡亲评评理,他傅寒声对咱们家阿湛有恩,那我呢?我从十六岁就开始照顾我这一家老小,前几年村里闹再换,我连树皮都舍不得吃,让给我哪小姑子。在我们家没钱做手术的时候,我婆婆都是我在照顾的,我又做错了什么呢!现在日子好不容易好起来了,我是一块肉、一块糖也没吃过,厂里发什么陆湛刚拿到就送了过来,哪怕是给我留一点,让我尝尝味我也不会这样啊!” 江梦南面沉似水,双眼死死地盯着手中的红罐头,仿佛那是她不共戴天的仇人一般。 “这是我家的东西,我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江梦南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声音冰冷得让人不寒而栗。 说完,她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红罐头高高举起,准备狠狠地砸向地面。然而,就在她即将松手的一刹那,一直沉默不语的温禾突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猛地跳了起来,脸上露出惊恐万分的表情。 “你在干什么?快把它还给我!”温禾的尖叫声在房间里回荡,她的眼睛瞪得浑圆,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江南梦看到温禾的样子后,心中更加得意洋洋起来,她认为温禾之所以如此着急,是因为舍不得这些东西。于是,江南梦变本加厉地破坏着手中的物品,仿佛要将温禾的焦虑和不安都转化为自己的快感。 她将手中的东西高高地举过头顶,然后猛地用力砸向地面。只听得“啪”的一声脆响,那罐子瞬间爆裂成无数的碎片,四处飞溅。 众人也都紧盯着罐子里的东西,不是别的,那正是傅寒声刚刚火化的骨灰,也是温禾的唯一念想,她的丈夫还没有下葬,骨灰就没了。 想到这里,温禾再也坚持不住,坚定而又决绝道:“寒声,我来陪你,这样别人也不会说我的闲话了。从前你在的时候,是没人敢欺负我的。” 温禾面无表情地说着话,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的情感和生气。她缓缓地松开紧抱着孩子的双臂,那孩子像是被抽走了支撑一般,软绵绵地滑落下来。 温禾的动作显得异常决绝,她没有丝毫犹豫,毫不犹豫地转身,然后用尽全力地朝着坚硬的墙壁撞去。 “砰”的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让人不禁心头一紧。 就在这时,陆湛手里提着一袋热气腾腾的包子,满心欢喜地推开门走了进来。然而,他看到的却是这样一幅令人震惊的场景,温禾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毫无生气地倒在墙边,而孩子则孤零零地躺在不远处的地上。 第3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3 “不好了,陆老师媳妇逼死人了!这可是烈士家属,你们小心要吃枪子!” 陆湛拨开众人,冲到温禾面前,连忙让人去推板车,“禾儿,你怎么了?快醒醒!” 江梦南明显发现了陆湛称呼的变化,这让她的心里更不好受。本来有的一点自责也消失的一干二净,反而拉着陆湛的衣袖道:“阿湛,有这么多人陪着温禾,你就不用去了。你又不是医生,去了也做不了什么。” 陆湛毫不留情的挥开江梦南的手,语气不善道:“你不知道侮辱烈士遗体是要坐牢的吗?你说禾儿拿了我们家一半的东西,实际上昨天她就全部还给我了,至于那些东西,禾儿也没要,而是送给社区里面的孤寡老人了!” 禾儿在街道是很受关注的,她根正苗红,丈夫又是为国家做过贡献的人,以后思清上学他们都是不用出钱的。可现在江梦南突然欺负烈士遗孤,就让她等着吧,去劳改几天也让她好好长长记性。 陆湛这么想着就毫不犹豫离开了,医院里,医生看着温禾头上的伤口,好在没有砸出脑震荡来。医生给温禾上完药,就将她转入普通病房,再观察一天,应该就没事了。 温禾很是疲倦,她是在傍晚的时候才醒来的。张翠兰因为江梦南的事情还在街道主任的办公室求情,而陆湛就一个人在这里照顾温禾。 “水~”温禾感觉嗓子有些干,很快一杯温热的水就被端到了温禾面前,温禾一时不察,整个人都跌倒在陆湛怀里。 陆湛感觉到怀中的柔软,下意识的绷紧身子,“禾儿。” 温禾稍触即离让陆湛有些意犹未尽,他心中产生了一丝异样,他的心很不舒服,但又不知道为何。 “禾儿,对不起,今天梦南她不是故意的。”陆湛低着头,觉得自己有些难以启齿。但是梦南照顾了他母亲两三年,这个情他不能不认。 况且张翠兰一直说他跟梦南是天生一对,陆湛从小到大也没喜欢过什么人,既然母亲说合适,那就合适吧。但今天,他好像有了一点择偶观,他喜欢温柔的人。 “好,梦南是你的妻子,我会写谅解书的。”想到傅寒声的骨灰,温禾心中有些内疚,但是死人终究是要给活人让路的。 禾儿无论什么时候都会镇定的处理身边的一切事情,即便寒声死了,她知道后也没有大吵大闹,而是乖乖听从组织安排。可夜半无人的时候,温禾总是一个人默默流泪,他不是没瞧见。 他送的这点东西对于温禾来说实在是九牛一毛,傅寒声家境不错,又是独生子,即便他没了,两个老人也会补贴温禾。他送这点东西不过为了自己的心,而温禾也不没有要,把他们送给了街道中更需要帮助的人。 禾儿收下真的是贪图这点蝇头小利吗?只是希望他的内心不要自责罢了。 “禾儿,以后我的工资和粮票会继续给你一半,你不要拒绝了,也不要给别人,这是我的一片心意。” 这次温禾没有拒绝,因为她知道自己若是拒绝的话,陆湛真的会成日的惦记此事,被自己的愧疚淹死了。 江梦南被抓进公安局之后,才知道真的害怕,对着张翠兰哀求道:“娘,快去找阿湛救我,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知道那罐子里装的是烈士骨灰,我只是气阿湛老是把家里的东西送人。娘,你救救我吧!” 张翠兰看到江梦南被吓破胆的可怜模样,着实有些可怜,今天这事情她都有些看不过去,可是她能怎么办呢。在儿子没钱为她治腿的时候,是这个儿媳妇一日三餐的伺候自己,卧床两三年,她身上一个褥子也没长过。 再说了温禾再好也是外人,但是梦南确是她的家里人,她肯定想着梦南啊。 张翠兰安慰道:“梦南,你别着急,娘这就去找人救你!” 还不等张翠兰出公安局,一位警察同志就带着陆湛出来了。二人在部队的时候是战友,陆湛又是部队里的军医,跟不少伤患的关系都不错,所以这位同志也愿意给这个老熟人面子。 在陆湛拿来谅解书的时候,老徐问道:“你这是想领自己媳妇出去?若是别人肯定是不行的,这件事带来的坏影响可不小。但是你嘛,谁让你是我的好兄弟呢,便是豁出我这张老脸,我也要给你解决了。” 谁知陆湛冷着脸道:“老徐,你误会了。梦南这次做的太过分了,不止今天,她之前也闹过不少次,闹得咱们两家人永无宁日。我来只是不让她吃子弹,至于改造的事情我管不了。” 老徐挑挑眉,没看出来这小子这么心狠。也罢,若不是二人关系实在太好,他也不想做这般丢人的事情。 二人说定,老徐带着陆湛来到了牢房里见江梦南。江梦南见到陆湛回来了,宛如看到了救星,“阿湛,你是来接我出去的吗?” 在江梦南满怀期待的目光下,陆湛目光摄人的望向她,“我跟禾儿说了,她主动给你写了谅解书,我们可算是欠了人家天大的人情。以后家中的钱粮、票据都要给禾儿一半,你可知道?我们若是不作出表示,街道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的。” 江梦南听后咬着牙,暗道这个女人果然难对付,自己都是活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是一对上她就翻了个大跟头。 也罢,本来家中的东西她也做不了主,她不愿意给,陆湛就能不给了吗?只要她能出去,一切都好说。 “行,我答应了。阿湛,你什么时候带我出去?” 陆湛怒极反笑,“江梦南,你当这警察局是我家开的?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侮辱烈士遗体,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你让我怎么带你出去?我求着禾儿给你写了谅解书只是让你不会被拉出去枪毙而已,至于劳改那是少不了的!” 江梦南听后脸色煞白,这个年代只有罪大恶极的人才会被抓去劳改,而且此劳改不是彼劳改,甚至有人在劳改途中死了的!那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不仅要做体力活,还得进行思想教育,那是什么手段都会用的! 第4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4 不顾江梦南的反对,两个公安同志带着江梦南去往农场改造,江梦南在那里分到的第一个任务就是挑大粪。 挑大粪虽然脏点、累点,不过这个惩罚比她想象中的要轻的多,不过一周的时间,忍忍就过去了。江梦南用帕子堵着口鼻,一勺一勺的将桶盛满,还不等她回去,就有一个长着光头身材矮小的男人指着她道:“组长,我看这些人里就她的态度最不好。罚她做劳动,那是为工人同志做贡献,她却用着帕子捂着鼻子,一脸嫌弃的样子,可不是思想有问题!” 小组长看了一眼这个新来的人,他们每天都得找一个典型在晚上五点的批斗大会上批斗,这个新来的看着挺好拿捏得,不如就先从她开始。 起初,江梦南还不知道这个“典型”的含金量,到了晚上,江梦南被人强行绑在柱子上,周围的火把照在江梦南脸上,黑夜中,所有的劳改犯都聚集在一起,麻木的看着被绑在柱子上的江梦南。 不一会儿,无数的粪水倒在了江梦南身上,将江梦南浇了个透彻。各种恶臭扑面而来,熏的江梦南忍不住呕吐。 就这样,一连几天,江梦南白天被拉去干活,晚上就被众人看着一起批斗,直到一星期后,陆家人来接她。 不同于江梦南的处境,温禾在医院住了两天身体就好得差不多了,回到家中,思清被陆湛照顾的好好的,家中的米面粮油都满了,街道也送来了慰问品。 街道给温禾这个烈士家属分了一个工作,可是这个工作温禾远远不满意,她看重的是两站管理员的工作。如今她被分配到纺织厂,直接就是正式工,这对旁人来说是个极好的活计,但是温禾一点苦也不能吃。 想罢,温禾想要跟江梦南换工作。而江梦南重生归来,自然是知道从长远发展来看,粮站管理员的工作更好,可是其他人不知道啊。 温禾的嘴角露出一个淡雅的笑意,她要在江梦南回来之前把这件事完成。她给思清盛上满满一大碗米饭,再在上面浇上鸡汤,让思清慢慢吃,而自己准备出去一趟。 碰巧傅寒声的爹娘听说她病了,带了一些牛肉罐头来看她。见到傅寒声的父母,温禾也不急,恭恭敬敬的将老两口迎了进来,“爹,娘,你们什么时候来的,思清正念叨你们呢。思清,快过来,爷爷奶奶来了。” 思清将碗中的米饭吃的干干净净,才来到自己爷爷奶奶面前,“爷,奶,你吃饭了吗?这个鸡腿给你们吃。” 老两口看见自己孙儿这般乖巧的模样,心里丧子的痛苦也淡了些,今日他们来主要是见自己这个儿媳妇的,他们想知道温禾的想法。凭心而论,他们不想让温禾改嫁,他们老两口刚退休,有退休金,养他们孤儿寡母又不是难事。 倘若温禾带着孩子走了,他们这老两口守着一间空屋子,即便口袋里有钱又有什么意思! “思清,你先去后院玩一会儿,爷爷、奶奶有话跟你们妈妈说。”傅老爷子既然发话了,思清也就跑出去玩了。 而当思清出门的时候,傅家老两口的脸色可算不得好看,“禾儿,你嫁过来这些人,我跟你娘自认待你不薄,听说前几天陆湛的媳妇过来闹了一场,说你们两走的太近了,你要多注意一些啊。” 吴秋霞觉得自家老头子说的有些干巴巴的,立即插嘴道:“禾儿,你爹啊嘴臭,说话想来不中听。我们今天来找你也不是怪你的,你还年轻,我们家寒声命薄,哪里能让你一辈子守着。况且现在国家也鼓励寡妇再嫁,我跟你爸都是党员,这点觉悟还是有的。只是我们老两口舍不得孙子,你知道的,寒声这一走,我们也只剩个思清了。” 吴秋霞越想越难受,年过半百的人了也忍不住开始掉了眼泪,他们现在身子硬朗,能帮这个儿媳妇不少,他们愿意拿自己所拥有的一切换这个儿媳妇不要改嫁。 温禾懂他们的意思,当初傅寒声是她千挑万选出来的,不仅他自己是个好的,就连傅寒声的父母也是明事理的。如果换一家人,早就拿她工作的事拿捏她了,可是这老两口没有。 温禾笑着道:“爹,娘,咱们都是一家人,我不骗你们,我确实有再婚的打算。但是你放心,我就算是再婚也会一直住在这里,你们都在这里我怎么会走呢。还有思清,等思清长大了还要照顾你们呢。” “你说的可是真的?你真愿意给我们养老?”吴秋霞激动的眼泪都冒出来了。而一旁的老爷子虽然什么都没说,但是眼神一直止不住的往这边看,显然心里也是期待的。 温禾坚定道:“爹,娘,你们这说的是什么话。我高中的学费还是你们出的,自从我跟寒声结婚了,你们又把大房子腾出来让我们住,平常也没少帮我带孩子。再说了,你们都有退休金,那用我帮着养老,也就是搭把手的事情,我若是连这点事情都做不到,那我也不配被称作人了。” 温禾越说越伤心,跟吴秋霞两个人抱在一起哭了一会,无意,傅寒声的去世对于这个家的影响是巨大的,但是生活总的往前看,温禾的话算是给他们吃了一颗定心丸。 而陆湛这个人,只有一个母亲跟一个妹妹,妹妹总是要嫁出去的,而母亲不喜欢城里的生活,一直住在农村,不会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如果她能跟陆湛在一起,那么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温禾试探性的问道:“爹,娘,你们觉得陆湛怎么样?从前他常来我们家,你们还认了他做干儿子呢!” 傅家老两口当然知道这个人,这孩子对他们俩也足够尊重,听温禾这语气是她对陆湛有些想法啊。但是陆湛不是有媳妇吗?就是那个来闹事的江梦南! “禾儿啊,陆湛再好,那也结婚了,你可不能去破坏别人家庭。” 第5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5 温禾失笑道:“娘,你说什么呢,我怎么会做出那样丢人的事情。这陆湛根本就没有结婚,当年陆湛他娘腿生病了,需要做手术,但陆湛又没钱,只能去当最辛苦的军医。那江梦南跟陆湛是一个村子的,天天去陆湛家里,帮助陆湛他妹妹一起照顾他娘。后来陆湛回来,就被他娘塞了这么一个未婚妻。实际上两个人连酒席都没办过,更别说是离婚证了。” 温禾这么一解释,傅老爷子就明白了。想来这陆湛对江梦南也没什么感情,不然怎么会舍得送人去劳改。如果陆湛娶了禾儿,对待他们老两口肯定会更尽心,他也不用担心思清在学校被人欺负。 傅老爷子发话道:“禾儿,这件事情我跟你娘同意了,这年头寡妇不好做,陆湛这孩子也算是我们看着长大的,有前途,人品也信得过。不过怎么说陆湛跟江梦南的关系也不一般,你要小心,莫让别人传了闲话,否则对你跟思清都不好。” 温禾懂得他的意思,而她也自有分寸。温禾将老两口留了下来待一会思清,自己拿着一篮子鸡蛋糕往陆湛家里去,在今天,她就要解决好工作的事情。 而现在,张翠兰正在家里擀面包饺子呢,江梦南被拉去劳改一星期,怕是没吃过什么好东西,她今天包好,等明天江梦南回来就给她煮饺子吃。 而陆湛虽然是医生,但在部队里待过,有长跑的习惯,等他回来的时候全身被汗水湿透,外面的衬衫紧紧的贴在自己的胸肌上,温禾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帕子给他擦了擦汗,柔声道:“别急。” 陆湛接过温禾手中的帕子,笑着道:“今天你怎么过来了?有什么事情你叫我就好了。” 温禾皱眉,似有难言之隐,只待在原地不说话。陆湛也纳闷了,温禾是没求过他什么事情的,也不会主动来他的家,毕竟江梦南不欢迎她。但今儿主动来了,想来是有难处。 陆湛连忙将人拉了进来,看见他娘在包饺子,自然的吩咐道:“娘,我这跑步回来都饿了,你给我跟禾儿下点饺子吧。” 张翠兰刚想出声拒绝,温禾就率先开口道:“多谢大娘了。” 张翠兰白了二人一眼,将擀面杖往桌子上一搁,带着怒气去给二人煮饺子了。刚刚又是擦汗,又是贴的那么近的,差点抱在一起,当她老婆子是瞎的吗? 张翠兰虽然看不惯,也不好说什么,她能开口说温禾一句,温禾那双眼睛眼泪就跟不要钱似的流下来,到时候她有理也没理,她儿子是不会信她的。 趁张翠兰下饺子的间隙,温禾开始跟陆湛诉苦,“阿湛,你知道的,思清还小,需要人照顾,可是街道给我分的是纺织厂的女工,这份工作工资虽然高,但是我没时间照顾孩子,这可怎么办啊。” 这个时候大家都认为纺织工是好工作,毕竟工资高啊,至于苦点、累点算什么,现在家家户户哪有吃白饭的,就连小孩还会带着做点家务活呢。 陆湛一听这话,就想到了单位分给江梦南的工作,是粮站管理员,这份工作清闲许多,但是工资比纺织工低十多块,也不知道温禾愿不愿意。 “禾儿,我去年给江梦南买了一个粮食站的工作,但是一个月只有三十块,你愿意做吗?如果愿意,我就带你去工厂跟领导说一声,将你的名字报上去,你的工作在给江梦南就是了。” 温禾先是惊喜,转而又变得担忧起来,“当然愿意了,只是梦南她愿意吗?她本来就因为我们两人的关系不开心,若是在因为这事跟你生分了,可如何是好?” 陆湛拍着胸脯保证道:“这不算什么的,当初她照顾我娘,是我亏欠她。所以她说自己想要工作的时候,我就用了自己一年的积蓄拖额了关系给她买了名额,再说了,纺织工的工资更好,也不算亏待了她。” 陆湛从不觉得自己双标,可是他的行为着实偏心得很。明明江梦南也曾帮过陆湛的,可是陆湛对她的帮忙也仅限于尽力而为。 温禾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很满意,跟陆湛一起吃完饺子就往工厂去。工厂的领导跟陆湛是熟人,在陆湛说明情况后,他毫不犹豫将条子上的人名换了,而温禾也去说明情况,将工作给了江梦南。 次日,江梦南回来的时候,陆湛买了些肉菜,让温禾母子一起来吃,一家人来到农场接江梦南,没想到只是短短一周,江梦南的脸便尖锐了不少。 她一靠近,众人都闻到一阵恶臭,思清年纪小,忍不住捂住了鼻子,温禾对气味向来敏感,已经忍不住吐了起来,陆湛小心的给温禾拍抚着后背。 “禾儿,你没事吧!”陆湛有些担忧的看着温禾,而温禾一直把肠胃里的东西都吐了个干净,才算好受些。 陆湛忍无可忍,从口袋里掏出票据扔给江梦南,“梦南,你先去洗澡吧,你身上实在是太臭了!” 他们家都是爱干净的人,实在忍受不了这样的臭味。可是江梦南被人泼了七天大粪是拜谁所赐?她不信陆湛没有救她的办法,如果是温禾,他也会让温禾去劳改吗? 江梦南的心里有滔天恨意,可是她不能走,因为她的女儿还没出生呢。虽然女儿是她通过不正规的手段得来的,可是女儿听话懂事,是她唯一的依靠,哪怕背上离、搞破鞋的名头,她也要生下这个女儿。 江梦南秉持着自己不好受,也不让别人好受的办法,根本不愿意去澡堂,跟在陆湛的身后一起回了家。只有张翠兰出言关心了几句,“梦南,你这几日受苦了,一定要多吃点东西。” 而其他人,闻到这股刺鼻的气味,全然没了胃口。江梦南就好似看不见众人嫌弃的眼神,对着满桌子菜大快朵颐起来,风卷残云的将面前的肉菜全部吃完。 只是她面前的饭粒子跟汤水撒的到处都是,一看就不是一个教养好的人,难怪陆湛这么多年都对她无感。 第6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6 众人都没了胃口,只看着江梦南一个人吃,温禾怕张翠兰年纪大,坚持不住,将自己手里的肉罐头递给了张翠兰。 倒不是她心疼这个老婆子,单纯是做给陆湛看罢了,果然陆湛看见温禾的小动作后,嘴角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而温禾也没忘记陆湛,将口袋里的奶糖交给陆湛。 就在二人双手交叠的时候,江梦南突然掀翻了桌子,屋内发出巨大的响声,差点把张翠兰的魂都吓飞了。 “怎……怎么了?”张翠兰有些结巴的问道,这个儿媳妇怎么突然翻脸了。 “娘,你看看,人赃俱获,他们两人当着我的面就敢卿卿我我,是不是我不在,两个人就要滚到床上去了?”江梦南声嘶力竭道。 温禾听见这话,脸上露出受伤的神色,“梦南,我只是想将糖果给阿湛,没有别的意思。” 若是温禾只给陆湛一个人送东西,江梦南怀疑也是应该的,可是张翠兰自己也收到了温禾的东西,温禾这样只是太善良了,似乎没有别的意思啊,张翠兰第一次想帮温禾说话,但看见江梦南那副快要吃人的样子,讪讪的闭住了嘴。罢了,梦南这几日吃了不少苦,自己就随着她吧。 江梦南忽略了陆湛脸上不渝的神色,这几天知道她吃了多少苦头吗?她一个女人在农场是怎么熬过来的,如果在待几天,她都觉得自己要活不下来了。 江梦南擦了擦委屈的泪,她好几天没吃饭了,刚刚走起路来甚至有点发昏,现在整个人身子好受了不少。上辈子,她拜托陆湛给自己找份工作,陆湛答应了,可是不过过了一个月,在温禾的哭诉下,陆湛居然把给自己的工作送给了温禾! 害得她只能在厨房里打杂,做最低等的活计。她今天当着众人的面将工作落实了,看看这个不要脸的女人还能动什么歪脑筋! “阿湛,我没去农场前,你不是说给我找了一份工作?现在我也不想整天在家里吃白饭,你把介绍信给我,我明天就去报到。”江梦南说罢还不忘得意的看了温禾一眼。 温禾垂眸不说话,陆湛下意识忽略了换工作的事情,只将怀里的介绍信递给了江梦南,“这是城东纺织厂的介绍信,你拿着它去厂里报道就行了。你照顾我妈两年辛苦了,这份工作给你就当是我对你的报答。” 江梦南没有听出陆湛撇清关系的意思,满脑子都是自己有工作了,这辈子她的工作没有被温禾抢走。 江梦南挑衅的看了温禾一眼,“大嫂,寒声大哥虽然去了,但是这个家总是要运作的,你需要找份工作吗?” 这年头工作哪里是这么好找的,一个萝卜一个坑,就算是陆湛也帮她找了整整一年,才找了关系从一个退休工人手里买了名额。 现在介绍信在她怀里,就算是陆湛再有本事一时半会也不能给温禾找个工作。 温禾看着江梦南,轻笑道:“谢谢梦南对我的关心,街道办给我分配了工作,在粮站。” 这可是个十足的香饽饽,这年头家家户户的粮票、肉票都是固定的,在粮站不用担心领不到定量,更是可以掌握一手消息,听到温禾这么说,江梦南的脸色白了一瞬。 怎么回事,既然街道给温禾分配了这么好的工作,她为什么还要抢自己的?难不成她是故意的?故意让自己过得不好! 温禾在这里没待多久就离开了,她今日本就是打着担心江梦南的名义过来的,陆湛想要送她,但是被温禾拒绝了。 温禾来到一家供销社,将里面卖布的小姑娘叫了出来。秀秀跟温禾是一个村子里的,为人聪明机灵,她们俩也是村里唯二考上高中的人。 秀秀的家中比温禾富裕多了,她爹是村里的大队书记,在秀秀高中毕业之后托关系,打听到了内部消息,听说城里的供销社缺少一个卖衣服的营业员,而秀秀通过了考试,成功拿下了这份工作。 二人从小一起长大,关系非比寻常,就是亲姐妹都没有她们关系好。 “秀秀,你看这是什么,我在粮站上班了,以后你每个月的定量我都给你留着。” 秀秀看见戳着钢印的工作证,简直不敢置信,“禾儿,你真的换工作了?我就说那个陆湛的人还不赖。也就是傅寒声福薄,死的早,不然你哪里还用得着这么辛苦。” 秀秀跟温禾的性子像了个十成十,二人都是精致利己主义,当初为了让自己爹花钱给自己买消息,甚至不惜把自己哥哥的老婆本拿出来。现在秀秀工作了,能挣钱了,每个月虽然也给家里打钱,不过跟却远远不比上家中为她花费的数额。 现在要让秀秀把钱原封不动的还回去,那可就难了。至于秀秀自己的工资,她都收着呢。二人刚来城里的时候也算是相互扶持,温禾家中有空房子还借给秀秀一段时间,秀秀工作后也经常给温禾拿瑕疵布,现在思清身上穿的衣服都是秀秀做的。 “禾儿,你等等我,我有东西给你。”秀秀神秘兮兮的回到了柜台,从柜台里取出自己用红布包好的东西,“禾儿,这是店里新到的羊毛围巾,可暖和了,只有两条。钱和票我都给你垫上了,这就当我送给你的工作礼物。” 人情有来就有往,把钱给家里,那就是个无底洞,他父母也只会把钱攒着给她哥哥。而她跟温禾不仅仅是好朋友,她们之间的利益交换绝对公平,她给温禾这条围巾,以后她就不用担心自己领不到定量了。 温禾明白她的意思,没有拒绝,对着秀儿招了招手,示意她附耳过来,“秀秀,我记得你今天要回家了是不是?你回去的时候别忘了把江梦南成为纺织厂工人的事情告诉村里人。” 秀秀一听就明白了,村里重男轻女是大多数情况,她们的村子更为严重,即便秀秀是大队长家的女儿都不例外。而她的好闺蜜想跟陆湛在一起,那么首要解决的就是江梦南了。她回去将这个消息一说,江家人还不找过来。 第7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7 秀秀也不负温禾所望,回去看见村口 守着的人,分了一点没用的布头子给这些人,装作不经意提起道:“王大娘,你知道吗?这老江家的小闺女出息了。听说这陆湛给她找了一个工作,在纺织厂上班呢,就算是临时工也有二十多块钱的工资,转正了工资更高呢!” 这王大娘是村里出了名的大嘴巴,她又跟江家有点沾亲带故,一听这话还得了,“秀秀,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这陆湛本事这么大,还能给梦南找个工作呢!” 秀秀在心里暗暗翻了一个白眼,真以为陆湛是那个从前在村子里被人随意欺负的野孩子吗?现在的陆湛他们可是高攀不起了。 秀秀连忙捂住王大娘的嘴,“王大娘,我说你还记得从前的老黄历呢,从前陆湛家里是不行,可是架不住人家有出息啊,听说已经陆湛升成干部了,现在拿的是干部工资,跟咱们普通人可不一样。” 王大娘一听陆湛现在这么厉害,也不敢乱说话了。不过她也没心情跟秀秀接着聊下去了,她要去告诉自己的老嫂子梦南那个死丫头有了工作也不跟家里人说一声,她一个小姑娘要这么好的工作做什么! 还不如把工作让给她大哥,这样她大哥也好在城里讨个媳妇不是!王大娘不愧是大嘴巴,这一路遇见谁就跟谁提起此事,不到半天,整个村里人都知道江梦南在城里有工作了。 此刻江家,江家长辈围坐在一起,江天逼着老两口给他们一个说法。江家小儿子忍不住开口道:“爹,娘,姐有工作为什么不给家里说一声。明知道娇娇一直嫌弃我没有工作,所以才拖着没结婚,而姐呢,有了工作就自己独占了去!” 当初江家的粮食也不多,这个江梦南天天胳膊肘往外拐,从家里扒拉好东西给陆湛家,他就没见过这般吃里扒外的人。 后来江梦南要去陆湛家照顾受伤的张翠兰,他们家不仅少了一个劳力,还要多出两份口粮。好不容易熬到陆湛有出息了,江家提出给二人办婚礼,可是陆湛压根没有正面回答过,这明摆着是瞧不起他们家。 别的都好说,但是这个工作,江天是绝对要的。江家夫妻也憋了一肚子气,“小天,你明天跟我一起进城,我们倒是要看看你姐这个不孝女要干什么!” 江家人一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天还没亮就往城里去,一路上有的是好心人给他们指路,一家人不一会儿就来到了城东的纺织厂。 江梦南特意换上了一身新衣服,平常舍不得穿的小皮鞋也擦了个干净,身上早已经不见之前的土气。她刚去人事部报到,就听见厂里的喇叭大声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去门卫室一趟,保安的语气很是着急,恨不得立刻将江梦南揪过去。 江梦南有些好奇,她才刚来这个厂子,怎么会有人认识她呢,还说有人找她。江梦南慢慢吞吞的,还领了工服才回去,可不知道那边的后勤主任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 江梦南的娘徐招娣就站在他们头顶的房顶上,说是江梦南不出来见她,就要从房顶上跳下去。他们纺织厂连续几年被评为优秀单位,从来没有发生这样恶劣的事情。 后勤主任扯着大嗓门喊道:“大娘,你别着急,小江同志马上就出来了。你有什么事情就跟她好好说,怎么能寻死呢!” “你去看看,江梦南怎么还没来,这次她给厂里闹出这么大的事情,若是解决不了,就别想转正了!”后勤主任看着附近的居民围了过来,脸色黑如锅底,怎么会有这样的人,才来第一天,就给他捅出了天大的篓子。 江梦南最后是被单位员工带出去的,领她的人是一个年纪约莫三十左右的女人,梳着两个麻花辫,做事干净麻利。 江梦南小心的问道:“刘姐,到底是什么事情啊,主任怎么会找我呢?” 刘姐刚刚确实听了别人提了几句嘴,连忙道:“小江啊,你是不是家里有事情没处理好。你爹、娘、弟弟全都来了,你娘在门口寻死觅活的,说要从厂里的房顶上跳下来!” 刘姐边说边摇头,她们这个小组车间的组长是个小心眼的,这次恐怕会影响他的评级,难保以后不会给江梦南穿小鞋。 刘姐虽然是个热心肠的人,但跟江梦南不熟,只把人带到了就躲进了人群里。而后勤主任看见江梦南来了,肃着一张脸道:“江同志,还不连忙将人给劝下来,这对厂里的影响是很坏的。” 徐招娣看见自己这个狼心狗肺的女儿来了,在房顶上哭的黑天抢地,拍着自己的大腿对众人道:“我这个女儿前几年闹灾荒,将我们一家人的口粮拿出去送人,那时候她弟弟差点被饿死。后来啊,我在村里给她找了一个好婆家,她非不愿意,跟着别人跑进城里来。现在好不容易有了工作,也不给她弟弟。我真是造了什么孽啊,生了一个这样的女儿!” 众人越听脸色越黑,有好些女工已经看江家人很不顺眼了,女儿的工作凭什么让给儿子,想要给儿子找工作靠自己啊,靠抢女儿的工作算怎么回事! 后勤主任也道:“江同志已经报道过了,这是不能随便更改的,不然我们这个厂子还有没有规矩了,今天你换成他,明天他又跟别人换了,这样我们的产值怎么办?!” 徐招娣也不管这么多,要是不行,她就一哭二闹三上吊。江梦南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家人是怎么得知这个消息的,但想来跟温禾脱不了关系。 只是温禾的家人随便给点东西就能打发,但是她这个爹娘是名副其实的吸血鬼! “跳啊,你跳吧,你这一跳我要被厂子里开除,就连小天的婚事也会受影响,到时候咱们一家人都整整齐齐回村里去,谁也落不着好!” 第8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8 徐招娣可不想死,她最惜命,她现在站在房顶上不过是为了恐吓这些厂里领导。但是江梦南了解她啊,知道她不会真的跳,所以说话也不会客气。 “你现在下来,有什么事情咱们还可以商量,若是不下来,我这工作我也不要了,咱们现在就回村里去。” 江梦南说着就真的要往回走,徐招娣听了哪里还能坐得住,连忙用梯子从房顶上下来了。厂里领导看见人没事了,才让员工都散了。 而江梦南被这么一闹也许出了不少的好处,从今天起,她每个月要将一半的工资交给家里,直到能够盖一间新屋子的,若是家里有什么事情找江梦南,她也得答应。 但江梦南在厂里的生活可就不好干了,几乎没有什么老师傅愿意带她,她只能跟在旁边偷学。她家的那点破事几乎没有人不知道,所以大家总是用一种幸灾乐祸的眼神看着她。 终于做完了一天的工作,江梦南只觉得自己的身体发酸,回家之后,灶台还是冷的,压根没剩下什么吃食。她叫了几声“娘”,可是无人应答。 张翠兰村子里有家禽牲畜要伺候,地里的庄稼也不能不管,哪有空天天待在城里。而陆湛早就拿着自己刚买的烤鸭来到了温禾的家中,他将烤鸭沾了酱,包在薄薄的饼皮里,这才递给思清跟温禾。 今天是禾儿第一天上班,陆湛放心不下,特意买了烤鸭过来看看。粮站的工作简单,温禾记性好,不到一天就跟自己的同事相熟了,两个人住的也不远,约定了以后一起上下班。粮站的伙食很好,温禾每天都会多花一毛钱多打一份饭给思清吃。 “禾儿,你能习惯就好。今天我在上班就一直想着你工作的事情,从前的那些兄弟们都记挂着你呢,你看改日我们要不要请他们吃饭?” 温禾摇了摇头拒绝了,虽然那些都是傅寒声之前的好朋友,可是现在温禾不想跟他们有牵扯。 烤鸭吃的正香,温禾家的房门突然被人剧烈的敲击着,温禾一开门就看见了凶神恶煞的江梦南。温禾有些不解道:“梦南,你怎么在这个时候过来了?你吃饭了吗?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吃?” 空气中弥漫着烤鸭的焦香味,江梦南的肚子不自觉的打起鼓来。江梦南稍微动了一下脑筋,就知道这烤鸭是陆湛买的,她明明也有了新工作,但陆湛却不肯买上一只烤鸭为她庆祝。 她真不明白为什么陆湛不喜欢她,她上辈子明明为之付出了许多努力。即便是她已经下定决心不对陆湛抱有幻想,但还是会忍不住心痛。 江梦南的嘴角强扯出一个笑容,端端正正的从温禾的身边绕了进去,“还是嫂子贴心,我饿着呢,我今天一天没吃东西。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把我有工作的事情告诉了我娘,她进城来闹了一通。” 温禾神情温和,沉默不语,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未起波澜,对于江梦南的到来她没有表现出极大的反感。 而江梦南丝毫不顾及陆湛难看的脸色,谁也别想阻止她填饱肚子,将桌子上的大半只烤鸭吃完,才擦了擦自己泛着油星子的嘴。 她这次没有像往日那般咄咄逼人,反而是一改常态。今天她母亲来闹了一通让江梦南想清楚了不少事情,她现在是需要跟陆湛结婚的,第一是可以摆脱她的娘家那群人,她知道陆湛不是个善茬,只要他愿意帮自己,这并不是什么难事。第二,她不想让自己的女儿背上野种的名声。 江梦南觉得这并不是什么难事,她上辈子跟陆湛结婚,两个人还生活了半辈子。这辈子就算是先走上辈子的老路,也不是什么问题,她就没有想过陆湛有不愿意的可能。 “嫂子,我今天来就是来找阿湛的,没想到他在你这里。” 温禾试着开口解释道:“梦南,阿湛他是担心我一个人上班……” 温禾这不解释还好,一解释让江梦南更生气了,她按耐住心头的寂寞,知道这都是温禾这个女人故意的,马上她就让温禾自食其果。 江梦南出声打断温禾的话,“嫂子,你说什么呢,上次去劳改我知道错了。这几天晚上,我睡觉的时候还能想起那时候他们把我绑在柱子上批斗的场景。” 江梦南说着还流下了泪,这让陆湛难得有些自责起来,他本想让江梦南吃点苦头,这样她的新格局就不会那般暴躁易怒,可是当江梦南回来的时候,他才发现江梦南身上多了不少伤。甚至被泼粪水的经历给她留下了阴影,所以每天江梦南都要洗上一个时辰的澡,再抹上香膏才罢。 “嫂子,阿湛,不是我故意想提起那些事情的,只是我总是忘不掉。言归正传,我这次过来是有事找嫂子帮忙,你知道的,我跟阿湛谈了很多年的恋爱,娘也把我当儿媳妇看,可无论怎么说我跟阿湛还没有办婚礼,也没有结婚证,总归是名不正言不顺。从前是阿湛在部队,我不好提起此事,可现在日子好起来了,我觉得我跟阿湛是时候挑日子结婚了。” 江梦南说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温禾,如果她答应,就得吃这个哑巴亏,帮自己劝说陆湛。如果她不答应,那更好了,一个寡妇不希望自己丈夫的好兄弟结婚,那还能是什么原因。 可这个决定没有让温禾觉得难做,她仔细查看了剧情,吸取了原剧情的教训,陆湛是个守规矩的人,他现在还没认识到自己的心意,即便真的意识到了,他也不会轻易破坏当初许下的承诺。 所以温禾需要一个契机,只有突破了伦理束缚,陆湛才能心安理得的在一起。而温禾已经有了对策,江梦南想结婚,她如了她的意便是。只是不知道若是陆湛在婚礼上丢下她跑了,江梦南是何心情。 第9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9 温禾期期艾艾来到了陆湛面前,小心翼翼的开口道:“阿湛,梦南说得对,你24了,也老大不小了,可以考虑一下结婚的事了。” 之前家里人劝陆湛,陆湛总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对于娶江梦南这件事情他下意识反感,所以能拖多久就拖多久,等到拖不动了,再结婚也就是了。 但现在不一样了,自从他大哥死了之后,他跟温禾的距离越来越近,近到他一靠近温禾,心脏就会“砰~砰~”跳个不停。他虽然把禾儿当做嫂子看待,但心里总觉得他们之间的关系不应该是这样的,两人之间总隔着什么。 现在温禾主动提出让他结婚的事情,陆湛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胸口仿佛塞满了沉重的绒茧。旁人都可以催他,但是禾儿怎么可以呢! 陆湛木讷的没有说话,温禾也很失落,只道:“梦南啊,这些事情都是大事,你回去之后可以让两家父母在一起商议一下,至于我,我不太会说话。” 江梦南见温禾的气势被她压了下来,心中很高兴,与陆湛一起回去了。等二人走后,温禾将思清收拾好,慢慢地哄他睡觉。 陆湛下个月会去京市出差,那里有D国的土匪特别有名的外科大拿,陆湛会幸运的成为他的关门徒弟,也是唯一的一个华人徒弟。经过这几年的学习,陆湛在医学界有了一定地位,为他以后医学界泰斗的身份奠定了基础。 也是因为这次,江梦南参加了首都医院的实验项目,编造了一个新身份,成功做了试管婴儿手术,怀上了陆湛的孩子,这个剧情,温禾暂时不用破坏。 温禾走进卧室,将书桌里的信件一件件摆放好,这些东西不是别的,正是陆湛给资助他的好心人写的感谢信,等陆湛发现自己的恩人就是她时,对她的愧疚跟对江梦南算计他的屈辱一起涌上心头,陆湛会选择谁不言而喻。 江梦南的行动很快,自从上次江家人来城里闹过事,拿到了江梦南的好处后,一家人的关系缓和了许多。这次江梦南特意回了一趟村子,想接她的父母去城里商量她跟陆湛的婚事。 但江梦南始终觉得上次的事情是温禾捣鬼,可是等她问自己的父母时,徐招娣却道:“这算什么秘密,咱们村里的人那天没有进城的,也许是谁不小心看到的。” 徐招娣这话也是在警告江梦南别想那些有的别的,她什么事情都瞒不过自己,可是这样一来,线索又断了。 徐招娣听说要进城,从家里收拾了好几件衣服,准备在陆家白吃白喝一段时间,顺便给陆湛一点压力。当天晚上,一家人就雇了一架牛车,送他们进城。 当陆湛回家的时候,看见自己家中一片狼藉,屋里全部都是黑脚印,地上摆了好几个空酒瓶,江老头醉醺醺的躺在椅子上,他给母亲和妹妹准备的卧室被江天霸占了个干净。甚至他家中的粮食也少了很多,这个月才刚过了不到十天啊。 陆湛忍着心头的怒气,将江梦南叫到了外面单独说话,“你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把你一家人全部都接过来?这是单位分给我的当初,当初我也答应了只让你一个人住进来。这些年我供你吃、供你穿你还不满意?你这一家人是什么德行别怪我没告诉你,请他们来容易,送他们走可就难了。” 江梦南不以为意,她不这样,陆湛会尽快跟她结婚吗?见跟江梦南说不通,陆湛的表情越发冷淡,他默默进房间睡觉,第二天就申请了去京市出差。他走的匆忙,只派人跟温禾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等三个月后,江家人还留在这里,这就构成了侵犯他人住宅,到时候就没那么容易善了了。 徐招娣昨天睡得早,没见到陆湛回来,这第二天一早,她用陆湛家里的食材做了一锅鸡蛋饼,一家几口吃的满嘴流油,她还特意给陆湛留了一块,发现陆湛根本就不在家。 徐招娣拉住准备走的女儿道:“梦南,这是怎么回事啊!你不是要咱们来跟陆湛商量婚事的吗?可是现在咱们连陆湛的面都见不到。” 江梦南去卧室看了看,陆湛的床铺叠的整整齐齐的,衣柜中还少了几套衣服,看来是出远门了。江梦南恍然大悟,陆湛肯定是去京市出差了。上辈子是她撒泼打滚,才让陆湛带了她一起去。可是因为自己家的人惹陆湛生气,让陆湛提前出差了。 这可不行!她的女儿可不能因为这次小小的意外消失了!江梦南立刻就向厂里请了假,嘱咐了徐招娣几句,就买了火车票,当晚就离开了。 陆湛本以为自己能摆脱江梦南几天,可是在首都医院再次见到她的时候,陆湛竟然有了这人阴魂不散的感觉。 陆湛面色不虞,跟江梦南说话的语气也有些不耐烦,“你怎么来了?就连我出差也要跟着我吗?” 江梦南坐了整整一天一夜的火车,火车上孩子的哭声、各种汗馊味传来,她一个晚上都没有闭眼。但她还是一下火车就来到了陆湛出差的医院等他。 “阿湛,我听说你出差了,我是怕没人照顾你才跟来的。你瞧,这是我娘给你做的鸡蛋饼。” 陆湛毫不犹豫的将鸡蛋饼挥落在地上,看了看手表,马上就要开会了,他没有时间跟这个女人胡闹。他咬着牙暗暗警告道:“你自己去找个招待所先住下,没事不要来打扰我!” 虽然陆湛这一副不欢迎她的模样,但为了自己的女儿,江梦南一切都忍了。她知道自己这副身体是不好怀孕的,上辈子她也只有一个孩子,还是通过试管来的。 这样的先进的手术只有这个D国来的医生才能做,错过这个机会,她就一辈子都没有孩子了。 想起这个D国的医生有两大爱好,第一是喝茶,第二就是喜欢吃中国的面条。江梦南打算投其所好,赶紧跟这个医生搭上线。 第10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0 江梦南很会做面条,在改开后,她正是靠着自己做面条的手艺养活了自己跟女儿,并且方圆十里赞不绝口。 艾维教授吃不惯当地的伙食,所以他每天最常吃的就是泡面,可是泡面吃的太多总有些腻。在参加医院实验活动的病人中有一个年轻的女孩,她的保温桶里总是散发着面条的香味,让艾维教授有些按捺不住。 终于有一天,艾维教授主动上去询问,“你的面条是在哪里买的?闻起来很香。” 看着眼前说着蹩脚的普通话的洋人,江梦南心里乐开了花,“这不是我买的,是我自己做的,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它送给你。” 艾维教授也不客气,将江梦南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很快就将满满一大碗的面条吃完了。艾维教授想给江梦南一些钱,但江梦南并没有收下,反而是偷偷离开了。之后的每天,艾维教授的办公室总是放着一碗热气腾腾的面条,让艾维教授彻底记住了这个年轻人。 在连续吃一个月面条后,艾维教授终于再次见到了这个给她送面条的人。想着她也是活动的参与者,便开口问道:“你跟你的丈夫是没有孩子吗?我看你还年轻,你放心做这样的手术吗?” 艾维教授对这里的风土人情了解的很清楚,在试管刚刚传入京市的时候,大多数人都保持着怀疑的态度,甚至觉得这门技术就是谋财害命。生不出孩子都是女人的问题,哪里会是男人的事,所以有很多男人都不愿意来检查身体。 艾维教授这次要选取一对多年没有孩子的夫妻,为他们免费做这样的手术,达到宣传的目的。这也是他跟院方早就商量好的。 说到这里,江梦南有些难以启齿,“教授,我的丈夫你是知道的,他就是您的学生陆湛。我们在一起很多年了,可是我的身体似乎出了点问题,我们一直都没有孩子。现在家里的父母都很着急,所以我才找到您这里来。” 艾维听见这个女人居然是陆湛的妻子之后,态度更加和蔼,他真的更喜欢他刚收的华人徒弟。他甚至还想将这个徒弟带到他的国家深造,可是陆湛似乎放不下这里的亲人,原来他已经结婚了啊。 艾维教授给江梦南做了详细的检查,发现她并没有说谎,她的身体是不好怀孕的。江梦南再次知道了这个结果,心中还是不可避免的涌起悲伤,江梦南给艾维教授跪下道:“教授,在我们这里,女人没有孩子是抬不起头的,如果没有孩子我真的活不下去了,求您帮帮我吧。” 这个白人老头面色凝重,他将人扶了起来。既然有名额,那就是给了自己的徒弟一家又如何?艾维教授答应了,手术时间就定在下个月一号。 得到了确切消息的江梦南喜不自胜,可是怎么才能将陆湛骗去呢。陆湛是医生,一些简单的谎话可骗不到他。 今天,整整加班了一个月的陆湛终于来到了招待所,也不知道江梦南找他有什么事情。 谁知一来招待所,江梦南整个人脸色苍白无比,汗水浸湿了发丝,眉头紧皱,像是忍受了巨大的痛苦。陆湛即便不喜欢她,也没到对她坐视不管的地步,连忙关切问道:“你这是病了吗?去医院检查过没?” 陆湛下意识就想检查江梦南的口鼻,江梦南却道:“没事,过几天我要做了阑尾炎手术,你能陪我吗?” 陆湛听她这么一说,也放下了心,这并不是什么大事,而且江梦南这一个月都没来打扰他,让陆湛心里的不耐烦少了一些。仔细想想,还是他们家对不起江梦南的多。 “梦南,对回去了,你把你爸妈都送回去吧,至于结婚的事,我会好好考虑的。你也不要老是跟禾儿计较,他们孤儿寡母很不容易的。你有什么心事可以主动跟我说,我能帮你的我都会帮的。” 陆湛这番话可谓是说的掏心掏肺,这一个来他思考了很多很多,无论是责任还是义务,他都是要娶江梦南的。毕竟江梦南在他家住了这么久,一直没人指点只是因为默认了他们二人是夫妻,如果他真的不跟江梦南结婚,怕是唾沫星子都能把二人淹死。 至于自己对禾儿那点不正常的情感,他努力的将这份感情压下去,禾儿有孩子,有主见,要是知道他有这种龌龊的心思,怕是会更看不起他。 江梦南为人市侩了一些,但也跟她的生活经历有关系,只要她愿意改,两个人相敬如宾的过日子应该不难。 好不容易下定决心的陆湛对江梦南的态度温柔了许多,但是江梦南可想不通这其中的缘由,陆湛他从来都是对自己好一阵,坏一阵。好的时候恨不得对她掏心掏肺,不好的时候连他们的女儿都不愿意救。 如果没有温禾,她大概也是人人羡慕的对象吧,丈夫疼爱,女儿懂事。可是一旦跟温禾对比,她总是有一种相形见绌哦的感觉。 上辈子,即便温禾跟陆湛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温禾的日子也过得很好。傅寒声的父母无条件的帮助温禾,温禾的工作轻松,养一个孩子根本不费力。 思清长大之后考上了全国最好的大学,也跟陆湛一样选择做一名医生。等温禾年纪大了,还将人接到身边照顾。 温禾的命运简直好得令人发指,这让江梦南心中的嫉妒像野草一样疯狂生长。为什么同样都是女人,自己却要每天在闷热的后厨里忙碌,而温禾却可以悠然自得地养花、品茶呢? 更让江梦南无法接受的是,她的丈夫竟然对温禾念念不忘了一辈子。即使他们已经分开多年,丈夫的心中仍然只有温禾的影子。 而她的朋友们也总是有意无意地提起温禾的消息,说温禾比她更加优雅、更加美丽,仿佛温禾和她们根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这种对比让江梦南感到无比的痛苦和自卑,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一个被遗忘在角落里的丑小鸭,而温禾则是那只备受瞩目的白天鹅。 既然重来一辈子,她为什么不能把温禾踩在脚下呢。要知道,温禾只是一辈子都踩在别人的肩膀上而已,她不会是自己的对手的。 第11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1 等到约定的日子,陆湛早早调了班,空闲出了大半天时间准备看护江梦南做手术。在签署手术同意书的时候,陆湛并没有细看,直接签上了自己的大名,江梦南在这里没有家人,所以自己也可以算成是她的家属。 回到病房的陆湛接过了江梦南递过来的蜂蜜水,下一秒陆湛便跟昏迷似的躺在了病床上。做出了这一切事情的江梦南手有些抖,阿湛是不会怪自己的吧,反正她跟陆湛总是要结婚的,与其婚后没有孩子,还不如现在就做这个手术。 江梦南的运气不错,往常要做好几次的手术在她这里一次就成功了,至于有没有孕育生命,还得等一个月后才知道。手术伤害对陆湛的影响较小,等他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还躺在原来的床铺上,他有些惊讶道:“梦南,我这是怎么了?” 江梦南的唇色是胭脂都盖不住的苍白,但是她整个人却极有精气神,“阿湛,是你工作太累了,一不小心睡着了。我不忍心打扰你,就自己去做了手术。” 陆湛听闻此言,心里有些愧疚,他每天都会从食堂带饭过来,直到江梦南痊愈。陆湛在京市的生活很是充实,艾维教授的技术和手法都很先进,陆湛一分一秒都舍不得浪费。 艾维看到还这么用功的学生,再次抛出了橄榄枝,但是陆湛还是没有同意。既然如此,艾维教授也不好强人所难,只是在临别之际,对陆湛说了一句祝福,“陆,祝你早日有个孩子。” 陆湛觉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也没有多想,可能是艾维教授比较关心他的私人问题。这次出差结束了,陆湛也再次回到了自己家中。 没想到等他回到家里的时候,本来干净整洁的家变得凌乱不堪,粮食、柴米油盐全部都没了,甚至江天还领了自己的对象住了进来。 江梦南看到这一场景也被惊呆了,她让他们来是有逼迫陆湛的意思,但是并没有要他们把这间房子独占啊。 江父看见女儿回来了,露出了一个有些不好意思的笑:“梦南啊,你弟弟跟娇娇的事情娇娇家终于同意了,那就是要在这个房子里办婚礼。你这做姐姐的不得给弟弟出点力,你这个房子这么大,你们两个人又住不完。” 江梦南从未听过如此不要脸的话,“爹,这房子不是我的,若是我的,这样说我还能考虑,可是这房子是阿湛的。你说我们两个人住不了这么大的房子,可是我们未来还会有孩子,还有阿湛的娘,咱们早晚是要把人接过来的。” 江父一听,女儿这是不同意呗。若是一开始,江父没有尝到甜头,说不定能答应,但是现在,一切都免谈。要么江梦南把房子让给他们一家,要么这个房子就先借他们住着。 就在众人僵持的时候,温禾带着思清来了。温禾想着好久没有来见陆湛了,总不能真的让江梦南跟陆湛心意相通,所以带了些猪肉过来,准备中午做红烧肉,没想到还没进大门,就闻到了一股臭气熏天的味道。 江父跟温禾家中也是同村子的,温家在村子里就是地痞流氓,江家人不敢轻易搭上,所以见到温禾来了,江父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你是温家女儿?来咱们家什么事情?” 温禾皱着眉嫌恶道:“我跟阿湛是朋友,听说他出差刚回来,所以来瞧瞧。” 温禾很少有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就连江梦南看了都啧啧称奇。有了,她心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十分极端的想法,不如让温禾跟江家人狗咬狗。 江梦南这次也是真的气狠了,泪水混着嘶哑的喊叫,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哭到干呕时仍旧死死的拽住衣角,“嫂子,你来了。你看这样,我们也没办法招待你了。我这一家人真的太过分了,我跟阿湛不过出去出差了三个月,他们就想霸占这间屋子。” 温禾听后义愤填膺道:“他们怎么能这么做呢,你等着,我这就帮你赶走他们!” 彼时,陆湛已经出门去找了街道主任,屋内除了温禾母子就是江家一群人,温禾接了满满一桶凉水,朝着众人的脸上泼去,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徐招娣瞬时间哑了火。 “你这死丫头,你干什么?这是我们家的事情,我女儿还没反对,你倒是管你别人的事了。我看你丈夫不是意外死的,就是被你这不做好事的寡妇给克死的。” 听到徐招娣如此言语,温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她毫不犹豫地抓起门后的木棍,猛地朝着徐招娣的门面砸去。 只听得“咔嚓”一声脆响,徐招娣的门牙应声而落,鲜血顿时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地上形成一滩触目惊心的猩红。 温禾并未就此罢手,她的目光如炬,扫视着剩下的父子二人。江天见状,怒不可遏,他咆哮着冲向温禾,想要给她一个狠狠的教训。 然而,温禾却身子一闪,巧妙地避开了江天的攻击。紧接着,她迅速伸出脚,精准地绊倒了正冲过来的江天。江天一个踉跄,重重地摔倒在地。 就在江天倒地的瞬间,温禾毫不犹豫地抬起脚,对着江天的下半身狠狠地踹了下去。这一脚力道十足,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愤怒与怨恨。 只听得江天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而一旁的徐招娣早已被吓得目瞪口呆,她甚至不敢喘息,生怕自己的任何一个小动作都会激怒这个疯狂的女人,让她对自己的儿子下更重的手。 事实上,温禾的这一脚绝非随意而为,而是经过了系统的精密计算。这一脚的位置恰到好处,不仅让江天遭受了巨大的痛苦,更有可能让他从此失去生育能力,无法为老江家传宗接代。 做完这一切的温禾将木棍扔到了江梦南脚下,整个身子瘫软在地,像是呼吸不过来,“药,药。” 思清见状反应了过来,拉着江梦南的衣袖道:“你把我妈妈的药藏到哪里了?你这个坏人,不仅打伤了别人,还不让我妈妈吃药!” 第12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2 江梦南看着面前无理取闹的小孩,这孩子年纪不大,力气却不小。江梦南可没忘了,这她这副身子前三个月是很脆弱的,要是一个不查,她肚子里孩子没了,才真是得不偿失。 江梦南下意识挥开思清的手,思清摔倒在地上嚎啕大哭,等陆湛带着街道主任来了,发现就家里的地上躺了一堆人,除了江梦南,大人、小孩就没一个好的。 王主任忍不住惊呼道:“这是怎么回事?好孩子,快起来,告诉阿姨,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怎么躺了一屋子人?” 思清揉了揉红肿的眼眶,指着江梦南道:“王阿姨,我妈妈来给陆叔叔送揉马克时就遇见了这一群人,他们要抢我妈妈手里的肉,还要打我妈妈。” 王主任狐疑道:“那他们怎么躺在地上了?” “是江姨打的。王阿姨,我妈妈病了,快点送她去医院。”思清说的没头没尾,众人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听见这群人的哀嚎声,连忙将附近的板车都推了过来。 陆湛更是心中焦急,直接将温禾抱在怀里,飞奔去了医院,他是医生,哪里看不出怀里的人是哮喘犯了。 王主任本来只觉得这是一件霸占房子的恶事,现在都发展到杀人灭口了,可不是她这一个小小的街道主任能管的,所以王主任报公安了。 而温禾也没有闲着,她只是因为没有及时吃药才造成了休克,等她吃完了药身体就好多了。当天晚上,她就让人把她在乡下的爹娘接了回来。 温禾的父母简直就是极品中的极品!他们对儿子的偏爱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程度,完全无视女儿的存在。在他们眼中,儿子就是家中的宝贝,女儿则可有可无的存在。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在他们心中根深蒂固,仿佛无法改变。 然而,当涉及到女儿与外人比较时,他们的态度却会突然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这时,他们会毫不犹豫地调转矛头,将所有的不满和指责都对准外人,仿佛女儿突然变得无比重要起来。 温禾还有一个混子弟弟,这家伙长得人高马大,身材魁梧,估计得有一米九的个头。他不仅外表粗犷,性格更是暴躁得像一头野兽。稍有不顺心,他就会跟别人大打出手,完全不顾及后果。 不过,这个混子弟弟也并非一无是处。他有一个非常突出的优点,那就是极端护短。无论是谁欺负了他的姐姐,他都会毫不犹豫地站出来,为姐姐撑腰。也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弟弟,温禾这些年来才没有与自己的家人彻底断绝关系。 温禾睡了一觉,刚醒,就看见一个粗壮的汉子站在自己面前,“三姐,谁把你打进医院了,你告诉我,我这就找他去!” 温力说着就把自己健壮的腱子肉晾了出来,他们这一家人长得都健壮,就温禾一个人仿佛中了基因彩票,整个人肤白胜雪,说话也温温柔柔,以前村子里就有人说老温家唯一一个讲理的就是他们家三女儿。 “爹,娘,都是江家那群人给我打的,那个江梦南也不是什么好人,老是误会我跟陆湛的关系。待会你们跟着我去江天病房,让他给我赔点抚养费。这钱我也不要,你们拿回去花去。” 温母一听到赔偿金给她,整张老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女儿,你放心,这包在我们身上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来到江天病房,温禾一进去就开始哭诉自己的遭遇,温父温母在一旁帮腔,温力则在门口一站,满脸凶相。江天躺在病床上,看着这阵仗心里直发怵。江家老两口也在病房里,她皱着眉头,看着这无理取闹的一家人。 “江天,你必须给我赔偿,我现在身体还很虚弱,我本来就伤了身子,被你这么一下,以后怕是养不好了。”温禾捂着肚子,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 江天刚想开口反驳,温力上前一步,把拳头捏得咔咔响,“你敢不赔,信不信我揍你!” 江天吓得脸色苍白,他可不想再挨一顿打,他言语苍白道:“明明是你打的我们!我们没问你要钱就不错了,你进医院是你自己忘了吃药。” 温力显然不信这话,在他眼里,这人简直是胡说八道,从小他这个三姐性子就柔弱,向来就只有别人欺负她的份,要是说她会欺负人,他绝对不信。 这话温父、温母也不行,她女儿就是面团捏的,女婿刚死的时候他们一家人想搬到城里去,女儿即便不情愿都没说出赶人的话,后来是街道主任告诉他们傅寒声早已经把房子写在了自己儿子的名下,他们怕傅家人找上来,这才算算了。 温禾哭的梨花带雨,整个身子摇摇欲坠,“叔,婶子,你们也不用为江梦南辩驳。你想想,这个女儿既然这么不孝顺,你们还不如跟公安实话实说。这样品行不端的人纺织厂可不会要了,而你们只要一直要求江梦南赔偿,这个工作肯定会赔到你们身上的。你想想一个女儿换一个铁饭碗划不划算?” 江天听见这话,那隐隐作痛的下半身也可以忽略了。刚刚医生给他检查,江天自觉面子上过不去,就没有说自己下面被人踹了一脚的事情。而今天他也看出来了,陆湛跟江梦南是不会把房子给他的,但是他对娇娇已经把牛吹出去了。 如果有工作那就不一样了,虽然现在能分房的很少,但是他们可以租单位廉价的月租房啊。而且江梦南这个人,心思多,江天也不确定她什么时候会断了自己的钱,以后若是她嫁给陆湛,怕是更不会给自己钱了。 想罢,江天立刻改口道:“爹,娘,你们不要污蔑别人了,警察都在这里呢,咱们可不能说谎。是江梦南打的,思清一个孩子都看见了,小孩还能骗人不成!” 江家老两口还有些纳闷,儿子这是糊涂了不成,他们这身伤是温禾打的啊!可是看见儿子不断给他们使眼色,顿时心中就明白了,对,是江梦南打的,这个不孝女一定要把工作给他们才行! 第13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3 病房的另一端,江梦南有些不敢看陆湛的脸,他的脸上是厌弃、嫌恶,更是从心里将她隔绝在外。 明明在京都的时候还好好的,陆湛总是这样,没有温禾在的时候,他是理智、正常的,但是一遇见有关温禾的事情,他就会不受控制的发怒?你说你要跟我结婚,禾儿还帮你一起说情,她这样善良的人没有半点私心,你为什么总是针对她?” 陆湛觉得江梦南的性格恶劣到了极点,她太记仇了,身上的那些不好的习惯也总是改不掉,这让陆湛想改造她的心息了大半。 而那边做完笔录的警察也是一阵无语,哪有女儿将自己父母跟弟弟都打了的,现在还有一个受害者要求赔偿,温禾虽然柔柔弱弱,但是她的兄弟可不是好惹的。 温力撸起袖子扶着温禾来到楼道边,看见在一起说悄悄话的两个然气不打一处来,“江梦南难不成也生病了?我姐差点就出事了,也没见你关心几句。可见你这人啊就是白眼狼,可怜了我姐当初为你挨了一顿打。” 陆湛听完疑惑道:“挨打?什么挨打?” 温禾挨过打吗?他真的不知道。待陆湛还想问什么的时候,温禾率先出声打断,“梦南,警察叫你出去做笔录。” 温禾的脸色很冷,这是她第一次对江梦南表露出负面情绪,这让江梦南有些摸不着头脑。等江梦南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告诉面前的徐警官的时候,徐警官的脸色一言难尽,“你确定是这样的吗?” 当事人警官都问过了,每个人说的场景几乎都一样,包括思清这个小娃娃。只有江梦南,将打人的事情按在了温禾头上,他看了看温禾瘦弱的体格,还带了一个孩子,她怎么可能打赢三个大人? 倒是江梦南的嫌疑更大,她母亲之前去工厂闹事就证明这对母女不和,还有江梦南常年借住在陆湛家中,对于陆湛家中布局肯定十分了解,所以更像是她找到了藏在家中的武器,江家人一时不察,才被她打了。 江梦南不明所以,“不是这样还能是那样?我娘没跟你们说吗?” 徐警官看着这个满嘴谎话的女人有些不满意,他将几人的口供交给陆湛与江梦南,江梦南一扫而过,大家大概得意思都差不多,他们都指认是她打伤了家人,而且因为旧怨明知道温禾发病了,她随身带药,也不曾主动伸出援手。 江梦南恨极了,她就知道温禾看着是只温柔的兔子,其实是个会吃人的老虎,从前装的人畜无害也是为了装给他们看,这不是她做的事情她为什么要认? “不是我做的我是不会人的,人都是她打的,我都不知道我们家门后藏了棍子!” 如果别的事情陆湛还可以原谅,但是伤害温禾的事情,陆湛绝不想容忍。 “好了,禾儿,你的医药费、营养费都由我来付,好不好?”陆湛手里还攒了一些钱,本来他是准备结婚用的,现在还是先解决温禾的事情要紧。 温禾脾气好,自然没有不应的,但是最难打发的是江家人。江天面露凶光,他身体的残缺让他的情绪变得暴虐起来,本来还有点人性的他在巨大的诱惑面前,已经完全沦为了野兽。 “江梦南,你知道我伤的多重吗?如果你不把工作给我,那你就是坐牢吧。警察同志,我什么钱都不要,赶紧将这个畜生抓进去!” 江梦南一听见江天的话,身子忍不住的犯冷,她知道自己家人不疼爱自己,但是也不会认为他们会向着一个外人。可是他们都帮着温禾来污蔑自己,他们知不知道如果自己承认了,外面的人会怎么说她。 江梦南本来不想把自己怀孕的事情告诉陆湛的,但是现在,她瞒不住了。她用手覆在自己柔软的小腹上,拉着陆湛往外去,她有几句话想单独跟陆湛说。 等到了一处僻静的地方,陆湛的脸色有些阴沉,他的眸光深黑,一眼望不到底。江梦南有些局促,半晌,才下定决心告诉陆湛,“阿湛,我怀孕了,你的孩子。” 陆湛被她这无赖的话气笑了,他根本就没有碰过这个女人,她是怎么怀孕的? 看着陆湛一脸讥讽的神情,明摆着是不信,江梦南只好全盘托出,“是在京都,我以你妻子的名义哀求艾维教授给我做了手术。我的身体不适合怀孕,我怕咱们日后没有孩子,所以擅作主张。我的那张手术单,你也是签字了的,反正我们都要结婚了,这个孩子的到来不是更好吗?” 江梦南知道陆湛是个很心疼孩子的人,所以才会想着那孩子裹挟他。从前的陆湛跟她的关系远没有怎么糟糕,他虽然经常帮助温禾,但因为温禾总是与他保持距离,陆湛也就没有逾越的举动。 而现在,温禾主导这一切,将陆湛的情绪调的七上八下,在他犹豫踌躇之际,江梦南又犯下了这样的错误,一下子让陆湛对她失望到底。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用这般不光彩的手段来的,那就注定不会得到父亲的疼爱。 “打掉这孩子!”陆湛的眼神冰冷,他不喜欢这般超出自己控制的事情。 江梦南用失望的眼神看着他,下意识的护紧了自己的肚子,“不行,我的身体不好怀孕,这一辈子可能就这一个孩子,我是绝不会打掉孩子的。陆湛,你就那么心狠吗?这么容不下我?还是你真的寡义廉耻,爱上了自己兄弟的妻子!” 一连串的质问让陆湛的身子有些后仰,也将他的心稳住了,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他对禾儿有点特殊情感,但是禾儿对他呢?她应该只把自己当朋友,甚至是亲人,再多的感情是没有的,倒是被她知道了自己的龌龊心思,会不会恶心他? 江梦南一脸倔强,实则眼泪早已经从眼角滑落,“陆湛,别忘了你曾经答应过我的事情。我肚子的是你的孩子,这是无法改变的事情。马上娘也会知道,如果孩子没了,你觉得娘能坚持得住吗?” 第14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4 他不能这么做,不能毁了禾儿的美好人生。与江梦南结婚不是自己早已经下定的决心吗?为什么现在又动摇了。还有江梦南肚子里的孩子是无辜的,他没有资格抹杀这个孩子来到这个世界的决心。 江梦南似乎打定主意他会心软,所以才告诉他孩子的事情,这让陆湛又急又气,还拿她无可奈何,他的确是以为孩子的事情心软了。 “打人的事情本来就是你不对,你不要攀扯旁人了。至于你为什么打人,江家人占了我们的屋子已经三个月了,他们也是理亏的。不如这样吧,你把这个工作卖给你弟弟,顺便跟他们签断亲书。” 这也是陆湛能想到的最好主意了,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做出选择,有得必有失。而江梦南却陷入了沉思,这个工作是她盘了两辈子的,上辈子她就是因为没有个正经工作才会被人瞧不起,风餐露宿,直到开面馆日子才好起来。 不过为了能摆脱这极品的一家人,江梦南拼了,她可没有忘记日后可可出生的时候,她的这对爹娘有多偏心,她给钱让他们帮自己养两年孩子,他们却把可可养的营养不良,她买的零食、衣服全部都被他们拿给自己的孙子用,还给可可养成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 为了不重蹈覆辙,江梦南答应了。得到江梦南的首肯之后,两家人开始坐在一起谈判,他们面对江梦南的时候,那是有什么话就说什么,甚至有时候还会动手。可是陆湛这个人却往他们看不透,陆湛大多时候的眼神是冰冷的,看着他们犹如跳梁小丑,犹如自己是身外人。 但是他偶尔露出的阴鸷、幽深的目光让人不寒而栗,这是一个披着儒雅外皮的真正的疯子,他将感情看的很重,正是因为有了这些感情的牵制,才让他成为了这副斯文败类的模样,一旦外衣被撕破,这样的陆湛是什么样子都能做出来的。 “你们涉嫌侵占别人房屋,如果你们非要告梦南,你们的儿子也会进去的,而且我保证,他一年半载是出不来的。你们想要工作,可以,得花钱来买,至于怎么凑钱,那就不是我管的事情了,给你们半个小时的考虑时间。” 陆湛惜字如金,就连考虑的时间也不肯多给。而江家老两口对视一眼,让儿子去坐牢,这是万万不可能的,天儿去坐牢了以后他还怎么找工作、娶城里媳妇?虽然现在要给不少钱,但是等儿子上班了,这份工作不到十年就能挣回来,以后还能把铁饭碗给孙子。 江家老两口同意了,利索的在断亲书上签了字,至于钱要给他们一些时间,他们得回去,这次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给这钱凑齐了。 事情就这样结束了,可是每当陆湛看见温禾那双温柔中带着失望的眼睛时,心中就被愧疚的浪潮淹没,他这次处理的很好,谁都很满意,只是唯独对不起禾儿。 整整半个月,温禾一次都没过去找他,两家的来往一向是很密切的,就算是傅寒声死了之后,也不曾更改。可能温禾实在是恼了,所以才一直不肯来。 而张翠兰听见儿媳妇怀孕的消息后,杀了自家养了两年的老母鸡准备给江梦南补身体,不仅如此,她还带了很多蔬菜过来,这一来她就不准备走了,直到江梦南生产为止。 不过等张翠兰来的才知道,最近家里发生了不少事情,甚至江梦南的工作也没了。张翠兰把江家那些杀千刀的骂了千遍万遍,这群吃白饭的人,怎么能这么丧良心呢。 不过好在收回了一点钱,张翠兰的心好受了点,她这个儿子对钱没什么概念,也收不住东西,等到他回来,张翠兰得把钱要回来,以后给她的大孙子用。 张翠兰跟江梦南都不曾想到,陆湛带着这笔钱来到了温禾家中。此刻思清一个人在家里玩,温禾刚从百货大楼给他买了一个崭新的木马,这对思清来说是个稀罕玩意儿,一坐上去就舍不得下来了。 那天的事情他说谎了,但是爸爸死的时候拉着他的手告诉他,他是个男子汉,以后要保护妈妈,无论妈妈做什么都是对的,妈妈只是想养大他罢了。 将一切乱七八糟的情绪排出去,思清又变成了一副活泼可爱的模样。陆湛很喜欢思清,无论是他的性格还是他跟温禾有着八分像的长相。他想以后他的孩子也应该是思清这般活泼懂事的,不过孩子的妈妈,陆湛的脑海中回忆起江梦南撒泼不讲理的模样,心中的一点旖旎也散去了。 已经晚上十点了,温禾还没有回来,就连思清也上床睡觉了。陆湛的心越来越冷,禾儿从未这么晚回家过。 温禾回来的时候很晚,身上带了些酒气,今天秀秀请她出去吃饭,两个人也小酌了几杯。温禾是不常喝酒的,她的酒量也不好,此刻强撑着回来,身子却已经有些不稳了。 好在地上铺了块地毯,温禾摔倒并不会太疼,回想起这块地毯,还是她结婚的时候傅寒声怕她体寒特意买的。如果傅寒声没死,她哪里用算计陆湛这个浑身都是麻烦的人。可惜没有如果,傅寒声死了。 温禾今天有些悲伤,摔倒的时候一个高大的男人用着担忧的眸子望着她,“禾儿,你怎么了?” 醉酒后的她,虽然微醺但却更显得妩媚柔情,吐纳之间带着一股妙不可言的性感。她伸出双臂勾着陆湛的脖颈,眼神迷离的看着面前颜色很浅的薄唇,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唇齿交缠,分离的时候,温禾的嘴角甚至还有银丝。 “寒声,你来看我了吗?我好想你,你不在他们都欺负我。” 温禾的表情委屈中带了一丝娇憨,因为太热了,外面的衣服给她脱下扔在了一旁,她的唇轻轻擦在陆湛的耳垂,陆湛觉得身体里有一阵酥麻的电流窜过。 “要我好不好?我想跟你结婚。” 第15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5 他把她圈在身前,燥热的身体骤然贴近,他不敢看她,含羞的垂下了眼睛,脸瞬间红了。 一室旖旎,第二天温禾袭来的时候觉得额头有些痛,她身上穿了柔软的丝绒睡衣。不对,有一双手搭在她的腰间,还是一双男人的手! 桌子抽屉内的信封被端端正正的摆在一旁,瞧着似有被翻看的痕迹,看来陆湛早已经知道他上学是温禾资助的事情了。 刚看到这些他写的感谢信的时候,陆湛的心中十分震撼,他没想到自己生命中的贵人竟是眼前的这女子,起初以为傅寒声过于帮助陆湛,已经让傅寒声的父母很不满意了,他不允许傅寒声无原则的付出,而陆湛家中更是无力支持,陆湛几乎辍学。 在家里干了一星期农活的陆湛突然被学校的老师找到,说有人愿意资助他上学,陆湛这才能够重返学校,最后考上大学。而这个好心人也包了他大学四年的生活费。 他欠她的好像太多了,这些年他攒的钱大多都花出去了,现在手中只有江家人送来的钱,他想先把这笔钱还给温禾。陆湛早就醒了,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就一直装睡,约莫过了一个多小时,身边才传来动静。 昨天的陆湛是很满意的,他喜欢的人儿简直没有一处不符合他的心意,与她在一起的一分一秒陆湛都觉得很踏实,这是他从前从未也体验过的感觉。他开始不再逃离家庭,而是开始向往家庭。 谁知温禾悠悠转醒,只觉得头痛欲裂,全身酸痛无力。她茫然地环顾四周,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昨晚的种种画面在脑海中不断闪现。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顺着墙壁缓缓滑落,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她紧紧捂住自己的嘴巴,生怕发出一点声音,眼泪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顺着脸颊无声地流淌。 她无法相信,自己竟然真的和陆湛发生了这样的事情!陆湛原本还在一旁看着温禾,心中有些愧疚和不安。但当他看到温禾如此激烈的反应时,顿时惊慌失措起来。他连忙伸手想要将温禾扶起来,却被温禾毫不留情地甩开。 温禾的目光充满了仇恨和决绝,她第一次用这样的眼神看向陆湛,仿佛他已经变成了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陆湛,我问你,你昨天是有意识的吗?我喝醉了,但你没有,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不知道我是你的大嫂吗?” 陆湛被她质问的哑然,他当然知道,而且他还可以放纵了自己,他拒绝不了她的,“对不起,我……我可以负责的!” 陆湛务必庆幸他现在还没有结婚,如果结婚了,那就一切都晚了。现在,他愿意承担一切骂名,只要他们能够在一起。 只是想象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温禾拿着周围能碰到一切东西往陆湛身上砸,陆湛只默默忍受着,即便是被砸疼了也一声不吭。陆湛被赶出去了,他的心很冷,也很疼。他没想到他们发生了关系后,温禾会这么讨厌他。 陆湛回去之后想了很久,他还是想跟自己娘说清楚真相,告诉所有人他不喜欢江梦南,跟江梦南什么关系都没有。至于这个通过医疗手段带来的孩子,也应该由江梦南自己来承担。 陆湛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这几天他一直如此,就连跟张翠兰说的话也不超过五句,就连江梦南也已经习惯了。 不过今天,张翠兰去买菜的时候看见了一个稀奇事,国营饭店里,温禾正跟一个长相端庄的男人在一起吃饭,她这一打听才知道二人正在相亲。那男的是个小学老师,听说还没结过婚呢,跟温禾是初中同学,一听到温禾愿意相亲就立刻联系媒人了。 “阿湛,你说稀奇不稀奇,这温禾不是跟傅寒声感情很好,这傅寒声才刚死了一年,她怎么就去相亲了?” 陆湛原本低垂的头猛地抬起,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他握紧了拳头,指节泛白,“娘,您没看错?” 张翠兰拍了下大腿,“我还能看错?我瞅着两人聊得可热乎呢,那男的时不时还给温禾夹菜。” 陆湛只觉一股怒火在胸腔中燃烧,他霍然起身,大步朝门外走去。张翠兰在后面喊他也不听。 陆湛赶到国营饭店时,一眼就看到了温禾和那个男人。他几步走到桌前,一把拉过温禾的手臂,冷冷地盯着那男人,“你们的相亲结束了,她不需要相亲。” 那小学老师被这阵仗吓到,匆匆离开了。本来还有些话,也咽在了肚子里。刚刚温禾已经跟他说清楚了,他就是个托,若是再留下来,他怕这个人打他。 温禾又羞又恼,用力甩开他的手,“陆湛,你疯了吧!我们之间已经结束了,你别再来纠缠我。” 等到二人走到僻静的巷子里,陆湛眼眶泛红,“那天之后,我就认定你了,我不会让你跟别人在一起。你可以给我一次机会吗?你知道的,我对江梦南没有特别的感情,如果没遇见你之前,我还可以将就,但是我现在不想将就了。” 温禾气得浑身发抖,“你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说完,她也快步离开了饭店,只留下陆湛呆呆地站在原地。他好不容易鼓起勇气冲了过来,就被那嫌恶的,厌弃的眼神吓退了,他们的关系似乎真的因为那一晚发生了质的改变。 他对她的感情更浓了,而禾儿呢,恐怕早已经把他当成禽兽了吧,甚至是禽兽也不如。陆湛失魂落魄的回来了,却不曾想他今日破坏相亲宴的时候被江梦南知道了。 江梦南放下篮子里的鸡蛋,整个人面皮涨红,自幼爱热闹的她也变得沉默寡言,等陆湛回来了,江梦南略带讥讽的笑道:“阿湛,你去哪里了?我爹、娘可把钱送回来了?我想把那钱当成我的嫁妆,你没意见吧?” 第16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6 “钱没了,我给禾儿了。”陆湛面色沉静的说出了这个事实,却让在场的两个人都难以承受。 “那是我们的钱,孩子出生了不要奶粉钱吗?娘年纪大了,不要养老钱吗?你眼里只有那个女人,把我跟娘放在了什么地位?”江梦南揪着陆湛的衣领子,口不择言起来。 她没想到就这么几天的功夫陆湛也能把自己所有的钱都送给那个女人,从前陆湛虽然也会帮助温禾,但绝不是这么没有原则的,这不是一笔小数字。 陆湛皱着眉头,他不觉得自己有任何不对,这是他的钱,他有权利处置,“这是我欠她的钱,必须要还给她,你不要无理取闹。” 陆湛冷冽的脸与上辈子渐渐重合,从前他也是这样的,十分理智,衬的她像一个无理取闹的泼妇。 陆湛无论她怎么闹腾,都这样冷冷静静的看着她,反倒她才是过错方。而她身边的所有人都会让她不要跟陆湛斗气,毕竟陆湛在旁人眼里是个十足十的金龟婿。 不行,这钱她一定要要回来。这次沟通无果之后,江梦南就没有闹腾了,而陆湛以为他消停了,就没有再管。 之后的几天,陆湛总是回去找温禾,只是温禾一直躲着他,没有见过他,似乎真的要跟他断绝关系。 江梦南挑了一个粮站员工的休息时间,谎称自己在这里丢了东西,借用粮站的广播室用一下。可是当江梦南开口的时候,众人就露出了一脸震惊的神色。 “同志们,我是江梦南,原来是城东纺织厂的工人,我丈夫是海市第一医院的医生陆湛,想必不少人都认识她。温禾常年与我丈夫纠缠不清,而且从我丈夫那里骗走了我卖工作的一千两百块钱,这不是一笔小数目。从前那些小恩小惠我可以不在意,但是请温禾通知把我买工作的钱还回来,不然我就要报警了。” 江梦南此举满座皆惊,温禾是怎么样的人?她温柔、大方,粮站中谁有苦难她都会帮忙,甚至遇见吃不饱饭的人还从自己的口粮里生出一些接济别人,这样的人会勾搭有妇之夫吗? 众人漠然,显然是不相信江梦南的话,可是若是江梦南诬陷温禾,这么大笔钱,江梦南也是要坐牢的啊,她图什么呢! 江梦南看着众人脸上的怀疑之色,冷笑道:“大家不用担心我是骗子,大家可以想想这两天我丈夫是不是老往粮站这里来,他们早就勾搭上了。谁家的丈夫会送一千多块钱给一个不相干的女人?” 在粮站的员工家境都不错,基本没有饿肚子的情况,还有些人也知道江梦南曾经去纺织厂报到的事情,毕竟那天的动静可不小,因此众人对江梦南的话信了几分。 江梦南见状心中更有了底气,“温禾,你不会不想承认吧,这样,你让公安同志去你家搜一下,看看有没有这1231块钱!” 江梦南连具体数字都说出来了,看来绝不是瞎编的。而面对江梦南的质问,温禾爽快的承认了,“是,陆湛的确将这钱给我了,至于什么事情,还是请江姑娘让陆湛来跟我对质吧。站长,麻烦你派人去请陆湛过来。” 站长是个瘦高的女士,她不相信这样对待工作认真负责的人会做出这样的事情,出于对温禾的最后一点信任,她找了一个跑腿去医院通知陆湛。 只见那跑腿的人像一阵风一样疾驰而过,速度快得惊人,仿佛脚底生风一般。 不一会儿,陆湛就出现了。他满头大汗,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浸湿了他的衣领。他的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气喘吁吁。 不仅如此,陆湛身上原本洁白的大褂此刻也变得脏兮兮的,沾满了灰尘。显然,他是一路狂奔而来,连停下来拍打身上尘土的时间都没有,生怕耽误了哪怕一秒钟。 陆湛抬眸的一瞬间眸光阴鸷又冰冷,仿佛要将江梦南碎尸万段,就连说话都是一个字一个字蹦出来的Z “江梦南,你到底在闹什么啊?关于钱的事情,我不是早就跟你讲得清清楚楚了吗?你的这份工作可是我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给你找到的,而且买工作的钱也是我出的!本来呢,我是想着等你工作稳定之后,再慢慢地把这笔钱还给我就行了。可是后来呢,你却自作主张地把工作转给了你娘家的弟弟!你说说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收回属于自己的钱,难道还有什么错吗?” 众人不知道有这样的内情,这工作原来不是江梦南自己找的啊,那么她这么激动干嘛,难不成是想将不属于她的东西霸占了?一时间,本来怀疑的目光再次变得坚定起来,而且看向江梦南的眼神纷纷带上不屑。 要知道禾儿是烈士家属,街道给她分了好几个工作,她都没答应,说是不忍心给大家添麻烦,现在的工作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她还能填饱肚子,不想抢占人家名额。最后是街道主任上门劝说,并告诉她她的名额是额外加上去的,禾儿才同意来工作。 自从来到粮站以后,禾儿的表现堪称出色。她不仅积极主动地承担起了大部分工作,而且还常常热心地帮助其他同事。这种勤劳善良的品质,让粮站里的每一个人都对这对孤儿寡母心生怜悯。 大家都知道温禾和思清的生活并不容易,所以即使工作再繁重,他们也不忍心去打扰温禾。相反,有些人甚至会主动将自己家中的零食带给思清,希望能给这个孩子带来一些温暖和快乐。 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守护这对柔弱又善良的母子,江梦南的行为无疑是火上浇油。 陆湛的解释江梦南一个字也听不进去,反问道:“我是你媳妇,我们之间的事情要分的那么清楚吗?一家人不该互相帮助吗?那你为什么把卖工作的钱给温禾?她看起来可不像是缺钱的样子。” 看着温禾脖子上的羊绒围巾,江梦南的眸子中带了一丝嫉恨,她其实心中还是为陆湛着想的,即便陆湛对待感情上是个名副其实的渣滓,但是也养了她们母女许多年,她虽然想让陆湛后悔,但是没想过报复陆湛,她只是想让这个做下丑事的女人身败名裂而已。 第17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7 陆湛早就有了应对之策,他知道不能让温禾的名誉受损,否则这么柔弱的人还不知道能不能撑下去。陆湛打算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不是他的错也是他的错,本来就是他的一厢情愿。 “同志们,这是我欠傅寒声两口子的,我之前家境贫寒,我上高中、大学的费用都是他们给的,一笔一笔我都记着呢,现在我有能力了,总不能不还吧。” 陆湛这些年那个好心人帮他缴费的单据都拿出来让众人看,众人只见厚厚一沓,大到学习、资料费,小到饭票、穿衣,都是这人给他包办的,原来是温禾两口子,难怪,这说是对陆湛有再造之恩也不为过。 “怎么可能?陆湛,你一定是在骗我。”江梦南气的牙痒痒,一把抢过陆湛怀里的兄弟,发现果然都是温禾的笔迹。她双眼圆瞪,上辈子根本没发生这样的事情啊! 但江梦南始终觉得这是傅寒声资助的,跟温禾这个女人有什么关系,她什么都没有,能过上好日子首先靠的就是傅寒声,其次才是自己。 江梦南的脸色铁了又青,青了又白,不少人看她的目光都有些不善,更有跟温禾住在一个胡同的人出来道:“这江梦南也不是第一次出来闹事了,当初寒声刚走的时候,因为陆医生帮忙处理家事,这江梦南也闹了一场。不是我说啊,这江梦南什么长相,我们禾儿什么长相,如果禾儿跟陆医生有什么,哪里轮得到她。” 人群中突然发出轻嗤声,各种鄙夷的目光从四面八方春来,还有一些打趣她的,“怎么,现在不要我帮你叫警察了?” 江梦南忍无可忍,又怕这些人暴乱伤到自己,自己捂着肚子离开了。 这个插曲让温禾的心情很差,一整天都不肯说话,粮站的同事们见状只默默帮温禾分担工作压力,温禾就在休息室里休息一会。 休息室内,陆湛单膝跪地,温禾侧过身子根本不搭理他,只是一个劲默默流泪。将陆湛的心都哭化了。 “这几天为什么躲着我?是因为我破坏了你的相亲吗?我也不想的,思清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不想你因为我们之间的事情胡乱的找个人结婚,那样对思清是不负责的。”陆湛知道温禾的弱点在孩子身上,所以劝解他也从孩子的角度来说。 果然,温禾的心中开始出现动摇,她怎么能因为一次意外胡乱将自己嫁了呢。 陆湛知道不能把人逼的太紧,接着哄劝道:“之前的事情你不要放在心上,那只是一次意外罢了,你看我有没有拿那件事逼着你跟我结婚?我不会打扰你生活的,我们还像之前那样好不好?难道你真的跟我此生不来往了?我就这么招人恨吗?” 温禾也觉得这几日过分了,那天虽然陆湛有错,她又何尝没有。而且陆湛晓之以情,动之以理,他帮了自己这么多,难不成真因为一次意外就再也不理他了? 温禾面露纠结,好半晌才道:“那你不要逼我,我们还跟之前一样。” 陆湛眸光幽深,跟之前一样吗?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只要想到有一丝一毫禾儿嫁给别人的可能性,陆湛就觉得心脏发疼的紧,疼的他心慌意乱。 陆湛伸出手指轻擦温禾脸上滚圆的泪珠,他不喜欢她哭,“这次的事情对不起,明天我就让江梦南上门给你道歉好不好?” 这次温禾没有拒绝,一而再再而三,是个人都受不了。 因为今天的事情,温禾早早地翘了班,等待着江梦南上门,温禾知道陆湛想做的事情就没有做不到的。 而陆湛回去之后,脸色骇然,眼神中尽是杀气,直接砸开了大门将藏在里面的江梦南给拉了出来。张翠兰本来在做饭,一看陆湛发狂要打人的样子,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忙上去拉陆湛的衣袖。 陆湛看着张翠兰,语气中有些失望,“娘,你能别添乱了吗?我的生活被你弄得一团乱麻。” 张翠兰也是一愣,她全心全意为这个儿子着想,知道儿媳妇怀孕之后,连老家的地都顾不得了,将能带的都带到了城里,准备给他带孩子减轻负担,可是阿湛却说自己的生活是因为他才变得一团乱麻。 “娘,你知道吗?昨天江梦南又去禾儿工作的地方闹了,我数不清这是第几次了,我没少过她吃,没少过她喝,为什么总是要跟禾儿斤斤计较呢?他们孤儿寡母有多不容易,连街道都照顾他们,我是寒声大哥的介意兄弟,是不可能不管他们的!江梦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以后不仅管禾儿的事情,还得照顾思清!要跟我道歉,不然你就从这里搬出去!” 陆湛是要脸面的人,因为她照顾过张翠兰的缘故,以往二人怎么吵架,陆湛都没有说过让她搬出去的话,没想到现在为了温禾,他再一次降低了自己的底线。他以为自己很想跟他结婚吗?只是她的女儿可不能是未婚先孕的产物! 江梦南真怕陆湛心里发狠,做什么都不管不顾,要把她们母女俩扔出去,即便十分屈辱,也还是带着鸡蛋上门跟温禾道歉了。 温禾看见江梦南那一脸屈辱的模样,眉眼弯成了映月,这样很痛苦吗?可是还不够呢。 目前温禾可以肯定陆湛是不想结婚的,但是江梦南呢,恐怕也不算太想。如果有一个男人出现在了江梦南的心中,愿意戴这个绿帽子,认下江梦南跟她肚子里的孩子呢? 江梦南肯定不想再面对陆湛这个心中没有她的男人了,两人都不愿意结婚,这桩婚事自然而然就没了。 而温禾也不会迫不及待,在陆湛刚跟江梦南分开的时候就要跟他领证,她要一直吊着陆湛,直到1周围所有的人都祝福他们。 第18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8 陆湛大多数时候都是加班的,家里的家务被张翠兰包揽了,所以显得江梦南无所事事起来。只要她不去找温禾,大多数时候陆湛对她还是不错的。 她的工作让给江天之后,江天跟他的女朋友结婚了,听说江家人骗了娇娇,没有把自家借钱买工作的事情说出去,现在家中的债务不少,必须要娇娇跟江天一起还债,一家人整日闹得鸡飞狗跳。而且江天好吃懒做惯了,去工作了几天就吵着累,不愿意去了,江父不肯让钱白白打了水漂。 江梦南的心情很郁闷,她想跟陆湛分开,本来有了那份工作的钱她也可以暂时周转一会儿,现在算是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她来到了书店,像往常一样买了几份菜谱,她的手艺很好,未来还是准备重操旧业,开个面馆。 只是这日,她遇见了一个特别的人,“梦南,是你吗?” 来人长得五官端正,鼻梁上戴着一副黑框眼镜,手里还拿着一本老旧的书籍。江梦南看到这人熟悉的长相,恍然道:“是你?郑博文!” 这是江梦南上学时期的班长,也算是她人生中遇到过为数不多的好人。郑博文的父亲是他们学校的老师,但是他母亲去世的早,父亲又娶了后妈,所以对郑博文有些不上心。 但这并没有耽误郑博文是一个热心肠的好人,在村里闹饥荒那几年,就是郑博文经常将口粮塞给自己,她才能吃几顿饱饭。只是她从前没有意识到这人的好,自己好不容易得到点东西都眼巴巴往陆湛那里送,自己反而年纪轻轻就累出了一身病。 不仅自己受苦,女儿也不受重视,本来她跟张翠兰的关系还算和睦,后来温禾过得越来越好,孩子也有出息,而她就生了一个女儿,还每头蓬头垢面,张翠兰便也开始抱怨她,也不知道她是为了谁,才能落到今天这个地步。 再次见到郑博文,江梦南其实是很高兴的。郑博文看见江梦南手里拿的是一本食谱,笑着道:“你喜欢做饭?我知道你的手艺很好,将来你或许能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馆!” 江梦南仿佛第一次找到了知音,在陆湛那里,她从来都是上不得台面的,无论她做了什么都会被否定,而郑博文似乎总是给她支持,能够理解她的一切决定。 不过江梦南还是小声的问道:“那你不会觉得女人家抛头露面不好吗?” 毕竟很多人的挂念就是女人应该操持一大家子,相夫教子,即便前世她开面馆生意多到累的抬不起腰,回来还是要给陆湛洗衣做饭,陆湛是根本不关心她的,她对于陆湛来说就是一件趁手的工具。 郑博文听到她这话哈哈大笑道:“梦南,你太可爱了,只有没出息的男人才想把媳妇关在家里。你是一个独立的人,跟我都是一样的,我能做的你都能做知道吗?我劝你不要放弃自己的梦想,我家里有很多书,我将我珍藏的几本食谱借给你,那都是市面上见不到的。” 郑博文热情邀请,江梦南很难退却,等到家中的时候才看见似乎这家里就只有郑博文一个人,毛巾是一条,牙刷是一个,甚至拖鞋也只有一双。 江梦南好奇的问道:“郑同志,郑老师去哪里了?” 提到这个,郑博文有些失望,“前几年我爹病了,没过多久就走了。我爹走后我那个后妈带着家里的钱财跑了。好在我已经工作了,还不至于饿死。” 对比旁人来说,郑博文也不算太倒霉,最起码他是在有自食其力的本事之后才经历这一切的。 二人这几年过得都不算好,又是好久没见到的老朋友,二人凑在一起仿佛有说不完的话,郑博文将自己整理好的书放在江梦南手中,口中不断嘱咐道:“这些书慢慢看,不用着急还,回去的路上小心点。” 江梦南怀中抱着几本沉甸甸的书,书不值什么,最重要的是男人的这份心意。江梦南今天回来的很晚,晚到陆湛都从温禾的家中回来了。陆湛的眼尾有些妖冶的红,这个表情他很熟悉,每次他跟温禾拥吻过,眼尾总是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哼,温禾那个女人,装的再怎么纯洁,也改变不了她浪荡的本质。 江梦南不再去看陆湛,而是熬夜看起了那几本书。之后,江梦南跟陆湛就像是两条平行线,互不相交,而她总是能在各个地方看见郑博文的身影,无论是买菜还是去粮站领粮,二人形影不离。 只要有一天,江梦南提着大把新换的二合面晕倒了,郑博文着急的将人送上医院,却不曾想医生出来的时候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 “你媳妇怀孕了怎么能让她做这么累的工作,孕妇是要好好休息的,不能整天干活!” 江梦南的手上有不少茧子,看来在家的时候她没少干家务活,这次晕倒了也是因为太过于劳累,好在孩子并没有大事。 而郑博文知道江梦南怀孕的时候呆愣在原地,他没有离开,而是等江梦南醒来。等江梦南醒来的时候,就发现病房内传来一阵诱人的饭香,有红烧肉1、酸辣土豆丝,还有一碟子白菜,配上白面馒头绝对算不上寒酸。 江梦南想到是他送自己来医院,面色有些苍白,他应该是什么都知道了吧,她还没有结婚就怀了孕,恐怕她说了这人也不会信她跟陆湛没有什么。陆湛连多看她几眼都恶心,怎么会亲近她呢。 郑博文看着江梦南心如死灰,出声劝解道:“孩子好好的呢,只是阿湛人呢,他是孩子的父亲,怎么能不来看你们呢。” 江梦南捂着嘴哭泣道:“他是不会管我们母子俩死活的,我的肚子马上就大了,但陆湛也没有提过要娶我的意思,我被他骗了!” 郑博文眉头紧皱,本来他以为两个人早已经结婚了,这几日他的行为可以理解为自作多情,但没想到陆湛压根没有娶江梦南的心思。 他家中无房无弟,父母双亡,也不好找对象。对于江梦南,他也不是一点心思也没有,因此开口道:“如果你不嫌弃我,我也不会嫌弃你跟你肚子里的孩子,也许我们可以试着在一起。” 第19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19 “你真的愿意吗?千万不要骗我!” 江梦南原本打算跟陆湛结婚,然后顺理成章的离婚,也不会让她的孩子背上不好的名声,可惜现在她遇到了更好的人。这个人像微光一样出现在生命中,给了她无限希望,愿意包容她的一切,包括她不堪的过去。 郑博文坚定道:“愿意的,我一向知道我愿意要什么。” 江梦南跟郑博文紧紧的抱在一起,这还是第一次,她抱了除陆湛以外的人,这样的感觉还不赖。 此刻,系统001在温禾的脑袋里尖叫道【宿主,女主怎么突然要嫁给男配了?】 以它的脑容量实在想不透,这剧情变化太大了。按照剧本来说,男配应该是女主坚定的守护者,有了他的出现,陆湛才有了危机感,体会到了女主的好,知道了女主在他心中的地位,然后开始追妻火葬场。 温禾嗤笑道:“人的选择是会跟着环境变化的,这时候但凡陆湛对女主有一点好,女主也不会选择嫁给别人。你不是说让我不要打扰女主的事业线,我照做就是了。” 最近快穿局的要求实在是太无理取闹了,从前她怎么做任务都是没人管的,而现在,有些底线她不能触碰,比如,这个世界的支撑力量就是女主的事业线。 温禾将面前的鸡蛋吃完,刚洗了手,就见到陆湛携风而来,一来就抱住了她的腰,好不亲昵。现在的陆湛几乎不在意她的冷言冷语,只要能占便宜,哪怕挨骂挨打,他也愿意。 温禾对他也越来越没有底线,最起码现在不会对他的一些行为反感,不过仍旧嘴硬道:“快送走,我马上要去百货大楼买东西去看爹娘。” 陆湛有些不满,声音中带着些委屈,“我加了一夜的班,一整晚都没合眼,站都快站不住了,不过是抱着你歇一会儿你就赶我!” 陆湛小心的瞥着温禾的脸色,果真见她的眼中泛起了怜惜,他就知道禾儿善良,惹不得让他吃苦。陆湛就这么安安静静的抱着温禾,约莫有十分钟才将人松开。 看着一直跟在她身后的陆湛,温禾有些惊讶道:“你不回家休息吗?”毕竟他可是一夜没合眼,人就算是铁打的也是要睡觉的。 可陆湛好久没有看见她了,她今日这么乖巧,即便是面对他的无理要求,禾儿也舍不得生气,这让他怎么舍得走。 “我好久都没有看见叔叔、阿姨了,这次陪你一起过去吧,也算是尽一份心意。能拜访完了,我就回家睡觉。” 温禾见他执意如此,也就没有阻拦,只是在买东西的时候多给张翠兰带了一身衣服,装作一视同仁的模样。 陆湛见她不仅把自己放在了心上,也把他娘放在了心上,喜不自胜,连忙过去抢着买单。他最近加班就是为了早点升职,他可不想做一个连老婆都养不起的人。 不知不觉,陆湛似乎已经把温禾母子当成了自己的家人,他并不知道回去之后他母亲会给他一个大惊喜。陆湛回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六点了,傅家老两口对他的态度很好,临走的时候还给陆湛拿了一包自己珍藏的茶叶,陆湛的心情不错,准备早早上床休息,第二天他不用工作,可以去接思清过来玩。 陆湛计划的很好,却不见张翠兰满含希望的看着他,甚至屋内他家的一些亲戚都来了,见陆湛回来,大家都出生恭喜,“阿湛,你回来了,工作辛苦了,听你娘说你马上就要结婚了,可别忘了去村里摆两桌。” 陆湛睫毛倏忽一颤,神色开始有些恍惚,他怀疑是自己一天一夜没合眼发生的幻觉,“娘,他们说的是什么意思?” 张翠兰一张脸笑的跟朵菊花似的,这可是她找大师算出来的好日子,她早早答应江梦南把此事揽在身上,那就是必须要做到的。 “你这孩子,累傻了不成?是你跟梦南结婚的日子啊,梦南马上就要显怀了,你难不成想让她大着肚子进门吗?” 陆湛发现刚刚听见的不是幻觉之后,脸色阴郁,将张翠兰拉进了房间内,使劲一关房门,与外面的噪音隔绝。 陆湛愤怒道:“娘,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不跟我商议呢?你是想让我死吗?” 禾儿好不容易对他多了几分好脸色,二人才和好如初几天,他娘就又做出了这样的事情,要知道他可是答应了禾儿不会跟江梦南结婚的。 张翠兰什么都不管,她往日什么都依着这个孩子,可是这件事情却不行。张翠兰看着陆湛的目光中尽是失望,有些执拗道:“阿湛,你若是不娶了梦南,娘就死给你看!我们家欠梦南太多了,你知道如果梦南大着肚子被人发现,她会被浸猪笼的!村里的闲言碎语都能杀了她,眼看她的肚子瞒不住了,你让我怎么能不着急。” “她是死是活跟我有什么关系,是她自己非要这个孩子的!”陆湛话音刚落,脸颊就被张翠兰扇的偏了过去。 张翠兰经常做农活,力气大得很,打陆湛的时候也没有收着力,陆湛白嫩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起来。 “阿湛,我话放在这里了,你要是不娶梦南我就死给你看!” 这下陆湛是彻底没有了睡觉的心思,张翠兰将亲戚送走之后,将家里能找到的药片都找了过来,就这温水全部都吞了下去。此刻她也发现了儿子的心思,他似乎喜欢上了别的女人,而梦南的怀疑是不无道理的。 越是这样想,她的心中就越难受,觉得自己这一家人对不起江梦南。她再不做出什么逼儿子一把,陆湛是不会答应此事的。 张翠兰口吐白沫的晕了过去,陆湛听见外面的响动也顾不得跟张翠兰怄气,连忙出来查看,见到地上躺着的张翠兰他的眼中露出惊恐,二话不说背起人就往医院冲! 第20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0 张翠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在医院里,陆湛跟江梦南都在一旁守着她,此刻的张翠兰并不知道自己认可的儿媳已经跟儿子貌合神离,而是对着江梦南露出了一个柔软的笑,“梦南,阿湛答应跟你结婚了,阿湛,你跟梦南说是不是这样?” 自己的母亲都要寻死了,陆湛能说什么,又能反驳什么,喉咙间有些泛疼,沙哑的吐出几个字,“嗯,娘,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磕到了肯定答复的张翠兰心情轻松了不少,她答应梦南的事情还是做到了,等小两口结婚了,陆湛就会知道家庭的重要性,就会把温禾放到一边了。 在张翠兰的极力主张下,两个人的亲事也红红火火的办了起来,不仅村里通知了,就连陆湛的医院也通知了,不少人都给陆湛送上了新婚礼物。 江梦南自从前几天就一直开始心神不宁,她在想自己要不要嫁给陆湛,即便她已经做好了不会被陆湛伤害的准备,但她心里也是希望找到一个志同道合的人的,上辈子跟陆湛凄惨的度过了一生,她十分确定她跟陆湛是不合适的。 在看见床前的那一沓食谱的时候,江梦南眼中迸发出了强烈的光彩,她应该勇敢追寻自己的幸福,她有了女儿,陆湛对她来说不足轻重,这次人生的岔路口,她相信她的选择是正确的。 她的怀中抱着食谱,按照自己的记忆来到了郑博文居住的小院里。院子不大,葡萄藤挂满了整个院墙,光影撒在郑博文的脸上,让他的目光有些迷离。 他喝了很多的酒,他的酒量并不好,在强撑着喝下这些白酒之后便头脑发昏,睡到了现在。陆湛跟江梦南要结婚了,他跟江梦南似乎总是这样有缘无分。 “博文,之前你说过要娶我的话是真的吗?” 郑博文恍惚间听见了江梦南说话的声音,猛地睁开了眼睛,他握住江梦南的手,想从自己的掌心给江梦南力量,“是真的,梦南,我喜欢你,我想一辈子都跟你在一起。” 两个人紧紧的相拥着,在这一刻,两颗孤单的心也越靠越近。江梦南决定跟郑博文出去躲几天,等风头过了再回来。 她什么也没带,就这样跟着郑博文义无反顾的走了。她走了之后的第二天就是结婚的日子,张翠兰原本想叫江梦南起来梳妆打扮,没想到江梦南不见了。 陆湛见到人不在,反倒松了一口气,他真希望江梦南永远都不要出现。张翠兰觉得江梦南有事出去了,毕竟她早就期待跟自家儿子的婚礼,她怎么会跑呢。在张翠兰的逼迫下,陆湛木讷的换上了一身西装,等着亲朋好友的到来。 眼看着距离中午的时间越来越近,甚至不少亲朋好友都来了,但是仍旧不见江梦南的影子。这时候,张翠兰也顾不得别的了,拜托几个邻居帮她去找人,可是几个邻居将附近都找遍了,都没有见到过江梦南的影子。 这时候,有一个跟张翠兰关系不错的赵大娘开口道:“翠兰,怎么回事,你这儿媳妇不会是跑了吧!她这几天天天出门,昨天更是一出去就没回来过。” 她家在陆家前面,所以陆家人出去她都能看见,江梦南分明是昨晚就走了。 张翠兰震惊道:“你说什么?梦南昨晚就离开了吗?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不知道今天是她跟阿湛结婚的日子吗?” 张翠兰有些失魂落魄,她用死逼着儿子跟她结婚,本以为一家人可以和和美美的过日子,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居然就这样抛下自己这一家人离开了。 赵大娘拉着张翠兰的手偷偷道:“翠兰,你傻了吧,你把人家当儿媳妇,人家可不一定把你当成娘。你是不知道,你这个儿媳妇早就跟前面大院里的一个小学老师私奔了!” 张翠兰出声就想反驳,“怎么可能,梦南最喜欢的人是我家阿湛,她怎么会跟别人私奔!” 赵大娘见状露出一个无可奈何的表情,“既然翠兰你不信我就没办法了,日久见人心,我看禾儿才是最适合阿湛的,翠兰,以后你就知道了。” 张翠兰又急又气,她看这个老太婆真是被禾儿的一点小恩小惠给收买了。居然这么污蔑她的儿媳妇,她知道所有人都喜欢温禾,不喜欢梦南,但是梦南伺候了她几年,换成温禾能做到吗? 张翠兰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江梦南的消息,直到有人告诉张翠兰江梦南跟一个陌生男人去火车站了,张翠兰才心如死灰。 而陆湛在友人告诉他温禾因为悲伤昏迷的时候,也扯下了胸口的大红花,急匆匆往医院去。这一场结婚宴就这么没头没尾的结束了,没有新娘,现在新郎也跑了。 张翠兰恨不得自己晕死过去,但是她不能,她要留下来收拾残局,是她促成了这段不合适的姻缘。 这位农村妇人极少有这么悲伤的时候,眼中流露出伤心的泪水,恨自己的一番好意无人知晓,“梦南,娘能为你做的都做了,以后你不要怪娘!” 张翠兰跟亲朋好友道歉,赔足了不是,才结束这场闹剧,她一个人守着这四四方方的屋子,呆坐到天明。 对陆湛瞒着温禾快要结婚的消息,让她失望至极,即便现在的陆湛守在她的身边,她也没有了对陆湛的感情。 “啪~”一声清脆的巴掌声传来,陆湛的头被打的偏在了一边,温禾的面容带着几分冷意,“你不去结婚来我这里做什么?” “我……,江梦南跑了,我没有结成,我不想结的。”陆湛的嗓音干涩,几乎怎么回答都是错的。他结也是错的,不结也是错的。 温禾倒是敏锐的从陆湛的话语中捕捉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江梦南跑了么?看来这二人的关系也就到此为止了,这陆湛收拾收拾还能要。 现在的陆湛远远不够,温禾伸出白嫩的脚踝踩在陆湛的胸膛,西装衬衫并不算太厚,粗糙的布料摸着陆湛的腹肌,让他的身体痒痒的。 “陆湛,咱们互不干扰不好吗?你可以结婚,我就不可以吗?从明天开始,我就要去相亲,寻找我真正的幸福。” 第21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1 “可以不要去吗?以后我不会再离开你了,你要打我、骂我都可以。” 这次的事情应该会让他娘死心了,只要张翠兰不寻死觅活,就没什么能威胁到陆湛的事情。而张翠兰的逼迫也让陆湛有些反抗情绪,他就是要跟张翠兰赌气。 温禾冷睨着眸子,并不去看她。第二天,曾经跟温禾相亲过的人再次出现。男人长相儒雅,即便不像陆湛那般精致好看,但也是不错的,他忽略了陆湛那颇有些凶狠意味的眼光,面色从容的往温禾的病房去。 王笙往病房里去,看见温禾病了,还不忘关心她的身体道:“你没事吧,总不能真为一个男的要死要活,你可是我的合作伙伴,我不希望你有事。” 王笙可是再难找到跟温禾一样合她心意的合作伙伴了,这王笙也不是别人,正是女主走事业线遇到的最大阻碍,这王笙家是开面条厂的,最后又跟女主一样做起了各类速食产品,以至于女主针锋相对,直到大结局才因为食品安全问题下线。 而温禾早有跟他一起做生意的打算,王笙起初不相信温禾有这个能力,可是后来温禾不仅改进了他家面条的味道,还提出以后要扩大他们的生意,二人已经有租门店出来单干的说法了。 两人的相处一直很愉快,直到有一天,温禾让王笙装作他的相亲对象。没错,现在的王笙还有一份体面的工作,那就是在在小学教书。这份工作是他父母找的,现在王笙觉得有些乏味,想把工作辞了。 没想到他跟温禾相亲那天,这个男人急匆匆冲过来,带着他的合作伙伴走了。后来王笙才从温禾的口中得出了陆湛是她的目标对象,她想跟陆湛结婚。 王笙觉得这有什么难的,温禾漂亮又美丽,身上自带迷人的气质,只要她想,应该不会有男人不心动。可是温禾要的是陆湛对她心甘情愿的臣服,没有自己的半分思想与原则,为她而生,为她而死。 后来两人一起策划了郑博文跟江梦南的见面,没想到这件事的效果大大超出两人的预料,江梦南竟然主动跟人私奔了。虽然陆家都是爱面子的好人,不会将这件事公之于众,但是总会有人闻到一点风声,终究是纸包不住火。 现在温禾跟江梦南身份颠倒,没人会指责温禾是个水性杨花的人,真正不检点的人是江梦南。江梦南再次回来,就会看见旁人对他们二人的祝福。 不过,刚刚王笙进来的时候,看见陆湛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还有他要吃人的目光,忍不住笑道:“你没告诉他吗?你是不知道,我刚刚被他吓了一跳,他怕是误会我们两个人的关系了。” 温禾的脸色闪过一丝不自然,“王笙,你管那么多干嘛?他能娶别人,我就不行?” 王笙看出来这是好友耍的小性子,暂时不做他论,只是在走的时候为了方便温禾养病,把思清接到了自己的家中。 陆湛看到这一幕更加目眦欲裂,这个人什么来历,跟禾儿有那么熟悉吗?禾儿居然连思清都愿意交给她,她有可能真的喜欢上了那个相亲的男人! “禾儿,他是谁?”陆湛的眸中黑气萦绕,他是医生,情绪天生就比常人冷一些,现在更是浑身都冒着冷气。 “他吗?是我未来的男朋友,思清的爸爸。我们很快就会结婚,然后一辈子都幸福的在一起。等思清长大了,我们就搬到别的地方去,我一辈子都不想看见你!” 温禾口中的话语毫不留情,直到把陆湛插的鲜血淋漓才满意。等到陆湛捂着心口依靠在医院的白墙上,温禾才猛地关上了大门。 想到温禾跟男人亲昵的模样,陆湛的表情越来越阴郁,他仗着自己的职务便利,每天都会来看温禾,直到温禾出院的那一刻。 思清还没有回来,房子里冷冷清清的,但却意外的干净,想来是有人来打扫过。 温禾下意识的摸索点灯的开关,等暖黄的灯光亮起的时候,一个美丽、健壮的身体紧紧的抱住她的腰肢,陆湛将头埋在她的身子里,眼中闪过莫名的情绪,“禾儿,我好想你啊!你还记得那一刻吗?我们整整在一起一个晚上,肌肤交融……” 温禾害怕陆湛再说出什么羞人的话,连忙捂住身后失控男人的嘴巴,这陆湛怎么感觉有点被她玩坏了。 陆湛察觉到身前柔嫩的柔夷,伸出舌头轻舔温禾的掌心,她总是这般好,每一处都让他喜欢,就连她炸毛的模样。 这几日禾儿对他太坏了,他每次去病房都会听到一些伤人的话,她说她讨厌他,还喜欢那个男人。 “禾儿,不喜欢吗?这没有什么不对的,每个人都是要阴阳调和的。禾儿,我跟大哥谁比较厉害?” “啪~”又是一个巴掌,最近温禾打起陆湛是越来越不留情了,陆湛被打了也不生气,只是用舌头舔了一下火辣辣的腮帮子。有时候他真庆幸大哥死了,难怪大哥死了的那天他的心中痛苦与欢喜交织,原来都是因为禾儿。 他早就在温禾无微不至的关怀中喜欢上了她,她给他织的围巾,买了新鞋子,让他不再忍受饥饿,他用的每一分钱都经过她的手,他们早就密不可分了。 陆湛慢慢的等着温禾的动作,温禾发现自己的身体越来越热还变得没有力气之后,又抬起手给了陆湛一个巴掌,只是这个动作像小猫挠似的,一点也不疼。 陆湛将没有力气的温禾抱到床上,将她的衣服也全部都脱了个干净,他什么也不做,就是一个劲的挑拨温禾。 温禾觉得她今天的身体很敏感,当陆湛不停的抚摸她的时候,她尽力的压抑住口中的声音,殊不知那双向来好看的杏眼已经挂上了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 终于温禾忍不住了,反抱住陆湛,陆湛像是得到了什么允许一般,一发不可收拾。 “嫂子,我和大哥到底谁更厉害?” 第22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2 陆湛醒来的那一刻看见身边的人还是乖乖巧巧窝在他怀里,没有了第一次的挣扎,心中甜蜜了不少,也许她从心里也多接受了他一点吧。他跟傅寒声虽然是完全不同的类型,但是他跟傅寒声一样爱他。 陆湛看着怀里的人儿稍微挣扎就睁开了眼睛,便脱口而出,“禾儿,我们结婚吧。” 事已至此,结婚成了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但是温禾可不会答应,现在江梦南刚走,她就跟陆湛结婚了,保不齐有什么闲言碎语,温禾只道:“看你表现。” 陆湛刚刚是抱着九死一生的决心的,如果她答应,那就一切都好说。如果不答应,他们就要这般不伦不类的相处着,他想他受不了的,所以他在等着温禾给他宣判死刑。好在死刑变成了死缓,他还能够苟延残喘。 第二天,陆湛带着温禾一起回去,张翠兰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陆湛看了心头一紧,他娘是最爱说话的,可是现在因为江梦南的打击,都变得沉默寡言了。 陆湛还要上班,温禾主动开口道:“阿湛,我身体不舒服请了一个月的假,现在还有几天没用完,不如我在家里多陪陪阿姨,你上班去吧。” 温禾总是会给陆湛无尽的勇气,他的心里放心了不少,只是临走的时候对着张翠兰道:“娘,你有什么事情就告诉我,不要欺负禾儿。” 一直面无表情的张翠兰突然凶狠的想给陆湛一耳刮子,陆湛有所预料,连忙关上大门走了,剩下这两人面面相觑。温禾倒是好心的给张翠兰倒了一杯温水,可是在张翠兰眼中,这就跟看她的笑话没有两样,她引以为傲的儿媳妇跑了,她不知道要受尽多少白眼。 比起这些表面的东西,她更担心江梦南的人身安全跟她肚子里的孩子,为什么她大着肚子还会跑了呢,张翠兰百思不得其解。 温禾也不强迫跟张翠兰讲话,但是她的一些行为总是能让张翠兰恼火。这是哪里来的娇小姐,地被她拖得越来越脏,厨房里她都能看见冒出来的火星子,这是哪里来的娇小姐,在家怕是一点活都没干过。 张翠兰被她这么一弄,简直没有了伤心的心思,弯着腰干了一天的活,等到陆湛回来她连跟陆湛吵架的心思都没了,连忙回房间睡觉了。 陆湛看到张翠兰的变化很开心,虽然他娘是劳累的,但是已经对生活有了动力。他相信有了温禾的陪伴,张翠兰很快就会恢复如初。 不过,一件事情的发生彻底让张翠兰没有了伤怀悲秋的能力,陆湛在一场手术中,因为助手没有将器械消毒彻底,让病人发生了严重的感染,而助手将这个事故的源头推卸到了陆湛的身上。这位伤者家里颇有实力,本来是看重陆湛的医术才来到这个医院,特意挂了陆湛的号,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大的意外。 院长看着外面围着的密密麻麻的病人家属,觉得自己的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他找到了陆湛,对着陆湛语重心长道:“阿湛,你的医术咱们有目共睹,但是现在这些事情谁也说不清,而且病人家属的情绪接近崩溃,你还是停职一段时间吧。” 陆湛听到这里抬眸望了望院长,最终他没有说话,只道:“院长,可以给我最后一个机会吗?我想将病人治好。若是我治不好,院长大可以报警,除了我,没有人能治好这个病人的病了。” 院长也是死马当活马医,现在只有将人治好了,才有一线生机,而现在这个病人的主治医生跟陆湛相比,还差得多,所以院长同意了。 这次的手术格外漫长,从白天到了晚上,好在手术是成功干的,病人的儿子跟女儿知道自己的病情还是陆湛医治的,差点提起院长的衣领子将人给打了一遍,好在这次的手术非常成功。 陆湛换了一身衣服,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即便是看到病人家属也没有怯弱的眼神。他行医救人为的不过是自己的心,上次在京市院长就想将他挖过去,可是陆湛一直没同意,现在他倒是可以心无芥蒂的走了。 陆湛的助理本来就是院长的小舅子,这次出现了医疗事故院长把责任都堆在他身上,他也不意外。 当时的手术室内还有另外两人,但他们两人也因为自己的工作不敢得罪院长,就这么把这口锅扣在了陆湛身上,这让陆湛对这一切彻底失望。 陆湛打算去京市,但是怎么劝禾儿跟他一起走,他觉得是个麻烦的事情。 陆湛回家的时候本来还想装作无事发生,没想到张翠兰跟温禾早就听别人说了,医院出现了医闹,说陆湛治死了一个大人物,现在所有的人都不敢靠近他们家,巴不得离他们远远的。 张翠兰是又气又急,她今天带着温禾出去打听了一天的消息,听到的也都是不好的传言。好在温禾有点良心,没有在这个时候跑了,反而对她说,“阿姨,我相信阿湛的医术,你呢?他不会胡乱的医治别人的,他对生命很敬畏。” 张翠兰倒是很能感同身受,他的儿子啊,在很小的时候就特别喜欢学习,那些枯燥无聊的东西对他有着致命的吸引力,发现自己喜欢医学之后,就一直在深造,到现在也还保持着每天读书的习惯,家里陆湛的笔记堆的一面墙都放不下,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胡乱的治死人呢? 陆湛望着二人如出一辙的担忧眼神,便知道瞒不过去了,“娘,禾儿,我以后想去京市医院,你们要跟我一起去吗?” 张翠兰自然是愿意的,她一个农村妇人,丈夫死的早,就只剩一双儿女,陆湛要走了,她肯定也会带上女儿一起陪他,而温禾,张翠兰有些不确定了。 第23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3 就连曾经对她那般好的江梦南都能做出一走了之的事情,更何况面前这个娇滴滴的女人。就算再不喜欢温禾,张翠兰也不得不承认,温禾就像朵娇艳的玫瑰,毕竟生长在没有风雨的地方,才能永远的绽放。 温禾看着陆湛,面无表情的他此刻闭上了双眼,坐在椅子上,交握的手因为过度用力,露出了泛白的骨节,宛若一尊静默的塑像。 她没有丝毫的犹豫,当着张翠兰的面主动牵起了陆湛的手,“我当然愿意,只是在去京都前,我要做一件事情!” 温禾写了一封举报信,然后找出了从前这个助手也是因为出现医疗事故才从别的地方调到了海市的证据,而身体好起来的老爷子也极力为陆湛作证,他是个负责的好医生,这才把这件事情真相大白。 而这个助理是个关系户的事情也不知道被谁捅了上来,举报信一封接着一封,就连院长都被免责在家。 这几天,张翠兰就在一边收拾东西,准备搬家。而温禾也跟老两口商量过了,他们决定凑钱去京市买两个独门独栋的院子。这一下怕是要将自己存的积蓄挥霍一空,以后只能靠温禾给他们养老,但是傅家老两口就是无条件的信任温禾。 张翠兰万万没想到这一天,病人的家属全部都聚集在了她家门外,本来张翠兰以为他们是来聚众闹事的,偷偷拿起了家里的擀面杖准备防身,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两个人对她卑躬屈膝的,原来他们是来道歉的。 张翠兰手里的棍子举也不是,放也不是,最终被她扔到了一边。不过她的头总算是再次抬了起来,敲锣打鼓总算是把周围的左邻右舍都闹了出来,张翠兰再次大声问来人的目的,“你们说你们是来干什么的?” 那两人本来就有错在先,这次前来就是为了帮陆湛证明的,他们觉得这样的好医生并不应该被人埋没,所以大声道:“我们是来跟陆医生道歉的,我爹手术失败是那个助理的责任,这些日子我们太偏激了,伤害了陆医生,希望大娘跟陆医生能原谅我们!” 这人说完还鞠了一躬,让张翠兰有些受宠若惊了。碰巧这时候陆湛从人群中走了进来,他对着二人点点头算是接受了他们的道歉,至于医院请他来复职的人,被陆湛给赶走了,他离开的心意不会因为这点事情改变。 这件事情圆满的被解决了,不少人看向陆湛的目光都恢复了往日的尊重,而陆湛只觉得特别烦躁。 张翠兰兴冲冲对着陆湛道:“儿子,你沉冤昭雪了,幸亏老天有眼!” 陆湛却给张翠兰浇了一盆冷水,“你知道是谁帮我的吗?是禾儿,她在傅寒声父母面前跪了一夜,将老两口的心跪软了,二人才舍下了一张老脸帮我去跟大领导求情,这件事情才被重新调查。” 还有举报信,一想到这件事有王笙的手笔他就吃味的厉害,他需要自己情敌的帮助吗? 这件事张翠兰真是万万没想到,在她心里温禾应该是为了攀附富贵才跟她儿子在一起的,毕竟她儿子是附近有名的青年才俊。 陆湛看见张翠兰变幻莫测的表情,大抵知道她小瞧了人,只道:“娘,你太小看傅家了,傅家老两口不是等闲之辈,有他们在,禾儿跟思清不会缺衣少食的,我对他们的作用并不是太大。” 为了让张翠兰拎清现实,陆湛又告诉了张翠兰一个重磅消息,“你儿子我呢还得住单位分的房子,而禾儿确是已经买了两个独栋的小院子。” 张翠兰张大了嘴巴,她没想到温禾这个女人这么有钱。而且陆湛工作调动是因为在京市的时候表现出色,被院里领导看重,但温禾的工作调动完全是因为傅老爷子的人脉。 今天,张翠兰的思想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第一次怀疑起自己的眼光来。她夸江梦南千好万好,可是当他们家遇到困难的时候,江梦南去哪里了? 她觉得温禾忘恩负义,是个狐媚子,勾的他儿子不着家,至于他儿子说温禾善良、蕙质兰心的话,张翠兰一个也不行,反正她儿子都被迷的找不着北了,他能看见温禾的缺点吗?什么缺点经过他的眼也都被美化成优点了。张翠兰就没有想过她儿子说真话的可能性,但现在她也有些信了。 接下来几天,陆湛往返两家,他派人先将行李送过去,等一切准备就绪,两家人才踏上了去往京市的火车。 张翠兰看着一眼就是高知分子的老两口,目光有些不自然,她还是更喜欢跟温禾在一起。温禾也颇为奇怪,这张翠兰就跟吃错药了似的,现在跟她说话都小心翼翼起来,就像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不过经过这一路的长途跋涉,众人无论是身体、还是心理都特别累,还好,温禾买下的院子已经被人打扫过了,只要把行李放好就可以休息了。 温禾母子俩睡了一个长长的觉,第二天,随便找了一家卖豆浆、油条的小摊前坐了下来,一人要了一碗豆浆慢慢喝着,她没想到这么快就跟女主再次见面了。 按照原剧情,自江梦南重生后做出了许多改变,慢慢跟陆湛亲近了,所以当她逃婚的时候陆湛坐着火车找了她三天三夜,而经过温禾横插一脚,陆湛巴不得她逃婚,自然也就没有找人的说法。 江梦南离开的时候什么都没带,想在京市扎根是很不容易的,她现在就在挨家挨户推销她的面条。温禾笑着,并没有上前去打扰,看她的样子马上就要推销到医院的家属院了,她想好怎么面对张翠兰了吗?这对本来堪称典范的婆媳此刻已经离心离德了。 江梦南捂着肚子,她马上就要生产了,到时候还要花不少钱,所以不仅是郑博文,她也得出来赚钱养家糊口。在路过早点摊的时候她看见一个肤如白雪的女人牵着一个俊秀的孩子往不远处的幼儿园去,这个背影像极了温禾与思清。 江梦南自嘲,她真是累昏头了,温禾跟思清怎么会出现在京市呢! 第24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4 温禾亲自看着思清进了幼儿园的大门,才回来,只听见胡同里传来一阵喧嚣声。事情还要从半个小时前说起,江梦南推销面条正好推荐到帽儿胡同推销面条,正巧遇见在屋里打扫卫生的张翠兰。 首都医院对陆湛还不错,刚来就给他分配了一间正屋和两间耳房,足够他们一家子住了。不过张翠兰也去傅家那边看了,那老两口住的房子比他们好多了,还是私产。 张翠兰说不羡慕是假的,这下她倒是觉得是自己儿子高攀温禾了。张翠兰边哼着小曲边做着家务活,心中对二人的事情已经同意了八九分,都说患难见真情,温禾愿意抛下海市的一切跟他们来到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这还不能够说明她对陆湛的感情吗? “大娘,这是我自己做的手工面条,吃起来很筋道,味道绝对比您自家做的好,你要来一些尝尝吗?” 张翠兰听见这熟悉的声音,蓦然转身,果然见到了一个让她又爱又气的人,梦南她居然跟着人跑到京市了,还大着肚子出来卖面条,他们家到底有那点对不住她,她知道自己走了后,有多少人说他们的闲话吗? 这算是张翠兰一辈子翻过最大的跟头,现在还是村子里茶余饭后的笑料。 江梦南看见张翠兰的时候整个人呆愣在原地,陆湛跟他娘都来到了京市,那就证明她耿刚看见的人确实是温禾,她没有看错。 “江梦南,你还敢出现!我一心一心对你,为你跟阿湛张罗婚礼,你为什么要跑!”张翠兰上前一步眼疾手快的拉住江梦南的手,江梦南本来就身子笨重,自然没有反抗的能力。 张翠兰跟陆湛不一样,这个娘一直都是站在自己身边的,江梦南心里也是有苦说不出,她能告诉张翠兰即便她跟陆湛结婚也不会幸福吗? 不过躲得了一时也躲不了一世,她没有打算躲一辈子,只是突然见到了张翠兰让她整个人有些不适应。江梦南放下篮子里的面条,跟着张翠兰来到屋子内。 温禾看到这一幕之后没有声张,就猫在了屋子外面,看着两人到底要聊些什么。 现在张翠兰最关心的就是她肚子的孩子,也别怪张翠兰不信任江梦南,江梦南既然跟人走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跟那个野男人勾搭在一起了,这肚子里的孩子到底是谁的呢? “梦南,你老实告诉我,娘也不怪你,你这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家阿湛的吗?” 江梦南没想到张翠兰居然连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怀疑了,全身止不住发冷,“你这是什么意思?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吗?” 张翠兰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仿佛在说你可不就是这种人!她张翠兰寡妇带娃,就是凭借着泼辣的脾气才将两个孩子养大,从前张翠兰对她好是把她当成了一家人,可现在不是了。 温禾见时机差不多了,使劲推开了被关紧的房门,看见江梦南也在的时候,温禾的眸子微微瞪圆,然后是一连的委屈,“阿姨,你找到梦南了啊,看来一直都是我自作多情了。” 温禾话就说到一半,可把张翠兰弄的不是滋味了,她这确实有点像过河拆桥了。张翠兰连忙拉住温禾,着急道:“你看你这孩子,也不让我把话说完,我这是碰巧遇见了,正在质问她呢!” 张翠兰将温禾护在身后,像一只护犊子的老母子,而江梦南看到这样的画面,心中钝痛,她才离开了多久,温禾收买了陆湛也就罢了,居然把她娘也收买了,这是两辈子以来,张翠兰第一次没站在她的身边。 江梦南鼻子一酸几乎哭出来,“我肚子里是不是阿湛的孩子,你们去问阿湛就知道了。我逃婚只是知道我跟阿湛并不合适,至于为什么不合适,娘,你还不清楚吗?” 张翠兰没想到江梦南再一次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了他们身上,只咆哮道:“你天天就知道抱怨,那你就不能尽力去做一些阿湛喜欢的事吗?去去去,你这样的女人我们家消受不起。” 温禾看着江梦南,两只眼睛弯成了月牙,那种似笑非笑的神态将江梦南奚落了个干净,她伺候了几年才走进江翠兰的心,而温禾替代她的地位只需要两个月。 江梦南的心情犹如坐过山车一般,时而高涨,时而低落。就在这情绪的剧烈波动中,她突然感觉到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身体里流出。她心头一紧,立刻意识到这可能是羊水破了。 江梦南的脸色变得苍白,她强忍着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对着张翠兰喊道:“娘,快送我去医院!”声音中透露出一丝焦急和慌张。 张翠兰听到江梦南的呼喊,心中一紧,扶着江梦南往门外走去。温禾也跟在二人身后,还不忘拿上自己不穿的几件旧衣服。 一路上,江梦南的心跳愈发急促,她紧紧地握着张翠兰的手,仿佛那是她唯一的依靠。而张翠兰则不断地安慰着江梦南,让她不要害怕。 终于,她们赶到了医院。医生和护士们迅速将江梦南推进了手术室,张翠兰则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着。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张翠兰的心情愈发沉重。她不停地在手术室外踱步,心中默默祈祷着江梦南能够平安无事。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终于缓缓打开。医生走了出来,脸上露出了疲惫但欣慰的笑容,“江梦南母女平安,手术很成功。” 听到这个消息,张翠兰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了地。她激动得泪水夺眶而出,连忙向医生道谢。 虽然这个孩子身份不明,但凭借着二人之前的感情,这也算是张翠兰的最后一点良心,以后江梦南是死是活都跟他们家无关。 温禾找出一条柔软的毛毯将孩子包裹住,她一边逗弄着孩子,一边等着陆湛下班。陆湛听到温禾给他传的消息之后,一得空就去了医院。病房内,温禾逗着孩子,场面一片温馨。 第25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5 “阿湛,可可是你的孩子吗?” 可可是江梦南一早就起好的名字,护士跟温禾都知道。而陆湛却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是承认还是不承认呢! 之前他没对江梦南肚子里的孩子做出正面的回应,大家都默认是他的孩子。但经历过江梦南逃婚的事情,大家又开始对这件事的真相怀疑起来。 陆湛闭了闭眼睛,心中万分痛苦,但是他总是要为自己活一次的,“不是的,按照江梦南怀孕的时间,正是我在出差的时候,那时候我每天都在医院,怎么可能让江梦南怀孕?” 他说谎了,但是他会将这个秘密埋藏在心中一辈子。而他的话也被张翠兰听见了,张翠兰得到了确切的答案,心口突如其来一阵尖锐的疼痛,他们家自问不欠江梦南什么了,可是江梦南为什么要这样对她,这样对阿湛。 张翠兰强壮坚强道:“我看你们两个脑子都坏了,对别人家小孩那么好做什么,她还不知道是谁的孩子!有这些经历不如去哄思清,最起码思清懂事多了。” 张翠兰说着就要拉住他们二人离开,但是温禾有些担心刚出生的孩子,“阿姨,梦南刚刚生完,应该没有精力照顾孩子吧,这么小的孩子一直哭会喘不过来气的。” 张翠兰都快要被温禾这窝囊性子气死了,别人家孩子跟他们有什么关系,“不用你管,护士会哄孩子的。江梦南没人照顾,你们把那个男人找出来不就行了!” 江梦南经常在这附近卖面条,不少人都知道她,有跟江梦南关系好的人去通知了郑博文,郑博文立刻赶来医院照顾江梦南。 只是当郑博文与陆湛一行人碰面的时候,双方都不自觉撇过脑袋。 张翠兰不屑的看了郑博文一眼,撇撇嘴道:“这男人长得还没有我们家阿湛好看,看来有些人是眼瞎了。” 温禾只是冷笑着不说话,江梦南跑了,她就要无条件接受陆湛吗?这中间还有的磨。 张翠兰已经死心,便开始期待起陆湛跟温禾的事来,没想到她好不容易做好心理建设,这二人一点动静都没有,一年、两年,等到江梦南的孩子会走了,等到思清快要从幼儿园毕业了,二人还是一点好消息都没有。 这日,陆湛下班回来,张翠兰旁敲侧击道:“儿子,你跟禾儿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结婚啊?你们是不是怕思清没人照顾,现在思清也打了,我可以带啊!” 陆湛苦笑道:“娘,禾儿是你想要就要,不想要就不要的吗?一直都是你儿子我一厢情愿,禾儿从来都没有与我相好的意思!” 张翠兰语塞,怎么谁都看不上她娥儿子,她儿子不优秀吗?看来之前陆湛跟温禾真的没有私情,不然都没有江梦南这个阻碍了,为什么两个人迟迟没有动静。 这两年她或者女儿有事,温禾该帮助的一样也没有少帮,她以为都是一家人,温禾才对他们那么好的。 张翠兰反驳道:“那你肯定是看错了,前几天我病了,禾儿还煨了两个红糖鸡蛋给我吃。” 陆湛白了张翠兰一眼,“哪怕不是你,是院子里的其他老人病了,禾儿都不会吝啬这几个鸡蛋的。” 被陆湛这么一打击,张翠兰是越来越着急了,她主动承担起了接送思清的任务,今天她又给思清买了不少巧克力,这可是她舍不得吃的东西。思清乖乖巧巧接过,甜甜道:“谢谢。” 思清属于一眼看过去就干净的类型,白皙的皮肤衬得眉色偏浅,眼型遗传了温禾的杏眼,笑时会露出一点虎牙,连耳尖都带着淡淡的粉,像晒过太阳的棉花糖。 张翠兰是每看一次就越喜欢一分,思清要是她孙子就好了,“思清啊,以后想吃什么就告诉我。你叫我奶奶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咱们都是一家人。” 思清听后也乖乖改了称呼,“奶奶,巧克力很好吃。” 张翠兰听了心里真是甜蜜的紧,瞅瞅,谁家的孩子那么懂事,思清甚至还会留下一小块让她这个老婆子尝尝味。 “思清,你喜欢你陆叔叔吗?” 陆湛这几年似乎天天都会来他的家中,他的爷爷、奶奶也都默认了这一切。对于思清来说,陆湛也承担了一部分他爸爸的角色,更重要的是思清能看出来陆湛是真心喜欢他妈妈的。 现在爷爷、奶奶年纪大了,身体上也出现了一些小毛病,指望妈妈一个人是照顾不过来的,他想他也该需要一个爸爸了。 “奶奶,我喜欢陆叔叔,也喜欢奶奶,我一直把陆叔叔跟奶奶当做一家人,奶奶每年都给我包红包呢。” 张翠兰一听这孩子这么懂得感恩,眼眸中溢出几分真心的疼爱,“那你希不希望你妈妈跟陆叔叔在一起呢?这样陆叔叔就变成了你爸爸,他会把你当做自己的孩子疼的。” 张翠兰也知道这件事对于这么小的孩子来说有些难以接受,他应该会担心,若是禾儿再有孩子会不会威胁他的地位呢? 张翠兰想着即便思清不同意也没什么,她之后更努力一点让思清看见他们家的决心就好。 没想到思清连思考都没思考,直接应下了,“希望,我希望陆叔叔跟妈妈在一起,以后妈妈再给我生个弟弟妹妹,我会很疼他的。” 张翠兰没想到思清真的能接受,一股喜悦从心头蔓延,连忙保证,“你放心,就算你妈妈真有了别的孩子,最疼的也是咱们思清,连奶奶都喜欢思清,谁会不疼思清呢。” 张翠兰今天心情不错,正巧到周末了,准备给思清做酸菜鱼吃,她买好了材料,又给思清买了些水果,祖孙两个就往家走,却没想到江梦南带着孩子正一脸为难的看着张翠兰。 她这次来确实有事相求,两家人已经两年没有来往了,她跟张翠兰的关系生疏了不少。但可可始终是陆湛的孩子,他们可不能不管。 第26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6 “江梦南,我说你脑子坏了吧,你赶紧带这个小野种走!我还有我大孙子养,哪有空照顾别人!” 江梦南被她说的心中羞耻,但很快就理直气壮起来,可可是陆湛的孩子,这些年她都还没问陆湛讨要抚养费呢。 刚生可可的时候,江梦南想拦着陆家人,不想让他们见可可。也可不知道温禾这个贱女人跟陆家人说了什么,陆家人咬死了可可不是他们家的孩子,更是一次也没来看过可可。 可可拉着张翠兰的衣服想叫“奶奶”,可是张翠兰面露凶光,她有些害怕。但是爸爸、妈妈要去赚钱,她必须待在奶奶这里。 “奶奶,你让我留在你家吧。”可可怯生生的对张翠兰说着。 张翠兰也不知道江梦南心里打着什么主意,她儿子跟禾儿的关系一直停滞不前,她看着多着急啊,要是把这个孩子留下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样呢。 “走走走,我说了几遍,我只有思清一个孙子!” 张翠兰说着就要带着思清进屋里去,江梦南却将身子堵在门前,半点不让。 张翠兰不耐的停下,“你这是去做什么了?连自己孩子都不管,我哪有空给你管。这样吧,把生活费给我留下,一个月二十块!” 张翠兰绝对是狮子大开口,一个孩子一个月怎么会吃掉二十块的粮食,她就是想让江梦南知难而退,没想到江梦南同意了,她立刻把钱递给了张翠兰。 江梦南这次出发不单单是为了做生意,马上京市会有许多小孩患上一种严重的变异手足口病,因此医院的药剂变得十分稀缺,最后陆湛将唯一的一支药给了傅思清,而她的可可因为耽误了治疗落下了严重的后遗症。 她要去深市提前多备一些这种药剂,这样可以避免可可收到伤害。 张翠兰看见跑的没影的江梦南,把孩子领了进去,再怎么说大人的恩怨可不能波及到孩子身上。只是要想让张翠兰像对待思清那样对待这个小丫头,这就有些难了。 屋内,张翠兰把一早准备的鸡腿放在思清的碗里,至于她跟小丫头那就是一碗白米饭加上几根咸菜。 可可看见思清碗里喷香的鸡腿,忍不住吞咽起了口水,眼泪汪汪的看着张翠兰,“奶奶,可可也要吃鸡腿。” 她家里是卖面条的,因此她最常吃的就是面条,陆家人在吃上面一向不吝啬,用金黄的糯米给思清做了一碗腊肠饭再配上一个鸡腿,色香味十足。 张翠兰就当没听见可可的话,看着思清面容慈爱,“奶奶的乖孙子,快点吃吧,吃完了那边还有你叔叔带回来的水果。” 可可知道自己索要无果之后,抿了抿嘴,安安静静的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份米饭。吃完了思清去将陆湛给他买的小火车拿出来玩,小火车可以自己跑,思清很喜欢玩。 可可一进来就看见思清有一墙的机器人,各种各样的玩偶摆了一地,只有一个几乎快要褪色的四驱车摆放在很高的位置。 可可以为这是思清不喜欢的了,毕竟比起遥控的小火车,这个四驱车太不显眼了,所以她将四驱车拿了下来准备跟思清一起玩。 思清操控小火车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嘴上终于露出了一抹微笑,却又在看见女孩手里拿着的东西时,消失殆尽,“还给我!” 可可拿的是傅寒声在世时给他买的玩具,他记忆中关于爸爸的身影越来越少,即便是接受了陆湛,但是爸爸在他的心中仍旧是不可替代的一部分。现在他所拥有的越来越少,这个四驱车是唯一让他能回忆起与父亲相处时的东西。 可可被这么一吓,浑身没了力气,手一软将手里的四驱车摔在了地上,四驱车顿时四分五裂。两个孩子打架了,思清年纪大又是男孩,吃亏的必然是可可。 可是当张翠兰看见地上四分五裂的玩具时,终究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这个玩具房思清每天都回来,里面的玩具换了一茬又一茬,但是这个四驱车就没挪过地。 思清每次都会将这个玩具擦得干干净净,就算是思清要去上学,不在家,也会拜托她看好,结果这一个小丫头刚来,就把思清的东西弄坏了。 张翠兰将思清抱在怀里哄着,“奶奶的乖孙子,别哭,都怪这个丧门星,明天我就把她送走。” 张翠兰想着最起码在明天禾儿准备回来的时候就把人送走,至于送到哪里,她还没有想好。 可可看见张翠兰这样不喜欢她,心中讨好奶奶的念头也少了不少,她从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她现在的爸爸不是她的亲生爸爸,她的爸爸是陆医生。 但是陆医生身边有个很漂亮的阿姨,他怀里抱着的孩子也不是她,那个时候她的脑海里就形成了一个认知,她的爸爸不喜欢她。 这次能来陆家,她是很开心的,以为能跟亲人的距离接近一点,没想到还是这样,明明她才是他们的孙女啊。 她的父母老是吵架、和好,陷入周而复始,她的爸爸对她是温柔的,但他不上进,不爱工作,根本没办法养活妈妈,只能靠妈妈不分昼夜的去卖面条。她想,她还是喜欢陆医生做她的爸爸。 江可可含着泪睡着了,第二天,张翠兰要把她送到街道去,但是街道主任怎么可不肯收,因为她也不是第一次帮江梦南带孩子。 江梦南的生意很忙,经常没有时间照看孩子,几乎谁都被她麻烦过。此刻可可就像是一个烫手山芋,谁也不愿意接。 最终张翠兰带着江可可又回来了,她的脸色很臭,对这个小丫头她算是敷衍都不愿意敷衍了。 “你在家里玩一会儿,别自己出去,外面最近病毒很多,我去接你思清哥哥回来。” 江可可乖乖应声,却在张翠兰走后,自己偷偷出了门。她的好朋友小花生病了,妈妈说这个病会传染人的,所以江可可好几天都没去找小花。 但现在她不这么想了,她要把这个病传给那个抢走自己宠爱的坏孩子,如果他病了,就再也不敢来自己的家了吧。 第27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7 江可可偷偷出去了半小时,没有看见张翠兰回来,心中松了一口气。但她并没有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只是把小花喝过的东西偷偷倒在了思清的杯子里。 思清回来的时候见到这个女孩还在自己家的时候眼中闪过一抹诧异,奶奶不是说会把她送走的吗? 看着明明是空着的水杯重新盛满了水,思清端着杯子去找了张翠兰,“奶奶,这里面的水是你给我倒的吗?” 张翠兰盯着杯子,诧异了一会儿,她记得她走的时候杯子是空的啊,她还特意把思清的东西单独收在了橱柜里。 随即,张翠兰就想明白了,一定是江可可这个死丫头偷用思清的杯子喝水了。 张翠兰将杯子一扔,又重新拿出一个新杯子给思清接水。同时还不忘把房间内的江可可揪出来,愤怒道:“是不是你干的?我不是说过了,不要动你哥哥的东西,你现在就在这里面壁思过!” 张翠兰心里正打着嘀咕呢,晚上儿子跟温禾回来她可怎么交代啊,这会让人误以为她又犯了老毛病。 她这一天都对江可可爱搭不理的,晚上,她还陪着思清玩了一会儿拼图,只是一直心神不宁。等到门把手被转动的那一刻,张翠兰整颗心都悬在了半空中。 温禾看着家里多出来的孩子,对着张翠兰似笑非笑道:“娘,这是?家里来客人了怎么不提前通知我一声?” 张翠兰被她这一问,整个人都局促了起来,就像是出轨被丈夫捉到的小三,“是江梦南的女儿,她妈不管她了,把她扔到咱们家就走了。” 听到是江梦南的女儿,陆湛多看了两眼,但也仅此而已。一家人围着桌子闲谈,桌上摆着温禾刚带回来的牛肉干。陆湛搂着温禾肩膀的手都没有放下来过,即便是吃东西,也不用温禾亲自动手。 张翠兰本想把牛肉干收起来,但一想这样岂不是显得自己太小气了,到时候又惹的禾儿不快。将两根包装好的牛肉干放在江可可面前,不悦道:“快点吃吧,真是个讨债鬼。” 江可可直勾勾地盯着那华丽的透明包装袋,仿佛它是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一般。那包装袋散发着诱人的牛肉香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里,让人垂涎欲滴。 江可可的喉咙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猛地将包装袋撕开,然后毫不犹豫地将里面的食物塞进了嘴里。然而,由于吃得太急,食物还没来得及被充分咀嚼,就被她囫囵吞枣般地咽了下去。 突然,江可可的身体猛地抽搐了一下,就像被电击了一样。她的手紧紧抓住桌子边缘,想要稳住自己的身体,但这一切都是徒劳,她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 随着抽搐的加剧,江可可的口中开始吐出白沫,这些白沫顺着她的嘴角流淌下来,浸湿了她的衣服。她的眼睛翻白,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看起来十分吓人。 张翠兰被这突发状况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这孩子是不是吃东西撑着了?” 陆湛却一眼看出了不对劲,这哪里是撑着了,这是病了。 “娘,你把思清带进屋里看好,我看可可的症状像是得了传染病,我先送她去医院!” 张翠兰听完下意识的抱紧了思清,大声喊道:“真是作孽啊,这丫头要是传染给了思清,我跟江梦南没完!” 现在江梦南不在,陆湛跟温禾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人死了,就将江可可送到了医院。而一楼医院的病房内,像江可可这样病了的孩子不少于十个,甚至还有江可可的好朋友小花。 小花的父母看见陆湛去而复返,拉着陆湛的手哀求道:“陆医生,先拿药救救我女儿吧,她病了好久。” 陆湛沉默不言,他其实更想拿最后一支药剂救江可可,他这些年对她不闻不问,但也没想过让江可可真的去死。 小花的母亲仿佛看出了陆湛的念头,连忙上前打断道:“陆医生,这医院是先来后到的,你还想用药救这个白眼狼吗?昨天小花在家,这个可可偷偷来找小花玩,故意吃小花吃过的东西,说回去要把病传染给你们家思清呢!” 谁不知道作为医院家属的思清早就打过疫苗了,肯定是不会再得这个病的,所以这个恶毒的孩子也算是自食其果。 陆湛心神俱震,他不敢相信这么小的孩子就有这样恶毒的心思。他抬步走向小花,因为陆湛一直为她诊治,两人也算熟识,陆湛用尽量温和的语气问道:“小花,你妈妈说的是真的吗?” 小花点了点头,“陆医生,是真的。可是可可这样做是不是不好啊?可可说你们家的人都喜欢思清,不喜欢她,她讨厌思清。” 他的眼神稍黯,苦涩的笑意不达眼底,他想他不该对这个孩子有怜惜之情的,她跟遗传了她母亲的恶毒与自私,永远都体会不到别人的苦心。 温禾听见这个消息身子有些站不稳,泪水早已经浸湿了她的脸庞,这些年她对江梦南还是像从前那般,并不因为她差点成为了陆湛的妻子而记恨她,但没想到江梦南一家还是这么讨厌自己。 温禾似是发了狠,红着眼睛道:“阿湛,我不准你以后再管江梦南跟江可可的事,无论她们是生是死你都与你无关!” 陆湛心疼的搂住她的腰,“好,我才不愿意管她们,我只要好好照顾你跟思清就好了。” 不知道是被江可可的行为吓到了,还是怎么的,温禾的哮喘又犯了。陆湛觉得不能再拖下去了,要尽快为温禾准备手术,让她的身体彻底好起来。 陆湛几乎不眠不休的守在温禾身旁,照顾温禾的衣食住行,就连温禾进手术室了,他也陪同在一旁,直到温禾痊愈。 傅家老两口看见陆湛的表现,心中觉得满意,拉住陆湛的手道:“阿湛,我们看出来了,你是喜欢禾儿的。禾儿为我们家寒声守了这么多年,也够了。本来禾儿是因为顾忌我们才一直没答应跟你结婚,这次我替她做主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陆湛惊喜又激动,眼眶微微泛红,郑重地点头:“谢谢爸妈,我一定会好好待禾儿,给她幸福。”温禾也感动得热泪盈眶,靠在陆湛怀里,觉得自己这些年的等待都是值得的。 众人都沉浸在喜悦之中,忘记了早已经被送来医院的江可可,殊不知没有了药剂补充她的身上留下了很严重的后遗症。 第28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8 江梦南是在半个月后回来的,她这是提前从深市买了低价的药品,然后翻个几倍卖给那些孩子生病的家属,指不定人家还要感谢她呢。 至于可可,江梦南亲眼看着陆湛在刚发现此类疾病的时候就带着傅思清去打了预防针,傅思清应该不会生病。所以哪怕可可生病了,没有了傅思清跟她争抢之后,陆湛这个做父亲的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女儿不管。 这也是她不顾张翠兰阻拦执意要把女儿送过去的原因,女儿只有呆在陆湛身边,才是最安全的。 江梦南万万没想到,自己回来就听见了女儿病重的消息,即便国家从各个地方将药品调过来,但是一时间还是供不应求,可可又是第一批感染的,恐怕会留下后遗症。 江梦南听见的时候整个脑子乱成了浆糊,怎么可能,这陆湛是傻了吗,没有傅思清也不愿意救她的女儿吗? 江梦南怒不可遏的找到了温禾的病房,病房内,温禾刚从陆湛的怀里挣脱出来,就见到了气势汹汹过来的江梦南,江梦南将一管药剂让在陆湛面前,“现在有药了,你可以救可可了吗?” 陆湛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被温禾拉住了衣袖,温禾泪眼朦胧的看着她,那日他答应的话还犹如在耳畔。思及此,陆湛冷着脸道:“医院的医生有很多,现在不是我值班。” “医院的库房里明明还剩最后一支药,你为什么不给可可用?你知道吗?可可留下残疾了,以后她再也不能像正常人那般走路了。” 如果可可没有害人之心,陆湛哪怕失去了这份工作也会帮她的,但错就错在可可是故意染上这个病的。 陆湛冷笑,淡漠的眼底尽是阴霾,“你知道可可是怎么得了这个病的吗?是她故意接触患病的小朋友,想把这个病传染给思清,她跟你一样坏,她活该落得这个下场!” 这话太重,就连温禾都拉了拉陆湛的衣袖,要是真把江梦南逼急了就不好了。江梦南是重生的,既然早就知道自己的女儿会生病,为什么不提前防备呢?如果是温禾,她宁愿带孩子出去躲躲,躲过这场传染病,亦或者是早早的准备药,不会有让孩子受伤的可能性。 而江梦南专门挑了差不多的时间提前去了深市带回了大批治病的药,她该不会是想投机倒把吧。她想从这场灾难里牟利,拥有自己以后创业的本金。 想到这里,温禾的眼神暗了暗,“江同志,你有时间跟我们废话不如早点去看可可吧,以后的科技会越来越发达,也许能够将可可治好。你这个母亲怎么能在这么关键的时候离开孩子呢,还有,如果你让可可感受到了充分的爱,可可又怎么会嫉妒思清呢?生意再重要也没有孩子重要,不是吗?” 江梦南憎恶的瞪了一眼温禾,她最讨厌温禾用这副高高在上的语气跟她说话,温禾根本没有经历过在温饱线上挣扎的痛苦,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养育孩子的不易。 上辈子到这辈子,她的两段婚姻似乎都有缺陷。第一世的婚姻是跟陆湛,陆湛不爱她,但在一些日常琐事上并没有让他操过心,最后他将所有的财产给了思清但是还是将他们所居住的房子留给了可可。如果不是江梦南非要说创业,她觉得陆湛可以养她一辈子。 这样的日子她并不满意,所以重生而来,她做出了改变,她不希望自己丈夫的心里有别人,她便选择了跟自己两情相悦的人。 起初他们的日子的确过得很好,郑博文爱她,也不嫌弃她的女儿,一家人幸福甜蜜。可是当可可出生的时候,孩子的奶粉、尿布,郑博文没有工作,因为从学校跑了给他的履历上增加了一笔极大的污点,什么单位都不愿意要他。 但江梦南能说什么呢?郑博文也是为了她才走到这步的,即便二人日子困苦,郑博文也没有变心,这不是她一直想要的吗?所以她主动承担起了赚钱的任务,她重操旧业,将可可交给郑博文照顾。 直到这次,她想彻底改变他们一家人的生活。她知道一场疾病会影响到京市的孩子们,她准备趁这次机会倒卖药剂,这样她可以获得数十倍、甚至是二十倍的利润,赚到这笔钱她就可以买下一个房子开面馆,她的丈夫跟孩子都不会风餐露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可是为什么事情会变成这样呢,没有了傅思清,陆湛还是没有把药留给可可,至于陆湛跟温禾二人说可可是故意染上这病的,她一点也不信。陆湛只要一靠近那个虚伪的女人,他就什么理智都不剩了。 好在江梦南回来的及时,可可没有生命危险,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江梦南也不能什么都不剩。她放出消息说自己这里有能治疗孩子们的药品,让家长花高价购买,引起了一阵不小的骚动。 起初是十倍的价格,后来说二十倍、三十倍,最后甚至是一百倍,将自己带来的药品卖完的时候,江梦南的手上累积了巨额的资本,她终于可以买下一件属于自己的屋子了。 而那些买完药的家长见自己的孩子好起来了,即便是花了大价格也没说什么。事情的转机是在七天后,政府从其他各个地方调过来了大量的药品,甚至为孩子免费注射,一石激起千层浪,家长们纷纷炸锅了! 本来免费的东西他们花了那么多的钱,有些人的孩子还是轻症,熬过一个星期根本就没有任何问题!这个江梦南怎么能如此黑心,将免费的东西卖的这么贵! 几个孩子的家长联合在一起去医院闹事,可是医院却以这是他们私下交易的行为退却了,医院担不起这个责任。这些人又想去找江梦南要钱,可是江梦南手中拿了一把菜刀,谁敢靠近就砍谁,大有一副跟别人拼命的架势。 里面有些人的孩子病的很重,他们对于江梦南还是感激的,并不打算掺和这件事,纷纷劝阻,最后以江梦南退回一半的钱才算完了,不然投机倒把这件事闹出去谁也得不了好。 在江梦南身边的郑博文看见这一切,没有搭话。他觉得梦南变了,他跟女儿似乎在她的心里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第29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29 江梦南的风风雨雨与陆家的人无关,陆湛跟温禾结婚了,因为温禾是二婚,并不想大办,但这可改变不了张翠兰躁动的心,她拿着硬质糖果挨个给邻居们发,而邻居们能尝到这点零嘴也很高兴,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冒出来。 张翠兰是特意来到江梦南的面馆的,看见郑博文带着大病初愈的可可出来玩,毫不犹豫的从红袋子里拿出一大把糖果放在桌子上,“唉,今天我儿子、儿媳妇领证了,这些糖果你们拿去甜甜嘴。当初可要多谢某些人有眼无珠,我儿子才能娶到这么好的媳妇。” 张翠兰不屑的啐了一口正在煮面的江梦南,看见地上站着的小丫头片子也没有好脸色,这丫头心毒着呢! 可可怯生生道:“奶奶,陆叔叔怎么没来看我啊?” 郑博文拉住可可道:“可可,你陆叔叔结婚了,咱们以后别去打扰他了。” 看见可可又要哭了,张翠兰连忙一溜烟跑了,这个丫头她可惹不起。 温禾跟陆湛的婚后生活很幸福,第二年,温禾就生了一个女儿,叫思婉。 温禾本以为张翠兰会不喜欢的,没想到自从思婉出生了,张翠兰疼的跟什么似的,把自己珍藏的一对金耳环都给思婉熔成了手镯。陆湛更是请假在家照顾温禾,直到温禾出月子。 这几日,天气不错,温禾抱着长得白白胖胖的女儿来小院子的躺椅上晒太阳,最近她跟王笙研究了各种口味的泡面,价格低廉。 王笙还特意跑到了外地学习,用面条机做出了一种十分筋道的面条,再加上他们的独家秘方,很快就引的人争相购买。 不仅如此,他们的面条还出售给了许多学校、食堂,最后温禾跟王笙一起开了一个公司。 但是江梦南可就惨了,她用这笔不义之财开了一家面馆,以为凭借自己的手艺能让家人过上好日子,可没想到面馆入不敷出,一天卖出去的不到十碗。 江梦南对自己做的面条可是信心满满,她坚信绝对不会有人不喜欢吃她做的面条。然而,当她出去打听一番后,才发现附近的居民都喜欢买面条厂的面条。 这家新开的面条厂所生产的面条,不仅味道比她的更好,而且价格竟然只有她的一半!这让江梦南感到十分震惊和难以置信。她开始怀疑起自己的手艺,难道真的是自己做的面条不够好吗? 江梦南决定亲自去那家面条厂一探究竟。当她走进面条厂时,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这里的设备先进,环境整洁,工人们都在忙碌地制作着面条。她看到了那一碗碗香喷喷的面条,闻起来就让人垂涎欲滴。 江梦南忍不住买了一碗尝尝,果然,这面条的口感和味道都远超她的预期。这些丑陋的机器不到一分钟就能做出大把面条,怎么会比她的面条好吃呢!一瞬间,江梦南的信心崩塌。 不仅如此,面条厂的花样很多,什么粗的、细的、圆的、扁的都有,可以按照大家的口味自行选择。 在吃完这顿面条之后,江梦南就将自己的面馆关了。她当初为了买下这个面馆,给许多家长写下了欠条,如今迟迟还不上,那些购买了昂贵药品的家长纷纷过来讨要。 而且可可上学之后,也因为她的事情被针对,变得比前世更加胆小。当江梦南发现可可不愿意与人交谈,性格懦弱只一味讨好别人的时候,她毅然决然的关掉了面馆,将自己身边能卖的东西都卖了,这样七凑八凑,一家人的外债才少了些。 江梦南永远不会忘记因为陆湛的原因,可可常年体会不到父亲的关爱,成年之后随便被一个混混的花言巧语欺骗了,后来被家暴流产数次,也不愿意离婚,最终被家暴致死。 女儿临死的时候,她曾经问过女儿为什么会喜欢哪个混混,可可却道:“妈,你们都不爱我,只有他是爱我的。” 短短一句话让江梦南愧疚了半生,也反思了半生,没想到再来一次,她又把女儿的性格养成了这样。 这一刻什么事业、金钱都被她抛在了脑后,之前她做错了一次选择,这次她不会了。 江梦南以为她将生活的重心移到家人身上,一家人就可以像从前一样,但是在某一天深夜,郑博文只给她留下了一封书信和离婚协议书就离开了,像上辈子的陆湛那样离开了她。 江梦南不知道郑博文为什么会这么做,他明明是爱自己的啊! 如果郑博文还在,一定会慎重的告诉江梦南,跟她在一起生活实在太累了…… 江梦南也变成了离异之人,她肚子带着孩子,跟当年的温禾没有两样,可是却没有一个像陆湛那样的人帮她。 为了养活女儿,江梦南利用自己的特长进了一家食堂当后厨,都说灾荒年饿不死厨子,有了这份工作总算是不用担心可可饿肚子了。 在她的悉心陪伴下,可可的性格也瞬间变好,不再像从前那般沉默寡言。 后厨的厨师长是一个大江梦南十岁的中年男人,看着江梦南孤儿寡母不容易,总是会将剩菜让江梦南先挑选,这种情况持续了半年,然后出厨师长的媳妇就找上了门来。 白胖的女人力气很大,一个巴掌就甩到了江梦南脸上,“你这个小狐狸精,你男人跑了之后就来找我男人是不是?这食堂的饭菜是每个人轮流带的,自从你来了,我家孩子就没开过小灶!” 厨师长自觉脸上挂不住,连忙上手将自己的婆娘拦住,“你这是干什么?我是看人家孤儿寡母可怜,才让她带的,咱们少吃一口又不会死!” “是不会死,但是你要是为了别人,亏待咱们娘俩,我跟你没完!还有你,虽说工人阶级要互帮互助,但也得礼尚往来对不对?” 食堂里的其他人不忍两人继续争吵,连忙劝和,而厨师长过来跟江梦南道了声歉,饭菜是他自愿让人带走的,自家人来找事完全是他没想到的。 温禾跟王笙来职工食堂送面条的时候正巧看见了这一幕,见到了熟悉的老熟人,温禾上前打了声招呼。只是此刻江梦南衣衫凌乱,脸颊红肿,状态可算不得好。 “梦南,你能理解刚刚那个女人的对不对?毕竟以前阿湛帮我的时候,你也是这么做的,你甚至比他做的还过分呢。你不仅来我家里闹,还去我单位广播室闹,那时我都原谅你了。咱们梦南是大度的人,可不能小气啊。” 温禾的话语轻柔,落在江梦南的耳朵里确是形如鬼魅,她居然变成了温禾那样的人吗?看见熟悉的面条,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产生,原来是温禾让她没有了事业,她什么都没有了! 第30章 追妻文男主战友的遗孀30 好不容易到了周末,陆湛从菜市场买了很多菜准备今晚大展身手,殊不知他的身后跟了一个小尾巴。 看见陆湛做饭,江梦南无疑是比吞了一口苍蝇还难受,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陆湛吗?陆湛的职业是医生,为了不伤害他的手,江梦南从来不让他做家务,更别提拿锅铲了。 而刚跟温禾结婚没多久,他似乎什么都学会了,他难道分不清谁才是对他好的人吗? 江梦南就这样一直跟在陆湛后面,温禾将前后的院子都买了下来,现在整个地方就只有他们一家居住,只见陆湛把菜放下之后,推着傅老爷子出来晒太阳,而傅寒声的母亲就坐在外面的桌子上喝着茶,陆湛一个人在厨房里忙活,他的神情没有半分不满。 温禾是在一个小时后回来的,此刻陆湛已经将自己炒好菜端到了花厅的桌子上,一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陆湛在吃饭的时候也没有闲着,给自己的女儿冲泡了牛奶。他似乎是很疼爱这个孩子,就连吃饭也舍不得放开。 江梦南彻底麻木了,原来陆湛也是可以做到这种程度的吗?上辈子他的种种只是因为他喜欢的人不是自己罢了,他也可以成为一个好丈夫,好爸爸。 温禾喝着饭后咖啡,看见一直躲在角落里的江梦南带着满脸不甘的离开,她有些好奇,接下来的江梦南会做些什么。 温禾的目光不过往外面看了一会儿,陆湛就有些不满了,他将两位老人送进房里休息,将女儿也哄睡了,这才抱着温禾,两人耳鬓厮磨。 “老婆,刚刚你在看什么?从我回家到现在,你一次都没有看过我。” 他虽然经常坐办公室,可闲下来的时候他也会锻炼,禾儿应该不会对他的身体腻味才对。因为娶到温禾太不容易了,婚后的每一天陆湛都无比珍惜,尤其是在宝宝出生后,他更舍不得离开这母女俩了。 温禾的目光被迫看向他,恍然道:“我眼花了,以为江梦南来了呢!” 温禾提到江梦南的时候,有些阴阳怪气,他知道禾儿又为之前的事情生气了,他也很抱歉啊,总觉得自己有的时候鬼迷心窍,将事情处理的不够好。也许在一开始,他就应该将江梦南打发走的,可总为了那么一点情义,再三忍让。 “禾儿,江梦南不仅照顾了我母亲,在村里闹灾荒那几天,是她把粮食留给我们吃了。那个年代,还能吃到大米跟白面,是我从来没想过的。” 温禾听见这里却皱了皱眉头,“你们家也会吃不饱吗?可是我跟寒声已经从自己的口粮里省下了一半的粮食给你。” 陆湛听到这话惊得坐起了身子,“你说什么?什么粮食?” 当时陆家四口人都有定量,能保证不饿肚子,所以在陆湛家中出了变故之后,他们省下了自己一半的口粮,可怜那时候温禾1米65的身高,只有八十几斤,还是后来傅寒声花了好久的时间养回来的。 “对啊。我跟寒声听见你娘生病了,特意请了一天假,但是我们没有找到你家,也没有人给我们带路。后来我就在江梦南家歇脚,将我们的粮食给了他们。并答应如果他们能够帮你照顾母亲,以后还会送粮食过来的。” 他指尖的咖啡杯猛地一晃,褐色液体溅在裤缝上也浑然不觉,瞳孔骤缩成针尖大小,耳边的喧嚣瞬间被抽空,只剩下心脏撞得胸腔发疼的闷响。 “不是江梦南?”这个疑问盘旋在陆湛的心头,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直接攥得发白,只觉得天旋地转。 为了求证这件事情,陆湛重新回到了村子里,找到了江梦南的家人。江家人的日子过得确实不是太好,虽然得到了江梦南的工作,但江天一直好吃懒做,不愿意上工,没办法只能又把工作给了自己媳妇。娇娇成了正式工之后,一天只给江天能吃饱的钱,至于老两口更是什么都没有,家里还有一笔外债要还,早已经入不敷出了。 即便这样,他们也得感谢江梦南将工作给了他们,不然他们一家人真是要饿死了。陆湛一见到江天就揪住了他的衣领子,不甘的问道:“从前江梦南为什么来我家照顾我?她的食物又是哪里来的?” 江天想从陆湛的手里挣脱,又发现自己的力气没有陆湛大,无奈只能放弃。转眼间,看见陆湛手里拿了一百块钱在他的面前不断摇晃,江天想抢过去,但是被眼疾手快的陆湛发现了,为了得到这笔钱,江天也将当年的事情说了。 “当初是有一对夫妻来我们家,给我们一袋子面让我们去照顾你家那个老婆子。我娘为了得到这些吃的,就让我姐过去了,后来那对夫妻还说每个月都会送来吃的。那时候食物金贵,那点粮食我们家自己都不够吃怎么会送给你,倒是我姐傻了,从自己口粮里省了一点给你。这对夫妻不是别人,就是从前你经常帮助的寡妇。可惜啊,好人不长命。” 江天刚说完就被陆湛狠狠地打了一拳,他就是把钱扔了也不会给这种人!原来真的是傅寒声跟禾儿给他送来食物,而江梦南不过是拿别人的东西送人情,他怎么会这么傻,江家人这么唯利是图,怎么会睁只眼闭一只眼看着江梦南给她送吃的。 陆湛此刻只想回到京市,好好的抱住温禾,他这么多年的成功跟禾儿离不了关系,他欠她的太多了。 而听系统汇报的温禾,听见陆湛果然去探求事实真相,眼底带着绝对的笃定,陆湛该斩断他对江梦南唯一的一丝念想了。 什么东西都有可能假的,但江梦南照顾张翠兰的事情还真不能反驳。但是现在有谁会信呢,连她自己的家人都狠毒了她,即便她没有许出多少好处,都愿意说假话。 第31章 追妻文中男主战友的遗孀31 陆湛频频抬眼望向路口,脚尖无意识地碾着地面,眼底满是按耐不住的焦灼。 终于,等了很久,他才回到了属于他跟禾儿的家。院子中有禾儿种个花,有他支起的花架,思清带着思婉在院子里玩耍,一切都是那么美好,也都是禾儿带给他的。 陆湛来到了屋内,直到看见温禾,悬着的心才放下来。陆湛头上的汗珠还没有擦干,整个人半跪在温禾面前,他的肩膀控制不住的轻颤,眼睛死死的盯着温禾,生怕她会消失,红的厉害。 温禾不明所以,还像从前那样,忍不住娇嗔,“老公,你去哪里了,我一个在家照顾爹、娘好累。咦~,你怎么突然跪在地上?” 温禾的身子刚刚靠近,就跌落在了一个滚烫的胸膛,陆湛将她抱的很紧,“禾儿,如果你早点告诉我一切,我怎么会一直做错选择?” 一想到那样的小人居然曾让陆湛的心动摇过,他就难受的厉害,“以后做什么都要告诉我,好不好?” 温禾看着他静静微笑,在他的注视下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后的许多年,温禾都没有再见过江梦南,而陆湛也把当初的事情告诉了张翠兰,张翠兰知道江家人收了好处才会来照顾她之后,对江梦南更加不屑,心里懊恼的要命,一心只想补偿温禾。 所以思清、思婉几乎都没要温禾操心过,而陆湛也在医学界小有名气,工作待遇不断提高,傅家老两口即便有个大病小灾的,也可以得到及时的医治,至于看护病人,更用不到温禾操心,陆湛承担了属于温禾的养老责任。即便后来二老病逝,也没受过什么苦。 在思清考上大学这年,江梦南带着女儿重新出现,她攒钱为女儿做了手术,让可可可以正常行走,可是她却因为多年的积劳成疾,得了肺癌,怕是要不久于人世。 原本,她心中怀着一个美好的愿望,那就是能够照顾自己的女儿一生一世。然而,现实却无情地打破了这个愿望,她不得不做出一个艰难的决定,将女儿送到她的父亲身边。 当温禾礼貌地给江梦南端来一杯水时,江梦南不禁凝视着她。时光仿佛在温禾身上停滞了,尽管已经过去了十几个年头,但她的容貌却与从前毫无二致,依然那样年轻美丽。 相比之下,江梦南却明显老去了许多。为了养活女儿,她一直从事着辛苦的工作,岁月的痕迹在她脸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她的皮肤变得粗糙,眼角也爬上了鱼尾纹,与温禾站在一起,她总觉得自己相形见绌,一种自惭形秽的感觉涌上心头。 从前也有人说她配不上陆湛,随着时间的流逝她跟陆湛的外貌差距越来越大,现在她看着面前这对宛如神仙眷侣的人儿,倒是真有了自己是第三者的想法。 “阿湛,我病了,需要疗养,所以我能不能把可可送到你这里?” 陆湛没有立刻答应,而是理性的思考了一番,“她已经上大学了,可以住校。” 江梦南看他似乎不太想管,立刻急了,“阿湛,你知道的,可可是你的女儿,这么多年你都没有尽过父亲的责任,你养她几年,直到她出嫁又怎么了?” 可可看向陆湛的眼光有些愤恨,但是她更恨这个抢了自己父亲的女人,如果不是她,她的爸爸怎么会不要她跟妈妈,她又怎么会过的那么苦? 见到江可可的看向禾儿的目光有些不善,陆湛立刻就忍不了了,禾儿是他娇养的玫瑰,他怎么都爱护不够,怎么会让她受到别人的伤害,况且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陆湛所愿的。 看着江可可,陆湛一字一句道:“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欠你什么。当年江梦南算计了我,用借口骗我在捐赠书上签了协议,你是京市第一批试管儿童,你懂了吗?” 江可可的眼睛骤然睁大,像是听见了什么天方夜谭,“妈妈,他说的是真的吗?我是试管来的?” 她曾以为自己是爸爸、妈妈爱情的结晶,是爸爸背弃了她们,没想到自己竟然是母亲自作主张才出生在这个世界上的,她怎么可以骗她这么久! 江梦南有些不敢看陆湛的眼睛,她承认她低估了男人心狠的程度,她以为只要孩子出生了,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可是看到了可可与思婉的差距,她才知道不被期待的孩子的境遇有多么残酷。 陆湛不想废话,已经早已经说清楚了,还是一刀两断的好,“出于人道主义,我会包揽她大学四年的学费,其余的我概不负责,请你们离开!” “陆湛,如果我告诉你我命不久矣了呢,你还是不愿意留下可可吗?” 在二楼刚刚睡醒的思婉甜甜的拉住陆湛跟温禾的手腕,泪眼朦胧的拉住自己爸爸、妈妈的手,陆湛看向女儿,露出一闪而过的温暖笑容,但是看向他们母女的眼神只有冷漠,“请你们离开,你是死是活跟我没有关系,我只在乎我的家人。” 他口中的家人,也只有居住在这个别墅里的母子三人而已。可可不想让人看不起,拉着江梦南走了,只是走的时候眼泪怎么也止不住。 这次见面还不到一年,江梦南就死在了下雪的冬季,她无论如何都没想到自己没有跟陆湛结婚的日子会是这样的,她太高看自己的能力了,以为离开陆湛自己也能够闯出一片天地,让陆湛后悔终身,可一切都是相反的。 即便再不想承认,她也必须承认山歌鼻子陆湛提供给了她跟可可一个安静、稳定的生活,甚至她面馆的生意有一半都是陆湛的病人慕名而来,她却只看见了陆湛的缺点,自己从未改变过。如果她是陆湛,她会怎么选呢? 恐怕她都不会选择平庸的自己吧,才会让陆湛一而再再而三放弃与她一起生活,她忽略了陆湛的挣扎跟痛苦,只惦记着他临死的自私决定,她突然感觉陆湛似乎不欠自己什么,只是两个人不合适罢了。 江梦南死后,陆湛按时往江可可的卡里打钱,这些钱足够她生活的,但也仅此而已,为了生活,她只能不断地去兼职。 而她的弟弟、妹妹们都成了发光发热的人物,他的弟弟年纪轻轻就拿了全美奖学金,成为全球炙手可热的医学生。她的妹妹被人称作“天生歌姬”,在舞台上发光发热,年纪轻轻就拥有了大批粉丝。他们一家人的全家福被网民称作“最美的一家人”。 在这个互联网刚刚流行的年代,思婉的粉丝就超过了千万。她像只阴沟里的臭虫,默默地注视着不属于她的幸福。 可可想,如果有选择,她宁愿不要被生出来。希望以后的她能拥有幸福的家庭,一个爱她的爸爸妈妈…… 第32章 番外:傅寒声 傅寒声死了,因为一次抗洪救灾的工作中,为了救陆湛和那些没来得及逃出去的居民。他为了拉陆湛,自己掉入了湍急的河流中。 在感到窒息的那一刻,傅寒声并没有后悔,因为他知道陆湛是个很好的医生,他以后会治病救人、造福一方,远远比他给国家带来的力量大,他从小接受的就是爱国教育,将国家利益摆在自己利益面前。 若说傅寒声什么时候后悔了,那就是他以灵魂的状态跟在自己的妻子身边,看着自己的妻子和幼子为英年早逝的他一遍又一遍的流泪,看见禾儿一次又一次的哭晕过去。他多么想凝为实体,上前一把搂住妻子纤细的腰,将人抱在怀中仔细地哄她。 傅寒声看见她被娘家人欺负,心如刀绞,还好他救地好兄弟没有忘恩负义,一直帮助他的妻子。刚开始他是很感恩陆湛的,可是渐渐的,他发现陆湛偷看自己妻子的次数越来越多,眼神越来越暧昧,可能连陆湛自己都不知道,他帮助禾儿的目的不单纯。 还好,陆湛没有意识到这份感情,禾儿也没有意识到,两个人就像朋友那般相处着,虽然亲密,但是从未逾越。 只是陆湛的那个妻子着实可恶,无论陆湛帮了禾儿什么,亦或者是陆湛给了禾儿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东西,她的总是来闹,说禾儿不检点,到底不检点的是谁呢?女人在这方面总是弱势的,而且是陆湛看禾儿的眼神不清白。 如果可以,他真的想为禾儿证明,他妻子这样纯洁善良的人,没有一个男人会不喜爱她,跟禾儿无关,只是陆湛自己禁不住诱惑而已。 后来,禾儿的生活步入正轨,她没有因为他去世就抛弃他的父母,她跟老两口的关系很近,思清也很孝顺爷爷奶奶,如果他还活着,他们是多么幸福的一家人啊,可惜没有如果。 禾儿过分惹眼的容貌总是会引起过多的关注,甚至是会吸引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某一次,禾儿被一个醉鬼堵到小巷子的时候,傅寒声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对这个那个恶人拳打脚踢,但是无用,他根本无法伤害别人。关键时候是陆湛出现救了禾儿,自此两个人的关系越发近,禾儿似乎也对陆湛敞开了心扉。 傅寒声的心酸涩无比,他整个人处于非常矛盾的阶段,他既恨陆湛夺走了温禾的关注,又担心没了陆湛,禾儿会受到伤害。 直到那天,禾儿因为江梦南的欺负第一次选择用酒精麻痹自己,看着禾儿意识不清仍旧在叫着自己的名字,傅寒声多想把人抱在怀中仔细安慰,可没想到陆湛趁人之危,与禾儿荒唐一夜。 第二天,禾儿接受不了自己认错人的事实,狠狠甩了陆湛几巴掌,但是这怎么能够解他心头之恨呢。他恨陆湛,深觉的自己救错了人,陆湛的小心思那么多,还三心二意,看着碗里的吃着锅里的,比不上他对禾儿一半的爱。 两人的孽缘就此产生,傅寒声甚至在心里给自己做心理建设,暗自说服自己,他舍不得禾儿后半生孤零零的一辈子,也不希望她任劳任怨的照顾一家老小。 陆湛虽然忘恩负义,但最基本的礼义廉耻还是有的,他至少不担心禾儿被欺负。 可是这陆湛着实鬼迷心窍,居然答应跟别的女人结婚,他知道禾儿有多伤心吗?他这样玩弄禾儿的感情就不怕天打雷劈吗? 更重要的是这女人还是奉子成婚,虽然中间发生了傅寒声不知道的事情,但是此刻陆湛在他眼里就连禾儿的手指头都不配碰。 想到之前那荒唐的一夜,他都为禾儿感到心凉,陆湛这个混蛋、骗子,怎么能够这样对禾儿呢。 虽然最后陆湛没有顺利结婚,还跪在温禾床边认错,但这怎么能够,他说离开禾儿就不能活,但是也没见他以死谢罪!这个满口谎话的男人,傅寒声如果有身体,早就将这个脏男人踢出这个家了。 本以为禾儿和他一样永远都不会原谅陆湛,但是在医院出现医闹的时候,温禾毫不犹豫地站在陆湛身边,就像当初她没有任何防备跟他走一样,禾儿做不到半路丢下别人,即便是那个人曾经伤害过她。 那一刻,傅寒声就知道禾儿完了,永远也逃不掉了,卑鄙地陆湛会用尽一切办法留下她的。 随着时间的推移,一年、两年,陆湛还是陪在禾儿身边,甚至给思清充当了爸爸的角色,他代替自己照顾父母,保护他的妻儿,似乎所有人都认可了他。 但傅寒声知道不是,禾儿会在每个深夜抱着他的遗像说话,说自己最爱的还是他,陆湛只是她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自己的父母也是,对待陆湛表面客气,实则内心疏离,似乎是把他的死也迁怒到了陆湛身上。 就连思清的书房都给他留下了一席之地,他曾经留下来的书信、送给思清的玩具,都被他好好的珍藏着。 可是陆湛是个胆小鬼,他怕失去现在来之不易的幸福,即便家人只把他当作替代品也毫不在意。直到女儿出生,这种慌张到达了极限,他甚至不敢提傅寒声的名字,更别说与之比较,他怕禾儿做出抛夫弃女之事。 那一刻,傅寒声突然释怀了,这个男人跟禾儿结婚了又能怎么样,谁也没能取代他的地位,他在妻儿身边陪他们度过了一生。 在温禾意识模糊的那一刻,傅寒声的意识也渐渐消失,真好,也许是因为禾儿的执念他才能以这种状态陪在他们身边,禾儿,思清,我是个不负责任的丈夫跟爸爸,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也想自私一回,一辈子留在他们身边。 什么都会消失,但是他对他们的爱永远都不会消失,傅寒声爱温禾,一辈子都不会变。 第1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 M国富人区的一栋别墅内,温禾想抬头陇起耳后的碎发,却晃了晃身子,手肘撑在桌沿才稳住,嘴角还挂着软乎乎的笑,说话时尾音微微上翘,带着还没睡醒的黏糊。 最后温禾实在支撑不住睡意,躺在沙发上,被按着免提的手机也随着她的手滑落在地板上,电话那头的男子像疯了一般咆哮道:“温禾,说话,为什么给我打电话又吊着我,你以为我还会像从前那样被你玩弄吗?喂,你听见了吗?我数三声,在不说话我就挂了。三!二!……” 还没有听见“一”,温禾就觉得电话那边的人实在是聒噪,直接按断了电话。而远在Z国街头的顾清越单手插在破洞牛仔裤里,另只手转着支没点燃的烟,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眼尾泛着不正常的红。 顾清越是天之骄子,是被人众星捧月的存在,这样的成长经历让他的脾气很差,而在温禾单方面跟他分手一走了之之后,他甚至成了一点就着的存在。他不允许任何人提起温禾,若是有那个不怕死的敢在他面前提,不脱层皮是好不了的。 今天他们在帮顾清越庆祝二十二岁生日,可是有个不长眼的在顾清越准备吹蜡烛的时候不合时宜的给顾清越打了电话。这个电话铃声很特别,似乎是顾清越特意为她设的,跟旁人的都不一样。而自从电话响了,顾清越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眼看着自己耽误了时间,生怕电话挂了,顾清越抛下了众人跑出去接电话。 然而,顾清越跟傻子似的等了半天,却等到女人轻微的喘息声,然后温禾居然把电话挂了!顾清越狠狠的踢了一脚旁边的大树,结果被红色的枫叶落了一身,他只觉得今天做什么都格外晦气。 外面,一个长相清纯的女生在朋友的怂恿下拿着自己包装好的礼物走到顾清越面前,今年是她跟顾清越在一起的第三年,她真的很喜欢顾清越,喜欢到可以为了他失去生命。 苏恬小心翼翼走到顾清越身边,她的手中是花了自己半年生活费买的篮球,因为顾清越喜欢打球,还喜欢一个知名球星,她花费了好多功夫才买了那个球星新签的篮球。 “清越,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女孩有些害羞的看着面前的男孩,却没发现顾清越眼尾不正常的红。 “滚开。”他的声音极冷,身上散发着的低气压笼罩全身,眸色阴鸷,吐出的字冷的掉冰! 苏恬的眸中迅速凝结出了泪水,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惹清越生气了,他为什么要这样对自己?难道是自己送的礼物她不喜欢吗? 顾清越不欲理众人,他的心乱得很,在听见女孩不小心的嘤咛的时候,他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只是一个无声的电话,就将他辛苦经营的人生全部都毁掉了。 从前,他用幼稚的手段让温禾回头,想让她后悔,所以他大张旗鼓的找了温禾的替身,带着她出席各种场所,只希望温禾听到之后能吃醋,能回来找他,哪怕是狠狠的打他几个巴掌他也不会生气,还会笑着问她的手疼不疼,他可以解释一切事情。 可惜没有!这个无用的女人跟在自己身边三年也没让温禾吃醋,更没换回她的一个眼神,而自己总是能被她轻易的牵动情绪。 他要去找她,顾清越想,他真的一刻也等不及了。但是在此之前,他还有一件事情要做。 面前这个女人,三年前主动跪在他身边求他挽救她家那摇摇欲坠的公司,求他救自己那对病重的父母,为此她愿意献出了一切,自愿来到他身边成为替身。 她长得跟温禾有五六分像,化完妆就成了七分,可是她不是她! “今天起滚出老宅,还有,我们分手了!” 顾清越留下这么一句话,就开着一辆自己改装的赛车消失在茫茫黑夜中,只留下引擎的轰鸣声搅得人不安稳。众人看向苏恬的目光中有可怜,有幸灾乐祸,更有怜惜…… 几乎认识顾清越的人没有不知道苏恬的,她就像一个狗皮膏药,永远的粘在顾清越身上。本来是家道中落的娇小姐却被上天赋予了无与伦比的美貌,当没有了家族庇佑之后,美貌沦为了原罪,甚至苏恬差点被送到一个五十多岁已经秃头的开发商床上。 在她人生中最绝望的时候,顾清越出现了,如同天神降临一般,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他一脚踢开了房门,拳头如雨点般落在那个猥琐的中年男人身上,等到中年男人口鼻流血,奄奄一息,他才停下手中的动作,将她带离了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苏恬知道顾清越有喜欢的人,那天救她也不过是因为喝多了酒认错了人,将她认成了温禾,可那又怎么样呢,她爱上了顾清越,愿意卑微的像一条狗一样留在顾清越的身旁,但现在连这个愿望都变成了奢求。 苏恬擦了擦眼泪,佯装镇定,叫上管家将自己送到了老宅。 而顾清越已经买了最近的航班去往M国,他要问问那个该死的女人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 喝了太多酒的温禾被系统小声的提醒着,【宿主,不过是给反派打电话而已,为什么要喝那么多酒啊?】 听到001的问题,温禾有些无奈,【这么多年没联系,我突然找他,这不是显得我居心叵测吗?装作不小心打错了电话,这才是接近顾清越的最好方式。】 001不懂,即便它已经很拟人化了,还是很不懂。但它看着系统界面顾清越不断跳动的情绪,这人怕是要疯了。 这个世界的女主是苏恬,她以卑微暗恋者的身份,陪伴在反派顾清越身边整整十年。她耗尽真心,却始终无法融化顾清越冷漠的心,反而在他无休止的折磨与羞辱中,被虐得身心俱疲,最终心死,决心逃离这段痛苦的关系。 因常被顾清越冷落丢弃在老宅,苏恬意外结识了他那位神秘的小叔顾远舟。面对顾远舟,苏恬没有伪装,用笨拙却无比真诚的态度相待,这份纯粹渐渐打动了顾远舟,让他不由自主地爱上了这个饱受委屈的女孩。 成功逃离顾清越后,苏恬本以为能开启平静生活,却发现顾远舟对她不正常的感情。这个比顾清越更有分量、更难捉摸的存在,让她起初满是畏惧。 但相处中,苏恬逐渐发现顾远舟的温柔与尊重,他与顾清越的偏执暴戾截然不同,这份安全感让她慢慢敞开心扉,也爱上了顾远舟,最终成为了顾清越的小婶婶。 直到此时,顾清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早已在十年相处中爱上了苏恬。眼见苏恬与小叔走到一起,嫉妒与不甘冲昏了他的头脑,他开始不顾一切地与顾远舟争夺权力,试图夺回苏恬。 然而,顾远舟实力雄厚,又与苏恬的守护者联手,顾清越的夺权之路屡屡受挫,最终彻底失败。 顾远舟念在叔侄情谊,没有取他性命,却也无法容忍他再纠缠苏恬,最终将顾清越送进了精神病院,让他在那里度过余生,苏恬与顾远舟则终于摆脱过往,迎来了安稳的幸福。 而温禾就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祸首,让反派黑化的炮灰前女友。在此之前,温禾已经对顾清越做了不限于虐待、殴打、pUa等一系列事情,然后又因为富二代的追求甩了这个还未掌权的小少爷。 【任务,帮助顾清越掌握顾氏,成为首富夫人。】 第2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 苏恬神情落寞的来到了老宅,此刻天色晚了,老宅中昏昏沉沉,只有角落处留下了一个昏暗的灯光。苏恬没有注意到有人,自己走到了吧台,拿着一罐鸡尾酒咕噜噜的灌了下去,因为她不常喝酒,此刻被呛的止不住的咳嗽。 “顾清越,你真是个王八蛋,毁了我亲手送给你的礼物!”苏恬边喝边骂,可是眼泪总是不争气的流下。 而沙发边缘的顾远舟听见苏恬的话皱了皱眉头,清越又做什么了?本以为清越已经长大了,该懂事了,没想到清越还是这般不负责任。 苏恬看见角落里的暖黄灯光,还有灯光下坐着的矜贵男人,顿时哑了火。或许并非正式场合,他未穿端正严谨的英式衬衫,还是换上了柔软干净的家居服,这让他的面目柔和了许多。顾远舟跟顾清越长得是有几分像的,但两个人的性格却完全不同,一个暴戾、一个清冷。 顾远舟吃了这么多顿苏恬做的早餐,倒是不好意思对这事不管不问,便开口道:“今天不是清越生日吗?发生什么事了?” 顾家老爷子走的时候曾经留下遗嘱,等到顾清越22岁就能领到属于他的股份,这也成为了顾清越成熟的标志。顾远舟掌握顾家大权多年,有人猜测他会在小侄子还没成长的时候就将其铲除,但是他没有,就在今天,放权也放的十分痛快,他并不觉得一个毛头小子能对自己产生什么影响。 他性子冷淡,哪怕在这个世界上就只剩顾清越一个血脉相连的亲人,也没在他心中占据多大的分量,今日刚开口就有点后悔了,这不像他。 苏恬眼泪不停地涌出,滴在手背上,宛如破碎的珍珠一颗颗坠落,难以收拾,“他把我送他的礼物扔了,还出国了。” 至于出国是做什么,二人心知肚明。顾远舟跟他大哥在感情上都不由人,他大哥被迫跟喜欢的人分手娶了与自己门当户对的妻子,只可惜命薄,因为飞机失事离开了他们。他为了跟老爷子反抗,直接选择了单身,今年三十五岁的他连个恋爱都没谈过。 就连顾清越也没能幸免,在顾家的支票送到之后,温禾毫不犹豫与其分手并谈了新的男朋友,顾家起初还对这样的女人不屑,但是顾请越的反应太大了。那段时间,顾清越不吃不喝,从睁开眼睛就在闹腾,被关了几个月也不长记性。 现在好不容易顾清越走出来了,那个女人又出现了,就这么凑巧吗?在清越22岁生日这天? 顾远舟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想要让助理查清楚这个女人的来历,他可以不管顾清越,但不能看着他被人玩死。不过在走的时候,看见女孩肿的跟核桃的眼睛,顾远舟有些干巴巴道:“你别哭了,等清越回来我会教训他的。” …… 凌晨三点,曼哈顿的街头,顾清越手机打出去了几十个电话都无一回应。他将自己的地址发了过去,他倒要看看这个狼心狗肺的女人到底会不会来!她要是不来,他们俩就真完了。 顾清越约莫等了四十分钟,身后穿着浅灰色风衣的女人袖口卷起,露出纤细的手腕,她的手插在口袋里,风衣口袋的褶皱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柔和的像是一幅淡彩画。 “越越。” 熟悉的声音传来,让顾清越的心跳都停止了一瞬,回头一看只见温禾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许是来的聪明,她的眼中还带着一些刚睡醒的迷茫,身上酒气还没散,耳根还是红的。 顾清越一拳打在温禾身后的台阶上,然后侧过身子,一脸不服气道:“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自己说的,我们已经分手了!” 温禾这下是迷茫了,这是M国,到底是谁来找谁?刚刚顾清越分明用一种她不来就死给她看的语气说话,她来了倒是开始找回自己失去的面子了。 温禾按耐住心头的火气,拉着顾清越的胳膊,将他按到自己的车子里,两个人就在大街上这么闹,怪丢人的。 但顾清越却不觉得,看见自己的胳膊被温禾牢牢地抓住,精致的眉眼透露出淡淡的愉悦。这个坏女人还算是有点良心,可是他的生日已经过去了! 温禾的别墅就在不远的地方,这个别墅还是她用顾家给她的钱买的。温禾并没有钱,她现在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完全是因为顾家给的分手费。 一进别墅,顾清越的狗鼻子就没停过,见屋子里没有其他陌生男人的气息,才放心。至于那个拐走温禾的外国男人,顾清越发誓早晚有一天会弄死他! 温禾不知道顾清越在想什么,事实上在这个世界她就谈过顾清越一个男朋友,当初离开也只是顺势而为。温禾坐在沙发上,不停地给国内的好友发消息。被忽略在一旁的顾清越立刻就不满了,抢过温禾的手机看起来,在看见一个女人的头像时,才将手机还回来。 不怪他敏感,温禾是有前科的!这个女人极其喜新厌旧,只有他是个例外,本来他也以为自己能跟温禾一辈子在一起的,可是后来呢? “你要回国?你的男朋友呢?”顾清越表面镇定,实则恨得牙痒痒。 “男朋友?没有啊,你说艾伦?他只是我的老板而已。” 温禾状似无意的开口,这让一直盯着温禾不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变化的顾清越松了口气,她没骗人,那个他意想中的情敌是个废物,还没有跟他见面就功亏一篑。 下一秒,时间仿佛凝固了一般,温禾的身体如同一片轻盈的羽毛,缓缓地飘落在顾清越的怀中。两人的身体在瞬间贴合在一起,彼此的温度透过衣物传递着,这种熟悉的感觉让他们都有些恍惚。 顾清越的手臂自然而然地环绕着温禾的纤腰,他能感觉到她的柔软和温暖,这种触感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他的喉咙有些发干,他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但当温禾的发丝轻轻拂过他的脸颊时,他的理智几乎要被瞬间击溃。 第3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3 “你怎么不教训我了?”顾清越的额头泛起细密的汗珠,眉头越皱越紧,腰间的人鱼线十分明显,看来一直都有好好锻炼。 他从前就生气温禾对自己这副爱搭不理的模样,自己将她看做生命的全部,可是在她眼里呢,自己什么都不值。他多么希望温禾能把他放在心中,哪怕只给他留一点点位置,他都可以很满足的。 等天大亮,顾清越抱着温禾走进浴室,经过刚刚的运动两个人的关系有所缓和,主要是顾清越破功了,他本来就不是一个高冷的人。他想要的不多,只是温禾的一点回应。 “跟我一起回我们的家吧,家里都有阿姨收拾,格局还跟以前一样。”顾清越用手撑着头,眼睛一直落在温禾身上。 温禾当即拒绝道:“不,我不去。” 顾清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下颌线绷得极紧,垂眸时眼尾的弧度冷的吓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顾清越生气了。 “我不去我们的家,我要跟你回老宅。”温禾接着道。 一瞬间,顾清越的心情由阴转晴,之前老爷子还在的时候,温禾自然是没有回过老宅的,但现在老宅只有他跟小人,便是回去住一段时间也无妨。 顾清越心情很好的将温禾收拾东西,等觉得差不多的,才带着温禾坐上回国的班机。自从温禾在同学群中说过自己快要回来的消息,她的手机就一直在震动,许多大献殷勤的小人都出现了,纷纷问温禾在什么地方,要不要他们去接。 顾清越一向知道温禾很受欢迎,当初温禾闯入他的世界的时候,就获得了许多人的目光,因为他的存在这些人才懂得收敛。后来他们分手,这些人联系温禾的频率也越来越高。 手机邮箱内那些不堪入目的话,微信更不用说,甚至有人装作手抖给禾儿发半裸照,但好在禾儿一条消息都没回过。她是明月,是自己一个月的明月。禾儿对外人永远都是善良大方的,只有在自己面前才会露出阴暗的一面,这不是爱是什么? “越越,听说你接受了家族股份,那你未来想干什么呢?”为了完成任务,温禾自然想增长顾清越的也行,他不能一辈子都躲在自己小叔身后,当一个无忧无虑的米虫。 但顾清越一听这话,捏着手机的指节泛白,他就说禾儿怎么会回来,原来是他有了利用价值。 “嗯,未来我没有想好,或许是进公司吧。” 温禾对他这话十分不满意,但是两个人刚刚和好,她也不想说那么多,只是漫不经心的提了一句,“你要是跟你小叔一样就好了。” 顾清越听到这句话,几乎天旋地转。从小到大,所有围着他喜欢他的人一旦遇见了他的小叔,对他的热络总会减上几分,他们两人的外貌相似,但小叔却展现出一种更为成熟和有魅力的气质。尽管小叔常常给人一种冷漠淡然的感觉,但他对于人际交往中的基本礼貌还是非常注重的。这种态度使得大家都愿意与小叔相处,因为他既不会过于热情让人感到不适,也不会冷漠到让人觉得难以接近。 顾清越忍不住多想,温禾似乎没怎么见过他的小叔,如果她看见了小叔,是不是会像其他人那样喜欢小叔多些? 他扳过温禾的脸,认真道:“回我们自己的家不好吗?老宅没人的,阴森森的。” 温禾没有回答他的话,脸上明晃晃的写着拒绝。这让顾清越原本迫切的心情都冷淡了几分,他很喜欢此刻小叔不在家。 “相处你为什么跟我分手?”那时候两人的感情正浓,刚开荤的顾清越恨不得整天黏在温禾身上,对她怎么都爱不够。 可能是物极必反,这种幸福就像是一触即破的泡沫,消失的太突然了。温禾喜欢他的时候,可以表现出满心满眼都是他。一旦他那里做的不好,她会毫不犹豫的翻脸,不给他任何改过自新的机会。 谈恋爱的时候,两人会经常冷战,但是大多时候都是顾清越认错。有的时候忍到十天半个月,已经是她的极限,但是温禾仿佛没有他也可以。二人的关系是不对等的,顾清越渴望她多爱自己一点,所以说话、做事都带上了讨好的意味。 后来顾清越想好了,只要她只跟自己在一起,脾气坏可以,欺负他也可以,什么都可以。这就导致了他对温禾唯命是从,即便在亲密的时候,也更加注重温禾的感受,但温禾还是跟他分手了! 这个坏女人什么狠心的事都能做出来,他从前来不了是因为顾老爷子的缘故,后来是他不愿来,他想让温禾对他低头一次,这样最起码能证明温禾是爱自己的,所以自己在国内做了一系列的荒唐举动,想引起温禾的注意。 但效果是很不好的,直到他生日那天,温禾不小心打来了一通电话。早知道只要自己主动二人就能和好的话,顾清越也不会纠结这么久了,虽然很大程度上,温禾可能另有目的。只要她不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她想要什么都可以。 顾清越的车还停在机场,二人并没有休息,一下飞机就开车往老宅去。顾清越已经把苏恬住在老宅的事情忘了,因为不是他主动让苏恬搬进去的。 顾清越牵着温禾的手刚下车,张妈就从别墅内跑出来迎接,见到小少爷今天心情不错,张妈也跟着开心。再看温禾那种让人见之忘俗的脸,张妈心里一个咯噔,怎么会?这是正主回来了?那别墅里那一个可怎么办啊! 顾清越对这些人的想法一无所知,他此次归来并未告知任何人,却未曾料到,当他轻轻推开那扇门时,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 只见苏恬正跌坐在顾远舟的怀中,两人的身体紧紧相依,仿佛在深情凝望。顾清越的目光迅速扫过他们,注意到苏恬的脸上露出一丝惊愕和尴尬,而顾远舟则显得有些不自然。 第4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4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顾清越皱着眉,内心对苏恬越发厌恶,她怎么还没离开老宅?看起来还跟他的小叔关系亲密。 并不是顾清越自负,亦或者是其他,他小叔可以找任何人,唯独苏恬不行。 顾清越绅士的拉开座椅让温禾坐下,目光如炬的盯着苏恬,苏恬早就懊恼了,都怪她笨手笨脚,就连走了路还能摔倒,她跟小叔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清越会不会误会啊! 苏恬心中焦急,想解释却不知道怎么开口。好在顾清越并没有发作,而是让她把早餐端上来。 顾清越端起面前那杯还冒着热气的牛奶,轻轻吹了吹,然后小心翼翼地抿了一小口。然而,仅仅是这一小口,就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他眉头紧蹙,眼神中透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厌恶。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的牛奶杯猛地向前一推,那杯温热的牛奶如同一股洪流般倾泻而出,直直地泼洒在了苏恬的身上。 苏恬完全没有预料到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她被这滚烫的牛奶淋了个正着,顿时发出一声尖叫,牛奶的热度让她的皮肤感到一阵刺痛。 “烫吗?为什么拿这么烫的牛奶给我喝?” 顾清越虽然是在惩罚苏恬,但目光却在顾远舟身上,如果他的小叔对这个女人展现出一丁点的在意,他就让苏恬滚出去,还好,顾远舟什么反应也没有。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担心牛奶凉了,就放在微波炉里热了一下。”比起关心自己的伤势,苏恬更在意顾清越的心情。 顾清越还想发作的时候,被旁边的女生拉了一下,“好了越越,先吃完,晚上还有同学聚会呢!” 顾清越倒真的被温禾劝住了,他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的表情,还不忘帮助温禾在面包上抹上花生酱。 这下,在场众人再也无法忽视温禾,苏恬瞥了瞥顾清越身后的女子,长得很好看,皮肤白皙,五官精致,最重要的是顾清越在意她。 苏恬跟在顾清越身边多年,早已经将顾清越的一切习惯都摸透了,顾清越的眼神中流露出对温禾的珍视和呵护,他似乎担心温禾会受到哪怕一点点的伤害,这是从来不曾有的。 她不信这么多年过去了,顾清越还是喜欢这个女人,要知道当初是这个女人自己主动走的,现在回来肯定另有目的,她不能让清越受到欺骗。 “清越,需要我给这位小姐收拾房间吗?” 顾清越觉得今日的苏恬格外聒噪,还有一些多管闲事,语气不善道:“禾儿是我女朋友,当然是跟我住一个房间。小叔,以后我们也住在老宅,你没意见吧?” 顾远舟冷冷道:“随你。” 公司的事情多,他很忙,不能像顾清越这样有时间陪着自己女朋友慢悠悠的吃饭,所以他将牛奶喝完就离开了。 看着顾远舟走了,顾清越直接钳制住了苏恬的手腕,“刚刚你是故意的?刚跟我分手就勾搭我小叔?” 苏恬被这一连串的质问问懵了,难道顾清越还不相信她的心吗? “顾清越,你说这话有没有良心?我爱谁你不知道吗?”虽然当了三年的协议情侣,但是在这期间苏恬付出了很多努力,她注意顾清越的情绪,打理他的生活琐事,随叫随到,她爱他长了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 顾清越脸色难看,呵斥管家将苏恬撵出去,一直装隐形人的管家这时候主动开口道:“小少爷,这恐怕不行,老爷在的时候留了下遗嘱,说……说苏小姐就是我们家中日后的女主人。” “那苏小姐就留下来吧。”温禾语气淡淡,径直走向了二楼。顾清越就像一条拴上帘子的狗,见温禾走了,他也无心计较这些小事,不然他那个古板的小叔会停了他的卡的。 顾清越想既然小叔愿意养着他,他没必要动用信托里面的钱,就直接花小叔的不就好了。 到了二楼,顾清越立刻压在了温禾身上,还不等他吻上去,身下就传来了一阵剧烈的疼痛。顾清越感觉十分委屈,“禾儿,为什么打我?要是把我打坏了,谁给你幸福?” 温禾周身透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漠然,二人一点也不像久别重逢,昨日他们的温存都成了假象,她又变成了要抛弃自己的模样。 顾清越心中一紧,不知道自己哪里又惹了她生气,从前她就喜欢折腾自己,也不知道现在这个毛病改没改。 “楼下那个女人是怎么回事?我一看见她的脸就反胃!顾清越,你怎么会是这种恶心的人,你说的爱我都是骗人的吧,我一走你就找了这么一个替身!”温禾知道苏恬在外面偷听,说话的声音并不小。 顾清越愣在原地,几秒钟后才猛地回神,喉结滚动着咽了口唾沫,“你不知道吗?” 温禾用一种憎恶的眼神看着他,“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当初是你爷爷说我配不上你们家,给了我一大笔钱让我离开。你觉得我在国外能知道你的消息吗?” 顾家在盛华只手遮天,顾老爷子下的命令谁敢违背,即便当初喜欢她的不止顾清越一人,她也曾哀求过别人救救她,她不想出国。可是都是没用的,她被送到了国外除了收到一堆人的求爱信息外,其他什么有用的消息都听不见。 只要顾老爷子死了,她的一个胆大的追求者才问她愿不愿意回来。温禾知道这个消息简直要高兴疯了,所以她重新联系顾清越,让顾清越带着她回了国。 顾清越此刻才恍然大悟,他不知道这一切,只以为禾儿跟着一个比他优秀的外国男人出国了。现在看来,这句话都不一定是真的,也许只是爷爷想让他死心编出来的鬼话。 【宿主,你又骗顾清越。当初你跟别人分手,只是你玩腻了而已,现在顾清越却认为你是有苦衷的。】 温禾眸子亮了亮,她爱他才会骗他,不然以顾清越的这个狗脾气早晚会重翻旧账。 第5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5 所以在温禾眼中,是她无缘无故被送出国,她在一个陌生的国度是如何生存的呢?那时的他羽翼尚未丰满,根本就没办法保护她,在禾儿被送走后,她被断绝了与国内的一切来往,任由脏水泼到她身上去,无从辩驳。 而他却听从了老爷子的鬼话,认为禾儿是移情别恋才会离开的,之后一直跟禾儿赌气,害的他们白白过错了四年。有时候想想,老爷子的目的很明显,就是希望他能跟苏恬多相处,只是他当时被气昏了头,又迟迟见不到温禾的人,失去了分辨的能力。 “禾儿,对不起,我认错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我还对你发脾气,我太该死了。”顾清越半跪在温禾身边,拳头对着自己就是一拳,他对谁都狠,打起自己来也毫不留情。 “当初就因为我们谈恋爱,我就被无缘无故的针对,甚至是送走。好在现在你接我回来了,那一切就一笔勾销。” 温禾说着就想走,但是整个人都被顾清越抱住,他的力气很大,一时半会儿温禾根本动不了。 “不准走,你不喜欢我吗?我去找你的时候,我们还……” 温禾紧紧地捂住他的嘴,她虽然让气一气苏恬,但不准备连这么隐私的事情都告诉苏恬,“你胡说什么,我那是喝醉了。那个苏恬到底是怎么回事?” 见温禾是一副外强中干的模样,顾清越稍稍放下了心,她虽然生气,但还是记挂自己的,不然她应该会狠狠甩自己几巴掌,然后说出一切能够伤害他的话,头也不回的离开。 “当初的一切都是误会,我爱你还来不及呢,你走了之后我大病一场,醒来之后旁人都跟我说你是因为别人才把我抛弃了,这让我怎么去找你?” 温禾听到这里,神色缓和了不少,“真的不是你想摆脱我,才让你爷爷把我送到国外的吗?” “你怎么可以这么想我呢?我最爱宝宝了,也只爱宝宝。” 虽然缺失了四年,但顾清越会想办法弥补的,他抽出抽屉,拿出一个精美的礼盒,那是他去年在展会上拍到的东西,刚见到这个戒指第一眼,他就觉得跟禾儿十分般配。更重要的是他还让人在戒托上刻了二人首字母的缩写。 温禾定睛一看,盒子内装着一只戒指,银白戒托上嵌着一圈细碎的钻石,不是夸张的大颗主石,而是星星点点的碎钻紧密排列,抬手时折射出细碎的光芒,像把一小片星空揉进了戒指,精致又不张扬。 顾清越满怀期待的给温禾带上,仿佛在温禾的身上留下了自己的烙印,以后禾儿就是他的所有物,别人无法觊觎。 “宝宝,喜欢吗?我一看到就想给你买,真的很适合你。” 不大不小的戒指将温禾的手衬的更加白皙纤长,她像只骄傲的小孔雀在顾清越面前展示,虽然没说,但那副神情分明就是喜爱极了。 “越越送给我的,我自然喜欢。只是我不喜欢那个女人,越越把她赶走好不好?” 门外,猫着腰偷听的苏恬自虐般的偷听,她连进去捉奸的勇气都没有,她怕自己进去后,就真的跟顾清越再无可能。可是听见顾清越低三下四的跟那个女人说话,她微微起伏的胸口泄露了那般钝痛。 而现在这个女撺掇着清越赶走她,她是不可能走的,无论是老爷子的嘱托,还是为她自己的心,她都无法离开顾清越。 在苏恬走神的时候,房间内的两个人已经重归于好,温禾打开房门,发现在门前鬼鬼祟祟的苏恬,唇边慢慢绽开一抹极淡的笑,“苏小姐,你这是在听我们说话?” 苏恬忙反驳道:“不是的,我是来看温小姐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温禾不在意这些,而是对她发出了邀请,“听说你也是圣利学院毕业的?晚上有个同学会,一起参加吧。” 他们这个圈层的人大多数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在这个圈子里,顾清越就是毫无疑问的领头人,要想加入这个圈子也必须得到顾清越的认可,而温禾是被她亲自领进去的。 她出国的这些年,从系统那里得知苏恬似乎被顾清越的那些朋友捉弄过不少次,苏恬对顾清越的那些朋友是有些畏惧的。但苏恬下意识的不想被温禾看扁,所以应下了。 温禾点了点头,并没有做什么,去楼下喝了杯水就跟顾清越一起休息了,两人刚刚回国,真的很累。 等到晚上六点,张妈上前将人叫醒,顾清越的房间内有一个很大的衣帽间,其中男士的衣物跟女士的衣物分门别类的放在一起,而里面的女装无一例外都是她的尺码,包括内衣、内裤。 今天要穿的黑色鱼尾服佣人已经为温禾准备好了,这套裙子显得她凹凸有致,十分好看。白天的时候,苏恬并没有注意,现在灯光照在温禾身上,鸽子蛋折射出耀眼的火≥ 等苏恬看清楚温禾手上戒指的模样时,她神色激动,这个戒指是她妈妈的遗物,是她的外婆留给她妈妈的,然后她妈妈又给了她。 后来这个钻戒被她的继妹弄丢了,她寻找多年无果,没想到居然在温禾的手上再次看见了。 她激动的捏着温禾的手腕,力气也不自觉的放大,“这个戒指你哪里来的,这是我的东西!” 温禾感觉到手腕上产生的剧痛,对着站在楼梯上的人撒了撒娇,“越越,我的手好疼。她在做什么,为什么说戒指是她的啊?” 顾清越看见苏恬居然敢欺负温禾,胸中就蕴藏着怒火,他一把将苏恬推开,将温禾抱在怀里安慰,“苏恬,你发什么疯?这个戒指是我在展会上买下来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别以为有我小叔撑腰,你就可以为所欲为!” 苏恬面色苍白的解释道:“这个真的是我妈妈留给我的东西,可以把它还给我吗?它对我很重要1”? 看着苏恬哀求的目光,温禾仔细欣赏了一下手上的戒指,虽然顾清越可以为她再拍下一个,但是她就是必须不想让苏恬就这么如愿。 “不好意思,这个戒指是越越送给我的,我也很喜欢呢。” 第6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6 温禾没有注意苏恬受伤的面庞,直接拉住了苏清越的胳膊,二人一起上了车,顾清越还特意帮温禾系上了安全带。 温禾闭上眼睛想着今天的剧情,她的暗恋者会将苏恬残疾的弟弟带过来羞辱,而温禾为了不得罪人默认了这一切,顾清越虽然心有不满但念及温禾刚刚回来,也舍不得对她发火。 无论苏恬怎么哀求他们,他们都无动于衷,最后是顾远舟跟合作商也来到了这个酒吧谈生意,没想到见到了被羞辱的苏恬,他呵斥了众人的行为,然后英雄救美。 温禾想了一会儿,睁开眼睛,眼中重新散发出了耀眼的光彩,弟弟么…… 顾清越不知道温禾在想什么,两人刚刚和好,他粘人得很,恨不得跟温禾永远不分离。就十来分钟的路程,他也将自己的头埋在温禾的颈窝,贪婪的呼吸她身上的香气。 不一会儿,司机看着窗外的景色,对着后排的人恭敬道:“少爷,小姐,到地方了。” 温禾抬眸,果然看见了一个金碧辉煌宛若宫殿的会所,上面挂着四个金闪闪的大字“天上人间”,顾清越牵着温禾的手带着她独自上了五楼,那是只有这里VIP客户才能去到的地方,顾清越将自己的黑卡递给服务生,自然有人将他们领到包间。 一楼的服务生们,虽然也算得上有几分姿色,但与楼上的相比,就显得有些相形见绌了。随着楼层的升高,里面伺候的服务生们的长相也愈发精致起来。 当到达五楼时,这里的服务生们简直可以用“惊艳”来形容。即使是像温禾这样姿容昳丽的女子,到了这里也不会显得太过突出。然而,尽管她们的容貌相似,气质却截然不同。 顾清越身上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那是财阀子弟所特有的倨傲和凉薄。这种气质使得他即使在微笑时,也让人感觉到一种难以亲近的距离感。相比之下,温禾虽然已经尽力表现得亲切和蔼,但她身上那种与生俱来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质,却始终无法完全掩盖。 而这些五楼的服务生们,虽然长得并不比温禾逊色,但她们的姿态却截然不同。她们个个卑躬屈膝,脸上总是带着一种固有的讨好意味,仿佛永远都在迎合着客人的需求。 有一个人太特别了,他精致的长相配着那副残缺的躯体,让他的身上带有一种独特的厌世气息和破碎感,他低头的时候总是面无表情,这使得他跟周围的人格格不入。似乎他也被其他服务生孤立了,他跟所有的人都保持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倒是有一种被迫卖身的感觉。 温禾想着,这应该就是苏恬的弟弟了。温禾的目光在这个服务生上多停留了一会儿,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就让时刻关注温禾的顾清越发现了,他顺着温禾的目光望去,那是一个坐着轮椅的男人,男人的脸带着病态的苍白,褐色的眸子带着几分妖冶的美感,跟他是完全不同的类型。 他太漂亮了,该死,真想把他这张该死的脸撕烂,这样他就不会在外面胡乱的勾搭别人的女朋友了。 顾清越在心中暗暗的记住这个人,准备宴会结束再收拾他。他的心眼太小了,他记恨一切能吸引宝宝目光的人,他们这种水性杨花破坏别人家庭的人活该没有好下场。 顾清越凶狠的表情一闪而逝,再次看向温禾又变成了一副彬彬有礼的样子。屋内,顾清越的朋友再次见到温禾的时候微微愣神,起初顾清越看上这样一个空有美貌没有家世的女人,他们嗤之以鼻,觉得这样的货色只要他们想,可以一天换一个玩。 可后来,因为顾清越的原因,他们的接触逐渐变多,温禾的高贵、明艳、优雅,才情都无时无刻吸引着他们,等他们发现她的好时,温禾已经成了他们不可染指的存在,这时候他们才恍然惊觉顾清越怎么可能眼瞎呢,他的眼光分明好得很。 本来还搂着几个陪酒女喝酒的富家公子哥看到她来了,一个个都乖得跟小学生似的,一向能说会道的蒋逐光开口道:“禾儿,你回国了,这次的宴会就当时我们给你接风洗尘。她们就是来送酒的,现在酒送到了,我这就让她们出去!” 温禾多看了一眼蒋逐光,一脸悲天悯人的神情,好像在包容一个得不到玩具又无理取闹的孩子,即便是这么劣质的谎言,她还是不忍心拆穿。 一群人围在一起欢快的玩起了酒桌游戏,温禾的运气有些不好,好几次都抽中了她,看着号码牌上“选择在场的一个男生与其接吻”的任务卡,她的脸上染着绯红的红晕,软绵绵的靠在了顾清越的怀中。 顾清越知道她的意思,用袖子盖住了两人的脸,在她的唇瓣上亲了亲。蒋逐光见到这样的画面心中有些不好受,他做这样的任务卡,本来是有一丝幻想,禾儿会不会选择除了顾清越之外的其他人。他们已经分手了不是吗?还有顾清越,禾儿没回来的时候口中放了不知道多少狠话,但是等禾儿一回来,还不是乖的跟条狗似的。 这让蒋逐光想要做解语花的心思淡了一点,他从小就很聪明,知道怎么将利益最大化。 蒋逐光以上卫生间的名义走出了包厢,他洗了把脸想要恢复激动的心情,可是刚抬头,就见到了一个熟悉的人。早就在苏恬刚出现的时候,蒋逐光就将这个人查了个彻彻底底,本来是盛华一个不大不小的豪门,可是这几年也不知道惹到了那尊大佛,到底苏家无论是投资什么项目都是亏损的。 如今还卷入了一桩与官员勾结的洗钱案,父亲现在还在坐牢,母亲在家不怎么爱出门,整个家庭就靠苏恬姐弟支撑。但是这个苏恬运气不错,是顾老爷子的故人的后代,又救了顾老爷子一次,所以引的顾老爷子另眼相待,顾家最后替苏恬还清了这笔外债。 自那以后,苏恬的弟弟他就很少听说了,但没想到在这里看见了,他居然在这里上班,难道是穷困到需要到卖身的地步了吗? 第7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7 “你,过来!” 蒋逐光对着不远处的人招了招手,几乎是所有的服务生都同时转过了头,除了苏栖云。 “苏栖云,过来!” 蒋逐光的耐心耗尽,如果这个人还是这么不识趣,休怪他做出一些难以控制的事情。 眼看蒋逐光快要发货,服务生里面的老好人对着苏栖云劝道:“栖云,别跟这个大少爷怄气,咱们到了这个地方终究是身不由己的。他们顶多灌你点酒,如果可以,你尽量不要得罪他们,陪他们一场,经理那边会给你丰厚的酬劳的。” 苏栖云听后,有些心动,他现在很缺钱。因为他的姐姐在顾家经常被欺负,就是因为顾家帮他们家还了巨额外债,所以他们没有置喙的权利,如果他能够将这笔钱还给顾家,姐姐就能够自由了。他身为这个家的一份子,自然也要贡献自己的力量。 看着面前这个人,苏栖云眼中有一闪而过的迷茫,他从来没见过这个大少爷,他为什么会认识自己? 不过参加培训过后的苏栖云还是有恭敬的职业素养的,礼貌道:“这位少爷,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的腿不太好,可能不能很好的服侍你。” 蒋逐光笑着道:“你不认识我,但我认识你啊。我就要你陪了,放心,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咱们一起去玩游戏就好了。” 听到这里,苏栖云放心了不少,看着眼前这个矜贵的大少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怎么可能看上他了,的亏他刚刚心中一闪而过了一个龌龊心思,看他连为自己推轮椅都不愿,就更加确定这个人对自己并没有非分之想。以前也有客人会找他们一起做游戏,因为人多更热闹些。 蒋逐光不再看身后的人,苏栖云见状自己按动轮椅,乖乖跟在蒋逐光身后。蒋逐光走到了走廊尽头的那个最尊贵的包厢,带着苏栖云走了进去。几乎是一瞬间,众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周野调笑道:“逐光,你这是换口味了?找了一个小残废过来玩。” 他们之间就没有长的丑的,身边伺候的也没有,所以对这种长相好看的人也免疫了不少,再好看的人对他们来说始终是个玩物。众人都不认识苏栖云,所以对这个长相精致的漂亮少年没有多大关注,只有顾清越狠狠地瞪了蒋逐光一眼。 蒋逐光有些好奇,难不成清越知道这是苏恬的弟弟?可是他不是对苏恬不感兴趣么。 蒋逐光在周野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周野是他们之中脾气最暴躁的人,他对禾儿也有好感,性格敏感易怒,如果知道了苏云栖的真正身份,一定会忍不住出手教训他。而他既可以给温禾留下深刻得以印象,又可以出口气。 果然,周野听说苏云栖是苏恬的弟弟后,露出一个痞笑道:“小残废,你过来给我推荐酒,你喝多少我买多少好不好?” 苏云栖听完没有拒绝,推销酒品本来就是他的职责,在这里工作他不是没有喝过酒,但因为身体缘故他大多都是浅尝辄止。 他熟练地拿起一瓶酒,给自己倒了一杯,轻轻抿了一口后开始介绍酒的特点。周野却不依不饶,“就这么点可不行,得大口喝。” 苏栖云咬了咬牙,仰头灌下一大口,辛辣的酒液顺着喉咙流下,让他一阵咳嗽。蒋逐光在一旁看好戏似的笑着,顾清越则皱紧了眉头。 苏栖云一杯接一杯地喝着,很快就觉得头晕目眩,眼前的人都开始模糊起来。如果只是酒醉,他不会这样的,而且他的酒量也没有到两三杯就醉的地步,所以他是被人下药了。 天上人间助兴的药品有很多,也不知道这些人为什么给他喂药,他们明显都对自己不感兴趣,他从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了他们之间的大多数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被人群包围的女孩身上。 周野走上前去嘲讽道:“就这么几杯酒醉了?还想不想让我买酒了?亦或者是你现在很热,是不是想脱衣服,等你把衣服都脱光了,我就将你面前的酒都买下来好不好?” 苏栖云果然感觉到身上传来一片炙热,明明房间内打着冷气,他的身上却红的烫人。想脱衣服,想接受旁人的抚摸,想…… 苏栖云不断挣扎着身体,想保留一点意识,整个人从轮椅上摔下。周野将他面前的衬衫撕成了两半,苏栖云光裸着胸膛躺在冰凉的地板上,这极大的缓解了他的燥热。 周野嘲笑道:“你下面是不是没有知觉啊?你的腿是不是很丑陋,已经退化了吧,你会不会是一个怪物啊!” 周野的话像恶魔的低喃,他不明白自己明明什么都没做,这些人为什么要这样对待自己,难道只是为了以自己的丑陋取乐吗? 就在他快支撑不住的时候,一个身影出现在苏栖云面前。苏栖云努力眯着眼,发现竟然是被众人包围着的那个女生,她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为苏栖云盖上,对着身后的周野怒目而视,“够了周野,跟他没有关系!” 她知道周野是为了给她出气,恨苏恬,若不是苏恬她怎么会被顾老爷子送去国外多年,但她没有欺负残疾人的恶趣味。 周野不甘道:“你又心软了?当初有人对你心软过吗?” 就在二人争吵之际,内心一直挣扎的苏恬还是来到了包厢,因为刚刚她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让她来到天上人间,否则她会后悔的。 苏恬并不知道这是谁的恶作剧,她想装作没看见,但眼皮一直跳,她下意识就认为顾清越出事了,所以赶了过来,没想到一进来就看到了自己弟弟被人欺负的模样。 苏恬的眼眶瞬间红了,她冲到苏栖云身边,着急道:“栖云,你怎么成这样了?” 第8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8 苏恬的目光在众人之间流连了一会儿,最后落在温禾身上,会是她在报复自己吗?她恨自己陪在顾清越的身边取代了她的地位,所以她特意弄了这场鸿门宴就是为了针对自己。 “云栖,跟姐姐走。” 苏恬刚想将人扶起,就被面前的周野拦住了去路。周野看到了刚刚苏恬的目光,他轻轻的在苏恬的手上踩了一下,苏恬吃痛缩回了手,周野不屑道:“我让你们走了吗?刚刚你那是什么眼神?就像是恨不得把我们都吃掉。你想救你弟弟也行,他不脱衣服,你来脱。” 苏恬并不是一个特别保守的人,她也会像别的女孩那样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自由漫步,可是周野的侮辱意味太强了,她知道她要是做了会被人耻笑一辈子的。 但周野是不会这样轻易放过她的,她用求救的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顾清越,顾清越正盯着天发版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即便是顾清越看到了苏恬哀求她的目光,他也不会有多大的感触。 本来他有些鄙夷周野这个胸大无脑的蠢货,可是在温禾出声帮助苏栖云的时候,他突然觉得不够,周野怎么这么没用,连一个残废都要对付半天。 “脱吧。” 顾清越拉住欲上前的温禾,气定神闲的看着这一切,他无视别人对苏恬的羞辱,甚至自身还成了施暴者,他的心里当真是一点都没有他。 顾清越在温禾的耳边委屈道:“宝宝,你要干什么?又要为苏栖云求情吗?你是不是喜欢他?” 温禾敢保证,如果她敢说“是”,顾清越一定会不管不顾在这里发疯,苏栖云的下场一定会比现在还惨,想罢,温禾退了回来,安静的坐在沙发上。 苏恬咬了咬牙,下狠心道:“好,那你们答应我,以后再也不准找我弟弟的麻烦!” 周野都快被气消了,她有资格跟他们提条件吗?不过为了让女人快点动手,周野大发慈悲道:“放心,我们对他不感兴趣。我这个人,恩怨分明,你吃了苦头,这件事也就自然而然的过去了。” 苏恬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手开始解自己的衣扣。周围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有人开始吹起了口哨,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 就在她解开第一件衣服的扣子很快将衣服脱下,少女凹凸有致的身子暴露在众人面前,没想到这个土包子身材还挺好。 紧接着第二件落下,苏恬的身上已经没有避体的衣物了,再脱就要把自己的内衣也脱。众人都在起哄,顾清越看都没看她一眼,苏恬脸上大颗大颗的泪珠滚落, 突然,包间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面容冷峻的男人。“你们在干什么?”男人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周野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了一跳,等看清了面前的人,周野强装镇定道:“这是我们的私人聚会,你是谁,敢来捣乱?” 男人冷笑一声:“我是谁,你不用知道,苏恬现在还住在顾家,那他就是顾家的人,哪里是你能欺辱的。等着,我让你老子跟你说。” 说罢,黑衣人一拥而上,将周野等人制服。苏恬又惊又喜,眼眶瞬间湿润,没想到小叔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但她在小叔面前哭成了一个小花猫,是不是挺丢人的。 顾清越和温禾也一脸惊愕地看着这一幕。男人走到苏恬身边,轻声说:“还不快走?”随后带着苏恬和苏栖云离开了包间,留下一群面面相觑的人。 蒋逐光正想看好戏呢,没想到出现了这么一尊大佛,这豪门跟豪门也有区别,就像他们之中以顾清越为首,但这是顾清越的小叔,即便是他们老子来了都要客客气气的存在。周野也是这几年封闭训练训坏了脑子,连这么一个人都不认识了。 果然没过多久,周野就接到了他爸的电话,老头子一打过来就将他一顿好骂,按照老爷子的气愤程度,一顿打他是少不了得了。 周野这才知道自己得罪了谁,不过顾远舟怎么会帮苏恬呢,按理来说两人应该是没有交集的才对。 “清越,怎么回事,你小叔怎么好端端的关心起苏恬来了?” 顾清越的脸色也不好看,今天这件事情出乎了他的意料,他没想到自己小叔会当着自己的面救下苏恬,他把他当什么? 顾清越心中存了气,也没心情再玩下去,众人就这样散了。凌晨一点,顾清越带着温禾回到了老宅,今天顾远舟没有去工作,他找来了医生帮苏云栖看伤,剩下的就是等顾清越。 从前的顾清越脾气也不好,经常跟别人打架,但那大多数都是别人主动挑衅,而今天当着外人的面欺负苏恬着实不可,毕竟在外人眼里苏恬还是顾清越的未婚妻。 顾清越想带着温禾往二楼去,却被顾远舟叫住,顾远舟紧皱着眉头,清冷的嗓音从身后传来,“清越,今天的事情你不解释一下吗?你别忘了当年老爷子放你出去的条件,你跟苏恬订婚了,这个订婚只要没解除,她就是咱们家的人,你怎么能帮着外人欺负她?这也是在折你自己的面子。” 虽然顾远舟说的冠冕堂皇,但是顾清越绝不满意,当初他爷爷能骗他,他就不能反过来骗老爷子吗?最起码老爷子是开开心心走的,现在还是活人更重要。 “小叔,那个订婚是我骗老爷子的,戒指我都没带怎么能算订婚呢。至于一家人,我可不把一个寄生虫当作一家人,小叔要是喜欢苏恬,我可以大度的把她让给你呢。” 顾远舟捏了捏眉心,顾清越以前看见他还是对他畏惧一两分的,无论是真的还是假的,最起码面子是给出来了。可自从这个温禾回来,他这个侄子真是极其不听话。 他点到为止,看着顾清越冥顽不灵,他只道:“你好自为之吧,我不会给你收拾一辈子烂摊子。” 第9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9 温禾发现顾远舟看向她的眼神并不算友善之后,倒是笑了,这个老顽固倒是有意思。今天是她在顾家老宅住的最后一晚,每次她出现,苏恬总是会十分警惕,就像是肯定了上次的事情是她做的一样。 她跟顾清越住在楼上,其他人住在楼下,这让顾清越将温禾看得更紧了,他生怕温禾去楼下看苏栖云那个该死的家伙。 晚上,两人如胶似漆,顾清越刚洗完澡就将温禾抱在了怀里,他今天什么都没有做,就是这样安安静静的看着她。 温禾突然开口道:“越越,明天我准备搬出去了。” 顾清越听到这话,面色变得阴沉下来,他不明白禾儿为什么要走,他们错过了那么多年,不应该更加珍惜彼此吗? “为什么?如果我不想让你走呢?” 温禾声音轻柔,似乎在同他讲道理,“越越,你小叔不喜欢我,昨天晚上不是我先欺负苏恬的,但他一直觉得我是个坏人。” “你可以不用理我小叔的。”顾清越如是想着,但温禾却一秒钟就击破了他自以为是的镇定。 “我怎么可以不理?这是你爷爷留给你小叔的老宅,我们现在是寄人篱下。如果你小叔做出跟你爷爷相同的事情怎么办?我不想再被送出去几年了,我在外面根本就没有朋友,我害怕孤独。” 顾清越的拳头紧握,第一次恨自己的不务正业,若不是因为他,他的禾儿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的退让,都怪他。 “还有,我应该有自己的生活,我不是你的金丝雀,我应该找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养活自己对不对?越越,只要你想我我可以每天都来看你,你知道的,我只喜欢你。” 顾清越易怒的情绪被温禾三言两语就哄好了,因为禾儿说喜欢他,他们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相配的恋人。 因为温禾要离开的缘故,顾清越今天工作的格外卖力。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顾清越才渐渐停下,抱着温禾去清洗。 温禾在市区还有一套公寓,那是顾清越为他们准备的家,温禾不住在老宅他已经答应了,但温禾如果不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他会发疯的,为了安抚顾清越,温禾便住在了他们原来居住的地方,里面的陈设、摆件一如多年以前。 她向顾氏旗下的星辰科技厅投了简历,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顾远舟接下来进攻的方向就是全息游戏,这么大的饼可不能让他一个人吃了,既然都是顾氏的成果,那么是顾清越还是顾远舟领了这个功劳都不要紧,最重要的是让公司股东看见顾清越的价值。 顾远舟会在一个月后来到星辰,而温禾早已经通过笔试和三轮面试来到了星辰工作,任谁都不会想到她是为了顾远舟来的。她应聘的岗位是董事长秘书,温禾被拉去进行了为期一个月的训练,就连顾清越很少见到她。 顾清越虽然想温禾想的紧,但是被温禾三令五申的警告,这才老实下来。禾儿刚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要是自己这么一闹,禾儿又得不开心,还好每天都能跟禾儿打视频。 不过认真工作的禾儿让他更喜欢了,看着自己老婆这么上进,顾清越也不好意思再跟那些狐朋狗友出去玩,从前老爷子在的时候让他去过公司,但是他为了跟老爷子赌气,故意每天花天酒地。如今想进去就难了,还得经过顾远舟的同意。 顾远舟听见自己的好侄儿要去公司他还是挺惊讶的,虽然他只比他大十多岁,但顾清越在他的眼里就像是一个没长大的小孩子,这次或许是一时兴起,但顾远舟似乎没有拒绝他的权利,不过他也只给顾清越安排了一个不高不低的职位。 过两天顾远舟要出差,对着顾清越嘱咐道:“过两天我要出门,你在家不要跟人起冲突。” 别人顾远舟自然是关不上的,家中只有一个苏恬,顾清越性子恶劣的时候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还是告诫他一二比较好。 等顾远舟到分公司的时候,经过一个月培训的温禾也开始走马上任,李特助将温禾带到董事长办公司的时候,温禾表现得有几分紧张,不过温禾聪明伶俐,对事务上手的速度极快,或许是见过大世面,很多事情根本不用他教,这样的一个秘书职位温禾是完全有能力担任的,哪怕她的服务对象是顾远舟。 因为是第一次工作,温禾心怀忐忑的走了进去,听李特助的建议给董事长泡了一杯七分甜的咖啡。听见众人围着一个年轻男人进来的时候,温禾下意识的低头,跟着旁人一起鞠躬问好。 但从顾远舟进来的那一刻,他的目光就落在了温禾身上,这是他那个侄儿的小情人? 对于苏恬跟温禾,他更倾向于苏恬,最起码苏恬听话懂事,会照顾人,在老宅的时候他几乎日日都吃苏恬做的饭,苏恬在的时候,就连保姆都没有了用武之地。 这个女人被清越宠的异常娇气,在家的时候就经常冷了不吃,热了不吃,这点连他都感觉到奇怪,他们一家就没有脾气好的人,即便是他对着外人还算有几分礼貌,可心里到底是有几分不屑的。但顾清越愿意在这个女人面前低头,为她低伏做小。 等人都走了,温禾将文件递到了顾远舟桌子上,“董事长,这里需要您签字。” 顾远舟饶有兴味的看着她,笑道:“你怎么会来星辰工作,是为了我吗?” 顾远舟到没有这么自恋,这么说就为了逗逗温禾,毕竟在家的时候他看过这丫头如何的耀武扬威,怎么来公司就成了一副受气包的模样。顾远舟突然想起了自己进来之前,李特助特意为他的这个小秘书说了几句好话,小丫头因为长久没有工作的原因很珍惜这副工作。 温禾听到他的调侃立刻就红了眼眶,将文件往他怀里重重一推,“小叔,你多大年纪了?你不知道我们女人只喜欢年轻的吗?” 第10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0 顾远舟从来没有听见过旁人跟他说过这样的话,往日他听过的传言都是说他是钻石王老五、黄金单身汉,从来没有人因为他的年龄嫌弃过他,但现在他有了。 温禾交往过的男朋友不多,最重要的一个应该就是他的那个好大侄,他们长得很像,而且大侄儿比他年轻,这么一想她的确没有喜欢自己的必要。 接下来的一天,顾远舟都沉默寡言,即便是开会的时候也郁郁寡欢。他发消息给李特助让他给自己办个健身卡,李特助觉得一脸莫名其妙,他的老板不是工作狂吗?怎么会花那么多钱在健身上。 不过顾远舟倒是真成了时间管理大师,早晨八点,温禾照例给他泡上一杯咖啡,顾远舟来公司处理事务直到中午。下午,跟公司股东开会,晚上去健身房,几乎日日周而复始,但温禾不得不陪着,谁让她是顾远舟的秘书。 顾远舟的吃食则更加无聊寡淡,像极了他这个人,每天日日不落的蔬菜沙拉,即便是温禾这边不注重口舌之欲的人吃了几天都有些受不了,但顾远舟这样吃了十几年,他是一个自律到变态的人。 顾远舟看起来确实比同龄人年轻些,跟顾清越比多了一些成熟稳重,还是挺受一些人欢迎,只是里面不包括她。 其实顾远舟也是故意的,他实在是小心眼,又被戳到了痛处,他饮食寡淡,这是他的个人喜好,但是不会强求别人也这么做,但这次他却故意让李助理给二人准备相同的餐食,这样最明显的就是时间长了,温禾消瘦了一些。 温禾不会强迫自己吃东西,好吃的她会多吃,不好吃的几乎是一口也不吃,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顾远舟确实达到了报复她的目的。 李特助看着来到老板身边瘦了一圈的温秘书,有些心疼,老板这个工作狂魔到底把人家小姑娘逼成了什么样啊。 “老板,你最近发没发现温秘书瘦了,这几天她跟我们说话都有气无力的。”李特助小心翼翼的提起有关温禾的事情。 不用李特助说,他也发现了,本来温禾身上就没有多少肉,现在更是弱不禁风,她太娇了,顾远舟如是想。 他在家的时候,苏恬也是跟着他的口味做饭的,但是苏恬就没有变瘦。他没想到自己这个不算惩罚的惩罚对她造成了这么大的影响,难怪顾清越总是小心翼翼的捧着她,一个照顾不好她就像一朵蔫了的花骨朵一样,怪可怜的。 “从今天起,换掉她的午饭,赵营养师来给她补补身体。”顾远舟心里有点内疚,想着等温禾回来告诉她以后不用陪自己吃饭了,可是左等右等都等不到人。 温禾请假了,在她请假的半天里,李特助找来了小孙代替温禾,这个小孙跟他极其没有默契,根本不知道他心中的想法,泡的咖啡的味道也不好,往往要他将话讲透,他才知道做什么。 就像现在,他又弄漏了一个策划案,没有分配好他的时间。顾远舟猛然惊觉,虽然温禾来的时间不长,但自己似乎已经习惯用他了。起初他也以为这不过是温禾过家家的游戏,只要她想,他的好侄儿能给她摘星星、摘月亮,但她好像一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走到了现在。 如果不是顾远舟习惯了用她,现在的温禾应该升职了。想到自己这几日太过无情,正巧温禾请了病假,便准备去看看她,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要是真病死了,顾清越恐怕还要跟他闹。 他带着李助理坐了自己的专用电梯,特意避开人从后门出去了,没想到让他发现了一个惊喜。 他那个向来敬业、请病假的秘书正在跟自己的好侄儿在公司不远处的咖啡馆约会。得亏他今日走的后门,不然真让温禾糊弄过去了。 咖啡厅里,顾清越把自己让阿姨做的饭菜一一摆在桌子上,有红烧排骨、椒盐虾仁、番茄滑蛋牛肉和清炒西兰花,顾清越第一次见温禾吃这么多东西,一下子就知道温禾最近过得不好了。 “宝宝,吃慢点。要不这个工作咱们不做了,太累了,你都瘦了,我好心疼啊。”顾清越表面看着镇定,其实内心一点都不平静,这是怎么样的一个黑心公司,连饭都不给人吃好吗?他待会就去找公司经理去! 温禾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以为自己好久没吃这些菜了,这才吃多了些,很快她就涨的肚子难受,顾清越又在一旁给她揉肚子。 “宝宝,你让我做的我都做了,最近我在公司表现得不错,这次我有三天假,我好好陪你好不好?” 温禾答应了,笑着道:“我也想越越了,这三天我们应该好好约会。” 顾清越难得这么高兴,笑起来的时候一颗虎牙若隐若现,等温禾吃完了他牵着温禾的手,二人就像平常的情侣一样吃饭看电影,最后,两个人一起逛了超市,顾清越手里拎着许多购物袋。 而一直跟着他们的顾远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李特助看着车后老板身上的低气压,一句话也不敢说。老板最讨厌对待工作不热情的员工了,眼下公司的新项目迫在眉睫,各个部门都忙得脚不沾地,但是温秘书却当众摸鱼,更重要的是被老板抓到了! 公司里的小姑娘本来就不多,更何况是温秘书这样的,哪怕是温秘书跟他们打个招呼,也会让李特助高兴半天。 “老……老板,他们年轻人嘛,喜欢谈恋爱很正常,我们不需要对温秘书这么苛责的,咱们是不是可以原谅温秘书这一次?” 顾远舟一个眼刀射过来,立刻让李特助缩了缩脖子,他的勇气也就到此为止。若不是跟温秘书相处出了感情,他也不会开这个口。 “你去通知温秘书,后天的跨国会议她陪我去,我们公司不养吃白饭的人!” 第11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1 李特助真的为温禾捏了把汗,老板的心情看着不是太好,以往跨国会议是不会选择这么一个刚来的秘书去参加的,但是老板这次点名非让温秘书去,看来温秘书这次真是触了老板的霉头。 此刻公寓内,顾清越像一只大狗狗在温禾身上拱来拱去,温禾往他的屁股上捏了一下,不满道:“不要乱动,好好看电视。” “宝宝,你这个公司的老板是谁?”顾清越原本让自己的助手去查了,但是很奇怪,什么都没有查到。 这个规模不算小的公司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样,而且很有自己的发展规划,只侧重游戏领域,目前推出的几款游戏都广受好评。 这样一个公司的老板他不会查不到,但结果就是这个公司的信息都是不透明的,这让顾清越的内心产生了一丝焦躁。 温禾本想将顾远舟的事情说了,但以顾清越的暴脾气,她要是说了顾清越能闹翻天,她再想出来工作就难了。 “我只是一个小员工,还没有见过老板,但这个公司很卷,每个人都拼了命的干活,想来老板也不是什么好人了。” 顾清越听了她的话有些心疼,他是不想让禾儿出来干活的,这并不是他想折断禾儿的翅膀,单纯只是心疼她而已。 他没有告诉温禾,他跟周野闹翻了,两个人还打了一架,周野的肋骨断了,现在还躺在医院。因为小叔不在,禾儿也不在,这件事情就一直被瞒到了现在。 事情的起因是周野的生日会,上次因为自己小叔的原因,周野被家里打了一顿,鼻青脸肿了一个月,都是一起玩到大的,感情也不能说没就没了,所以周野的生日会他跟蒋逐光想好好的给周野办一场。 也是在这场宴会,周野喝的乱醉如泥,顾清越送周野房间的时候,居然发现了周野房间的墙上密密麻麻贴满了禾儿的照片,蒋逐光一看顾清越的表情就知道全不了了,于是周野的旧伤还没好又添了新伤。 这次的事情也忍不住让顾清越多想,禾儿在国外的时候是否也收到过周野发的告白短信呢,她会对周野产生好奇吗?越想顾清越的心里就越恐慌,他喝的酩酊大醉,在看见苏恬那张虚伪的脸时心里厌恶更盛,她既勾引自己的小叔又勾引自己,着实让人喜欢不起来。 而且看到他的脸,他总觉得这是禾儿的一个低劣的仿制品,内心的占有欲让他并不能平等的对待苏恬,于是他将苏恬关在窗外冻了一夜。 第二天苏恬发烧了,他也不在意,而是开车来到了隔壁市看自己朝思暮想的禾儿。在见到禾儿的那一刻,他觉得自己空的那个的心被填满了,那一刻他清晰的知道自己根本离不开这个女人,哪怕她如何对自己。即便是死,他们俩也该死在一起,禾儿永远都别想摆脱他。 温禾当然不知道顾清越内心的偏执,就算是知道了,她也不在意,因为她有无数个可以哄顾清越的办法。 两个人久违的重逢,几乎每时每刻都黏在一起,顾清越来了,她的衣食住行都不用自己操心,她只要好好享受就行了。 可没想到,上天似乎看不得她过得太好,顾清越不过刚来两天,她就收到了出差通知。李特助让她现在就收拾东西,准备好需要的资料,陪着顾远舟一起去参加跨国会议。 温禾立刻坐起了身子,脸色歉疚的对着顾清越道:“越越,最后一天我不能陪你了,因为我要出差了。” 温禾将手机上的出差短信在顾清越的面前晃了晃,顾清越面含笑意的面庞立刻变得骇人起来,“会议比我还重要吗?我们很久没见了,只有三天时间你都不肯给我!” 这是顾清越决不允许的事情,在他的生命里,温禾就是最重要的,他可以为温禾放弃一切,他不允许温禾不在意他,为了一个会议就抛下自己。 “对不起,越越,公司还在起步,我既然是公司的一份子有些责任是不能推脱的。”温禾拒绝了顾清越的要求,转而去收拾东西。 顾清越就这么盯着温禾收拾衣物,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不敢阻止。温禾走了以后,顾清越将家里能砸的东西都砸了一遍,等发泄够了,才给助理打电话,让他把公寓打扫一遍,然后恢复成原样。 助理已经见怪不怪,这些年他处理这样的事情已经轻车熟路,不过三个小时,公寓又恢复成了温禾走时的模样。吴月猜想一定是温小姐的原因,除了温小姐,很少有事情能让他们家小少爷这么失态的。 她从小就照顾顾清越的生活琐事,她是亲眼看着少爷是如何心动沦陷的,那样炽热的感情是很难得的,所以后来哪怕是温禾离开了,她也不觉得苏恬能够代替温小姐。 不过二人不是和好了吗?少爷怎么还会耍小脾气呢。 温禾不知道公寓发生的事情,她睡眼朦胧的来到了机场,李特助早已经买到了她的机票,她的位置就在顾远舟的旁边。 温禾刚到飞机上就睡着了,这让一直等着他解释的顾远舟气的胸闷,想来她也不需要这份工作,怎么能如此不伤心呢。 虽然生气,但是飞机内温度低,顾远舟还是让人给温禾拿来了毛毯。温禾再次睁眼的时候发现自己在酒店里,她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回来的,但她休息的很不错。 【宿主,是顾远舟把你抱回来的。】系统001的语气悠悠,仿佛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 温禾发现她这个系统的话越来越多了,以前她几乎从头到尾都听不见系统的废话,看来系统的能量吃多了,太闲了。 【宿主,我升级了,我现在拥有努力的智脑,能够更好的为你服务。】 系统001提到这件事情,语气十分骄傲,它现在也是高等系统了,以后它的权限会更多的。它的智脑跟宿主的意识联系在一起,以后它可以更好的读懂宿主的想法,就像现在,它读出了宿主嫌弃的情绪。 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001…… 第12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2 白天,顾远舟去开会,温禾陪同在一旁,顾远舟看到温禾的时候什么话都没说,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 等顾远舟开完会,居然发现温禾正在跟几个外国人聊天,顾远舟看了一眼李特助,李特助立刻上前解释道:“那是温秘书以前的同事,她以前在这家公司工作过。” 后面的他没有说,老爷子在的时候,不允许任何公司接纳温禾,只为了让温禾在纸醉金迷的生活中彻底沦陷,让顾清越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居然如此不堪,这是顾家人都知道的事实。 李特助没想到一个小姑娘能从顾老爷子的手中逃脱,顾家给了她很多钱,却没看见她沉沦的模样,在国外,温禾成功的读完了大学,还在这个公司短暂的工作过一段时间。 顾远舟抿了抿唇,没有说话。他一开始并没有质疑自己父亲的决定,毕竟温禾吃穿不愁,这已经是格外的好命了,但他从来都没听温禾提过她在国外的生活。 见顾远舟出来了,温禾跟朋友告别,脸上挂着浅淡的笑意,“老板,要吃午餐吗?我给你准备了牛排。” 顾远舟点了点头,装作不经意问道:“我听说你之前在这里生活了几年,那你在这里有朋友吗?这次我们要出差一个月,没事的话你可以约朋友出去玩。” 提到这个,温禾的眸光瞬时间黯淡下来,整个人也不似之前活泼,“我没有朋友,但是我知道有一个地方挺好玩的,不如小叔陪我一起去吧。” “嗯,就明天吧。”顾远舟觉得这几天似乎有些亏待这个小丫头,便是让她出去玩也没什么。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禾的脸上,她伸了个懒腰,从床上坐起来。洗漱完毕后,她匆匆吃了几口早餐,便迫不及待地给顾远舟打电话,约他一起去滑雪场。 顾远舟接到电话后,也迅速收拾好自己,然后驱车前往温禾指定的滑雪场。当他到达时,温禾已经在门口等他了。 两人见面后,相视一笑,然后一同走进滑雪场。他们换上厚厚的滑雪服,戴上护膝,仿佛变成了两个臃肿的雪人。 站在高高的雪场顶端,温禾深吸一口气,然后毫不犹豫地一滑而下。她的动作轻盈而矫健,就像一只飞翔的鸟儿。与她文静的外表相比,此时的她完全展现出了另一面,她很爱这种极限运动。 顾远舟看着温禾在雪道上飞驰,心中也不甘示弱,紧跟着温禾的脚步,从雪场顶端俯冲而下。 两人在雪道上你追我赶,尽情享受着滑雪带来的刺激和快乐。他们的笑声在雪场上回荡,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等玩累了,两人换回了原本的衣服,温禾带着她来到雪场上面的酒店,与外面的寒冷不同,酒店内温暖如春,刚进这个地方,仿佛整个人的困意全部都消散,就连精神都好了几分。 温禾手里紧握着自己的卡,另一只手则紧紧地拉住顾远舟,两人一同走向顶楼。顶楼的门缓缓打开,一阵嘈杂的声音如汹涌的波涛般扑面而来。 进入顶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巨大的赌场,灯火通明,人声鼎沸。赌桌上的筹码碰撞声、人们的呼喊声和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疯狂的交响乐。 赌场内的人们表情各异,有的兴奋异常,有的焦虑不安,有的则满脸绝望。赢得筹码的人兴高采烈,手舞足蹈,仿佛已经忘记了一切;而那些输得精光的人则跪地痛哭,懊悔不已。 然而,温禾对这一切似乎都视若无睹。她的步伐轻盈而坚定,就像一个旁观者,只是来这里欣赏风景一般。等到一切喧嚣远去,温禾的目光向下,酒店内有一个豪华的游泳池,下面三三两两的人交叠在一起,简直不堪入目。 顾远舟伸出手捂住她的眼睛,轻声道:“别看。” 这样淡漠的声音在这个时候,无端给人一种安稳之感。温禾拿下顾远舟的手,该不该看这些年也都看过了,她缓缓对顾远舟开口道:“你知道吗?刚出国的第一年,我每天都会来这个地方,并不是我想来,而是不得不来。” 这里是销金窟,是别人游戏人间的地方,却并不得温禾的喜欢,她喜欢平淡、安稳的生活。但顾老爷子怎么会同意,他给了她一辈子都花不完的钱,却不曾给她支配这些钱的权利,他想看自己清醒的沉沦。 温禾并不知道顾老爷子为什么会那么讨厌自己,难道只是因为她跟顾清越谈了恋爱?她的悲惨人生似乎都是遇见顾清越开始的,她也曾思考过他们这段不和谐的关系,但最后她选择遵从本心。 顾远舟没想到自己父亲做过这么过分的事情,看着温禾的目光充满爱怜,他的父亲本来就是一个形式极端的人,小时候他培养子孙的方式严苛到令人发指,他不准自己的子孙沉沦在美色、金钱中,不让他们产生好逸恶劳的本质,为此他采取了很强的戒断方式。 但这些孩子毕竟是他的亲人,老爷子还没有那么狠,对于温禾,虽然她的肉体没有受苦,但却一直在忍受精神折磨。 顾远舟本想开口解释,却被对方一瞬间的沉默堵得哑口无言,那种沉默里藏着失望,疲倦和彻骨的冷意。原先他还不确定温禾的回归对他们有什么影响,但是现在他几乎可以肯定,温禾再次回到清越身边一定是不怀好意的,但是他能阻止吗?他想他做不到,他跟清越一样,只想补偿她。 今天出去的时候两个人还挺高兴,但是回来的时候一个个都垂头丧气,他那个沉默寡言的老板更加冷漠,仿佛一碰就能结成冰碴,李特助眼观鼻鼻观心什么都没说,只是默默送老板回去休息。 就在今晚,顾远舟做梦了,做了一个有关温禾的梦…… 第13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3 第二天,温禾就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模样,仍旧像往常一样对待顾远舟,而顾远舟却因为昨天的梦,心迟迟静不下来。 他梦到了自己跟温禾在一起 ,然后被自己的侄儿捉奸在床…… 在顾远舟的人生,他从没想过结婚,所以哪怕他不怎么在意顾清越,也始终将他护在羽翼之下,毕竟他们家需要一个继承人。 自从温禾出现之后,他对这个女人的印象不断深刻,直到今天,他再也无法欺骗自己,温禾对他来说是特别的那个,即便到不了喜欢的程度,但顾远舟也没办法把她当做普通朋友。只有跟温禾在一起,他才会短暂的忘记烦恼。 处理完了与跨国公司的合作事宜,顾远舟也难得的有了几分清静的时刻,可是越清静,他的脑子里就全部都是温禾的身影。 李特助来给顾远舟送午饭,想到苏恬特意打电话来询问顾远舟的身体状况,李特助小声道:“老板,苏小姐今天打电话过来询问你的饮食状况,你有胃病,不能饿着肚子。” 顾远舟摸了摸胸口,他的胃病是年轻时候饮食不规律造成的,经过这两年的调养几乎已经很少会胃子难受了,他让李特助将午餐放下,自己拿着手机查看消息。 苏恬几乎每天都会给他发短信,他以前回的也很少,但总归会理苏恬。最近,他一次都没有回过。包括顾清越问他什么时候回去,顾远舟也不想回答。如果可以,他希望这次出差时间能够延长。 不过合作一结束,顾远舟似乎也没有什么留在这里的理由了。艾森邀请他去参加公司酒会,顾远舟答应了。从前他认为这种活动很无聊,那些恭维的话他也不是很想听见,如今却可以带着温禾过去玩玩。 顾远舟来到温禾的房间,却发现房间里似乎还有人。温禾看着眼前金发碧眼的男子,二人爆发了剧烈的争吵。这个男人不是别人,如果顾清越在这里一定能认出来,他对此人恨之入骨,当初就是他跟禾儿一起出国的。 “温,你怎么能够不告诉我就自己回去呢?留在这里不好吗?你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这里还有我陪着你啊,我就是你的亲人!” “威廉,当初我们不是说好的吗?我们以情侣的名义出国,为什么现在要逼迫我?我不喜欢你,我也不喜欢这里,我是不可能留下来的!” 混血男子有着一张棱角分明的冷峻容颜,长而微卷的睫毛下,幽暗深邃的冰冷眸子似乎要把温禾吸进去,“温,你是被人骗了,我会保护你的,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威廉拉着温禾的手腕,想把她带到自己的私人庄园内,温禾努力的挣扎着,可是这点力气在威廉眼里就像是小猫在挠他。当门锁打开的那一刻,一个沙包大的拳头往他的面门上打去。 顾远舟第一次感叹幸亏最近有健身,不然还不一定能从面前的男人手里讨得了好。威廉也不是吃素的,见有人阻止他,当即就跟面前整个长相俊美的东方面孔打了起来。 温禾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赶紧大喊:“别打了!” 可两人正打得激烈,根本没听见她的话。顾远舟虽健身有了些力气,但威廉明显是练家子,几招下来,顾远舟渐渐落了下风。 温禾心急如焚,随手抄起旁边的花瓶就朝威廉扔了过去。威廉侧身躲开,这一停顿,顾远舟趁机一脚踢在他腿上,威廉一个踉跄。 温禾冲过去挡在顾远舟身前,对着威廉怒道:“威廉,你别再纠缠我了,我爱的是他!” 威廉愣住,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顾远舟听到温禾的话,心中一紧,他觉得自己的心脏处发出“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即便知道她是为了摆脱面前的男人胡乱说的话,可仍旧让他心思乱颤。 顾远舟看着温禾递过来的手,毫不犹豫的拉了上去。威廉看着两人亲密的举动,眼神黯淡,沉默片刻后说:“温,我会放手,但你一定要幸福。”说完,他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安静下来,顾远舟看着温禾,刚想说什么,就见温禾变了脸色,“小叔,你还想一直拉着不成?” 顾远舟听后慌忙的松开手,他从来都没有牵过女孩子的手,原来是这样软,让人一拉就舍不得放开。 “他是?”顾远舟试探性的问道。 但温禾并不太想回答,她也没想到能在这里遇上威廉,总归也是一场麻烦事情。不过当初是威廉将她从顾老爷子的眼皮子底下带出去的,这样她才获得了些许自由,但威廉与这次的任务无关,她不想与其牵扯。 “没事的,小叔,你来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顾远舟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明天艾森为我们办了一场送行会,我们一起去参加吧。” 温禾点了点头,将不远处的药箱拿了过来,“小叔,你脸上有伤,让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顾远舟看着温禾小心翼翼为自己处理伤口的模样,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温禾专注地涂抹着药膏,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像蝴蝶的翅膀。顾远舟不自觉地盯着她,温禾察觉到他的目光,抬头与他对视,两人的脸一下子凑近,气氛变得有些暧昧。 温禾率先别开眼,耳根泛红,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好了,小叔,别沾水,很快就会好。”她的声音有些发颤。顾远舟嗯了一声,却没有马上起身离开。 这时,顾远舟的手机响了,是顾清越打来的。顾远舟接起的时候,心中居然有一点背德感。 “喂,什么事情?” 顾清越烦躁的揉了揉头发,不过想起温禾,他还是厚着脸皮问道:“小叔,你能不能帮禾儿也安排一个工作啊,她那个公司的老板是个压榨员工、冷血无情的人,如果让禾儿来咱们公司,我就能天天见到她了。” 顾清越耐心的等着顾远舟的回复,却不知道顾远舟那张如玉的脸此刻有些难看,他冷血无情?看着温禾强忍着憋笑的模样,顾远舟难得的懊恼。 “顾清越,公司不是你家,不是你想塞谁进来就能塞谁进来的!”顾远舟挂断电话,心中久久无法平静。 第14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4 经过威廉的事情,两个人的关系亲近了不少,在欢迎会上,罕见的温禾以顾远舟女伴的身份出席。 旁边的李特助脸涨成了猪肝色,毕竟以前的顾远舟身边从来没有女伴,而且温秘书的身份实在特殊,她是老板侄子的女朋友。想到小少爷,李特助不禁抖了抖身子,小少爷知道了会不会打破老板的头啊。 也不怪李特助会怀疑,顾远舟嘴角还是破的,脸上的淤青还没消散,像是一副被过度揉搓的模样,毕竟老板年纪大了,经受不住也是极正常的。 旁人看到顾远舟这副模样,也用一些揶揄的语气跟顾远舟说话,这让顾远舟郁闷不已,他跟身旁的女人看起来就这么像一对吗?倒是温禾,就跟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还跟旁人谈笑风生。 在顾远舟跟人攀谈的间隙,温禾松开了他的胳膊,从服务员手中端起一杯红酒。 【001,把药放进去。】 【收到!】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温禾才弯起漂亮的眼眸,她笑的开心,眉眼也显得更加动人。 “尝尝这个酒,很特别,有玫瑰的香气。”温禾在顾远舟的耳边小声说着,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顾远舟,仿佛献宝似的。 顾远舟不知道怎么这一会儿不见,她就喝了这么多酒,将他的胳膊牵住,他才能放心的跟旁人聊天。 被喂到嘴里的酒自然没有不喝的道理,不一会儿,顾远舟就在温禾的投喂下,将一整杯酒都喝完了。 两人的脸颊都微微泛着红晕,像是熟透的苹果,透露出一丝羞涩和紧张。当舞池的音乐缓缓响起,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而过,轻柔地触动着人们的心弦。 顾远舟优雅地伸出右手,做出一个邀请的姿势,他的目光温柔而专注地落在对方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对方微微一笑,轻盈地将手搭在顾远舟的手上,两人的距离瞬间拉近,彼此的呼吸都能清晰地感受到。 他们缓缓步入舞池,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盈地舞动起来。每一个动作都显得那么自然而流畅,仿佛他们早已熟悉彼此。 李特助看着仿佛成为众人焦点的二人,一直拿着手机在一旁拍摄,准备拍出两个最好的一面。而顾远舟的从容只是一瞬间,很快他就觉得身体里的一股热流直窜天灵盖,一想对危险十分敏感的他立刻意识到了不对。 他从进来到现在,什么都没有吃过,只有温禾送来的那杯酒。但是温禾吃的就多了,凡是好吃的她总是要尝尝的,但她也喝了那杯酒,会不会也有问题? 思及此处,顾远舟直接将人抱起,往最上面的宾馆去。周围的外国人见到这一场景,丝毫没有惊讶,毕竟在他之前已经有很多人带着自己的女伴往楼上去了,这并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而守在一旁的李特助看到这一场景,惊讶的目瞪口呆,差点将手机摔到了地上。他顾不得别的,忙跟在自己老板的后面,语气着急道:“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他的老板是在趁人之危吗?作为一个良心未泯的人,李特助实在看不下去,没想到自己的老板看起来衣冠楚楚,其实是个禽兽。 “李特助,你去找医生,我中药了。”顾远舟咬牙说出这一切,若不是自己身边只有这个李特助,他真是不想用这个蠢货,他用那种眼神看他是什么意思?“ 李特助这才恍然,自己老板的脸色很不对,他慌忙道:“老板,我这就去联系医生,麻烦你坚持半个小时。还有……保护好温秘书……” 李特助说完,还不等顾远舟骂他,就消失在了众人眼前。顾远舟强压下心头的奴怒意,带着温禾来到了他们为自己准备的房间。 将温禾放在床上,顾远舟大声的喘气,要知道刚刚温禾一直在他的身上蹭来蹭去,他是人,并不是圣人,更何况他现在身体还中了药,本来所有的一点自制力早已经消失的无踪。 在这么重要的关头,偏偏身边这人失去了意识,毫不自知的勾引自己。 “抱~” 温禾不等顾远舟做出去决定,自己就抱住了他的腰肢,顾远舟只觉得有一双温热的小手在自己的腹肌上捏来捏去,然后又去摸自己的胸膛。 “别!” 顾远舟脑海中名为理智的线彻底崩断,他起身吻住温禾柔软的唇瓣,他吻的很霸道,很凶,像是要把她揉进身体里。 办是办不了了,但是可以收点利息,他带着她的手往身下探去…… 等李特助带着医生回来的时候,只看见温禾躺在床上安安静静的睡着了。而他的老板身上的白衬衫早已经湿透,眼梢潋滟着薄红,呼吸也开始紊乱。 李特助觉得有些不对劲,但是他自己是不婚主义,也没谈过恋爱,只能感觉到他的老板很不对劲,但具体哪里不对劲他又说不出来。 年轻的女医生倒是知道了什么,但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给二人打了针。 “没什么事情,药力并不是太强,打完了针休息一晚就好。” 李特助扶着顾远舟回到了他自己的房间,可是昨晚发生的一切在顾远舟心里留下片片涟漪,他第一次有与人在一起的冲动。 原本他以为自己已经过了悸动的年纪,可根本不是,如果那个人是温禾,他想他拒绝不了。如果之前他可以用长辈、晚辈的关系欺骗自己,可是经历了昨晚那样的事情,他必须重新思考他们的关系。 温禾睡的很香甜,第二天她觉得自己身上有些黏腻,她洗了个头,将及腰的长发披散起来,早早的就给顾清越发了信息。 顾清越知道她要回来很高兴,答应会去接她。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殊不知有人为她一夜未眠。不过就算是知道了,温禾也并不会在意。 第15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5 顾远舟想找个时间跟温禾谈谈,毕竟从那天之后,他们之间就不能像之前那样了不是吗?还有她跟清越最好拉开关系,毕竟她有自己了。 温禾不知道顾远舟在脑海里装了那么多东西,她一到飞机上直接开始假寐,压根没有给顾远舟开口的机会。 等下了飞机,早已经有公司的人开车来接他们,顾远舟率先上了车,等着温禾,可是温禾压根就没有上车的念头。 她的目光紧盯着远方,待看见一辆黑色的宾利开过来的时候,脸上散发出惊人的光彩,“越越,这里。” 顾清越今天身着一袭黑色的风衣,瞬间吸引了众多人的目光。他的身高优势尤为明显,一下车,那高挑的身材便如鹤立鸡群般引人注目。 不仅如此,顾清越身上还散发着一种独特的气质,独属于少年人的傲气。这种傲气并非目中无人的傲慢,而是源于内心深处的自信。 然而,最令人心动的,还是他眼中的那一抹温柔。尽管周围的人群熙熙攘攘,但他的目光却始终落在人群中心的那个漂亮女孩身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只有她一人存在,这种独独对爱人低头的反差感,让人无法抗拒。 “禾儿,你终于回来了。”他想她想到快要发疯了,如果不是禾儿每天都会跟他打电话,他真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 温禾像哄孩子那样拍拍他的背,他最近也很辛苦,毕竟第一次进公司,即便是再聪明也有很多地方不适应,更何况他身边的人都是一些身经百战的老油子,一个不小心就会落入他们的圈套。顾清越不想让人小看了,自然更加努力。 温禾在顾远舟的眼皮子底下上了顾清越的车,仿佛顾清越在的时候,她就永远看不见他。 “呵~”顾远舟发出一声冷笑,好像是他自作多情了。 前面坐着的李特助憋得面目通红,这时候多说多错,不过有一件事情他却不得不说,“老板,明天是老爷子逝世的周年纪念日,你要回去吗?” “嗯,现在就回老宅吧。”顾远舟捏了捏眉心,他的心很乱,他应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顾清越没有带着温禾回老宅,两个人选择在外面过夜。这个酒店是周野家的产业,里面有很多特色的情侣房。而顾清越选择了一个带有水床的房间,全景落地窗外,是一望无际的大海,海面泛着汹涌的波涛,顾清越清醒的在欲望中沉沦…… 周野看着监控中一闪而过的身影,还有顾清越对着摄像头挑衅的眼神,也知道这是顾清越看在从小长到大的份上,给他的最后一丝机会,让他收起那些他不该有的心思。 周野伸出手触摸女孩红润的嘴角,她跟顾清越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没有半点的不情愿,这让他心里的那点争夺之心渐渐散去。只是他都没有机会了,蒋逐光怎么能有?别以为他粗心大意到蒋逐光算计他都不知道。 既然他做不了她的恋人,那就以朋友的身份陪在她身边。而蒋逐光不过是一个躲在阴沟里的臭虫,他连都看他一眼都恶心,这个仇,不能这么轻易算了。 “你去,在顾小少爷醒的时候给他送上我们餐厅最精美的早餐。” 这是周野低头的意思,众人都心知肚明,所以顾清越在看见由服务员送来的早餐时,心情由阴转晴,终于又解决了一个。 今天如果可以,他是不想起床的,但没办法,手机里多了十多个未接来电。顾清越给吴月回了一个电话,电话那头的吴月简直喜极而泣,小少爷终于接电话了。 “少爷,下午三点有个追悼会要你参加,请你务必要带着温小姐一起出席啊!” 顾清越嫌恶的皱了皱眉,他跟他那个名义上的爷爷并没有多少感情。顾老爷子在的时候,就更看好顾远舟,他在老爷子眼中只是一个纨绔罢了。后来,老爷子自以为是的对他好,将他的人生轨迹弄的一团糟,真以为他心里没有丝毫芥蒂吗? 不过他现在进公司了,一言一行由不得自己,即便是不情愿也要装作一副孝子贤孙的样子。手机中还有七八个未接电话是苏恬打来的,顾清越不想回复。 看着在柔软大床上睡得香甜的女子,顾清越吻了吻她的眉眼,轻声道:“宝宝,起床了,我们要回老宅了。” 温禾也是知道追悼会的事情的,毕竟顾远舟亲自给她发了邀请函,她也不能不去,以为今天还会发生一场大事。 温禾没有过多的装扮,穿上一身简单的黑色连衣裙就牵上了顾清越的手。顾清越看着有些不对劲的女朋友,以为她是害怕,细心安慰道:“没事的,今天来的人都是故交,你跟在我后面就好了。” 顾清越跟温禾来的不算早,虽然追悼会是在下午三点开始的,但教堂里已经坐满了乌泱泱的人。顾远舟穿着黑白西服,坐在第一排,安静异常。 顾清越带着温禾坐在了顾远舟的旁边,也是变相宣布了温禾的地位。自从温禾进来,她的目光就没有一刻是落在自己身上的,仿佛那一夜是他自己一个人的回忆,她始终置身事外,他当自己是什么? 回来后,他还特意去询问了医生,那天的药是否药性太烈,让人短暂的失去了记忆。但医生说,几乎不可能,那就是温禾什么都知道,她是故意的,怎么会有这样恶劣的人! 因为追悼会的缘故,教堂内是没有网络的,顾清越的手机在她身上,剩下的就是顾远舟的了。 趁时间还没到,温禾对顾清越说自己要去上卫生间,顾清越并没有怀疑。只是在温禾路过顾远舟的时候,悄悄的勾了勾他的小手指。 顾远舟察觉到皮肤上一闪而过的温热,有些不解,刚刚是她碰了他?这个可恶的女人到底想干什么!他屏气呼吸,到底没有让自己平静下来,纠结了不到一分钟,最终还是起身跟上。 第16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6 卫生间的门外被人放了正在维修的牌子,里面,顾远舟拉着温禾的手腕不让人挣脱,“刚刚为什么装作一直不认识我的样子?还是说你以后连公司都不来了?” 温禾的耳尖瞬间变红,笑容有些僵硬,“不是,小叔,那天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我不知道该怎么见你。” 虽然是意外,但两个人的关系确实已经越过了朋友的界限,在她有男朋友的情况下,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顾远舟。 顾远舟听她这么解释,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一些,就算是逃避也比不在意要好得多。 “那你打算怎么办?就当做没发生过?”顾远舟的目光逐渐危险,如果她敢回答是,顾远舟一定会将他们的关系公之于众,特别是针对自己那个小侄子的。 她到底知不知道,她对顾清越笑的时候,到底有多么碍眼! 温禾并不知道一个人老树开花会这样的迫不及待,最起码在当初她撩拨顾清越的时候,是远没有这样迅速的。本来以为两人的关系还处于捅不破的状态,但顾远舟分明不是这样想的。 顾远舟仔细摸索着她的下巴,她瓷白的皮肤像羊脂玉一般光滑,浑身上下散发着自己独特的魅力,即便是哭的时候也有让人心软的魔力。顾远舟好似明白了,当初他那个好侄儿为什么要寻死觅活了。 至于苏恬,若是温禾未曾出现,或许她还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安然度日。然而,当温禾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一切都变得截然不同了。 温禾,就如同一只高傲的白天鹅,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能保持着那份独特的气质和独立的思想。即使遭遇困境,她也绝不屈服,坚守着自己的生活态度,宛如那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不与尘世的污浊同流合污。 相比之下,苏恬则更像是一株菟丝花。她柔弱无骨,缺乏独立自主的能力,只能依靠攀附其他枝干来生存。无论是谁给予她所需的养分,她都会毫不犹豫地迎合对方,甚至失去自我,完全按照他人的意愿行事。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对他说?没关系,待会我跟他说,你们分手就好了。” 至于顾清越的反抗,在他的眼里根本微不足道,刚出生的虎崽子有什么威慑力。而等顾清越有能力了,他跟禾儿都三年抱两了,他来不及的。 分手?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她就是为了顾清越才回来的,她还没扶持顾清越掌握顾氏呢,怎么能分手?面前的男人是她前进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她怎么会跟自己的敌人在一起,那不是舍本逐末了吗? 本来叫顾远舟来是想收走他的手机,现在倒是被他禁锢在怀里动弹不得,若是有人来了,看见他们如此暧昧,那可就完了。 温禾死死的咬着自己的唇瓣,寻求解决问题的办法,顾远舟看着她都快把自己咬破皮了,命令道:“不准咬了,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难受?还是说,你觉得我年纪大了,没有顾清越厉害?那你大可以试试!” 从前的顾远舟是从来不在乎年纪的,可自从上次温禾说他老之后,他就会很注重保养,他看起来应该跟顾请越差不多才对! 温禾突然主动搂住了顾远舟的腰,在他的身上摸来摸去,顾远舟察觉到她乱动的小手之后,面容还是那般冷淡,只是耳根蓦地红了。 “是在检查我的身体吗?”顾远舟嘴硬道。 温禾没想到他是这么想的,不过她分不出那么多心思应付顾远舟,一直没有摸到手机让温禾有些焦躁,直到温禾摸到了冰凉金属体的东西,才松了一口气。 “啪~” 手机从顾远舟的口袋里掉到了地上,屏幕碎裂,顾远舟也丝毫不在意,一部手机罢了,待会让李特助再送过来就是了。 而温禾在目的达成之后,就不想跟顾远舟周旋,只能使用“拖”字诀,“我们之间太突然了,而且我跟越越已经在一起很久了,不是说分开就分开的。越越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吗?要是知道我跟你有关系,你倒是没事,但是我呢?这恐怕就不是送出国的事情了,我会不会被越越扔进海里喂鲨鱼?” 顾远舟没想到她思绪转变的这样快,不过几息间就给自己安排好了葬身鱼腹的结局,她未免太小瞧他了。 “我会保护你的,顾清越他动不了你一根手指头。时间我会给你,你回去之后慢慢考虑。还有,你为什么叫顾清越叫的那么亲密?叫我不是老板就是小叔,以后叫我的名字就可以!” 顾远舟捏了捏她的脸,似是对她的警告,两个人的发展速度太快,温禾有顾虑,他能理解。所以他愿意大度一次,不会把她逼的太紧,但前提是她必须跟顾清越保持距离。 温禾乖巧的点了点头,顾远舟心一软,对着她的额头亲了亲,这才放人离开。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卫生间,在顾清越看不见的地方,温禾拿着干净的纸巾使劲擦着额头上被顾远舟亲过的地方,然后嫌弃的将纸巾扔进了垃圾桶。 等温禾回来,追悼会正式开始,顾清越忍下担忧的目光,并没有问她怎么去了卫生间这么久。 越是有钱的人家,就越容易陷入迷信的泥沼。教堂内部的空间宽敞而庄严,高高的穹顶下,彩色的玻璃窗透射出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整个大厅。 在教堂的正中央,一个人正跪在地上,双手合十,紧闭双眼,默默地作着祷告。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仿佛在与某种超自然的力量交流。 而在台下,坐着一群人,他们同样一脸虔诚,目不转睛地注视着正在祷告的那个人。这些人来自不同的背景和社会阶层,但此刻,他们都被一种共同的信仰所凝聚。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打扰到正在进行的神圣仪式。 与教堂的宁静不同,十几公里外的医院,看着母亲的心电图逐渐归零,苏恬疯了似的拨打顾清越的电话,一遍两遍始终无人接听…… 终于,苏恬换了一个人,她像无根的浮萍,宛若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颤抖着手拨打了另一串号码…… 第17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7 “老板,快看视频!” 李特助等着仪式结束都快要等麻木了,刚刚医院出现了那样大的事情,却没有有人联系他,还是他看到新闻才知道的。 医院那群人是干什么吃的,连个老头子都保护不好吗?这次苏恬的父亲申请保外就医,也不知道消息被谁传了出去,导致被苏恬父亲欺骗的股民找上了门。 在那些极端股民们的逼迫和威胁下,苏恬的父亲感到无比的绝望和无助。他深知这些人已经失去了理智,任何解释和劝说都无济于事。为了保护自己深爱的妻儿,他做出了一个令人心碎的决定,从高楼上纵身一跃。 就在那一瞬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苏恬的父亲像一只断了线的风筝一样,直直地坠落下去。紧接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让人不寒而栗。 人们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有些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随后,医护人员迅速赶到现场,将已经摔得面目全非的苏恬父亲紧急送往抢救室。 与此同时,苏恬的母亲正在同一家医院接受治疗。当她得知丈夫跳楼的消息后,整个人都崩溃了。她无法接受这个残酷的事实,心情异常激动,原本已经稳定的病情也在瞬间急剧恶化。 医院的情况乱成了一锅粥,而苏恬并不是一个有主心骨的人,她想求清越救救她的父母,可是怎么也联系不到人。他们到底都去哪里了呢? 等到医生出现的那一刻,医生脸上哀痛的表情是藏不住的,人没救回来。这个人还是顾家交代了让医院好好照料的,可没想到由于医院的管理制度不严明,让这些股民混了进来。 在苏恬的父亲死后没有多久,苏恬的母亲也在常年病痛的折磨下离开了。她在这一天同时失去了自己的父母。 苏云栖快速转动着轮椅,连自己的手破皮了也不在意,他满脑子都是想着快点,再快点! 可看见姐姐一脸绝望得依靠在医院的白墙上时,他知道,一切都晚了。也许早该有这么一天的吧,早在父亲被下狱那一天,就有很多人往他们家的门上泼油漆,给他们寄刀片,甚至想以命换命的也不少,他的腿也是被极端股民撞断的。 他又能怪谁呢,父亲也的确是犯法了,他害得许多人妻离子散、倾家荡产,就让这一切就此结束吧,他真的好累。 温禾跟顾清越一出教堂就被拉进了车里,顾远舟神色焦急,不断地看着手表,每隔几分钟就催促一次。温禾想大概是他知道了医院的事情,那么他会怀疑自己吗? 【宿主,你不该在这个时候让剧情提前的!】 本来顾远舟会收到那通电话,在教堂中让仪式暂停赶来医院为苏恬做主,也对那些愤怒的股民做出保证,答应赔偿他们的损失。虽然苏恬的父亲也会死,但是那就跟宿主没有关系了。 温禾这一行为在系统眼里简直是自讨苦吃,它自从拥有智脑之后也会站在温禾的角度帮她思考问题,而且合作过那么多世界了,它对这个宿主有了感情,它不喜欢她因为这些小事无法完成任务。 这是第一次系统阻止她做事,但是温禾并没有生气,而是耐心解释,【没事的,系统,谁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而且我这次的目的是苏栖云。】 温禾紧紧的抓住顾清越的手,仿佛被顾远舟严肃的神态吓到了。顾清越跟温禾相识的那一年还是个毛头小子,情窦初开就遇到了这般刻骨铭心的爱情,所以顾清越很难喜欢上别人了。 也正因为如此,顾清越对着温禾有盲目的信任,哪怕她的借口有多么让人匪夷所思,但是只要温禾愿意解释,他都会信的,因为他在温禾回来的时候就答应了他,如果身为枕边人都不能信任禾儿,禾儿该依靠谁呢? 但现在温禾可能要利用他的信任了,有时候,顾清越还是比顾远舟要可爱的。 而顾远舟自然看见了温禾的小动作,他就那么可怕吗?苏恬的父母在医院出了事,这本就是他们的责任,他不过是心中着急了一些,这个女人就避自己如洪水猛兽,这么想着心中又郁闷了一点。 顾清越心里有些泛疼,他受不了禾儿这副担心受怕的模样,抿嘴问道:“小叔,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匆匆带我们去哪里?如果没事的话,我想先带禾儿回去。” “你的手机呢?你没看新闻吗?苏恬的父亲跳楼了。” 想当年那场震惊全国的巨大贪污受贿和洗钱案,苏恬的父亲竟然也是其中的参与者之一!不过,他并非这起案件的幕后主使,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罢了。 然而,就是这样一个毫不起眼的角色,却毅然决然地指认了所有的幕后真凶,将风波中的顾氏解救出来。 那一年,有二十几个高官落马。无论他是否心甘情愿,那几家涉案得以自证清白的势力总归是欠了他一份人情。毕竟,他们是当时被推出来的替罪羊。 在那种风声鹤唳、人人自危的情况下,敢于挺身而出承担责任,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更何况,老爷子还曾亲口许下诺言,要确保他们一家人的安全。可如今,苏恬的父亲却突然出事了,让人不禁产生一种被过河拆桥的感觉。 他也有自己的私心,苏恬既然跟顾清越在一起过,那两人就不是没有感情的,如果他们旧情复燃,那他跟禾儿的事情也就得以解决了,顾清越应该不怪他的吧。 在顾清越知道苏恬的父亲跳楼了,就不再说话了,于情于理,他们是该去看一遍。但小叔为什么突然提起他的手机?莫非是把这个责任迁怒到了禾儿身上? “小叔,我的手机是我自己放在禾儿包里的,今天这个事情是个意外,没有任何人能够预料到,希望小叔能够理智一点。” 第18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8 顾清越的目光紧紧的盯着顾远舟,想要捕捉他一闪而过的情绪,还好,他听后什么反应都没有,这让顾清越放下了心,最起码他是不记恨禾儿的。 等众人到了医院,只看见苏恬姐弟俩抱头痛哭,与苏恬的小声啜泣不同,苏栖云要冷静得多,但是他的眸子也压抑着止不住的悲伤。 温禾穿过众人,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少年身上,少年肤白如玉,看向她的目光带上了一闪而过的倔强与不清不楚的怨恨。 怨恨吗?温禾更加好奇了,苏栖云能做出什么复仇的举动,他想杀了她吗? 见到温禾出现,苏恬罕见的失控,她在温禾面前向来是小心翼翼、带着自卑讨好的,何时像这样敢直面温禾的目光了。 顾清越下意识将人护在身后,皱着眉,看向苏恬的眼神有些不满,但想到她在今天同时失去了父母,不忍说些什么刺激她的话,只道:“节哀顺变,这些意外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发生。” 而苏恬却没有顺着顾清越的话说下去,许是父母的死亡让她看清楚了一些事情,她看向顾清越时,眼中的讨好消散了一些,“清越,你觉得是意外吗?今天我怎么打你的电话都打不通,不仅如此,李特助,吴特助,还有小叔的,都打不通。” 凑巧,这么多人都是凑巧吗?就算是苏恬是傻子,也不会信的。如果温禾是恨她霸占了自己的位置,她可以离开,为什么要选择这样极端的方式,让她的父母彻底离开她呢?她的奢求很小,除了希望家人的身体健康外,就是跟着顾清越长相厮守。 那些人瞧不起她,在背后羞辱她,骂她是个舔狗,那又怎么样呢,日子是过给自己看的,只要清越能看到她的真心,能为她感动,那就都是值得的。遇见幸福是很难的,她愿意为此付出努力,不求回报的对一个人好。 可她没想到自己的父母会因为自己的娇纵任性去世,如果可以重来一次,她愿意放弃这段让她难以割舍的感情。 苏恬哭的声嘶力竭,头发被泪水和汗水混合在一起,额头还有之前被顾清越拿花瓶砸伤的痕迹,好不可怜。 医院里,来看苏父的人聚集在一起,即便他们以前是用戏谑的眼神看待苏恬的,但这一刻,他们好似感觉到了苏恬那飞蛾扑火的爱情,对这个女人产生了真正的同情。 顾清越看见这一幕,眼神晦暗,这些人想做什么,他轻拍温禾的手背示意她安心,随后开口解释道:“我的号码早已经换了,你是怎么都打不通的,跟禾儿没有关系。至于我的助理,我都换了,你觉得呢?当初你一天给我打几十个电话,是个人都会受不了的。” 顾清越的事情已经解释清楚了,那么顾清越这里就真的是巧合?那顾远舟呢? 顾远舟也不满苏恬这副怨恨的眼神,他们不想救了个仇家。如果在平常情况下,他愿意给自己这个人有一些包容,但现在,她有可能对自己的爱人造成伤害,那顾远舟心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怜悯也消失的一干二净。 “我的手机是我自己不小心摔碎的,我还没让李特助给我换。至于李特助,他接到电话了,但是当时我们在做祷告,没有我的命令,他不敢打扰。你别无理取闹,将这些无关的东西就推到禾儿身上。” 顾远舟其实不信温禾会做出这样的事情,但这次的事情就是很巧合,碰巧温禾在他们身边的时候,他们集体失恋了。自己的手机是在卫生间的时候摔碎的,也怪他太孟浪,没有注意那些,本以为只是件小事,谁知道后来会发生这么多波折。 顾远舟暗含警告的看了看这姐弟二人,“禾儿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知道会有人来闹事。而且你父亲申请保外就医还是经过我允许的,他跟你母亲都病入膏肓了,即便没有这次意外,也不过两三年的事情。” 苏恬敏锐的发现了顾远舟对她态度的变化,在此之前,顾远舟虽然待她不亲近,可是他本就为人冷淡,能把她划入自己的地盘已经实属不易。而她因为顾清越的关系,也尽力讨好这个小叔,他之前也会在顾清越面前帮自己说话的。 可是这两三个月不见,好似一切都变了,顾清越待她更冷,就连顾远舟也不再把她当做一家人。 顾家人是体面人,还想摆事实,讲道理,可这在蒋逐光眼中,这个女人已经丧失理智成了一条疯狗,见到人就咬,禾儿是什么人,他们比谁都清楚。 “我说一个死刑犯也值得你要死要活的,清越,你跟他解释什么,她父亲贪污了多少钱你知道吗?她父亲坑害了多少个家庭,如果讲究因果报应,这人死了也要进地狱的。就因为她怀疑禾儿,你就在这里眼巴巴的解释吗?” 听到他如此诋毁苏父,苏栖云再也坚持不住,他不知道他的父亲在外面是什么样的,对于苏栖云而言,他就是最好的父亲。 苏栖云怒目圆睁地冲向蒋逐光,操控着轮椅往蒋逐光身上撞去,“你住口!不许你这么说我父亲!” 蒋逐光轻松一闪,苏栖云差点扑空摔倒,他没想到这对懦弱的姐弟今天有这么大的气性,要知道以往他们怎么欺负他,苏栖云都不会吭声的。 顾清越皱着眉上前拉住暴动的苏恬,“冷静点。” 苏恬挣开顾清越的手,红着眼道:“你们都在帮她!我不管我父亲犯了什么错,他都是我父亲,你们凭什么这么诋毁他!现在你们又欺负我弟弟!” 苏栖云看着自己的姐姐,捏着轮椅扶手的指尖发白。他越过前面的障碍,携带着不易察觉的冰冷,一颗复仇的种子在他心中滋生。 温禾,快落入他的陷阱吧。 第19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19 在顾远舟的帮助下,苏父、苏母成功下葬,只是在葬礼上,苏恬一言不发,仿佛变了一个人。 蒋逐光、周野也在,他们纷纷关心这两天温禾过得如何,毕竟苏恬上次看起来发了狠,如果脑子不好,做出什么伤害温禾的事情也说不准。 温禾不动声色的拒绝了这二人的关心,她怕再晚一秒,顾清越就能在苏恬父母的葬礼上给人打了,那她就真是罪人了。 “谢谢你们的关心,有清越陪着我,没人会欺负我的。” 温禾轻轻的越过众人,走到顾清越的身边,将头歪在他宽阔的肩膀上,做足了依恋的姿态,直看的人牙痒痒。 蒋逐光忍气的功夫没到家,胸膛起伏的厉害,但是他又能怎么样呢,只能将一切的情绪都埋藏在心里。 葬礼结束了,温禾就没有再看见过苏恬姐弟了,也不知道顾远舟跟苏恬说了什么,苏恬从顾家的老宅里搬出去了,温禾跟顾清越常住在公寓去,这下老宅倒是只剩顾远舟一个人了。 在连续一个人生活半个月后,顾远舟的情绪越来越阴郁,“给她打电话了没?她今晚回来吗?” 李特助紧紧的捏着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对顾远舟说话,“温秘书说她要陪小少爷,没空回来。” 李特助低着头,看着自己的鞋子,连大气都不敢喘,谁不知道温秘书只把老板当做长辈看,心里喜欢的还是小少爷。可老板偏偏自信过了头,即便温秘书都不愿意回来,他还是欺骗自己温秘书是有苦衷的。 “你没说我跟别的女人见面了吗?”顾远舟的指节用力,都快把面前的酒杯捏碎了。 “说了,温秘书说你的年纪不小了,是该他们找个小婶婶了。”李特助的话音刚落,一个高脚杯便被摔在了地上,四分五裂。 温禾居然敢骗他,她根本一点也不在意他,他说给她时间考虑,没想到她就是这样考虑的。 “手机给我!”顾远舟知道李特助喜欢拍照,他手机里一定拍了许多他跟温禾的照片,他不想逼她的,只是她的心太狠。 李特助刚把手机拿出来,就被顾远舟抢了过去,他将所有的照片传输到了自己手机上,就将那些照片彻底删除。挑选了几张看起来暧昧的发送给温禾,他想看看她来不来。 【你不来,我就把他们发给顾清越。】 这么一句毫无威慑力的话,真的能吓到她吗?不来也好,这说明顾清越在她心里也不重要,他们是公平竞争。 只是还没到一分钟,一直对他冷暴力的人立刻给他回了电话,“喂,小叔,你在吗?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顾清越抱着温禾的腰,对于这个突然来打扰他们的人有些不满意,“禾儿,怎么了?我怎么听到你喊小叔了?” 温禾表情难看,将顾清越的手拿开去换衣服,“小叔病了,老宅那边没人,我得去看看,你接着睡吧。” 温禾在他的额头亲了亲,可是顾清越才不满意,一个天旋地转间,温禾就被顾清越压在了身下,“不准去,你又不是医生,老宅那边那么多人,不能照顾好小叔吗?” 这几天在公司,他公然带头反抗顾远舟的建议,两个人已经不能单论那点可怜的亲情关系了,他们是对手,也是敌人。 但温禾现在还有把柄在他的手里呢,怎么能不去,安抚好了顾清越,就来到了老宅。老宅外面的路灯一直亮着,李特助守在门口,见她来了,眼睛一亮,“温秘书,你来了,老板的情绪不太好。从前别墅里还有苏小姐,可现在苏小姐也搬出去了。” 李特助本意是想说他们家老板真的很孤独,但是说着说着就发现不对劲了,他在温秘书面前提别人,是不是不太好啊。 温禾跟李特助共事许久,这个人在工作的事情上可以说是完成的一丝不苟,但情商就不怎么高了。 她轻手轻脚往里去,就看见顾远舟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见她来了也无动于衷,温禾一瞧,就知道他是生气了,毕竟这人越生气就越沉默。 不过温禾还没有拿到全息游戏的核心技术,暂时不能跟他闹掰,便扬了张笑脸凑了上去,“小叔,你生气了吗?” 听到“小叔”这个称呼,顾远舟的脸色更黑了,“又叫我小叔?你是在提醒我我得身份吗?” 因为她的缘故,他这几天对顾清越多有忍让,即便是他现在不老实,也忍了,毕竟是自己这个做叔叔的不厚道,抢了他的女朋友。 但他没想到自从那天,他去看望苏恬的父母,温禾就不理他了,这让他想补偿的心思也淡了一些。 “你为什么要生气?”温禾轻咬下唇,先声夺人,眼中透露出一丝无助和委屈,“是因为苏恬父母的事情,你想报复我对不对?” 温禾缓缓抬起手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安慰她。顾远舟是生气的,但不知怎的,一看见他这副模样,气就消了。 “我又没凶你,你哭什么?还有,我怎么要报复你了?我真要报复你,你能好好的站在这里?”顾远舟不知道她为什么总是误会他跟苏恬的关系,他跟苏恬就是熟悉一点的陌生人罢了。 温禾知道他不信,将自己的手机交给了顾远舟,顾远舟只略看了几眼就沉下了脸,上面满屏威胁的话,真的看不出是乖的跟个小兔子似的苏恬说的,她还让温禾离他远一点。 这让顾远舟原本轻松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他的嘴角微微下垂,原本眼底闪烁着的那一丝笑意也如同被风吹散的薄云一般,渐渐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的声音略微低沉,带着一丝不解和无奈说道:“我真的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说出那样的话。那天我去医院,纯粹是因为一些过去的事情,顾家欠她一个人情。而且我并不在意手机坏没坏,真正让我生气的是你这几天都没有来找我。” 几句话就将这几天的误会解释了个干净,这对于顾远舟来说是极难得的,他更擅长让别人来猜他的心思。 “所以你想好了吗?到底选谁?” 第20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0 “小叔,你可以再等等吗?清越他才刚进公司,没适应。” 称呼还是没变,顾远舟发现她特别喜欢叫自己小叔,仿佛这样能让她更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一切,也罢,就这样算了吧。 至于等顾清越适应,他可没那么多耐心,楼上的房间已经布置好了,她以后必须住在这里。 她总是有这么多理由,一点也不在意他,过分的紧。顾远舟拉着温禾,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对着她的脖颈轻轻咬了一口,保证道:“他是顾家人,我不会亏待他的,你应该考虑的是我们的事情。” 在温禾没注意的角落,顾远舟偷偷按下了录音键,而温禾时刻谨记自己的任务,不给自己留下任何把柄,她是绝不可能把顾清越排在第二位的,只道:“我喜欢清越,清越跟我在一起很多年了,我没有亲人,他是我唯一的亲人,他会无条件站在我这边的。” 温禾带着哭腔,仿佛在指控他帮助苏恬的事情,她怀疑他跟苏恬之间的关系。 顾远舟听到顾清越的名字,本来一团怒火盘在胸腔,可她哭的这般厉害,倒是把他的心哭软了。他知道禾儿为什么生气,他查过禾儿的资料,父母早逝,从小寄人篱下,在自己的舅舅家长大,可是舅舅也对她一般般,直到认识顾清越,生活才好起来。 只是没想到好景不长,被老爷子知道之后,将年纪还小的她送到了一个陌生国度,那时的温禾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偶然一次,他来老宅,也曾见过一次温禾对他求救的场景,那时的他远远不会相信自己会跟这个女人有交集,如今倒是悔不当初了。 顾清越对她的意义不一般,即便做不成恋人,温禾也割舍不掉他,这的确是一件很难缠的事情。但他不能对她发火,他有时间帮助她慢慢忘掉之前的一切,让她的眼里只有他。至于顾清越,顾远舟早已经策划好了,让他离开几个月还是轻而易举的。 “你留在这里陪我,不然我就让顾清越滚出公司。你大可以试试,看看我说的是不是真的。” 顾远舟肆无忌惮的揉捏着温禾的手心,仿佛这是他最珍爱的玩具,温禾虽然心里有气,但又怕他真对顾清越做什么,只能听他的话。 在顾远舟的要求下,温禾在顾远舟旁边的房间住了下来。第二天,还没等温禾跟顾清越解释,顾清越直接给她发消息说自己要出差。这么突然,一定是顾远舟干的,看来他是铁了心想把自己留在这里。 早上,温禾起床,就看见顾远舟穿着一身黑色的丝绒睡衣正在等他,他的摆着两份早餐,温禾刚走到顾远舟身边的时候,身后的佣人就将座位给拉开。 或许没有了旁人在此打扰,顾远舟的情绪格外放松,甚至还能面不改色吃掉温禾剩下的半个煎蛋。 “这几天看你身体不舒服,我让人给你准备了燕窝,这几天的工作不用你操心。” 温禾没想到这人挺细心,连她不舒服都能看出来。两个人一起上班,李特助在前面开车,车厢内的挡板缓缓放下,顾远舟捧起温禾的脸对她的唇吻了又吻。 “禾儿,好喜欢你。”顾远舟满足的喟叹了一声,温禾被这突如其来的深情表白弄得有些不知所措,李特助则不敢回头去看,这叫什么事啊! 就在这时,手机铃声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是顾清越打来的电话,温禾刚一接通,就听到顾清越焦急的声音:“禾儿,我这次出差遇到了点麻烦,可能要半个月后才能回去,你在家里乖乖的,有事情就给我打电话。” 温禾心中一紧,刚要开口询问,顾远舟伸手将手机夺了过去,冷冷道:“清越,你好好处理你的事情,别让禾儿担心。”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温禾愤怒地瞪着顾远舟:“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是我最重要的人。” 顾远舟却一把将她搂入怀中,轻声道:“禾儿,我只是不想让你被他影响,你迟早会明白,我才是最适合你的人。” 温禾在他怀里挣扎着,可顾远舟的怀抱却像铁箍一般,让她无法挣脱。车窗外的风景不断后退,而温禾心中的矛盾与纠结却越来越深。 温禾一天都闷闷不乐,顾远舟知道她的纠结,只让李特助陪温禾去散散心。 李特助也算是温禾的朋友,见无人在场,温禾大胆的询问道:“李特助,老板是不是故意的,故意这样折磨我,想让清越难堪。” 李特助作为一个局外人看得清楚,人家这对小情侣是真心相爱的,尤其是在历经匆匆阻挠下,再次走到了一起,两人都格外珍惜。没看见小少爷麻烦缠身了,也不会漏接温秘书的电话,自己老板这是夺人所爱。 不过那好歹是自己的衣食父母,李特助只好干巴巴的替顾远舟说几句好话,“温秘书,其实老板从来都没有动过心,我也是见他头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他平常还是很好的。” 温禾接着闷闷不乐,来到了自己常跟顾清越约会的咖啡厅。只是这次,咖啡店里多了一个熟悉的面孔,扶着轮椅的倔强少年被人泼了满满一杯热咖啡,前面的中年女人仍旧谢谢不休的咒骂着,“给你钱是给你面子,跟着我不比你在这里当服务生赚得多,你不过就是一个残废而已,有你求我的一天!” 这个中年女人早就看上了咖啡店里这个长相精致的少年,为了他,在这个咖啡店里消费了不少,今天好不容易得了机会,不过是摸了一下这人的屁股,没想到就被这小少年泼了咖啡,虽然她命令保镖泼了回来,但仍旧不解气。 少年的眼眶微微发红,他的眼眸像是被一层薄薄的雾气所笼罩,透露出一种令人心疼的哀伤和绝望。他直直地凝视着温禾,那目光仿佛穿透了她的灵魂,让她感受到了少年内心深处无法言说的痛苦。 在这一刻,温禾心软了,伸出手将摔在地上的少年扶起,他的身体很轻,温禾跟李特助很轻易的将他放到了轮椅上,“别怕。” 第21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1 李特助认识面前的这个女人,正是他们公司的合作商,真没想到他们公司居然会跟这样品行不端的人合作。李特助上前与人交谈,不一会儿,面露不甘的女人露出一副小心翼翼的神色,仓皇的逃走了。 而温禾看着面前脆弱的少年,面露难色,“李特助,他该怎么办啊!” 苏恬被老板赶出去的那天,李特助也在场,当时的老板很是决绝,说顾家已经帮助他们很多了,但是不能养他们一辈子,所以没有给苏恬姐弟任何帮助,也就导致了他们居无定所。 李特助面露难色,“温秘书,他们好像没有住的地方。” 温禾刚刚都已经插手了,怎么会把人放在这里不管?所以温禾没有思考多久,就应声道:“先把他放在我家吧,我家还有多余的房间。” 李特助也没多想,帮着温禾把人送了回去。苏栖云自从到了温禾的家中之后,就不断地打量着四周,说实话,这个公寓并不算太大,但是很温馨,阳台上的花草都被人侍弄的很好,只是房间里,似乎还有另一个男人的生活痕迹。 温禾看着苏栖云好奇的模样,轻声说道:“你就安心住下,别客气。”苏栖云微微点头,轻声说了句“谢谢”。温禾给他安排好房间后,便去厨房准备晚餐。苏栖云在房间里坐了一会儿,听到厨房传来的动静,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 他看到温禾在炉灶前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就在这时,温禾不小心被滚烫的锅沿烫到了手,轻轻叫了一声。 苏栖云立刻上前,紧张地抓住她的手查看,“没事吧?” 温禾看着眼前紧张自己的少年,心中一暖,“没事,小伤而已。” 苏栖云坚持让温禾去休息,自己接过了做饭的活。他动作熟练,不一会儿就做出了几道菜。温禾坐在餐桌前,看着满桌的菜,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会做饭。” 苏栖云腼腆一笑,“以前姐姐身体不好,我就学着做饭了。”两人在温馨的氛围中吃完了晚餐,苏栖云也渐渐放下了心中的防备。 温禾看见他这副乖巧的样子,不由得觉得好笑,不是来报仇的吗?为什么会沉溺在这种虚假的幻想中呢? 第二天,苏栖云睁开朦胧的眼睛,发现温禾并没有走,有些惊讶,“你今天怎么没有上班?” “这两天身体有些不舒服,请假了。对了,那次的事情,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还没有坏到对人命不管不顾的地步。”温禾眼底露着疲倦,似乎她等了一晚,只是为了跟他说出这句话。 但是不是故意的又如何呢,如果没有她,姐姐也不会那么痛苦。她霸占了姐姐的身份,成为了顾清越的未婚妻,害得姐姐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害得他们被许多人针对…… 从外表看,他怎么会相信这个温柔到极致的女人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呢,她吊着顾清越,还跟顾远舟不清不楚,似乎姐姐所拥有的一切她都会抢走,他是不会放过她的! 苏栖云将心里的那一点不忍抛到脑后,重新扬起一个浅淡的笑容。温禾走到他的身后,帮助他洗漱,然后推着他的轮椅出去了。 苏栖云不知道这个女人要干什么,他的心里有些不安,但是却不敢违逆,这是他经历了多年折磨,骨子里所带有些卑微的讨好。 温禾带他来的不是别的地方,而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工作室,听说苏栖云大学时候学的是设计,也许这里能完成他的梦想。 温禾将一把钥匙放在他手心,不大不小的设计室内什么硬件都有,只要找上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他就可以拥有自己的事业。 “栖云,喜欢这里吗?以后你就不用去酒吧工作了,也不用去做服务生了。在这里,你可以施展你的才华,赚很多的钱,照顾好你的家人。”温禾说起这些的时候,眸子不自觉的眯起,眼睛中带着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憧憬。 为什么要对他这么好,为什么!苏栖云无数次告诉自己这只是她的伪装罢了,不要相信她,但是心脏仍旧为她剧烈的跳动。 请假是假的,为他忙工作室的事情才是真的,她陪着他一起给曾经的好朋友打电话,给自己找员工,帮助自己联系合作商,一切都是那么好。 晚上,清爽的凉风从窗外吹来,连续多日的忙碌让温禾忍不住打起盹,苏栖云看到这一幕转动轮椅给她盖上自己的外套。可没想到温禾只是装睡,在他过来的时候,温禾反抓住苏栖云的手,眼睛弯成了月牙,“栖云,你关心我?” 苏栖云有些别扭的转过身去,他没有说话,可是耳根不受控制的红了。温禾却拿住他的手紧贴自己的脸颊,脸颊上带了一些凉意,就像是握了一块玉,“栖云,你可不可以也把我当成姐姐?第一次在酒吧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很喜欢,我以前在孤儿院也有一个弟弟,可是我弟弟病死了,如果他还活着,估计也跟你差不多大了。” 提到跟自己相依为命的弟弟去世,温禾的眸子中出现了无法抑制的哀伤,他不知道温禾居然也有这样不堪的过去,她在苏栖云眼中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胜利者,她得到了一切,以后也会成为尊贵的顾夫人,真正一无所有的是他的姐姐。 温禾抬手抹去了泪水,瘦弱的肩膀无力的耷拉着,“没事的,你也是我的弟弟,还有苏小姐,因为我回来给她造成了一些困恼,我很抱歉。不过我相信,栖云也会把我当成姐姐的,永远都不会伤害我的,对吗?” 苏栖云看着那双真挚的眼睛,有一瞬间,甚至无法作答,“嗯。” 他的声音跟往日的清亮不同,此刻显得闷闷的,仿佛它的主人在压抑着什么情绪。但温禾可不会在意,趁着月色推着苏栖云的轮椅,两个人漫步在城市街头,这一刻,他们的世界似乎只剩下彼此。 第22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2 苏栖云没办法面对温禾那般真挚的眼神,这让他无时无刻都会想起自己是个阴暗卑鄙的小人,有一刻,甚至他忘记了自己想要复仇的初心。 温禾做错了什么呢?顾远舟他们没接到电话,怎么能怪到温禾身上,温禾能控制他们接不接电话吗?如果顾远舟接了,他的父母就能够活下来吗?而他们却把父母的死强行按在了这个无辜的人身上,只是因为他们需要一个发泄口。 至于姐姐的悲惨结局又是她害得吗?顾清越喜欢谁,不喜欢谁,不是他们任何人能决定的,只是温禾喜欢的人碰巧也喜欢她而已,她有什么错? 就因为自己姐姐追了顾清越许多年,她就要把自己心爱之人让出去吗?况且姐姐这些年来受的伤都是顾清越害得,是因为顾清越的恶劣情绪才肆意的折辱姐姐,从前的姐姐也是甘之如饴的,不是吗?他不是没有劝过姐姐,只是姐姐一头黑的栽了进去。 要不就这样结束吧,也许一切都能够好起来,他跟姐姐都能够过上正常的生活。 “滴~滴~滴~”一阵急促的电话声想起,医院的那边十分着急的给苏栖云打电话,“喂,你好,能听见吗?上午十点苏恬女士被发现在家割腕自杀,现在正在抢救,喂,你能听见吗?” 电话那边的声音还在继续,苏栖云几乎快要耳鸣,他什么都听不见了,满脑子只有“自杀”二字,怎么会呢! 苏栖云疯了似得赶到医院,一路上他都不敢多想,生怕没了最后一个亲人。还好,等他到医院的时候,医生对他道:“幸好发现及时,病人没事,以后你们这些家人要多关注一下病人的心理状态啊!” 苏栖云酸涩的点了点头,走进病房,护士刚给苏恬打上吊瓶,他看着面色苍白的姐姐,心里一阵刺痛。他坐在床边,轻轻握住姐姐的手,声音颤抖地说:“姐,你怎么这么傻啊,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苏恬缓缓睁开眼,看到是苏栖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云儿,我以为我解脱了……” 苏恬声音微弱,苏栖云眼眶泛红,“姐,咱们重新开始好不好,以前那些事,是我错了。我不该心软的,只要你能好起来,我什么都听你的!” 苏恬紧紧的拉住弟弟的手,像是拉住了最后一稻草。当弟弟跟她说要放弃报仇的时候,苏恬是一千个一万个不愿意,谁都可以背叛她,倒是栖云怎么可以! 她失去了爱人,失去了亲人,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甚至还想将她的弟弟拉入自己的阵营,她决不允许,她要让温禾一无所有! 苏栖云看见苏恬面露疲倦,他默默的给她盖上被子。按照他们原本的计划,一个人走到温禾身边,准备诬陷温禾的清白,另外一个人去到顾远舟身边,伺机对付顾清越。 可现在他们的计划刚开始,自己的弟弟就叛变了,他被温禾收买了,忘记了父母的死,甚至还劝说她放弃复仇。苏恬怎么会允许,于是她策划了这场自杀,好在是有用的,栖云还是在乎她这个姐姐的。 失联一天的苏栖云,再打开手机的时候收到了几条短信,那里面无一不是关心他的话,最后一句话便是【栖云,你走了吗?】 发信息的人似乎很是失望,毕竟他是不告而别。如今姐姐为了报仇居然自杀了,他这个退缩的懦夫再也无法逃避这一切,深吸一口气,给温禾回了消息。 对不起,温禾,他不能看着姐姐死,他一定要完成自己的计划。他将一串地址发给了这几天一直在找温禾的顾远舟,又将几张照片发给顾清越。 做完了这一切,苏栖云深吸了一口气,他回到了家,准备看看自己的计划是否能成功。 苏栖云回到自己的房间将门反锁,他躺在床上,呆呆的望着天花板,安静的等着事件的后续发展。 门外传来凌乱的脚步声,苏栖云坐起,想去开门,不过很快,他就按耐住了心里的冲动,这不是他正希望的吗? 顾远舟拉住温禾的手腕,生怕人跑了,为了打听这个公寓的地址,可谓是费尽了心思。走进房间,眼前的景象让他不由得一愣。 整个公寓的布置简洁而温馨,客厅里摆放着舒适的沙发和茶几,墙上挂着几幅画作,给人一种艺术氛围。 卧室里的床铺整齐,窗帘随风飘动,透露出一种宁静的气息。厨房虽然不大,但各种厨具一应俱全,仿佛主人经常在这里烹饪美食。 顾远舟环顾四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这里的一切都那么像一个家,一个真正的家,温禾跟顾清越的家。没有奢华的装饰,却充满了生活的气息和温暖。 “你又躲我做什么?这几天在忙什么?如果不是别人给我发消息,我还不知道你一直在骗我!”顾远舟尽量去忽略这一切,只是开口的嗓音略微有些酸涩。 什么跟他在一起,什么朋友生病了,都是假的,她想跟顾清越在一起的心才是真的。他不知道在温禾消失的这些天,她居然在顾清越的公寓里。 起初温禾请假是为了帮苏栖云,但后来她发现顾远舟身边多了一个新秘书,她没有热脸贴别人冷屁股的打算,就辞职了。 被顾远舟步步紧逼,温禾的身体不仅往后倾斜了几步,“我已经辞职了,你没发现吗?” 当然是发现了,否则他怎么能那么气愤的来找她。他发现他就不能对温禾太好,否则她只会离自己越来越远! “我不同意你辞职,后天我给你举办了宴会,到时候你以我女伴的名义出席。”顾远舟准备趁顾清越不在的时候将这一切一锤定音。 温禾面露惊恐,她没想到这个男人这么沉不住气,她大声反驳道:“我不去,我要等清越回来,我是清越的女朋友。你给我滚开,我不想见到你!” “这由不得你,是我给你的自由太多了!”顾远舟强行将人抱到了卧室,关门,脱温禾的衣服一气呵成。 第23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3 苏栖云听到隔壁房间的挣扎,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的给顾清越发了短信。快点来吧,顾清越,你这个没用的废物,真的想让她受到伤害吗? 等等,自己为什么会帮她,她不应该是自己最恨的人吗?是他把温禾的地址给了顾远舟,又发消息让顾清越来捉奸的,自己明明是希望她身败名裂的,为什么会害怕她受伤呢。 他计算好了路程,顾清越应该还有不到五分钟就会过来,再等等吧。苏栖云趴在墙壁上,企图将隔壁发生的一切都听得一清二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温禾挣扎的动静越来越小,这让苏栖云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有一刻,他真的想不管不顾的冲出去,结束着荒唐的一切。 他缓缓的闭上了眼睛,眼中布满了红血丝,在听见温禾大叫“救命”的那一刻,他猛地睁开眼睛,转动着轮椅,准备冲出去阻止。 就在这一刻,大门被人踹开,顾清越浑身带着冷气, 眉骨凌厉如刀刻,眼尾下压,黑眸沉得像淬了冰的寒潭,看人时带着毫不掩饰的压迫感,浑身透着生人勿近的戾气。 推开里面的大门,眼前的一幕让顾清越的眼睛几乎充血,温禾身上的衣服被顾远舟撕了个七七八八,顾远舟趴在温禾的身上,正准备对温禾上下其手,温禾的身上散发着浓浓的死气,这让他的胸口猛地一窒。 “顾远舟,你真是找死!” 顾清越身后的保镖将顾远舟按住,顾清越的拳头不停的往顾远舟的身上落去,温禾看的心惊,真怕他将人给打死了。而被愤怒冲昏了头脑的顾清越是绝对能做出这样的事的。 【宿主,这样你脚踏两只船的事情就完美解决了。】 别以为系统不知道,宿主一开始就是馋顾远舟的身子,现在玩腻了,觉得顾远舟麻烦了,特意将计就计,现在宿主成了受害者。 看见顾清越这副快要碎掉的模样,他以后还指不定怎么补偿宿主呢。 “越越,别打了,带我走,我害怕。” 暴怒中的顾清越听见了温禾那带着哭腔的嗓音,脑袋里清晰了一瞬,最后往顾远舟的下体狠狠的踢了一脚,这才满意。 顾清越用自己的高大身躯遮住了旁人看向温禾的目光,他将温禾抱的很紧,生怕一个不小心温禾就消失了。 这是第二次,他没有护好她。顾清越将温禾带到了自己名下的别墅,这本来是他打算做婚房用的,里面的安保系统很好,整个别墅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希望这样可以为温禾带来一点安全感。 整整一晚上,顾清越对温禾寸步不离,他小心的将温禾清理干净,看见温禾身上因为挣扎露出的红痕时,一种愧疚的情绪将他淹没,这一刻,顾远舟再也不是他敬爱的小叔,他恨不得将人碎尸万段! “宝宝,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顾清越不断的重复着这句话,就好似怎么也不安心。 即便温禾没有怪他,他也战战兢兢,他不敢想再晚一会儿会发生什么,禾儿会不会永远离开她。 系统空间的001看见顾清越的模样,默默的关闭屏幕不再去看,又是一个被宿主玩坏了的人。 …… 顾清越带着温禾离开后,李特助也急匆匆赶来将满头是血的顾远舟送去医院。苏栖云的计划很成功,只是跟他想的有些不一样,为什么顾清越不生气温禾给他戴了绿帽子,反而是心疼。 不只是顾清越,为什么他自己的心也很疼很疼呢…… 因为过于混乱的局面,无人发现这个公寓有个藏在暗处的偷窥者。苏栖云在医院漫无目的的待了几天,还是回到了温禾为他准备的工作室,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但是只有来到这里,他才觉得好受些。 当工作室灯光打开的那一刻,苏栖云被灯光闪了一瞬,工作室内站满来密密麻麻的人,更有一个男人,满身煞气的坐在温禾经常办公的地方。那是在天上人间准备羞辱他的人,蒋逐光,蒋氏地产的大公子。 天知道他跟周野听见温禾被差点被强迫的事情有多生气吗?顾清越是禾儿自己选择的人,他们认了,只盼着温禾能够过的好一点。可是结果呢,顾远舟这个老不死的居然打温禾的主意,他知道自己几岁,禾儿几岁吗? 也怪他们粗心,这些日子只想着怎么帮助顾清越扩大在顾氏的影响力,几个人不眠不休的扎在了公司的业务里,却不曾想他们默默守护的珍宝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被人威胁了。 禾儿那么好,那么高贵善良,他们之间的所有人都配不上她。只是顾清越太好命了,在禾儿懵懂无知的时候将人欺骗了,害得禾儿心里有了他的影子,但是旁人配吗? 蒋逐光双眼微眯,笑不见底,“小残废,好久不见啊,没想到你这么不老实,苏董事长跳楼了都没让你长记性啊!” 听见蒋逐光的话,苏栖云有一瞬间失神,随后他突然反应了过来,“是你干的?那些股民是你找来的?” 蒋逐光似不满意他这么晚才明白事情的真相,仍旧火上浇油道:“是我啊,只可惜我还是太心慈手软了。只是我做的不干净,禾儿心思细腻,被她察觉了一二,但我没想到禾儿会故意帮我遮掩。” 他蒋逐光做了就不会害怕,被人发现又怎么样,被人针对又怎么样,他一点也不害怕。只是禾儿太傻,怕他出事执意要帮他隐瞒,吸引了一部分的火力到自己身上。 从蒋逐光出手开始,苏父苏母就活不下来的。明白了这一切的苏栖云面色苍白,手机的事情只是温禾弄出来欲盖弥彰的假象,她一次次让自己相信他,他又做了什么? 他为了姐姐引狼入室,让禾儿差点被顾远舟伤害,他是罪人,不配活在这个世界上。 蒋逐光拉着苏栖云的头发,将他从轮椅上拖拽了下来,让他看着眼前的屏幕。 画面上,苏恬与顾清越对峙的模样,在顾清越低三下四关心她的时候,苏恬虽然还是犯着别扭,但目光松动,显然一副会迟早原谅顾清越的样子。 “小残废,你以为你姐姐让你对付温禾是为了给父母报仇吗?她只是为了得到顾清越。你没看见清越只是稍微对她有点好脸色,那些前尘旧怨就一笔勾销了吗?” 第24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4 顾远舟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医院,自己的头昏昏沉沉,意识还停留在昨晚,那双害怕他的眼睛身上,恍然间,顾远舟似发现自己做了什么,狠狠的给自己的伤口来了一拳。 李特助见状莫名惊惧,“老板,你的伤还没好呢!” 昨晚小少爷打电话让他去接人的时候,李特助远远没想到房间内会是这样的惨状,他那不可一世的老板满身是血的躺在地板上,似乎已经意识模糊了。小少爷怀里抱着一个纤细的女人,只是露出一截衣角,他就认出了这是跟他共事已久的温秘书。 老板怎么会做出这样的糊涂事,他以后怎么有面目去见温秘书呢。不过公司那边的发布会准备的差不多了,所以顾远舟必须快速地养好身体。 “禾儿呢,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气昏头了。” 顾远舟无法接受自己付出真心实意的感情之后,生命都没得到,温禾之前所说的所有话,都是她的托词,她从没想过跟自己在一起,她心里只有顾清越。在层层压抑的情绪之下,他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他不觉得身上的伤口疼,只是想看看温禾。 可是想看温禾的人还不止他一个,苏栖云已经在顾清越的门口等几天了,可是顾清越每次看见他只是默默的扫视了一眼,就当没有他这个人的存在。 只是顾清越藏不了温禾一辈子,温禾也不会一辈子躲在暗处,她总是要面对这一切的。即便温禾表现得很好,可是当晚上温禾以害怕的姿态抓住他的胳膊的时候,顾清越就知道这件事对她并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宝宝,今天要出门了,做好准备没有?”顾清越眼神温柔,看着温禾在衣帽间来回穿梭,看着她把自己打扮成一个漂亮的小公主,于他而言,这样就是幸福。 在家的时候,顾清越身着一件质地柔软的白色毛衣,毛衣的白色如同冬日初雪,纯净而明亮,与他那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得他的气质清新脱俗。他的眉目间少了几分锐利,多了些许柔和,整个人散发出一种温和而宁静的气息。 每次蒋逐光跟周野看到顾清越这副模样,总是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看来跟什么人在一起就会变成什么样的人,顾清越的改变太大了。 顾清越这个人小心眼,平常他是不让他们俩来的,可是今天是温禾去医院的日子,他怕出什么意外。为了安抚温禾的情绪,顾清越还送给了温禾一只抚慰犬,小狗多多对着蒋逐光不停地转着身子,似是很喜欢他。 周野看见“啧~”了一声,装模作样的东西,待会有他好受的。等禾儿看见那个小残废,也不知道蒋逐光该如何自处。 温禾今天穿了一身纯白的连衣裙,精神状态看起来好了很多,顾清越在一旁扶着温禾,看起来有几分小心翼翼。 见人都到齐了,温禾决定将一项很重要的东西交到他们手上,“清越,这是全息技术的核心资料,我希望你们能做出更好的全息游戏。” 温禾将一个泛着金属光泽的U盘放到顾清越手上,这是她在顾远舟身边工作这么久所得到的东西,里面尽管没有那么全面,但温禾相信他们三人的实力。 从前的顾清越是不会委曲求全的,例如蒋逐光、周野这些对她有过心思的人,他亦是不会在相交,但是现在的顾清越变了,他利用身边能利用的一切,只希望自己快点强大起来。 顾清越接过U盘,郑重地点点头,“禾儿,我们一定会的。只是下次再做这样的事情,要跟我商量一下。” 温禾揉了揉顾清越的头,就像她经常安抚小金毛那样,很快顾清越就被撸的顺毛了。在温禾在的时候,顾清越是一个能听进去道理的人。 到了医院,顾远舟早已等在那里,他看到温禾的瞬间,眼眶泛红,想要上前又不敢。 温禾深吸一口气,走向顾远舟,声音平静地说:“顾远舟,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希望你以后好好的。” 顾远舟嘴唇颤抖,想说什么却最终只是默默点头,“那天的事情不会在出现了。” 顾清越侧着身子将顾远舟的视线挡了个严严实实,医生给温禾做过全身检查之后,对顾清越到:“病人的身体并没有异常,至于你说的惊惧和害怕,可以为温小姐报一些心理课程。咱们要等温小姐慢慢恢复,不用强迫她好起来。” 顾清越听后松了一口气,至于心理课程禾儿一直都在上,医生也说禾儿在慢慢进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温禾躺在病床上,明明身体没有任何不适,顾清越还是强迫她在医院住了一天,不过这也方便了温禾再次见到苏栖云。 晚上,顾清越被温禾打发去给她买汤圆,只是半个小时的间隙,一个扶着轮椅的少年就出现在了温禾身边。再次见到苏栖云,苏栖云的面上很是狼狈,脸上还有一些没有消下去的红痕,手背青紫,想来是不久之前刚刚被人虐待过。 苏栖云本想趁温禾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她有没有大碍,没想到温禾半点睡意也无,正枕在枕头上,双眼无声的看着他。这是一种极其冷漠、淡然的视线,仿佛要将这个人从自己的世界隔离。 苏栖云的掌心出现几滴血珠,即便没脸见她,他还是缓缓转动轮椅,不愿浪费二人的独处时刻。 就在苏栖云缓缓靠近的时候,突然间,一巴掌迅速地挥了过来,狠狠地打在了他那如羊脂白玉般的脸颊上。 这一巴掌打得极重,苏栖云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他甚至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只觉得脸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传来。瞬间,他的浮现出了一道鲜红的掌印,与他那白皙的面庞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看上去格外刺眼。 “真是一条养不熟的狗,你还来见我做什么?” 第25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5 “我……,对不起,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之前你说过的,很喜欢我这个弟弟。” 苏栖云被打了也没有怨言,反而是满怀希望的看着温禾,希望她能够像之前那样再原谅他最后一次,只可惜,这次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你一个骗子,还说是我的弟弟,如果我弟弟还活着,一定不会像你这样。你的父母是骗你,你也是骗子,还真是一脉相承!” 温禾虽然说着狠话,但是眼泪一直忍不住的滑落,看起来像是被欺负狠了的模样。 做过的事情苏栖云无法辩驳,他希望能求她的原谅,“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 温禾的手像铁钳一样紧紧地握住杯子,指节因为过度用力而微微发白,她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着,显示出内心的极度不安。苏栖云的目光被温禾那不安的神情所吸引,他凝视着温禾,仿佛能透过那平静的外表看到她内心的纠结和挣扎。 然而,这种不安并没有持续太久,温禾像是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很快,她的脸上又恢复了那种无悲无喜的淡漠表情,就好像之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她的声音依旧平静,甚至有些冷漠:“清越说过了,你在天上人间的时候伺候过人,所以喜欢用这种下三滥的方式报复别人。”说到这里,温禾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屑的笑容,“还有你姐姐的事情,清越跟你姐姐签过协议,他们只是协议情侣而已。当初的情况你应该很清楚,如果清越不跟你姐姐在一起,顾老爷子是绝对不会放过我的。” 温禾顿了一下,接着说道:“所以,以后你不要再拿这件事情来打扰我和清越了,我们不欠你姐姐的。”她的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好,我知道姐姐的事情跟你无关。”提到苏恬,苏栖云脸上不再是往日那般敬爱的神情,他还要多谢顾清越陪他演了这场戏,才让他看明白了自己的姐姐究竟是什么德行。 即使爸爸、妈妈和他都离苏恬而去,这对她来说,所带来的悲伤也不过如此而已。因为苏恬并不是一个会被亲情束缚的人,她真正无法割舍的,是那份爱情。 对于苏恬来说,没有了爱情,她的生命便失去了色彩,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灰暗无光。而顾清越,就是她生命中的那一抹亮色,是她生活的全部意义所在。 所以,只要顾清越还愿意回到她身边,苏恬会毫不犹豫地原谅他曾经所做的一切。无论是怎样的伤害,怎样的背叛,她都可以选择视而不见,甚至将它们从记忆中抹去。 因为在苏恬的心中,爱情的力量是无穷的,它可以战胜一切,包括仇恨。 这让苏栖云觉得很可笑,他一直以来到底是在纠结什么,在他为了仇恨痛苦、挣扎的时候,他这个姐姐又做了什么? 复仇,他早已经放弃了,只是他无比后悔那天做出的一切,他跟他的姐姐回不到当初了。仔细想想,好像也就只有温禾一人真正的关心过他,自从家中破产之后,苏恬没有关心过他喜欢什么、擅长什么,只是一直让他努力打工还债,甚至自己去了夜场工作,她也没有什么关心她的话。 在苏恬眼里,她对家中的付出太多了,毕竟正是因为她,顾家才帮他们把外债还上了。对于她来说,剩下的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当上顾夫人。 温禾闭上眼睛,显然是不想跟苏栖云再多说的模样,苏栖云想走,但心中始终有些不甘心,“姐姐,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让我做什么都可以。”他将轮椅重新挪动回了温禾的床边,脸上的巴掌印愈发红肿。 “想让我原谅你?可以啊,只要你帮我一个忙,你会做的吗?” 温禾在苏栖云的耳边耳语了几句,只见苏栖云的脸色变了又变,最后看向温禾的目光逐渐坚定,“只要姐姐愿意原谅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温禾对此不置可否,示意苏栖云赶紧走。她也没让苏栖云做什么,只是在她离开之后,苏恬顶替了她的位置,重新成为了顾远舟的秘书。如果苏恬一不小心泄露了什么东西,也是正常的吧…… 苏栖云下楼的时候,跟买汤圆回来的顾清越对视了一眼,霎那间,一股热流将他包围。顾清越的脚踩在苏栖云的轮椅上,等轮椅停下了,对着他残缺的下半身踹了踹,“这是真残废了还是装的?毕竟你小心思这么多,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 面对会对自己造成危险的顾清越,苏栖云一点都没害怕,露出了凶恶的目光,像是会随时将顾清越咬下来一块肉。他脸上的巴掌印尤为醒目,让顾清越的眼神暗了暗,这应该是禾儿打的吧,他见过禾儿了。 “你真是不长记性,还敢去见禾儿。如果你不想死的话,就给我老实点。” 顾清越担心手中的汤圆会变凉,于是不再与苏栖云继续纠缠。然而,他并没有放弃对苏栖云的监视,而是让私家侦探一直跟踪着他。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在接下来的两天里,私家侦探竟然发现了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苏栖云的胆子可真是不小,他竟然敢去偷顾氏的机密文件!要知道,顾氏的安保措施可是相当严密的,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就让他得手呢? 就在苏栖云利用苏恬的身份卡成功进入顾氏大楼的那一刻,其实就已经有人盯上他了。当他试图偷走文件时,整个大楼突然响起了巨大的警报声,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惊动了一般。紧接着,无数保安如潮水般涌向顶楼,迅速将苏栖云制服在地。 直到这一刻,苏栖云才恍然大悟,原来温禾原谅他是有条件的,她要让自己走进牢房去忏悔,而他们全家人都应该成为劳改犯! 第26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6 苏栖云被抓走了,苏恬知道这件事情的时候简直要发疯,她来到了董事长办公室,看见了正在对温禾照片发呆的顾远舟,小心翼翼地上前道:“小叔,你能放过我弟弟吗?他不会偷盗公司机密的,如果是,那也是受人挑拨!” 苏恬的话中意有所指,却不曾看见顾远舟的脸色越来越阴沉,从前的顾远舟哪怕是对她冷淡,那也是温文尔雅的,何时像现在这样,恨不得将她碎尸万段。 “你说够了吗?什么错都是禾儿造成的,她有蛊惑人心的本事,能让你的亲弟弟不信听你这个姐姐的话,反而听信她一个外人的话。如果真是这样,你不觉得你太可悲了吗?” 顾远舟不会与她废话,眼前有更重要的事情做,本来文件就出现了被盗的痕迹,现在又出了苏栖云这档子事,董事会对他的提案越来越怀疑了,真的是顾清越这小子搞出来的吗?他有这样的心机吗? 可能顾远舟还不知道有夫妻同心,其利断金,顾清越的发布会却是准时召开了。顾氏研究全息游戏的事情,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所以当顾清越发布全息游戏时,无人意外。 听到最后,众人终于察觉到事情有些不对劲。他们开始仔细琢磨起这个消息,越想越觉得其中有蹊跷。顾家的小少爷并不是以顾氏集团的名义发布的这个消息,而是用他自己名下的公司禾越科技来发布的。 这个发现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因为禾越科技在此之前几乎默默无闻,完全没有引起过人们的注意。然而,就在这一瞬间,禾越科技的名字像野火燎原一般,迅速传遍了整个盛华市,成为了街头巷尾人们热议的话题,达到了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程度。 不仅如此,禾越科技并非独自在这场战斗中拼搏。蒋氏和周氏这两大企业也纷纷站在了禾越科技的身后,将自己的身家性命都押在了这个项目上。这无疑给了禾越科技巨大的支持和信心。 当全息游戏最终研制成功的那一刻,整个行业都为之震撼。而与此同时,蒋氏和周氏这两家企业也成功实现了转型,收获了超乎想象的成果。这个突如其来的成功,让所有人都对禾越科技刮目相看,也让人们对这个神秘的小少爷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自从开完发布会之后,顾清越的手机都快被人打烂了,当然,打的最多的还是顾氏的那些老东西。但顾清越才不会管,顾氏名义上的掌权人可不是他,他没必要在乎这些老东西的利益。 至于为什么不以顾氏的名义发布,那更好猜了,他可不想受人置喙。媒体和记者都找不到的顾小少爷此刻正在别墅里陪老婆,工作的事情早已经被他抛在了脑后,什么事情都没有他要为禾儿过生日重要。 这个生日并不算太热闹,只有他们两个人,顾清越亲自下厨给温禾做了满满一桌子她爱吃的菜,还从冰箱里想自己早已经做好的蛋糕拿出来。 温禾也很惊喜,对着顾清越的脸颊轻轻一吻,他们两个好久都没有在一起过生日了。温禾的生日不喜欢大操大办,她更喜欢顾清越默默陪着她,顾清越显然是记住了她的话。 温禾躺在顾清越怀中,脖颈处有两人刚刚暧昧过的红痕,“真的不去公司吗?今天不陪我也没事的。” “不去,公司有蒋逐光,如果事事都需要我,我还找他们做什么?” 他们三人也是互惠互利,蒋逐光的父亲风流成性,婚生子就蒋逐光一个,但是私生子,光是温禾知道的就有三四个,她没见到的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现在这些如狼似虎的兄弟长大了,个个都想将蒋逐光撕下一层皮来,老头子又糊涂了,蒋逐光必须寻求契机改变这一切,当自己能够彻底当家作主,而顾清越就是他天然的合作伙伴,所以一向聪明的蒋逐光选择孤注一掷。 周野的家庭状况较为简单,只是他爸奉行棍棒底下出孝子,动不动就给周野一顿揍,小时候周野还能忍,等到长大了,这种行为就激发了周野的反叛心理,他想向自己的父亲证明。 当然,其中也有温禾的缘故。虽然蒋逐光跟周野的人没来,但是他们的礼物温禾却早已经收到了。盛华中心地带的豪华庄园,这绝对是大手笔。不过付出了这么多,二人也只是想换回温禾的一个笑而已。蒋逐光更有赔罪的意思,他报复苏父、苏母,与殴打苏栖云的事情已经让温禾不满。 顾清越转身吻住温禾的唇,这个吻很轻,像是羽毛拂过水面,温柔而细腻,“宝宝,谢谢你一直很坚定的选择我,相信我。” 其实他并不是收到短信才发现禾儿与自己的小叔走的特别近,早就在他数次偷偷在温禾的公司楼下等候时,他就发现了自己的小叔跟温禾结伴而行,二人姿态亲昵,尤其是顾远舟,在顾清越的记忆中他就没有见过小叔的眼神这么亮过。 但顾清越没有上去大吼大叫,歇斯底里,他害怕,怕揭穿这一切之后,禾儿像四年前那样冷漠的对他道:“顾清越,我不喜欢你了,我们分手吧。” 他受不了禾儿这么对他,他会疯的。于是他为了报复顾远舟,将公司的事情弄的一团糟,就连那次出差,也是顾远舟用历练的谎言将他骗了出去。他本意是阻止顾远舟拿下在海市的生意,却不曾想,这一去差点让他后悔终身。 他无数次的庆幸,幸好他赶回来了,禾儿什么事情都没有。 当禾儿把全息游戏的机密交给他时,顾清越的心犹如久旱逢甘霖,她告诉自己她潜伏在顾远舟身边是为了帮他,她从未喜欢过顾远舟,对他只是利用而已。 天知道他当时有多么高兴,禾儿是喜欢他的,也只喜欢他。他本来就是个恋爱脑,他在公司里又争又抢不过是因为禾儿希望他有出息,如果没有温禾,他宁愿醉生梦死的过完这糊涂的一生。 禾儿就是他的动力,禾儿喜欢的一切他都会抢来,禾儿喜欢顾氏,他创办一家比顾氏更厉害的公司,他什么都会给她的。所以,请多爱他一些吧。 第27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7 “顾清越找到了没?” 顾远舟不复以往从容,面上是一派胡子拉碴的形象,自从顾清越的发布会开始之后,他被公司的股东包围了三天。 从前他带领公司赚取许多利益的时候,这些人恨不得为他马首是瞻,可惜,自己第一次失败居然是在自己的侄子身上。而那些老东西很明显没有那么好说话了,希望他能将顾清越的禾越合并到顾氏。 但那怎么可能?狼崽子长大了,刚学会咬人就将他撕的鲜血淋漓,这样的人他不觉得他会为顾家着想。他是老来子,自从顾远舟出生之后,顾家老两口的心思都在他身上,大儿子对他们来说更像是工具人。 因为疼他,顾家老两口在大儿子已经能够独立掌握公司的时候,仍旧将他排挤在核心圈子外,眼看着大儿子越发出色,顾老爷子甚至一不做二不休让老大去开阔海外市场。 所以顾清越从出生开始,就很少见到自己的父母,他的父母每天都会坐飞机来往各个陌生的国度。谁也没想到,顾清越的父母会在一次空难中丧生,那时候的顾清越还不到五岁。 不到五岁也能够让他记事了,他看着这周围虚伪的一家人,发誓早晚要让他们为自己的父母赎罪! 在大儿子死后,顾老爷子似乎良心发现,在看见自己五岁的小孙儿不停的对着父母遗像嚎哭的时候,他将孙儿抱到了自己身边,亲自抚养。 顾老爷子很疼顾清越,对他的要求无有不应,将他宠成了肆意妄为的性子,顾老爷子常对顾清越说的一句话就是“天塌下来,也有爷爷给你顶着”。 顾清越记得自己父母的死亡,对顾家人并不感冒,他整天惹是生非,只是为了让他们焦头烂额而已。 顾老爷子很少为这些事情生气,只是看向顾清越的眼神总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后来他彻底把公司的重心交到了自己小儿子身上,或许是怀着对大儿子的那份愧疚,他也会经常教导顾远舟,“舟儿,你是长辈,以后等我走了,你在这世上就剩清越一个亲人了,你要好好照顾他啊!” 在顾清越大学那年,他认识了一个女孩,她善良又勇敢,跟所有人都不一样,最重要的是她是真心心疼自己的人,顾远舟一下就沦陷了。只是这段感情终究无疾而终,老爷子的控制欲强的可怕,怎么会让顾清越跟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儿在一起,那时的顾远舟也只是一个凉薄的旁观者,看着他痛苦挣扎而不闻不问。 也许是被老爷子嘱咐多了,在老爷子去世之后,顾远舟理所当然又将养活顾清越的任务揽到了自己肩上。要他为顾清越多负责,也是不可能的,他有自己的生活要过,他能做的就是给钱,给他花不完的钱。 仔细回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人的矛盾到了不可调节的地步,现在说什么到底也是晚了。他们顾家人骨子里流的就是睚眦必报的血液,所以顾清越只会做的更狠,这时候去劝他有什么用! 顾远舟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当苏恬送咖啡过来的时候,她嘴巴微张,从没想过在她眼中无所不能、不可一世的顾远舟会有这样的时候。 听见办公室有人的走路声,顾远舟抬头,待看向那张与温禾有几分相似的脸时,眼中杀气蓬勃。也罢,若是自己成了,便多留她一会儿,若是不成,在自己走的时候得先解决这个麻烦。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苏家似乎有遗传的精神病史,且女孩复发的概率比男孩要高许多,他只是助人为乐,让苏恬提前享受到照顾而已。 苏恬现在有些战战兢兢,无论是顾清越还是顾远舟都让她十分害怕。如果说顾清越是暴躁易怒,随时随地都会发飙的话,顾远舟这种笑面虎给她的恐惧感更盛。即便顾远舟没有对她如何,偶有一次情绪外泄想要掐死她,但也很快就恢复了,不过苏恬就是觉得这个人很危险。 自己的弟弟进入了牢房,自己得想办法救他,求眼前的男人是她唯一的选择。看见办公室地上的酒瓶,以及顾远舟嫣红的眼尾,只是一瞬间,苏恬就做出了决定。 她面含屈辱,当着顾远舟的面将职业装脱下,她里面穿着清凉的真丝吊带睡裙,勾勒出少女姣好的身材曲线,胸前的白嫩若隐若现,呼之欲出,简直会晃花了一个男人的眼。 看着顾远舟仍旧是一副正襟危坐地模样,苏恬深吸了一口气,小心地跪在了顾远舟的腿边,裙子太短,遮不住什么,她就这样近乎全裸的跪坐在顾远舟的身边,她在用尽一切下三滥的办法勾引他。 苏恬咬了咬唇,一滴泪划过她的脸颊落到脖颈上,然后隐没,她下定决心道:“小叔,我知道你喜欢温禾,但是她现在不在,你可以把我当作是她的替身,对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你能够放栖云出来,我可以做任何事情。” 这个决定让一向自尊心强的苏恬难以忍受,她不是任何人的替身,可是顾清越只愿意跟她做协议情侣,现在她又要变成顾远舟的禁脔,只是因为这张跟温禾长相相似又比不上温禾的脸。 顾远舟看她一副饱受凌辱的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抬起脚狠狠的往苏恬的胸口一踹,苏恬差点因为这巨大的疼痛昏厥过去。 “装什么贞洁烈妇?你想做替身,问过我的意见了吗?真以为我们顾家的男人都饥渴极了,什么样的女人都能看上。你这样的荡妇,我连多看一眼都嫌脏,给我滚出去!” 如果不是还没到时间,他真想让这个掂不清自己分量的蠢货永远消失。 苏恬拿起自己的衣服就往外走,她如果再不走,她觉得顾远舟会把自己从楼上丢下去。原来只是她的一厢情愿啊,竟然是连替身都不配做吗? 刚打开办公室的大门,一个推着轮椅眼眶通红的少年出现在苏恬身边,将她这副下贱的样子看了个清清楚楚。 苏恬并不知道为什么本该在坐牢的弟弟会突然出现在办公室,她想解释,脖子却猛地被掐住。 “原来姐姐真的是荡妇啊,一个没有男人就不行了的荡妇。你真的是为了我才这么做的吗?还是说只是为了给自己找一个合适的借口?” 第28章 小叔文中的炮灰前女友28 苏栖云最后是在温禾的授意下,才能够取保候审。起初他能出来的时候,他很高兴,因为禾儿说过,只要他按她说的做,她就会原谅他之前做过的事情。 可当他兴致勃勃去找温禾的时候,却发现温禾对他更冷淡了。她只冷冷的瞥了一眼对方,然后迅速的离开视线,仿佛自己不值得她浪费一秒。 苏栖云不甘心,想伸出手拉住温禾,可还没碰到她的衣角,就被陪同在一旁的蒋逐光拦住了。 蒋逐光满怀恶意的对他道:“你知道咱们为什么放你出来吗?你想赎罪?可惜啊,我们不会给你这个机会。现在,你不如去看看你的好姐姐在做什么吧!” 苏栖云心里下意识觉得,一定是他的姐姐又做了什么让人恶心的事情,所以禾儿才会这样对他。所以苏栖云来到了公司,他想看看这个姐姐值不值得他原谅,结果让他大失所望。 苏恬失魂落魄的跪坐在地上,看着苏栖云的背影逐渐远去,她就知道他们的姐弟关系一去不复返了。 只是经过上次的事情,似乎耗尽了她跟顾远舟的情分,顾远舟将她调到了最基础的岗位,只能做一些打杂的事情,不过她也甘之如饴。 她在之后的合作中,也见到过顾清越几次,顾清越变了,她都有些不认识顾清越了。从前的顾清越更像是一个任性的孩子,而现在他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任何人都要仰望的存在。 这让苏恬看顾清越的眼神逐渐加深,如果当初她继续跟清越在一起就好了。 可是当她心中准备放弃顾清越选择顾远舟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了后悔的机会,小叔一定能够反败为胜的,而她最不缺的就是耐心。无论是追了顾清越的那几年,还是现在每天陪在顾远舟身边。 其实上层圈子对苏恬这个人真是了解的差不多了,所以当在顾氏看见苏恬的时候,一些曾经为苏恬说过话的人脸红了。什么至死不渝,什么忠贞不屈,只是苏恬给自己加上的一层美丽外衣。 她现在对待顾远舟就像对待从前那个顾清越的劲头,如果没有顾清越那档子事,他们还真以为这个女人是个痴情人呢。 因为对苏恬的鄙夷,几乎大部分来到顾氏的的时候都不忘羞辱一下苏恬,公司中的人见状下意识将苏恬排除在外,这些人都是大人物,他们这些小职员可得罪不起。 如果说一切都能忍的话,在李特助嘴不严实,将苏恬晚上穿着性感内衣勾引过老板的话说漏嘴了,居然有人专门过来问苏恬一个晚上多少钱? 毕竟有时候花钱买个消遣挺好玩的,李总有兴趣陪她玩这个深情不倦的游戏啊!可没想到苏恬听见这话竟然哭着跑出去了,李总自觉玩过火了,自己灰溜溜的走了。 苏恬回家本来想找苏栖云,她认为即便二人闹了多大的矛盾,也始终是一家人,却不曾想苏栖云彻底的离开了她。 苏栖云觉得父母已逝,家中没有他在留恋的东西,他也应该重新活一次,他想继续去学习。 他没有告诉苏恬自己去了哪里,但是温禾的手机中每个节日都能收到一个来自陌生号码的问候。 察觉到弟弟放弃她之后,苏恬还是回到公司了,她太没有安全感了,因为过过富裕的生活,她就没有办法忍受贫穷的日子,而她对顾家的执念太深了,她想成为顾家的女主人。 此刻的顾远舟就是她的最好选择,到时候就连如今高高在上的温禾都会屈尊降贵的叫她一句小婶婶。 在苏恬眼中,顾氏的困难是暂时的,毕竟顾远舟无所不能,等她陪顾远舟熬过这段痛苦的日子,她一定能够在顾远舟身边占有一席之地。 这次回到公司之后,顾远舟或许是因为李总的事情心怀愧疚,将她重新调到了自己身边做秘书,不过顾氏的情况确实越来越不好了。 渐渐的,苏恬发现从来不去应酬的顾远舟也开始参加各种活动,谈从前他看不上的那些合作,而从前的那些合作伙伴对待顾远舟却不如从前那边客气。尤其是顾清越跟顾远舟一起出现的时候,大家的目光只会出现在顾清越身上。 知道顾清越是个老婆奴,甚至不少人专门让自己的太太去讨好温禾,形容了一种太太外交。 而讨好温禾的效果果然是显著的,这让众人看见了顾清越对夫人的爱重,真正的把顾夫人放进了心里。 在顾清越的施压下,原本庞然大物的顾氏终于宣布破产,这场内战的胜利者是谁不言而喻。顾远舟仿佛在一瞬间老了十岁,他不仅在事业上输给了自己看不上的侄子,还将自己的爱人输掉了。 温禾跟顾清越在两年前结婚的,现在已经有了一个漂亮的女儿,那是一个顾远舟见了都心软的宠爱。 自从那次事情过后,两人就没有好好坐下来谈谈了,有好几次,顾远舟梦到禾儿泪眼婆娑的骂他是个强奸犯,然后从梦中惊醒,内心的酸楚这些年已经汇聚在了一起,让他看到禾儿就想要流泪。 刚会走的小女孩被几个佣人包围着,小女孩推着半人高的气球不停的在草坪上滚来滚去,最后滚到了顾远舟的脚下。 顾远舟捏了一下乐乐的小脸,宠溺道:“看你玩的一头汗,小心点,别感冒。” 乐乐看着顾远舟,歪着脑袋仔细的想着,“你是乐乐的叔爷对不对?妈妈告诉我见到叔爷了要问他过的好不好。” 好不好吗?明知故问,他怎么会过的好,就是欺负他不敢见她罢了。本来他还想去争抢,就算是自己年纪大,他可以好好保养,只为了能配得上她。可是现在他人到中年,还一事无成,怎么敢耽误她呢? 为了赔罪,就让他解决掉她生命中的最后一点麻烦吧,顾远舟看着佣人将乐乐接走才离开。 之后,就传来了顾远舟跟苏恬结婚的消息,温禾听后有点惊讶,不过还是跟顾清越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与苏恬的想象的不同,她虽然成功嫁给了顾远舟,但还是没人将她放在眼中,甚至不少客人都是因为顾清越在此,才会前来参加。 她虽然变成了温禾的长辈,却处处不如她,她跟顾远舟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们需要仰仗顾清越的鼻息生活。 第29章 番外:苏恬 “顾远舟,你这个疯子,你不是人,你这个恶魔,快放开我!” 几个身强体壮的黑人护士将苏恬按在床上,按响了呼叫铃,“7号床的病人又发病了,快上镇定剂!” 一针下去,苏恬全身无力,任由这些人对她为所欲为,渐渐的,她的眼角滑下了一滴泪,她不明白顾远舟为什么要对她。 结婚之后,她跟顾远舟的感情不算太好,一直都是分床睡的。虽然顾氏破产了,但是顾清越的禾越科技不仅将顾氏收购,还更上一层楼。顾清越像原来顾远舟对他那般养着顾远舟,所以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多大的影响。 不过这一切都是建立在温禾开心的基础上,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烫坏了温禾的晚礼服,害得温禾的整整一天的心情都不算太好,只是这个小错误,顾清越就断掉了她的生活费。 可是已经养成的奢靡习惯怎么能戒掉?而且她自持身份,交的朋友也都是富太太,如果她被断了生活费,在那些朋友的面前怎么能够抬起头? 所以没过多久,苏恬就服软了,她来到了顾清越,顾不得自己长辈的身份,低三下四的道歉。 但顾清越看她的眼神又如看一只蝼蚁,淡淡道:“你该道歉的不是我,我以为你该明白谁才是你该讨好的对象。” 顾清越这几年的情绪平静了很多,已经很少会动手打人了,但苏恬绝不会因此就觉得他脾气更好了。她知道这些脾气不过是被顾清越压抑下去了。她是顾家的一份子,自然知道外面的传言不是空穴来风的,他的确是宠妻如命。 已经认清现实的苏恬只能去跟温禾道歉,而温禾此刻正被几个贵妇人包围着,甚至有一个人为了讨温禾的喜欢,自愿给她当了写真模特,手里拿着一束玫瑰花两个小时一动不动。 这些人性格温和、修养良好,相比之下,她自己的脾气可就差远了。无论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她们都能保持冷静,绝不会轻易动怒。她们似乎将让温禾开心视为一项重要的工作,全心全意地投入其中。 她们不仅气质高雅,还都接受过高等教育,知识渊博。无论谈论什么话题,她们都能略知一二,甚至还能发表一些独到的见解。 看来即便是这样一份看似简单的讨好人的工作,也并非易事。 温禾见她来了笑道:“小婶婶来给我做身体模特吧,刚刚我的油彩才到。” 苏恬能说什么,她只能同意。苏恬咬了咬牙,强忍着心中的屈辱,脱光衣服躺在了画板前。 温禾拿着油彩笔,在她身上肆意涂抹,还时不时发出愉悦的笑声,周围的贵妇人也跟着哄笑起来,那笑声如针一般扎在苏恬的心上。 苏恬闭着眼,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流下来。好不容易熬到结束,苏恬狼狈地穿上衣服,正准备离开,温禾却突然说:“小婶婶,你身上的油彩还没干呢,走在路上多引人注目呀。” 周围的贵妇人又是一阵大笑。苏恬的脸涨得通红,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就在这时,顾远舟来了,苏恬以为他会帮自己,可顾远舟却冷笑着说:“苏恬,你就乖乖配合禾儿,别再耍什么脾气了。” 苏恬的心彻底凉了,她看着眼前这个曾经熟悉的男人,只觉得无比陌生,而周围那些人的嘲笑声,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没人会做主,她就像是一个菟丝花,紧紧的攀附在顾家整根巨大的藤蔓上,所以她只能顺从。 就这样跟温禾当了两年的佣人,赶走了数不清的小三之后,顾远舟突然对她说他要去国外重新发展,问她是否愿意。 或许是顾远舟看她的眼神太过于深情了,她也不想再过这种受人置喙的生活,所以她答应了。 顾远舟听后松了一口气,派人为二人收拾东西,他们没过多久就离开了顾家,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国度。 本以为生活幸福的开始,没想到她落入的是地狱深渊。刚到国外的第一天,顾远舟就伪造了一张精神病的诊断书,将她送入了精神病院,她每天都被注射各种药物,彻底失去了自由。 这些人日复一日的给她下心理暗示,苏恬觉得她再不出去,就真的要成为一个没有意识的疯子了。 就这样她一次次的逃跑,然后被捉回来,得到的只会是更加严厉的看管。渐渐的,她被驯服了,成为了一个提线木偶,任由这些人摆布。 似乎是受到药物的影响,她的记忆渐渐模糊,她始终会利用每天自由的半小时在纸上一遍又一遍写下自己的名字,她叫苏恬,还有一个弟弟,叫苏栖云。 苏栖云没想到自己再次见到苏恬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在精神病院不小心受伤了,那些看管她的护士不得不把她送到急救中心,而苏栖云在这里做义务护工,碰巧就见到了苏恬。 苏恬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空中不断的呼喊着“苏栖云”这三个字,她已经忘记了自己的名字,生怕自己一不小心将弟弟的名字也忘了。 苏栖云走到苏恬床边,给她倒了一杯水。苏恬或许是觉得眼前男人的脸庞太过于熟悉,明明已经经过一百多次实验,对什么都没有感觉的苏恬突然拉住了他的手,“栖云,栖云,你看见我的栖云了吗?” 苏栖云冷漠的抽回自己的手,“你认错人了。” 对不起姐姐,就像你曾经漠视我那样,我也漠视了你一次,我们都好好赎罪吧。 第1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 “痛~” 温禾一睁眼就被打晕了,再次醒来的时候,一个长相温柔,穿着银白长衫的男人坐在温禾的床边,眼眶红红的,不知道已经哭过几次了,“我的儿,都怪父亲没用,给你娶了这个公老虎!” 温禾缓缓地睁开眼睛,意识逐渐从混沌中清醒过来。然而,就在她刚刚恢复意识的瞬间,一股汹涌的记忆洪流如决堤的洪水般冲进了她的脑海。 她是温国公的嫡长女,是当今女皇的发小,她拥有着高贵的血统和无与伦比的地位。而昨天是她娶正夫的日子,她的头正是被她的正夫打的。 当今女皇登上皇位的过程实属不易,上任女皇荒淫成性,足足有二十三个成年的皇女,女皇在其中既不是长也没有强大的后族支持,若不是温国公府,她能不能登上皇位都不一定。 更何况温禾跟她是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女皇早就把她当做了一家人,心中升起了将自己唯一的亲姐姐嫁给她的冲动。 这本来是亲上加亲的好事,怪就怪长帝卿已经有心上人了,如果是旁人女皇也不是不能成全,日后在为自己的好姐妹重新找一个高门未婚妻就好,可是长帝卿却说自己喜欢上了庙里的尼姑,这是何等骇人听闻的事情。 女皇几乎是没有犹豫,立刻把自己的亲哥哥送上了花轿,嫁入了温国公府,然而洞房花烛夜的第一天,温禾就被长帝卿拿花瓶打晕了。 “郎君,你看世女不是醒了吗?切莫要哭了,让世女看见了不好。” 经过身旁的老人这么一劝, 容清的心情才算好一点。他自幼出身高贵,与丈夫情投意合,年近三十才怀有身孕,膝下就这么一个女儿,若是禾儿真有事,他也不要活了。见女儿醒了,心里的情绪咽下去大半,忙去小厨房看看给女儿准备的燕窝好了没。 【任务。】 平通常情况下,任务都是由系统主动发布的,但这次却有些不同寻常。系统似乎完全沉浸在了剧情之中,无法自拔。毕竟,这次的宿主遭遇实在太过悲惨,竟然在新婚之夜被自己的正夫爆头。 【任务:寿终正寝。】 这四个字看起来如此简单,温禾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然而,当她查看任务面板时,才发现事情远比她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原来,家中后院还有一个重生的妹妹,而她所娶的正夫虽然身份高贵,却心有所属。更糟糕的是,温禾自己还身中寒毒,如果不能得到皇族至宝月华草入药,恐怕会英年早逝。 面对如此棘手的局面,温禾决定一步步来,先解决体内的寒毒问题。而要做到这一点,长帝卿这个人物就成了她无法回避的一道难关。 就在温禾思考着如何应对这一系列问题的时候,容清回来了。他一见到女儿那一脸虚弱的模样,心中顿时软了大半。然而,当他想到长帝卿对女儿的所作所为时,对他的恨意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哪怕对方是女皇的哥哥,他也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一定要让妻主进宫去大闹一场,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世上可不是没有王法的! 温禾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干什么了,长帝卿本来就不喜欢她,不能让父亲去火上浇油了,“父亲,昨晚是我先说了过分的话,长帝卿才会拿花瓶砸我的,女儿也有错,不该言行无状。只劝父亲莫要声张此事,让女儿自己决绝,这种事情绝无下次。” 容清有些犹豫,“这……” 他是最疼女儿的一个人,实在看不得自己的女儿吃下这个哑巴亏。但是容清也知道,进宫一趟,长帝卿得到的也只是几句不痛不痒的训斥,算不得什么,若真是因此耽误了妻夫情分就不好了。 “只这一次。”容清说话的声音不小,也正好让屋外的人听了个清楚。 谢庭玉没想到这个人会为他解释,昨晚他的确是故意的。她花名在外,即便再惊才绝艳又如何?终究不是他想要的。 他们本不该在一起的,都怪皇妹自作主张。在看见她满身是血被抬出去的那一刻,谢庭玉慌了,他不想圆房,但也没想到让她死。 在他的脑海深处,温禾的形象如同被时间定格一般,永远停留在那个天真无邪的时刻。她那粉雕玉琢的面庞,宛如精美的瓷器,散发着令人心醉的光泽。每当他回忆起她,耳边仿佛就会响起那清脆悦耳的声音,温柔地唤着他“谢哥哥”。 女子花心是天性,更何况像她这样出身高贵、仙姿玉貌之人,她这样的人会有无数个男子前仆后继,但他想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 深吸了一口气,谢庭玉进入了里间,只见她身穿一袭月白色的长裙,腰系同样是月白色丝绦,乌黑秀发随意披散在脑后,被秀发遮住了大半张容颜,只有露出来的那双眼睛明亮而又动人。她静静地坐在床上,不言也不语,只默默的看着他。 温禾往床边拍了拍,谢庭玉犹豫了一瞬间,就坐在了她的旁边,两人挨得极近,谢庭玉都能闻到她身上沾上的脂粉香味,这么一想,心中又抑郁几分。 “你不必为我遮掩的,我敢作敢当。” 温禾勾着他鬓角的发丝,漫不经心的问道:“怎么,还要打我一次?那个小尼姑就那么好,把你勾的找不到北了!” 谢庭玉被憋得满脸通红,“你不必拿这些话来呛我,静修她最起码不会因为我的身份而喜欢我,她喜欢的是我这个人!” 谢庭玉的颜色极好,一双丹凤眼显得他又娇又媚,即便是生气了,也是动人的。 “好了,事已至此,咱们都没办法控制,女皇的心意已决,你觉得我反抗有用吗?不如你我在外人面前扮演一对恩爱夫妻,日后在找机会和离就是了。”温禾状似认真的为他思考。 谢庭玉有些惊讶道:“你真的愿意这么做吗?” 温禾冷笑,“嗯,你不必怀疑我,我不想找不喜欢自己的夫郎。” 第2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 “现在你留下来照顾我,不然母亲那边你不好交代。” 谢庭玉纠结了一下就应了,没看见今天一向温柔的主君都如此生气,如果他再不顺着些,以后的日子一定不会好过。 谢庭院让听竹多抱来一床被子,就在温禾的床边躺下。温禾的身下的白玉床十分宽敞,即便是睡了两个人中间也隔着不小的距离。谢庭玉的手紧紧的攥着被子,他能察觉到温禾对他的情绪变了。 昨日他刚嫁进来的时候,温禾对他还是不错的,知道他没有吃饱还让下人偷偷给他煮了汤圆。若不是昨晚她想对自己动手动脚,自己也不会打她,这一打算是把他们的情分都打没了。 谢庭玉叹了一口气,暗叹自己鲁莽。他以为自己会睡不着的,或许是身边多了一个女子,让他多了一丝安全感,也不会梦到从前在冷宫经受的那些苦楚,他很快就睡着了,而且睡得很香甜。 第二天一早,谢庭玉就察觉身边的被褥是凉的,他有些好奇,“驸马去哪里了?” 听竹吞吞吐吐道:“奴才也不知道,或许是跟女皇一起去狩猎了吧。” 通常情况下,那些身份高贵的贵族们都会带上自家的男眷一同前往。这样做不仅可以让男子们亲眼目睹她们在狩猎中展现出的英姿飒爽,还能让他们感受到自己妻主的魅力和风采。 此外,对于男子们来说,这也是一次难得的娱乐活动。他们可以在这个场合中放松心情,享受欢乐时光,与其他贵族交流互动,增进彼此之间的了解和友谊。 然而,驸马竟然没有跟长帝卿打一声招呼,就带着身上的伤独自一人默默地离开了。 谢庭玉知道后,脸冷了几分,“她不想看到我罢了,还不快为我梳洗,我要去跟主君请安。” 谢庭玉来到正院之后,看到了两个双生子正跪在地上给容清捶腿,“主君,您对我们有再造之恩,又让我们伺候世女,我们真不知道如何谢您。” 二人说着又要给容清磕头,被容清身边的小厮阻止了。这对双生子之前也是官家子,还是容清的远房亲戚,只是现在家中没落,母父也偷去了,没办法才投奔到了府里。 容清一边教这二人规矩,一边教他们怎么伺候主子,如今学的差不多了,可以给禾儿当个小侍。 世女花容月貌不仅拥有倾国倾城的容貌,更是才华出众,可谓是才貌双全。她的一颦一笑都能让无数上京的男子为之倾倒,成为了众多男子心中的梦中情人。 然而,自从世女娶了帝卿之后,那些对她心怀爱慕的男子们便只能将这份感情深埋心底,因为帝卿的存在让他们望而却步。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帝卿跟世女的关系并不好,这让主君有了给世女纳夫的心思。 见谢庭玉来了,容清也站起来回了礼,他虽然是长辈,但是帝卿是君,他是臣,只能受半礼回半礼。这次容清并没有摆长辈的谱,也没有往日的剑拔弩张,只是把容昭、容晓兄弟二人介绍给谢庭玉。 谢庭玉见到这二人,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这种下贱胚子,与他们计较难免有失身份。不过这兄弟二人却是长了一张狐媚的脸,也不知道温禾喜不喜欢…… 奇怪,他在意温禾的想法干嘛,反正他们注定是要和离的,她娶多少个夫侍都与自己无关。谢庭玉一直都是那副冷淡的样子,容清没有在意,只要这二人过了明目就可以了。 温禾这一去大半个月,谢庭玉不想她,却是有人想她的。容晓对着自己哥哥道:“哥哥,世女什么时候回来啊,她还记得我们吗?” 容昭比弟弟沉稳些,但也是思念那人的,他都没想过自己有这样的造化,他无比庆幸他当初没有找个人随便嫁了,而是带着弟弟来到了这府里,能做一个小侍也是极好的。 “明日就是女皇带着各位大人们凯旋了,到时候我们求姑母带我们去瞧瞧可好?” 容晓听闻此言兴奋的不行,他一向是安静不下来的,此刻也拿起针线来,准备给温禾做个香囊。 兄弟二人并不知道此刻有一个人将他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听竹施展轻功无声无息的离开,回到主院脸上是一派焦急的神色。 “帝卿,您还在这里浇花吗?您是不知道后院那两个小贱蹄子每日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就准备勾引驸马呢!眼瞧着驸马要回来了,我们去迎迎她吧!” 听竹简直是比长帝卿还着急,生怕主子没想开的时候,驸马的心被旁人笼络去了。 可是谢庭玉心里还存了气,他因为母皇的原因,自小受尽苦楚,遭受到了不少王君的迫害,好不容易才长这么大。所以他嫁人不在乎对方家世,只求一生一世一双人,但这些都是温禾给不了他的。 既然没有结果,还不如就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再说了,他已经有了静修,在冷宫的那些孤寂的日子,都是她陪着自己的。她为了劝解自己,经常给她讲解佛家的禅语,让他养成了开阔的心境。 后来二人心意相通,静修为了他还俗,远赴疆场建功立业,他答应了会等她的。 听竹眼看劝不动,便换了一种思路劝他,“帝卿,明日府里的人都会出去看热闹,到时候我们可以去驿站,看看有没有静修师傅的信。” 谢庭玉的眼睛亮了亮,这是个好主意,只是自己还没有告诉静修,自己已经成亲了。 谢庭玉答应出去了,在女皇的仪仗归来那天,谢庭玉任由听竹打扮他。等收拾的差不多了,才带上面纱来到了迎宾楼一处极佳的包厢,这里能够俯瞰城下的一切景色。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温郎来了!” 迎宾楼上,无数男子都冒了出来,他们无论身份高低贵贱,纷纷拿自己亲手做的香囊、帕子往温禾的身上丢去。 温禾穿着一袭华丽的金红凤袍,长及腰间的秀发被高高绾起眉心点朱砂,明艳而不失庄重典雅,好一个俊俏的女郎! 虽然自己不喜欢温禾,但是她仍旧是自己的妻主,谢庭玉见到这一幕时,心中怎么也不会好受。 谢庭玉不想再看,只听见听竹道:“驸马没有接那些东西!” 铺天盖地的胭脂香粉味,温禾不太能受得了,用内力把这些东西留在了离自己半丈外的距离,无法近身。 听竹觉得这是个好机会,将谢庭玉从前精心绣的香囊拿了出来,塞到了自家主子手里,“帝卿,快扔给驸马,宣示主权!” 谢庭玉也不知道是头脑发热,还是被那双杏目蛊惑了,竟然真的扔了下去。 这次温禾没有使用内力,即便香囊扔歪了,她也翻身脚尖轻踩在马背之上,将香囊接住。 而在另一旁好不容易得到香囊的副将看着被抢走的东西,大喊了一声,“俺的香囊!世女,你那么多香囊,给俺一个吧。” “滚一边去!”温禾不客气的将东西揣在怀里,直直看着二楼那道身姿飘逸的男子,无声的说了几个字: 谢庭玉心脏鼓鼓的跳动,他读出来了,她说“回来在收拾你”。 第3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3 “帝卿,你看,驸马只接了你一个人的香囊!” 听竹真是比谢庭玉本人还激动,他本来就担心驸马跟帝卿的相处方式,现在见驸马心里还是有帝卿的,他也放心了。 过两天,他们俩要进宫谢恩,妻夫二人冷着脸算什么,岂不是让人看了笑话! 谢庭玉觉得今日自从见了温禾,自己的脸就烧的很,心里还惦记着她刚才说过的话,便早早回到府中去了。 温禾却没有在意刚刚那个小插曲,她收起香囊并不是因为有多喜欢谢庭玉,但是谢庭玉在明面上是她的夫郎,她可不想戴绿帽子。 等温禾回到府中,就被容清拉着嘘寒问暖一阵,温禾这才知道自己多了两个小侍,就是借住在府上的表公子。 温禾对这对双生子有些印象,他们刚来的时候难免被国公府中这些眼高手低的下人怠慢,是温禾看不过去,训斥了这些奴才几次,两人的待遇才好上一些,后来逢年过节她也会给二人送上礼物,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影响了。 温禾今日在外面,身上难免沾染上了灰尘,她唤人来为她沐浴。这次,身后伺候的人格外轻容,温禾在浴桶里昏昏欲睡,身后的手也放揉了力道,等她醒来的时候,水还是温的,看来身后的人一直都有在给她加水。 “寻歌,来为我穿衣。” 容昭拿起衣服跪坐在温禾面前道:“寻歌曲前头喝酒去了,主君派我们来伺候世女。” 温禾睁开眼睛,只看见两张含羞带怯的精致面庞,正是她府上的表公子了。想到父亲说已经将他们二人给了她了,温禾没有拒绝,让他们伺候自己穿衣。 容昭还算沉稳些,可是容晓每每指尖划过温禾那瓷白的肌肤,整个人的呼吸都会不断加重,活像一只熟透了的虾米。 温禾穿好了衣服,看外面的天色暗了,拉过容昭进怀里,对着他薄唇闻吻了吻,“明日我要带帝卿进宫复命,日后再去看你们。” 容晓递过靴子给温禾穿上,温禾走的时候还捏了一把容晓略带些婴儿肥的脸。在温禾离开的那一瞬间,容晓感到更失落了,妻主刚刚对他好温柔啊。 如果明天不是长帝卿回门的日子,妻主一定会留下来陪自己的吧。 “哥哥,刚刚妻主亲你了,这是什么感觉啊?” “不要多问,我们身份低微,能得妻主几分宠爱就实属不易,千万别得意忘形,让人抓了把柄。” 看世女今日的神态,应该是不讨厌他们兄弟二人的,他们以后定然会伺候世女,何必在这个时候惹了长帝卿不快呢?来日方长,他们兄弟二人的机会还有许多。 不过想到弟弟的问题,一向稳重的容昭都手背泛红,世女看自己的眼神是那种温柔又郑重,亲吻自己的时候,他从未想过一个女人的吻能够如此香甜,仿佛是春天里盛开的花朵,散发着迷人的芬芳。 世女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对他们好的人,容昭太想讨好温禾了,仔细想来是有些急功近利了,还好,世女没有厌恶他们。 在另一旁,在观澜院等候已久的谢庭玉的心渐渐冷了下来,是她让自己等他的,他乖乖照做了,可是温禾人呢? 谢庭玉难免有些焦急,“听竹,你去看看驸马去哪里了?” 听竹盛兴而去,败兴而归,他怎么也没想到主君能做出这样的事情,竟然让那两个小贱蹄子去服侍驸马了。 其实容清也是好意,毕竟长帝卿不喜欢自家女儿,而温禾这几日在外狩猎也是累着了,与其让她看谢庭玉冷眼,不如先让旁人去侍候。 谢庭玉看天色越来越晚,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平静,“听竹,为我更衣。” “帝卿,咱们在等等吧,也许驸马马上就来了!那两个小贱蹄子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呢!”听竹真是着急,这明明是天赐良机,本以为二人的关系能恢复些的。 谢庭玉的声音越来越冷,“听竹,你连我的话不听了?” 听竹见长帝卿真的生气了,不敢再劝,便伺候谢庭玉梳洗,入睡。谢庭玉睡觉的时候他身边的小厮会在一旁守夜,见到温禾来了,恭恭敬敬让人进去了。虽然长帝卿吩咐了,不让驸马进来,但是女皇也发了话,让他们帮助长帝卿与驸马培养感情,几乎是没怎么犹豫,这些人就决定站在了温禾身边。 屋子里很黑,谢庭玉非常惧怕黑暗,因此睡着的时候也会在旁边燃上红烛,这样他才能够入眠。温禾踏入房间时,就看见谢庭玉睡在床榻上,红烛摇曳的光映在他脸上,眉眼紧闭,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 温禾轻手轻脚地走过去,在床边坐下。她看着谢庭玉,心中五味杂陈。白天在外面,自己被各种事情牵绊,没能及时回来,可不想竟让谢庭玉等了这么久。温禾伸手轻轻拨开他额前的碎发,谢庭玉却在这时缓缓睁开了眼。四目相对,气氛有些尴尬。 谢庭玉刚要起身质问,温禾却先开了口:“帝卿,今日是我不好,让你久等了。” 谢庭玉听了,心中的怒气消了几分,但还是嘴硬道:“你既已有人伺候,又何必来我这儿。” 温禾笑了笑,轻声说:“你是我的夫郎,我自然是要与你同眠的。”说着,便躺在了谢庭玉身旁,将他轻轻拥入怀中。谢庭玉身体一僵,可最终还是没有推开她,在她温暖的怀抱中,渐渐放松下来,再次进入了梦乡。 明日就是回门的日子,他即便是装也要装作跟温禾感情不错的样子,不然岂不是让别人看了笑话? 还有,不知怎的,温禾在他身边,他总是能睡得很安稳,就连曾经困扰他已久的回忆都渐渐散去了…… 第4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4 次日清晨,谢庭玉身着月白绫罗直裾,腰束同色玉带,衬得身姿愈发纤瘦挺拔。乌发仅用一支羊脂玉簪松松挽起,几缕碎发垂落颊边,肌肤莹白胜雪,眉眼温润如浸在春水之中,望之便觉舒心。 两个人同乘一辆马车,气氛沉默的可怕。在谢庭玉眼中,温禾就算不是色中饿鬼,也是风流成性,昨日宠幸了那对双生子又来自己这里,着实让人不齿。 温禾就静静的看着谢庭玉作,看他能作到几时。她的耐心只针对温柔体贴的男儿,谢庭玉显然不在里面。还有那个静修,温禾派人去找了好几次都无功而返,让人不禁感叹女主光环的可怕。 若是捉到了,她早晚将人千刀万剐。 这是皇家的马车,一路上仪仗开路,顺行无阻。女皇在奉天殿等这二人许久了,见到他们并肩而行,眉眼间的笑意荡漾开来。要说女皇是乱点鸳鸯谱吗?还真不是,若不是她这个皇兄一头脑的栽进了那个尼姑的圈套中,她还真想不出这个损招。 因为和温禾一起青梅竹马的缘故,女皇深知自己这个发小的魅力,可以说没有男儿会不喜欢她的,甚至现在还有许多富家公子哥儿为了她待字闺中。她把这么一个玉人儿给了自己皇兄,皇兄早晚能将情感回转过来,也不至于落得一个悲惨的下场。 为了招待二人,女皇还特意开了一个宴会。宴会上,丝竹声声,舞姬蹁跹。谢庭玉始终冷着一张脸,对周围的热闹置若罔闻。温禾则落落大方,与女皇谈笑风生,时不时还会调侃几句,引得女皇娇笑连连。 这时,一名臣子上前,向女皇进言:“陛下,听闻驸马才情出众,不如趁此良机,让驸马赋诗一首,为这宴会添彩。” 女皇笑着点头,目光看向温禾。温禾微微一笑,起身环顾四周,略作思索,便出口成章。诗句优美,意境深远,赢得众人一片喝彩。 谢庭玉虽心中不屑,但也不得不承认温禾的确有几分才华。看来虽然风流,也不是一个完完全全的草包。 坐在女皇身边的王贵君看着谢庭玉这副故作姿态的模样,指甲嵌进了手心。这谢庭玉身在福中不知福,若不是他是陛下的亲哥哥,怎么会有机会嫁给温郎!他恨不得以身替之,如果他是谢庭玉,一定会好好伺候温郎的。 他从小就饱读诗书,即便不如温郎这么有才情,但也是不差的,他们二人可以花前月下,红袖添香。都怪母亲太势利,把他送入了宫中,斩断了他跟温郎的情谊。 王贵君对着身边的宫侍耳语了几声,长相清秀的宫侍退了下去,来到了谢庭玉身边,“长帝卿,我们家公子要与你小酌几杯呢。” 谢庭玉本不想理会,但想着在女皇面前不好驳了面子,便起身随宫侍来到王贵君身旁。王贵君强压着心中的嫉妒,笑着为谢庭玉斟酒,随后将酒杯递到谢庭玉手中,“长帝卿,久仰大名,今日能同饮一杯,实乃幸事。” 谢庭玉面无表情地微微颔首,然后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优雅地轻抿一口。这一动作看似随意,实则透露出一种不易察觉的疏离感。 而在不远处的温禾,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她嘴角微扬,露出一抹冷笑,心中暗自思忖王贵君这不符合身份的举动。 谢庭玉对此毫无察觉,他继续与其他人谈笑风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没过多久,他便开始感到头晕目眩,身体也逐渐变得绵软无力。 温禾见状,心中猛地一紧,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她来不及多想,立刻站起身来,脚步匆匆地朝着谢庭玉走去。当她走到谢庭玉身边时,只见他的身体已经摇摇欲坠,仿佛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 温禾连忙伸出手,扶住谢庭玉那摇摇欲坠的身体,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 然而,谢庭玉的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只是喃喃地说了一句:“我……我有些头晕……” 温禾的眉头紧紧皱起,她转头看向王贵君,目光如寒星般冰冷,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王贵君被温禾的眼神吓了一跳,心中有些慌乱,但他还是强作镇定,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 “温世女,本君只是想跟长帝卿小酌几杯,不知道他怎么会如此不胜酒力。” “是吗?到底是不胜酒力还是其他呢?别在我面前搞这些小动作,也不要当着我的面折腾谢庭玉!” 温禾猛掐了一下谢庭玉的腰,在他的耳边呢喃道:“在家不是挺厉害的吗?在皇宫里就成了软脚虾了,人人都能踩你一脚。” 这鸳鸯酒壶她早就见过数次,却不在这里还能见到。这酒壶上方镶嵌着两颗宝石,按下红色的宝石则是有毒的酒,绿色的则是正常的酒,温禾刚刚观察了许久,这王贵君喝的一直都是绿色宝石下的酒。 温禾拿起酒壶,按下红色的机关给王贵君倒了一杯酒,“如果是我误会了,还请贵君此杯酒饮下!” 这酒是王贵君自己准备的,自然知道里面有什么。为了不给温禾留下不好的印象,她咬着牙将温禾递过来的酒喝了。 温禾决定得饶人处且饶人,带着谢庭玉离席。刚走到一半,温禾就知道这酒里面到底是什么东西了。 谢庭玉脸色通红,双手不自觉的在身上摸来摸去。身边的人就跟暖玉似的,那冰凉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不过他还有些理智,想起眼前人的身份,他尽量控制着自己没有将人扑倒。 王贵君在酒里下了动情药,他觉得谢庭玉此人太过于装模作样,还不如趁机机会让其出尽丑态,原形毕露,看他以后还怎么勾引温禾。 而温禾身后,紧跟着的王贵君也出现了,他身上也中了药,为了以防万一,还是先回寝宫比较好。不过看见温禾一行人停在前方,他还是跟了上去。 “温郎。”王贵君面色如常,丝毫没有中药的模样。再看谢庭玉,眼神妩媚极了,便是出家之人也会忍不住心动。 温禾用披风将谢庭玉遮在披风后面,谢庭玉仗着别人看不见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欲望,紧紧的抱住温禾纤细的腰身。 “茗津,你不该怎么做的。”温禾无奈道。 王茗津的父亲跟温禾的父亲是手帕交,在两个人也算是两小无猜,她今天即便生气也没有当众揭穿王茗津,看的便是从前的情分。 王茗津眼中泛着泪意,怨毒道:“我只是气他不知好歹。温姐姐,这药虽能让人动情,但也得心里有情。谢庭玉他心中本就不干净,才会发作的这么快。” 王茗津察觉到内里的不舒服,不想出丑,强撑着身子扶着宫侍的手离开了。不过他这副样子看起来倒是从容,倒显得谢庭玉真有什么肮脏心思了。 第5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5 “妻主,好热。” 看着谢庭玉这副欲求不满的神色,温禾只好吩咐寻歌备马,急匆匆带人出宫去。那车内,谢庭玉察觉到没人之后,行为更加放肆。可是他力气小,根本奈何不了温禾。温禾不让他碰,他就根本无法近身。 谢庭玉睁着朦胧的眼睛,此刻看着更为可怜,“妻主,我难受。” 他已经做到这个份上了,温禾确是连抱都不愿意抱他。明明刚才在宫里,王贵军给他下药,驸马还是向着他的,为什么一出宫就什么都变了! 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就是想放肆一回,想跟自己的妻主好好亲近亲近。他们是妻夫,就算是睡了又有什么关系。 不过温禾才不会碰他,他不是要给静修守节,大婚之夜还打破了她的头,她满足谢庭玉就是。 “帝卿,接你在宫里我只你只是做做样子,你也不用试探我了,我知道你心里只有那个静修。日后我只会谨言慎行,与你做一对表面恩爱的夫妻。” 谢庭玉仿佛被一盆冷水浇了个透彻,他在干什么啊,他自己都快要唾弃自己了,就因为温禾在宫宴里帮了自己,他就要迫不及待的献身了吗? 想到家里的那两个小侍,脸上的热气又散了些,他要的不是这些。幸好温禾还保持了理智,让他没做出什么后悔的事情。 接下来的时间即便再难熬,谢庭玉也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进了府中温禾为他找了大夫。见谢庭玉身边的人忙来忙去,温禾觉得自己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转头就去了锦月阁。 容昭跟容晓两个人不分彼此,他们从小就生活在一起,一刻也没分离过,所以哪怕是成了温禾的小侍,仍旧住在一块儿。 容晓见风华绝代的女子正在对着他笑,容晓揉了揉眼睛,生怕自己是看错了,推了推自己哥哥道:“哥哥,妻主来了。”容昭这才抬眸,就与温禾那双灵动的眼睛四目相对。 后院里的天然温泉氤氲着热气,这是自然的鬼斧神工,也是当初温国公花了极大的代价保存下来的。在里面沐浴的人往往能够神清气爽,有延年益寿的功效。 此刻,这个温泉成了温禾与双生子调情的工具。温禾的眼睛覆上白绸,茫然的在浴池里摸索着。容昭与容晓身着薄如蝉翼的轻纱,欢快的在水池里躲闪。 温禾凭借着声音判断着他们的方位,慢慢寻找着二人的踪迹。突然,温禾双手精准地抓住了容昭与容晓的手腕,将两人拉入怀中。容昭与容晓娇喘一声,脸瞬间红透。温禾仔细摩挲着他们的腰身,引的两人娇喘连连。 他们还是未经人事的闺阁男子,哪里经受的住这样的撩拨,容晓的性子更为活泼一点,他大胆的回抱住温禾的脖颈,脱掉了身上的轻纱,将自己献给了自己最珍爱的妻主…… 温禾第二日醒的时候,一个睡在她的怀里,另外一个在给她暖脚。这样的日子确实惬意,如果没有任务,温禾倒是正想这样过一辈子。只是不行,她可没忘记自己身上还中了寒毒呢。 那个静修去边关从军了,即便是温禾动用一切力量都无法找到她。根据系统所说,这个静修是个穿越女,她是来到书中拯救谢庭玉这个虐文男主的。 静修在现代叫做李静修,是个正值青春的女大学生,偶然看到这本女尊:凤倾天下这本书,对里面女主的哥哥十分同情。 谢庭玉跟谢庭蓉自小生活在冷宫,吃不饱穿不暖,可是他始终记得父君临终的遗言和自己作为哥哥的责任,将自己的妹妹照顾很好。 谢庭蓉自然不是等闲之辈,她胸有沟壑,即便身处冷宫也有大儒教导。她听从谋士的话,利用自己的心腹温禾在外打探消息,为自己联络官员,自己则韬光养晦。在自己母皇驾崩,借用国公府和大将军王的实力成功继位,将那些曾经欺负过自己的兄妹全部斩杀! 谢庭蓉登上皇位之后,谢庭玉的身份自然也水涨船高,他成了整个帝国最尊贵的男子之一。可是这个男子因为幼时的经历对待感情十分偏执,被自己的妹妹嫁给了功臣温禾之后,就屡屡受冷待。 他婚后的日子过得并不好,虽然高贵,却不能得到温禾完整的爱,看着温禾一次又一次纳夫纳侍。他在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中心灰意冷,最后决定玉石俱焚,带着温禾一起服毒自尽了。 而静修因为连续几天不眠不休,又为谢庭玉这般痴情的男子感叹,情绪大悲大喜之下,她就猝死了。没想到死后她居然穿书了,还穿成了书中大将军王的庶女,只是这个庶女天生不祥,出生时就被断言灾星降世,被大将军王送去寺庙了却残生。 但是李静修怎么会甘愿这般窝囊的过一生,她一来就洗清了自己的灾星之名,还借着祈福的名义住进了皇宫,成功跟谢庭玉搭上线。又花了几年的功夫,才与谢庭玉情投意合。 自觉时间差不多了,才与谢庭玉告别,远赴边关从军,准备利用自己现代的知识立下赫赫战功,光明正大的迎娶谢庭玉。 温禾离开了怀中的暖香窃玉,她得去看谢庭玉。容晓察觉抱着他的人离开了,急的差点流泪。容昭也是,察觉到踩在自己腹肌上的玉足消失了,心中有些怅然若失。明明告诫过自己不要肖想太多,可是越与妻主相处他就越贪心。 温禾还不知道,刚刚她怀抱佳人的场景已经被谢庭玉看了个清清楚楚。 昨晚谢庭玉药性消散后,也昏沉的睡去。今天早上一起床,察觉到自己昨日的唐突,有些不自在,便想找温禾说清楚。没想到听人说温禾在容小侍的院子里。 谢庭玉也不知道怎的,就想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看见了自己驸马坐享齐人之福的场面。 第6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6 温禾刚一进听澜阁,就见一个枕头从天上飞过来,直直砸到她怀中。许是第一次温禾被砸伤给他留下的阴影太深,即便现在再生气,也终究不敢像从前那样放肆。 “庭玉,你又怎么了?”温禾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谢庭玉却是气红了脸,往日他不过提静修几句,这个女人就用各种难听的话排挤他,如今换了个位置,她就受不了了。 “滚出去,不用来我这里,你去跟你的小侍亲热去!” 温禾在心里给这人下了“善妒”的结论,果然最后他直接得不到就毁掉。温禾深深看了一眼谢庭玉,还是起身离开了。殊不知在温禾离开之后,谢庭玉将屋子里的东西能砸的都砸了个遍。 温禾对付谢庭玉的办法就是温水煮青蛙,她做不到谢庭玉想象的那个样子,所以谢庭玉会不会一直固持己见,温禾也说不好。 温禾去而复返,对于容昭兄弟二人来说绝对是好事。不过见温禾情绪不好,兄弟二人都小心的伺候着,不敢有丝毫怠慢,就怕惹了温禾生气。 等白日,温禾进宫办差,容昭、容晓去跟长帝卿请安,没想到一向不愿搭理他们的长帝卿此刻却让他们跪着。二人人微言轻,只能默默忍受。 听竹看了一眼跪的笔直的二人,掀过帘子叹了一口气,都说成了婚的女人会变成毒夫,果真不假。从前长帝卿是多么善解人意,自从嫁人了,那是完全不一样了。 不知道长帝卿有没有发觉,长帝卿如今提起静修师傅的次数越来越少了,不过他们都希望长帝卿早点将人忘了。 温禾回来的时候,容昭的身子在风中摇摇欲坠,整整跪了一天,滴水未进。他们都是养在闺阁中的公子,哪里受过这种委屈,而且他的身体天生比弟弟若邪。 等温禾迎着月色回来,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她上前一步将人抱起,还不忘对身后的容晓道:“还不跟过来,是没跪够?” 容晓的眼眶渐渐泛红,尝试着站起身一瘸一拐的跟在温禾身后。 本来对一切熟视无睹的谢庭玉终究是没办法再当隐形人了,他打着灯笼从廊下走来,对着温禾道:“驸马,你真的要为这两个贱奴与我作对吗?” 温禾没有说话,只是带着容昭、容晓消失在了夜色中。谢庭玉的身子摇摇欲坠,还是听竹眼疾手快将人扶住了,长帝清卿的状态很不好,接下来一整天都无精打采。 第二天,天刚亮,谢庭玉就盯着眼前的青黑让听竹送他回宫去了。长帝清回宫,女皇自然不会不知晓。她叫来哥哥仔细询问,才知道温禾昨日居然为了两个小侍下了长帝卿的面子。 女皇对着哥哥安慰道:“皇兄,那个女人不是三夫四侍,禾儿已经做的很好了。不过她昨天不该不给皇兄面子,朕让她来给皇兄赔罪可好?” 谢庭玉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女皇只觉得他默认了。为了给这二人培养感情,她也算是煞费苦心,“皇兄,朕的郦景山庄刚刚建成,景色秀丽,不如皇兄带着驸马去那里散散心。放心,禾儿不敢不从,若是她在做出什么让皇兄生气的事情,朕就打她的板子!” 谢庭玉并不知道自己想不想跟温禾在一起,但是他最近的心很乱,是真的想出去散心了。所以对待女皇的提议,他默默点了点头。 温禾是在下午来的,来的时候还给谢庭玉带来了糕点。谢庭玉一瞧这都是平日里他最喜欢吃的,知道眼前之人用了心,但那又怎么样,她这一切都是装的,不过是因为皇妹的缘故才来跟他假惺惺的道歉。毕竟在私下里,温禾从未叫过他长帝卿,都是直呼他的名讳。 “你走开,我不吃,也不想看见你!”谢庭玉轻轻的挥了挥衣袖,就将面前五六个可爱的兔子模样的糕点挥落在地上。它们原本精致的外表,此刻却在与地面的撞击中变得支离破碎,散发出阵阵甜香。 温禾坐在谢庭玉身边,两个人挨的极近,她的呼吸喷洒在谢庭玉敏感的脖颈,让谢庭玉的耳垂不自觉的红了起来。 “你啊你,真是不识好人心。这些糕点都是我一大早就做的,本来是想跟你赔罪的,没想到你一声不吭的来了宫中。你看我的手,被烫了好几个水泡。” 都说女子远庖厨,谢庭玉才不会相信她这么娇贵的人会亲自下厨。他掰开她的手仔细查看,想要戳穿她的谎言。没想到,温禾娇嫩的手心当真多了几个水泡。 谢庭玉下意识就心疼起来,“你还真去做了,让下人去做就好了。再说了,你又不在意我,跟我赔罪做什么?” 看谢庭玉还是嘴上不饶人,温禾直接抱上了谢庭玉精瘦的腰肢。如容昭、容晓的柔嫩不一样,谢庭玉是有一些武力傍身的,所以他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不要拉拉扯扯的,平白占我便宜!” “我就抱抱,不占你便宜。” 温禾这话可谓是渣极了,但谢庭玉并没有感觉到。这几天温禾对他忽冷忽热的,将他的心也弄得七荤八素,在这一刻,他并不想拒绝温禾的拥抱。 第7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7 见人安静下来了,温禾才开始解释,“我是女人,我也有生理需求。你心有所属,不让我碰,难道还不允许我纳几个小侍了,他们总归越不过你去。还有,你可以因为他们犯错罚他们,但是万不可因为我宠幸了他们就罚他们,否则你让旁人如何想你这个长帝卿,父亲那边又会如何看待你?” 温禾循循善诱,将自己的观念一点一滴的灌输给谢庭玉。虽然她有三夫四侍,但是她最爱的还是长帝卿啊。旁人都是我的不得已而为之,你才是我的真爱! “帝卿,你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与众不同的,我们自幼一同长大,这份情谊又岂是他人能够相提并论的呢?还记得当初我去给阿蓉送衣物和吃食,那时候我就见过你好几次。” “虽然你身为男子,但为了弟弟,你却展现出了无比的坚强。面对那些宫侍的欺凌,你毫不畏惧,勇敢地与之抗争,这一切我都看在眼里,所以后来每次准备吃食和衣物,我都会特意多准备一份给你。” “当我得知自己能够迎娶你的时候,你知道我有多开心吗?然而你在我们成婚的第一天就打破了我的头,你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女皇也不知道温禾跟谢庭玉说了什么,但两个人确实是和好了,女皇大手一挥,立刻派人护送二人去郦景别院。 暮春的雨丝斜斜织着,将官道两旁的杨柳洗得愈发苍翠。温禾坐在马车主位,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膝上的白玉剑鞘,目光落在对面垂着眼帘的谢庭玉身上。 他今日穿了件月白长衫,墨发用一支素银簪绾着,侧脸线条清俊得像幅工笔画。 自从嫁入府里,他就很少有这样安静的时侯。 “前面是路途陡峭,吩咐下去,全员戒备。”温禾放下车帘,声音里带着女子特有的沉稳。 话音刚落,一阵箭雨突然袭来。马车瞬间被射穿数个窟窿,车夫惨叫一声栽倒在地。 “有埋伏!”护卫统领的声音响起,刀剑碰撞声随即传遍四野。 温禾刚要掀帘下车,就见两名蒙面刺客已冲破护卫防线。车帘被一刀劈开,寒光直逼谢庭玉面门。 谢庭玉挥剑格挡,却不料另一名流寇绕到他身后,长刀带着风声劈向他的后心。 谢庭玉虽学过些自保之术,可面对亡命之徒,终究力不从心。眼看刀锋就要划破他的胸膛,温禾几乎是凭着本能扑了过去,将他死死护在身下。长剑与刺客的刀狠狠相撞,火星四溅,可另一柄刀却趁隙砍中了温禾的后背。 “温禾!”谢庭玉惊怒交加,反手一剑刺穿了那名流寇的胸膛。另一名流寇见同伴被杀,不敢恋战,转身想要逃跑,却被赶过来的护卫一刀斩杀。 温禾靠在他怀里,意识渐渐模糊,肩上的疼痛让她几乎喘不过气,但她还是勉力睁开眼,看着谢庭玉焦急的脸庞,虚弱地笑了笑:“你……无事就好。”说完,她便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谢庭玉伸手扶住温禾摇摇欲坠的身体,声音里第一次没了往日的平静,满是慌乱,“传医官!快传医官!”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温禾,那个在朝堂上侃侃而谈、在登基前夜仅凭两千侍卫就能护他跟皇妹周全的人,此刻竟虚弱得像片随时会飘落的叶子,后背的伤口还在不断渗血,染红了她的衣襟。 一行人加快来到了郦景山庄,医官早已经在一旁恭贺,谢庭玉就这样抱着温禾,怎么也不愿意松手。 他亲自拧干帕子,小心翼翼地为温禾擦拭脸上的血污,动作轻柔得像是在呵护稀世珍宝。 往日里,他总觉得温禾强势冷硬,对她的亲近带着几分抗拒,可此刻看着她苍白如纸的脸,感受着她微弱的呼吸,他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又闷又疼。 他想起从前在冷宫时,他也能穿上合身的保暖衣物;想起他偶感风寒,温禾亲自送来姜汤,语气虽硬,却细心地将姜片都挑了出去;想起每次他看向她时,她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他从未读懂的温柔。 原来那些他刻意忽略的细节,都是她不动声色的在意。 谢庭玉站在一旁,看着医官为温禾清创、缝合,每一次针线穿过皮肉,他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 入夜后,温禾的体温突然升高,开始胡言乱语。医官说这是伤口感染引发的高热,情况危急。 “庭玉哥哥,不要生禾儿的气了,禾儿真的只喜欢你。你为什么总是那么讨厌我?” 谢庭玉紧紧握着她的手,掌心传来的冰凉让他心慌不已。他俯身在温禾耳边,声音沙哑却无比坚定:“温禾,你醒醒。只要你能好起来,不管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留在你身边也好,为你打理府中琐事也罢,我都依你。” 他自小便被教导要保持男子的矜持,从未对人说过这样示弱的话,可此刻,他只希望温禾能睁开眼,再看他一眼。或许是他的话语起了作用,天快亮时,温禾的高热渐渐退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 当温禾再次睁开眼时,看到的便是谢庭玉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他见她醒来,眼中瞬间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连忙起身要去叫医官,却被温禾轻轻拉住了衣袖。 “别去……让我看看你。”温禾的声音还很虚弱,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她看着谢庭玉眼下的青黑,心里泛起一阵暖意,这个素来清冷的男子,竟为了她彻夜未眠。 谢庭玉在床边坐下,伸手轻轻抚摸着她未受伤的脸颊,动作里满是珍视:“你放心,医官说你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之前我说的话,句句算数。” 温禾愣了一下,随即轻笑起来。不枉她亲自找到那个贼寇陪她演了这场戏,还嫁祸到大将军王身上,这效果还真是出人意料。 她伸手握住谢庭玉的手,掌心传来的温度让她无比安心:“你信我便好,那些人不过是我的退而求其次,而庭玉哥哥在我心里永远都是不一样的。” 谢庭玉眼中泛起柔光,轻轻点了点头。帐外的雨不知何时停了,阳光透过帐帘照在温禾身上,为她镀上一层光晕。 温禾不顾身上的伤痛,按住他的后脑勺偏头吻了上去,而这次,他没有拒绝。 第8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8 从这日起,谢庭玉对温禾的态度发生了翻天覆地的改变,两个人真就像寻常夫妻一样。温禾的伤势好的并不快,足足养了两个月才回到家中。 对于谢庭玉来说,这两个月的生活与之前那些独守空房的生活压根不能相提并论,甚至比跟静修在一起还要快乐。 他跟静修在一起大部分时间都是讨论佛经,而温禾则是会带着他游山玩水,无论他说什么温禾都能够领会他的意思。 更重要的是温禾是他幼时苦难的见证者,她不会责怪他偶然产生的负面情绪,大部分都会体谅他的凄苦。因此有温禾在身边,谢庭玉很少会做噩梦了,有时候他真的快要把那段不开心的记忆给忘掉了。 可是,现在快要回到府里,回到府中之后他不知道驸马会不会还像现在一般宠爱他。 马车还没到府里,那两个小贱蹄子就翘首以盼了。容昭跟容晓两个多月没见温禾,就听说温禾受伤,担心的跟什么似的。 现在天气还泛着凉意,容昭怕温禾见风,就亲自给温禾缝了御寒的衣物。等温禾来了,容昭双手捧着一套绛紫色的衣裙送到温禾面前。 温禾从不会辜负旁人的好意,让寻歌收下了。这次谢庭玉的不满没有流露在表面,而是藏在了心里。 这些贱人不值得他亲自下场与他们斗,等温禾玩腻了,他们连见他的机会都没有,到那时候,他在收拾这二人也不迟。 温禾十分想让谢庭玉怀上一个孩子,如果谢庭玉大着肚子去求药,那成功率会大大增加。 于是温禾几乎整日都留在观澜院,十日里面能去瞧容昭兄弟一次,就算是了不得了。就这样,两个人琴瑟和鸣的过了一年,谢庭玉的肚子还是没有动静! 温禾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怎么会呢,难道是她身体不行?可是她有瞧过医官,医官说她虽然身中寒毒,但是让男子怀孕是不成问题的。 至于谢庭玉,他的身体就更好了,就连风寒这些小病都未曾感染。 女皇听见自己的好朋友求女心切,笑了,她就知道这二人是天生一对。她给了温禾一张药方,说是能够大大提升男子怀孕的概率。温禾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拿回去准备试试。 当一碗黑乎乎的药汁摆到谢庭玉面前的时候,他面露惊讶,“驸马,这是什么?我不想喝药。” “坐胎药,女皇给的,我想让你给我生个嫡女。”温禾笑着看他,神色温柔。 谢庭玉听后面色微变,默默端起药汁一饮而尽。温禾有些惊讶,本来以为她还要费些功夫哄他,没想到这次谢庭玉没有撒娇卖痴。 晚上,观澜院的烛火亮着,一夜无眠…… 温禾为了怀上嫡女直接跟女皇告假,昨晚的谢庭玉格外迫切,也格外放得开,温禾就放肆了一点,忘了跟谢庭玉说这个消息。 所以今日她跟容清请完安就准备来后院陪谢庭玉,顺便将这个消息告诉她,没想到温禾却看见了意想不到的一幕。 听竹端着一碗气味浓郁的药汁到谢庭玉面前来,只是轻轻一闻,温禾就知道这与自己送的坐胎药并不一样。 系统001适时开口【宿主,这是避子汤。】 温禾点了点头,并没有露出失望的表情,只默默看着事情的后续发展。 谢庭玉看到如往常一样的药汁,摇了摇头,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他也想有个孩子了。 “你以后都不必给我送了,男子总是要怀孕生子的,从前是我没做好准备,可现在我也想跟驸马拥有自己的孩子。” 现在,他想起静修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如果在郦景山庄的时候,他的内心还曾犹疑过,现在则是完全没有。也罢,就当他跟静修有缘无分,是他辜负了这份感情。 【系统,有胚芽了吗?】 【经检测,谢庭玉一月后便可查出有孕。】 得到了肯定的答复,温禾也不愿意跟谢庭玉虚与委蛇,直接暴露了自己的位置。 她装作惊慌的模样,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树枝,这轻微的动静一下子就让习武的听竹发觉了,他大声喊道:“是谁?敢在长帝卿的院子里鬼鬼祟祟!” 等看到温禾露出那张愈发苍白的面庞时,听竹额头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完了,怎么在这要紧的时候被驸马发现了。 也怪他这几日看帝卿跟驸马的关系好就掉以轻心,驸马又有功夫在身上,将身上的气息收敛,连他都轻易发现不得。 温禾的脸越来越冷,看向谢庭玉的表情也重归于平淡。她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谢庭玉,也不曾问过他手里拿的是什么东西,沉默的背影比任何质问都让人窒息。 谢庭玉心中一紧,连忙追出来,对着温禾喊道:“驸马,等等我,听我解释!” 温禾忍了很久,笑声还是从嘴边溢了出来,“解释?得了,长帝卿向微臣解释了什么叫做一片真心,等静修师傅回来了,我会考虑成全你们的。” “不是这样的!”谢庭玉着急解释道,即便他将前因后果说了,温禾看他仍旧是那副冷冷的表情。 等他说完了,温禾就彻底离开了。温禾走后,谢庭玉有些失魂落魄,“听竹,你说驸马她为何会这般生气?我要做什么,她才会原谅我。” 谢庭玉跟温禾的关系变得越发差了,比刚刚成婚的时候还差。之前即便两个人没有多少感情,但是看在女皇的面子上,两人还是会在明面上扮演一对恩爱夫妻,最起码在外面没有出过错。 本来好不容易看着女儿、女婿的关系亲近了一些,也不知道两人间又发生了什么,竟是连陌生人都不如了。 女儿待女婿还是像从前那般客气,可是客气中却带着疏离,直接将长帝卿排除在心门外。 这把容清这个长辈弄的焦头烂额,他真是搞不懂年轻人之间的感情,爱的时候轰轰烈烈,不爱的时候竟连朋友的没得做。 第9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9 谢庭玉的心情越发不好了,眉眼阴郁,半点不似从前那般娇俏。温禾越来越宠后院的那两个小贱蹄子了,甚至对府里的丫鬟、小厮都是笑意盈盈的,唯独对他不假辞色。 现在春寒已经过去,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上京的男男女女都会约着出门踏青,他也是极想去的,但是温禾只带了容昭兄弟二人去,他的自尊也不允许自己像温禾摇尾乞怜。 “听竹,摆饭吧。” “是!” 琳琅满目的菜品上了上去,谢庭玉拿着筷子却不甚有胃口,直到一碗鱼汤的腥甜充斥了他的鼻腔,当谢庭玉忍不住干呕起来。 听竹见状大惊失色,“帝卿可是这几日没休息好,受了风寒?奴才这就去请医官!” 由不得谢庭玉拒绝,听竹就急匆匆离开,不过一会儿,府里常用的医官就被带到了谢庭玉面前。听竹在谢庭玉的手腕上覆上帕子,医官沉思了一会,随后贺喜道:“恭喜长帝卿,您已经有月余的身孕了。如今月份还小,您当多注意休息才是。” 谢庭玉听后一愣,随即摸向了自己的肚子,没想到他在这个时候有了。谢庭玉眉眼中透露出温禾的笑意,双手轻轻覆在小腹之上,对着听竹吩咐道:“赏,院里伺候的下人每人赏十两银子。医官赏赐黄金百两,还请你务必给本君好好安胎。” 医官没想到长帝卿居然如此大手笔,连忙跪下谢恩,多日来闷闷不乐的气氛在此刻消散,谢庭玉的脸上重新散发出笑颜。 谢庭玉想把这个好消息亲自告诉温禾,便没有声张,一直派人在府门前等着温禾。没想到今日温禾回来的极晚,她带着容昭、容晓在外面玩,又遇见友人,便跟她们小酌了几杯。 她的那些朋友提到她尚了长帝卿这般姿容绝盛的男子,言语中不免有羡慕之意,只有温禾才知道其中的苦楚。 见听竹站在石狮子边守着,温禾多瞧了一眼,冷冷的问道:“长帝卿有事吗?” 听竹看着温禾一手牵着一个,恨不得将这对双生子的脸给刮花,真是个狐媚子,就知道勾引驸马。、 听竹恭恭敬敬躬身行礼道:“驸马,长帝卿有事要与你说。” 温禾听了神色淡淡的点了头,让容昭兄弟二人离开了,自己就跟在听竹身后来到了观澜院。谢庭玉几日没见到温禾,这一见还有些紧张呢,不过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他的不安就消散了很多。 她与自己很久没有好好说过话了,但想起当初温禾是多么盼望自己有孕,想必她知道了也会很开心的。 等温禾坐下,谢庭玉屈尊降贵给温禾倒了一杯茶。他拉着温禾的手摸向自己的肚子,眼中带着星星点点的亮光,“驸马,我有了,我怀了你的孩子,才刚刚一个月。” 温禾听闻此言倒是摸了摸他的肚子,谢庭玉仔细观察她的神情,并没有他期待中的喜悦。 过了许久,温禾才缓缓开口道:“嗯,可是你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见温禾露出了近日不曾见过的软弱表情,谢庭玉蹲了下来将温禾的手放在自己脸颊上,“你是我的驸马,也是我的妻主,我怎么会不想要我们的孩子呢?我疼她爱她还来不及。” 温禾留宿了,当然是纯睡觉。毕竟她还是挺看重谢庭玉肚子里这个孩子的,但是谢庭玉能感觉到她跟自己还是不亲近。这让谢庭玉感到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做才能讨好温禾。 不过谢庭玉身份尊贵,怀的又是温禾的第一个孩子,即便是女皇都曾派男使来探望,更别提温家人了。容清罕见的带上了笑意,还对着容昭兄弟二人敲打了一番,一切等帝卿的孩子生下来再做定论。 只是在谢庭玉注意不到的时候,温禾的脸色更白了,身子也消瘦了不少。谢庭玉以为是他的缘故,让温禾心里存了气,每日让小厨房精心伺候,可是效果并不明显。 后来温禾还大病了一场,谢庭玉与容昭轮流侍疾,不过这病也拖了一两个月才好。谢庭玉曾私下问过医官,可是医官什么都没说,只说让驸马好好休息,便可恢复如初。 在今年夏天的时候,出现了一件大事,镇国将军平寇胜利归来,女皇决定为其举办庆功宴。 此时,谢庭玉的肚子已经三个月了。这三个月谢庭玉哪里都没去,一直待在府里,一则是因为温禾身体不好,他没心情出去。二则他的月份太小,怕伤害肚子里的孩子。 所以这次进宫他还是很高兴的,从进马车就依偎在温禾的怀中,盼望能早日见到皇妹。 温禾与长帝卿一向受女皇进宫,早已经有女使在一旁等候,将二人引到大殿。这次女皇自己带着文武百官恭迎镇国大将军归来。 如今正值酷暑,谢庭玉怀了孕,愈发贪凉,他身上只穿了一件薄如蝉翼的月绞纱,待他看见温禾的时候,心中一惊,她的驸马竟然还穿戴披风,这太不应该了。 不过温禾本就体凉,谢庭玉紧紧握住她的手,即便觉得握了块凉玉,也没有怀疑过什么。女皇派人给怀孕的谢庭玉赐座,但谢庭玉却不愿意接受,他一心只想守在温禾身边。 大约过了一刻钟左右,远处的道路尽头似乎传来了阵阵铮铮铁蹄声。这声音由远及近,越来越清晰,仿佛大地都在为之颤抖。 谢庭玉从未见过如此规模的大军仪仗,心中不禁涌起一股好奇。他忍不住站起身来,站在城头上,远远地张望着。只见士兵们高举着密密麻麻的“谢”字旗,如同一股洪流般朝着女皇的方向汹涌而来。 随着大部队逐渐靠近,谢庭玉终于看清了镇国将军身旁的副将。然而,当他看清那个人的面容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一般,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他的心中充满了恐慌和不安,因为他发现镇国大将军身边的人竟然不是别人,而是静修!这个发现让谢庭玉的心跳陡然加速,他的脑海中飞快地闪过各种念头,思考着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局面,怎样才能将这件事情糊弄过去。 与温禾最浓情蜜意的时候,谢庭玉甚至产生出极其恶毒的念头,他希望静修死在战场上,这样就不会破坏他跟驸马之间的感情了。他生性恶毒、善妒,即便是静修给他念了几年的佛经,也未曾将他渡化。所以静修啊,你最好别来找麻烦! 第10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0 静修早就在回来的时候就瞥见了城楼上的那一抹倩影,正是她日思夜想的长帝卿。虽然许久不曾见到,但是再见到的时候心里还是会忍不住悸动,她正是因为长帝卿才来到了这个世界。 温禾自然也看到了那道一直觊觎谢庭玉的目光,她并没有在意,只是觉得今日的宴会格外有趣。 平日里她的目光都被静修吸引,倒是忽略了自己那个重生的妹妹。在迎娶谢庭玉之前,温禾曾与温母发生了极大的争吵。温母一气之下带了她那个好妹妹去了外地办差,如今刚回来,也来参加了这个宴会。 温国公的孩子虽然不多,但她对每一个孩子都非常疼爱。为了避免子女相争,温国公一直都将自己对庶长女的偏爱深深地隐藏起来,只是在一些细节处不经意地流露出来。 这一次,温国公竟然破天荒地带着其他孩子进宫,这让众人都感到十分惊讶。毕竟,这可是她第一次这么做! 没过多久,女皇就亲自出来迎接镇国大将军了。只见这位镇国大将军身材雄壮,气势彪悍,给人一种威风凛凛的感觉。虽然她外表看起来有些粗犷,但实际上却是个心思缜密的人。此次她能够立下如此赫赫战功,可谓是意气风发,令人钦佩不已。 酒过三巡之后,宴会的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就在这时,镇国大将军突然站起身来,带着她身边的副将一同走出了座位。原来,这位副将在这次战争中表现得异常英勇,好几次镇国大将军身陷险境,都是他奋不顾身地冲上前去营救。 而且,在关键时刻,这位副将还能够急中生智,想出绝妙的计策。就像那次,她仅仅率领两千名死士,就敢深入敌营设下埋伏,最终成功地击败了敌军,为大军的凯旋立下了汗马功劳。 所以镇国大将军感念她的功德,是必须要为静修请官的,军人就是靠军功封夫荫子,况且她还想向女皇举荐此人呢。 女皇也是爱才之人,看到静修不如寻常女子高大,但却不失女子的勇猛,心生喜爱。又听闻她此次立下战功,便决定封其为从四品的轻车都尉。 静修跪地谢恩,想起自己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小尼姑了,她决定大着胆子向女皇讨赏,顺便也让长帝卿知道自己的心意一直都没变过。 “末将恳请陛下答应微臣一个要求,微臣愿意拿陛下赏于微臣的官职来换。” 女皇听见也来了兴趣,面前之人为她出生入死,如果不是要求太过分,她都会答应的,“爱卿大胆的说便是!” “末将曾经出家过几年,那时微臣与长帝卿情投意合,只是微臣深感自卑,不敢高攀明月,便耽误了几年。为了长帝卿,末将还俗从军,还立下了功劳。如果陛下能够将长帝卿赐予末将,末将一定为陛下效犬马之劳!” 静,死一般的沉寂,大殿之中鸦雀无声,甚至连一丝细微的呼吸声都难以捕捉到。就在这静谧得让人有些窒息的氛围中,突然间,一声清脆的响声直直地钻进了每个人的耳朵里。 众人惊愕地循声望去,目光最终落在了长帝卿身上。只见他的手似乎微微一抖,原本稳稳端在手中的酒杯,就如同失去了支撑一般,直直地坠落到地上,发出了那声清脆的响声。 女皇的表情也不再从容,她没想到眼前年少有为的小将军是曾经她想找出来碎尸万段的人。再说了,现在皇兄已经怀有身孕,此人出来不是离间他们妻夫二人之间的感情。 “可惜,两年之前朕已经将皇兄许人了,皇兄如今已经有孕,怕是不能跟爱卿重续前缘了。”女皇说到最后尾音转冷,若是眼前之人不识趣,她不建议给她一点教训。 良将难得,可远没有好友与哥哥的幸福重要。 静修从出生起就被送入了佛寺,后来又去了军营,对于人情世故一窍不通,只有点小聪明。她没看出来女皇态度的变化,但是镇国将军却是发现了。 她不忍爱将因为此事受牵连,先忙将人拉了回来,替她解释道:“陛下,都怪末将没有好好教她规矩,居然冒犯了长帝卿与驸马。静修她远在边塞,不知道上京的状况,有点少女心思就敢大闹到陛下面前,末将一定会好好教训她的。” 镇国将军又在静修的耳边说:“跪下,还不快点跟长帝卿跟驸马赔罪!” 见静修看着长帝卿呆呆愣愣的,镇国将军知道不能让她这样下去了,索性心一横,一脚踹在了静修的膝盖上,静修就这么结结实实的跪在了谢庭玉跟前。 “末将言辞不当,向长公主与驸马道歉。”静修的头很低,她不知道自己离开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是看着谢庭玉微微隆起的小腹,她心如刀绞。 谢庭玉面色淡然,完全没有二人是旧相识的缘故。此刻他只能装作轻描淡写,不断的抹去他跟静修那段不堪的经历,只有这样,禾儿才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嗯,只是你赔罪的人不该是本君,而是驸马。这样吧,如果驸马原谅你的冒失,本君自然可以不计较此事。” 温禾裹了裹身上的斗篷,刚刚刮来了一阵风,让她的身体更冷了。 她斜睨了身下之人一眼,并没有做出如何严厉的惩罚,只道:“不知者无罪,小将军向我磕三个头赔罪就是了。” 听闻温禾这么说,镇国将军都松了一口气,磕头的确不算是什么惩罚。而且温禾的身份不知道比静修高多少,就算是无事的时候他们也是要跪下行礼问安的,这算不得什么惩罚。 但静修不觉得,她是一个现代人,先是莫名其妙的穿书了,后来是爱人在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被抢走,现在这个夺走她一切的女人居然还要她下跪! 见静修迟迟没有动作,大将军都快怀疑静修是脑子坏了,她硬是拿着静修的头磕了下去,虽然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但温禾并未计较。 第11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1 温渺诧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为什么跟前世的发展不一样?长帝卿不应该是喜欢静修的吗?为此,他不惜违背女皇的旨意。 温渺看着不远处的温禾,心中的仇恨如野草般疯长,她这个姐姐太好命了。先是凭借着跟女皇一起长大的情分稳坐勋贵之首,后来更是娶了长帝卿,算是有了一套免死金牌。 然而,令人惋惜的是,她并没有意识到这份珍贵的感情,反而一路任性妄为,将自己推向了绝路。她不仅无情地拆散了一对真心相爱的情侣,还对长帝卿不闻不问,肆意放纵自己的行为,与多个男子纠缠不清。 女皇对她的宠溺可谓是无微不至,即使是面对自己亲哥哥所遭受的不公和委屈,女皇也依然选择充当和事佬,试图平息事端。然而,这种纵容并没有让温禾有所收敛,反而让她在继承爵位之后变得越发肆无忌惮。 温禾的所作所为简直令人发指,她竟然将自己和父亲一同赶出了府邸,让他们在外面自生自灭,使得他们吃了很多苦头,好几次差点坚持不过来。 只是如此也就罢了,长帝卿在经历了这一系列的打击之后,终于失去了对生活的希望,万念俱灰。最终,他选择带着温禾一同走上绝路,以结束这痛苦的人生。 当女皇得知长帝卿的死讯时,她才如梦初醒,意识到自己对温禾的纵容已经酿成了如此严重的后果。她怒不可遏,对整个温家都心生愤恨,甚至迁怒于早已被赶出家门的温渺。 最终,温渺落得了一个极其悲惨的下场,受了千刀万剐之刑。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温禾。面对这样的结局,她又怎能不心怀怨恨呢? 温渺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着府中下人递过来的消息,以及前世的种种记忆。这些信息交织在一起,让她对长帝卿的行为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和猜测。 前世长帝卿与温禾因为静修而产生了矛盾,这个问题困扰了他们数十年。尽管最终长帝卿似乎已经接受了这样的生活,但温渺知道,这并不意味着他已经彻底放下了静修。或许,长帝卿有着一些难以启齿的苦衷。 “陛下,微臣有事要禀告,是关于驸马的。” 女皇本就以为静修的事情头疼,没想到这时候又冒出来一人,还是温家之人。不过女皇还是耐着性子道:“爱卿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温渺看了温禾一眼,自以为了解了长帝卿的苦衷。长帝卿这么快就有孕了,一定是温禾强迫他的,再加上府里的传言,温渺几乎能够断定温禾虐待了长帝卿。 “微臣虽然是温家之人,但也对长姐的行为感到不耻,长姐她多次殴打帝卿,哪怕是帝卿怀了孩子,仍要做一些伺候人的勾当。长帝卿体谅陛下,不愿意将这些事情告诉陛下,但微臣却是看不下去。” 女皇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愤怒和震惊,“竟有此事?” 女皇的声音冰冷而威严,让在场的人都不禁打了个寒颤。温禾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她惊恐地看着温渺,眼中满是不敢置信。 “温渺,你不要血口喷人!”温禾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慌乱。 温渺冷笑一声,继续说道:“陛下,微臣所言句句属实,府中下人皆可作证。如果陛下不信,可以看看长帝卿身上是否有伤口。” 长帝卿摸了摸手臂上的伤痕,这些事情这个庶女怎么会知道?况且今儿他算是看出来了,这朝中有不少人都想要害他的驸马! 女皇看向温禾,目光中充满了质问,“禾儿,你来说说,真相是否如此?” 温禾叹了口气,悠悠道:“微臣并未对长帝卿动过手,二妹不在上京,倒是对府里的事情了如指掌了。” 温渺满脸倨傲,等长帝卿出来为她作证,温禾一定会被陛下惩戒的。 就在这时,长帝卿缓缓走了过来,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神却十分坚定,“皇妹,此女不怀好意,不如杀了吧,驸马怎么会打我?” 温渺见状着急道:“长帝卿,不必害怕,你不用顾及长姐。陛下,长公主的身上有伤,请人一探便知!” 女皇当然不信温禾能做出这样的事情,可是这个庶女言之凿凿,若是不向百官证明,恐怕这个污名就要落在温禾身上了。 长帝卿抚了抚伤口,大声道:“不用验了,本君手臂上确实有伤,但是这是本君不小心打翻了烛火所致,跟驸马无关。本君与驸马感情极好,还请无关之人不要信口胡诌!” 温国公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向来聪慧的庶女怎么脑子坏了似的,疯狂针对她的嫡亲姐姐。都怪她助长了这个孩子的野心,她不该因为女儿身上的寒毒就升起另培养她人的意思。 这场宴会被闹得不欢而散,女皇本来想打温渺的板子,但是被温禾拦住了,不过温渺还是得到了一个“不忠不孝,以下犯上”的恶名,官途怕是不会坦荡啊。 温禾让红着眼睛的温渺扶着她出去走走,众人见此情景,都不禁对驸马的气度赞叹有加。毕竟,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冒犯,却还能如此淡定从容,实在是难能可贵。 然而,当温禾和温渺走到凉亭内时,情况却突然发生了变化。只见温禾的脸色猛地一沉,原本温和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寒霜。她毫不犹豫地扬起手,狠狠地给了温渺一巴掌。 “啪!”清脆的耳光声响彻整个凉亭,温渺被打得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你今日胆子大了啊!居然敢告我的状,你以为我是好欺负的吗?” 温渺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得有些发懵,她捂着脸,眼泪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涌出。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温渺抽泣着解释道。 “不是故意的?”温禾冷笑一声,“你觉得我会相信你吗?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分明就是故意要让我难堪!” 温禾越说越气,她觉得温渺简直就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货,居然敢在她面前如此放肆。 然而,就在温禾准备继续动手的时候,突然间,她感到自己的胸口像是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击了一下,一阵剧痛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紧接着,一口鲜血从她的口中喷涌而出,溅落在温渺的脸上。 温渺完全没有预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她浑身发抖,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禾。难道温禾是故意的?她这是想要碰瓷吗? 第12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2 几位医官连忙背着药箱子将温禾围了起来,温禾身中寒毒之事只有女皇与温禾的父母知道,只是这毒怎么发作的这样快?医官不是说还能还能够撑几年的吗? 女皇以为她这个好友能够撑到自己想到办法,没想到只是一眨眼,好友都已经病入膏肓了。 经常给温禾治病的医官把完脉之后,有些心惊,跪在女皇面前道:“回陛下的话,驸马是气结于心才会如此。” 另一旁,看见温禾吐血就甩开眼前之人的谢庭玉拨开人群来到了温禾面前,听见医官的话几乎快要昏倒,都是他一直以来都在伤害她的心,所以禾儿才会一直闷闷不乐。 “医官,快点为驸马医治啊!”谢庭玉抱住温禾,着急的催促眼前之人。 只是医官摇了摇头,“寒毒已经扩散到全身,只有月华草入药才能够治疗驸马的病!” 众人一听月华草,那可是皇族至宝,能够延年益寿的。这月华草生长在皇家的灵山之上,要吸收百年的日月精华才能结成这么一株草。 谢氏自从打赢天下开始,所生女儿几乎到了一定年纪都会患上病症,若是没有月华草养护,女皇怕是活不过五十啊! 难怪温国公这个老狐狸知道自己女儿病了一直无动于衷,不是她不想救女儿,是根本无法救。 但谢庭玉听见却愣怔了一瞬,“寒毒?什么寒毒?” 女皇苦涩道:“皇兄,你忘记了吗?有一年年节,先皇最宠爱的贵君曾给我们送来了两碗参汤,当时先皇多病,后宫全在这位贵君之手,为了消除他的戒心,我只能喝下。但我没想到在关键时刻禾儿将参汤给换了,她的那碗才是有毒的。” 谢庭玉怒从心中起,这样的大事他居然从来不知道!为什么禾儿患病已久,却不愿意与他分享?是了,是了,她一直以为自己爱慕静修,怎么会愿意告诉他? 难怪禾儿一直想跟他有一个孩子,是怕他以后无依无靠吧,他还偷偷喝避子汤,让禾儿心灰意冷,硬是少了几年寿数!既然事情因他而起,他一定要救她! 只是他真的要拿弟弟的命来换吗?她们两人他只能选择一个?谢庭玉觉得自己选不出来,他宁愿拿自己的命换禾儿的命。 自从温禾病了,谢庭玉就陪在温禾的身边不吃不喝,就连孩子也不管了。即便小腹处传来痛意,他也没找医官,就让他们父子二人陪她一起疼吧。 听竹在外打探消息,顺便想要寻找其他能救驸马的办法,但他翻阅估计,似乎只有月华草入药这一种办法。 女皇不想因为未来不确定的事情让自己的好友早逝,所以她在早朝上提出了用月华草救人的事情,可是遭到了群臣反对。 不仅如此,皇族中年迈的族老齐齐在养心殿外下跪,恳请女皇收回成命。 事情就这样陷入僵局,整个皇宫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小心翼翼,生怕得罪了宫里最珍贵的主子。 王茗津自然也知道了温禾病入膏肓的消息,他的担心一点也不比谢庭玉少。听闻前朝女皇提出的建议被拒绝后,他气的破口大骂,“这些老不死的,如果病的是她们的亲孙女儿,看她们救不救!” 气愤过后,王茗津陡然安静下来,如果实在不行,他就去偷吧。即便可能性很小,即便被发现了会丢掉性命,他也不后悔。 …… 月色如练,悄无声息地流淌过重重宫阙的琉璃瓦,将森严的皇城浸染在一片清冷朦胧的光晕里。白日里的喧嚣早已沉寂,只剩下巡夜侍卫规律而沉重的脚步声,偶尔划破这片近乎凝固的宁静。 长春宫内,烛影摇红,龙涎香的馥郁气息弥漫在温暖的空气中。女皇斜倚在软榻上,略显疲惫地合着眼,任由宫人为她卸去繁复的钗环。 王茗津垂手侍立在一旁,面容平静,甚至带着惯有的、恰到好处的恭顺,但宽大袖袍下的指尖,却因内心的惊涛骇浪而微微蜷缩,沁出薄汗。 他眼角的余光,始终锁定在女皇腰间那枚不起眼却至关重要的玄铁令牌上,那是通往皇家禁地藏经阁的唯一凭证。 时机稍纵即逝,他借着上前为女皇奉茶的机会,以一个极细微的动作,向隐在帷幕阴影处的贴身小厮安福递了个眼色。 安福年纪虽小,却机灵得如同暗夜里的狸猫,他心领神会,趁着宫人收拾妆奁、女皇倦怠疏于防备的刹那,身影如鬼魅般贴近,手指轻巧得如同拂过花瓣,那枚冰凉坚硬的令牌便已落入袖中,整个过程无声无息,仿佛只是烛火的一次轻微摇曳。 侍寝的时辰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紧绷的气氛中度过。王茗津强作镇定,应对着女皇偶尔的询问,心中却如同擂鼓。 待到女皇沉沉睡去,寝宫内只剩下均匀的呼吸声,他才悄然起身,如同挣脱了无形的枷锁。 子时三刻,正是一夜中最为沉寂的时刻。王茗津与早已在约定角落等候的安福汇合。主仆二人皆是一身便于隐匿的深色衣装,融入了浓稠的夜色里。 他们避开主要的宫道,专挑灯光昏暗的夹巷与花园小径疾行。夜风拂过,吹动道旁树木的枝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每一次都让王茗津的心跳漏掉半拍,总觉得那阴影里潜藏着无数眼睛。安福紧跟在后,双手紧紧攥着,连大气都不敢喘。 藏经阁孤兀地矗立在皇宫西北角,越是接近,王茗津的心跳得越快,对月华草的渴望与对未知风险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窒息。 终于,那扇紧闭的、雕刻着繁复云纹的沉重大门近在眼前。周围静得可怕。安福颤抖着取出令牌,小心翼翼地嵌入大门中央的凹槽。“咔哒”一声轻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门,应声裂开一道缝隙。 王茗津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正要侧身而入。突然,周遭瞬间亮如白昼!无数支火把从四面八方燃起,将藏经阁前的空地照得纤毫毕现。 身着玄甲、手持兵刃的侍卫如同从地底冒出一般,将他们团团围住,肃杀之气弥漫开来。 火光映照下,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自人群中缓步走出,铁甲寒光凛冽,面容冷峻如磐石,正是以铁面无私著称的凌云将军。 她的目光如两道实质的冰锥,直刺向僵在原地的王茗津,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在夜空中沉沉响起:“王贵君,更深露重,携令牌至此,意欲何为?” 王茗津的脸色在火光下霎时变得惨白,所有的筹划、所有的侥幸,在这一刻被彻底击得粉碎。他望着凌云将军那洞悉一切的眼神,明白任何辩解都已苍白无力。 第13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3 “跪下!” 女皇身着寝衣气定神闲的坐在主位之上,她看着堂下这个颇得自己宠爱的贵君,想不到他甘愿为了温禾赴死。 凌云将军拱了拱手退了出去,寝殿之内只剩下两人交缠的呼吸声。女皇主动开口询问,“你为什么要去偷月华草?” 王茗津知道自己走投无路,只想着不连累家人便是极好。 “臣侍跟温世女青梅竹马,家中父亲亦是手帕交,情谊非凡。见她命悬一线,不忍心不救。” 女皇掐住了王茗津的脖子,质问道:“你喜欢她?” 王茗津一听就慌了神,他心思深沉,直到这个时候决不能承认,而且他肚子里还有一个保命符。 “臣侍已经怀了陛下的孩子,怎么会喜欢旁人?若是臣侍有二心,就让臣侍不得好死!”王茗津一向不信鬼神,如果真的有鬼神,哪里还需要官府、衙门来替百姓伸冤。 他这么信誓旦旦的保证,但是让女皇怀疑的心思消散了些。不过王茗津想要偷盗皇族宝物一事证据确凿,女皇对着凌云下令道:“将王贵君打入死牢,日后再定其罪责!” 王茗津知道之后并没有反抗,这样大抵是最好的解决了吧。 长帝卿寝宫内,温禾的气息越来越热,长帝卿更是一心求死,让听竹慌了神。所以在静修说她有办法劝说皇族祖老们的时候,听竹大着胆子将人迎了进来。 谢庭玉在看见静修进来的时候,终于不再是一脸木讷的神色,他眼睛猩红,恨不得将人千刀万剐。如果温禾没有出事,他还能跟着人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毕竟是他先做了负心人。可一想到温禾是因为对他们的关系心生芥蒂才会提前发病,就不免会迁怒她。 “你来做什么?来看我们的笑话吗?” 静修当然不是来看谢庭玉笑话的,自从宫宴之后,她派了好几批人去打听谢庭玉与温禾之间的关系,可是她们都告诉她说长帝卿与驸马的妻夫关系不是太好,甚至长帝卿在大婚之夜还曾拿花瓶砸过驸马。 既然谢庭玉不喜欢驸马,为什么要做出一副对驸马恩爱不疑的样子呢?要知道如果谢庭玉一直跟温禾在一起,是会害了他的。静修做不到无视谢庭玉的痴情,让他英年早逝,含恨而终。 而且昨晚有一个自称是“系统”的东西找上了她,告诉她只有将谢庭玉攻略成功她才能重新回到现代,所以她不能放弃谢庭玉。 不过现在的谢庭玉还是一个古板的男子,一男不嫁二女的观念在他心里根深蒂固。没想到她费尽心思才得到的人还是因为女皇的一己私欲走上了不归路,也怪她,建功立业花费的时间太长了,如果早回来一年,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呢。 静修弯腰给谢庭玉行礼,叹息一声道:“长帝卿,我此次前来是来告诉你我有救驸马的方法。” 谢庭玉听闻此言才正眼瞧她,“你说的可是真的?要是骗本君,本君一定会诛你九族!” 静修有些沉闷,似是受不了谢庭玉如此对她,“长帝卿,你知道的,静修永远不会骗你。即便长帝卿已经嫁人,静修也会一直等你的。明日长帝卿将我带到朝廷之上,我有办法说服皇族族老。” 静修说完就离开了,而谢庭玉的眼中也逐渐有了神采。静修知道不少稀奇古怪的东西,否则从前也不会那么轻易就获得他的芳心,也许她真的能够成功呢?现在也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了。 谢庭玉罕见的喝了些米粥,否则第二日他会没有力气上朝。听竹见状才放下了心,他知道要想让长帝卿振作起来就要让他看到希望。 次日,谢庭玉在宫门前等静修,此刻静修穿上了朝服,倒是不似之前那般文弱。谢庭玉第一次端端正正的打量了她,她跟两年前没有变化,还是那般单纯。 之前谢庭玉正是因为她的单纯,才选择相信她,可后来嫁到国公府之后,他发现他要的不仅仅是一个心思单纯的妻主,他更想要一个能为他遮风挡雨的人,静修显然不在其中。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大殿之上,殿内众人见长帝卿穿戴整齐的上朝心中已经做好了拒绝长帝卿的准备,毕竟温禾的命在重要也比不过皇上的。 不过长帝卿自从进来就一句话都没说府,反而是起身退后,让位置让给了身后的静修。 静修恭敬的行完礼,才说出了一个石破天惊的消息,“陛下,末将昨夜一未眠,倒是琢磨出了一个规律,也是皇族之人为何总爱生病的缘故。” 女皇之后倒是正色了不少,毕竟事关她的健康,“哦?那爱卿就跟朕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如果爱卿说的有理,朕重重有赏。” 静修从袖子中取出一张纸,将五位先帝与君后的亲属关系都写在了上面,“陛下,您看,这五位先帝与君后的关系都非常亲近,都没有超出五服。在本朝,亲上加亲是一种很常见的婚姻方式,人们认为这样可以加强家族之间的联系和团结。然而,他们却忽略了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这样做会大大增加遗传病的传染概率。” 静修顿了顿,接着说道:“而陛下您就不同了,您的父君来自于民间,与先帝们并没有什么情缘关系。所以,陛下您完全不必担心自己会像几位先帝那样身患重疾。” 接着静修又以通俗易懂的方式给人普及了一些遗传知识,让人半信半疑。 女皇一时也不分清静修说的有没有道理,只对静修道:“朕自会派人查验,在朕没有得到结果之前,爱卿先在自己府中待些时日吧。” 女皇这算是明目张胆偏心静修了,静修不知道她刚刚说的话有多惊世骇俗。 不仅是女皇,朝堂之上大多数人都是靠裙带关系才站稳脚跟的,亲上加亲最正常不过,如果真的影响后代,让这些人又该怎么办?静修的话无疑是在沸腾的油锅里滴了一滴清水。 第14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4 静修不明所以,只以为女皇并不相信她,想着等女皇测出结果,自然就会放她出来。 女皇的确是派人去查验此事了,让人没想到的是静修这番看似荒唐的话居然是真的,凡是近亲结婚之人生下的孩子患病的可能性很大,这是她让凌云去查的,结果决不能有假。 女皇将查到的结果告诉了皇族族老,族老们互相对视,相顾无言。女皇知道她们有的忙了,应该不会抓住月华草的事情不放,只道:“既然如此,那月华草朕就先拿驸马用,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陛下三思啊!” “朕已经三思过了,日后朕会下令不允许未出五服之人擅自结亲!” 这下这些老狐狸不敢再阻止女皇的决定,只是想请女皇收回成命,这牵扯的层面太广了,已经威胁到了她们自身。 最后一人各退一步,已经成婚的女皇任由她们自己决定和不和离,但是未来不允许这等状况发生。而女皇也成功说服了这些老顽固,让人将月华草拿去入药赶紧救驸马的命! 温禾原本气息奄奄,面色苍白如纸,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下。她对月华草的功效其实一直心存疑虑,毕竟这种传说中的草药是否真的能治愈她的重病,谁也说不准。 然而,当她艰难地服下月华草后,一股奇异的暖流突然从喉咙处涌起,迅速传遍全身。这股暖流犹如春风拂面,轻柔而温暖,所到之处,原本的疲惫和疼痛都渐渐消散。 温禾的身体像是被重新注入了生命力一般,四肢开始舒展,原本沉重的身体也变得轻盈起来。她感觉到自己的精力在不断恢复,甚至比生病前还要充沛。 就在这时,一直守在温禾身旁的谢庭玉注意到了她的变化。他看到温禾的脸色逐渐红润,原本紧闭的双眼也缓缓睁开,眼中重新焕发出光彩。 谢庭玉激动得几乎要落泪,他知道月华草起作用了,温禾终于得救了!他喜极而泣,泪水在眼眶中打转,然而,由于长时间的担忧和照顾温禾,他的身体早已疲惫不堪。 就在他想要开口对温禾说些什么的时候,一阵眩晕袭来,他的眼前突然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前倾倒。 这是驸马好了,长帝卿又病了。万幸,经过这么一番折腾,长帝卿跟他肚子里的孩子都没有问题。 温禾又在宫里修养了几日,自己已经能够独自下床行走。不过寻歌也告诉了她温渺现在还在诏狱。 寻歌偷偷在温禾的耳边道:“听说国公在四处求人,准备把二小姐救出去呢。” 温母的想法温禾也不明白,就是希望自己两个孩子能和和美美的,即便温渺再不成器,要让她舍了这个孩子也是不可能的。 但温禾知道温母的想法无异于痴人说梦,温渺想出去也可以,但必须经受三十六道酷刑。 温禾对着寻歌吩咐了几句,这才气定神闲的回去了。在宫里耽误的日子够久了,女皇也为她操心了不少,温禾去向女皇请辞。 不过在温禾离开的时候,她多问了一句,“这几日怎么没有见到王贵君?他是病了吗?” 提到王茗津,女皇的脸色不太好看,她相信温禾对王茗津并无想法,但王茗津的心思如何,她还无法判断。 “禾儿,他因为私入藏经阁,被朕关入了大牢。” 温禾听后什么都没说,就默默离开了。王茗津有些沉不住气了,这时候她表现得越不在意王茗津,他能出来的可能性才更大。 谢庭玉在宫殿外面等着温禾,自从温禾病了,谢庭玉对待温禾的态度就有些小心翼翼,生怕她一不小心就从他的眼前消失。 温禾的身体已经好了,剩下的就是要解决静修这个外来者跟温渺这个重生者,经此一事温禾知道温渺不足为惧,只是静修有些真本事。 先易后难,先把温渺赶出去再说。温渺并不知道温禾的想法,她上辈子是在温国公死后才被分家出去的,没想到这辈子提前了这么多。 等温禾回到家中,就听见家中有一个约莫三十几岁的男子哭天抢地的声音,容清不堪其扰,默默闭上了眼睛,温禾一瞧就认出了这是林小侍,容渺的母亲。 这个人平日里深入简出,低调到温禾都忽略了他的存在。这人也不是什么罪大恶极的人,就是有点拎不清。 林小侍见到温禾回来了,又跪在温禾面前,“世女,求您放过渺儿一次吧,我以后会好好教她的。你就算是把我们送进别院也行,我们再也不敢了。” 温禾嫌弃道:“别哭了,我已经跟陛下求过情了,你以后要好好教她,不然下一次可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 正如温禾所说的,温渺不过几日就回来了,可是女皇硬是让温渺在狱中受完三十六道刑法才允她够出狱。 当林小侍见到自己的女儿温渺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眼前的温渺面容憔悴,浑身伤痕累累,那原本娇柔美丽的脸庞此刻也被刺青所覆盖,看上去凄惨无比。 林小侍心痛欲绝,她无法接受女儿遭受这样的折磨,只觉得眼前一黑,直接晕厥了过去。 晚上,温母想来找温禾说话。一直以来对谢庭玉淡淡的温禾突然间热情起来,还主动抚摸了他的肚子。 谢庭玉双颊泛起红晕,眼中流露出无尽甜蜜,然而没过多久这种氛围就被打破了。 温母将温禾叫了出去,两个人站在树林里,按理来说这样的声音屋子内的人是听不进去的,可谢庭玉耳聪目明,将她们的话听了个清清楚楚。 温母痛心疾首道:“禾儿,你是我温家的继承人,可是你看你,半点没有爱妹之心。你妹妹被折腾下去了半条命,而你却与长帝卿卿卿我我。你明知道长帝卿那样的男人就是毒蛇,你跟他在一起只会害了你,可你还是执迷不悟!” 温母的目光在温言身上游移,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心中的疑虑。 然而,最终她还是下定了决心,语气坚定地说道:“长帝卿以前对你可是厌恶至极,可现在却突然转了性子,这难道不奇怪吗?母亲暗地里打听过,静修并不是跟大军一起回来的,而是在三个月之前就已经悄悄回京了一次。这时间恰好与长帝卿的孕期相吻合,说不定他早就和静修暗地里有了私情,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你的!你先别急,母亲会再帮你找一门好亲事的。” 第15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5 谢庭玉只见温禾脸上的笑容消失的一干二净,转而沉思了起来,他就知道温禾行了。 谢庭玉再也忍不住了,出去喊了一声“驸马”,温母见状不好在逗留,只好先离开了。 只怪一切的事情太巧合了,他一直在喝避子汤,没想到刚停药就怀上了,时机就是这么巧合,说出去恐怕旁人都不会信! 他该怎么办呢?歇斯底里为自己解释吗?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装作不知道吗? 谢庭玉强撑着扬起一抹笑意,再次拿着温禾的手放在自己小腹之上,这次温禾没有先前的激动了,她的目光很是平静,像是再看一件无关紧要的东西,把他跟孩子直接打入了死刑。 自从温禾的身体恢复,容清对待谢庭玉的态度好上了不少,总归是他自己的女儿才能好起来。温禾的后院除了容昭跟容晓,暂时并无旁人。 谢庭玉致力于跟温禾修复关系,两人却同床异梦。明明已经三个月只要孩子出生了,很像禾儿,那么一切谣言都不攻自破。 好在谢庭玉怀孕期间,温母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所以谢庭玉就渐渐地将温母口中说为温禾令寻一门亲事的事情给忘了。 不过谢庭玉是个极其记仇的人,他恨极了温母之前那些挑拨离间的话,比什么样的污言秽语都恶心,下定决心要报复,只是还顾忌着温禾,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等到谢庭玉怀孕八个月的时候,谢庭玉带着听竹出门闲逛,这几个月待在府里实在是太无聊了,刚好医官说男子适当运动有助于生产,谢庭玉就出来了。 可谢庭玉跟静修二人之间就像有什么无形的吸引,在谢庭玉刚出温府没有多久,静修就随后而至。一切都是静修身上那个半吊子系统惹的祸,作为一个残缺系统,它本来已经扰乱了小世界的磁场,它也收获了无比强大的能量。 它绝没有想到会有任务者将天道赋予女主身上的光环能够吸收,此消彼长,在温禾吸收了越来越多的能量之后,这个残缺的系统就越来越小了,也许很快就要被消灭了。所以为了自救,它只能帮助这些因为好运成为女主的幸运儿。 谢庭玉看见静修,面色陡然转冷,转身欲走。静修出言阻拦道:“长帝卿,请看在上次我帮了你的份上,给我一个机会,我有话要对你说。” 谢庭玉想到上次这人居然解决了困扰皇室上百年的问题,也救了温禾,愿意卖她一个面子。至于谈情说爱什么的,那绝无可能,谢庭玉早已经忘记了从前跟静修在一起时的模样了,他记住的只有那枯燥的经声。 两个人来到了贵宾楼,谢庭玉只认为这里是他跟温禾的定亲之地,在这里常年留有一间包间。为了掩人耳目,谢庭玉只能在这里跟静修说话。 “有什么事情你就说吧,本君还有事要做。” 静修盯着他硕大的肚子看了看,自从自己回来,他一次都没来找过自己。往日的那些海誓山盟已经成为过眼云烟,他是真的说不爱就不爱了。那温禾到底有什么魔力,让他这么快就变心了! “帝卿,以静修跟你的情分,静修是无法做出伤害你的事情的。静修只想告诉你,温禾并非是你的良人,你跟她在一起是快乐更多还是痛苦更多呢?” 年纪很小的谢庭玉很喜欢静修这副说教的语气,可现在他已经长大了,知道什么是对的,什么是错的。谢庭玉讽刺道:“静修师傅觉得本君只有嫁给你才能够过得幸福吗?如果本君嫁给你,恐怕等不到现在,早些年就成了全上京的笑料!” 一个受国家奉养的帝卿,不顾皇族的颜面,要嫁给一个尼姑简直骇人听闻。按照静修的性格,她只会游说众人,让别人知晓他们惊天动地的爱情,而他有了委屈只能往肚子里咽。 静修像一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孩,她的所言、所行都太理想了,她根本不知道人心的险恶。即便谢庭玉没有变心,嫁给了静修,的确能过两年郎情妾意的日子,但是很快他们就会被现实打败。 就像静修,明明已经树立了不少敌人,还恍若未觉。信不信她今天跟自己见面的事情马上就能呈到皇妹的御案之上,一个单纯的近乎愚蠢的人! “静修师傅,你所谓的爱本君就是自己是投军建功立业,却不知道给本君带来了多大的困恼。你知道多少人说本君是耐不住寂寞的荡夫吗?你知道世家贵族的小公子都看不上本君,不屑于本君为伍吗?你知道本君天天以泪洗面,只希望你能回来吗?” “你一走了之,只想着建功立业就行了,可你想过本君吗?如果不是皇妹力排众议将本君嫁了出去,如果不是禾儿不在意本君的名声,只为了忠君之义,本君怕是要被浸猪笼了!” 静修整个人陷入了呆滞的状态,她知道这个朝代对男子苛刻,可谢庭玉不是帝卿吗?他怎么会受委屈呢? 谢庭玉知道她不会明白的,但有些话不吐不快,他们两个形同陌路不仅仅是他一个人的存在。 谢庭玉转身欲走,静修在他即将拐弯的时候,大声喊道:“温禾与户部尚书之子在金玉楼,你现在去还不晚!” 谢庭玉的瞳孔猛然睁大,脚步越来越快,心中是忍不住的急躁。金玉楼是上京最大的销金窟,里面所拍卖的珍宝都是难得一见的,也是女子讨心爱男子芳心的最佳场所。 怎么会呢?驸马怎么会带旁人去那里! 第16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6 温禾看着旁边掩面轻嗑的娇弱美人,忍不住将怀中的人抱紧了一些,“瑾瑜,你的身子可有大碍?如果不舒服,你去里面休息,你父亲的遗物我会帮你拿到的。” 萧瑾瑜依偎在温禾的怀中,在人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了一个势在必得的笑。 “没关系的,禾儿,你能来陪我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温禾与这人相处了一会儿,才知道这人也有一个可怜的身世,而且萧瑾瑜是原本跟温禾有婚约的人,温母跟萧母的早就谈好了,若不是女皇强拆了这桩姻缘,又把谢庭玉许配给她,后面会发生什么还不一定呢。 所以温禾在见到萧瑾瑜的时候就对他多了一些怜悯,听说他父亲的遗物会在金玉楼拍卖,温禾便陪着他来到了这里。 经过一整天的相处之后,温禾对萧瑾瑜的态度发生了明显的变化。原本,她对萧瑾瑜可能只是保持着一般的礼貌和客气,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她逐渐发现了萧瑾瑜身上许多令人欣赏的品质。 萧瑾瑜非常懂得分寸。他知道在什么场合该说什么话,该做什么事,不会让人感到尴尬或不舒服。他也很知进退,不会过于强求或纠缠,而是能够适时地给彼此留出空间。 最重要的是,萧瑾瑜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无论是聊天、做事还是一起度过闲暇时光,他总能让人感到愉悦和放松。他的存在就像一阵微风,轻柔地吹拂着周围的一切,让人心情愉悦。 温禾并不知道这都是萧瑾瑜刻意为之的表现,天知道当温国公再次到萧家的时候,他有多高兴。他虽恨谢庭玉水性杨花、占据了他的位置,但是只要禾儿是爱他的就行,他在意的是禾儿的心。 于是乎,他就这样双膝跪地,整整跪了一天一夜,仿佛时间都在他的双膝下凝固了。这漫长的时间里,他的膝盖早已麻木,身体也因为长时间的跪地而变得僵硬,但他却始终没有挪动一下,只是默默地承受着这一切。 终于,他意识到光靠这样跪地哀求并不能改变母亲的心意,于是他心生一计,买通了一个算命的道士。这个道士在收受了他的贿赂之后,装模作样地掐指一算,然后故作高深地对他母亲说:“夫人,您家公子的命格有些奇特,若想长命百岁,非得嫁入命定之人才行啊!” 母亲听了道士的话,心中虽然仍有疑虑,但看着儿子那可怜巴巴的模样,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然而,在她同意这门亲事的同时,也不禁暗暗咒骂儿子的不争气,颇有些怒其不争。 从前他为了不嫁人一直以病体示人,即便有看上他的人家也会因为他身体的缘故,迟迟不敢结亲。 这就是萧瑾瑜想要的,如果不能嫁给那人,他宁愿一辈子孤身一人。还好,上天是眷顾他的。现在,他见到了希望,便已经放弃服用让人身体虚弱的药了,但是身子要想恢复还需要些时日。 没想到这副病体居然赢得了心爱之人的些许怜惜,这让他顿时就不想好起来了。 拍卖会很快就开始了,虽然能够摆到明面上来的都是好东西,但温禾出身高贵,长了一双富贵眼,对待这些东西都不太能看得上。 温禾很快就昏昏欲睡了,天色昏暗下来,金玉楼里却没有点灯,但是夜明珠的光芒却清晰的照在每个人脸上,这是最后一件,也是萧瑾瑜父亲的遗物。 萧瑾瑜美眸含泪,泫然欲泣,泪珠一颗颗滚落在温禾的手背上,温禾被这凉意刺了一下,忍不住安慰道:“瑾瑜,别怕,这颗夜明珠我一定会替你夺过来的。” 温禾话音刚落,拍卖师便开始介绍这颗夜明珠的来历,称它是前朝皇室的宝物,有诸多神奇之处。随着拍卖开始,价格一路飙升。温禾举牌加价,可很快就有其他竞拍者跟上。萧瑾瑜紧紧抓着温禾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与期待。 就在价格高到让许多人望而却步时,温禾直接喊出了“两千两黄金的天价”,原本要一直跟温禾不对付的小郡主到底也不敢跟了,她的家底子没有国公府厚。 当一个身姿窈窕的清倌人将夜明珠装在锦盒之中乖乖呈到温禾面前,手指不停地温禾的肌肤上划过。温禾还没说什么,萧瑾瑜差点没有维持住脸上伪善的笑容,这个贱蹄子是当自己死了吗? 察觉到一道严厉的带着压迫感的眼神落在他身上,清倌人放弃了攀关系的心思,连忙离开,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小公子皮囊下面的心却是黑的。 而金玉楼内,到处都在谈论温禾为挚爱豪掷千金,赞叹温世女果真大方。 谢庭玉带着侍卫进来的时候,脸色差的无法用语言形容,虽然知道温禾没有宠幸金玉楼里的倌人,但只一个萧瑾瑜,就能让他的气度和修养统统消失! “驸马,快出来!” 温禾拥着萧瑾瑜站在三楼,居高临下的看着表面张牙舞爪实则内心无比恐慌的谢庭玉,用手指勾起了萧瑾瑜的下巴,问他:“你害怕吗?长帝卿找上来了。” 温禾本意是将人吓退,没想到萧瑾瑜越挫越勇,“嗯,不怕,我才是小三,待会我护在禾儿前面,让他只打我一人。” 温禾觉得眼前这人有些意思,不过一个好女人是不能让男人冲在身前的,温禾也没有藏匿的心思,或者说谢庭玉激发了她的逆反心理,即便她本来没有再娶夫的想法,现在也有了。 “长帝卿,你来这里做什么?” 谢庭玉听到那熟悉的声音,一手扶着肚子,一手准备去拉温禾,他的语气不容置疑,“驸马,跟我回家。” 静修躲在人群里,想看看温禾会做什么做。谁知温禾半点面子都没有给谢庭玉,直接挥开他的手,“我什么时候回家也要受你管束了?” 第17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7 “驸马,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现在的肚子有些疼,你先带我回去好不好?”谢庭玉无法来硬的,便想先让温禾心软。 等温禾跟他回家了,他自然有办法让这门亲事成不了。至于萧瑾瑜这个狐狸精他也有办法对付。 温禾似乎看出了他的心思,谢庭玉解决人的办法很单一,那就是让这个人彻底消失。 “肚子疼就去找医官,我今日只是出来逛逛都不可以吗?你可是管的这么宽了,哪有一点贤夫的样子!” 萧瑾瑜见温禾气狠了,在一旁为她顺气,“禾儿,不要因为我失了妻夫之间的情谊,根本不值得。” 温禾看了一眼人群的静修,冷哼道:“你长帝卿身为一介男子都可以朝三暮四,而我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都不可以娶夫吗?我们各过各的便好!” 温禾抓着萧瑾瑜的手准备离开,离开之前还深深的瞥了静修一眼,那警告的意味不言而喻。 谢庭玉看见静修也跟过来了,暗道事情不好,先前禾儿就因为温母的话不得不多想,现在就看见她跟静修一起前来,肯定以为他们也是私自出来幽会。 看着萧瑾瑜宛若一个斗胜的公鸡,手中拿着黑漆螺钿八方盘,脸上是忍不住炫耀的表情。他本来还担心这个长帝卿赢了禾儿的心,没想到这么不中用,嫁进府里三年也没抓住妻主的心。要不是仗着命好怀上了孩子,恐怕压根不是他的对手。 谢庭玉的胸膛像是被一股无名之火点燃一般,剧烈地起伏着,他瞪大了眼睛,满脸怒容,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不知羞耻的人。他怎么也想不通,世界上怎么会有如此厚颜无耻之人,竟敢趁着他和妻主之间产生误会的机会,乘虚而入! 这普天之下,又有几个人值得他给面子?想到这里,他毫不犹豫地伸手抽出腰间的鞭子,手臂猛地一挥,只听“啪”的一声脆响,鞭子狠狠地抽打在萧瑾瑜的胳膊上。 剧痛瞬间袭来,萧瑾瑜不由得痛呼出声。手臂上的剧痛让他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原本紧紧握住的手,那八方盘直直地坠落下去,“砰”的一声重重地砸在地上。 伴随着清脆的碎裂声,八方盘里面的夜明珠也在这剧烈的撞击中瞬间破碎成无数片,仿佛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般,四散飞溅。 “不要,这是我父亲留给我的遗物!” 萧瑾瑜脸上悲痛欲绝,心中却在想这个长帝卿真是个蠢货,一点也经不住他的激将法。 什么夜明珠,什么遗物,他都是他胡乱找的由头,目的只是为了跟禾儿多一些相处的机会。他也看出了,今天禾儿来跟他见面只是为了应付家中的母父,他只有一些机会,所以不择手段了些,还好,这个长帝清也足够配合。 温禾见此,怒不可遏,上前一把将萧瑾瑜护在身后,大声质问道:“谢庭玉,你疯了吗!这是他父亲的遗物,你竟如此狠心毁坏,你不知道这对他来说多重要吗?” 谢庭玉冷笑一声:“禾儿,你莫要被他骗了,谁知道这是不是他编造的谎言。” 温禾气得浑身发抖:“我不管是不是谎言,你今日如此行事,实在是过分!况且先跟我有婚约的是他,而不是你!” 静修此时走上前,挡在温禾身前,平静道:“驸马,今日之事是你先动了手,若再这般无理取闹,小心女皇怪罪!” 温禾怒极反笑:“好啊,你倒是会护着她。今日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谢庭玉你别太过分了,长帝卿都养起面首了,我这个驸马就不可以?如果你觉得我这个小庙容不下你这尊大佛,咱们就恳请陛下和离便是!” 温禾抱起萧瑾瑜就走,在路过静修的时候往她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服用过月华草的温禾力气比先前大了几倍,静修只觉得有一股巨力推向推向她,整个人不受控制的飞了出去,不小心磕在了金玉楼的酒桌之上,大门牙都裂了一颗。 今日来金玉楼的人可谓是过足了瘾,没想到长帝卿跟驸马貌合神离,二人各过各的,都养起了外室。是的,不仅温禾信了,旁人也信了。之前谢庭玉的行为太过于惊世骇俗,便是没有什么众人还要异想几分,更何况二人同时出现在了这里。 而且大家对于女人要宽容很多,温禾这顶多是一桩风流韵事,但谢庭玉一个男人居然还跟别的女人不清不楚,那就要遭人唾弃了。 此时的谢庭玉完全失去了理智,他从来没见过驸马对一个不相识的人这么好过。一时气急攻心之下,只觉得肚子好疼,腿间有暖流涌过,竟然是要生了。 听竹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谢庭玉,时刻关注着他的状态。就在刚才,她亲眼目睹了帝卿和驸马之间激烈的争吵,心中不担忧也是假的,但他只是一个奴才,管不到主子身上去。 长帝卿怀孕八个月了,他孕期过的并不安稳,一直在养胎。听竹一直担心驸马把帝卿气出个好歹,就发现帝卿的衣摆已经被羊水浸湿了一大片,她立刻意识到帝卿快要生了。 没有丝毫犹豫,听竹迅速行动起来。她果断地遣散了周围的人群,然后紧急派人将谢庭玉小心翼翼地抬上了马车。 马车里,谢庭玉的状况让人揪心。他满头大汗,仿佛被一场倾盆大雨浇透了一般,豆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滑落。剧烈的疼痛如潮水般袭来,使得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蜷缩起来,仿佛这样可以稍稍缓解一些痛苦。 在这如此脆弱的时刻,谢庭玉的内心无比渴望温禾能陪伴在他身旁。他多么希望能听到温禾温柔的声音,感受到他温暖的怀抱,只有这样,自己才能重新充满勇气。 “驸……马,我要驸马,带……驸马来见我!” “长帝卿,你先不要说话,奴才已经派人去找驸马了,也许驸马已经在府中等着你了。等你给驸马生出一个漂漂亮亮的女儿,到时候什么萧瑾瑜,都靠一边去。” 许是听竹的话给了谢庭玉无限的勇气,他一定要平安诞下他跟禾儿的孩子。 第18章 女尊文里的人渣妻主18 “驸马,长帝卿怀孕了!” 温禾听后脸色没变,目送着萧瑾瑜进府。而萧瑾瑜面露犹豫,他虽然想气一气谢庭玉,但他绝对没有想过让谢庭玉早产,如果真的出事了,禾儿会怪他吗? 温禾却知道谢庭玉根本不会有事,他的身体命硬到离谱,如果不是他自己不想活了,没有人能伤害他。 温禾心情沉重地跟着听雨一同返回,因为刚刚听雨所说的情况确实非常严重,她若再不回去,恐怕就难以交代了。 而且,温禾心里也明白,听竹和听雨这对兄弟,一个在明处,一个在暗处,相互配合,行事颇为隐秘。自从她与谢庭玉成婚以来,她仅仅见过听雨两次而已。 第一次是在她被谢庭玉砸得昏迷不醒的时候,听雨曾短暂地现身过;而这第二次,便是此时此刻了。 没想到温禾刚回到家中,就听见一声嘹亮的婴儿哭声,产夫喜滋滋的对着容清道:“主君,长帝卿生了一个女儿啊!” 一般来说,接生女孩可比接生男孩得到的赏钱多多了,产夫是发自内心的高兴。容清也是,本以为女儿身子骨不容易有孩子,没想到现在女儿身上的寒毒没了,还有了一个女儿,他怎么能不高兴? 让身边伺候的人带着产夫下去领赏钱,他抱着孩子仔细的哄着,见到女儿回来了,还把襁褓中的婴儿凑上去让温禾瞧。 温禾顿时有一种被欺骗了的冲动,对着听雨怒斥道:“这就是你说的长帝卿情况危急?就算是正常生产的男子也很少有生产如此之快的吧!” 因为对谢庭玉的不喜,就连对襁褓中婴儿的喜爱都淡了些。容清见女儿不似他想的那般高兴,也帮着说了几句,“你这孩子,怎么今儿脑子发热了不成?长帝卿刚刚的情况的确不是很好,父亲还能骗你不成?这男子生产是从鬼门关走一遭,你赶紧去安抚一下长帝卿,这妻夫关系才能走得更远!” 温禾不愿意去,但是容清在身后虎视眈眈,如果温禾不去,大有把她大卸八块的意思,所以温禾硬着头皮进去了。 府里的下人井然有序,屋子内的脏污都被收拾的干干净净,如果不是空气中偶有残留的血腥味,恐怕都不会让人想起刚刚这里有男子生产过。 谢庭玉本来强撑着一口气,在温禾进来的时候,那股气就消散了些许,还好,孩子平安出生了,如果他再弄丢了他们的孩子,他会生不如死的。 温禾看着谢庭玉的发丝全被汗水浸湿,整个人不似往日那般坚强,她坐到床边拿着热毛巾为他擦了擦脸,那张经常带着妖冶的面庞此刻显得楚楚可怜。 谢庭玉拉着温禾的手略带些委屈的说道:“我为你生了个女儿,你给她起个名字吧。” “就叫温瑜吧。” 瑜,美玉,也象征着一个人如玉般的品格,很好的字,谢庭玉听完才安心的休息。 温禾看着这般依恋她的谢庭玉,很难想到日后的他会因为爱而不得杀了自己。之前利用他得到月华草是为了活下去,现在远离他也是为了活下去。 她会把这府里的一切都留给谢庭玉与他们的女儿,但是她现在不敢再给谢庭玉希望了,她怕他感受到爱意之后内心的占有欲犹如野草般疯长,到了得不到就要毁掉的地步。而她可是要长命百岁的活下去的。 很快谢庭玉就睡着了,这次他睡得很安稳,睡梦之中他梦见驸马很疼他和他们的女儿,最后还将萧瑾瑜那个贱人赶了出去…… 谢庭玉醒了,女皇知道哥哥生产了,派了好几个有经验的公公来伺候谢庭玉,谢庭玉没有见到温禾,便随口一问,才知道洛阳大旱,温禾被女皇派出去赈灾了。 谢庭玉知道之后虽然想念也无可奈何,他明白女人不可能一辈子都被困在后宅的。这半年之内他每隔几日就给温禾送去信件,告诉她最近府中的母父如何了,孩子如何了。 府中子嗣单薄,谢庭玉所出的瑜儿就成了众人捧在手心的宝贝,容清爱屋及乌,自觉之前的恩怨一笔勾销,对待谢庭玉还算不错。 温禾不在,院子里的容昭、容晓都很安分,他们都是真心盼着温禾好的,因此经常给瑜儿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知道谢庭玉看不惯他们,也不太往跟前凑。如果说什么有什么不好的,那就是妻主不在身边吧。 温禾虽然不在上京,但是却没有任何人不知道她的名字。温禾发现了一种不惧干旱、贫瘠地段依能够生长且产粮千斤的作物。不仅巧妙的解决了干旱问题,还使得很多百姓不被饿死。 所以在温禾回上京的那一天,很多百姓自发为其送行,且为温禾立起了功德碑。 女皇听到好友立下这么大的功劳,自然不吝啬赏赐,直接让温家的爵位世袭了。要知道从大凤立朝到现在,除了四位开国元勋,还没有能世袭的爵位,如今温家便是第五个了。 谢庭玉听后很为自己的妻主自豪,他就知道他没有看错人,他的妻主是一个顶天立地的大女人,把他跟孩子都保护的好好的。 听说静修这半年来的生活不太好过,她也不是无能之辈,但是她性格刚直,在官场上混不开,要不是镇国将军护着她,怕是早就被啃得连渣都不剩。即便这样了,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问题,反倒摆出不与世俗同流合污之态。 谢庭玉可以想见,如果当初静修没有头脑发热非要去充军,而皇妹又没劝住自己,自己非要嫁过去,那他会过什么样的生活呢? 谢庭玉摇了摇头,把自己脑海中不切实际的想法排了出去,还好他的命不错,没有走上一条不归路。 谢庭玉宠溺的看了怀中长的白白胖胖的女儿一眼,这是他跟禾儿的孩子,跟他长的有八九分相似,二人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半年未见,禾儿回来见他将孩子养的这么好也会夸奖他的吧。 第19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19 温禾半年没有回来,即便是谢庭玉的信她从来没有回过,谢庭玉也没有跟温禾生过气,毕竟温禾身上有要务,一时顾及不了他也是正常的。 在听说温禾回来这日,容清跟谢庭玉早早起身,将府中打扫的焕然一新,容清也带着丫鬟小厮出门迎接,就连容昭、容晓都换上了新衣服,只等着温禾回来。 温禾是午时一刻回来的,谢庭玉即便站的满头大汗也耐心等着,听见有马蹄声立刻让听竹去把瑜儿带回来。温瑜虽然懵懂,但是情绪因为周围的人高涨起来,不时的露出一个无耻的微笑。 等到马蹄声靠近,看见温禾白马上似乎还有一个男子的身影时,嘴上的笑容收敛。那是谁,他一辈子都忘不了,害他难产的罪魁祸首!没想到尚书之子对外宣称养病这半年竟然是不知廉耻的跑到洛阳去追他的妻主了。 怎么会有这么贱的男人!谢庭玉简直想把他碎尸万段。 容清也不赞成,他不是不让女儿拿夫侍,但是为什么要选择在今天这个大日子打了长帝卿的脸呢! 温禾也不想的,可是萧瑾瑜性子激烈,在洛阳那边艰苦的环境之下还体贴的照顾她,一直得不到温禾回应的萧瑾瑜根本接受不了这样的落差,他直接喝了一碗红花就安静等死。 最后虽然救救回来了,但是却终身不能有孕!萧瑾瑜身上的皮肤白的愈白,红的愈红,湿漉漉的发梢粘连,过分精致的相貌透露出一种病态的萎靡。 不能生育的男子几乎能难嫁出去了,而且灌入了那么大量的红花,萧瑾瑜也是真的不想活了,无奈之下温禾答应了,答应回去之后就让萧瑾瑜进府。 随后便是容清看到的这副模样,容清在听完温禾的解释之后,也是不可思议,不过事已至此,也没什么好办法了,他也算是半推半就的同意了。 温禾与萧瑾瑜在洛阳大婚过了,这是萧瑾瑜为自己征求来的,凭借他的分身本可以嫁的不错,但是还是为了温禾入府做贵妾,只是这么一个不成文的规定,她还是同意了。 来的时候温禾也跟萧瑾瑜说过,她以后会多宠他一些的,但是他不能影响到谢庭玉的地位。 萧瑾瑜觉得他们一个有宠爱,一个有尊荣,很公平,但是谢庭玉压根不愿意。 谢庭玉毫不掩饰对萧瑾瑜的恶意,他不甘、埋怨、嫉恨、哀求,再发现这些统统无用之后,谢庭玉推开众人驾马奔向了皇宫,皇妹一定会帮他的,一定会的。 皇宫之中,女皇正在批阅奏折,听见长帝卿来了不禁揉了揉眉心,想着肯定是因为温禾纳贵侍的事情来的。她的父亲曾是一名普通的百姓,因为貌美,被出宫游玩的女皇看上,生下了他们二人。 但是帝王的真心易变,父亲是个性情刚烈的男子,发现自己只是一个玩物之后,接受不了这样的真相,上吊自杀了。 而她的哥哥也继承了那个无用之人的偏执,还有对妻主的绝对占有欲。女皇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而且这事情好友是告诉过自己的,没道理为自己出生入死的肱骨之臣连正常女子的权益都不能享有。 那萧瑾瑜没有生育能力,禾儿也在信中明确说过她正夫的位置无可动摇,未来这硕大的国公府也是温瑜的,哥哥就不能忍一忍吗? “让长帝卿进来吧.” 宫女们听了不敢在拦着谢庭玉,谢庭玉来的路上眼泪早已经被风干了,他向来衣着纤尘不染,此刻衣摆上也染上污泥,好不狼狈。 但谢庭玉一点也不在意,他也不行礼,就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妹妹,无声流泪。到底女皇心软了,她在这个世上就这么一个亲人,也受不得他受委屈,便劝道:“那么一个残破身子的男人,你与他计较什么?以后整个府邸都是瑜儿的,你要沉住气!” 谢庭玉将御案上的奏折全部都摔倒地上,“沉住气,你让我怎么沉住气?那个男人都快对我蹬鼻子上脸了,他会慢慢取代我的地位的,以后禾儿会连多看我一眼都不愿意!” “不会的,整个府里都是你的,那个男人只会看你脸色过日子!” 女皇觉得真的是满上京都找不出温禾这么好的人了,不介意谢庭玉的过去,即便是纳了夫侍也没动摇谢庭玉的地位,除了自己这个人几乎是什么东西都给了他,便是这样还不满意吗? 谢庭玉算是看出来了,就连妹妹都不帮他了,以后他只能孤身一人了。 谢庭玉是在晚间回来的,府中的丫鬟还在一旁打着灯,生怕天黑谢庭玉不小心摔了。刚回到观澜阁,桌子上就摆了红糖姜汤还有几碟子糕点,看吧,一切都是这么尽职尽责,就是不爱他。 谢庭玉让人把女儿抱来,没有温禾的日子,只有女儿在身边他才能安静下来思考事情,不然他只会撒泼打滚,真是像一个疯子。 很快,谢庭玉就想到了一个绝妙的,让萧瑾瑜能够消失在这个世上的好办法。不仅如此,还能够除掉静修,简直一举两得。 众人只发现长帝卿自皇宫回来之后,整个人大度了不少,容清相像的后宅不宁的状况并没有出现。第二天一早,萧瑾瑜带着承宠过后男子独有的风韵来请安,长帝卿也笑脸相迎,乖乖的接了茶。 不论对谢庭玉如何,温禾还是心疼自己的女儿的,几乎天天都会来瞧她。女儿生的壮实,又聪慧,就是那张脸只长得像谢庭玉,看不出几分像她。温母对待温瑜的身世越来越怀疑,但温禾心中却是知道的,这就是她的孩子,她只是借此机会跟谢庭玉疏远而已。 而谢庭玉本来的计划也泡汤了,有时候他甚至都怪孩子长得像他,不过再忍忍,很快就能结束了。 看着女儿磕磕绊绊的叫“母亲”,温禾不厌其烦的在一旁给女儿讲故事,谢庭玉的心都被填满了,这才是他想过的生活。 第20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0 “主子,静修被陛下放到工部了,听说她最近发明了一种农具,可以提高耕种效率。” 温禾放下书点了点头,对于静修这个人她感觉还好,虽然先前因为谢庭玉也曾迁怒过她,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温禾渐渐发现静修并非完全是个坏人。 尽管她整日里想着如何去勾搭谢庭玉,但在其他方面,静修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忠诚和正直。静修也并非罪大恶极之人。 温禾私底下派人跟踪过静修,即便身上跟了一个残缺的系统,系统一定蛊惑她做过不少坏事,但静修并没有听从,从来不会主动伤害旁人。就算是在朝堂上受人排挤,也只是想办法调离,还真是傻的可爱。 如果能断绝静修对谢庭玉的心思就好了,这样她就不用防备静修,女皇也能多一个得力助手。 不止温禾是这么想的,谢庭玉居然也主动提及了此事。瑜儿一天一个样子,如今已经能走能跳了,府中还有容晓有了身孕,谢庭玉也不曾有什么动作,不会因为他后院发生的一些小事就暴跳如雷。 温禾觉得谢庭玉应该已经放弃她了,只要不那么偏执就好,等她走了,谢庭玉想过什么样的日子都可以。 瑜儿被奶爹抱过来,蹦蹦跳跳的抱着温禾的大腿,“母亲,你中午跟我们一起用饭吧,瑜儿肚子好饿,没有母亲陪着都吃不好。” 温禾将女儿抱在怀里仔细颠了颠,发现又重了一些,小心叮嘱道:“现在瑜儿是大孩子了,少去闹你祖父跟父亲。” 等到了谢庭玉房内,正见谢庭玉手中端着一碗精致的桃花酥,应该是他自己做的。 “驸马,快过来,今日我有要紧事要对你说。” 温禾喂着女儿蛋羹,安静的听谢庭玉跟她念叨院子里的琐事,“后院的容小侍肚子里可能怀有双生胎,医官说可能是两个男孩。” 谢庭玉仔细观察着温禾的表情,温禾对男孩、女孩并不在意,只让谢庭玉好好照料。这让谢庭玉误以为温禾因为是男孩的缘故,对容小侍这胎不上心,阴差阳错倒是保了他一命。 另外一件事情是谢庭玉思量许久的,“马上就是七夕了,今年皇妹在宫中搭了一个姻缘桥,凡是适龄男子、女子皆可以去相看,我们不如为静修找一门亲事吧。” 这正合她意,温禾已经看见静修好几次尾随谢庭玉了,温禾也曾打探过二人之间才想出的过往,一直都是静修主动的,她也没得到过什么正面反馈,现在谢庭玉当爹了,她还是锲而不舍。 谢庭玉并不是说说而已,第二天他浩浩荡荡带人去静修的府邸了,还给静修递上了请帖,叮嘱她一定要来。 静修对于这座“姻缘桥”的真正含义其实并不清楚,但她心里却有着自己的期待和憧憬。尤其是当谢庭玉今天对她微笑,并邀请她去参加宴会时,这种期待更是被无限放大。 为了这个特别的日子,静修可是下足了功夫。她早早地就开始精心准备,甚至不惜花费几个月的俸禄去购置一身得体的衣服。这衣服不仅剪裁合身,颜色和款式也都与她的气质相得益彰,让她看起来更加清丽脱俗。 然而,静修觉得这样还不够完美,于是她又向同僚借来一身精致的配饰。这些配饰与她的新衣相互映衬,使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别样的光彩。终于,等到了七夕这一天。静修如同一只花孔雀般,将自己打扮得花枝招展 满心欢喜地来到了姻缘桥。她在人群中四处张望,眼神急切地寻找着谢庭玉的身影。可找了许久,都没看到谢庭玉。就在她有些失落的时候,谢庭玉出现了。 今日温禾跟谢庭玉也是来的了,人群中的静修足足像是一个傻子,谢庭玉有些嫌弃,但还是捏着鼻子上前了,他要彻底跟静修撇清关系,做这一切不过是为了给驸马看的罢了。 “静修,本君知道你粗心大意,一定什么都没准备,拿着吧,待会可以送给心仪的男子。”在旁人见不到的地方,谢庭玉用唇语对她道:“亥时一刻来冷宫的竹屋找我。” 这个唇语还是静修教给他的,没想到在这里派上了用场。静修没想到自己的执着感动了长帝卿,她此时热泪盈眶。 静修先入为主,她绝不相信温禾对谢庭玉有真感情,谢庭玉跟温禾在一起会死的。因为抱着这样的想法,她才会一直接触谢庭玉,现在她有救下谢庭玉的机会,她怎么能不激动呢。 温禾也对谢庭玉不设防,她也希望静修在这里能看上谁家男子,她也可以帮忙牵桥搭线。 来时萧瑾瑜送温禾的香囊被她挂在腰间,晃晃荡荡的,当谢庭玉觉得碍眼极了,趁温禾不注意的时候,一个宫女眼疾手快的拉下了温禾的香囊,香囊掉进了湖水之中,宫女惊惧的请罪。 温禾看了一眼,只觉得可惜,不过这种东西他还有很多,无论是谢庭玉还是容昭、容晓都给她做了数十个,没了就没了。 桂树下,温禾只觉得有一个倩影让她很熟悉,等她再仔细看的时候,又消失了。温禾跟谢庭玉也凑了一会趣,陪着女皇猜了几次灯谜。 天色暗下来的时候,女皇还给众人准备了席面,已经有有情人聚在一起谈笑了。就在这群臣宴饮得时候,有一个侍卫发现了冷宫中火光漫天,惊呼道:“不好了,皇宫内着火了!冷宫里似乎还有两个人没出来!” 第21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1 萧瑾瑜披着衣服看见脸色驼红的静修,这个女人真是疯了,他明明告诉她他们被人算计了,为什么这个女人还是往他身上扑! 萧瑾瑜气的咬牙切齿,这个谢庭玉用温禾中药的由头将他骗进宫里,他急的连首饰都没带,就立刻往宫里赶。他还多留了一个心眼,找了一个席上的贵女问了问,那人也说看见温世女被宫人急匆匆扶走了,他这才失了分寸。 怕旁人知道有碍名声,他更是连小厮都没带,一个人来到了竹屋。而躺在床上的女人的确中了药,但是却不是他的妻主,而是这该死的静修! 静修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中的药,整个人早已经烧起来了,根本分不清他是谁,上来就要往他身上扑。萧瑾瑜咬紧了牙关知道不能让静修得逞,不然他才是真的完了,一定会被休弃的。 竹屋内的门不知道被谁锁了起来,眼看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女人和近在咫尺却无论他怎么拍打都无法打开的房门,萧瑾瑜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蜡烛放到,这一片竹子茂密,很快整个房间就燃烧了起来,火势蔓延的极快,将静修与他隔开。 见清白保住了,萧瑾瑜才有心情思考对策,除了谢庭玉没人会这么对他。谢庭玉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出手就要斩草除根。 萧瑾瑜眼神逐渐坚定,谢庭玉什么都料到了,就是没料到他对温禾的心,他宁愿死也不受此辱。 “静修,你还活着吗?如果活着,你就要帮我,别忘了是谁把你害成这样的!” 静修的手背被火烧伤尚且无知觉,静修脑海里的残缺系统见状焦急无比,这个女人太没用了,这么简单的计策就中招了,谢庭玉突然对他如此热切一定是有诈了,她却眼巴巴送上门让人家算计,天道怎么选了这样一个没用的人! 系统没办法,只能用自己为数不多的能量让静修恢复了意识,不然这人若是死在这里,它就得不偿失了。 静修恢复了清醒之后,深刻的意识到了自己的丑态,她的底色还是善良的,看着倒在地上无力逃出去的萧瑾瑜,她二话不说抱着人就跑。 萧瑾瑜不断拍打着静修的胸口,这个蠢女人,他要等妻主救他,他们这样出去这一切就白费了! “放开,我就算是死了也不要你救我!” 谁静修哪里能听进去,她凭借着自己的本能拼命跑出火口,而刚出冷宫,就被几个宫女浇了个透彻。宫女们见人出来了,忙回禀道:“陛下,原来是工部侍郎。” 里面那个男子宫女们是不认识的,但是女皇跟温禾却认识,这不是温禾刚纳的侧夫吗? “你怎么会在这里?”温禾皱着眉,今日瑾瑜不是说他身体不舒服,不便前来。 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就认为是温禾生气了。也是,这事放在哪个女人身上都会这样暴怒,与她们相比,这温家嫡女还算是有气魄的了。 萧瑾瑜羞愤欲死,他该怎么解释,说是因为听别人说你中药了才会来冷宫的吗?入了这个皇宫,哪里不是谢庭玉的人,不然他当初怎么会推拒前来。 女人在后院上的事情都是宁可错杀一百,也不放过一个,现在他被人衣衫不整的抱出来,恐怕没有人能忍下去。 萧瑾瑜想着心情越来越悲伤,谢庭玉凌厉的眉眼柔和了下来,此刻带着笑意,不枉他费那么多功夫将这二人凑在一起。从此以后,没了这萧瑾瑜,他跟驸马一定和和美美。 “萧侧夫,你实在不该如此,与人私会,不顾禾儿的面子,这人到底许了你什么好处?” 静修看萧瑾瑜低着头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忍不住辩解几句,“陛下,温世女,我跟他什么关系都没有。是微臣喝醉了,不知道怎的走进这竹屋,随后就不省人事。而萧侧夫是看到竹屋着火,听见微臣呼救,才进来的。” 这一解释合情合理,谢庭玉万万没想到这静修居然会为他的仇人说话,可见女人之言不可信,这静修口口声声说爱他,关键时刻居然倒戈了,幸好他早有准备。 状似不经意瞧见了什么,听竹惊讶道:“陛下,帝卿,你看这静修腰间挂着的是什么东西!” 听竹将香囊拽了下来呈到二人面前,那是一个紫色的香囊,它的颜色鲜艳而明亮,仿佛是用最上等的丝绸制成的。香囊的断面上,绣着四瓣翠绿的竹叶,每一片竹叶都栩栩如生,仿佛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仔细观察香囊的针脚,可以发现它们非常细腻而精致,熟悉这种针法的人,一眼就能看出这是萧瑾瑜的手笔,绝对不可能有其他人能够绣出如此精美的图案。 “双面绣,似乎除了你我还没见旁人绣过。”温禾感叹了一句,即便她相信不是萧瑾瑜做的,可是证据都摆在这里,如果她不处理,便是女皇都不会满意。 萧瑾瑜恶狠狠看了谢庭玉一次,仅此一次,他以后不会再留手。萧瑾瑜突然猛地站起身往墙上撞去,在萧瑾瑜身边的静修被吓得目瞪口呆,她没想到看着这么柔弱的人能有这样的决心。 “我与旁人绝无私情,口说无凭,那就以死明志!”萧瑾瑜说完就闭上了眼睛,显然一副气绝的样子。 温禾将人抱起,对着身后的人道:“快请太医!” 其实萧瑾瑜控制着力道,压根不会死,只是鲜血看着唬人罢了。他常年病着,力气不大不是应该的吗? 但静修不是,即便在战场上看见许多人死去,见到鲜血她也同样会害怕。她有着最基本的善恶观,她跟萧瑾瑜清清楚楚,那香囊分明就是谢庭玉给她的,是谢庭玉想要诬陷萧瑾瑜才害的萧瑾瑜以死明志。 她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对谢庭玉的感情来,究竟是因为什么而喜欢上他呢?是因为在现代时,被他那份对爱情的执着所打动吗?还是因为看到他即使身处险境,也依然会毫不犹豫地保护自己的妹妹,并且善待身边的下人呢? 想起听竹,她的心中便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听竹本是宫中一个老宫女的养子,由于身份低微,从小就受尽了欺凌和折磨。那时候的他,年纪尚小,却已经被生活磋磨得不成样子,身上的皮肉伤痕累累。 然而,就在那样的情况下,谢庭玉却勇敢地站了出来,不顾自身安危,救下了听竹。可是,如今的谢庭玉,却让她感到有些陌生。他似乎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让她心动的人了,那个充满正义感和善良的影子,如今已经难以在他身上寻觅到。 第22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2 温禾以处理私事为由,带着谢庭玉跟萧瑾瑜回到了府中。一路上,谢庭玉都没有说半句话,生怕惹恼了温禾。 不过谢庭玉不觉得萧瑾瑜能够翻盘,毕竟那双面绣是他找了几百位绣娘练习数月,才训练出一个跟萧瑾瑜针脚差不多的,就是神仙来了也难以分辨。 温禾靠在马车上,心中也在思索这件事情。也罢,就借此机会让谢庭玉彻底冷了心吧。 回到府中,众人急忙将萧瑾瑜扶到床上,医官也迅速赶来,开始为他诊治。经过一番忙碌,医官终于松了一口气,告诉温禾萧瑾瑜并无大碍,只需静心调养即可。 夜幕降临,房间里点起了蜡烛,柔和的光芒洒在萧瑾瑜苍白的脸上。他缓缓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床边的温禾。温禾的眼中充满了关切和忧虑,她一直守在这里,担心着萧瑾瑜的状况。 当萧瑾瑜与温禾的目光交汇时,他的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从双颊滑落。过了好一会儿,萧瑾瑜才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他哽咽着说道:“妻主,我没有跟旁人私会!我真的没有!” 温禾叹了口气将人抱在怀里,“你的心意我知道,可是今日这事证据确凿,我只能先将你禁足了。” 萧瑾瑜虽然不愿,但也知道先得将这阵风头躲过了。 然而,令人始料未及的是,静修竟然为了给萧瑾瑜洗清冤屈,毅然决然地前往京兆尹击鼓鸣冤!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和决心,静修甚至不惜滚过那布满尖锐钉子的钉床! 可以想象,当静修毫不犹豫地躺在那钉床上,忍受着铁钉刺穿身体的剧痛时,他心中的苦楚和冤屈一定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地步。或许,也只有像他这样心中有苦却无处倾诉的人,才会选择如此极端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吧。 那日得场景太过于血腥,把很多男子都吓昏了过去,不过这也让大部分人都相信了静修这样的人应当是不会与后院男子有私情得。 谢庭院知道的时候,狠狠的将手边的茶杯扔到了地上,任凭碎瓷片扎破他的脚心也无动于衷。为什么,都要帮萧瑾瑜那个贱人!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他们越是护着萧瑾瑜,谢庭玉就越无法控制自己的行为,要知道萧瑾瑜现在正在禁足,他想做什么事情还是很容易的。 晚上,温禾与谢庭玉和衣而眠,谢庭玉将自己身体大半的重量都压在了温禾身上,只有这样,他才能感到些许安心。 突然,温禾整个人都倾覆在谢庭玉的身上,让谢庭玉有些措手不及,她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毕竟从女儿出生,她就没有跟自己亲密过。谢庭玉的后背不禁有冷汗冒出,房内时不时有穿堂风吹过来,让他整个人有些战栗。 “瑾瑜的事情是你做的吗?”温禾原本柔和的眼神骤然收窄,瞳仁里凝着一点冷光,像是在纸面寻找错别字似的,细细拆解对方的每一个表情。 谢庭玉慌忙移开视线,却不知道敢落在哪里,连带着声音都在发飘,“没……没有……” 温禾坐在那里,指尖搭在谢庭玉的颊边,眼神放空却带着疏离感,“最好是这样,我需要一个善良大度的夫郎,我想庭玉能做到的,对吗?好了,现在天色太晚了,我去看看昭儿。” 又是这样,每月的初一和十五她都会想办法躲着,以前是因为萧瑾瑜那个小贱蹄子,现在萧瑾瑜被禁足了,他心里又惦记着容昭兄弟! 如果,如果后院这些人都死了就好了!这样就只剩下他一个人陪在禾儿身边,禾儿就不会再对他如此疏离了。 谢庭玉的指甲嵌进掌心,连血珠流了出来都毫不在意。所有跟他抢妻主的人都该死!他们本来就是贱民,便是死了也没有什么的! 谢庭玉这样想着,唇角突然露出了怪诞又诡异的笑,如果软的留不住你,那就来硬的吧,比起不在意,他更希望她能恨他。 最近谢庭玉太贤惠了,贤惠的令人心惊,这哪里像是长帝卿,分明是卑微到了骨子里。容清对于萧瑾瑜闹出来的事情还有些不满,没想到谢庭玉侍奉在容卿面前的时候,几次三番为其说好话,还亲自熬药给萧瑾瑜送去。 不仅如此,后院容昭的脉案他也天天看,便是容昭有点不舒服了,他也要让医官过来看看有无大碍。 容清觉得长帝卿变成这样,都是自己女儿逼得,不跟自己的正夫好好过日子,整日里朝三暮四的。所以容清这次发了狠,让温禾这个月必须宿在观澜院。 一切都在朝着温禾想象中的状况发展,看着谢庭玉似乎已经断情绝爱,便是她来到正院,他也经常找借口独自休息。系统都在欢呼任务快要成功了,只有男主不为情所困,才不会想着带着宿主同归于尽。 可温禾总觉得是暴风雨的宁静,谢庭玉太沉默了,沉默的让人心慌。 温禾不知道,每个她熟睡的深夜,她的身边始终有一双偏执又阴鸷的眸子在盯着她,谢庭玉小心的将温禾抱在怀里,轻轻笑道:“妻主,我的。” 萧瑾瑜的身子在禁足的时候越来越差了,萧瑾瑜是个聪明人,很快就发现了不对。毕竟自己的身子自己清楚,他从前的病大多是自己喝药导致的,那日撞头又受着力,怎么会一病不起呢! 突然,他想到了谢庭玉那双似笑非笑的凤眸,难怪他每日盯着自己喝药,这药里怕是下了能让他命绝的毒药,他还不能死! “妻主,我要见妻主!”萧瑾瑜浑身都没有力气,此刻挣扎着,竟是从床上掉了下来。 他耗尽力气爬到门前,就见大门自外面打开,一双黑色的锦靴出现在他面前,听竹那冷漠又带着杀意的声音从他的头顶传来,“萧侧夫,你还病着,请回吧!” 第23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3 温禾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后院危险重重,她最近公务繁忙,为了当然淡忘萧瑾瑜的事情,也避嫌不去看他,只让身边的丫鬟去给萧瑾瑜送些冬衣御寒。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间就到了新年。这一天,温禾起了个大早,正准备去给长辈们拜年,却突然发现有些不对劲。 当她走出房门时,一眼就看到了温瑜。只见温瑜身穿一件厚厚的白色棉袄,活像个雪团子一样,看起来憨态可掬,十分可爱。他一大早就跑来给温禾拜年,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 而站在温瑜身旁的谢庭玉,则穿着一身与温禾相似的绛紫色衣袍。这种颜色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显得他格外精神,气质高雅。远远看去,他们两人的着装风格如此相似,让人不禁感叹,这一家人真是太有默契了。 此时,温瑜正拿着一个红灯笼,和几个小丫鬟一起玩耍。他像个孩子一样,兴奋地跑来跑去,时不时还发出清脆的笑声。谢庭玉则站在一旁,面带微笑地看着温瑜,眼中充满了宠溺和关爱。 “瑜儿,小心点,别摔着了。”谢庭玉温柔地提醒道。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能穿透人的心灵。 太平静了,似乎整个世界就只有他们一家三口的存在。 温禾皱着眉头道:“容昭跟容晓呢?” 见温禾提到别人,谢庭玉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不过被他掩饰的很好,“容小侍马上就要生产了,此刻离不开院子。父亲也说怀孕的男子不吉利,就没让他出来。” 容昭跟容晓一直形影不离,哥哥不出来,那么弟弟肯定也是留在院子里照顾哥哥了。 温禾心中有疑虑,但半点不显,她一直陪着谢庭玉用膳,甚至晚间还有心情让画师给他们全家人画了一幅全家福。 谢庭玉爱极了这幅画,早早的把它挂在了自己的寝殿里,只希望日日能看见。 夜深露重,寻歌突然推门而入对着温禾耳边吩咐了几句,温禾的笑容一滞,对着身边的人露出歉意的表情,“庭玉,刘大人找我有要事相商,我得先出去一会儿了。” 谢庭玉虽然恨这个刘大人不知好歹,但是也知道温禾是个心忧百姓的好官,所以并没有阻止,只是早早的沐浴等着温禾回来。 听竹寻了一些画本子给谢庭玉,谢庭玉只翻看了两页就面红耳赤,不过还是强压着心头的羞涩,一直看了下去。 只要是她喜欢的,他都愿意学着去做。虽然这副勾栏做派不符合他长帝卿的身份,不过床笫之间的事情就只有他们妻夫二人知晓,他不能再表现的像从前那边无趣了,所以她的心才会被那些贱人勾走! 而温禾出来并不是因为政务,而是因为寻歌告诉她容昭兄弟俩已经有好几日没出门了,寻歌每日都在外面蹲守,不仅是容昭兄弟俩,就连下人都没有进出过院子。 以温禾对容昭、容晓的了解,如果说容昭还能忍受这样枯燥的生活,但是容晓是不行的。即便他担心哥哥,也还是会每天出来散散步。今天是新年,要是以往容晓早就跟府里的下人玩作一团,也会给瑜儿做上新灯笼,可是都没有。 太反常了,所以温禾决定来看看。看见锦月阁前有那么多侍卫守着,温禾下意识就觉得不对,这些人并不是她国公府的人,难道都是谢庭玉的人? 将心头的疑惑按捺下去,等了许久她才寻到一丝规矩,挑了个换防的时候从后墙翻进了院子里,整个过程悄无声息。 锦月阁内,见到了时间,一群凶神恶煞的公公拿着一碗补汤过来对着容昭不客气道:“容小侍,该用补品了,你看是奴才喂你还是你自己吃?” 容昭一脸屈辱,看着自己比寻常人大了不少的肚子,眼中划过一抹狠心,“不用劳烦公公了,我自己喝。” 容昭一口饮尽,觉得肚子里的补汤快要撑到嗓子眼了,强撑着恶心感,这才没有吐出来。 容晓等人走了就不安的大哭起来,“哥哥,怎么办?我根本见不到妻主,外面都是人,我根本跑不出去。他们一天让哥哥喝三四碗补汤,什么身子能经得住这么补?” 容昭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知道谢庭玉这个人虽然心狠手辣,但还是不敢轻易谋害子嗣,如果他们死了,被人发现也不过一笑了之。但如果他谋害了妻主的孩子,那么主君跟妻主都不会轻易原谅他的。 他拉着容晓的手,显然是一副交代后事的样子,“弟弟,医官说了,我肚子里的孩子养的大了些,但是没有什么性命危险。如果我日后难产了,你一定告诉产公剖腹取子,这是我跟妻主的孩子,我是舍不掉的。如果我死了,你替我好好照顾他们,好不好?” “哥哥,我不要你死!”容晓拉着哥哥的手,趴在锦被上嚎啕大哭,他不想哥哥死,他想他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 为什么长帝卿原本好好的,突然变成了这样,容不下他们中间的任何一个,想尽办法要处死他们。可是他们明明很乖巧,也没有争宠,每日只期盼着妻主能看自己一眼,难不成这样也有错吗? “好了,别哭了,你们一个都死不了!”温禾到底还是没忍住现身了,容晓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充满安全感的怀抱,而容昭更是看呆了。 “你是……妻主?我不会在做梦吧?”容昭有些不敢置信,以他们现在的情况,应该没有人敢通风报信才对! 可是她的言行举止跟下意识的习惯,都向容昭证明了她就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人。容昭也失去了往日的沉稳,他扑进温禾的怀中,小声啜泣,似是要把这些日子的委屈都哭出来。 温禾亲声安抚他们,一左一右各抱了一个,看着容昭硕大无比的肚子,心中有了计较,“待会我重新找个医官来给你养胎,你只要听医官的嘱咐就好,我保证你是不会有事的。还有你,比瑜儿还能哭,你要好好照顾你哥哥,知道了吗?” 容晓破涕为笑,不知道为什么,妻主总是能在他们最苦难的时候出现帮助他们,譬如十年前他们快要被欺负死的时候,又譬如现在。 容昭的心思到底多些,他们命如草芥,但是长帝卿是女皇的亲兄长,没人会为他们伸冤的,他们也不需要。 “妻主,你莫要生长帝卿的气,他只是一时想不开。反正我们也没事,不如就这么算了。”容昭舍不得温禾因为他们跟女皇生嫌隙,那并不值得。 温禾反讽道:“算了?真要我什么都忍下来吗?我的后院养不起这样的毒夫,我要休了谢庭玉!” 第24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4 见到过容昭兄弟的惨状,温禾即便是傻子也知道萧瑾瑜的情况更差了。谢庭玉一向把萧瑾瑜当做眼中钉、肉中刺,如今萧瑾瑜被禁足,也不知道会被磋磨成什么样了。 【001,看来冷着谢庭玉并没有用,若是在发现的晚一些,我后院就一个人都没有了。】 【宿主,是我计算错了。但是你是不能跟谢庭玉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你顺了男主的意就会间接满足女主的愿望,这会助长天道的力量。】 天道的能量汇聚在男女主身上,顺它者昌,逆它者亡。只要让谢庭玉安静的接受现状,静修失魂落魄的回到现代,发现她想要穿书拯救人的想法是错误的,这样系统才能顺利的吸收到能量。 如今的发展倒是出乎了温禾的意料,谢庭玉如此胆大妄为无非就是自持身份,觉得就算是温禾跟他吵跟他闹都没什么,但如果温禾执意要休他呢? 等温禾来到萧瑾瑜的院子时,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她敢肯定里面的萧瑾瑜一定受了不少磋磨。可是当温禾刚刚靠近的时候,听雨就不知道从哪里钻了出来,拦在了温禾面前。 听雨低声恭敬道:“驸马,萧侧夫得了很严重的病,防止过了病气,你还是不要去见他的好。” “哼,什么时候我的侧夫病了都可以不用回禀了?当初的事情疑点重重,没有任何人能够直接定下瑾瑜的罪。再说了,我只是罚他禁足,并没有苛待他!” 看着温禾气势汹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模样,听雨连忙让人去通知帝卿。 谢庭玉真拿着毛笔为面前的画卷增添一笔,画面上显然是他们一家三口,那日画师画的他总觉得少了几分神韵,这才亲自添上。 听竹从外面急匆匆回来道:“帝卿,不好了,今日驸马不知怎的,非要闹着去看萧侧夫!” 萧侧夫可是已经吃了好久的药了,如今驸马闹着要进去,如果让她看见萧侧夫的模样,又不知道会如何! 谢庭玉添上最后一笔,觉得画面上的人跟温禾像了八九分,才满意的放下笔。 “走吧,咱们过去看看。”如果说平日里,谢庭玉总担心自己会暴露,但是今日,他却陡然沉静下来了。与其整日担惊受怕,被她发现就发现吧。 谢庭玉带着听竹等人过来了,只见温禾跟听雨已经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这二人似乎是动了手,听雨自然是不敢以下犯上的,胳膊处还留着血迹。 谢庭玉知道温禾怕是发现什么了,如果没有证据,她断不会这么拒绝。萧瑾瑜这处他派了不少人守着,轻易是不会露出破绽的。是了,是容昭那个小狐狸,他倒是掉以轻心,忘了他了。 温禾不知是被什么东西刺激到了,还是对谢庭玉忍无可忍,她直接拔剑对准了谢庭玉,怒斥道:“你开不开门!” 谢庭玉闭了闭眼睛,如果不开,怕是要耗尽他们的妻夫情分吧,罢了,算萧瑾瑜这个贱人命大! “听雨,你让开吧,让驸马进去。” 得到了谢庭玉的吩咐,刚刚一群宁死不屈的侍卫顿时让开了一条道路,他们是谢庭玉的死侍,只听谢庭玉的话。 曾经的萧瑾瑜看似虚弱,实则是伪装出来的。然而,被谢庭玉灌了这么多天药之后,原本假病也变成了真病。就在此刻,他瞥见有人手持灯笼缓缓走入房间,随着那逐渐明亮的光芒照亮来人的面庞,萧瑾瑜的眼尾早已被泪水悄然浸湿。 他凝视着眼前的人,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就知道禾儿不会忘了他的,等了这么多年,什么样的苦头没有吃过,他宁愿苟延残喘的活着,只要能看见她。 温禾没有说话,只是将萧瑾瑜抱出了房间。萧瑾瑜什么力气也没有,只把头歪在温禾的胸口,不愿再看门外那些对他施暴的人。 谢庭玉拦在二人面前,心脏似要撞破肋骨跳出来,咬紧牙关道:“驸马,你要带着她去哪里?” 温禾的眼神没有在谢庭玉身上停留半秒,只冷冷道:“去看大夫。” 谢庭玉不解,“府里有医官。” 温禾冷笑道:“你以为你的人我还敢用吗?怕不是那日我也要不知不觉死在你手里了!让开!” 温禾毫不留情的将谢庭玉推倒在地上,因为后院的动静太大了,温家人几乎是都起身了,包括一直自卑与脸上刺青不愿意见人的温渺。 容清看着女儿冷冰冰的模样,不由得紧张道:“禾儿,你要去哪里?” 温禾没有搭话,只是抱着萧瑾瑜走出了府邸。 等温禾走后,容清才知道这府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容昭跟容晓被容清放在自己院子里照顾,不知是死是活的萧瑾瑜被女儿带出去了,现在还剩下一个死性不改的长帝卿。 即便真知道谢庭玉做了什么,温家人又能如何对她呢?温国公气的连喝了几杯提神茶,容清更是欲言又止的看着谢庭玉。 如果说谁对于这一切乐见其成,那大概就是温渺了,只要长帝卿跟温禾闹掰了,那么她这个姐姐就失去了一个保护伞,日后要对付也更容易些。 况且她看这温禾也太不知好歹了些,如果是旁人被谢庭玉这样看重,欢喜还来不及,偏偏温禾不一样,硬生生把长帝卿逼成了这副模样。 接着温渺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长得也不比温禾差什么,而且她是温禾的亲妹妹,如果她跟母亲说,母亲是否会把她引荐给长公主呢? 从天黑等到天明,府中之人没有一个入睡的。谢庭玉的掌心已经多出了很多红印子,他的心跳的厉害,自从温禾昨晚离开之后,他就觉得有什么东西超出自己预料了。 等到快要上朝的时候,温国公忍着一身的疲倦,准备进宫去。却没想到女皇身边的女官亲自来到了府里,程女官表情严肃,看着谢庭玉的眼神中带着担忧,“帝卿,温国公,女皇召你们进宫议事。” 第25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5 谢庭玉一进大殿就看见温禾跪在地上,他心中下意识就有了不好的感觉。温禾与女皇的感情很好,一般情况下,女皇是不会让温禾下跪的。 见谢庭玉来了,女皇的脸色有些一言难尽,似在说你到底给我捅了多大的篓子! “禾儿,现在庭玉来了,你看有什么事情咱们私下解决就是。” 女皇想劝温禾回心转意,但是温禾心意已决,“不用再劝了,陛下,臣要和离!即便是天家,也没有胡乱害人性命的道理。” 谢庭玉听到这话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僵住了,他这才发现不对劲,皇室里凡是德高望重的长辈都过来了,她们本该向着谢庭玉的,只是谢庭玉的所作所为实在骇人听闻。 如果只是容昭、容晓,这事情还好解决一点,可是萧瑾瑜是官家子,萧尚书可没死,哪里能让人这么欺辱。 女皇包庇谢庭玉可不是一次两次了,只是这次女皇也无法再说什么。医官都看过了,若不是温禾发现的及时,萧瑾瑜跟容昭都会死,这已经不是争宠的事情了,这是谋害他人性命。 “皇兄,你怎么说?”女皇的声音就像是被什么堵住,酸涩无比。 谢庭玉突然反应了过来,这次温禾不是同他斗气,也不是别的,她是真真正正的讨厌他这个人,不愿意跟他在一起了。 “不,我不同意,如果让我和离,我宁愿去死!” 以萧尚书为首的官员跪地恳请道:“还请陛下奏准长帝卿与驸马和离,否则老臣跪地不起!” 大殿内气氛凝固,众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女皇身上。女皇脸色十分难看,左右为难。一边是官家势力的施压,一边是自己疼爱的皇兄。 谢庭玉双眼通红,死死盯着温禾,仿佛要把她看穿。 温禾依旧跪在地上,眼神坚定,丝毫没有动摇。她心中清楚,谢庭玉的所作所为已触及她的底线。 就在女皇犹豫之际,突然有小太监来报,说萧尚书因忧愤过度,晕了过去。这消息如同一枚炸弹,让大殿内瞬间炸开了锅。 女皇长叹一口气,缓缓开口:“准长帝卿与驸马和离。” 谢庭玉如遭雷击,瘫倒在地。温禾缓缓起身,眼神淡漠地看了谢庭玉一眼,转身去拿小太监递过来的纸笔。 温禾似乎早已深思熟虑,这篇和离书字里行间都流露出真挚的情感,仿佛每一个字都是她内心深处的呐喊。然而,在这情真意切的背后,她却唯独没有考虑到自己。 谢庭玉瞪大眼睛,死死地盯着温禾手中的和离书,双眼充血,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他眼睁睁地看着温禾毫不犹豫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按下鲜红的手印,那一瞬间,他的世界仿佛都崩塌了。 一旁的太监面无表情地将和离书递到谢庭玉面前,示意他签字。谢庭玉的身体像是被定住了一般,完全无法动弹,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响着温禾写下名字时的决绝。 他不愿意签下这份和离书,可是身后的人却毫不留情地按住了他的手,让他根本无法反抗。 谢庭玉的目光缓缓转向自己的皇妹,那是他最后的希望,他希望皇妹能够帮帮他,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然而,皇妹却只是冷漠地瞥了他一眼,便迅速转过头去,仿佛根本不愿意看到他此刻的狼狈模样。谢庭玉的心彻底凉了,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 在这绝望的深渊中,谢庭玉突然生出了死意。他觉得,如果不能和温禾在一起,那么活着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于是,他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地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头。 剧痛袭来,谢庭玉的意识逐渐模糊。在那混沌的时刻,他隐约看到皇妹和温禾都如飞鸟一般朝他扑来。他不明白,为什么她们明明是关心他的,却又要如此对他呢? 今日的朝堂因为谢庭玉的事情乱做了一团,不过到底是没有和离成,毕竟谢庭玉都成了这样,如果坚持要和离,岂不是显得温家人太无情。 而且温禾跟谢庭玉之间并不是无牵无挂的,他们还有一个孩子。此刻,瑜儿跪在地上嚎啕大哭,哀求温禾不要跟父亲和离,温禾能怎么做? 况且人都是劝和不劝分,即便知道这次谢庭玉过了,都在劝温禾原谅他这一次,包括容清。 温禾本来就是想让谢庭玉吃个教训,并没有真要和离的意思,因此便松了口。等谢庭玉醒来已经是下午的事情了,温禾的怀里抱着女儿,整个寝殿内并没有旁人。 见他醒了,温禾开口道:“你怎么能随便寻死呢,你想让咱们的瑜儿跟小时候的你一样吗?” 提到小时候的经历,谢庭玉泪流满面,但是这一切并不是他想要的啊! “你为什么不能多喜欢我一点,这样我们一家三口就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了。” 提到这个,温禾不禁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脸上流露出无奈和苦恼的神情。 她看着谢庭玉,缓缓说道:“庭玉,如果可以的话,我当然也是希望能够如你所愿。但是你要知道,容晓和容昭在年纪尚小的时候就被父亲送到我的房间里伺候。如今,就算我出面说他们仍是清白之身,又有谁会相信呢?而且,把他们放出去嫁人,恐怕也没有人会愿意接纳他们吧。” 温禾稍稍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至于瑾瑜,他对我情深似海。如果我不娶他,恐怕他会一直守着这份感情,孤独终老。我已经尽我所能去对待你了,可是你却还是不满意。我本想给你自由,让你去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可今天你却又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究竟想要怎样呢?” 谢庭玉听了温禾的话,这才知道她的苦衷,似乎自己之前闹过之后,她就没有纳过夫侍了,萧瑾瑜之事是他自己不要脸,往温禾身上贴。 以后的事情尚且可以控制,但是如今已经有了的人却无法处理,禾儿到底是善良的,不像他那般肆无顾忌。若不是他今日不想活了,怕是也不能听见禾儿对他说真心话。 到底是差点死过一遭的人了,脑袋里的想法也通透了很多,他若是死了,萧瑾瑜那个贱蹄子肯定会爬到他头上,让自己的瑜儿管他叫爹,这样他真是死不瞑目了。 可是其他方法他都试过了,始终解决不了他们三人,现在禾儿暂且搁置和离的事情,到底有心疼自己和舍不得瑜儿的缘故,这么一想,谢瑾瑜难得聪明了一会。 他拉着温禾的衣袖,将她胸前的衣裳打湿,内心纠结许久,终于说道:“我接受他们就是了,但是禾儿你要记住,你最喜欢的只能是我!” 【任务成功,谢庭玉放弃跟宿主同归于尽,已经被宿主驯化。】 温禾听到系统的提示声,才重新把谢庭玉拥入怀中,一家人重归于好。 第26章 女尊文中的人渣妻主26 经过这么一闹,再加上女皇冷着脸让温禾将人接回去,和离的事情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在谢庭玉回去的那日,正好容晓生产,虽然生的艰难,到底是父子平安,而萧瑾瑜的病也在数位太医的医治下渐渐好了起来。 谢庭玉就在家中安心养病,除了温禾之外,旁人不得打扰。温渺在谢庭玉的院子外等了几天,偶尔的惊鸿一瞥,也让她对长帝卿念念不忘。 长帝卿很美了,尤其是病后身上那股尖锐的气质消散了不少,整个人都温柔似水,越发让温渺着迷。或许她上辈子也曾对谢庭玉心动,只是两人身份天差地别,让她不敢肖想。 而在温渺的身影消失后,听雨从树上跳了下来,跪在谢庭玉身前,他知道长帝卿很生气。若不是估计着自己刚回府,估计能把温渺碎尸万段。 谢庭玉确实温柔似水,但那些温柔只对温禾一人,只见他神色恹恹的看着天空,对着听雨吩咐道:“把眼睛挖出来,腿打断,把她扔进乞丐窝里。” “是。”听雨应了一声,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而刚刚离开的温渺内心窃喜,带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心思走到了温母的书房,也不知道这母女二人谈论了什么,但是温渺显然是心满意足的出来了。 第二天,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禾的房间里,唤醒了她。正当她准备起床时,门外突然传来温母的声音,叫她去书房一趟。 温禾心生疑惑,但还是迅速整理好自己,前往书房。一进门,她就看到温母已经坐在书桌前,桌上摆放着几瓶美酒。 “禾儿,你我母女好久没有聚过了,今天陪陪母亲好吗?” 温母微笑着邀请温禾一同坐下,然后亲自为她倒了一杯酒。温禾有些诧异,但不好拒绝,还是礼貌地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温母不断地给她倒酒,而且自己也一杯接一杯地喝着,似乎有着将自己灌醉的架势。温禾心中一动,意识到这其中可能有什么深意。她决定顺水推舟,于是假装不胜酒力,身体开始摇摇晃晃,最后“砰”的一声,直接倒在了桌子上。 看到温禾如此“醉倒”,温母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她随即招手让温渺过来,母女二人相视一笑,然后一起动手,迅速将温渺和温禾的衣服进行了调换。 由于两人身量相差无几,又是亲姐妹,这一番换装之后,乍一看,还真的难以分辨出谁是谁。 温渺趁着月色模仿温禾的口音来到了观澜院,屋子内静悄悄的,没有任何侍卫看守。温渺看着月光下的朦胧美人,嘴边挂着淫笑。 “帝卿,是你吗?今夜我们共度良宵好不好?” 温渺紧紧抱住那个坐在梳妆台前梳妆的男子,下一刻,猪叫似的尖锐嗓音穿透整个屋檐,听雨将剜下的一对眼睛扔进了湖里,将满身是血的温渺带离了这里,扔到了城北的乞丐窝。 温母本来以为事情已经成功了,却听说谢庭玉昨晚并没有在自己院子歇息,而是去皇宫了,所以她的女儿呢? 温母派人四处寻找温渺的下落,但是温渺就像是凭空消失了一般,昨晚的事情温母并不知道后续,但是下意识认为温渺成功了。而温禾更不可能,她的确是喝醉了。 因为不敢说出昨晚的目的,所以温母只能在明面上说温渺去寺庙上香了,但在私底下暗暗的又派了些人手。 而此刻被温母记挂的温渺一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乞丐窝里,更严重的事情是她看不见了,她闻着身边的恶臭,发觉自己身上的绫罗绸缎不断被人城墙,她只能不断踉踉跄跄的往前奔跑。 偶然有几个看温渺不像是乞丐的人想上去帮助温渺,却被谢庭玉的人拿刀逼了回去。温渺刀鞘之声,愈发惊恐。她拼命地奔跑着,希望能逃脱谢庭玉的魔掌。然而,由于长时间的饥饿和疲惫,她的体力渐渐不支,脚步也变得越来越沉重。 终于,温渺跑到了一个十字路口。她气喘吁吁,几乎快要支撑不住了。就在这时,一匹疾驰的骏马突然冲了过来。温渺躲闪不及,眼看就要被马蹄踩踏。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如闪电般疾驰而来,只见他身手敏捷地将温渺一把拉到了路边,正是听雨。 “温二小姐,我家主子可没让你这么轻易就死了。” 听雨像拖死狗一样将温禾拖到马车旁,谢庭玉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揭开帘子,看着地上的温渺,嘴角露出满意的笑,本来他想打断温渺的腿的,可是现在他改变主意了,还是看着温渺跌跌撞撞比较有意思。 “温渺,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冒犯我。听雨,你将她的脸毁了,以后不准她离开城北!” 听雨听后再次拿起烧的滚烫的烙铁,不顾温渺的惊恐,将烙铁放在了温渺的右脸之上,温渺的脸顿时面目全非,空气中传来一丝烧焦的气味。 一墙之隔,静修捂着自己的嘴巴,似乎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他本是来城北安置流民的,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温家二小姐。静修曾在宫宴之上见过温渺几面,丝毫不明白温家二小姐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听说温国公还在满京城找他呢。 静修本想帮助温渺,却不曾想下一刻,谢庭玉出现了,还对温渺用了刑,所以温渺变成这样也是他害的吗?他变了好多。 静修的看法被一步步改变,但是他仍旧担心谢庭玉的生死节点,直到温禾府中的两位公子满月宴,谢庭玉抱着孩子出门笑意盈盈接客的时候,静修的信念崩塌了。 她在现代是孤儿,自小无父无母,又进了一家黑心孤儿院,直到十二岁才被人救助,重新上学,到了二十岁那年,她才成功考上大学。 她这一辈子都没有被人爱过,所以再看见小说中谢庭玉虽然偏执但对温禾至死不渝的爱时,她心动了,在看到谢庭玉死不瞑目还想要改变这个不公平的世道时,她的心中爆发出了极大的不甘,她不希望这样的男子落到这个下场。 可是现在,谢庭玉的思维被禁锢,他不像书中那个痴情的男子了,他虽然还爱着温禾,但是这种爱跟他人的爱没有一点不同,他在爱里失去了自我。 她不仅没有拯救谢庭玉,还眼睁睁的看着谢庭玉被同化了,这个想法让她难受万分,也许她一开始的想法就是错的,谢庭玉不需要她拯救,她也拯救不了任何人! 第27章 番外:静修 【宿主,谢庭玉只是一时被蛊惑了,你应该拯救他啊!这个世界男女颠倒,你应该建立一个男女平等的世界。】 【闭嘴!】 这个系统又在蛊惑她,幸好静修在现代学过九年义务教育,不然早就被它说动了。不过她也不是一无所获,知道自己死后就能回到现代。 而她的穿越也是这个系统搞的鬼,系统察觉到她有强烈的救赎谢庭玉的意愿才会带她来到书中。静修只觉得自己太单纯了,所考虑的事情太少,她哪有那个本事改变一个社会。 便是只改变谢庭玉一人都费了她极大的力气,而且她还失败了。没见到谢庭玉之前,她一直对书中这个角色恋恋不忘,可是见到了之后,才发现谢庭玉根本没有那么美好,她对他的感情只是在自己的记忆里被美化了,纸片人就是纸片人。 静修拿着一把匕首,就要往自己的手腕割去,可是思来想去还是下不了决心,还是被毒死这个下场最让她就接受。就在静修想吩咐人去买药的时候,只听见下人来禀报道:“大人,驸马来了。” 温禾?她来做什么,她不应该很讨厌自己吗? 为了保持风度,也把这当成了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静修还是赴会了。静修很少这么近距离观察温禾,她生的极美,莹白透润的肌肤仿佛会发光,眼尾上挑,自然而然散发出一种上位者睥睨他人的尊贵气势。 而温禾一张口,便是一个惊天消息,“今日谢庭玉给我母亲下药了,我母亲如今半身不遂,中风瘫倒在床上,怕是一辈子都好不了了。” 谢庭玉从来都不是一个好人,温禾知道,静修也知道。在谢庭玉做下那么多恶事之后,静修也不觉得自己能够感化谢庭玉了,她只能将曾经的爱恋藏在心里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那你打算怎么做?” “怎么做?他在帮我,我1为什么要管这件事情?” 她的母亲真是老糊涂了,居然因为温渺的事情仇视她,她尚且能碍着亲缘关系不出手,但是谢庭玉是不行的。 静修恍然,“你一直把谢庭玉当刀使,你不爱他对不对?” 温禾用一副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好女儿志在四方,有权有势什么样的男人找不到,为什么要死磕一个谢庭玉。 从二人的过往经历可以推断出,谢庭玉绝非那种会被他人的好所打动的人。无论你对他如何示好,都难以触及他内心深处。唯有你自身散发出的独特闪光点,才有可能真正吸引他,赢得他的青睐。 静修有些羞涩地挠了挠头,她向来不是个聪明伶俐的人,对待大多数事情都过于执拗,认死理。 如今,她也渐渐意识到自己与谢庭玉之间存在着诸多不合适之处。如果真的与谢庭玉走到一起,恐怕就算有十个她,也绝非谢庭玉的对手。 经过这次交谈,静修心中竟生出一种奇妙的感觉。她觉得温禾仿佛与自己来自同一个世界,彼此之间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 这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对温禾产生了信任,于是她鼓起勇气,向温禾发出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请求:“温世女,您能否帮我寻一种吃下后不会感到疼痛的毒药呢?” 如今,已经鲜有人再称呼温禾为“温世女”了。大多数人似乎都只记得她驸马的身份,而渐渐淡忘了她原本的真实身份。 温禾今日前来也正是为了摧毁她身上的那个残缺的系统,自然不会拒绝她的要求,“静修,我可以带你给你,但是待会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还没等静修问她什么事情,温禾就拿来了一瓶无色无味不会让人有任何痛苦的毒药,就像是她早已经预料到了一般。 静修接过药瓶毫不犹豫的一饮而尽,她的确没有感受到痛苦,系统的力量被强制抽取出来打开了一条时间裂缝,就在静修回到宿舍的那一刻,她觉得意识中有什么东西被剥离出来,这就是温禾说的需要她答应的事情吗? 再睁眼,静修发现自己身上穿着毛绒兔子睡衣,桌面上还摆着那本小说,她真的回来了! 静修连忙翻看,发现书中的故事跟她记忆中的一点也不一样,她不再关注谢庭玉,反而是寻找起了温禾的影子。 凤朝,青帝二十三年,无嗣而终,长帝卿与温侯之女温瑜继位,温侯开始了自己长达三十年的摄政王之路,母女掌权六十载,开创万国来朝的盛世。 静修慢慢合上书籍,内心久久无法平静,温禾当真是为她们女子争光了。我在另一个世界也会记得你,记得你的功绩,祝我的好友平安顺遂。 第1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 “小姐,到侯府了。”随着车夫的一声呼喊,马车缓缓地停了下来。 弦月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然后轻轻地掀开了车帘。她的目光首先落在了那扇朱红色的大门上,那门高大而威严,上面镶嵌着金色的门钉,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 弦月不禁有些胆怯,不过想到昨晚自己跟禾儿商议的话,不觉得又壮了胆量。 她跟禾儿自小就是手帕交,她们出生在一个偏远的小山村,整个村子重男轻女的风气十分严重,女孩需要每日做工,不然就是被人非打即骂。 就在上个月,她哥哥到了该娶媳妇的年纪,她家便想把她卖给一个富商做小妾,只是那富商的年纪早已经能做她爹了,还有折磨人的怪癖,凡是被抬进去的没有能挨过三年的,她害怕极了。 碰巧这时候禾儿快要病死的娘告诉了禾儿一个惊天秘密,原来禾儿不是她的亲生女儿。 十六年前,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当今宣承侯夫人和她的两位公子正被仇家追杀。他们一路狂奔,慌不择路,最终逃到了一座破旧的庙宇前。 这座庙宇已经荒废多年,墙壁斑驳,屋顶漏雨,但对于侯府夫人来说,这已经是他们最后的避难所了。她的身体已经极度虚弱,腹中的孩子也即将临盆。 就在这时,一位名叫杨氏的农妇恰好路过这座破庙。杨氏是个有经验的妇人,她看到侯府夫人的状况,毫不犹豫地决定帮助她接生。 在杨氏的悉心照料下,侯府夫人历经九死一生,终于平安地生下了一个女儿。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杨氏心中却生出了一丝歹念。 杨氏想到自己刚出生不到十天的女儿,生活在贫苦的农家,将来恐怕难以有出头之日。而眼前这个官家千金,却能享尽荣华富贵。于是,她心生一计,决定将两个孩子互换。 就这样,杨氏趁着侯府夫人和其他人不注意,偷偷地将自己的女儿与官家千金调换了。她以为这个秘密永远不会被人发现,却不知道这个决定将会给两个孩子带来怎样的命运转折。 后来杨氏因为接生有功被侯府给了大量银钱作为赏赐,她接了这些银子本以为能过上好日子,没想到丈夫跟儿子接连染上了赌银,将她准备置办田产的银子都输光了。 便是这样,杨氏还是任劳任怨为自己的丈夫跟儿子奉献一生,直到今年,她身体承受不住这样的操劳病了,在她病重之际只有温禾整个女儿在她身边陪她,每天为她找草药治病。 杨氏良心发现,告诉了温禾她的身世,也希望温禾过得好了之后能回来救她,她将信物和私房钱给了温禾,希望她能够进京寻亲。 可是温禾早就恨死了那家人,之所以在杨氏面前装模作样也是为了拿到信物罢了,这不一有机会,她就带着自己的好姐妹从小山村逃了出来。 弦月以前并不叫弦月,而是叫二丫,她们村子里的女孩并没有名字,弦月这个名字是禾儿给她起的。禾儿给了她第二次生命,又准备带她过好日子,她一定要帮禾儿在府里站住脚跟。 至于温禾是怎么认亲的,说来也是上天在眷顾她,宣承侯为国出征,侯夫人叶婉心系丈夫,为了祈求他平安归来,便前往京城中一家声名远扬的寺庙祈福。 而温禾和弦月为了能够顺利认亲,历经艰辛,从后山攀爬了整整一天一夜,终于抵达了寺庙。 当温禾与弦月终于见到侯夫人叶婉时,她们毫不犹豫地将信物取出,并详细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侯夫人听闻后,如遭雷击般当场愣住,仿佛整个世界都在那一瞬间静止了。 后来还是叶婉身边一个老嬷嬷提出了滴血认亲的办法,于是,在众人的注视下,温禾和叶婉的手指被刺破,鲜血缓缓滴落在碗中。令人惊讶的是,两滴鲜血竟然如同水乳交融一般,迅速融合在了一起! 紧接着,人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温禾和叶婉的面容上。只见她们都拥有如出一辙的柳叶眉和杏仁眼,这相似之处简直让人无法忽视。 侯府之中有两位少爷一位小姐,大少爷跟二少爷都跟夫人长得相似,唯独那位小姐不像宣侯也不像夫人,长得也太艳丽了些。只是众人从不曾多想,但等真的小姐一出现,众人便是想欺骗自己都不行了。 叶夫人抱着自己的女儿狠狠的哭了一场,在问女儿哭的如何,弦月便添油加醋将她们在柳叶村的生活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把叶夫人气的直掉眼泪。 叶夫人让温禾在寺庙修整一番,说自己回家中向她的两位哥哥说明原委,三日后接她认祖归宗,今日便是温禾回家认亲的日子。 至于她的两位哥哥喜不喜欢她,温禾并不担心,根据剧情来说两位哥哥看见她的惨状之后对这个亲妹妹心疼无比,再想到自己这么多年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妹妹是假的,一股被欺骗的感情油然而生。最后不仅两个哥哥向着她,就连假千金的未婚夫也喜欢她。 后来温禾中毒昏迷,众人下意识都以为这是假千金温芷宜做的,故意把她送进了冷宫中想磨一磨她的脾气。 只是温芷宜身世没曝光之前,她性格嚣张霸道,得罪了不少人,又跟丞相之子有婚约,无人敢招惹她。 这一朝从天堂跌落泥潭,众人便纷纷落井下石,冷宫三年将她折磨得生不如死,最后宣承侯府纷纷后悔的故事。 一想到她那两个哥哥跟未婚夫都喜欢温芷宜,她就觉得恶心极了。 温禾早就看清楚了府里的现状,只有她母亲一个人是真正心疼她这个女儿的,她的两个哥哥跟所谓的未婚夫在两人之间游移不定,最后又因为温芷宜故意让山匪掳走她,这样的亲人是要不得的。 而她不能受制于人,还得给自己找靠山。丞相之子算什么,她要做就做未来的皇后。她要把这府里的人挨个折腾一遍,然后接自己的母亲出去颐养天年。 第2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 嬷嬷一直领着温禾到正院,正院里站着两位公子和一位小姐,正是叶夫人膝下的几个孩子了。 温修然跟温修远这几日内心如同在火上煎烤,他们并没有想到一向受自己宠爱的妹妹居然是假的! 他们温家女世代入宫伴驾,他们的姑姑是当今皇上的贤妃,膝下有一位公主,而这位公主前几日才与温芷宜吵过架。 温芷宜是他们家这辈唯一的女儿,宠父亲、母亲疼爱,养成了嚣张跋扈的性格,便是连宫里的宫女都敢惹。他们更是没让这个妹妹吃过一点苦头,便是来了月事她嚷着疼,他们兄弟二人也会连夜查着医书帮她寻找能够缓解疼痛的办法。 可是现在告诉他们一切都是他的,这个妹妹是假的,而他们真正的妹妹被人当牛做马使唤了十几年! 众人凝视着眼前的这个女孩,她的身体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一般,瘦弱得令人心疼。她的骨骼清晰可见,仿佛每一根骨头都在透过那层薄薄的皮肤向外窥视。那件母亲新做的衣服,原本应该合身的,但此刻却像是挂在她身上的一块布,空荡荡地随风飘动。 她的脸庞白皙,宛如瓷器般细腻,没有一丝血色,让人不禁想起冬日里的初雪。然而,与那白皙的面庞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双粗糙的手。那手上布满了厚厚的茧子,显然是长期劳作的结果。 “我的儿,你受苦了,以后在这府里娘必不会再让你受委屈!” “娘,我好想你。我不是他们的亲女儿,他们也不疼我,从此我就是有人疼的孩子了!” 叶夫人心思细腻,一边抱着女儿一边对温芷宜怨恨起来,若不是温芷宜的娘贪心,她的女儿怎么会受这么大的苦!她的女儿被人当骡子使唤,她却把仇人的女儿如珠似宝的疼了十八年,怎么能不恨! 叶夫人哭完了再看向叶婉的表情冷淡、漠视,哪里还有平日里的一点慈爱。温芷宜紧紧的抓住衣角,她知道什么都变了,她娘不疼她了! 温修然跟温修远兄弟也不逞多让,围在温禾的面前嘘寒问暖,“妹妹,你放心,以后哥哥们会保护你的。” 叶夫人看着他们兄妹三人相亲相爱很高兴,这就想拉着温禾的手带她去看为她准备的房间。温禾抱着叶夫人的手撒娇道:“娘,我刚找到亲人,还不想离开你,我能跟你住一起吗?” 叶夫人听见温禾的要求,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即便这原来是温芷宜的住所,“好,你想住哪里都可以。孙嬷嬷,你快些去准备吧。” 孙嬷嬷的人办事很麻溜,不到一会儿就将温芷宜的东西全部都搬到了偏僻的厢房,这厢房都是客人住的,跟她原来的房间差了一半有余。 温芷宜神情落寞,她身边的丫鬟环儿忍不住道:“小姐,她怎么能够这么过分呢!那一直都是小姐的房间,她凭什么抢!两位公子平日里最疼小姐了,不如小姐去跟他们说说?” 温芷宜阻止道:“环儿,不用了,她才刚回来,咱们便是受些委屈也没什么。” 环儿看见曾经明艳大方的小姐现在变得如此小心翼翼,心如刀绞。 温禾倒是在叶夫人的照顾下安然度过了一晚,第二日,她的两个便宜哥哥从演武场训练完就排队给温禾买了她喜欢的栗子糕。而这些都曾是温芷宜的所独有的。 温芷宜很落寞,心情也不太好,就这么兜兜转转来到了柳映池,她在这里有个秋千,那曾经是父亲亲手给她搭的,她郁闷的时候就会来这里散散心。 而现在弦月正在指挥人将原来的东西拆除,弦月肃着一张脸道:“这个秋千在这里影响了我们家小姐看风景,连忙把这里拆掉!” 弦月看见温芷宜跟环儿在这里,语气不客气道:“二小姐,我们家小姐初来乍到,有很多不习惯的地方,希望您能多多包容。” 温府里有两位小姐的事情大家都不知道,可是温芷宜名不正言不顺,即便比温禾大了几天,也哪有做大小姐的资格,因此弦月只能这么称呼她。 环儿觉得温禾的丫鬟欺人太甚,刚想上去理论,却被温芷宜阻止道:“好了,拆掉就拆掉吧,我已经不是稚童了,不太喜欢玩这些。” 温禾站在远处看到这一切,暗道这个温芷宜莫不是以退为进?只是她有些事情想错了,一步错步步错,她永远也没办法硬气起来了。 这次承宣后领兵去前线攻打匈奴,却不知道这军营里面混了一个大人物,那就是太子萧承煦。萧承煦夜探敌营,窃取匈奴布防图,虽然成功,却被匈奴人追杀到边界。为了逃命,他驾着马整整跑了三天三夜,最终会在京郊的一处农庄昏迷,而这个农庄也是叶婉名下的。 叶婉心疼女儿受的委屈,为她准备了好些衣服首饰,凡是京中最时新的料子都紧着她,温芷宜只能捡她不喜欢的。除此之外,田地庄子也没有少给,温禾特意选了几个,其中就包括拿出农庄。 等到太子夜逃那日,温禾依偎在叶夫人的怀里撒娇道:“娘,我回来这么久,还没有出门呢。从小时候我就整日要做活,便是有好的也是紧着弟弟,可现在我也是有娘疼得了。娘,我想出去玩玩,可以吗?” 叶夫人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好孩子,就算是你想要娘的命都可以,这又算是什么大事呢。只是外面风头紧,最近城里多了好些土匪强盗,你就到庄子上玩去吧,顺便带上你两个哥哥,他们会保护你的。” 虽然目的达成了,但是要带着两个累赘,温禾的心里有些不高兴。不过目前这两个哥哥看起来倒是对她百依百顺,看起来没有任何不满。 到了晚上,温修然亲自守着妹妹睡下了,才离开。殊不知在他走后,一个黑衣男人直直从横梁上掉了下来,正好砸在了温禾的床边。 温禾惊讶,太子萧承煦不应该是在外面昏迷的,怎么会到她的闺房里来? 第3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3 “啊~!”温禾惊慌失措的叫出声,怎么会有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的房间里! 萧承煦一路被追杀,好不容易才逃了回来,没想到却在此处精力耗竭。他怕那些匈奴人还没有离开,捂住温禾的嘴威胁道:“若还是想活着,就给我老实点!” 温禾澄澈的眼眸中带了点迷茫,但是也不再挣扎了。 “我不是坏人,等我养好了伤自会离开,你也不要叫人,否则会损害你的清誉。” 温禾点了点头,两个人暂时达成了协议。期间温修然去而复返,情急之下温禾将萧承煦按进了被子里。 萧承煦只觉得一股淡雅的馨香扑面而来,萦绕在他的鼻尖,让他不禁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耳尖微微泛起了红晕,他从未与其他女子接触,更不用说像现在这样。 温修然敲了敲门,细心询问道:“禾儿,刚刚哥哥好似听见你的叫声了,是出了什么事吗?” 温禾用疲倦的声音答道:“大哥,你是不是听错了,我都快要睡着了。” 温修然拍了拍自己的额头,颇为懊恼,也觉得是听错了,随即又转身离开了。 萧承煦见她愿意帮自己隐瞒,也对她有了几分信任。刚刚那个声音他不可谓不熟悉,只是温家唯一的女儿他见过,并不长这样啊! 温芷宜明艳娇贵,而眼前的人身着一件单薄的月白绫罗衫,满头的云鬓只插了一支玉簪,真是楚楚可怜,如花娇弱。 不过二人不熟,萧承煦不好打探什么。温禾从自己的箱子里找出惯用的伤药递给他,两个人一个睡在床上,一个在地上打地铺,互不打扰。 等到白天的时候,萧承煦就重新躲到房梁之上,周而复始,温禾也帮他遮掩。 因为房里多了一个人,温禾怕他饿死,便让弦月将吃的送进来。 等桌子上摆好了吃食,温禾才将下人都赶了出去,轻轻咳嗽了几声,房梁上就有一个身影轻轻越了下来。 桌上摆放着两盘荤菜和两盘素菜,还有一盘精致的糕点。萧承煦静静地坐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盯着温禾吃饭。 温禾的食量并不大,尽管桌上的饭菜并不多,但她还是只吃了一点点。然而,萧承煦却是个练武之人,他的胃口相当好,风卷残云般地将剩下的食物一扫而光。 当弦月来收拾碗筷时,她注意到桌上的食物几乎都被吃光了,心中不禁一喜。她想,小姐最近的胃口似乎好了很多,这说明她已经逐渐适应并融入了这个新的家庭。 趁无人之际,萧承煦像往常一样给自己上药,不过在发现温禾身上佩戴的玉佩时,他猛地睁大了眼睛,“这是你的东西吗?你是怎么得到它的?” 温禾小心翼翼地将腰间的龙凤佩取了出来,玉佩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你认识这个玉佩吗?”温禾抬起头,目光落在对方身上,眼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她稍稍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起一段往事,然后缓缓说道:“说来也是我的一桩机缘。在我八岁那年,我独自去山间玩耍,无意间发现了一株九节灵芝。我本打算将这株九节灵芝拿去卖掉,换些钱财。然而,在我下山的途中,却遇到了一户行色匆匆的商户。他们看起来非常焦急,一问才知,原来是他家的夫人生病了,急需这九节灵芝作为药引。” 说到这里,温禾的脸上闪过一丝善良的微笑,“我见那夫人病得厉害,心中不忍,便毫不犹豫地将九节灵芝送给了他们。而这龙凤佩,便是那位夫人为了感谢我而赠予的。” 萧承煦也没想到二人之间还有这样的缘分,她不仅帮了他的母亲,还帮了他。 “你救的那人就是我娘,她跟我爹外出游玩,却被山间的毒虫咬伤,当时情况紧急,哪里能找到灵芝入药。还要多亏你,我娘才能平安无事。” 这里面的事情远没有她说的那么简单,咬他母亲的是九彩毒蝶,当地人都知道这蝴蝶外表鲜艳,但内里却有剧毒,便是有解毒的方子,也只有一半概率能活下来。 他的父皇根本没见过这种毒虫,带来的侍卫也对此一窍不通,若不是遇见了一个采灵芝的女孩,后果不堪设想。 温禾自然而然地接起了照顾他母后的任务,她每日都要花费大量的时间和精力熬制汤药,帮助母后处理伤口,直到母后痊愈才离开。 母后本想报答她,可是怎么也找不到人。当初相处的那一个月,给母后留下了很深的印象,直到现在母后都还记挂着她。 萧承煦不解道:“当初你为什么不告而别?若是你不走,我娘是不会亏待你的!” 想到当初的事情,温禾的眸光暗淡下来,解释道:“我没有不告而别,因为我失踪了一个月,家里的活都没人做,我那养父养母将我毒打了一顿,我差点被打死。” “怎会如此?你那养父、养母对你不好,你胳膊上的伤就是他们留下来的吗?还有,你为什么又变成宣承侯的千金了?”萧承煦并无恶意,只是不明白她的身世怎么会如此离奇曲折。 宣承侯还未归京,温禾的身世也没有昭告天下,所以很多人都不知道。接着温禾便把自己当初跟温芷宜被调换的事情说了,惹得萧承煦好生怜惜。 相处这两日,难怪萧承煦总觉得她处处小心,原来是刚回到侯府。温芷宜的名声他也略有耳闻,那是个性子霸道的主,而且听闻温家人对其异常疼爱,原来这都是抢的别人的东西。 萧承煦看她抖着身子开始哭,梨花带雨,双颊晕红,无端的惹人怜爱,答应道:“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帮你报仇!” 温禾看他一副跟自己同仇敌忾的样子,笑着道:“你能为我做什么?我如今可是侯府千金。倒是你,家族落寞了吗?怎么如此狼狈。” 不怪温禾这么想,萧承煦来的时候衣服破破烂烂,脸上都是尘土,活脱脱像个乞丐,也就温禾不嫌弃他。 萧承煦不想此时暴露身份,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叹气道:“是啊,我家里生意早就不好了,我也不是什么少爷了。这次我帮人走镖,没想到遇见了强盗,真是死里逃生啊!” 第4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4 温禾倒是没有嫌弃萧承煦,她没有什么钱,但是家中为她置办了不少首饰,她从里面拿出两只金簪放到萧承煦手中,“既然如此,这些东西你拿去吧,当初夫人跟我结识也是一桩缘分。” 萧承煦满脸惊愕地看着温禾,似乎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他结结巴巴地问道:“这……这当真是给我的?” 温禾看着萧承煦那副惊讶到有些呆愣的模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她微笑着点了点头,肯定地回答道:“当然是给你的。” 然而,萧承煦似乎并没有因为得到肯定的答案而感到满足,他紧接着又追问了一句:“如果是别人,你会帮他吗?” 温禾听到这个问题,略微迟疑了一下,然后认真地思考起来。过了一会儿,她摇了摇头,否定地说道:“当然不会,我也不是那种烂好心的人。可能是因为你和夫人跟我比较有缘吧,所以我实在做不到对你们见死不救。” 萧承煦心中想着这姑娘果然心地善良,当初能够不计回报的救他母后,现在又能帮助他,不看重他的身份地位,只是因为他这个人。他们天生有缘,这让萧承煦的嘴角不断上扬。 这一个月内,萧承煦有人的时候就躲在房梁之上,没人的时候就陪着温禾看书写字,相处之中二人都发现了对方的优点。萧承煦风度翩翩,还学识渊博,恐怕没有人会对他不心动。 而温禾不慕名利,心地善良,长的还是他喜欢的模样,郎有情妾有意,感情突飞猛进。所以在萧承煦养好伤的时候,他有些舍不得离开。 “禾儿,你等我一段时间,我要先回家一趟。等过些日子,我再来找你好不好?”匈奴跟朝廷的大军还在边关对峙,他还需要返回战场,跟着大军一起凯旋而归。 温禾从来不是无理取闹的人,自然不会拒绝,只是面带不舍的看着他,“阿煦,你一定会回来找我的对不对?” “嗯,我自然不是那等负心之人,等我回来一定八抬大轿迎你进门。”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终于到了萧承煦该动身离去的时候了。两人难舍难分,互诉衷肠,千言万语都化作了临别时的深情一吻。 “禾儿,等我。”萧承煦在温禾的耳畔轻声说道,然后毅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远方走去,留下温禾一人站在原地,望着他渐行渐远的背影,久久不愿离去。 萧承煦走后,弦月从外面推门而入,目光担忧的看着温禾,“小姐,那个人真的是太子吗?” “好弦月,我知道你害怕什么,不就是害怕我上当受骗,我早就查过了,我身上的玉佩是皇室才能用的东西,而且他的言行举止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至于家里为我订的亲事我才不稀罕,他做了温芷宜那么久的未婚夫,谁知道他跟温芷宜有没有感情,而我将来一定要把温芷宜踩在脚下!” 萧承煦不在这里,温禾自然也不想待在庄子上了,这样的生活虽然闲适,但衣食住行都是比不过府里的,还有她不在的时候,还不知道温芷宜会闹出什么幺蛾子。 听到温禾准备回府,温修然一早准备了马车,这一个月来他这个妹妹每日都会给自己送来吃食,显然是十分关心自己这个哥哥的。禾儿虽然出生在乡野,但那通身的气质却不落于人,而且听弦月说了不少关于禾儿的事情,本来他想劝温禾跟温芷宜好好相处的话憋在了肚子里。 未时一刻,叶夫人早就带着丫鬟婆子在门口等着,远远就瞧见了他们府里的马车。等温禾下车的时候,叶夫人激动落泪,“禾儿,你是不是没休息好,怎么瘦了这么多。” 温禾一点也没有瘦,这纯粹是叶夫人的心理作用,不过她也感受到了叶夫人对自己深沉的爱。 “娘,我没事,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外面风大,咱们快些进去吧。” 母女二人手牵着手,有说有笑地走进门来,完全把温修然晾在了一边。温修然看着这一幕,不仅没有丝毫的不满,反而露出了憨憨的笑容。他心里暗自感叹,娘还是一如既往的疼女儿。 然而,当温禾走进自己的房间时,眼前的景象却让她惊愕不已。只见满地都是一片狼藉,原本整洁的房间变得乱七八糟,仿佛遭了一场劫难。温禾的眼眶瞬间被气得通红,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叶夫人也紧随其后走进房间,看到这满地的凌乱,同样感到十分诧异。她明明吩咐过下人每天都要打扫这个房间,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娘,是不是妹妹不喜欢我啊?”温禾哽咽着说道,“所以我一回来,她就这么不高兴,把娘给我布置的房间弄成了这副模样。” 温禾的话让叶夫人心里一紧,她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毕竟,在这府里,除了芷宜,还有谁敢有这么大的胆子呢?而且,自己之前也再三告诫过芷宜,要她多照顾一下禾儿,可没想到她的心眼竟然如此之小,一点都容不下禾儿。 要知道,这里可是禾儿的家啊!叶夫人越想越生气,她决定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芷宜,让她知道自己的错误。 “来人,去把二小姐带过来!”若说叶夫人对温芷宜一点感情都没有,那肯定也是假的。温侯爷常年不在府中,三个孩子都是她一手拉扯大的,而她又只有温芷宜这一个女儿,更是给予了她一切。 可是真相大白之后,她无论多么不舍,也知道禾儿才是需要她照顾的那个。本以为温芷宜只是骄纵了一些,现在看来她的其他问题也不少。只是她从前被母爱蒙蔽了眼睛,当做没有看见罢了。 温禾跟弦月对视一眼,今天她就要好好收拾温芷宜。今天这个房间自然不是温芷宜做的,而是与弦月交好的小厮做的。仔细说来,这小厮也是一个痴情人,原剧情里温禾出了事,弦月为主复仇想给温芷宜下毒,最后当然是被温芷宜的夫婿发现了,这个小厮却主动承担责任,跟弦月一起被人打死了。 第5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5 温芷宜被叶夫人叫来的时候,一脸懵懂,她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待看见温禾房间里糟乱的模样,还出声询问道:“娘,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怎么了?你姐姐的房间是不是你做的?我知道你气你姐姐抢了你的屋子,可是你姐姐不过是想离我近一点罢了!” 温修然和刚刚从演武场回来的温修远都看到了眼前这一幕,他们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温芷宜。温芷宜没想到,这些曾经疼爱她的家人都用最恶意的目光揣测她。 “不,不是我,我没有!”温芷宜趴在椅子旁哭泣,连半分辩解的话都没有。 温禾就知道女主没长嘴,当然不会去让人查,只会一个劲哭,觉得家人背叛了她。最后心如死灰之后,要用自己的死来惩罚别人。 想到这里,温禾心中突然有了一个好玩的主意,【系统,让女主死后灵魂不用消散,就跟在我身边。】 【好的,宿主。】 “你还不承认!还不快跟你姐姐道歉!”叶夫人让两个老嬷嬷将温芷宜带了过来,一副她不道歉誓不罢休的样子。 温芷宜虽然在别的方面十分迁就温禾,但是今儿这事情不是她干的,她若是道歉,岂不就是默认了? “我不道歉,不是我做的!”温芷宜不停挣扎着,一点没有悔过的意思。 叶夫人实在忍无可忍,扬起手臂,给了温芷宜一巴掌,“够了,你真是冥顽不灵!以后若是再让我知道你欺负禾儿,我一定不会就这么算了!” 温芷宜捂着自己的脸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的娘为了刚回来的女儿打她,从小到大娘都没有动过她一根手指,温芷然生气的跑开了。 温修然看见跑开的温芷宜,本来想斥责的话也憋在了肚子里,反而走到温禾面前劝她宽心。 “禾儿,你莫跟芷宜计较,她是被宠坏了,很快就能改过来的。” 温禾了然,看来这个哥哥并不是后来才偏心的啊,他一开始就偏心温芷宜,只是爱惜名声,良心上也过不去,才伪装出对她好的样子。 温禾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乖巧地点点头,“哥哥,我不怪芷宜妹妹,她可能是一时没想开。”温修然满意地摸了摸她的头。 许是温芷宜真的被叶夫人这一巴掌打伤心了,此后每日以泪洗面,温禾每日看见她,她的眼睛都是肿的。 不仅如此,每日送过去的饭菜温芷宜都没怎么动过,叶夫人倒是强撑着不去劝,但是温修然跟温修远兄弟二人可接受不了。只是他们俩收效甚微,温芷宜并没有听劝。 温禾回家的第三天,门房有人来禀报道:“沈公子来了。” 沈逸尘,丞相之子,也是从小跟温芷宜订下婚约的人。他天生孤傲,目中无人,心中早已经喜欢上温芷宜而不自知。而且他耳根子软,经不住温禾三言两语的挑唆,几次三番与温芷宜落下矛盾。 最后侯府的这桩婚约落在了温禾身上,温禾对沈逸尘巧言令色,说只要跟她履行婚约就不阻碍他跟温芷宜双宿双飞,这人倒是真把温芷宜纳为妾室了。此后温禾对温芷宜百般折磨,他都看不见,倒是真的眼盲心也盲。 温禾对沈逸尘的感观十分不好,温禾觉得剧情中沈逸尘不是不知道她欺负温芷宜,而是故意装作不知道,毕竟温芷宜太傲了,沈逸尘享受不到征服她的感觉,在温芷宜真的出事之后,他又开始后悔。 总而言之,这个家除了叶夫人,没有一个正常人。 叶夫人对沈逸尘还是很有好感的,最起码他在叶夫人面前总是装作一副彬彬有礼的模样。见他来,叶夫人对他招手道:“逸尘,快过来,我给你介绍个人。” 今日的温禾身着一袭娇嫩的粉色衣裙,宛如春日里绽放的桃花,清新脱俗,令人眼前一亮。她有些羞涩地站在叶夫人身后,微微低着头,似乎有些不自在。 当沈逸尘的目光落在温禾身上时,他不禁稍稍惊讶了一下。他原本以为,生长在乡野之中的叶夫人之女,应该是个相貌平平、气质粗俗的女子。然而,眼前的温禾却完全颠覆了他的想象。她不仅容貌姣好,肌肤白皙如雪,更是散发出一种淡雅的气质,宛如深谷中的幽兰,清新而迷人。 沈逸尘心中暗自感叹,这女子的确是他喜欢的类型。若是没有芷宜的存在,他恐怕未必能够如此淡定地面对温禾的美丽。然而,现实就是如此,他已经有了芷宜,便不能再对其他女子心动。 尽管如此,沈逸尘还是略带高傲地对温禾点了点头,那姿态仿佛在告诉全世界的女人,他是如此的出众,任何女人都会为他倾心。 温禾在心中作呕,面上半点不显,凑上前道:“逸尘哥哥,后面的池子里养了几条羊脂鱼,禾儿带你去看看吧。” 面对佳人,沈逸尘有些不好意思拒绝。他向叶夫人行了一礼,就跟在温禾后面往凉亭内走去。 今日环儿刚劝的温芷宜出来散心,温芷宜想着今天沈逸尘来了,她好久都没有见他了,也不知道他知道了自己的身世对自己会是什么样的态度。 没想到刚出来,就看见温禾跟沈逸尘亲昵的依偎在一起,那副模样,就像二人相识已久。 沈逸尘不明白温禾为何对他如此亲近,不过他很享受这种感觉。 “逸尘哥哥,你看这两只胭脂鱼一直在一起,他们是不是夫妻啊!”温禾故意说的很大声,好让后面的温芷宜能听见。 沈逸尘不知其他,略微思考了一下便道:“或许是吧。” “逸尘哥哥,娘前几日跟我说原本这婚约是属于你我二人的,但是我并不想插足你跟芷宜之间的感情。你可不可以答应我,先不要退婚,也算是给我留些颜面?” 温禾没有发出半点声响,睫毛却湿了,像沾了晨露的蝶翼轻轻眨动,楚楚可怜。 沈逸尘当即就心软了,她也是受害者,她有什么错,“禾儿,你别哭,我答应不退婚就是了。这些事情并不是你的错,我们坦然面对就好。” 第6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6 温芷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这几天不仅遭受了家人的背叛,现在连她心爱之人也做出了背信弃义之举。 环儿愤愤不平道:“小姐,我们上去质问大小姐,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姑爷与小姐情投意合,这之间的事情又岂是大小姐能懂的!” 温芷宜沮丧道:“若不是我抢了她的身份,那逸尘本来也该是他的未婚夫。” 温禾见温芷宜没有上来质问,心中微微失望,温芷宜或许是觉得以退为进,才是她如今最好的选择。但她这么懦弱,倒是让人平白无故轻视了她。 就如沈逸尘,本来看见了温芷宜出现的时候心中还有些惊慌,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可是后来,温芷宜居然就这样忍气吞声的走了,这也让沈逸尘知道温芷宜现在什么靠山都没有,便是他这个未婚夫做的不好,她也不敢有怨声。 这让沈逸尘想追上去的心散了一些,温芷宜既然无路可走,只能牢牢拉住他,那么这样的人就不值得他讨好了,反倒是温家的真千金,与她交好对自己没有坏处。 沈逸尘在温府待了半日,大部分都是陪着温禾跟叶夫人,对温芷宜关心的甚少,不过在快离开的时候,他还是来到了温芷宜的院子。 温芷宜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以泪洗面,沈逸尘看她哭的这么伤心,心中一软,“芷宜,刚刚那件事你误会了,禾儿妹妹刚回来,我那般说不过是为了宽她的心,其实我爱的还是你。” 温芷宜哽咽着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还以为你跟娘那样,都更疼禾儿。当初的事情实在非我本意,其实我心中也愧对于禾儿。” 沈逸尘听到她这么说很高兴,现在的温芷宜比当初懂事了不少,“没事,只要我们有弥补她的心就好。我回去就跟我爹娘商量一下,我必然会娶你的。” 小院中,两个人紧紧的搂抱在一起,叶夫人跟温禾远远的看着这一幕,对温芷宜更多了几分不喜。她想让一切都回到正轨,只是禾儿的夫婿,她也会为温芷宜另择良婿,看来温芷宜并不是那么想的。 “逸尘,这些糕点你替我拿回去给你母亲吧。” 叶夫人在廊下说着,沈逸尘听到声音立刻将怀里的温芷宜推了开来,又恢复成了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 “晚辈多谢夫人,我母亲也一直让我向夫人问好。” 叶夫人只略微点了点头,就带着温禾离开了。从前叶夫人对沈逸尘好,是因为他表面功夫做得好,而沈夫人又把他当做未来女婿看待。 而今天,她已经透露出婚约换人的意思,禾儿也去探了口风,这沈逸尘并没有拒绝的意思,私底下却又跟温芷宜暧昧不清,这样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等到了屋子里,叶夫人将丫鬟都撵了出去,才问道:“禾儿,娘看这个沈逸尘并不是你的良配啊。” “娘,我并没有嫁给沈逸尘的念头,既然他喜欢温芷宜,就让他去温芷宜好了。” 叶夫人没想到温禾居然这么通情达理,本来还想着如果禾儿真的喜欢沈逸尘,她不要这张老脸也想让禾儿得偿所愿,但现在禾儿不愿意,叶夫人能为温芷宜做的最后一件事就是不再阻碍温芷宜的婚事。 等叶夫人走了,温禾对着弦月道:“你的那个好友呢,带来给我见见,以后他就留在我院子里给我跑腿可好?” 弦月红着脸,知道小姐是看出了她跟阿福的关系,笑着道:“那就多谢小姐了,我跟阿福誓死效忠小姐。” 没一会儿,弦月就将阿福带了上来,可能因为常年没有吃饱的缘故,阿福生的有些瘦弱,但是那张脸长得倒是不错,最起码看起来跟弦月是极相配的。 “小姐,阿福也是可怜人,前两年被人卖到了咱们府里,可是都做着最脏最累的活,钱都让他干爹拿去了。若不是我帮了他一把,怕是他都要被人欺负死了。” 温禾了然,阿福的忠心她自然也是不会怀疑的,对着阿福道:“你以后就留在我这里,给我跑跑腿,至于份例是少不了你的。” 阿福感激的看了弦月一眼,随后对着温禾道:“我跟弦月都会好好伺候小姐的。” 温禾高看了一眼,其他人怕是得到了好差事,为了讨好主子,绝不敢把跟主子身边大丫鬟有一腿的事情说出来,偏偏这个阿福敢! 温禾让阿福退了下去,开始想着萧承煦什么时候回来。 …… 温禾在侯府里第一次跟家人在一起过了新年,她穿上新衣服,看着阿福放炮竹,弦月在一旁贴心的给她捂着耳朵。 平静而又幸福的日子总是过得很快,快到她都要忘记自己还有个爹了。刚出了初十,朝廷中就传来了边军凯旋而归的消息,叶夫人很高兴,自己的丈夫马上就要回来了。 温禾也很高兴,既然她爹回来,那么萧承煦就也要回来了。就在温禾深思之际,温芷宜突然来找了她,这让温禾有些不解,她跟温芷宜私底下是没有什么交集的。 “禾儿,我给爹做了一双护膝,你瞧着如何?” 温芷宜将自己做的护膝摆在温禾面前,温禾并不会刺绣,她也不打算学,所以她立刻明白温芷宜这是什么意思了。 果然,很快温芷宜就出声问道:“禾儿,你打算给爹做什么啊?如果你嫌麻烦不想做,我可以替你做的。” “我不擅长刺绣,并不打算做。妹妹若是有孝心,不如去看看你的亲娘,她可是临死前还念叨着你呢。” 温芷宜脸色突变,额头上有冷汗冒了出来,“禾儿,你说这个是什么意思?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也不喜欢杨氏,好歹她也将你养大了,你何必诅咒她么。” 温禾就知道温芷宜养不熟,听见自己不是亲生的,所以就看不见叶夫人对她的好,反而一颗心都落在了自己的亲生母亲身上。 温禾轻蔑的笑了笑,“你知道我为什么来侯府寻亲吗?那就是因为杨氏快要病死了,而她的丈夫跟儿子都不愿意花钱给她治病,杨氏托我来京中寻她的亲女儿救救她。” 第7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7 “你说的是真的?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奥,你说这件事情,我一不小心忘了,若不是你提醒我,我更加想不起来了。”温禾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来的时候大夫说她若是再得不到医治就只有半年好活了,你再不去,应该来不及了。” 温芷宜狠瞪了一眼,她没想到温禾居然这么狠毒,连杨氏的命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她不行,她需要一个爱护她、关心她的娘! 温禾是故意的,故意在爹快要回来的时候支开她,哪怕知道温禾会给自己冠上最恶毒的罪名,她也不在意了,此刻什么事情都没有杨氏的命重要。 温芷宜心急如焚,立刻收拾了些盘缠,匆匆忙忙地就往柳叶村赶去。一路上,她满心都是杨氏的安危,全然没注意到温禾嘴角那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 温芷宜是不告而别,温禾也并没有跟旁人提起温芷宜不见的消息,所以在发现温芷宜不见的时候,叶夫人让温修然跟温修远带人出去找。可是这兄弟二人找了一夜,也没找到温芷宜的下落。 第二日一早,温侯归家,却发现妻子、儿子面色沉沉,人群中有一个跟妻子长相十分相似的姑娘,或许是因为血脉相连的缘故,温侯一下子就知道了这是自己的女儿。 “你就是禾儿吧,好孩子,你受苦了。” 温禾乖巧地行了个礼,“爹,女儿吃的苦不算什么,如今见到父亲,一切都值得了。” 温侯心疼地摸了摸温禾的头,随后随口一问:“芷宜那孩子呢?怎么没见着她?” 叶夫人赶忙上前,将温芷宜不见的事告知了温侯。 温侯眉头紧皱,“立刻派人再去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这次的接风宴温侯已经无意参加,温侯刚回来,也从夫人口中听到了不少关于温芷宜的事情,芷宜这孩子到底是忌惮禾儿的存在的,居然在他回来的时候搞了这么一出,就是要喧哗取宠。 温家始终没有找到温芷宜的下落,温修远跟温芷宜的关系最好,急的都要去报官了。就在温家一筹莫展之际,温芷宜回来了,她神色仓皇,脸色憔悴,显然是过得很不好,如果不是杨氏差点死了,那对父子是不会放她们出来开的,不过她还是将身上所有的钱都留给了那对父子。 再次看到温侯爷跟叶夫人的时候,温芷宜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泪水,“爹,娘,我回来了。” 环儿扶着温芷宜来到了温侯爷面前,待温家人看清温芷宜身后妇人的长相的时候,他们都沉下了脸色。接近着,众人都用担忧的目光看着温禾,他们对温芷宜那么好,没想到温芷宜居然去了柳叶村找自己的母亲,难道她不知道那家人给禾儿带来了多大的伤害吗? 温芷宜知道温家人并不喜欢杨氏,因此跪在温侯跟叶夫人身前,痛哭流涕道:“爹,娘,杨氏她就快要死了,我实在没办法看着她死,你们要打女儿也好,要骂女儿也好,只要能给她一条活路,女儿做什么都愿意。” 叶夫人本想开口拒绝,但是温禾率先打断道:“爹,娘,既然芷宜那么希望杨氏能留下来,咱们也断然没有见死不救的道理,以后杨氏就住在芷宜院子里,病好再离开也就是了。” 杨氏见状感激的看了温禾一眼,这个女儿果然是心疼她的。既如此,杨氏倒是在侯府里住了下来。 她的身体并没有大碍,原先得的不过是一些小病,只是没有及时医治,这才严重起来,现在有医术高超的大夫为她治病,她的身体也就逐渐好起来了。此时,她还不知道自己的死期快到了。 温禾的脸上虽然挂着微笑,看起来十分大度,但只有她自己知道,这只是她强装出来的样子。一回到家,她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躲进自己的房间里,然后把门锁上,趴在床上,痛痛快快地哭了起来。 泪水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温禾越哭越伤心,她觉得自己好委屈,好无助。就在她哭得最伤心的时候,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从她的头顶传来:“怎么了,受气包,这是又被人欺负了?” 萧承煦自从离开就时刻担心温禾,所以一跟着大军回来就来到了侯府,没想到就看到了她这副小花猫的模样。 温禾抱着萧承煦的腰,在他的怀里哭的更凶了。萧承煦拿着帕子不停地帮她擦眼泪,不解的询问道:“到底是怎么了?你哭的这么伤心?” 温禾哽咽着断断续续说道:“温芷宜把杨氏接到侯府里来了。” 萧承煦没想到温芷宜这么针对禾儿,那杨氏对禾儿造成了多大的伤害,她真是得了便宜还卖乖。看来他有必要给温芷宜一个教训,只是这件事情不能告诉禾儿,不然她那么善良,一定不会允许。 “禾儿,听说护国寺中有一棵姻缘树,听说很灵验,要不咱们去试试?”萧承煦打着自己的小算盘,想先把温禾支开,好去处理温芷宜的事。 温禾泪眼朦胧地抬起头,“真的吗?那我三日后过去可好?” “三日后,我在护国寺等你。对了,最好叫上温芷宜跟杨氏,听说护国寺有一道符水,能包治百病。”萧承煦说完就跟温禾道别了。 只是在萧承煦离开的时候,温禾的床上多了一颗华美的东珠,这么圆润的东珠就算是皇室也很少有,想来是萧承煦给她留下的。 温禾小心翼翼地将东西收拾好,然后心满意足地躺在床上,不一会儿就进入了甜美的梦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禾的脸上,她悠悠转醒。洗漱完毕后,弦月前来为温禾梳妆打扮。温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满意地点了点头。 在弦月为温禾整理衣物的时候,温禾突然想起了昨天的事情,于是她特意嘱咐弦月去传播护国寺符水能够包治百病的消息。弦月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头应下。 与此同时,温禾来到了叶夫人的房间,向她提出想去护国寺的请求。叶夫人听后,欣然答应,她心想正好可以给自己这一家人求些平安符,保佑全家平安顺遂。 见叶夫人都已经准备出发了,杨氏心里不禁有些痒痒。她这身体一直病恹恹的,看了多少大夫都没什么效果,或许喝了这护国寺的符水就会不一样呢? 第8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8 “芷宜,听说护国寺的符水很灵,你能带娘过去吗?如果娘的身体好了,就不用麻烦你了。”杨氏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温芷宜,这样的杨氏让温芷宜无法拒绝。 在柳叶村的时候,母女二人早已经交心,杨氏说了是因为时刻惦记她的缘故,身体才病了。杨氏还为温芷宜准备了很多衣服,虽然这些衣服温芷宜并不需要,但是还是很让温芷宜感动。 “好,既然你想去,我就跟娘提一下。”温芷宜让环儿帮杨氏收拾东西,自己往正院去。 当温芷宜跟叶夫人提出要带杨氏一起去护国寺的时候,叶夫人看她的表情没有半点变化,只是吩咐仆从帮她另外准备了马车。 温芷宜心里清楚叶夫人对她是彻底失望了,这种不冷不热的态度才最让温芷宜窒息。等杨氏病好了,她就将杨氏送走,也许那时候娘就没有那么心烦了。 侯府门前,两辆马车缓缓驶出。第一辆马车异常引人注目,车身通体被金色和碧色所覆盖,闪耀着耀眼的光芒,仿佛是用金子和翡翠打造而成。车轮滚动时,发出清脆的声响,仿佛是金银撞击的声音。车辕上系着一匹雪白的骏马,马鬃被梳理得整整齐齐,宛如银丝一般。 相比之下,第二辆马车则显得黯然失色。它的车身呈现出一种灰蒙蒙的色调,没有第一辆马车那样的华丽装饰。拉车的马匹也只是一匹普通的棕色马,虽然还算健壮,但与第一辆马车的白马相比,就显得相形见绌了。 被这样区别对待,杨氏心里是不服气的,她没想到自己这个女儿这么不争气,在侯府里半点地位也没有。 护国寺离这里不远,温芷宜这辆马车用的又是劣等马,所以很快就跟温禾一行人拉开了距离。 正当马车驶入一片僻静之地时,突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打破了周围的宁静。温芷宜心生警觉,掀起窗帘一角向外望去,只见一群蒙着脸的劫匪从层林中疾驰而出,如饿狼扑食般将她的马车团团围住。 车夫惊恐万分,试图驾车逃脱,但劫匪们迅速堵住了去路,迫使马车不得不停下来。温芷宜和杨氏在车内吓得脸色苍白,不知所措。 劫匪们毫不留情地打开车门,将温芷宜和杨氏拖出车外。她们被粗暴地推搡着,一路挟持到了悬崖边上。 站在悬崖边,温芷宜惊恐地环顾四周,这才发现叶夫人和温禾也被绑在不远处,同样满脸惊恐。 就在温禾惊慌失措的时候,有个人突然握住了温禾的手,对着她的掌心挠了挠,“别怕,是我。” 萧承煦发现自己暗卫绑错人的时候,恨不得给暗一、暗二挫骨扬灰,他肯定是不会伤害禾儿的,但是怕她担心,还是主动暴露了身份。 温禾听见熟悉的声音立刻安静了下来,萧承煦是不会害自己的,那他绑她们过来一定是有目的的。 于是在场众人除了温禾之外,都被吓破了胆子。温禾看着旁边神情慌张的叶夫人,安慰道:“娘,这些有可能只是一些穷疯了的可怜人,只要咱们给他们钱,他们就绝对不会伤害咱们得。放心吧,有我在,我一定不会让娘出事的。” 叶夫人有点惭愧,自己在大事上甚至还不如女儿稳重,需要女儿来安慰自己。 不知道这是哪里的贼人,但绝不像禾儿说的那样只是一些强盗。要知道他们府里的护卫都是从战场上退下来的,等闲之辈绝不是他们的对手,而现在他们面对这些贼人居然没有还手之力。 不过他们府里的仇家不少,以前甚至还有匈奴人想绑走她的两个孩子,叶夫人也没有联想到太子身上去。 好在他们的运气不错,温修然与温修远兄弟二人约着沈逸尘在附近打猎,三人一路追着一头梅花鹿到悬崖下,没想到没见到鹿,反倒是见着了他们的母亲跟妹妹被人挟持了。 温修远是个暴脾气,下意识就往萧承煦的方向射了一箭,可是萧承煦哪里是他轻易能够射中的人,只见萧承煦用刀轻轻一砍,温修远的箭就被劈成了两半。 发现温修远的偷袭之后,暗一立刻将剑放在了温芷宜跟杨氏的脖子上,温修远没想到这些贼人如此不要脸,害怕他们真的伤害温芷宜,便不敢在动了。 萧承煦用着比平日更粗犷的声音,命人将温禾跟温芷宜同时推到了悬崖边上。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残忍的笑容,然后大声问道:“听说这两个都是温侯爷的女儿,我与温侯爷有旧怨,绑不到他绑了他的女儿也不错。现在,我只能让一个人活下来,你们会选择谁呢?” 他的声音在山谷中回荡,带着丝丝寒意,让人毛骨悚然。 众人闻言,皆倒吸一口凉气。叶夫人眼眶泛红,声音颤抖:“两个都是我的女儿,我谁都不能放弃。”温修然和温修远握紧拳头,却也不敢轻举妄动。 温芷宜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放了妹妹,我愿意用我的命换她的。”杨氏一听,急得大哭:“芷宜,娘不能没有你啊。” “我让你说话了吗?我说让他们选!”萧承煦忍无可忍,直接把温芷宜的嘴巴堵了起来。 如果他们选择温芷宜,那么今天温芷宜就不用活了。如果选择禾儿,还算他们有良心,他就只处理这个杨氏就好了。 温修然率先开口道:“修远,逸尘,咱们已经对不起禾儿很多了,不能再对不起她了。而他的目标是咱们家,只要告诉他芷宜不是爹的亲生女儿,应该也会平安无事的。” 这是他唯一能想到两全之策,温修远迟迟下不定决心,但是沈逸尘却做出了抉择,“选禾儿,我们选禾儿,放开禾儿!” 如果他选了温芷宜,会遭受到温侯爷跟叶夫人的记恨,更重要的是他听说温禾得了宫里那位的亲睐,他需要这个人情,让温禾帮助他的仕途更上一层楼。 温修远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向沈逸尘,“你……你怎么能这么选!” 沈逸尘却避开他的目光,不敢直视。 温芷宜眼中满是绝望,没想到在生死关头,众人竟如此轻易地舍弃了她。杨氏紧紧抱住温芷宜,泣不成声。 第9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9 “你们呢?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温修然咬着牙道:“放了禾儿!” 杨氏这时候对温芷宜的心疼逐渐被恐惧取代,这侯府的人明摆着更看重温禾,而温芷宜出事之后,她该怎么办?她家里的丈夫跟儿子又该怎么办? 如果能指望得上温禾,她哪里还要哄自己这个傻女儿! 就在温芷宜万念俱灰,以为自己此番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她艰难地抬起头,只见山上寺庙内的住持正率领着庙内众弟子如流星赶月般朝这边来,想必是发现了他们。 萧承煦站在不远处,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心中暗自思忖,觉得时机已然成熟,便不动声色地将自己一直偷偷护着温禾的内力缓缓收了回来。萧承煦带着温禾到了安全地带,才带着自己的人开始撤离。 而此时的温芷宜和杨氏,却在混乱之中被汹涌的人潮无情地推搡着,最终双双失足从高处跌落下去。 温修然和沈逸尘站在下方,眼睁睁地看着温芷宜和杨氏从高处坠落,心中惊骇欲绝,齐声高呼:“芷宜,你没事吧!” 可惜,杨氏并非女主,自然没有所谓的主角光环。她的身体在与地面猛烈撞击的瞬间,发出了一声沉闷的巨响,当场便气绝身亡。 相比之下,温芷宜的运气要好上许多。她虽然同样从高处坠落,但却并未直接掉落在坚硬的石头或树木上,而是恰好落入了一条潺潺流淌的小溪之中。 温修然见状,毫不犹豫地纵身跳入湍急的河流中,拼命地朝着温芷宜游去。他心急如焚,生怕自己稍有耽搁,温芷宜就会被河水冲走。 终于,在一番艰难的追逐后,温修然成功地抓住了温芷宜的手,大声喊道:“芷宜,坚持住,大哥一定会救你上去的!” 与此同时,站在岸边的沈逸尘也心急如焚。他看着昏迷不醒的温芷宜,知道情况十分危急。为了救她,沈逸尘当机立断,毫不犹豫地俯下身去,给温芷宜做了人工呼吸,还不停地挤压着她的胸脯。 过了好久,温芷宜才将腹部的水吐了出来,缓缓睁开了眼睛。 叶夫人带着温禾被庙内的住持救下,也往山脚下赶来。见沈逸尘跟温芷宜有了肌肤之情,众人也不甚在意,这毕竟是在救人。 不过温芷宜的状况很不好,护国寺的住持邀请叶夫人带着温芷宜去寺中养伤,叶夫人并没有拒绝。 温修然在一旁陪着温芷宜,只是临别之际,还不忘关心温禾的身体,“禾儿,你没事吧,没有受伤?” 温禾看他这副虚情假意的模样就作呕,忙称累了,需要休息,离开了温芷宜的厢房。 温芷宜醒后想起自己跟温禾遭遇危险时,无论是母亲还是哥哥,包括自己的未婚夫都选择温禾,她默默的流下了眼泪,事情到底是不一样了。 寺中许是有贵人,寺庙内除了上香和念经的地方,其他地方不准许进去。一开始温禾并不知道是谁,后来只见穿着一身绛紫色宫装的宫女来到了温禾房间,对着温禾道:“小姐,我家娘娘有请。” 温禾虽然不认识,但叶夫人跟沈逸尘都是认识的,这人是皇后身边颇得脸面的宫女。温禾有些不安的拉着叶夫人的手,叶夫人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儿怎么跟皇后有瓜葛,一时犹豫不决。 还是慧心善解人意道:“娘娘说了,叶夫人也可同去,等小姐去了,就知道一切了。” 慧心的态度很友善,这让沈逸尘更加确定皇后娘娘对温禾的不一般。还是他爹那里得到的消息,说皇后娘娘曾经跟皇上外出游历的时候,遭遇了生命危险,被一农女所救,这个人很有可能就是流落在外的温禾。 想来自己刚刚做的并不是无用功,芷宜他想要,禾儿他也想要。 温禾对沈逸尘的心思浑然不觉,她满心好奇地跟随着慧心,踏入了不远处的佛堂中。 佛堂内,烛火摇曳,香烟袅袅,檀香的气息弥漫在空气中,让人感到一种宁静和肃穆。在佛堂的上首,端坐着一位高贵的美妇人,她身着华美的锦袍,仪态端庄,气质高雅,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而在美妇人的身旁,萧承煦正毕恭毕敬地为她奉茶。见温禾来了,他对温禾眨了眨眼睛,示意她不用害怕。 当叶夫人看到上首的人时,脸上露出了惊讶的神色。但她很快就恢复了镇定,微笑着站起身来,拉着温禾的手,一同上前向美妇人请安。 “给皇后娘娘请安,给太子请安。”叶夫人的声音清脆悦耳,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温禾完全没有料到会在这里见到皇后和太子,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表情。往日的灵动和俏皮在这一刻似乎都消失了,她整个人变得有些迷迷糊糊的,看上去十分可爱。 “怎么了,禾儿,不认识本宫了不成?当年,你救过本宫的命,本宫还欠你一个救命之恩没有还呢。” 温禾结结巴巴道:“您是皇后娘娘?那萧承煦,你是……” 温禾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叶夫人厉声打断,“禾儿,怎么可以直呼太子殿下姓名呢。” 不过皇后却不让叶夫人批评温禾,反而是拉着温禾做到了自己身边,“这有什么,名字不就是让人叫的,更何况是禾儿呢。当初本宫见你还为你感到可惜,没想到你是明珠蒙尘,以后若是有什么不顺心的,就跟本宫说,本宫为你做主。” 显然皇后也怕温家处事不公,而叶夫人听到皇后亲昵的态度,一头雾水。慧心便笑着向她解释了温禾曾经拿灵芝救了皇后的事情,叶夫人没想到自己的女儿造化那么大。 “这恨那一家子狠心的人,不然我的禾儿是不会吃那么多苦的。”叶夫人听到温禾被杨家人抓回去关起来的时候,就哭了。难不成自己的女儿就应该一辈子给她们当牛做马吗? 温禾连忙安慰道:“娘,那都是过去的事了,现在有皇后娘娘关心我,还有娘疼我,我什么都不缺。” 皇后欣慰的看着温禾,她跟多年之前一样,心地善良。有她做承煦的太子妃,自己也能放心。 第10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0 等温禾跟皇后叙过旧重新回到自己的房间之时,发现沈逸尘并没有离开。温禾知道他还不安好心,还是扬着笑脸凑了上去,“逸尘哥哥,你在等我吗?” 沈逸尘面露担忧之色,“是啊,听说你被皇后娘娘召见了,我总有点寝食难安,必须等亲眼看见你了,才能放心。” “逸尘哥哥,你对我真好。我房间里有刚得到的好茶,我给你泡一壶吧。”温禾尝试着邀请,沈逸尘要也没有避嫌的意思,他也有要事要跟温禾商量。 温禾倒了一杯白毫银针跟沈逸尘尝尝,顺带着提起了温芷宜,“逸尘哥哥吗,我一直没有时间去看芷宜,她的身体没事吧?昨天情况危急,而你跟哥哥又在逼不得已的情况修改选择了我,想来芷宜的心很不好受。” 何止是不好受,温芷宜醒了就听说了杨氏之死,然后跟他们大闹了一场,任凭众人如何劝都没用。最后温芷宜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谁也不愿意搭理。 沈逸尘接连吃了几次闭门羹,心里也不好受,叹道:“禾儿,芷宜若是能有你一般懂事,也不会这么不让人放心了。” “有时候我还是挺羡慕芷宜的,哥哥们对我好不过是为了补偿我,而他们对芷宜的喜欢才是发自内心的,还有逸尘哥哥你也喜欢芷宜。” 说到这里温禾的神情落寞,显然是一副不甘心的模样。也是,女儿家择婿是顶顶大的事情,现在温禾又正值妙龄,会发愁也实属应当。 看见温禾对他的态度,沈逸尘对接下来的话更有了自信,“禾儿,我有一件事想要问你,虽然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它一直困扰着我。禾儿,你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呢?” 温禾没想到他会这么问,仿佛被戳中了心事一般,快速的往后退着,不愿意面对沈逸尘。只是温禾不小心,没有看见脚下的凳子,竟然差点被绊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沈逸尘眼疾手快,毫不犹豫地将自己的身体迅速垫在了温禾的下方。瞬间,两人的身体紧紧地贴合在了一起,仿佛没有一丝缝隙。 沈逸尘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温禾的体温,那股温暖透过衣物传递过来,让他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节奏。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恰好落在温禾那如扇般细密的睫毛上。 温禾的睫毛微微颤动着,像是两只受惊的蝴蝶,轻轻扇动翅膀。每一根睫毛都显得那么纤细而柔软,在阳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 “禾儿,你好美。”沈逸尘发自内心的感叹着,无论是初见时温禾那张如出水芙蓉般清丽的面容,还是如今在他面前灵动、娇俏的模样都让沈逸尘沉迷。 他真的一点都不喜欢禾儿吗?恐怕沈逸尘自己都不敢保证。 温禾不自然的从沈逸尘身上起来,有些不好意思道:“逸尘哥哥,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有伤到你吧。” 沈逸尘笑着摸了摸她的头,“当然不会,禾儿很轻,以后要多吃些东西。禾儿,不要逃避我好吗?” 在沈逸尘的再三逼问下,温禾不再退缩,只问了这么一句,“那逸尘哥哥呢?逸尘哥哥对我是什么想法?” 沈逸尘被她这么一问就着急了,想要迫不及待的让温禾看到自己的真心,“禾儿,你怎么能够怀疑我对你的感情呢?我们身上还有婚约呢,如果我对你没有感情,何不退了这桩婚事?” “那芷宜该怎么办?”温禾陷入了苦恼之中。 沈逸尘见她还愿意考虑温芷宜,对她更加喜爱,掰过她的脸严肃道:“禾儿,无论咱们在不愿意面对,也不得不承认,芷宜她是没办法嫁到丞相府的。等咱们成亲后,若是芷宜没有去处,你可以把她接到咱们家一起生活。总归,你才是我未来的夫人。” 温禾被他的话恶心到颤抖,如果现在还不是时候,她真想让沈逸尘认清楚自己的地位。 “逸尘,我跟芷宜本来就是姐妹,我也不建议她进入丞相府的。” 沈逸尘听说大喜,他已经下定决心娶温禾了,最怕的就是温禾接受不了温芷宜,现在见她主动提起这事,解决了他内心的最后一点忧虑,他更喜欢温禾的懂事了。见天色晚了,沈逸尘跟温禾告别。 沈逸尘走之后,弦月就从帘子后面走了出来,“呸,不要脸的东西,居然还敢肖想我家小姐!” 温禾也是对他嫌恶地紧,她不愿意在跟沈逸尘虚与委蛇,对着弦月道:“以后若是他再来,你就说我身子不舒服,不方便见客。” 对沈逸尘下的猛药够多了,接下来沈逸尘跟温芷宜的矛盾只会越来越大。 事实也果真如温禾所想,沈逸尘刚知道了这个好消息就去告诉温芷宜,温芷宜还在养病,听见这话直接将桌子上的药碗挥在了地上,“沈逸尘你刚刚说的是什么话?你还有良心吗?咱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居然要我嫁给你做妾!” 沈逸尘被汤药撒了一身,本来的喜悦消散的一干二净,他冷着一张脸道:“温芷宜,你以为你还是侯府那个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吗?我让你做妾,已经是你天大的荣幸,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我好不容易才劝的禾儿回心转意,你莫要去招惹她,安心待嫁就是!” 沈逸尘的声音还在温芷宜的耳朵边盘旋,她却像听不见似的,目光还落在虚空中,没有焦点。 她最后的希望破灭了,她以为沈逸尘是真心对她的,可是为什么结果是这样的呢? 温禾带着弦月站在外面,本来是叶夫人让她来看看温芷宜的,没想到一来就遇见了二人吵架的样子。 想了想,温禾还是进去了,看着温芷宜气红眼的模样,温禾看热闹不嫌事大,“芷宜,你怎么了?逸尘哥哥可是很关心你的病情呢!” 温禾刚想上去牵住温芷宜的手,就被温芷宜毫不留情的推开了,“滚开!” 第11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1 “禾儿,小心!”沈逸尘眼疾手快的将人扶住,随后看向温芷宜的目光中带了些仇视,“温芷宜,你到底想做什么?禾儿处处为你着想,你就是这么对她的?你若是不想嫁进门也随你的便,我倒要看看谁敢娶你!” 温禾看了一眼被全世界抛弃的温芷宜,嘴角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只是这些还不够,她在柳叶村受的那些苦,温芷宜一辈子都还不清了。 护国寺的姻缘树,温禾还是来了,毕竟她不来,萧承煦也不允许。她亲眼看着将写着二人名字的姻缘牌挂到姻缘树中,心中缺失的一块仿佛被填满了不少。 萧承煦轻轻的拥着温禾,眸中是溢出的心疼,“禾儿,你都知道了是不是?杨氏的事情其实是我故意做的,我见不得害你的人过得好。” 这几天温禾在专注于算计沈逸尘的事情,就并没有跟萧承煦怎么见面,这下好了,萧承煦误以为是温禾因为她杀杨氏的事情跟她斗气。 待萧承煦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温禾那柔软、细腻的唇瓣便贴了上来,萧承煦化被动为主动,将那唇肉来来回回咀嚼着,就好似怎么也亲不够。 等萧承煦松开温禾的时候,温禾的唇瓣已经肿了起来,她娇嗔似的打了萧承煦的胸口一拳,“你真是得寸进尺!我并没有因为杨氏的事情生气,杨氏死不足惜。” “那你为什么不理我?听说你这几天跟沈逸尘走的很近,难不成你真的要履行你们家给你订的破婚约?” 温禾当然不会,不过看着萧承煦往日清透的眸子蒙上一层郁色,温禾还是解释道:“你怎么会这么想我,我放着好好的太子妃不做,会去嫁给别人吗?沈逸尘要娶的是温芷宜。” “这还差不多!” 萧承煦带着温禾看了一夜的星星,第二天,温禾才跟着叶夫人回到了府里。府中,温侯爷在操练士兵,不知道她们曾经遭遇了这么危险的事情,现在看到众人都平安归来,松了一口气。 不过温侯爷看见神色郁郁的温芷宜多留了一个心眼,晚上便叫了温芷宜说话。 “芷宜,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情,跟爹说说?”温侯爷耐心的询问道,脸上还挂着往日的慈爱表情。 温芷宜见到温侯爷还愿意关心自己,一时没忍住,哭了起来,“爹,在护国寺的时候沈逸尘跟我说他要娶的是禾儿,不是我,我该怎么办啊!” 这两个孩子都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看着长大的,彼此之间都有感情,他早已经把沈逸尘当成了自家人,怎么会出现这样的事情呢。 温侯爷肃着一张脸道:“芷宜,你还喜欢逸尘吗?如果你喜欢,逸尘只能娶你!” 温芷宜犹豫了半天,她心里也清楚,除了沈逸尘,没人能够看上她了。自从身份被揭开之后,以前那些愿意为她说亲的贵妇都躲着他走,甚至还有人要把她赔给远房表侄的,温芷宜听了十分害怕。 况且她跟沈逸尘之间的感情也不是她轻易能割舍掉的,所以温芷宜还是道:“父亲,我愿意嫁给逸尘哥哥。” “既是如此,你安心等着便是,这事交给爹爹了。”温侯爷胸有成竹的离开了,也算是给温芷宜吃下了一颗定心丸。 之后,温侯爷借着宫务的名义找了沈逸尘,跟他说了娶温芷宜为妻的事情,这让沈逸尘误以为温芷宜是故意的,嘴上说着不想嫁,背地里却求侯爷为她做主,本质上还是一个贪得无厌的女人。 “伯父,你别说了,我跟禾儿的事情绝不是我一时兴起,我心意已决,您不必再劝!” 两个人就这样不欢而散,温侯爷却沉思起来,事情发展成现在这样,似乎是怎么样都不好。 …… 温禾悠然地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轻轻地晃动着身体她的外面只穿着一件薄如蝉翼的轻纱,那轻柔的质地如同晨雾一般,若隐若现地勾勒出她纤细的身姿。轻纱的颜色是淡淡的嫩黄色,与她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更显清新脱俗。 温禾的手中拿着一把圆扇,扇面上绘有精美的图案,扇柄则是用温润的玉石制成。她时不时地轻轻扇动一下扇子,那微风拂过她的脸颊,带来一丝凉爽,也吹起了她几缕发丝。 萧承煦来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景色,这样的禾儿太吸引人了,让萧承煦想建造一个华美的宫殿,将人给藏起来。 如果以前有人对萧承煦说他会做梁上君子,萧承煦是肯定不会相信的,他是太子,想得到什么样的女人不行。可当真正遇到心爱之人的时候,你只想把她捧在手心。 只要见到温禾,他的那颗心就忍不住的剧烈跳动,没过几日,便又想着翻墙来找她。 “禾儿,我来了。” 萧承煦从怀里掏出一包枣泥山药糕放到温禾手中,笑着道:“这是我母后特意为你做的,她说你喜欢吃这个。” 当年温禾偶然吃过一次皇后带来的枣泥山药糕,顿时惊为天人,如此再吃,虽然还是好吃的,但远远比不上当初的滋味。也对,那时的她吃不饱、穿不暖,就算是一颗糖都极少吃,更何况是宫里带来的糕点。 两个人温存了一阵,就见弦月从外面急匆匆的赶来,“小姐,温芷宜来了。奴婢们想打发她走,可是她怎么也不愿意,非闹着要见小姐。” 本来温禾是不愿意见她的,可今天萧承煦明显动情了,若是再继续待下去,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行了,带她来见我吧。” 萧承煦虽然不满了,也知道自己失态了,他愤愤在温禾的腮帮子上轻咬了一口,“小骗子,等孤把你娶回东宫,看我怎么收拾你!” 萧承煦一跃便消失在了黑暗之中,弦月带着眼下乌青的温芷宜来到了温禾面前。 温芷宜将自己亲手做的玫瑰酪放在了桌子上,她是来给温禾示好的。没想到爹亲自出马,沈逸尘都没有松口,这让她的心如堕冰窖。如果温禾自愿退出,那么沈逸尘是不是就能够娶她了。 第12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2 温禾将温芷宜带来的糕点尝了,对于她提的问题,温禾只是淡然的笑了笑,“妹妹,你不是对沈逸尘很有自信吗?现在需要靠求我来委曲求全了吗?” 即便被温禾奚落了一通,温芷宜也不在意,“禾儿,我也是为了你好,你们不合适的。而且我也不想让爹娘因为我们的事情痛苦。” 看见院前有一片未来得及隐藏的衣角,温禾瞬时换了一副脸色,“妹妹,我觉得这件事情应该让逸尘哥哥自己决定,你不要逼我好不好?” “禾儿,我从来都没有逼你,逸尘他一直是喜欢我的。你不知道吧,逸尘曾经跟我说过,你是他不得已而为之的选择,而他真正喜欢的是我!” 屋外的沈逸尘跟温修然等人再也坚持不住,如果不是今日他们心血来潮想来看看禾儿,还不知道芷宜私底下居然是这样傲慢无礼的人。 “我的肚子好疼,芷宜,你喜欢逸尘哥哥我可以把他让给你,但是你怎么能在糕点里下毒呢!” 温禾的嘴角溢出鲜血鲜红的液体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流淌而下,仿佛一朵盛开在雪地上的红梅,凄美而又刺眼。她的腹中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在啃食她的心脏,它们疯狂地撕咬着、啃噬着,似乎要将她的心脏一点一点地吞噬殆尽。 温禾紧紧地捂住腹部,额头上冷汗涔涔,“芷宜,你为什么要害我?” 那不甘心的质问回荡在三人耳中,令人心神俱震。事情发生的太快,让人没有反应的机会,还是沈逸尘率先冲了上去,将温禾抱在怀中,双手颤抖着去探了探她的鼻息。那气息细小而微弱,让人忍不住担心温禾的身体。 如果说之前温修远一直无条件的相信温芷宜的话,在这一刻,他的观念彻底崩塌,原来他一直看错了人。自从禾儿回来,她们两人之间的气氛就有些不对,温修远曾私底下找过禾儿的麻烦,可是禾儿并没有生气,只是坦诚的告诉他,她不喜欢抢了自己身份的人。 后来禾儿也答应不找温芷宜的麻烦,反倒是温芷宜先是烧了禾儿的房子,又是在私底下威胁禾儿,最后居然怕禾儿抢走沈逸尘给禾儿下了药,这实在是太荒唐了。 温修然不敢耽误,立刻去找了大夫。沈逸尘沉溺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所以温芷宜下意识将自己的目光都放在了平日里最疼爱她的二哥身上,她彻底慌了。她根本没在糕点里下毒,可温禾又摆明了是一副中毒的样子,难道温禾是想用这样的方式污蔑她吗? “二哥,你相信我,不是我做的。” 温修远猩红着眼睛,仿佛要将眼前的人剥皮抽筋,“滚开,如果禾儿出事,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府里的大夫稍微为温禾把脉之后,就摇了摇头,这样剧烈的毒性他是没有办法解的,或许宫里的太医见多识广,能有办法治疗温禾。 温侯爷听到之后立刻递了牌子进宫,准备去求皇上。 众人看向温芷宜的眼神都是仇视的,叶夫人更是将滚烫的茶水倒在了温芷宜身上,她犹不解气,“你不是爱下毒吗?那就把你下毒的这些糕点全吃了!” 叶夫人对着身旁的嬷嬷使了眼色,嬷嬷拿着盘子中的糕点就往温芷宜的口中塞去。嬷嬷粗粝的捏着温芷宜的双颊,将糕点一个个塞了进去,即便温芷宜被糕点噎住了,也不曾停手。 很快,桌子上的盘子就空了,温芷宜被人像扔抹布一般扔在屋外等死,而屋内的温禾被众人包围着,大家都在期盼宫里传来的好消息。 而宫里的萧承煦听了皇后的话之后,整个人都呆愣在了原地。他今日特意带了母后做的糕点去看禾儿,没想到自己刚返回宫中,皇后身边的慧心已经在宫门处等他好久了。慧心一向是稳重的,可此时面露焦急,就像是出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太子,你终于回来了!皇后娘娘做的糕点你吃了吗?那个糕点不能吃,是有毒的!” 今日慧心如往常一样去取糕点,突然瞥见一个小太监鬼鬼祟祟地躲在角落里,模样甚是可疑。慧心心生警觉,当即喝令那小太监站住,小太监见势不妙,转身就想逃跑。慧心眼疾手快,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将小太监揪住。 慧心本以为这小太监不过是个偷东西的小贼,便没太在意,只是让人先将他带下去,等自己取完糕点再去仔细盘问。然而,当她回到宫中,对那小太监进行盘问时,却惊觉事情远非她想象的那么简单。 原来,这个小太监竟然是受贤妃指使,前来谋害太子的!据小太监交代,贤妃在前几个月刚刚失去了自己的亲生孩子,她一直怀疑是皇后暗中动了手脚,所以才对皇后心生怨恨。而这次,贤妃竟然胆大包天,竟敢在皇后特意为太子准备的糕点中下毒,企图毒死太子,以报心头之恨。 得知真相后的慧心震惊不已,她立刻将此事禀报给了皇后。皇后闻听此言,亦是又惊又怒,当即下令将贤妃打入大牢,等候发落。然而,尽管贤妃已经被下狱,但那有毒的糕点却如同人间蒸发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慧心想来太子应该是不曾吃的,那毒药很烈,若是吃下去,早就毒发了。还不等她松口气,就见太子惊慌失措道:“不好,我将那糕点带给禾儿了!” 还不等太子驾马回去,就听见温侯爷进宫来请太医了。皇后知道事情始末之后,气的差点打死萧承煦,“慧心,你去把禾儿接进宫来医治,药房里有什么药随她取用,一定要把人给本宫治好!” 第13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3 听听闻皇后娘娘要接温禾回宫医治,叶夫人心中顿时慌乱起来。她匆匆忙忙地收拾了几件衣物,心急如焚地想要守在女儿身边。 一到皇宫,皇后就带着人迎了出来,当她看到温禾那苍白如纸的面容时,心疼得几乎要哭出来。然而,她知道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先让太医为温禾诊治还是正理。 幸好宫中的药材一应俱全,而且还有最好的太医们待命。经过一番仔细的研究,太医们发现温禾体内的毒素十分严重,但并非无药可医。于是,他们毫不犹豫地展开了全力救治。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叶夫人一直守在温禾的床边,寸步不离。她亲眼目睹了太医们如何不辞辛劳地为女儿调制各种解毒的药方,如何小心翼翼地给女儿喂药、针灸。 时间一天天过去,温禾的身体状况逐渐有了起色。终于,在诸位太医的不懈努力下,温禾体内的毒素被慢慢地清除了。 当温禾吐出好几口黑血时,叶夫人的心情才稍稍放松了一些。她知道,这是女儿体内毒素排出的迹象,说明治疗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成效。 看着女儿的脸色逐渐恢复红润,叶夫人的心中充满了感激和欣慰,她的女儿总算是可以活下来了。 温禾清醒的时候已经是一个月后了,这一个月,每天晚上她都会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耳朵边总是重复着那人说的“对不起”。 今天也不例外,萧承煦蹑手蹑脚的爬上了温禾的床榻,亲自为温禾换衣洗漱,没有半点不自在。若是温禾是醒着的,他是绝不敢这么做的。 最后萧承煦摸了摸温禾的额头,心情郁闷道:“烧已经退了,怎么还不醒。禾儿,都是我的错,我知道那糕点有毒,只要你醒了,打我骂我都可以!” 情到深处,萧承煦的眼尾有泪花闪烁,温禾在萧承煦的怀中突然睁开了眼睛,戏谑道:“萧承煦,你哭了?” 萧承煦一开始还以为自己是幻听,睁开眼睛,温禾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仿佛前几天发生的事情都是他的错觉一样。 “禾儿,你吓死我了!太医说你应该可以醒的,可是你迟迟不醒,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你竟然还耍我。太过分了!” 萧承煦嘴里不断叫嚣着,抱着温禾的怀抱却越来越紧,他实在是太害怕失去她了。 温禾没想到她没有兴师问罪,萧承煦反而出口不饶人,愤愤的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才罢休。虽然她的病好了,可是精神还是很疲倦,就这么任由着萧承煦抱着她,很快又睡着了。 第二天,皇后跟叶夫人见她能下床走路简直喜极而泣,温禾并没有在宫里久待,身体好的差不多就让叶夫人带她回家。可是到家中,却不见了温芷宜的身影。 原来温禾中毒之事是皇家丑闻,皇帝跟皇后并没有宣告贤妃下毒一事,所以温府众人都觉得是温芷宜干的。 在温禾躺在宫里生死不知的时候,温修然已经写信给宫里的姑母,让她将温芷宜扔进洗衣房,让她吃些苦头以弥补自己的罪恶。 这样一来不仅可以让母亲跟禾儿解气,又可以锻炼她的脾气。等温芷宜该改过自新了,他在将人接回来,一举两得。 于是在众人的商议下,就把温芷宜以犯错宫女的名义送进了宫里的洗衣房,现在温芷宜已经进宫一个多月了。 温禾没想到让女主为奴这个剧情点居然这么容易就完成了,也算是阴差阳错,温禾十分满意,只是想把女主这桩亲事敲定,因此开口道:“大哥,逸尘哥哥,你们不用这么做的,其实芷宜她心底还是好的。之前逸尘哥哥不是答应我把芷宜纳回家,难不成是骗我的?” 温芷宜的名声已经坏了,又有害温禾的这桩丑闻,便是连平民百姓也不敢娶。沈逸尘心里其实也是嫌弃她的,但到底还是有感情的,他本来想暂时搁浅此事,等日后温芷宜痛哭流涕的来求他,没想到温禾主动提起了。 温修远从前对温芷宜有多疼爱,现在就有多痛恨,他说话嘴又毒,所以一开口就把温芷宜贬的一无是处,“禾儿,你管那个恶毒心肠的女人做什么?别说是做妾,就连给逸尘做通房她都不配!” 但温修远想的就多了,他还是想给这个妹妹一条活路的,现在温禾开口就是最好的时机。温修然感激的看了温禾一眼,“禾儿,谢谢你,日后等温芷宜嫁过去,她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否则大哥是不会放过她的。” 沈逸尘在众人的劝说下,不情不愿的跟温侯爷跟叶夫人提了,叶夫人不想再看见温芷宜,同样也不愿意看见沈逸尘,只是不咸不淡的讽刺了几句也就作罢。倒是温侯爷松口同意了,于是温芷宜在不知不觉的情况下已经变成了沈逸尘的妾室,侯府连温芷宜的文书都送到了沈家。 温禾见事情敲定,整个人在府中安心修养,再没有什么不顺心的事情,而萧承煦每晚都回来看她。 萧承煦搂着温禾纤细的腰肢,有些委屈的问道:“禾儿,为什么我们三年后才能大婚?” 说实话,萧承煦有些等不及了,因为他的缘故害得禾儿九死一生,他现在就想补偿她,把所拥有的一切都给她。父皇下令不准他动死刑,可是他还是对贤妃用了惨无人道的刑法,他没办法原谅自己,也没办法原谅贤妃这个罪魁祸首。 更重要的是他想每天都跟温禾在一起,这种思念无声无息的缠绕着他,让他吃不好睡不好。 温禾踮起脚尖,轻轻的在萧承煦的唇瓣上吻了吻,“阿煦,我也很想嫁给你。但是给我一些时间去处理我自己的事情好不好?在柳叶村的那些年是我一辈子的噩梦,可是杨氏的丈夫跟儿子都还活的好好的,我怎么能就这么算了呢?柳叶村还有一些妇人也是被拐来的,我想救救她们。” 萧承煦没想到温禾心里藏了这么多事情,当下不敢再提成婚的事情了,还要把自己的人手借给她,方便她做自己的事情。 第14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4 等官兵赶到柳叶村的时候,杨氏的丈夫跟儿子还在吃酒赌钱呢,他们家徒四壁,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他们输光了。 温芷宜走的时候留给他们不少银子,此刻也差不多花干净了,他们还想去京里问杨氏要钱呢。 杨氏的丈夫不客气的大骂道:“杨氏那个贱女人,进城过好日子了,哪里还记得咱们!” 就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一队官兵迅速破门而入,将两人抓了起来,两人十分惊慌,还以为是因为自己欠钱不还的事情被人报官了。 这一看不仅是他们,村子里面大部分的人都遭殃了。为首的领队对着他们道:“你们村子的人胆子不小,先是有杨氏敢掉包侯府千金,没想到其他人也不差。当今陛下口谕,拐卖妇女乃是重罪,凡是罪大恶极者一律斩首!” 其他人虽然没被斩首,也是要被流放到苦寒之地的。显然,杨氏的丈夫跟儿子也在此列。不过他们以后算是过不上什么安生日子了,村民们恨他们入骨,村里买媳妇是正常的,就算是当地的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果不是这家人胆大包天敢调换侯府千金,引的侯府的报复,他们怎么会跟着遭殃! 温禾没想到自己一个随意的行为,倒是引的了不少人的称赞。那些被拐卖的妇女接被官府送回原籍,这其中有一人大有来头,乃是京中一位富商之女,是在去外祖家的路上消失的,这一去就是三年,如今才被官府送回来。 这位小姐被折磨的惨无人道,被救回家之后感念温禾的恩德,竟然是给她立了一个长生碑,这富商还以侯府小姐的名义,为前线的将士捐了一批冬衣,这下京城中无人不知温禾见义勇为的好事,都夸赞温禾的心地善良,连带着侯府的威望都更上一层楼。 …… 三年后,皇宫。 长信宫的铜漏滴答作响,像极了温芷宜腕间旧伤隐隐作痛的节奏。她蹲在青砖地上,双手浸泡在刺骨的冷水里,反复揉搓着堆积如山的绸缎宫衣。 她的指尖早已冻得通红肿胀,裂开的口子渗出血丝,一碰到皂角便疼得她浑身一颤。不过她只能死死咬住下唇,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三年前,她还是温家嫡女,梳着精致的双环髻,穿着蹙金绣袄裙,坐在窗前看未婚夫沈逸尘送来的梅花。 那时的温芷宜,是京城里人人称羡的姑娘,一双丹凤眼总是含着笑,说话时声音清脆得像初春的黄莺。可这一切,都在温禾回来的那一刻变了。 温禾诬陷自己害她中毒,可是自己分明没有在糕点中下毒。温禾昏迷之后,娘将那些不知道是否有毒的糕点全部塞进了她的肚子,而爹爹跟哥哥更是联手把她送到了这里。 进宫后的日子,是温芷宜从未想象过的炼狱。管事嬷嬷见她是罪臣之女,便把最苦最累的活都派给她。冬天里,她要在结冰的井边洗衣;夏日里,她要顶着烈日打扫宫殿琉璃瓦。稍有不慎,便是打骂交加。 有一次,她不小心打碎了贵妃的玉簪,被嬷嬷罚跪了整整一夜,膝盖肿得像发面馒头,差点落下终身残疾。 久而久之,那个曾经明媚鲜活的温芷宜不见了。她学会了低头走路,学会了沉默寡言,学会了在别人呵斥时立刻跪下认错。 她的眼神变得怯懦,说话时声音细若蚊蚋,连看到宫中侍卫路过,都会下意识地往墙角缩。她把自己缩成了一粒尘埃,只盼着能在这深宫里苟活下去。 今日是上元宫宴,长信宫的宫女们都被派去帮忙布置。温芷宜捧着一碟青瓷碗,小心翼翼地往麟德殿走。 殿外灯火通明,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与她所处的阴暗角落仿佛是两个世界。她低着头,脚步放得极轻,生怕撞到任何人。 “张大人,这杯酒臣敬您。”一个温润的男声从殿内传来,像一把钝刀,猝不及防地刺进温芷宜的心脏。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指尖的青瓷碗险些滑落。这个声音……她太熟悉了,是沈逸尘。他也是害得她不幸的源头,现在自己听他的话,不敢在肖想他妻子的位置,他应该会放过自己吧。 温芷宜忍不住抬起头,透过殿门的缝隙往里看。沈逸尘就坐在靠近殿门的位置,一身月白锦袍,腰间系着玉带,比三年前更显英挺。他正举杯与身旁的官员谈笑,眉眼间依旧是她记忆中的温柔,只是那份温柔,早已与她无关。 就在这时,沈逸尘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目光不经意地扫向殿门。温芷宜吓得心脏骤停,立刻低下头,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躲到了廊柱后面。她紧紧攥着衣角,手心全是冷汗,胸口剧烈起伏着。 她怕,她真的很怕。她怕沈逸尘认出她,怕他看到自己如今这副狼狈不堪的模样。曾经的温家嫡女,如今成了宫中最低贱的宫女,双手粗糙,衣衫破旧,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她更怕,他会问起当年的事,还记恨着她害温禾之仇,一直不肯放过她。 “你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快把碗送进去!”一个管事宫女走了过来,见温芷宜呆立不动,抬手就推了她一把。 温芷宜一个踉跄,险些摔倒,怀里的青瓷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她连忙稳住身形,低着头,快步往殿内走去。路过沈逸尘身边时,她的脚步快得像在逃跑,眼睛死死盯着地面,连一秒都不敢抬头。 她能感觉到沈逸尘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那目光带着一丝疑惑,或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熟悉。可她不敢回头,不敢与他对视。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哭出来,怕自己会泄露半分情绪。 送完青瓷碗,温芷宜几乎是逃一般地跑出了麟德殿。她躲在殿外的大树下,背靠着冰冷的树干,终于忍不住蹲下身,捂住嘴,无声地啜泣起来。 寒风卷起地上的落叶,打在她的身上。她缩了缩脖子,把自己抱得更紧了些,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过多久,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死了,他们对自己的怨恨是不是就能消散了。 第15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5 沈逸尘回去的时候,总有些心神不宁,那个身影既像温芷宜,但又不像,温芷宜怎么会那么胆怯? 再说了,他们都跟娘娘商量过了,只让她吃些小教训,温芷宜进宫一年,就被送到了御膳房做了一个轻松的活计。 沈逸尘却不知道,舒嫔虽然下了这样的命令,但是温禾的身后还有个太子,太子是压根不可能让温芷宜好过的。 因为温芷宜跟舒嫔的女儿不对付,端庆公主也帮着隐瞒温芷宜的状况,所以温芷宜如今这般凄惨温家却无一个人知道。 这日,温禾进宫来,刚从萧承煦的书房出来,就见到端庆公主在等着她,“表姐,今天沈逸尘进宫了,他不会发现什么吧!” 端庆还是怕舒嫔知道这件事的,这样她也少不了被斥责。端庆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凡是跟温芷宜吵架,无论是母妃还是舅舅,都让她跟温芷宜道歉,其实她自己也是个孩子啊! 温禾拍了拍她的手道:“端庆,别怕,就算被发现了,你母妃还能不要你了不成?她不过是个假的,难道还能比得过你这个公主?” 端庆被温禾这么劝着,心里好受了不少。就算到时候母妃真的生气,还有父皇跟太子哥哥帮她说话。 温禾跟端庆作为两个十分厌恶温芷宜的人,结伴而行,去往温芷宜现在住的宫女房。要说温芷宜这人跟旁人也不一样,其他人受了委屈,都是想方设法联系家人,而温芷宜偏不,躲着温家人跟躲瘟神似的,三年来,她见到温家人的次数屈指可数。 温芷宜此刻正躲在房间里啃着冷硬的窝窝头,见刘嬷嬷凶神恶煞过来,立刻缩在了角落。嬷嬷看见她这一副畏畏缩缩的模样,心生厌恶,踢了踢她的身体,不耐道:“温小姐跟端庆公主来瞧你了,别丧着一张脸,让人看了不自在!” 温禾跟端庆携手而来,看着啃着窝窝头的温芷宜,警告道:“温芷宜,你别想着向舅舅告状了。我可是他的亲外甥女,禾儿又是舅舅的亲女儿,他会放着我们两个人不选,选择你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吗?” 温芷宜好久没有看见温禾了,再次见到温禾,她已经完全没有跟温禾斗下去的狠劲了,“不敢,我什么都不敢,别打我!” 端庆看见温芷宜这副模样惊呼一声,“咦~,温芷宜,你这是被打傻了不成?” 温芷宜仍旧蜷缩在角落,不言不语,看起来就像个哑巴一样。端庆觉得没意思,又拉着温禾出来了。 端庆根本不相信有人会在宫里待了两三年就变成这副模样,她们虽然把温芷宜贬成了杂役宫女,但并没有让人针对她。 要说她做惯了粗活,端庆是信的,但把人虐待杀了,端庆不信。若是人人做了两年活就傻了,这宫里不到处都是疯子了吗? 倒是温禾看得明白,对着端庆道:“估计是装傻充愣,引的爹爹怜惜呢。她这副模样,谁见到了不以为咱们欺负惨了她。端庆,我早跟你说了,爹爹已经被温芷宜迷了心窍,温芷宜被送走的这几年,爹爹每天都睡在书房,就连娘跟我两个哥哥都不管了。怕是咱们这个亲女儿加上外甥女,在他的眼里都没有温芷宜这个半路出家的女儿重要!” 端庆这温禾这么一说,突然不自信了,她一向没有什么主心骨,遇见事情只希望温禾这个表姐给她拿主意。 端庆跟温芷宜多么不对付,跟温禾就有多么合得来。这个表姐是真心对她好的,有她在,自己的名声也好了很多,而且母妃更疼自己了。 温禾的眼中闪过一丝冷芒,“端庆,如果爹爹真的因为温芷宜不要我们,我就也不要他这个爹爹了。我不相信世界上会有不爱自己亲生女儿的父母。” 端庆虽然也恨这个舅舅的不公平,但完全没有想过跟温家断绝关系,不然母妃那边也不会同意,她最看重的就是温家的前途。 “表姐,这样真的可以吗?若是我母妃不愿怎么办?” 温禾接着道:“姑母这是想帮着温家一把,但也得温家识情趣。你信不信,等我爹跟哥哥们发现温芷宜的惨状,就立刻会跟咱们翻脸,到那时候,舒嫔娘娘自然会心寒,放弃了跟温家来往。” 端庆心中有了计较,但是她不相信自己舅舅是这种眼盲心瞎的人。现在温府提到温芷宜的次数越来越频繁,想必很快就要接温芷宜回去了。 …… 沈逸尘将在宫里遇见的奇怪事情告诉了温修然,温修然再次听到那个瘦骨嶙峋的宫人有可能是自己妹妹,就等不下去了。反正三年之期已到,他完全可以把妹妹接回来。 其实沈逸尘也想念温芷宜了,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他对温芷宜那少许的不满也变成了思念,只希望她回府之后能跟禾儿好好相处。 温修然立刻开始准备马车,在正月十五这天给舒嫔递了牌子,带着舒嫔的命令,准备接温芷宜回家。 那往日对温芷宜非打即骂的刘嬷嬷突然一副脸色,这次看温芷宜的眼神居然带了一些讨好,“芷宜,温大公子来接你回侯府了。” 刘嬷嬷是万万没想到温芷宜有能够出宫的机会,她这么个小人物肯定是惹不得前朝的官员的,但是温大小姐被皇后娘娘看重,端庆更是有着公主之尊,反正她哪一个都得罪不起。只希望这温芷宜莫要跟她计较,老老实实出宫去吧。 温修然等了半天也没见到温芷宜前来,就在他即将不耐烦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朴素的嬷嬷领着一个有些瘦弱的女子过来了。 三年不见,温芷宜变了很多,身上的傲气没了,整个人的皮肤也比从前粗糙了很多。 温芷宜见到温修然的那一刻,那股消失了三年的委屈感居然重新冒了出来,这曾经是最爱她的兄长,小时候温修然把她扛在肩头,到处走街串巷,说自己是他最疼爱的妹妹。可也是他把自己送到这暗无天日的地方受苦。 过去的她不愿意再想了,这次回家她会放下对于这些亲人的感情,活出自我。在宫里她什么都没学到,就是学到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温禾,她一辈子都不会放过这个陷害自己的女人,她要将她拉下神坛,把她的真面目展现在众人眼前。 第16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6 温修然伸出手,却见温芷宜下意识的瑟缩了一下,她仿佛再害怕自己这个哥哥,这认知让温修然十分难受,芷宜为什么会怕他呢? 温修然没有多想,只想着快点将温芷宜带到府中,虽然爹未曾说过,但是他能看出来,爹早就想芷宜了。小时候,他跟弟弟都怕爹,因为爹满身煞气,因为经常上战场的缘故,身上还带了肃杀之气。 但是芷宜从来不怕爹,她总是会跟爹甜甜的撒娇,所以爹也最喜欢芷宜这个女儿。禾儿回来后,爹即便在克制,他还是喜欢芷宜的。 皇宫离侯府不算远,府中温侯爷带着温修远、沈逸尘在一旁等候着,见到温芷宜的时候众人的眼中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心疼。 温修远仍旧嘴硬道:“这下你应该知错了,回来了之后千万莫要找禾儿的麻烦了!” 温芷宜低敛着眉目,不敢对温修远的话有半点反驳,“知……知道了。” 温侯爷让曾经伺候温芷宜的丫鬟环儿带温芷宜回房间休息,此次他们把温芷宜接回来并没有告诉叶夫人,毕竟从温禾中毒的时候起,叶夫人就不再把温芷宜当成自己的女儿了。 正院的厢房内,温禾躺在叶夫人的怀里撒着娇,叶夫人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子,“你这丫头如今年纪也不小了,太子隐约跟我说过几回,你什么时候愿意加入东宫?” 温禾没想到萧承煦这么厚脸皮,居然旁敲侧击到她娘这里了,如今温芷宜马上就回来了,也快到了她带娘离开的时候,温禾便道:“女儿都听娘的。” 叶夫人这才放心,她不担心两个儿子,他们自然都有温侯爷张罗,她这个女儿的终身大事才是最困扰她的事情。 等到用晚膳的时候,温禾跟叶夫人姗姗来迟,在场几人神色各异,显然是不知道怎么跟温禾提起此事。 那边,环儿伺候温芷宜洗澡的时候,看见温芷宜身后密密麻麻的伤痕,忍不住眼泪都掉了下来。环儿将小姐身上有伤的事情告诉了温修然,温修然不顾叶夫人跟温禾脸上的诧异之色,独自去了温芷宜的院子。 在庭院里,温芷宜还未来得及穿上衣物,突然间,温修然像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他毫不犹豫地掀起了温芷宜的胳膊,心跳几乎在瞬间停止了。这些伤痕纵横交错,有的深,有的浅,有的新,有的旧,仿佛是被无数次鞭打、抓伤或烫伤所留下的印记。 温芷宜原本白嫩的肌肤此刻变得如此粗糙,布满了老茧,这与她年轻的面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的双手看起来就像一个历经沧桑的老妇人的手,失去了应有的柔嫩和光泽。 温修然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的眼眶渐渐湿润,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险些就要夺眶而出。 更重要的是温芷宜胸口有一大片被灼伤的痕迹,这些伤口还没有养好,此刻狰狞恐怖,但温芷宜硬是忍着这些疼痛一声不吭。 “芷宜,你的这些伤是怎么回事?”温修然声音哽咽,他不敢相信温芷宜在宫里到底遭遇了什么。 温芷宜看着胸口的旧伤,仿佛想起了那日被蜡烛灼烧的痛苦。温芷宜不断的向后退,用被子将自己整个人包裹起来,口中喊道:“端庆公主,不要拿蜡烛烫我,我不是故意打碎你的琉璃杯的!好疼!我真的好疼啊!” 屋外,只比温修然来晚了一会儿的叶夫人看着如今十分可怜的温芷宜,眼中没有半分同情,反倒是皱起了眉头。温芷宜在这里故作姿态,倒是把她曾经对禾儿造成的伤害抛的一干二净,让众人对她产生了怜惜之情。 她以前把温芷宜当女儿的时候,她不断地给自己惹事,亲朋好友家的女儿就没有能跟她相处到一起的。不过家里的丈夫跟儿子都喜欢她,叶夫人也就不便再说什么。 这几年禾儿回到她身边,她才真正的体验到了被人关心的感觉。她病了,禾儿在她床前侍奉。她心情不好了,禾儿会带着她出去散心。无论是端庆还是她娘家侄女儿都喜欢禾儿这个姐姐,禾儿还有了不少手帕交。 叶夫人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心偏了,她觉得自己偏心自己的亲女儿也没什么错。 “修然,你怎么能不跟娘说一声,就将温芷宜接回来呢,你想过你妹妹的感受吗?” 温禾倒是没有露出什么不满的表情,就安安静静的待在叶夫人的身边,仿佛在看一些无关紧要的人。 温修然不知怎的,刚刚想质问这个妹妹的底气消失了大半,禾儿明明一向都是温柔懂事的,从未对家人发过什么脾气,可他却因为芷宜的三言两语就怀疑禾儿,这着实不该。 温禾怕叶夫人气的太狠,为她顺气道:“娘,既然爹爹跟大哥、二哥都想让芷宜回来,那就让她回来吧,咱们府里也不差这一口吃的。” 叶夫人听温禾这么说也就作罢,她底色还是善良的,也做不出把人赶出去这种事情,更何况现在的温芷宜一看就是不正常的。 “行了,既然回来了那就住下吧,只是谁敢给我的禾儿半分委屈受,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叶夫人只放下这么一句话就带着温禾离开了,留下房间内的几个男人继续关心着温芷宜。 温芷宜见叶夫人走了,心中的失落显而易见,看来她永远的失去这个娘了。 这一晚,温家父子三人守在温芷宜的床前一夜都没有睡觉,而温禾却睡得十分香甜。 次日,温禾没想到第二日温芷宜就出现在了自己面前,温芷宜代替了弦月的位置,正在给她打水洗脸。 弦月一脸苦涩的来到温禾面前,“小姐,温芷宜不知道吃错了药还是怎么回事,非要抢了奴婢的活,还说要取得小姐的原谅。” 这个温芷宜莫不是想自虐?即使如此,温禾只会随她的便。 温芷宜见温禾真把她当佣人使唤,还让她伺候自己洗脸,内心烦闷。不过她告诉自己要坚持,很快温禾就会被爹爹跟两位哥哥厌弃的。 第17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7 温禾用早膳,温芷宜就在一旁站着,可是温芷宜从昨晚回家到现在,一口饭都没吃,此刻身体早已经撑不住了。就在温修然跟温修远来看温禾的时候,温芷宜终于撑不住晕倒了。 温禾冷冷的看了倒在地上的温芷宜一眼,仍旧继续吃早膳。但是远远看到这一幕的温修远有些不满,“芷宜,你没事吧!” 在温修远的剧烈晃动下,温芷宜缓缓睁开了眼睛,“二哥,我没事,是我自己的身子不争气,别怪禾儿。” 温修远一把止住温禾夹小笼包的动作,语气愤懑道:“禾儿,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无情了?芷宜刚从宫里回来,身子还没好呢,你就让她做下人的活。” 弦月看不得旁人这样指责温禾,忍不住反驳道:“二少爷,是温芷宜自己要来伺候小姐的,跟小姐无关!” 温修远见温禾身边随便一个奴婢就对温芷宜直呼其名,可见平常她有多不待见温芷宜,顿时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温禾。 温芷宜想从温禾的身上找到彷徨无助之感,毕竟当初温禾就是这么欺负她的。可惜没有,温禾还是那么淡然,她似乎不在意任何人的想法。 温禾吃完早膳就来到了叶夫人的房里,将刚刚发生的事情说了,叶夫人听后直接将手里的杯子扔到了温修远的身上,“你是杀了不成?不帮着你妹妹,反倒帮着一个外人!你也不动脑子想想,她不来禾儿房里禾儿难不成还会主动找她吗?” 经过叶夫人这么一提醒,温修远恍然大悟,好像确实如此,温芷宜房里的人都是他们才安排的,如果温芷宜出了事,他们不可能知情不报。 不过温修远也没多想,只以为温芷宜是想弥补跟温禾之间的关系。 温芷宜见自己的法子对温禾不管用,很是懊恼。这几天沈逸尘经常来看她,有意把她接回沈府,但是温芷宜有些不愿,毕竟她对温禾的报复还没开始。 没想到沈逸尘情急之下将当初温侯爷答应将温芷宜嫁给他为妾的消息说了,温芷宜听后差点晕倒。 温芷宜泪眼朦胧道:“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曾有人告诉过我!” 沈逸尘叹了口气,“当初的事情复杂,禾儿也是为了你好才提出了这样的建议,所以你也别再记挂从前的事情了。” 温芷宜没想到又是温禾,现在她敢肯定温禾就是看不得自己好,明明自己一开始是想跟她好好相处的,既然如此,她们就不死不休! 温芷宜再看向沈逸尘的眼中充满了冷意,“你当初不是让我死心,现在我已经不敢不听你们的话了,所以纳我为妾的事情不用再提了,我愿意一辈子不嫁人!” 温芷宜这些日子都对他们冷冷淡淡,晚上的时候还会一个人偷偷流泪,显然是被他们伤透了心。沈逸尘不知道怎么弥补,他也只觉得温芷宜是一时气话,并不太在意。 沈逸尘看完温芷宜倒是去见了温禾,他手里拿了一盒千金难求的螺子黛,是跟温禾赔罪用的。这几天他光顾着温芷宜,倒是把禾儿忽略在了一旁。 沈逸尘哄温芷宜的时候,总是习惯性的说两句软话,但是哄温禾的时候可不是,他会满京城的去找姑娘喜欢的东西。 “禾儿,你睡了吗?开开门,让我看看你好不好?” 温禾见状连忙让弦月将门关的更紧了些,生怕沈逸尘进来的时候,看见她衣衫不整的被萧承煦抱在怀里。 温禾捂住萧承煦的嘴,不让他发出半个字。萧承煦不解,他堂堂太子来看自己未来的太子妃,居然跟做贼一样。 而门外的沈逸尘并不知道温禾的想法,只以为是温禾生气了,接着道:“禾儿,我给你买了螺子黛赔罪,原谅我吧!” 沈逸尘每多说一个字,萧承煦心中的怒火就更上涌一分,可偏偏怀里的人牢牢的抱住他,不让他有丝毫的动作。萧承煦的心如同坠入了冰窖,脑中千思百转,难怪禾儿一直不答应父皇的赐婚,原来是心有所属! 屋外的沈逸尘被寒风冻得微微发抖,他是最爱面子的人,不想不顾礼节的大吵大叫,只把东西放在门口就默默离开了。 只是离开的时候,一阵浓郁的沉香扑鼻而来,硬生生让沈逸尘停住了脚步,这沉香浓郁,并非凡品,大多数为男子所用。侯府是武将出身,府中的公子皆没有燃香的习惯,所以这香味从何而来? 沈逸尘越想心越亮,不禁攥紧了拳头,或许是他听错了吧,禾儿怎么会做出这种不守妇道之事呢,她明明这么喜欢自己。 等沈逸尘走后,萧承煦推开大门,将沈逸尘费尽心思找来的螺子黛扔进了荷花池中,“这等劣质的螺子黛也好意思拿来送人?禾儿,难不成你就是为了这个男人才一直不愿意跟我成亲吗?” 萧承煦脸色阴沉至极,如果温禾答应,他一定会将沈逸尘碎尸万段。 温禾连忙拿帕子堵住他的嘴,“你胡说什么呢,我当然愿意,只是怕你后悔。现在你对我感情依旧如初,我当然愿意嫁你。一个月后,你来府中下旨可好?” 萧承煦等了三年,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心中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而温禾也想在接下来这一个月彻底解决她跟温芷宜的事情。 萧承煦待到半夜,见实在拖不下去了才离开。温禾沉沉的睡去,这一睡就睡到了天光乍亮。沈逸尘因为昨晚闻到的香味一夜都没有睡好,因此天还没亮就在门口等着,见着温禾行了,他进来仔细的将院子里打量了一遍,一个男人都没有,他觉得自己是多虑了。 见温禾没有用他带来的螺子黛,便问道:“禾儿,我送你的螺子黛你是不喜欢吗?” 温禾现在想着哪还有什么螺子黛,都被萧承煦扔掉了,只搪塞道:“那么珍贵的东西我想等出门的时候用,逸尘哥哥,今天你跟我一起去看看芷宜吧。” 这还是自从温芷宜回来,温禾第一次有接纳她的意思,沈逸尘乐意至极,将什么都抛在了脑后。 温禾还不知道,此刻温芷宜已经从旁人的口中得知温禾中毒的真相。 第18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8 温芷宜将自己在宫中认识的唯一的好朋友借出了宫,名为白茗的宫女告诉了温芷宜一个惊天大秘密,原来当初温禾中毒是贤妃所为,而温禾是吃了皇后娘娘所做的糕点才会中毒的,与她无关。 温芷宜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就抱着头痛哭了一场,她就知道温禾是故意诬陷她的,她从来就没有下毒。 温禾跟沈逸尘来的时候,恰好就遇见了温芷宜痛苦的表情。沈逸尘还顾忌着温禾的存在,不敢明白账单的做什么,只是不耐的询问道:“芷宜,你又怎么了?为什么独自躲在这里哭?” 温芷宜见温禾来了,她的眼中充满憎恨,“温禾,你为什么要欺骗大家,你根本就是因为吃了皇后所做的糕点才中毒的,你却诬陷我!” 这时候白茗扶着伤心欲绝的温芷宜,将自己在宫中所统建的传言全部都告诉了沈逸尘,沈逸尘也是一脸不可置信的模样! 他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温禾,温禾的表情还是如往常那般镇定。这件事情已经瞒不住了,随着贵妃家中的倒台,没人会替她隐瞒罪行,这事只要有心人一打听就能打听出来。 温禾嘴角微扬,露出了一抹难以察觉的笑容,她的目光落在芷宜身上,似乎在观察着她的反应。 “芷宜啊,既然你已经发现了这个秘密,那我不妨就告诉你吧!其实,当初我并不是因为吃了你做的糕点而中毒的。但我却是替太子受过。你应该知道,这样的事情对于皇室来说可是一桩不小的丑闻,宫中自然不可能让它传扬出去。” 温禾的语气越发低沉,“所以,为了平息这场风波,你就成了那个被牺牲的替罪羊。这一切,都是宫里的决定。逸尘哥哥,你应该知道,我没办法违抗皇命!” 温禾直接把皇后这座靠山搬了出来,温禾想着如果沈逸尘不傻,就该知道如何抉择。果然,沈逸尘听完温禾的解释后,使劲按了按自己的心口,即便是温禾的错,但他也不能做什么。 事情已经发生了,如今他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反而会引起宫里的不满,所以这件事还是大事化小的好。沈逸尘有点难为情的对温芷宜道:“芷宜,事已至此我会想办法补偿你的。至于这件事情,你还是不要跟温伯父提起了。” 温禾见状感激的看了沈逸尘一眼,拉着沈逸尘诉说着自己的委屈,“逸尘哥哥,其实芷宜走后,我每个月都有往宫里送东西,只希望能弥补我心里的不安。你们接芷宜回来,我也劝娘接受芷宜,我有不得已的委屈。” 沈逸尘本就耳根子软,比起温芷宜处处给他摆脸色,他更喜欢温禾这样温柔懂事的。他偏掉的心不可能一时半会的回转过来,再加上他总觉得温芷宜的身份今时不同往昔,自然就轻视她一些。 如果说温芷宜从前还对沈逸尘有什么幻想的话,如今算是彻底将他摒弃。她只觉得眼前的这个男人面目可憎,她只会一味的让自己委曲求全。 “沈逸尘,你觉得我就应该任由旁人欺辱是吗?如果这样,你就想错了,我就算是死,也不会进你沈家的大门!” “你……” 沈逸尘被她的言行无状给气的心口疼,温禾也无意说好话,默默退了出去。温禾知道沈逸尘即便如今不发作,心里也有疙瘩,只等待时机爆发罢了。可惜啊,沈逸尘一辈子都无法为温芷宜报仇。 …… 正月一过,就到了温禾的生日。这一天,府里张灯结彩,布置得喜气洋洋,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氛围。 温禾站在庭院中,看着眼前的一切,心中不禁涌起一丝喜悦。然而,当她想到家中的情况时,那丝喜悦便如晨雾般渐渐散去。 原来,温芷宜最终还是将温禾中毒另有隐情的事情说了出来。这个消息如同一道晴天霹雳,震惊了全家人。除了叶夫人之外,其他人对温禾都产生了隔阂,尤其是她的两个哥哥,更是对她冷漠以对。 叶夫人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儿女们渐行渐远,心中焦急万分。她曾多次尝试缓和他们之间的关系,可无论她怎样努力,都如同石沉大海,毫无效果。 面对这样的局面,叶夫人感到无比的无奈和痛心。她不明白,为何一家人会因为一个误会而变得如此生疏。 温禾跟温芷宜的生日相差无几,因此在温禾生辰这天,温修然跟温修远都选择了给温芷宜过生辰,将温禾抛之脑后。只有叶夫人怕女儿伤心,亲手给她做了一碗长寿面。 即便知道叶夫人心里难受,温禾也没有劝慰,因为必须让叶夫人知道她的两个儿子就是个白眼狼,他们都对着温芷宜有着超乎寻常的感情,会因为温芷宜不顾他们母子俩的生死。 在温芷宜的院子里,月光如水洒在青石板路上,温芷宜和温修然相对而坐。他本是个文质彬彬的人,从不饮酒,可今晚却不知为何喝得酩酊大醉。 此刻的他,脸颊泛着驼红,像是熟透的苹果,连耳朵也微微发红。原本白皙的面庞此刻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粉色,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变得温柔起来。 温芷宜见他这副模样,就知道他醉了,起身想要将他扶进院子里休息。然而,她却没有留意到脚下的门槛,一个不小心,整个人向前扑去,而温修然则被她带倒在地。 在这一瞬间,温修然出于本能地想要保护温芷宜,他迅速伸出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她。就在两人摔倒在地的刹那,温修然的身体恰好垫在了温芷宜的下方,形成了一个紧密的拥抱姿势。 而更让人意想不到的是,由于这突如其来的一摔,他们的嘴唇竟然不偏不倚地碰在了一起。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不清,只有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在耳边回响。 温芷宜觉得自己的心跳动的很快,她再胡思乱想什么,这是她的大哥啊!温芷宜连忙起身,只见温修然已经半闭上了眼睛,显然是不记得刚刚的事情。 第19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19 温修然在书房里睡了一夜,但他始终没有忘记脑海中的那个吻。他以前一直忽略的真相,此刻再也掩藏不住。他对自己妹妹有一种阴暗的、难以言说的心思。 所以在知道她要嫁给沈逸尘的时候,才会心中不舒服。在她进宫的三年里,自己茶不思饭不想,就连父亲有好几次想要为他说亲,他都兴致缺缺。 温修然陷入了矛盾的痛苦之中,他不知道温芷宜知道了他的想法会不会责怪他这个哥哥。虽然芷宜不是叶夫人亲生的,但他们确实以兄妹的关系相处了这么多年,这是他没办法改变的事实。 温芷宜一大早就起床给温修然熬了醒酒汤,快要进去的时候,她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襟,看来温修然已经对她心动了,现在她就是要加深温修然对她的感情,两个人要突破世俗的目光,这也是温芷宜暂时想出来能摆脱沈逸尘的办法。 “大哥,你醒了吗?我给你做了醒酒汤。”温芷宜在门外轻轻的说着,耳朵却趴在门上,聆听着房内人的一举一动。 “进来吧。”温修然收拾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就好似昨天的事情没有发生过一般。 温芷宜轻轻推开门,端着醒酒汤,莲步轻移地走到温修然身边。“大哥,快趁热喝了,喝了醒酒汤就不会那么难受了。”她的声音轻柔婉转,宛如黄莺啼鸣。 温修然看着眼前的妹妹,只见她眉眼盈盈,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他的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乱跳。接过醒酒汤时,他的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温芷宜的手,两人皆是一怔。 温芷宜抬头,眼神含情脉脉地看着温修然,“大哥,你以后可不能再喝那么多酒了,我会担心的。”温修然只觉一股热流涌上心头,他的手微微颤抖,差点打翻了手中的汤。 就在这时,温修然突然倾身向前,想要再次感受那令他魂牵梦绕的吻。而温芷宜也没有躲避,反而主动迎了上去。两人的嘴唇再次贴合,书房里的气氛瞬间暧昧至极。 片刻温存之后,温修然突然记起了她的身份,连忙将人推开,“芷宜,你疯了吗?我是你的哥哥!” 温芷宜用受伤的目光看着他,“大哥,你明明也是喜欢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推开我?在宫里这三年,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我不喜欢沈逸尘了。大哥想我嫁给他人为妾吗?” 说到底那只是温家跟沈家私底下的提议,如果能够有人出面要信物要回来,那么她就自然不用入沈府。爹爹哪里是行不通的,因为爹爹很看好沈逸尘,所以唯一能帮她的就是大哥。 还有温芷宜很想看到她成为了温家的女主人之后,温禾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温修然当然是不想的,但是他仍旧无法突破自己心里的防线,只对着温芷宜道:“芷宜,你的身契我会想办法帮你要回来的,日后咱们做兄妹就好。” 温修然说完就慌不择路的离开了,之后几天,他都没有回来,显然是在躲温芷宜。不过温修然的行动倒是快,也许是沈逸尘跟他是多年好友,一点也不设防,所以当温修然讨要身契的时候,沈逸尘一点也没有犹豫,就交还给了他。 可是温芷宜却并不高兴,她不喜欢自己的哥哥一直躲着她,很快温芷宜就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如果她跟着温禾去舒嫔娘娘举办的赏花宴,大哥一定会误会她是想相看的。 温禾得知温芷宜主动要求跟她一起去赏花宴的时候还有些莫名其妙,这个赏花宴看似是舒嫔举办的,实则就是为了撮合温禾跟萧承煦,也是为两人过明路。不过温禾对温芷宜想要做什么很好奇,所以就答应了。 赏花宴举办在宫里,再次踏足这个折磨自己多年的地方,温芷宜的身体都在颤抖。端庆一早等在宫门口,她跟温禾的关系一向很好,此时已经有好几日没见到她了着实想念的紧。 温禾今日身着一袭水蓝色的留仙裙,那裙子的颜色宛如天空一般湛蓝,又似湖水一样清澈,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裙子的裙摆处绣着精美的花朵图案,随着她的走动,仿佛花朵在翩翩起舞。她的眼睛如同深邃的湖泊,清澈而明亮,长长的睫毛如蝴蝶翅膀般轻轻颤动,闪烁着灵动的光芒。 端庆看到温禾来了,眼睛一亮,“温姐姐,你可算来了。” 又看到旁边的温芷宜,微微皱眉,“她怎么也来了?” 温芷宜只微微朝着端庆点了点头,仿佛无事发生,则她的内心早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子在府里的时候,她曾多日将自己关起来,只为了克服自己对这些伤害过她的人恐惧,她以为自己无所谓了,但无论是温禾还是端庆,都让她恨之入骨! 此时,温修然也被好友拉来参加这赏花宴。他一进园子,就看到了人群中的温芷宜。只见她身着淡粉色长裙,发髻上插着一支白玉簪,模样楚楚动人。只是身边的贵女三三两两在一起交谈,只有温芷宜仿佛神游天外,与世隔绝。 她来这里做什么?莫不是自己那日拒绝她,让她伤心了,所以就来这赏花宴找下家? 温修然心中一紧,莫名地生出一股醋意。他刚想转身离开,却被好友拉住,“修然,好不容易来一趟,这又是你姑母举办的赏花宴,咱们玩一会儿再走吧。” 温修然无奈,只能找了一个位置坐了下来。京中之人大多知道温府里的那些破事,并不愿与温芷宜交谈,可是远在边关的济川并不知道。且他与温修然一向是死对头,见温修然一直盯着温芷宜,抱着让温修然不开心的想法,他主动上前跟温芷宜攀谈起来。 这下可让端庆公主气了个半死,她早就心仪济川将军,好不容易等到他回京,却没想到他看都没看自己,反而跟温芷宜在一起。 温禾看到端庆如此伤心,暗叹她幸好有个聪明的母妃,否则在这皇宫之中被啃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了。 济川将军看着温芷宜的目光一点爱恋的神色都没有,反而频频向端庆使眼色,可惜啊,济川将军的心思端庆是体会不到了。 第20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0 温芷宜本来就有心让温修然吃醋,现在见有人主动贴上来,当然是假意跟济川聊了很久。济川看着温修然的脸色由白转青,才笑着离开。 他来赏花宴的目的是为了看端庆公主,皇上有意将端庆公主许配给他,他想知道端庆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对未来妻子的要求并不高,只要品行端正就可以。 温禾看着济川将军身上一身正气,就知道如果今天端庆针对温芷宜,那他们两之间也算是完了。端庆的性格也是天真烂漫的,只是她跟温芷宜的磁场不对付,从幼时起就谁也看不上谁。 最近温禾又跟温芷宜发生了很多不愉快,端庆下意识就想帮自己的姐姐找回场子,所以一直看温芷宜不顺眼。 温禾怕端庆撑不住气,在端庆耳朵边耳语了几句,端庆眼睛瞪得溜圆,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吗?” 温禾点了点头,“这还能有假?你若是不信,待会我带着太子往里间去,你就在竹屋那边等着就好了。” 温禾说完不给端庆反应的机会,就让弦月去叫萧承煦,自己往竹林里去。温芷宜的目光一直放在温禾身上,她也注意到了温禾每天的不一般。 她的院子总是房屋紧闭,而且温禾身上时常带着男子的沉香,这股香气是府里所没有的,她觉得温禾一定是跟旁人有了奸情。这也怪不得萧承煦,他的每件衣服都会被宫人拿去焚香,萧承煦没有注意这么多细节,但却不代表温禾身边的人不会注意。 现在见温禾终于露出了破绽,温芷宜怎么会不激动,几乎是在萧承煦跟上的瞬间,温芷宜的步子就开始挪动了。 萧承煦看见在竹林等候的温禾,从后面搂住了温禾的腰,“禾儿,刚刚舒嫔娘娘答应我了。” 萧承煦不愿意让温禾的名节有半点受损,所以拜托舒嫔撒了个小谎,让她对外宣称萧承煦是在她宫里才见到温禾的,这次赏花宴两人再次见面,也算是顺理成章。 温禾一见到萧承煦就开始委屈的流泪,她杏眸湿润,泪珠滚滚,眼泪染湿了萧承煦胸前的衣襟,这让萧承煦一下子就慌了。 “禾儿,你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温禾想着这些日子的委屈无人倾诉,悲从中来,“阿煦,那沈逸尘几次三番来打扰我,没事就去找我爹爹,他不仅想娶温芷宜,还想娶我。” 温禾早就受够了沈逸尘的骚扰,只是自己身处闺阁之中,没办法对他造成什么伤害,但是萧承煦可就不一定了。等到沈丞相致仕,萧承煦想对沈逸尘的仕途做些手脚,那是十分容易得。 萧承煦本就心疼温禾,这下更加不喜沈逸尘,打定主意要给他一些教训。 萧承煦想要哄温禾开心,也不顾及皇后交代他的话,只道:“母后为你准备了丰厚的聘礼,等咱们成亲了,孤将东宫都交给你管。” 这一番话说的温禾脸红起来,萧承煦总是这样,懂不懂就把“成亲”二字挂在嘴边。 两人刚刚交谈没几句,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沙沙声,倒像是有人在竹林中穿行。萧承煦的警觉性很高,他立刻有人过来,立刻抱起温禾,脚步轻盈地朝着竹屋的方向去。 温芷宜跟在他们身后,寻着二人的说话声找到这里。然而,当她走近时,那说话声却突然消失了。 温芷宜心中有些疑惑,她停下脚步,四处张望着,只见不远处有一座四四方方的竹屋。这座竹屋看起来有些简陋,但却十分隐蔽,周围的竹子茂密地生长着,将它很好地掩盖了起来。、 温芷宜对端庆的地盘并不熟悉,但她心里想着,温禾也许就藏在这座竹屋里。尽管有些害怕,但为了找到温禾,温芷宜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朝着竹屋走去。 竹屋内烟气缭绕,只有一张床和一个矮几,并没有让人藏身的地方,温芷宜暗叹又让温禾逃过一劫。 不过很快温芷宜就发现了身上的不对劲,她有些口干舌燥,身体也有些发热。顷刻间,温芷宜就意识到那香炉有问题,她端起茶水将香炉扑灭,可惜好像还是晚了。 她的身体越来越燥热,她躺在床上,衣衫滑落,止不住的娇喘。温修然过了一会儿,也来到了此处,他是来找温芷宜的。他刚推开竹屋的大门,没想到就见到了温芷宜如此媚态的场景。 他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不敢去看里面的状况,只能大声询问道:“芷宜,你怎么了?需要我找大夫吗?” 温芷宜正在试图掐着自己的大腿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见温修然来了,她又觉得是天赐良机。她如今中药了,所做之事都身不由己,她不信温修然能够无动于衷。 她走下床抱住了温修然的腰肢,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蹭来蹭去,“哥哥,我好热,我受不了了。” 温修然被她这大胆的动作惊了一瞬,可看见温芷宜红着眼睛看他的时候,又有些心痒。今天看见芷宜与别的男人交谈,他都如此生气,他根本不敢想象芷宜嫁人的模样。 “别拒绝我,我喜欢你,哪怕万人唾骂,我也要跟你在一起!” “芷宜,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将来会后悔的!” 温芷宜不想再听温修然那些伤人的话,用自己柔嫩的唇瓣将他的话堵在了嗓子眼里。自己喜欢的人对自己投怀送抱,恐怕是圣人也没有办法忍受。况且屋子内助兴的香料燃了一半,虽然温修然还有意识,但他也不想控制了。 温修然似是下定了决心,抱着温芷宜朝着不远处的竹床走去,剩下的一切水到渠成…… 萧承煦跟温禾在屋顶上,透过缝隙看着里面的一幕,聆听那些令人心跳的声音,羞愤欲死。 萧承煦捂住温禾的耳朵,似是不想让他再听了,这两人实在不堪。他抱住温禾的腰带着她出了这片竹林,正巧端庆正带着舒嫔往这边来。 舒嫔故意给了二人独处的机会,就是想让温禾跟太子培养感情。可如今瞧过去,这两人面上的表情不算是愉快,也不算是不愉快,倒像是遇见了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禾儿,你这是怎么了?” 温禾面露难言之隐,拉着舒嫔的手对着她耳语了几句,舒嫔没想到有人居然敢在皇上的休息之所做此等龌龊之事,霎时间气红了眼睛。身后的宫女、嬷嬷跟了一堆,这就要去捉奸去! 第21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1 待舒嫔推开大门时,竹屋内的场景淫乱不堪,温禾跟端庆都背过了身去。舒嫔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不仅因为这竹屋是皇上常来的休息之所,更是因为二人的身份。如果这件事传了出去,旁人会怎么看温家? 房间内燃的香只是助兴所用,并没有让人丧失理智的功效,所以温芷宜跟温修然做出这些事情也是她自己心中所想。 温芷宜听到有人过来,被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用被子盖住了自己的身体。温修然的反应倒快,只是一眨眼,他就披上了外衫。看见来人只有舒嫔的时候,松了一口气。舒嫔毕竟是他的姑母,会为他遮掩一二。 舒嫔上去就打了温修然一巴掌,啪”的一声,清脆而响亮。扪心自问,舒嫔一向很看重这个侄子,可是她没想到自己这个侄子居然能做出这么肮脏下流的事情。 舒嫔还是认为是温芷宜蛊惑了他,命令宫人将温芷宜乱棍打死。对于舒嫔来说,这的确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办法。可是温修然刚刚才跟温芷宜互通心意,怎么能看着她被打死。 温修然抱着舒嫔的大腿哀求道:“姑母,此事跟芷宜无关,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芷宜,才会情不自禁做下此等不顾礼仪的事情。” 舒嫔对温修然逐渐失望,只让宫人将这二人赶了出去,自此不再管家中的事情,也顺便将今日这事情告诉温侯爷与叶夫人。 舒嫔被这二人气病了,端庆一边照顾母亲,一边暗暗佩服温禾这个表姐来。那竹屋里的东西是温禾让她放的,她说温修然跟温芷宜之间不清白,那时的端庆还觉得表姐这般聪明的人也会犯糊涂,没想到他们的胆子居然这么大。 萧承煦早已经离开,毕竟家丑不可外扬。温禾跟温芷宜坐在一辆马车上准备回府,两人之间气氛沉默,终究是温芷宜忍不住开口道:“这下你很得意吧,明明是你自己私会外男,却让我跟哥哥丢了面子。” 温禾不欲理她,可是温芷宜一直咄咄逼人,温禾终于忍不住开口道:“芷宜,你跟着我进竹屋有什么目的还要我提醒你吗?你跟哥哥自己不愿意还有人强迫你们不成?” 这话将温芷宜闹了个大红脸,的确,若是她没有那个心思,也不会那么轻易就成就了好事。 到了府中,只听见温侯爷呵斥一声,温芷宜跟温修然齐齐下跪。温修远似接受不了这样的打击,直接给了温修然一拳,温修然也乖乖受着。 温侯爷知道这件事先是愤怒,随后竟然坦然接受了。虽然温芷宜并不是他的孩子,可在他心里跟亲生的孩子也没什么差别。当初将迫不得已将她嫁给沈逸尘,也是因为想借助沈家的力量将她保下来,如今今时不同往日,他自然就想反悔了。 温芷宜是想不到什么好亲事了,把她低嫁,他心里又舍不得,思来想去她嫁给修然居然是一个好主意,这样女儿也可以一辈子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修然从小就喜欢芷宜,肯定是不会欺负他的。 温侯爷让这一儿一女在外面跪着,将叶夫人带到里间说话,也不知道夫妻二人说了什么,爆发了激烈的争吵。 叶夫人出来的时候还用帕子按了按眼角,深深凝望了跪着的温芷宜和温修然一眼,才抬步离开。 温禾不用问也知道因为温侯爷跟叶夫人产生了不同的意见,在这件事情上,叶夫人是绝不允许的。 因为叶夫人心情不好,所以温禾便想带着叶夫人出门散心。温修然昨天跟温侯爷聊了一夜,在得知父亲同意了他跟芷宜的事情后,十分高兴,只要叶夫人应下,他们就真的能在一起了。 今天,温修然特意以护送叶夫人的名义,紧紧地跟随在叶夫人左右。叶夫人目睹温修然与温芷宜共乘一匹骏马,心中的郁闷之情愈发浓烈。 与此同时,温禾手持羽扇,轻轻摇动,似是在沉思着什么。她默默地计算着日子,心中暗自思忖沈逸尘理应知晓她家近来发生的这些烦心事了,可为何他至今仍未上门质问呢? 正当温禾心中犯嘀咕时,突然间,有人拦住了他们的马车。定睛一看,来人竟然不是别人,正是沈逸尘! 沈逸尘听闻外界传言,说温修然与温芷宜即将喜结连理,他对此简直难以置信。毕竟,温修然可是他的挚友,而温芷宜更是自幼便与他定下娃娃亲的人,这两个人怎么可能会同时背叛他呢? 他急匆匆驾马回京,没想到在路上就见到了刺眼的一幕,他只相信自己亲眼看见的,事实摆在眼前,他即便不想相信也难! “温修然,你就是这样照顾芷宜的吗?你别忘了,温伯父已经把芷宜嫁给我了!” 温修然虽然觉得愧对于沈逸尘,但是感情之事,他难以分说,也无法退让,“逸尘,口说无凭,若是没有证据,请不要污蔑芷宜的清誉。” 沈逸尘想要伸手去摸,才发现信物早已经被温修然要回去了。原来他是抱着愚弄自己的心思,对这一切早有准备。 沈逸尘痛苦的看了温芷宜一眼,他不信一直以来那么喜欢他的温芷宜会变心。他执意要得到一个答案,可惜温芷宜只是缩在温修然的怀里,对着温修然道:“哥哥,别跟他废话,我们快走吧。” 这下,沈逸尘算是彻底认清了现实。本来父亲让他做的事情他还有些犹豫,如今确实不必再留手了。至于温芷宜,等温家倒台了,看她会不会来求自己! 众人将温禾忽略了个彻底,也让温禾看了一场大戏。温禾勾唇一笑,看来温家要大祸临头了。她不仅不担心,反倒有些幸灾乐祸。 温家的马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车轮发出有节奏的嘎吱声。然而,就在他们还没走出多远的时候,突然,马车猛地一震,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绊了一下。紧接着,整个马车都失去了平衡,歪歪斜斜地向一侧倾倒下去。 车内的温禾和叶夫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惊慌失措。温禾连忙伸手紧紧抱住叶夫人,母女俩相互依偎着,努力想要保持身体的平衡,以免被甩出车外。 温禾心急如焚,她不知道外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只希望能尽快得到帮助。于是,她毫不犹豫地伸手掀开了马车的帘子,想要向温修然求救。 然而,当她看清车外的情景时,却不禁愣住了。只见温修然正急匆匆地朝着一个方向跑去,而那个方向,正是温芷宜滚落的地方。原来,在马车倾倒的瞬间,温芷宜因为没有坐稳,直接从马上滚落到了地上。 温禾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修然的背影。她怎么也想不到,在这生死攸关的时刻,温修然竟然选择了去追温芷宜,而不是先顾及自己和母亲的安危。 叶夫人也看到了这一幕,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自己的大儿子,在如此危急的关头,竟然弃母亲和妹妹于不顾,这让她感到心寒至极。 好在萧承煦安排在温禾身边的暗卫找准时机才将温禾跟叶夫人救了出来,此时,跟着她们的丫鬟婆子无一不受了很重的伤。 第22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2 叶夫人看着这满地的狼藉,对着暗一道谢,拜托他将自己送回府中。 而造成这一切还想回来英雄救美的沈逸尘看着平安无事的温禾跟叶夫人,心里微微有些失望,看来这个救命之恩,他是拿不下来了。 而当沈逸尘出现的那一刻,温禾就猜到事情的真相了。对于沈家父子,温禾没有什么好印象。或许是为了虐女主,沈父跟温父这两人本来是年少时的朋友,可却因观念分歧成了政敌。 沈丞相得势的第一时间,就是诬告温家,让温家下了大狱,只有温禾跟温芷宜幸免于难。 在原剧情中,温禾死亡,沈逸尘跟温芷宜经历了层层磨难,终于看清了彼此的真心。沈逸尘为了哄温芷宜开心,不顾沈丞相的阻拦为温家翻案。 而温修然在出狱之后,不知道处于什么心理,居然原谅了沈逸尘,一家人又和和美美的在一起,还一起为死去的温父上了香。从头到尾倒霉的就只有温禾跟叶夫人罢了。 沈逸尘对温芷宜跟温禾都有好感,在失去了温芷宜后,他下意识把自己所有的感情都放在了温禾身上,策划了这一出本想着英雄救美,让温禾对自己死心塌地,也好早点嫁入沈府免去这场风波,没想到被人破怪掉了。 暗一迅速地让同伴去寻找另一辆马车,同时自己则身先士卒,在前方探路,以确保叶夫人和温禾能够安全地返回府邸。 沈逸尘原本对暗一的身份感到好奇,正欲开口询问,但就在他话音未落之际,暗一突然毫无征兆地拔剑相向。沈逸尘毕竟是个聪明人,他立刻意识到此时情况对自己不利。 他今日所带的人手并不多,而眼前这些人看起来对温禾并没有明显的敌意。如果强行与他们发生冲突,恐怕引发一场不必要的争斗,这显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于是,沈逸尘当机立断,决定暂且退让一步。他迅速收起自己的好奇心,向后退了几步,与暗一保持一定的距离,以免引起对方的敌意。 暗一奉萧承煦的命令来保护温禾,马上温禾就要成为太子妃了,如果在这个时候出了事情,他怕是会人头落地。即便今日温禾没事,但也是他的疏忽,才没注意到这些埋伏,回去的时候是少不了一顿罚的。 暗一将叶夫人跟温禾平安送到温府才离开。温侯爷让温修然护送叶夫人母女出门,本想缓和他们的关系,却见叶夫人去而复返,身上还有伤,大惊失色。然而叶夫人跟温禾都很沉默,无论温侯爷怎么问,都问不出去结果。 温修然是晚上回来的,他身上还背着摔断腿的温芷宜,温侯爷脸色铁青,让人进来之后,就问起了白天发生的事情。 温修然也深感羞愧,他当时满脑子都是芷宜,竟然把娘跟妹妹抛在了一边。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再回去寻找,叶夫人带着温禾却早已经离开了。 温侯爷知道事情始末之后也对温修然有些失望,他难不成真的做错了吗? 温家的气氛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晚上,叶夫人跟温禾同睡,温禾边间蜡烛边问道:“娘,你还在为白天的事情伤心吗?” 说不难过那肯定是假的,不仅是温修然让她伤心,就连温侯爷也让她伤心。自她跟禾儿回来,温侯爷就没有关心过她们的身体,唯一说的几句话还是替温芷然求情的,她突然觉得这样的生活很没有意思。 “禾儿,如果娘跟你爹和离,你同意吗?”叶夫人鬼使神差的说出了这句话,但是说完她就后悔了。 没想到温禾不仅没有责怪她的疯话,反而紧紧握住叶夫人的手道:“娘,只要你过得开心,你做什么女儿都支持你。” 叶夫人这大逆不道的想法也只存在了一瞬,她自己不要名声还是孩子们还是要的,以后她跟温侯爷进水不犯喝水也就是了。 在叶夫人跟温禾受伤期间,除了太子派来的太医,温修然跟温修远都没有过问过。温修远只知道温芷宜不爱喝苦药,如今腿又受伤了,不能走路,所以他每日都按时看着温芷宜喝药,还为她找了许多话本子解闷。 叶夫人似乎经历了太多次失望,渐渐地对这两个儿子变得漠不关心,只是紧闭房门,过着自己的小日子。然而,事情在半个月后出现了转机。 这日是十五,一家人在一起用膳的日子。叶夫人让自己身边的嬷嬷去找情人,嬷嬷领命后,快步走向温芷宜的院子。 然而,当嬷嬷来到温芷宜的院子时,却惊讶地发现这里异常安静,几乎没有什么人走动。她心生疑惑,缓缓靠近院门,透过门缝往里窥视。 这一看,嬷嬷差点惊得瘫坐在地上!只见二少爷温修远正紧紧地抱住温芷宜,两人的嘴唇紧贴在一起,而温芷宜虽然在拼命反抗,但她的力气显然远不及温修远。 温修远的眼睛通红,他激动地吼道:“为什么大哥可以,我却不可以?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大哥!” 嬷嬷被这一幕吓得魂飞魄散,她不敢再看下去,像脚底抹油一样,急匆匆地转身离去,生怕被人发现。她一路小跑着回到叶夫人的房间,准备将这个惊人的消息告诉叶夫人。 叶夫人没想到继大儿子的事情后,二儿子也做出了这样的仇视,她大骂温芷宜简直是个“丧门星”,“禾儿,你说娘做了什么孽在生出这两个逆子!也罢,娘想通了,娘要跟你爹和离!” 温禾最关心的就是叶夫人的思想观念一时转换不过来,一股脑的要留在温府,没想到被温修远这么一打岔,反倒让叶夫人下定了决心。 叶夫人带着温禾走向正院,温侯爷正在等着温修然兄弟二人,见叶夫人来了,忙给她让了位置。 “夫人这两天身体如何?”温侯爷关心的询问。 叶夫人可没有与他寒暄的念头,直接道:“老爷,请你立刻把温芷宜赶出去,她本来就不是我们家的人。” 虽然叶夫人下定了决心离开,但还是想看看温侯爷的态度,可是在关键时候,温侯爷还是让她失望了。 “夫人,你这是病糊涂了不成?芷宜也是我们的孩子,我知道你心里有气,都是我的错,你不要跟一个孩子置气。” 叶夫人语气坚决道:“既然你舍不得她,那我就带着禾儿走好了,和离书我会跟皇后娘娘求的。” 叶夫人说完便不再看着一家人,让自己的嬷嬷去给二人收拾东西,显然是真的想离开。 第23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3 “夫人,你这是做什么?不要为了孩子的事情跟我赌气,咱们这把年纪了,你莫不是在开玩笑?” 叶夫人并不想搭理他,是不是开玩笑他等着便知。 温侯爷心中也恼怒了起来,他不明白他那个一向识大体的夫人怎么会变成这副模样,一定是禾儿挑唆的,让夫人连其他孩子都不要了。 “夫人,可是禾儿跟你说了什么?她没回来之前,你对每个孩子都很疼爱。可是她回来之后,你眼里还有其他人吗?” 叶夫人将个护崽子的老母鸡一样把温禾护在身后,她不喜欢有人这样说她最疼爱的女儿。 “老爷,亏你还是做父亲的,居然这样想禾儿。因为这个家只有禾儿关心我,所以我才会疼她!” 温侯爷看她敬酒不吃吃罚酒,冷哼道:“你以为你可以走出这个家吗?实话告诉你吧,沈家的亲事我应下了,如今芷宜嫁不得,那就只有禾儿去嫁!” 温芷宜巴不得温禾嫁入火坑,看向她的表情都带着幸灾乐祸。没想到娘在这个时候犯了傻,非要跟爹硬着来,简直吃力不讨好。 “你在胡说什么?那沈逸尘跟芷宜勾勾搭搭,哪有脸来娶我的禾儿,这门亲事我不同意!”叶夫人大声反驳道。 “伯母,你不同意也没办法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况且禾儿嫁给我只有好处。” 不知道什么时候沈丞相带着沈逸尘过来了,沈逸尘将那日有人偷偷保护叶夫人母女的事情说了,他们这次过来就是一探究竟的,顺便也看看温家是否还有别的底牌。 没想到沈逸尘刚进来就听见了叶夫人这般不客气的话,他沈逸尘是京中难得一见的青年才俊,自幼就被人所追捧,哪里被人这样嫌弃过。这温家也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一而再再而三的悔婚。 温禾看了沈逸尘一眼,警告道:“沈丞相,如果你不想得罪太子就尽快我跟我娘离开。” 沈丞相听见温禾的话居然冷笑起来,他从来都没听说过太子跟任何女眷走的近,太子那般矜贵之人怎么可能跟温侯爷家中不受宠爱的女儿相识,这温禾简直是危言耸听。 既然这已经是他们家的人了,他便对着沈逸尘道:“你看看,这就是你要娶的夫人,还不把她带下去好好调教!” 沈逸尘听到命令后,轻声应了一句“是”,然后毫不犹豫地伸出手去,紧紧抓住温禾的衣角。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彻街道,由远及近。眨眼间,一匹高大的骏马如旋风般疾驰而来,稳稳地停在了温府门前。 骑在马背上的人,正是萧承煦。他一身黑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面庞冷峻如霜,浑身散发着一种威严而不可侵犯的气息。 当他的目光落在沈逸尘和温禾身上时,眼神微微一凝,没有丝毫犹豫,他手中马鞭一挥,一道凌厉的劲风打到了沈逸尘的身上。沈逸尘吃痛,手猛地松开,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几步。 沈丞相听到声音,心中一惊,急忙回头看去。当他看清来人竟然是太子萧承煦时,不禁脸色大变,心中暗叫不好。 “微臣给太子请安!” 沈逸尘见打他的人是太子,也收了凶相,乖乖跪在一旁等着太子发落。 没想到自己在宫里这几日,温家居然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若不是禾儿今天写信给他,他还不知道禾儿受了那么多委屈。 萧承煦潇洒地从马背上一跃而下,稳稳地落在了温侯爷面前。他手持一卷金黄色的圣旨,面色庄重,不怒自威。 “圣旨到,请温府众人接旨。”萧承煦高声喊道,声音在温府门前回荡。 温府的大门缓缓打开,温侯爷率领着一众人等快步迎了出来。他们在萧承煦面前跪成一排,恭敬地等待着圣旨的宣读。 萧承煦展开圣旨,朗声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温家嫡长女温禾,贤良淑德,秀外慧中,深得朕心。今特赐予太子妃之位,以彰其德。望温禾入宫后,恪守妇道,辅佐太子,母仪天下。钦此!” 读完圣旨,萧承煦身边的内侍将圣旨递给温侯爷,微笑着说道:“恭喜温侯爷,贺喜温侯爷啊!温禾小姐得此殊荣,实乃温府之幸。” 温侯爷接过圣旨,声音有些颤抖:“谢主隆恩!谢大人传旨!” 温芷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为什么她会变成太子妃!再看萧承煦的背影,很显然是那日在竹林中跟温禾私会的那人。怎么办,温禾还会放过她吗? 温禾听完圣旨的内容之后就站在了萧承煦身边,只见萧承煦低着头,正在听她说着什么,众人的心里都跟着紧张起来,毕竟温禾一句话,就有可能让他们死无葬身之地。 萧承煦听完之后,目光在温修然跟温芷宜中间来回流转,“温丞相居然教出了这样好的女儿,既然如此,孤不如也成就一对好姻缘。听禾儿说温修然对温芷宜情有独钟,那孤就将温芷宜赐给温修然做妾室吧。” 太子一出口,金口玉言,并且说是妾就再也没可能被扶正。且温侯爷原本的计划并非如此,他并不希望温芷宜和温修然的事情这么快就被公之于众。 他更倾向于给温芷宜塑造一个痴情的形象,让外界看到她对太子的一往情深。然后,再过几年,等到时机成熟,再让两人顺理成章地成婚。 而现在,没有任何铺垫,被所有人都认为是兄妹的两个人要成婚,旁人会怎么想? 太子还故意为之,让温修然跟温芷宜与太子娶太子妃的日子放在了一起,这下更没有人敢给这二人送上祝福。 第24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4 在温禾成为太子妃之后,皇后娘娘竟也赐下了叶夫人跟温侯爷的和离书,叶夫人当真带着温禾搬出去了。 温侯爷没想到因为自己偏心温芷宜的缘故导致自己妻离子散,便是连温修然的婚事都无心操持。傍晚,他独自都在花园内走着,心头有种怅然若失之感。 可是他没走多久,就听见了一阵窃窃私语的声音。温修远将温芷宜抵在假山上,不甘心的质问道:“温芷宜,你还有心吗?你害的娘带着禾儿离开了府邸之中,为了一个温修然,你将咱们这一家搞的支离破碎!” 温修远心里乱糟糟的,他自己也说不清楚到底是因为温芷宜不爱他而生气,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而愤怒。但有一点他很确定,那就是他绝对不希望温芷宜和大哥在一起。 此时的温芷宜被温修远紧紧捂住嘴巴,完全无法发出声音,只能不断地发出呜咽声。然而,让她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温修远竟然在这种情况下,再次毫不顾忌场合地吻了上来。 最近这段时间,温修远对她的轻薄行为越来越频繁,这让温芷宜感到非常害怕。她担心被别人发现,尤其是被温侯爷发现。然而,越是害怕被发现,事情似乎就越容易败露。 就在温修远再次亲吻温芷宜的时候,温侯爷恰好路过这里。他看到这一幕,顿时心如刀绞,捂着自己的胸口,仿佛能感受到那种心痛的感觉。 温侯爷终于明白为什么夫人一直执意要和离了,原来她也看到了这些事情。她不仅是对自己失望,还对自己养育长大的儿女失望,所以才会毫不留恋的离开这个家。 温侯爷只觉得自己眼前一片眩晕,“你们这对不孝子,你们居然敢乱伦,你不知道芷宜已经嫁给你大哥了吗?看我不打死你们!” 温侯爷说着就将腰间的剑取下,看着竟然是想刺死他们。 温修远和温芷宜被这突如其来的状况吓得脸色煞白。温修远反应过来,迅速挡在温芷宜身前,大声喊道:“爹,您冷静些!” 温侯爷双眼通红,怒极反笑:“冷静?你们做出这等丑事,让我如何冷静!”说着便提剑刺来。温修远虽慌乱,但还是下意识地去格挡,剑划伤了他的手臂,鲜血直流。 温芷宜惊恐地大哭起来:“爹,求求您,别冲动!” 温侯爷却像是失了理智,继续挥剑。就在这时,温修然匆匆赶来,一把抱住温侯爷,喊道:“父亲,别再闹了,事情已经这样,杀了他们又有何用!” 温侯爷力气渐渐耗尽,瘫坐在地上,老泪纵横:“这个家,算是完了……” 温修远和温芷宜也瘫倒在地,三人皆是一脸绝望。 只是让人没想到的是温家祸不单行,皇帝派太子重新彻查当初泄露军情之事,种种证据都指向温家。若不是太子冒死偷了敌军的布防图,这场战争的胜负恐怕还难以定论呢。 面对如此确凿的证据,皇上龙颜大怒,当即下令将温家众人捉拿归案,打入大牢。然而,有两个人却被排除在了这道命令之外,那就是已经被钦定为太子妃的温禾,以及早已与温家和离的叶夫人。 当温家被抄家的消息传来时,整个温家都陷入了极度的恐慌之中。温侯爷心急如焚,他深知此时情况危急,必须尽快找到自己的女儿温禾。 于是,他紧急召唤了温修然和温修远两兄弟,神色凝重地吩咐道:“快!快去找到你们的妹妹,求她来救我们!” 温修然见府中被包围的密不通风,且外面的禁军统领是认识他们的,无奈之下,只把温芷宜乔装打扮了一番,让她在混乱之中跟着女仆一起逃出去,没想到温芷宜运气不错,居然还真跑出去了。 温芷宜慌不择路的来到东宫,只是还没有进去就被宫人拦下了。温芷宜只好向她们解释自己的身份,可是无人搭理她。 弦月见外面吵吵闹闹的,就出来看怎么回事,没想到居然看见了一脸狼狈的温芷宜。温芷宜见到弦月好似见到了救星,低三下四哀求道:“弦月,麻烦你跟太子妃说一声,温府有难!” 弦月皱了皱眉头,但到底不敢耽误,她虽知道这些人不是个东西,但好歹也是主子的亲人,也不知道主子是怎么想的。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温禾身上,她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享受着宫女们的服侍。一个宫女轻柔地揉捏着她的肩膀,另一个则有节奏地捶打着她的双腿,让她感到无比舒适和放松。 就在这时,弦月匆匆走了进来,轻声说道:“太子妃,温芷宜来了。” 温禾微微睁开眼睛,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她随意地挥了挥手,说道:“让她进来吧。” 弦月点头应是,转身去迎接温芷宜。不一会儿,温芷宜便被领进了房间。 温芷宜见到温禾如此享受,与他们的生活仿佛一个天一个地,心中焦急万分,“温禾,爹爹跟大哥、二哥身陷囹圄,你居然还在这里品茶!” 温芷宜的话音刚落,一个教导嬷嬷就会起手,恶狠狠的往温芷宜的脸上打了一巴掌,“住口,居然对太子妃不敬!” 温禾懒懒的看了那嬷嬷一眼,将宫人遣散,只留下弦月在身边。温禾坐起身将温芷宜打量了遍,才欣赏好了她狼狈的姿态,“你说温家啊,昨日殿下还跟我说要放温家一马呢,可是我虽然是温家之女,更是太子妃,怎么能够徇私呢。殿下听完之后,觉得十分愧对于我,便封了我母亲做正一品的奉国夫人。” 温芷宜的心仿佛被刀子戳了千百个窟窿,“你是故意的?就算是你跟我不睦,何必拖全家人下水呢!” 温芷宜实在是太高看她自己了,她也配让自己大动干戈。温禾缓缓道:“我的亲人只有一个,那就是正一品的奉国夫人。至于你,就陪那家人一起流放吧。” 第25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5 温禾让人把温芷宜撵了出去,仅仅是这些人怎么够,过不了多久,她就让沈家人也去陪他们。 不过温禾倒是想看看自己的好大哥在这般情况下,能不能抱住他的好妹妹。 温芷宜来过之后,温禾便红了眼眶,等萧承煦一回来,就看到了她这副独自伤怀的模样。 “禾儿,你怎么了?”萧承煦看了看怀中的人,感觉她消瘦了不少,想来是为家中的事情烦心。也对禾儿最是善良,即便那家人对不住她,但禾儿还是会忍不住为他们伤怀的。 萧承煦用眼神询问了一下弦月,弦月立刻将今日温芷宜来过的事情说了,萧承煦听后眼神黯淡,暗骂禁军统领的失职,居然让个女人跑了出来。 温禾用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他,低声哀求道:“夫君,饶他们一命吧,以后他们的事情我就再也不管了,也算是全了咱们父女之间的感情。” 萧承煦用粗粝的大手为温禾擦干眼泪,“孤答应你就是了,孤舍不得你伤心。” 身后的弦月悄悄退下,萧承煦的手覆在温禾的小腹上,听太医说禾儿已经有孕了。第一次做父亲的感觉很奇妙,让萧承煦将她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本来这次抄家萧承煦是不想告诉温禾的,奈何温禾自己心思细腻,竟然瞧出了一些端倪。 那日禾儿很伤心,哭晕过去之后他就让太医过来为禾儿诊治,没想到是怀孕了。看在禾儿跟孩子的面子上,萧承煦居然无声的做出了退让,哪怕温家人泄露军情害的他被敌人埋伏,整整逃亡了半个月,才能活下来。 最后还是禾儿主动搂住他的腰,告诉他夫妻一体,他做什么她都会支持,她对他的感情超过了任何人,包括自己的亲人。 萧承煦不知道该怎么回报温禾这么真挚的感情,如果可以,他只想跟她长长久久的在一起,没有三宫六院,只有她一人便好。 …… 温芷宜是灰溜溜的回来的,她看见灰头土脸的家人时忍不住流出了眼泪,“爹,大哥,二哥,温禾她并不愿帮我。” 温侯爷听到这话仿佛老了十岁,他到底还是伤了这个女儿的心。他们几次三番不顾禾儿的生命,现在禾儿也不把他们的性命放在眼中了。 如今能救一个算一个吧,温侯爷看着温芷宜脏兮兮的小脸,他对这个女儿有过喜爱,有过怨恨,但死到临头终究还是希望她好的。 “沈家人会保住你,以后你就留在那里吧!” 温侯爷说完那句话就被官差押走了,温修然深深的望了温芷宜一眼,眼里有许多未尽之言。 之后温芷宜跟温家的其他女眷被打入教坊司,在教坊司待了几个月,温芷宜每天被人逼着学习一些伺候人的活计,她迫不及待的想让人救她出去。 教坊司的妈妈看着温芷宜那张还算出色的脸,对着她警告道:“你别做梦了,来了这里的人就没有能出去的,明天起,你就给我出去伺候人,不然有你好受的。” 温芷宜陷入深深的绝望之中,可是她如果自裁,她被流放的家人也会受牵连,沈逸尘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再次出现的。 温芷宜被灌了一大碗春药就被送进了沈逸尘的房里,沈逸尘再次看向温芷宜的时候,眼中出现了浓浓的怨恨。温禾耍他,他是报不了仇了,但是这个女人却可以。 看着温芷宜因为药物的影响不断扭动着身子,沈逸尘拉住她的头发,将她从一侧拖到另一侧,温芷宜的大股青丝都被扯断,“你不是很狂吗?死也不嫁给我,如今怎么求着来服侍我?禾儿不愿意嫁我也就罢了,你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 温芷宜眼泪涌出,即便被他羞辱也不敢踏出这个房间,被沈逸尘欺负也好过被千人骑万人压。 “我错了,我不该那样说,逸尘哥哥原谅我吧。” “你也配叫我逸尘哥哥!你既然不想嫁给我,我满足你就是,以后你就是沈家最低等的通房丫鬟!” 这一夜,原本安静祥和的屋子里突然被温芷宜撕心裂肺的痛哭声打破,但却无人来救她。 沈逸尘到底还是将温芷宜从教坊司带出去了,在沈家的日子连宫里都不如。沈逸尘房里收了两三位姨娘,以前沈逸尘抱着要娶温禾的心思,他不敢明目张胆的纳妾,所以即便房里有人也被他藏的好好的。 可是后来温禾被太子看上,即便他心里是怨恨的,可看见温禾那光彩照人的模样,他还是会忍不住心动。也许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有好几次沈逸尘都觉得是太子夺人所好,毕竟之前从未见温禾跟太子有什么牵扯。 越是得不到执念就越深,尤其是在温芷宜进府之后,他有怨恨自己从前的眼光,若不是他一直对温芷宜旧情难忘也不会惹恼了温禾。 在温禾出嫁的那一天,她曾给沈逸尘留下一封信,将自己的真实感受和想法告诉他。信中,她坦诚地写道,起初她对沈逸尘充满了爱意,但他却常常因为温芷宜而对她视而不见。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如此对待自己,难道自己在他心中就那么微不足道吗? 然而,沈逸尘似乎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他无法正视自己的行为,反而将所有的责任都归咎于温芷宜。他认为是温芷宜的存在让他忽略了温禾,却从未想过自己的行为才是真正伤害温禾的原因。 就在今夜,沈逸尘又一次喝得酩酊大醉。而温芷宜,尽管脸上的红肿还未消退,却依然默默地端来一盆洗脚水,准备伺候沈逸尘洗脚。 可是沈逸尘刚试了试水温,就让温芷宜的头按在洗脚水里,“都怪你,都怪你,如果不是你,禾儿怎么会嫁给别人呢!” 温禾从系统那里看到这一幕之后,嘴角忍不住发出嗤笑,沈逸尘这种人,在原剧情中温芷宜假死之后也曾折磨过温禾。现在他得到了温芷宜,又因为她折磨温芷宜,真是天生的下贱胚子! 第26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6 今年新年之后,皇上的身子就很不好了,皇后每日都陪在皇上身边,除此之外,这对帝后最关心的就是温禾肚子里的孩子。 即便太医三缄其口,皇帝也知道自己命不久矣,在临死之前,他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看见自己的孙辈,所以温禾成为皇宫中最贵重的人。 萧承煦扶着温禾在御花园中消食,温禾的肚子越来越大,太医说温禾可能怀了双生子。这更加让萧承煦心慌了,他没有多子多福的观念,只希望她能平平安安的。 温禾在凉亭内坐下,对着萧承煦道:“夫君,你去多陪陪父皇吧,我坐在这里歇息一会儿。” 萧承煦身边的内侍提醒道:“殿下,马上就到皇上喝药的时间了。” 萧承煦无奈,只能吩咐好宫人照顾温禾,自己重新回到太和殿照顾病重的父皇。 温禾看着御花园的美景,想到今天有不少人进宫探望皇上的病情,里面保不齐就有沈逸尘。她特意将人支开,就是为了给沈逸尘动手脚的机会。 正如温禾所料想的那样,沈逸尘今天实际上完全没有必要亲自前来。毕竟,皇上已经病了很长时间,一直未能痊愈,而朝廷中的文武百官们都争先恐后地前往宫中探望。对于这种情况,通常只需要他的父亲前去探望即可。 不过当沈逸尘想到温禾或许也会在宫中时,他的脑海中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她的身影和笑容。这个念头一旦产生,便如野草般在他心中疯狂生长,让他无法忽视。 于是,在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进房间时,沈逸尘便早早地起床了。他迅速地洗漱完毕,然后亲自挑选了一套得体的衣裳,将自己装扮得格外精神焕发。不仅如此,他还特意吩咐下人将温芷宜也精心收拾了一番。 一切准备就绪后,沈逸尘带着温芷宜,踏上了前往皇宫的路途。一路上,他的心情既有些期待,又有些忐忑。而温芷宜则是惊恐的,温禾记仇,绝不是个好相处的,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放过自己。 可是现在温芷宜活的生不如死,她每日都被沈逸尘的妻妾折磨,她想着结局再坏也不会坏成这样了吧。 沈逸尘刚进宫,远远望去,就看见一个姿容绝丽的女子在凉亭内小憩,只是她似乎是有了身子,小腹隆起,更显温婉。 仔细算来,禾儿的确是有了八个月的身孕了。沈逸尘踢了踢身边的人,对着她道:“你去将禾儿带到这边的僻静处。” 温芷宜怯生生地走到温禾面前,福了福身,声音颤抖道:“太子妃,沈公子在那边僻静处等您,有要事相商。” 温禾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装作不知是计,缓缓起身,跟着温芷宜走去。到了僻静处,沈逸尘正焦急等待着。只是还未走到近处,温芷宜就摔了一跤,将身体上大片被烧伤的痕迹露出来。 “你……罢了,待会看我怎么做。”温禾欲言又止,温芷宜心中一团乱麻,有些摸不透温禾刚刚话中的意思。 等人走近,沈宜尘看着温禾,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禾儿,你真的愿意来见我!我好想你啊,都怪这个贱人,不然你是不会离开我的。” 温禾满脸怒容地抬起手,毫不犹豫地朝着沈逸尘的脸颊狠狠地扇了过去。“啪”的一声脆响,这一巴掌打得极重,沈逸尘的脸上立刻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手掌印。 “沈公子,你太过分了!”温禾怒声呵斥道,“芷宜就算有千般不是、万般不好,她也是我温家的人!轮不到你来这样折辱她!” 然后,温禾的目光转向了一旁的温芷宜。只见温芷宜蜷缩着身子,微微颤抖着,她的身体显得异常瘦弱,甚至有些佝偻。再看她的双腿,明显有些跛,似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温禾知道温芷宜这些年来一定吃了不少苦头,身上恐怕连半点好肉都没有了。 沈逸尘的脸上露出了痛苦和惊愕的表情,他似乎被温禾打得彻底清醒了过来。他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温禾,仿佛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你……你居然打我?”沈逸尘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心情已经完全无法平静下来,“你忘了我们之前是何等的两厢情愿吗?” 温禾却只是冷笑一声,她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不屑,“你也配沾我的身?”她的话语如同一把利剑,直直地刺进了沈逸尘的心脏,“之前跟你虚与委蛇,不过是骗你的罢了。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嫁给你这种人。” 沈逸尘的脸色变得惨白,他的嘴唇微微颤动着,想要说些什么却又发不出声音。 温禾继续说道:“你这般三心二意之人,越是不搭理你,你就越像一条癞皮狗一般贴上来。我骗你,只是因为你是温芷宜在意的人。她抢走了我的一切,我也要抢走她的一切!” 沈逸尘的身体猛地一颤,他终于明白了温禾的真正目的。原来,这一切都只是一场骗局,而他却傻傻地被蒙在鼓里。 “可是……可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沈逸尘的声音带着一丝绝望,“我对你是真心的啊!” 温禾的嘴角泛起一丝冷笑,“真心?你有什么资格说真心?你连温芷宜的心都笼络不了,还谈什么真心?既然如此,你对我来说就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温禾面无表情地说完这句话后,转身便要离开。离开之时还不忘回头看一眼温芷宜,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催促之意,“还愣着干什么?快跟上!” 沈逸尘最是自负,没想到却被温家这两个女儿当成狗一样玩弄,他伸出手,想要拦住温禾。在推搡之间,温禾的肚子竟然直直地撞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 只听得“砰”的一声闷响,温禾的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她痛苦地捂住肚子,额头上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显然这一撞让她受到了不小的伤害。 第27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7 萧承煦给皇帝喂完了药,见温禾迟迟不归,便又出来寻她。 在温禾受伤之后,一群侍卫从四面八方涌出,将沈逸尘等人团团围住。萧承煦看见被人抬过来的温禾,心中猛地一慌,他拎起温芷宜,眼底似是翻出了一种怀疑和嗜血混杂起来的令人不寒而栗的光,“刚刚发生什么了?” 温芷宜觉得只要自己说错了一个字,眼前的男人必然会让她人头落地。一个电光石石间,温芷宜突然想起了温禾对她说的话,原来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温禾现在最讨厌的人是沈逸尘而不是她,要对付的也是沈逸尘。 瞬间,温芷宜就有了对策,她神色哀戚道:“是沈逸尘,他在我家族落难之后,将我买入府里成天的羞辱我,今日他又出言调戏太子妃。太子妃一事气血上头,打了他一巴掌,他怀恨在心,才推了太子妃。” 温芷宜在大庭广众之下将身上密密麻麻的伤痕露了出来,这更加为她的话增添了可信度。况且沈家对温家的不满也不是一日两日,先有温家几次悔婚,后有沈丞相当众恳请严惩温府众人,这沈逸尘一事怀恨在心也不奇怪。 萧承煦手持长剑,脚步稳健地缓缓向前迈进。他的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仿佛整个地面都在因他的逼近而微微颤动。 与此同时,暗一和暗二则如鬼魅一般迅速闪现,分别死死地抓住沈逸尘的两条胳膊,使得他根本无法动弹。沈逸尘奋力挣扎,但却无济于事,他的力量在暗一和暗二的钳制下显得微不足道。 萧承煦手臂一挥,寒光一闪,那锋利的剑刃如闪电般劈下。刹那间,时间似乎都凝固了,所有人都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御花园只有沈逸尘痛苦的嚎叫声。 温芷宜的身体颤抖,不停地往后退,没想到太子下手这么狠,沈逸尘被太子实施了宫刑,以后就是一个废人了。 只是如此还不够,太子命人将已经昏迷的沈逸尘绑到御花园里的大柱子上,一切等太子妃生产之后再做处置。 温禾在系统的帮助下是可以顺产的,但是为了营造她难产的迹象,温禾愣是生了一天一夜。这一天一夜,萧承煦都在发疯中度过。沈逸尘被拉在阳光下暴晒,下体的疼痛感无限放大,每过一秒,都是对他的一种折磨。 后来,太子妃还是没有平安顺产,萧承煦更是将心中的愤懑都发泄在他身上,不过一天他就被折磨的不人不鬼,身上的伤口也开始腐烂。 第二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时,天空中突然出现了一幅令人惊叹的百鸟朝凤的祥瑞之景。无数色彩斑斓的鸟儿在空中盘旋飞舞,它们欢快地歌唱着,仿佛在为太子妃肚子里的孩子献上最诚挚的祝福。这奇异而壮观的景象,让整个京城都为之轰动,人们纷纷惊叹不已。 就在这时,宫殿内传来一阵清脆而响亮的婴儿啼哭声,这声音如同天籁一般,传遍了整个宫殿。紧接着,接生嬷嬷满面笑容地抱着两个孩子走了出来,她的步伐稳健,仿佛手中抱着的是两件稀世珍宝。 “恭喜太子,贺喜太子!”接生嬷嬷走到萧承煦面前,喜笑颜开地说道,“太子妃顺利产下一对龙凤胎,真是天大的喜事啊!”她的声音中充满了喜悦和激动,让人不禁也跟着高兴起来。 萧承煦看着襁褓中红彤彤的婴儿,虽然看不出长相,但他也觉得这是全天下最好看的孩子,“东宫伺候过太子妃的人统统有赏,孤要向父皇、母后诉说这个好消息。” 本就在病中的皇帝也感觉到了今天气氛的不对劲,皇后唉声叹气,宫人们战战兢兢。在他的再三逼问之下,皇后才说出太子妃难产的消息。结果皇帝不顾病体,准备乘着轿辇去东宫。 没想到才启程,就听见太监回来报喜,“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太子妃生了一对龙凤呈祥啊!” 皇帝心中大定,返回了殿内,一直等着太子将两个孩子带来,又听说这个孩子出生时有祥瑞之景,心中思绪万千。 皇帝拉着皇后的手道:“卿卿,朕对不住温禾这丫头。” 皇后也知道他指的是什么,也是心中凄苦。皇帝想除掉朝中勋贵之家,只能依靠清流,温禾的父亲不过是个替罪羔羊,谁让他一直执迷不悟,总是目中无人。沈丞相就是皇帝手中的一把刀,没有他的允许,沈丞相怎么会如此大胆对温家动手呢! 可是温禾这孩子极好,自小就贤良淑德,所以皇帝才会不在意她的身份执意立她为太子妃,如今她更是为皇家开枝散叶。 皇帝叹了口气,“也罢,看来承儿跟那丫头的感情比咱们有过之而无不及,朕便赏她一大恩典吧。” 皇帝托着病体将立太孙的旨意传了下去,不过是一刻钟,大家都知道了太子妃的受宠程度,不仅太子疼爱太子妃,就连皇上、皇后也看重这个儿媳。 自从沈逸尘被太子抓起来后,温芷宜就被带到了宫中,她也听到了皇帝的旨意,以后温禾的孩子就是太孙了,温禾会母仪天下,成为这天下共主,自己跟她斗简直是螳臂当车,自不量力。 温禾醒来的第一时间就让人带了温芷宜上来,温芷宜进入殿内的时候,看着温禾带着抹额眼神慈爱的看着怀中的孩子时,温芷宜下意识的想闪躲。 站在温禾身边点头哈腰的嬷嬷她认识,正是从前欺负她的管事嬷嬷,她竟然也是温禾的人! 温芷宜现在才知道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她的一举一动就在温禾的眼皮子底下。温禾没有一下子杀了她,只是为了多些乐趣,就像猫抓老鼠那样,抓住再放开,直到完全没有兴趣。 “你去父亲那里吧,本宫会把沈逸尘一起流放,他的一切本宫都会交到你手里,希望你不要让本宫失望啊。” 沈逸尘跟她是此消彼长的关系,从前温禾放任他欺负自己,现在地位反转,她可以肆意折磨沈逸尘了。即便知道温禾这人性子恶劣,就爱看他们互相折磨,她也没有了反抗的心思,因为她更恨沈逸尘。 第28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8 去往北境这一路上,温芷宜的待遇比之前好上了不少,没想到在临别之际,温禾还将她的亲生父亲的位置告诉了他,可是温芷宜并没有与他相见的意思。 即便从前不承认,温芷宜也知道她抢走了温禾很多东西,她在宫里当奴婢只是两年她就有些受不住了,但是温禾告诉她比那样还悲惨的生活,她过了十六年。 是啊,温芷宜也接受不了自己的身世,她害怕父亲、母亲会将她送走,所以下意识把自己摆在无辜者的位置,可是该得的利益她都享受到了。 她从没想过跟温禾做好姐妹,因为没人能原谅泼在自己的凶手,自己也不是为了这样的富贵生活做了很多错事,但终究是棋差一招。 温芷宜在路上走了一个月多,在遇见寒风暴雪不能行走之际,她就让沈逸尘给她拉车,轻则打骂,重则拳脚相加。 因为温禾的命令,即便沈逸尘不想听温芷宜,也会有人逼他来完成。等到温芷宜跟温父见面,已经是两个月后的事情了。 温父和温修然正站在城墙之上,他们的双手和双脚都被沉重的铁链束缚着,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异常艰难。然而,当他们看到温芷宜出现在眼前时,他们的脸上并没有露出丝毫惊讶的表情。 因为他们都知道,自己来到这里,就是为了赎罪。曾经的种种过往,如今都已真相大白,那些被深埋在心底的秘密,也终于浮出了水面。 原来,当初禾儿前来寻亲时,温芷宜竟然暗中买通了绑匪,企图将禾儿置于死地。然而,也许是上天眷顾,禾儿命大,最终逃过一劫。 而当禾儿进入府中之后,温芷宜更是伪装出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但实际上,她却让与自己关系亲密的闺女们孤立禾儿,使得禾儿在这个陌生的环境中倍感孤独和无助。 后来,自己这个做父亲的、做哥哥的也偏心温芷宜,禾儿的最后一丝依仗也没有了,如果不是太子,禾儿会是什么下场呢?他们不敢想。 禾儿不该与温芷宜争吗?如果不争,她的下场只能是死。来到北境的第一天,他们就做了一个又深又长的梦,在梦里禾儿乖巧懂事,唯一做的有些出格的事情就是想嫁入沈父,而最后她的下场是什么?被绑匪玷污,最终跌入悬崖。 夫人因为过度悲伤,身子也不太好了,抄家一事并没有因为这些改变而消失,温芷宜明知道沈家是害他们的罪魁祸首却与仇人和和美美,这无法不让他们心存芥蒂。 这是通过这场梦境他们才看清楚一切,禾儿爱憎分明,夫人对她好,她就将一切都给了夫人。 而温芷宜对富贵生活的在意远远大于对亲人之间的感情,所以在梦境中,温芷宜几次犹豫,最终还是跟沈逸尘和解,不像禾儿,跟沈逸尘闹翻了,半点面子也不给,才会过刚易折,英年早逝。 如今后悔也晚了,他会在这里做到生命的最后一刻,只希望他的女儿幸福。 “爹,哥哥,温禾的孩子被封为太孙了。” 温芷宜刚来就带来了这么一个好消息,温侯爷眼神含泪,神情激动。 温芷宜对他这样有些不满意,她逼问道:“爹,你不让她把我们接回去吗?她日后会变成皇后,难不成连接咱们回去的权利都没有吗?” 听到这话,温侯爷的脸色陡然冷了下来,“以后谁也不准去打扰禾儿!” 温芷宜听到这话也只能作罢,毕竟他们这些人中能得温禾关注的也就是温侯爷了。温禾每到寒冬还会给温侯爷送来棉衣,这是旁人没有的待遇。 温芷宜来了也是要干活的,虽然现在没有人对她动辄打骂了,但是每日该干的活少不了,唯一让她欣慰的就是沈逸尘每日的粮食都在这里,沈逸尘如果想要吃到东西就必须得到她的准许。 温芷宜怎么会让沈逸尘过得好,每日都是让他吃他们父女几人的剩饭,让他一辈子都没办法吃饱但是又饿不死。 就这样一年又一年,京中传来消息皇帝薨逝,太子登基,温禾成了皇后。新皇登基后大赦天下,温芷宜终于能够走出这牢笼般的地方。 她跟温修然想要借温侯爷离开此处,但是温侯爷没有应允。温修然垂眸,知道父亲接受不了他们之间的畸形爱恋,便离开了此处。 温侯爷最后还是回到了京中,因为叶夫人跟他之间还是有些感情的,即便破镜难重圆,还是愿意给他一处安身立命的地方,但是温修然兄弟二人确实没人管的。 在北境的痛苦生活扭曲了他们的思想,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温芷宜成了他们兄弟二人的共妻,父亲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之后每天唉声叹气。现在有了能出去的机会,但是他们却不能分割了,因为温芷宜有孕了。 好在温修然有些功夫在身上,也有些经商头脑,靠着走镖赚了第一桶金,之后又开了一家小酒馆。虽然赚不了多少银子,但至少可以维持一家人的温饱。 温芷宜大着肚子坐在后院的凉椅上,听着沈逸尘的咒骂,心无波澜。沈逸尘一开始想用软的,每日哀求他,见没有效果之后又开始成天的咒骂,什么荡妇、婊子之类难听的话她都听过了千遍万遍,要她放过沈逸尘压根就不可能。 这辈子,沈逸尘将活的连狗都不如,他会在痛苦中死去。 第29章 为奴文中的真千金29 夜色像一块浸了墨的破布,沉沉压在小院上空。沈逸尘蜷缩在柴房的角落,手腕上的麻绳早已磨得皮肤发红溃烂,可他握着碎石的手却没停过,棱角锋利的石块在粗糙的麻绳上反复摩擦,嗤啦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混着远处正屋传来的、温芷宜断断续续的痛呼,成了他唯一的支撑。 他已经记不清被囚禁在这里多久了。起初,他试过嘶吼、挣扎,甚至绝食,可换来的只有温修然兄弟更狠的折磨。他们打断了他的一条腿,又废了他的右手。 每当看到温芷宜挺着孕肚,用那种怜悯又得意的眼神看着他时,沈逸尘就觉得五脏六腑都在灼烧,这个女人,毁了他的一切。 柴房的门虚掩着,外面只有接生婆子低低的安抚声。他知道,温修然兄弟俩定是又去酒馆了,他们从不把他这个“废人”放在眼里,更不觉得他有本事逃出去。 碎石磨断最后一缕麻绳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沈逸尘撑着地面,踉跄着站起来,左腿传来钻心的疼,右手也几乎用不上力。他扶着墙,一步一挪地走到院门口,自由就在眼前,可他却突然顿住了脚步。 晚风掀起他破烂的衣袖,露出胳膊上狰狞的疤痕。他低头看着自己残缺的身体,心里涌上一股极致的荒谬,就算逃出去了,他又能去哪里?一个断腿废手的人,根本无法立足于世。而温芷宜,会继续做她的富家太太,抱着孩子过着安稳日子,将他所受的苦难抛之脑后。 不,不能就这么算了。 沈逸尘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转身,朝着正屋慢慢挪去。屋里的痛呼已经停了,取而代之的是婴儿微弱的啼哭。接生婆子正收拾着东西,见他闯进来,吓得惊呼一声,却被他眼神里的戾气慑住,不敢上前。 他的目光落在炕边那个小小的襁褓上。那是温芷宜的孩子,眉眼间竟有几分像她。沈逸尘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抱起襁褓,孩子很轻,软乎乎的,哭声微弱得像小猫。他要带着这个孩子走,就算自己活不成,也要让温芷宜尝尝骨肉分离的滋味。 抱着孩子,沈逸尘拼尽全力逃出了小院。他不敢走大路,只能往偏僻的山林里钻。左腿的疼痛越来越剧烈,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刀尖上,汗水浸透了他的衣衫,视线也渐渐模糊。怀里的孩子哭累了,渐渐睡去,可他却再也撑不住,踉跄着摔在一棵大树下。 树林里雾气弥漫,他彻底迷路了。 沈逸尘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粗气,浑身的力气都被抽干了。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心里涌起一阵绝望,难道真的要在这里了结性命?他不甘心,可残破的身体却连再往前挪一步的力气都没有。 就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一阵凄厉的呜咽声。沈逸尘猛地抬头,借着微弱的天光,看见不远处的空地上,几只野狼正围着一个小小的身影,绿油油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着凶光。那是个女婴,被裹在一块破旧的布里,大概是被村民丢弃的,此刻正吓得浑身发抖,哭声细若游丝。 野狼已经逼近,眼看就要扑上去。沈逸尘脑中突然闪过一个疯狂的念头。他咬着牙,用尽最后一丝力气,从怀里摸出早已准备好的火折子,吹亮后又点燃了身边的干草。 火光燃起,野狼被吓得连连后退。沈逸尘拖着残破的身体,一瘸一拐地冲过去,将女婴抱了起来。女婴吓得浑身冰凉,紧紧攥着他的衣角,哭声微弱。 他低头看着怀里两个几乎一样大小的襁褓,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新生儿的容貌本就相差无几,只要换了襁褓,温修然他们根本不会发现。 他快速将两个孩子调换,把温芷宜的孩子裹进破旧的布里,藏在旁边的树洞里,又用落叶掩盖好。然后,他抱着那个陌生的女婴,咬着牙,继续往前挪动。 天光大亮时,温修然兄弟俩醉醺醺地回到小院。得知沈逸尘抱着孩子逃走了,两人瞬间清醒,脸色铁青。他们立刻召集了村里的村民,拿着火把,沿着山路四处搜寻。 沈逸尘最终还是被找到了。他倒在一片空地上,浑身是伤,怀里的女婴因为饥饿,正放声大哭。温修然翻身下马,小心翼翼地抱起孩子,看着地上形容枯槁、满身泥泞的沈逸尘,眼中满是鄙夷和厌恶。 “废物一个,还敢偷孩子。”温修然啐了一口,语气里满是唾弃,“你若是真有骨气,就跑得远远的,永远别回来。再让我看见你,我定要打断你的另一条腿,让你生不如死。” 沈逸尘躺在地上,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却露出了痛快又狰狞的笑容。他看着温修然抱着那个不属于他们的孩子转身离去,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念着:“温芷宜,等着吧……你欠我的,总有一天,会加倍偿还。你的亲生骨肉,会在泥泞里挣扎,而你却抱着别人的孩子视若珍宝……这就是你的报应。” 他知道自己逃不掉,但只要一想到温芷宜未来可能面临的痛苦,他就觉得,这一切都值了。 第30章 番外:温芷宜 落地窗外的鎏金日光斜切而入,在浅灰大理石地面投下粼粼光斑,倒映着天花板上悬浮的环形水晶吊灯。 靛蓝色丝绒沙发的柔软弧度里,嵌着位样貌精致的少女。她的天生自然卷如蓬松的深棕云朵,发尾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鬓角,被光染得泛着浅金光泽,衬得脖颈线条愈发纤细白皙。 自从双腿残疾之后,温禾的脾气变得喜怒不定。今天来别墅应聘的第 10 位佣人也气恼的离开了,现在进来面试的是第 11 位。 温禾原本精致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寒霜,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不耐,浅褐的瞳仁像蒙了层冰雾,没什么温度,身下的毛毯盖住了她无法动弹的双腿,这让她坐姿略显僵硬。 直到脚步声停在不远处,她才缓缓抬眼,目光带着审视的锐利扫过去,眉峰微蹙,语气算不上好:“又来一个?说说吧,你能待多久。” 【宿主这个就是男主,你不要把他也赶走了。】 许星跃的指尖攥得发白,廉价的衬衫袖口被他悄悄捻了又捻,才忐忑地跨过别墅雕花的金属门槛。 房间里的华丽远超想象,水晶灯的光刺得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脚步,尽量让自己的步态显得沉稳自然。 他身形偏瘦,刻意束紧的胸膛让轮廓看起来更显利落,额前的碎发被精心打理过,遮住了些许过于柔和的眉眼轮廓。 他的声音经过刻意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比寻常Omega的声线沉了些,却依旧细软:“温小姐,您好,我是来应聘的许星跃。” 说话时,他微微躬身,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淡白,他知道自己隐瞒性别是最大的风险,只能靠着专业培训里学到的礼仪,尽量表现得稳妥可靠,心里反复默念着:不能慌,不能出错,这份工作他必须拿到。 温禾指尖夹着许星跃的资料页,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纸上的履历规整得挑不出错处,照片上的人眉眼清秀,看着倒是比前几个耐顺眼些。 她随手将资料扔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纸张与台面碰撞发出轻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资料没什么问题,先试试手吧,过来帮我换裤子。” 指尖刚触到温禾微凉的皮肤,许星跃的动作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脸颊唰地泛起绯色,从耳尖一路红到脖颈。他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指尖的触感细腻又陌生,让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乱了节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温禾本就因双腿的状况满心郁结,见他骤然停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自己,目光落在身下萎缩变形、毫无知觉的腿上,那点仅存的耐心瞬间崩塌。 恼怒像野火般窜上心头,她认定这又是一个嫌弃自己的人,和前十个一样,嘴上说着愿意照料,真见了她的不堪,还不是露了怯。 “啪”的一声,温禾右手猛地攥住许星月蓬松的自然卷,指节用力收紧,硬生生将他低着的脸拽了起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她浅褐的瞳仁里翻涌着怒火与委屈,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尖锐:“你也害怕我的腿?你也敢嫌弃我?!” 许星跃被拽得头皮发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满眼眶,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脸颊的绯红还未褪去,“没有!我没有嫌弃您!我只是……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紧张……” 许星跃眼尾带着未干的湿意,却依旧固执地低下头,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她毛毯下微凉的腿上,没有丝毫的嫌恶,只有小心翼翼的珍重。那触感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撞在温禾早已筑起高墙的心上。 他抬起头,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声音虽还有些发紧,却异常坚定:“不嫌弃的,我一点也不嫌弃。能让我照顾您吗?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我的工作,不会像之前的人那样离开的。” 【宿主,看来男主已经认识你的身份了。】 她穿来这个ABO世界时,剧情早就乱了套。原主本该是天生残疾、性格扭曲的恶毒前妻,靠着家族势力将许星跃绑在身边,虐得他生不如死,最后被他三位青梅联手救下,落得凄惨结局。可她接收身体时,原主不仅四肢健全,还刚对许星跃动了恶毒心思。 为了不被天道抹杀,她只能急中生智在许星跃遇见危险的时候,她冲上去救了他,却故意让坍塌物砸断了自己的双腿。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男主跟自己的三位青梅赌气之后,让正在进入易感期的原主标记了自己,之后两人迫不得已就结婚了。结婚之后,男主也曾跟她好好过日子,温禾虽然是个残疾,但心里的花花肠子不少,并没有因为男主的照顾而对他产生感情。 在经历出轨、家暴、迫害男主家人等一系列事情之后,男主终于勇敢的反抗,最后将原主囚禁在一座别墅之中,将他虐待致死。 【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成为许星跃心中独一无二的白月光,报复许星跃的三个青梅。】 许星跃的父亲是退伍军人,当年战友为救他牺牲,他便将战友的三个孩子视如己出,悉心抚养长大,还许诺将来谁能娶到许星跃,就继承他的全部产业。 可这三个Alpha,仗着养父的纵容和自身的强势,压根没把许星跃这个Omega放在眼里。她们心里只惦记着许家的家产,却又懒得讨好这位正主,反而对着伺候许星跃的男仆百般献殷勤,言语轻佻,举止暧昧,明晃晃地羞辱着许星跃的身份。 温禾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眼底藏着一丝算计。她太清楚那三个Alpha的嘴脸,成婚之前对许星跃弃如敝履,满脑子只有家产,可等她和许星跃领了证,彻底绑定伴侣关系,成为许家产业的合法继承人之一后,这三人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看来她的想办法将那三个吃白饭的人给赶出去才是。 第1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 落地窗外的鎏金日光斜切而入,在浅灰大理石地面投下粼粼光斑,倒映着天花板上悬浮的环形水晶吊灯。 靛蓝色丝绒沙发的柔软弧度里,嵌着位样貌精致的少女。她的天生自然卷如蓬松的深棕云朵,发尾带着恰到好处的弧度垂落在肩头,几缕碎发贴在鬓角,被光染得泛着浅金光泽,衬得脖颈线条愈发纤细白皙。 自从双腿残疾之后,温禾的脾气变得喜怒不定。今天来别墅应聘的第 10 位佣人也气恼的离开了,现在进来面试的是第 11 位。 温禾原本精致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寒霜,眼尾微微上挑的弧度里藏着不耐,浅褐的瞳仁像蒙了层冰雾,没什么温度,身下的毛毯盖住了她无法动弹的双腿,这让她坐姿略显僵硬。 直到脚步声停在不远处,她才缓缓抬眼,目光带着审视的锐利扫过去,眉峰微蹙,语气算不上好:“又来一个?说说吧,你能待多久。” 【宿主这个就是男主,你不要把他也赶走了。】 许星跃的指尖攥得发白,廉价的衬衫袖口被他悄悄捻了又捻,才忐忑地跨过别墅雕花的金属门槛。 房间里的华丽远超想象,水晶灯的光刺得他下意识眯了眯眼,深吸一口气才稳住脚步,尽量让自己的步态显得沉稳自然。 他身形偏瘦,刻意束紧的胸膛让轮廓看起来更显利落,额前的碎发被精心打理过,遮住了些许过于柔和的眉眼轮廓。 他的声音经过刻意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比寻常Omega的声线沉了些,却依旧细软:“温小姐,您好,我是来应聘的许星跃。” 说话时,他微微躬身,双手自然垂在身侧,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着淡白,他知道自己隐瞒性别是最大的风险,只能靠着专业培训里学到的礼仪,尽量表现得稳妥可靠,心里反复默念着:不能慌,不能出错,这份工作他必须拿到。 温禾指尖夹着许星跃的资料页,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纸上的履历规整得挑不出错处,照片上的人眉眼清秀,看着倒是比前几个耐顺眼些。 她随手将资料扔在旁边的玻璃茶几上,纸张与台面碰撞发出轻响,打破了室内的沉寂,“资料没什么问题,先试试手吧,过来帮我换裤子。” 指尖刚触到温禾微凉的皮肤,许星跃的动作就像被按了暂停键,脸颊唰地泛起绯色,从耳尖一路红到脖颈。他从未与旁人有过这般近距离的接触,指尖的触感细腻又陌生,让他浑身僵硬,连呼吸都乱了节拍,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 温禾本就因双腿的状况满心郁结,见他骤然停手,眼神躲闪着不敢看自己,目光落在身下萎缩变形、毫无知觉的腿上,那点仅存的耐心瞬间崩塌。 恼怒像野火般窜上心头,她认定这又是一个嫌弃自己的人,和前十个一样,嘴上说着愿意照料,真见了她的不堪,还不是露了怯。 “啪”的一声,温禾右手猛地攥住许星月蓬松的自然卷,指节用力收紧,硬生生将他低着的脸拽了起来,迫使他与自己对视。 她浅褐的瞳仁里翻涌着怒火与委屈,声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尖锐:“你也害怕我的腿?你也敢嫌弃我?!” 许星跃被拽得头皮发疼,生理性的泪水瞬间涌满眼眶,却死死咬着唇没让它掉下来。脸颊的绯红还未褪去,“没有!我没有嫌弃您!我只是……只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有点紧张……” 许星跃眼尾带着未干的湿意,却依旧固执地低下头,柔软的唇瓣轻轻落在她毛毯下微凉的腿上,没有丝毫的嫌恶,只有小心翼翼的珍重。那触感轻柔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撞在温禾早已筑起高墙的心上。 他抬起头,澄澈的眸子里满是认真,声音虽还有些发紧,却异常坚定:“不嫌弃的,我一点也不嫌弃。能让我照顾您吗?我一定会尽力做好我的工作,不会像之前的人那样离开的。” 【宿主,看来男主已经认识你的身份了。】 她穿来这个ABO世界时,剧情早就乱了套。原主本该是天生残疾、性格扭曲的恶毒前妻,靠着家族势力将许星跃绑在身边,虐得他生不如死,最后被他三位青梅联手救下,落得凄惨结局。可她接收身体时,原主不仅四肢健全,还刚对许星跃动了恶毒心思。 为了不被天道抹杀,她只能急中生智在许星跃遇见危险的时候,她冲上去救了他,却故意让坍塌物砸断了自己的双腿。 接下来的剧情就是,男主跟自己的三位青梅赌气之后,让正在进入易感期的原主标记了自己,之后两人迫不得已就结婚了。结婚之后,男主也曾跟她好好过日子,温禾虽然是个残疾,但心里的花花肠子不少,并没有因为男主的照顾而对他产生感情。 在经历出轨、家暴、迫害男主家人等一系列事情之后,男主终于勇敢的反抗,最后将原主囚禁在一座别墅之中,将他虐待致死。 【宿主,你的任务就是改变自己悲惨的命运,成为许星跃心中独一无二的白月光,报复许星跃的三个青梅。】 许星跃的父亲是退伍军人,当年战友为救他牺牲,他便将战友的三个孩子视如己出,悉心抚养长大,还许诺将来谁能娶到许星跃,就继承他的全部产业。 可这三个Alpha,仗着养父的纵容和自身的强势,压根没把许星跃这个Omega放在眼里。她们心里只惦记着许家的家产,却又懒得讨好这位正主,反而对着伺候许星跃的男仆百般献殷勤,言语轻佻,举止暧昧,明晃晃地羞辱着许星跃的身份。 温禾指尖在轮椅扶手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眼底藏着一丝算计。她太清楚那三个Alpha的嘴脸,成婚之前对许星跃弃如敝履,满脑子只有家产,可等她和许星跃领了证,彻底绑定伴侣关系,成为许家产业的合法继承人之一后,这三人才后知后觉地慌了神。 看来她的想办法将那三个吃白饭的人给赶出去才是。 第2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2 许星跃指尖捏着米白色真丝睡裙的边角,动作轻柔得像怕惊扰了什么。第一次帮温禾换衣服时,他耳尖红得快要滴血,视线刻意避开她的肌肤,只敢盯着衣物的接缝处。可温禾始终安静地坐着,没有催促,也没有像从前那样露出嫌恶的神色,这份平静让他渐渐放松下来,动作也变得流畅起来。 睡裙的料子顺滑地掠过温禾的肩头,许星跃细心地为她整理好领口,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锁骨,引来自己一阵心跳加速。他快速收回手,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腼腆:“小姐,换好了。” 见温禾没有异议,他又想起自己学过的按摩技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小姐,我会按摩,力道也能控制好,要不要给您按按腿?这样能促进血液循环,您会舒服很多。” 温禾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算是默认。 许星跃立刻搬来小板凳,坐在她的轮椅旁,温热的手掌轻轻覆上她萎缩的腿。他力道拿捏得恰到好处,不轻不重,从膝盖缓缓揉到脚踝,动作耐心又细致。房间里很安静,只有他轻柔的按压声,偶尔能听见温禾浅浅的呼吸。他不敢分心,专注地感受着掌心下的触感,不知不觉就按了一个小时,直到手腕有些发酸,才小心翼翼地停下。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他抬头问,眼底带着一丝期待。 温禾淡淡“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许星跃没再多说,细心地为她盖好薄毯,才轻手轻脚地关上房门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许星跃却没了睡意。他躺在柔软的床上,翻来覆去,脑海里全是晚上帮她洗澡的画面,她温顺地配合着,肌肤白皙得像上好的瓷器,按摩时,她安静地靠着椅背,长长的睫毛垂着,模样柔和得不像话。 这些亲密的接触,是他从前想都不敢想的。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颈,那里还残留着她信息素的淡淡甜香。脸颊不受控制地发烫,心跳也比平时快了几分。 他盯着天花板,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翻来覆去折腾到后半夜,才带着这份甜蜜浅浅入眠。 第二天,许星跃是被一股霸道到令人窒息的信息素惊醒的。 他猛地坐起身,鼻尖萦绕着浓郁得化不开的气息,温禾身上那种冷冽的雪松味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整个二楼都笼罩其中。他提前用了抑制贴,可Omega对Alpha信息素的本能反应根本无法完全压制,周身不由自主地泛起甜腻的白桃味。 他下意识地拢了拢衣领,起身走到门口,却发现房门被轻轻扣住,门外传来管家压低的声音:“星跃,小姐吩咐了,今天上午禁止任何人上二楼,您安心待在房间里就好。” 许星跃的心跳莫名加快,鼻尖的雪松味越来越浓,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压迫感。他贴着门板听了片刻,听见走廊里传来沉稳的脚步声,还有管家恭敬的问候。 “先生,人已经带来了。” 紧接着,是一道带着几分沙哑却依旧悦耳的男声,“先生,我会伺候好小姐的。” 许星跃屏住呼吸,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管家领着一个年轻男子走向走廊尽头的包间,那男子脸色酡红,眼尾泛着水光,长相极为英俊,眉梢眼角带着Omega特有的柔和,却被周身翻涌的信息素衬得格外诱人。 他的脚步有些虚浮,显然也被那股霸道的雪松味影响得不轻,却还是强撑着,被管家引着进了二楼。 嫉妒像一张密不透风的网,死死裹着许星跃的心脏,让他呼吸都带着发紧的疼。他的手不自觉攥成拳头,指节泛白,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他不敢想二楼包间里会发生什么。 那次救他之后,她不仅断了腿,还失去了控制信息素的能力,每次发热期都会意识模糊,连人都认不清。那个被管家领进去的Omega,不过是个陌生人,凭什么能靠近温禾? 如果我代替他,说不定禾儿根本就不会发现…… 这个想法像火种,瞬间点燃了他心底的执拗与占有欲。他实在无法容忍旁人触碰温禾,哪怕只是在她意识不清时靠近。 许星跃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慌乱,悄悄推开房门。走廊里的雪松味更浓了,带着Alpha独有的压迫感,可他此刻什么都顾不上了。他借着送东西的名头,终于上了二楼,他攥紧了藏在身后的棒球棒,趁着对方将钥匙插进锁芯的瞬间,猛地冲了上去,用尽全力朝着那人的后颈砸去。 “咚”的一声闷响,伴随着信息素短暂的紊乱波动。那个Omega连哼都没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了下去。 许星月的心跳快得像要炸开,手心全是冷汗,握着棒球棒的手微微颤抖。他快速看了一眼四周,确定没人发现,才慌忙将晕倒的人拖到走廊尽头的杂物间,又反锁了门。 做完这一切,他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深吸一口气,捡起地上的钥匙,朝着包间门口走去。 房间里没开灯,厚重的窗帘拉得严严实实,只靠几盏壁灯透出昏黄的光。他一眼就看见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是温禾。 她的轮椅被放在一旁,身上的睡裙凌乱地滑落肩头,露出白皙的肌肤。平日里清冷的眉眼此刻染上绯红,眼尾泛着水光,意识显然已经模糊。 许星跃,指尖颤抖着,小心翼翼揭开后颈的抑制贴,带着白桃味的信息素瞬间不受控地翻涌而出,清甜又急切,像终于挣脱束缚的溪流。 她的意识依旧模糊,她双手紧紧攥着许星月的衣襟,身体因为失控的信息素而微微颤抖,鼻尖蹭过他的后颈,像在确认什么。 下一秒,许星月就感到后颈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温禾用她不算锋利的牙齿,狠狠咬在了他的腺体上。 不是Alpha标记时那种精准的穿刺,而是带着本能的急切与依赖,又啃又咬。柔软的唇瓣贴着滚烫的皮肤,牙齿时而轻碾,时而用力,带着一种失控的莽撞。 “禾儿……”他低唤了一声,声音沙哑得厉害。 可是温禾并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用霸道的吻堵住他柔嫩的唇瓣。这夜,他被女人翻来覆去地疼爱了很多次。 第3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3 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在地毯上投下一道暖黄的光斑,直到正午时分,才堪堪爬上床沿,落在温禾的眼睑上。 她皱了皱眉,意识从混沌中慢慢抽离,浑身的酸软感让她忍不住轻哼一声。刚想翻身,就感觉到腰上缠着一双温热的手臂,力道不算重,却带着执拗的依恋。 温禾侧头看去,许星跃还没醒,眉头微蹙,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脸颊紧紧贴着她的脖颈,还无意识地用鼻尖蹭了蹭,呼吸均匀地喷洒在她的皮肤上。 他后颈的腺体处,还留着昨夜暧昧的红痕,那是她失控时又啃又咬留下的印记。 一瞬间,昨夜的荒唐画面不受控制地涌入脑海,发热期的意识模糊,失控的信息素,还有眼前这个男人毫无保留的接纳与安抚。 温禾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心底涌上一股强烈的不适感。她居然……跟一个Beta有了肉体接触? 若不是她下半身动弹不得,只能坐在轮椅上,此刻她定然会一脚把这个不知死活的男人踹下床去。 温禾抬手,想掰开他缠在腰上的手臂,指尖刚触到他的皮肤,许星跃就醒了。 他睁开眼,眼底还带着刚睡醒的迷茫,看清眼前的人是温禾后,瞬间染上了温柔的笑意,手臂缠得更紧了些,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禾儿,你醒了?” 他说着,又往她身边凑了凑,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依恋:“昨晚……你很依赖我。” 这话像一根刺,扎得温禾心头一紧。她猛地偏过头,避开他的亲近,语气冷硬:“松开。” 许星跃脸上的笑意僵住了,眼底的温柔渐渐褪去,多了一丝委屈和不解。他没松开手,反而小心翼翼地问:“禾儿,你怎么了?是不是我哪里做得不好?” 看着他这副模样,温禾心里的烦躁更甚,一想到自己昨夜的失控和与Beta的亲密接触,就浑身不自在。 “我说松开。”温禾的声音冷了几分,带着不容置疑的强硬,“昨晚的事,就当没发生过。你是我的仆人,做好自己的本分就好,别得寸进尺。” 许星跃跃身体猛地一僵,抱着她腰的手臂缓缓松开了,眼底的光一点点暗下去,像被乌云遮住的月亮。他低下头,轻声应了一声:“好,我知道了。” 卫生间里早已备好温热的水,许星跃将她轻轻放在防滑垫上的座椅上,转身拿过柔软的毛巾,动作熟稔又轻柔。 温禾全程沉默着,任由他摆弄,只是在他的指尖偶尔擦过耳后时,会不自觉地瑟缩一下。 洗漱完毕,许星跃从衣柜里拿出一件浅蓝色的及腰短裙。面料是柔软的雪纺,带着细碎的蕾丝花边,衬得温禾的肌肤愈发白皙。 他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替她换上,指尖偶尔触碰到她的脚踝,引来自己一阵心跳加速,却不敢有丝毫停留。 “好了,”许星跃直起身,帮她整理好裙摆,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腼腆,“外面阳光正好,推你出去散散步吧,对身体好。” 许星跃跟温禾有了肉体接触后,对温禾的占有欲更强了,日常照顾温禾的琐事都由他一个人完成。 之后的日子中,温禾刻意跟许星跃保持距离,可每当温禾的易感期来临时,却不自觉的跟许星跃靠近。 再次清醒,天已蒙蒙亮,许星跃半蜷在她的怀里,衣衫凌乱,领口还留着暧昧的红痕。 这样的场景重复了太多次,从最初的惊慌失措、羞愧难堪,到如今只剩一种麻木的坦然。 温禾抬手揉了揉额角,身旁的许星跃已经醒了,正拿着干净的衣物轻手轻脚地递过来,眼底没有丝毫逾矩的窥探,只有恰到好处的体贴。 渴了?”许星跃的声音很低,带着刚睡醒的沙哑,不等温禾回应,已经转身去倒温水,温度刚好不烫嘴。 温禾接过水杯,指尖碰到杯壁的温热,心里忽然泛起一丝复杂。她曾拼命想拉开距离,刻意避开许星跃的照顾,可许星跃的耐心像温水煮蛙,渗透在每一件琐事里。 他会提前备好缓解易感期不适的抑制剂,会记得她不吃香菜,会在她皱眉时立刻递上止痛药,甚至一个眼神交汇,就知道她想做什么。 久而久之,温禾发现自己竟真的习惯了。前几天助理帮忙递文件时,她下意识避开了对方递来的咖啡,只因那人没像许星跃那样,记得他只喝三分糖的温饮。 这种依赖像藤蔓,悄无声息地缠绕住温禾,让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早已接受了和一个Beta维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 …… 而千里之外的许家大宅里,气氛却凝重得让人喘不过气。 许父坐在沙发上,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烫得他猛地回神,随手摁灭在烟灰缸里。 他抬眼看向站在面前的安宁,声音里满是压抑的疲惫:“你再仔细想想,星跃真的是生日那天走的?就因为你跟他吵了几句?” 安宁垂着眼,长长的睫毛掩去眼底的情绪,语气恭敬却坚定:“是。那天阿简也在,星跃把我给阿简的礼物扔了,说阿简不配。我气不过才说他两句,让他别太任性,他就哭着跑出去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爸,我也是为了他好,他总这样嚣张,以后怎么立足?” 许父叹了口气,目光落在客厅墙上许星跃的照片上。照片里的少年眉眼精致,带着Omega特有的娇弱,是他捧在手心里长大的宝贝。 他收养安宁几人,本就是想让她们陪着星跃,星跃的身体底子差,根本扛不住商场的尔虞我诈。 这三个养女里,他最信任安宁,成熟稳重,把星跃照顾得无微不至。可没想到,一场生日宴竟闹出这么大的乱子,星跃一走就是一个多月,杳无音信。 “派人再找,扩大范围,就算挖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回来。”许父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告诉下去,谁能找到星跃,赏一百万。” 第4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4 沐简一直躲在房间外面,偷听房间里面的说话声,心中暗自腹诽,许董事长很少过问家里的事情,这次他怎么会知道许星跃失踪的? 小时候,他跟着母亲来许家做工,看着许星跃被三个容貌出众的Alpha包围的时候,就对他产生了浓浓的嫉妒之情。凭什么许星跃能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每天都穿着精致的像个小王子,而他除了干活就是干活。 于是他想办法接触到那三个出众的Alpha,小少爷性格天真无邪,真的很容易走进他的圈套,渐渐的,在他的经营下,小少爷给人的印象就是嚣张无理,爱欺负人。 上个月过生日时,他特意将安宁送给他的领带剪碎,扔到了垃圾桶,然后告诉安宁是小少爷做的,结果她还真信了。他没想到小少爷会离家出走,还一走就是那么多天,也不知道小少爷在外面会不会挨饿受冻,遇到心怀不轨的坏人。 许父坐在沙发上,他无心管一个佣人的事情,也绝不会想到这个看似不起眼的佣人是排挤他儿子离开的罪魁祸首。 别墅内,已经在温家工作一个多月的许星跃脸上开始渐渐有了肉感,身体不像那么虚弱了,管家会为他安排体能训练,即便这对于他这个Omega来说有些难,他还是咬牙坚持着。 与温禾在一起的日子短暂而梦幻,直到这天,别墅中有一个年纪不大的佣人分化了。强大的信息素让整个别墅的佣人都有些晕头转向。因为要贴身伺候小姐的缘故,除了贴身伺候的佣人是Beta,管家、保镖、司机都是体能更为强大的Alpha,现在他们被信息素干扰,都失去了力气。 他们将自己关在房间里,生怕自己发生暴乱,而身体本来就有问题的温禾却无人照料,管家咬着牙道:“星跃,拜托你去查看一下小姐的状况,我现在就拨打救护车。” 许星跃压根不敢耽误,早早的就上了二楼,他打开抑制贴,将自己的脖颈袒露在温禾面前,这次温禾虽然也被这股信息素波及,但是她的病情有所好转,没有像之前那样失去理智,“你是Omega?你一直在骗我?” 许星跃听到温禾的质问手脚发凉,她这么快就发现了吗?他手足无措的解释道:“对不起,禾儿,我不是故意的,只是这个别墅只招收Beta,我为了见你才会在简历上撒谎。” 只是这次,温禾无论怎么难受,也没有靠近许星跃,等到救护车将那个佣人拉到医院的时候,温禾才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浸湿了,需要人更换。 只是当许星跃刚碰到她的时候,就被温禾眼里的呵斥制止了,“别碰我!管家,你来帮我换衣服!” 楼下的女管家三步并作两步走了上来,她没想到一直跟自己共事的许星跃居然是个Omega。她抱着温禾去了浴室,等温禾穿戴完毕的时候,许星跃还是泪眼朦胧的站在原地。 “禾儿,别赶我走……” 他一点也不想回到自己那个家,父亲嫌弃他是个Omega,宁愿相信安宁几人也不相信他说的话,还有沐简,他最讨厌的人就是沐简,总是会欺负他。 温禾再次出来的时候,看着许星跃的表情十分冰冷,她不需要这样一个骗子待在自己的别墅,“管家,送他走吧,重新招一个Beta回来。” 管家虽然有些狠不下心,但是小姐都发话了,她也没有办法。管家命人将许星跃的东西收拾好,对他做了个手势,“请离开吧。” 许星跃紧紧的攥住自己的行李箱,恋恋不舍的回望二楼的那个身影,可惜,温禾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他一眼。许星跃是哭着离开的,他鼓起很大的勇气才会离家出走,来找她,可是他好像又把一切都弄糟了。 【宿主,你为什么要放男主走啊?】 【男主的脾气很软,所以容易喜欢上保护他的人,现在,我要加深他对我的喜欢,让他非我不可。】 温禾已经把许星跃和许家当成自己的囊中之物,她会慢慢地将许家的一切都蚕食掉。而女主安宁跟男配沐简,只会在贫困交加中死去,许父最在意的这份家业也会慢慢失去,这样就达成了原主报复所有人的任务。 没错,在系统的查询下,温禾已经知道自己的腿是怎么断的了,许家的一次舞台事故,沐简为了陷害许星跃,刻意对舞台上的吊灯动了手脚。而安宁在演出之前检查了一遍道具,发现了道具有问题之后,他下意识就认为这是许星跃做的,毕竟马上就是沐简的节目了。 在这二人的自作聪明之下,温禾为了保护许星跃,双腿被吊灯砸断。而许父明明发现了这一切,居然选择替二人隐瞒,在许父心里,一个强大的继承人远比他的儿子本身更重要。 许星跃无处可去,最后还是回到了许家,彼时许家已经因为找他乱成了一团。许星跃拖着行李箱眼睛红肿的回到了自己房间,沐简的母亲看到许星跃回来了,神色激动道:“小少爷,你去了哪里?三位小姐找了你很久,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这就给她们打电话。” 沐阿姨本是好心,没想到安宁在得知许星跃回来之后,心中那股被愚弄的怒气就没消过。许星跃一定是故意的,早不走晚不走,偏偏在她们给阿简过生日的时候走,将阿简的生日会弄得团团乱。 现在呢,她们不顾辛苦找了他好几天,他一直没有出现,急的她们直接联系了警署,毕竟Omega失踪不是小事。今天,沐简因为找他累的晕倒了,他又自己主动回来了,不是在耍她们玩吗? 第5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5 “许星跃,你必须去医院跟我一起去看沐简,否则别想我们再理你!” 许星跃正因为温禾的拒绝而心灰意冷,他哪有心情再搭理安宁。自从在舞台出现事故,安宁对他置之不理后,他对安宁的喜欢就放下了。 安宁看了看时间,不敢再耽误,又回到了医院。此刻,医院的病床上,沐简的病房里还有两个高大的女生,分别是安雨跟安晴。 安雨给他盖上被子,细心叮嘱道:“阿简,你先安心养病,听大姐说,许星跃已经回来了,他破坏你生日宴的事情我一定让他给你道歉。” 木简长长的睫毛轻颤,在配上那双湿漉漉的眼眸,显得有些楚楚可怜,“雨姐姐,晴姐姐,星跃毕竟是少爷,我只是家里的佣人,怎么能让他给我道歉呢!” 安雨对许星跃又爱又恨,就感谢他给了自己优渥的生活环境,又恨许星跃的存在,让外面的人都骂她们姐妹三个是吃白饭的小白脸。直到沐简的出现,她们才看清楚许家人的真面目。 沐简说她们跟许家是各取所需,因为许董事长没有一个Alpha做继承人,所以才会借着报恩的名义收养她们姐妹三人,他们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的确如此,安雨觉得她们姐妹三人没必要低声下气,毕竟未来整个许家都要靠她们,包括许星跃,她们已经接受了既定的命运,为什么许星跃还不满足呢,非要嫁给她们中的一个! 幸好大姐有担当,怕她们姐妹受苦,接下了这个苦差事。 安雨等了半天,还没有等到许星跃来,心情略微有些急躁,终于,一个小时后,安宁独自一个人来了,她并没有把许星跃带来。那她答应的让许星跃为沐简道歉的话自然也不复存在。 安宁想起来的时候,许星跃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里,也许他是真的生气了,便说话开解道:“阿简,星跃在外面不知道受了多少苦,当初他把你的生日礼物弄坏是他的错,他现在应该知道得到该有的惩罚了。” 沐简眼中立即笼罩一层暗色,不行,还得加把劲才对。虽然心里这么想着,但是沐简脸上当做无事发生的模样,“没事的,宁姐姐,少爷是少爷,我是仆人,受些委屈没什么。” 看着沐简这样懂事,安宁的心软了软,明明她都跟许星跃说过了,只把沐简当弟弟,她都答应会娶他,为什么许星跃还是一直针对沐简呢! 许父听见儿子回来的消息,急的连会都没有开,可是他一回来,就看到许星跃趴在桌子旁哭,眼睛都红肿了。许星跃一向是开朗的,许父哪里见过他这副样子,以为他是跟安宁吵架,便道:“星跃,你是不是气安宁没有理你,刚刚她跟我说了,是因为沐简在医院,她才不能及时回来。” “不要再说了!爸,我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安宁她不喜欢我,也不会对我好的。我不会嫁给安宁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许父并没有把儿子的话放在心上,毕竟十五岁的许星跃还说过“非安宁不嫁”的话。不过为了看这次许星跃能坚持多久,许父特意把一个宴会邀请函放在了许星跃的桌子上,“星跃,听说温家的那个大小姐回来了,温家正在为温家大小姐举办欢迎会,你要去吗?” 许父的话音未落,桌子上的邀请函就被许星跃拿起贴在了心口,“要去,要去,麻烦爸爸帮我准备一身好看的礼服。” 看儿子的态度奇怪,许父只以为他是一时新鲜,提醒道:“温家大小姐从前倒是个不错的联姻对象,可是几年前,她不知道因为为什么双腿突然残疾,听说连生育能力都没有了,性格也变得古怪。” 现在上流社会凡是家中有娇弱的Omega的,恨不得将人藏起来,是没人愿意把孩子嫁给一个不能生育的人的。 许星跃语塞,他怎么可以不知道温禾是怎么残疾的,那次如果不是温禾出现,他差点死了!温禾因为这次事故受了严重的伤,一直疗养到现在才回家。而他本想找父亲哭诉,可是父亲做了什么? 他说:“星跃,你不要无理取闹,这只是个意外,难不成非要安宁给你偿命吗?” 父亲压根就没有调查过,只是听信那三姐妹的一面之词,连他的救命恩人也不知道。 许星跃将邀请函紧紧的攥住,太好了,很快又能见到她了。 …… 温禾拿到新的体检报告时,有些惊讶,报告上显示她的精神力恢复了很多,包括各项体能也有了明显的进步。 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金属框眼镜,有些好奇的问道:“温小姐,你是不是找到了身怀疗愈功能的Omega,并且这个Omega跟你的契合度达到90%以上?” 这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的事情,她一直是温小姐的医生,知道一个天之骄子失去双腿后的痛苦,她陪着温禾一步一步治疗,好不容易温禾的身体才好些,但想站起来,那是不可能的。 可现在,温禾遇到了这种机遇,如果要是告诉联邦,这个Omega一定会被好好保护起来的。 温禾有些意外,她身边几乎没有Omega,唯一的Omega就是许星跃。 【001,这是怎么回事?】 系统001翻阅了半天的资料,才回答道【男主的确有这种能力,不过这是天道为气运之子准备的。沐简曾经靠自杀来获取许星跃的原谅,如果不是许星跃的治愈能力,他就有可能死了。】 居然是这样吗?看来她必须娶许星跃了。 管家推着温禾的轮椅走出诊疗室,温禾的指尖不断敲击着轮椅扶手,过了好久她才道:“帮温氏刚挖出来的金矿做聘礼,我要娶许星跃。” 管家听到温禾想通了,十分高兴,“小姐,请柬我已经给许家发过了,如果星跃看见了,想必会来的。只是那个金矿……” 温家刚挖的金矿是有问题的,上面的确是金子,可是探测仪探测到底下,不过是一些被污染的能量石,就算是白送给别人,别人也不会要。毕竟能量石不能随意丢弃,而净化能量石是个耗资巨大的工程。 “让你去,你就去!” 那个金矿哪里会落到许星跃手里,许父不是说安宁有创业天赋吗?她就让安宁接手一个项目就失败一个项目。 第6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6 终于到了宴会这一天,许星跃站在镜子前,手里拿着一件深蓝色的西服,正仔细地寻找着合适的搭配。 这段时间以来,由于一直悉心照料着温禾,许星跃对她的喜好已经了然于心。他知道,温禾最爱的颜色便是那深邃而宁静的蓝色 此刻,他将那件深蓝色的西装平整地套上身,然后轻轻系上一条与之相配的蓝色领带。刹那间,仿佛整个世界都被染上了一层淡淡的蓝调。镜子中的许星跃宛如童话王国中的那位高贵优雅的小王子,散发着迷人的光彩,令人无法移开目光。 就在这时,沐简恰好从医院走出来。一眼望去,便立刻察觉到了许星跃身上散发出的与众不同之处。今天的许星跃没有死气沉沉,而是像他初次见他那般耀眼。 许星跃眼中的干净跟清澈刺痛了沐简的眼睛,这个杀人凶手凭什么能拥有这样纯洁的眼睛,他不配! 沐简收敛起眼中的情绪,小心的问道:“少爷这是要去哪里?为什么不让我来服侍你穿衣服呢?” 许星跃冷冷的看了他一眼,没有搭话,他哪里敢要这样的人伺候。不是磕了碰了,就是摔了,再用一副哭哭啼啼的样子向人告状,让所有人都站在他那边,真是让人恶心。 曾经在乎安宁的许星跃当然会因为她们的误解和漠视伤心,但是现在的许星跃早已经想通了,也有了真正喜欢的人。 “哎呀!” 沐简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想要拿起摆在桌子正中央那枚精致华丽的胸针,但就在他快要碰到它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一股力量将自己推开。沐简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身体便重重地撞向了坚硬的桌面。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动了门外的安宁,她听到动静后急忙冲进房间查看情况。然而当她推开门时,只见沐简狼狈不堪地趴在地上,满脸痛苦之色,而站在一旁的许星跃,则用充满敌意和仇视的目光死死盯着沐简,仿佛对他有着深仇大恨一般。 看到这一幕,安宁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怒火:"许星跃,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阿简?我还以为经过上次那件事情之后,你已经有所改变了呢!早知如此,当初我说什么也不会同意陪你一起来参加这个宴会的!" 许星跃将胸针戴好,看着楼下的车已经准备好了,压根没有搭理这连两个人的冲动,“宴会马上开始了,我先走了。” 安宁忙着照顾沐简,没有注意许星跃,而这一切却没逃过沐简的眼睛,许星跃确实不在意安宁了。 “宁姐姐,我没事。只是今天这宴会……” 安宁没想到沐简这么善解人意,笑着道:“你跟着我去就好,想来许董事长不会有意见的。” “宁姐姐,你对我真好。”沐简依靠在安宁的怀中,目光中泛起冷意。 等许星跃到宴会厅的时候,许多宾客都已经到了,但是这里面的都是清一色的Alpha,只有他是个例外。许星跃出众的长相很快就引起了旁人的注意,许多Alpha将他包围了起来。 温禾站在二楼,看着许星跃茫然无措的样子,并没有下楼,现在还不到时候。 虽然温禾没有动作,但是别墅里的许多佣人都认识许星跃,很快就有人替他解围,将许星跃带到了一个不起眼的地方。 安宁跟沐简是半个小时后到的,她到了宴会厅就开始寻找许星跃的身影,有认识安宁的开始上前打招呼,“安宁,这就是许总的儿子吗?果然很优秀。” 安宁脸一红,她不知道怎么解释,她身边的男伴并不是许总的儿子,他只是一个佣人罢了。还好沐简懂事,怕跟在安宁身边会让人继续误会,就朝着角落走去了。 沐简坐在许星跃的身边,看着许星跃正在焦急的寻找什么,出言不逊道:“小少爷还真是饥渴,到这里也不忘寻觅Alpha。” 沐简拿起桌子上包装精美的蛋糕,刚想拆开就被许星跃夺了回去,许星跃一手护着蛋糕,满脸防备的看着他道:“沐简,你想干什么?这是我的蛋糕!你不是喜欢安宁吗?我把他让给你了,你不用这么针对我!” 沐简有些意外,没想到一向温顺的小绵羊居然发火了,看许星跃这一副心有所属的样子,沐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呢!刹那间,一团无法名状的怒火从沐简心底喷涌而出,他怎么能够爱上其他人?这个念头刺痛着沐简的心窝,令她心痛难忍却又无处宣泄。 “你离家哪一个月去了哪里?许星跃,告诉我!”沐简紧紧的抓住许星跃的手腕,却发现许星跃的目光已经被二楼的一个坐着轮椅的人吸引。 温禾身着一袭深蓝色的深 V 礼裙,裙摆如同夜空中闪烁的繁星般闪耀着光芒。而当众人目光交汇时,却惊讶地发现她身上这件礼服竟和许星跃所穿衣物如出一辙,仿佛是特意挑选来搭配的情侣装。 一旁的沐简见状,心中顿时明悟过来,嘴角泛起一丝嘲讽的笑容,冷声道:“原来如此,你喜欢的人是她呀!只可惜,不知那位美丽动人的温小姐是否会钟情于像你这般心肠狠毒的男子呢?” 话音未落,只见沐简突然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打去,然后失去平衡,身体猛地向前倾倒,重重地摔倒在眼前那个硕大无比的蛋糕之上。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不已,纷纷将视线投向沐简倒地之处。许星跃的手正悬停在空中,仿佛成了这场闹剧最好的佐证。 沐简捂住自己的脸,泪珠一颗一颗的滚落下来,“少爷,我不该没经过你的允许就来宴会的,你不要打我。” “不是我,不是我!”许星跃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看向温禾,乞求她能够相信他。 安宁不顾沐简身上的狼狈,起身去扶他,安抚好沐简,她下意识的扬起手,只是在巴掌还没有落下的时候,温禾出现了。 温禾轻轻的抓住安宁的胳膊,让管家将藏在安宁身后的男人抓出来。A装O,马上她让他真的变成小O,变性手术而已,没那么难的。 “你说他打你是吗?你记住了,我这才是打你!” 温禾扬起手,狠狠扇了沐简一巴掌。清脆的声响在宴会厅回荡,沐简被打得偏过脸,脸上迅速浮现出红印。他震惊地看着温禾,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你竟敢打我!” 只是温禾没有停手,一巴掌接着一巴掌,像是要把许星跃心里的怨气都打出来,直到打的手麻了,才停下来。 第7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7 许星跃像看英雄一样看着温禾,温禾只是嫌弃的看了看他,“真没用,不知道你是怎么长这么大的。” “是的,我没用,需要禾儿的保护。”许星跃像一只归巢的雏鸟,飞到了温禾身边,这次温禾没有出声赶人 。 直到温禾打够了,管家才命人放开沐简,安宁扶起沐简,对着温禾的背影说道:“温小姐就是这么招待贵客的吗?打了我许家的人,温小姐还想全身而退吗?” 温禾听见这话不怒反笑,“我打了许家的谁?许家唯一的大少爷不是在我旁边么?一个佣人也要让我道歉吗?那我倒是要问问许伯父了,看看他能不能受得起我的礼。” 在场的宾客也有帮着温禾说话,温禾虽然残疾了,但是仍旧是精神力S级的Alpha,她不过打了一个佣人而已,谁跟因为这些小事跟她作对。 “安小姐,不过是一个佣人而已,照顾少爷照顾不周到,打了也就打了。” “是啊,就算是真打了又怎么样?要我说,这个佣人心眼子不少,早点开了了事。” 人群中响起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但是没有一个人为沐简说话,沐简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了孤立无援的感觉。 宴会照常开始,宾客们很快就忘记了这个小插曲,三三两两的聚到了一起,他们都有合作要谈,不是来陪一个佣人浪费时间的。 而且温家这次挖出了金矿,每个人都想分一杯羹,就看谁能被温小姐看中了。 温禾拿起纸巾将他手上的蛋糕渍擦掉,许星跃从来没有被温禾这样温柔的对待过,脸上泛起红晕。 “星跃,我听说你有结婚对象,是吗?是刚刚楼下那个女人吗?” 许星跃听了,脸色苍白,连声反驳道:“不是的,禾儿,虽然爸爸想把我嫁给她,但是我是绝不对同意的,我只会乖乖待在禾儿身边一辈子。” 温禾掐起他的脸,目光中透露出怀疑之色,“可我听说你曾经为了追她闹出过不少笑话呢,这么快就不喜欢了?看来你的喜欢也不是很值钱。” 许星跃最怕的事情终究还是发生了,他先是被温禾发现真实性别,把他赶出了温家。还有他追安宁的那些不堪入目的过去,居然也被温禾发现了。这些都是无法洗白的事情,他真的不知道怎么跟温禾表明自己的心意。 “星跃,我家里正在帮我找一个契合度很高的Omega联姻,可是我还是更喜欢你呢,如果你可以带着许家一半的家产嫁过来的话,我才会相信你是真的喜欢我。同理,我也会把温家刚发现的金矿送到许家,给你作为聘礼。” 许星跃听到温禾的话先是着急,又听见温禾愿意娶自己,整个人仿佛坐上了云端,无论她提出什么要求,许星跃都会答应的。 许星跃在温家一直待到了半夜才回去,而安宁是提前离席的,当许星跃回到家的时候,安宁正在拿冰块给沐简敷脸。 安雨的性格急躁,见许星跃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心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许星跃,你还有脸回来,听说你跟一个Alpha单独待了一个晚上,你还要不要脸?” 许星跃并没有管安雨,这姐妹三人里,最爱欺负他的就是安雨,什么时候安雨对他说好话了,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可是许星跃不说话,安雨也不会这么轻易就算了,Alpha的力气本就比Omega大,现在安雨将许星跃的双手钳制住,将人硬生生拖到了沐简身边,“你看你将沐简打的,你今日还联合外人欺负沐简,许星跃,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恶毒了!” 安雨的语气中带了一些恨铁不成钢,除了他们姐妹三人,还有谁能容忍这样一个心思恶毒的Omega。 许星跃挣扎道:“我没有害他,是他自己摔倒的。你们都不信任我,我也没有办法。还有一件事,我想告诉你,我要嫁人了。以后我再也不会缠着你们了,你们护着谁都没关系。” 安雨听见他喧哗取宠的话,差点被气笑了,就他追着她们大姐的劲头,哪里像是会嫁人。而且许家收养她们,不就是为了让她们娶许星跃吗?怎么可能会那么轻易就放弃! 就连平常对许星跃最好的安晴也忍不住反驳道:“哥哥,你在这个时候就不要说这种谎话引起大姐关心了。” 好啊,许星跃跟她们坦诚布公,他却以为他们在欲擒故纵。其实如果可以,许星跃早就把这姐妹三人赶出去了,他不是胆小鬼,怎么会让一个佣人一直欺负自己。 一直让他退缩的是父亲的态度,他的父亲太渴望有一个Alpha做他的继承人了,为此,他这个儿子都得往后站。 他以前跟父亲吵架,也曾提过将安宁姐妹三人送回她们原本的家,不过父亲厉声呵斥了他,父亲语重心长的对他道:“星跃,你是一个体质极为特殊的Omega,你需要一个强大的Alpha来保护你,这样你才能幸福的度过一生。” 然后事情就变成了现在这样,父亲一次一次的拉偏架,就连他这个亲生儿子在家中还要受尽委屈。 “你们不信就算了,我会跟爸爸说的,我要许家一半的家产做嫁妆,其他的,爸爸想要给谁都跟我没关系!” 本来安宁还以为许星跃的坚定态度有些心慌,可是又听见他提起家产的事情,她不由得松了一口气。许星跃不慕金钱名利,他就算是想离开也会像上次那样偷偷走掉,这次故意提起家产的事情果然是在引起她的注意。 许星跃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这样下去,以后她娶了他,他也没办法打理好家中的琐事。还有许星跃也不能一直针对沐简,她这次必须要给许星跃一个教训! 安宁站起来拦住了两个妹妹接下来的动作,神色认真,一句一字道:“好啊,既然你想嫁给别人,我不拦你,我倒要看看会有谁娶你!” 第8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8 许星跃将自己关在了房间里,本来会安慰许星跃的安晴也止住了脚步,哥哥这次的确在过分了。 安家姐妹三日,两个姐姐都比许星跃大,在学校的时候跟他们不在一个年级,而安晴比许星跃小几个月,小时候,她最黏许星跃,还一直吵着要娶哥哥,到底是什么时候发生改变的呢? 安晴摸了摸自己不断跳动的心脏,那处有些有空落落的。 许父是在第二天回来的,宴会上的事情他听说了,他也是唯一一个没有认为许星跃在开玩笑。无他,即便再不相信,温家那边的人已经找上他了,只要他同意,许星跃立刻可以嫁过去。 但是温禾是个残疾,又没有生育能力,他怎么忍心呢!这次回来,他就是想劝的儿子回心转意的。 许父回到家,发现别墅内并没有他儿子的身影,安宁姐妹三人都围在沐简身边嘘寒问暖,他第一次感觉是不是自己真的做错了? 许父找来佣人询问一下许星跃这两日吃了什么,谁知佣人却道:“董事长,少爷昨天回来到现在都没吃过东西。而且安宁三位小姐一直围着沐简,也不过问少爷的事情。” 别墅里面除了安宁这三个吃里扒外的,都明白谁才是自己的主子。张姨可是劝过少爷很多次了,可是许星跃在气头上,根本不愿意吃饭。 许父这下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往日他只听信安宁姐妹的一面之词,只知道沐简是个乖巧听话的佣人,而星跃嫉妒沐简跟安宁的关系好,总是欺负沐简,因此他还对沐简有些愧疚。 可今日一瞧根本不是这么回事,宴会上的事情有不少老友都告诉他了,还责怪他怎么让一个佣人骑在自己儿子头上,着实是有些主次不分了。 今日他回来,发现沐简的脸色白里透红,即便是昨天被打了,也是面色红润、中气十足的,反倒是自己儿子,离家出走那一个月居然长胖了,现在回来没有几天,又瘦了回去。 罢了,本来是不想让安宁对自己心存芥蒂,现在必须要把沐简送走了。 许父亲自敲了敲门,温柔的对着许星跃道:“星跃,你跟爸爸说的事情爸爸知道了,温家也派人联系我了,你出来,爸爸跟你商量一下这件事情。” 许父的话音未落,一直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的许星跃主动打开了大门,他的眼中仿佛有亮光,“爸爸,你千万不要骗我。我打听过了,温家还在为禾儿寻找别的Omega,我不能让人捷足先登!” 许父失语,他本来是拿这件事威胁许星跃的,让他不要因为一时之气犯傻,现在怎么有种弄巧成拙的感觉。 不过许星跃愿意出来就好,他还要试探一下安宁的态度。 不一会儿,许父就将许星跃跟安宁几人都叫到了书房,沐简想走,许父也出声叫住了,“沐简,你留下吧,这里面也有你的事情。” 众人一头雾水,不明白许父的意思,只有许星跃眼角没少流露出喜意。等了半天,许父终于缓缓开口,“温家要把一座金矿当聘礼,迎娶星跃。条件就是星跃也得把一半的家产嫁过去,你们怎么看?” 安宁瞳孔微缩,显然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真伪,又听许父接着道:“依我看,外人终究没有咱们自家人可靠,宁儿,你不是跟我说你愿意娶星跃,要不我帮你们挑个日子,你们也好早日结婚。至于沐简,星跃既然不喜欢他,就将人送走吧。” 说完这句话,沐简的身子摇摇欲坠,他拉住安宁的衣袖,泪眼婆娑道:“宁姐姐,你就答应董事长吧,我也不想破坏你跟小少爷的感情,小少爷不喜欢我,我就走好了。” 安宁心中的怀疑尽皆散去,眉间是藏不住的嫌恶,许星跃这次太过分了,不仅拿结婚的事情威胁她,还偷偷跟许父告状,要把沐简送走。 沐简身娇体弱,到了外面一定会被有心人觊觎,许星跃这是想让沐简死啊! 还不等许星跃出声反对,安宁就率先表明了自己的态度,“董事长,既然少爷看不上我,要嫁去温家,那就随他的意吧,也好过促成一对怨偶。而沐简,我已经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弟弟了,我不会将人送走的,您死了这条心吧。” 许父面露诧异之色,“宁儿,你真是这么想的,你让星跃嫁给别人?” 安宁冷笑道:“我心意已决。” 这下许父的心凉了半截,本以为他说出这件事情安宁能有些紧张感,没想到安宁要把许星跃推入火坑。 许星跃还在一旁添油加醋,眼神坚决道:“爸爸,我非禾儿不嫁。如果我不能嫁入温家,我就不要活了!” 见到这二人心意已决,许父一下子就像是老了十岁,他终于妥协了,“好,既然你们两人都是这么想的,那我将许家的家产都交给星跃,一半当做他的嫁妆,一半当做他安身立命的本钱。至于那座金矿,星跃是受不住的,我将它分给你们姐妹三人,以后就由你们姐妹三人给我养老,也全了我收养你们的情谊。” 安宁一听,果然如此,许家就是对自己有所企图的,沐简说的不错。只是这次许星跃的戏演的太真了一些,居然真搞出了这么一份合同。 安晴语气不满道:“哥哥,别再闹了,若是大姐真的生气,我也没办法给你说好话!” 可是许星跃却抢过合同,第一个按上了自己的手印,将文件录入了系统之中。接下来,许父跟安宁也继续签字。 这份文件是有法律效力的,在联邦法律之中,养老是要接受检查的,以后安宁必须安排好许父的衣食住行,还有养老院的费用,即便是在家,也是有养老标准的。 许星跃得到了这个好消息,就迫不及待的要跟温禾分享。而安宁,一直在等着许星跃跟他道歉。只有沐简,被气的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这哪里是许星跃欲擒故纵,这一切都是真的,安宁真是个蠢货! 第9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9 温禾知道安宁跟许父签订协议的时候,差点没有笑出声,既然这样,事情就更好办了,除非安宁死亡,否则她都没有办法摆脱照顾许父的责任。 既然已经说定,温禾就让管家下去筹备婚礼,而许父将一半的家产交给了温禾,温禾也将那座金矿转交了出去。 两人的婚礼进行的很快,主要是许星跃实在等不及了,当听到温禾提出希望能够前往美丽的海岛举办一场别开生面的婚礼时,他毫不犹豫地表示赞同,并积极筹备起来。 最终,这场盛大而浪漫的婚礼如期而至。整个海岛仿佛被幸福和喜悦所笼罩,人们纷纷前来见证这段美好的爱情故事。不仅许家和温家的亲朋好友悉数到场,就连许多当地居民也慕名而来,共同分享这份甜蜜与欢乐。然而,在众多宾客之中,却始终未见安宁姐妹三人的身影。 温禾跟许星跃在海岛上度过了一个月的新婚期,一个月后,才重新回到家中。 别墅内,到处都贴上了大红的喜字,本来独属于温禾一个人的房间也多了许星跃的东西,这让许星跃感觉到一切都是如此美好。 温禾将许家的产业整理好,为许星跃安排了职业经理人,今天,就是她要去验收的日子。 管家拿来一套成熟的黑色西装给许星跃换上,额前的碎发也被发型师整理好了,露出了光洁饱满的额头。 “禾儿,今天我们去哪里啊?”许星跃漂亮的凤眸上染上了些许不解。 “去公司,现在公司由我接手,也得带星跃过去认认人不是?” 许星跃其实并不太喜欢生意场上的事情,以前都是爸爸跟安宁几人打理的,还好,现在有了禾儿,禾儿说的也有道理,他的东西总不能一直放在外人手中。 一辆低调奢华的迈巴赫来到许氏的时候,整个总部的人都是震惊的,不过许父早已经给他们打好了招呼,即便是心中紧张,才是专业素养也没有出多大的岔子。 安宁今日来公司就见别人看她的眼神不太对,平日里都要给她汇报的材料,这次却独自上传到了各个股东的手中,当她这个执行董事是摆设。 从前许星跃有多喜欢安宁,在场众人还记得,所以在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没有必要跟她撕破脸。而现在,温小姐带着少爷气势汹汹的归来,身后还跟了一大批温氏的股东,看来这次许氏是要大换血了。 有个平日里就跟安宁不对付的部门经理,自告奋勇,准备亲自来打安宁的脸,“呦,安董事还在呢,可惜啊,这间办公室已经要换人了。” 安宁今日心里本就存了火气,现在见他这副阴阳怪气的语调,内心不悦,“杨经理,我看在你是公司老员工的份上,才对你混吃等死的态度不计较,你若是再这样,那你就走人吧!” 杨经理唇角勾起半分凉薄的弧度,“我混吃等死,每次你一个命令,我们部门的人就要连续半个月的加班,然后我们辛勤加班的成果被你一句话就否决了。这里是公司,不是你的后花园,那种小白脸,以后还是不要带过来的好!” 杨经理这是在指桑骂槐之前的事情,沐简去年大学毕业,安宁怕他在外面被欺负,所以让他到公司学习一段时间。沐简大学学的是设计,所以理所当然的被安排到了杨经理所在的设计部门, 沐简对于设计稿极其敷衍,且不按照甲方的意愿做事,到最后这些工作都是由他们部门的员工加班完成,好不容易做出了甲方满意的设计稿,却被沐简拿自己的稿件替换,结果他们被骂的狗血淋头。 演变到了后来凡是有功劳都是沐简的,凡是有锅都盖在了他们的身上。因为一个沐简,安宁在公司的口碑变差了不少。 “安董事恐怕没有资格赶我走了,因为这公司也不是安董事家的。楼下少爷跟温小姐已经来了,安董事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季度的亏损跟温小姐解释清楚吧!” 安宁有些疑惑,温禾,她来干什么、 温禾来到公司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安宁,她纯粹是来给安宁下马威的。 “把你们这里的董事都叫出来吧。” 会议室内,温禾坐在上首,许星跃不顾及旁人的眼光,在一旁为温禾端茶倒水,甚至还泡了一杯温禾最喜欢喝的咖啡。 这下众人不得不相信,少爷的确是移情别恋了,少爷是那种对待感情十分认真的人,从前他将自己的爱给了安宁,安宁却不稀罕。现在少爷喜欢上了温小姐,温小姐虽然表面嫌弃,可是心里还是爱少爷的。 光看少爷手上那硕大的蓝宝石戒指就知道了,以前安宁哪里送过什么礼物给少爷,但凡送了少爷礼物,也是沐简不要的赠品罢了。 安宁听说要开董事会,还有些生气,为什么不经过她的允许就擅作主张。安宁满怀怒气来到会议室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上首的温禾,以及在旁边殷勤伺候的许星跃。她心中一紧,但还是强装镇定地走了进去。 “温禾,你这是什么意思?”安宁冷冷开口。 温禾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安董事,从今天起,这公司由我接管,你可以离开了。” 安宁怒极反笑,“就凭你?许氏是我和许伯父一起打拼下来的,你有什么资格?” “有什么资格,就凭现在公司的执行人是我!”温禾将文件拍在桌子上,等安宁看清楚了上面的内容,面容有些错愕。 “怎么会……”安宁看着许星跃手上那硕大的鸽子蛋戒指,才不得不相信他结婚的事实。 难不成是在她陪着沐简做康复训练的那个月吗?半个月前,心理医生突然告诉她说沐简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近期可能是遇见了什么不好的事情,触发了一些他对过去不美好事情的回忆,才会突然加重病情。 安宁下意识就以为是许星跃做的,毕竟前段时间沐简还因为许星跃当着众人的面挨了巴掌,因为这个引发心理创伤也不是不可能。 只不过一个月没去找他,许星跃怎么就跟别人结婚了呢,她不信! 第10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0 “星跃,你不要再跟我赌气了,我最近这段时间确实有一些忽略了你,但是你不要故意做这些事情来惹我生气。你真的跟她结婚了吗?她只是一个残废啊!” “残废”两个字一出口,整个房间都沉默了,谁不知道温小姐最讨厌别人说她是个残废。 不出所料,温禾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一股暴戾之气从他身上升腾而起。只见两名身强体壮的保镖迅速上前,如同铁钳一般紧紧抓住了安宁,并把她拖拽到一边。 尽管安宁心中焦急万分,但无论怎样努力想要施展精神力量挣脱束缚,却惊觉自己竟然丝毫无法撼动眼前这两个人半分! 原来,跟随在温禾身旁的这些保镖们,皆是在温禾残废后,由温家不惜投入巨额资金和漫长岁月精心栽培而成。他们不仅拥有着过人的身体素质,其精神力更是达到了令人瞩目的 S 级别,可以说是万中无一、顶尖卓越的 Alpha ! 现场一片死寂,没有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大家心里都很清楚,如果现在不保持安静,下一个被开除的可能就是自己。每个人都暗自祈祷着,希望能够躲过这场风暴,继续留在公司里工作。 温禾扫视了一圈会议室里的众人,看到大家都低着头,没有任何反应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接着,他拿起手中的笔,随意地点了几个人的名字,并示意秘书把这些人的资料拿过来。 当秘书把那几份文件递给温禾时,她只是简单地看了一眼,便毫不犹豫地在上面签上了自己的名字。然后,她抬起头来,看着被点名的那些员工说道:“从今天起,你们不用再来上班了,请收拾好东西尽快办理离职手续吧。”说完,她还特意看了一眼安宁,眼中闪过一丝挑衅的意味。 安宁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她怎么也想不到,温禾竟然会如此果断地开除与她的左膀右臂。而且,更让她气愤的是,温禾似乎完全无视了她的存在,根本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终于,安宁忍不住站了起来,怒视着温禾,大声质问道:“这公司什么时候轮到你来做主了?你以为你是谁啊?就算现在公司的执行人换成了你,但你不要忘记,星跃手里可是持有一半的股份!星跃,你倒是赶紧说话呀,让温禾立刻滚出公司去!” 许星跃没有去看安宁那愤恨的目光,而是将所有心神都放在了温禾身上,怕温禾跟安宁置气迁怒他,许星跃一早就表明了态度,“禾儿,我既然嫁给了你,就都听你的,你不喜欢安宁,我就让她离开公司。” 温禾有些玩味的看着安宁,“怎么样,安宁,听见了吗?星跃让你滚,以后在许氏的大楼,你的指纹会被删掉,还请你不要再出现了。” 安宁用一种失望的眼神看着许星跃,却见许星跃看都没有看她,那种曾经只出现在她身上满怀爱意的眼神,现在被许星跃大方的给了另外一个人,那个人还是个残废,让她怎么能够接受! 许氏的风波很快就传遍了上流社会,有不少人很早之前就不喜欢安宁三姐妹仗着许氏目中无人的样子,纷纷对她落井下石。许星跃的背叛,生意场上的失意,让安宁颓废了好长一段时间。 沐简看着家中的气氛低落,忍住心中的不喜,强行去安慰安宁。 他本来是为了弟弟报仇,才会来到许家,一直陪在许星跃身边。现在许星跃嫁人了,将家中他常用的一切东西都带走了,却没有告诉他半点消息。 他跟许星跃应该是仇人才对,为什么听见许星跃嫁人的消息,他会这么难过呢? 上次他发病还真不是装的,他家里确实有一些遗传的疾病,还是只要及时吃药,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谁知就耽误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许星跃独自做了这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沐简轻轻敲了敲门,看着满是酒瓶子的地面,慢慢走到安宁身边将人扶起。安宁睁开朦胧的眼睛,猛地抱住了沐简的腰,“星跃,我错了,你不要嫁给她好不好?我不是不爱你,只是想磨磨你的性子。外面的人都说我是吃软饭的,我跟你撇清关系只是想证明我的能力,我真的不知道你会走!” “宁姐姐,我不是少爷,我是沐简。” 听见那熟悉、绵软的嗓音,安宁才有些回过神来,他不是星跃。也对,星跃在董事会上半点情面也不留,想来是真正的对她失望了,可是那个残废怎么配! 沐简并没有把刚才安宁对他的失礼放在心上,反而微笑着拿起茶壶,轻轻地将一杯温水倒入杯中,然后慢慢地推到安宁面前,轻声说道:“宁姐姐,请喝水吧,其实这次真的是少爷做得太过分了。那位温家大小姐可是出了名的脾气暴躁、性情凶狠,她总是对少爷吆五喝六的,完全不把少爷当回事儿。依我看,少爷在温家肯定待不长时间,用不了多久,少爷就会想回来的。宁姐姐,你别再伤心了好不好?” 安宁听了沐简这番话,仔细琢磨一下还真是这么个理儿。那天看到的温禾简直就是一副目中无人、狂妄自大的样子,星跃又怎么可能会喜欢那种粗俗不堪的女人呢!想到这儿,安宁心里稍微好受一些,但还是有些闷闷不乐。 这时,只见沐简稍稍向前倾身,凑近安宁一点,继续安慰道:“宁姐姐,你这样颓废下去,不就是趁了温家人的意,你还有一座金矿呢,如果你能做出自己的事业,也有抢回小少爷的资格了,不是吗?” 安宁越听越激动,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神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奕奕,心中那股消沉已久的斗志仿佛被沐简点燃一般熊熊燃烧起来。看着安宁重新焕发生机活力,沐简终于松了一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成功地说服了安宁。 说实在的,他并不是真心想要帮助安宁,只有等许星跃回到家中,他才能够为弟弟报仇,现在许星跃在温家,在他接触不到的地方,明显为他的复仇增加了难度。 第11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1 此事,被人认为正在受苦的许星跃看着衣帽间满满当当的高定,有些挑花了眼。好在佣人已经给他搭配好了,只要他选择自己喜欢的就好。 等许星跃换好了衣服,才有些扭捏的来到楼下。温母跟温禾一样是个Alpha,还是个行事作风十分严厉的人,面对她,许星跃有些紧张。 温母在楼下喝咖啡,看着自己女儿新娶的Omega下来,心中有几分满意。她对许星跃的容貌、家世都不感兴趣,最重要的是许星跃能让自己女儿的身体变好。 “伯母,你来了,禾儿她去公司了,要我给你泡杯咖啡吗?” 温母摇了摇头,“不用了,这次我就是来看看你。听说你让禾儿的身体好了不少,如果你能治好禾儿的腿,你就是咱们家的大功臣。从前禾儿交过不少男女朋友,但是她年少,心性不定,没想到她这次居然主动提出要跟你结婚。” “禾儿她以前交过很多男女朋友吗?”许星跃抿了抿唇,内心有些嫉妒那些人。 温母知道感情的事情还是需要坦诚,两个人才能走的更长久,“是啊,当禾儿出事之后,她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每天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直到遇见你,禾儿才发生改变。无论是禾儿跟我都被那次事故打击的不轻,如果让我知道是谁做的,我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温母话音刚落,就见许星跃惊慌的将自己手中的咖啡弄洒在了自己的身上。温母关心道:“今日我就是来看看你,瞧瞧,我怎么跟你说这些,把你吓到了吧。星跃,你先去换身衣服吧。” “不好意思,伯母,我失态了。” 许星跃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到自己房间的,他无力的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涌起一阵恐慌。他真的不想禾儿为他受伤,都怪安宁跟沐简,他真的恨死这两个人了。如果禾儿因为这件事不要他了,他该怎么办? 温禾回来的时候,房间里的灯都是熄灭的,她轻轻的叩了叩门,眼帘半垂,嘴角似勾非勾,分不清纵容还是疏离,“星跃,刚刚我去医院检查,倒是看到了一个好玩的东西。” 不是别的,正是沐简的体检报告。当初许星跃为了进入温家,也曾在体检报告上动过手脚。单纯的隐瞒性别是不容易的,他们必须要长期使用各种抑制信息素的药剂。 许星跃没有旁人那么极端,大部分用的都是抑制贴,这样也更容易让人发现。而沐简不仅服用了大量药剂,还做了一些手术,才能成功的伪装成一个Omega。 许星跃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虽然许星跃很讨厌沐简,但是沐简却以Omega的身份存在在许星跃身边很长时间了,不仅照顾他的衣食住行,还会帮他洗澡。 “啊!沐简这个人竟然是个变态!我一定要告他,让他被圈禁起来!” 温禾语塞,许星跃居然一点都没有怀疑沐简改变性格待在他身边的真实目的,满脑子都是沐简非礼他了。 “好了,星跃,你告诉我你认不认识照片上的人?” 温禾拿出一张有些泛黄的旧照片,上面的男生青春洋溢,笑容很甜,一看就是个十分可爱的Omega。 许星跃没想到温禾会拿出沐乐的照片,这个他当然认识,是在他学校认识的同学。只是沐乐沉默寡言,班上的同学都不太喜欢他。 Omega的数量本就稀少,更何况许星跃的班级里就只有他们两个Omega,许星跃也是想跟沐乐交朋友的,可是他每次凑上去跟沐乐搭话,沐乐总是不理他。 最后一次看见沐乐是在学校的天台上,许星跃是班级里第一个来上学的,看见沐乐面色苍白,以为他没吃早饭,就将手中的面包递给了他。谁曾想,沐乐不仅并未接受这份好意,反而二话不说便将那块面包狠狠地扔下了楼。 受到这般无礼对待后的许星跃顿时怒火中烧,气得转身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天台,并在心中暗暗立誓从今往后,绝对不再理睬那个可恶至极的沐乐! 可让他没有预料到的是,没过多久,他就听闻了一个令人震惊不已的噩耗,沐乐跳楼了,是从学校的天台上跳下来的,鲜血流了一地…… 沐乐死后,沐乐的家人曾经去过学校要求查看沐乐跳楼时的监控,可由于监控设备老旧,只能看见监控画面,无法判断沐乐跟许星跃交谈了什么,但现在温禾让系统将这个视频修复了。 很快,沐简就知道自己报复错人了,温禾很好奇,他会怎么做呢。 “禾儿,你怎么会有沐乐的照片?他曾经是我的同班同学,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选择跳楼自杀了。”许星跃说到这里还有些惋惜,毕竟这样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总是很可惜的。 温禾任由着许星跃揉捏她的手,漫不经心的点破一个真相:“你啊,难道就没怀疑过沐简跟沐乐有什么关系吗?没错,沐简是沐乐的哥哥,他以为沐乐是被你逼迫才会跳楼的,所以他才伪装成Omega在你身边,目的就是想要报复你!接近安宁姐妹,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 许星跃瞳孔骤然缩成针尖,原本柔和的眉眼瞬间绷紧,眉峰高高挑起,嘴唇无意识地张大,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禾儿,你说的是真的吗?沐简来到我身边只是为了报复我?” 第12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2 “确实是真的,不过我已经让人复原了那天学校天台的监控,我会把这些证据发给沐简的。” 许星跃愤怒道:“无论怎么说,他的确是给我带来了很大的伤害,以后我不想再看见他了!” 如果不是禾儿,他还真是要被蒙在鼓里,难怪沐简总是对他又莫名其妙的敌意,总是爱抢他喜欢的东西,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当温禾引着沐简去发现沐乐的诊断证书的时候,又将当初那份完整的监控交给了沐简,沐简知道事情的真相之后瘫倒在了地上。原来小少爷不是杀害他弟弟的凶手,他弟弟是因为抑郁症自杀的。 那么他这些年以复仇名义对小少爷做的一切算什么?他什么时候也成了加害别人的凶手了? 温禾说完这些之后,并没有如往常一般转身离去,而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坚定地看着许星跃,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见许星跃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温禾有些失望道:“所以我当初救得人是你对不对?那到底是谁砸断了我的腿?你为什么要隐瞒我?” 当初温禾只是收到了邀请函,才会去参加许家准备的演出,舞台发生事故的时候实属突然,温禾根本就没有看见站在她面前的人到底是谁,她就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了他。 许星跃被有些招架不住温禾的质问,他根本不敢告诉温禾,怕温禾因为许家的事情责怪他。毕竟沐简想害的人是他,若不是他,温禾也不用遭受这无妄之灾。 温禾没有去听许星跃的解释,而是独自转着轮椅离开了,只留给了许星跃一个决绝的背影。从今天起,两人就开始冷战了。 …… 彼时,安宁正在寻找合作伙伴一起跟她开采金矿,可是失去了许家这个靠山,安宁可谓是步步维艰,好在她让了一个巨大的利益给旁人,才有一家公司愿意先帮安宁开采金矿。 安宁回来的时候,看见沐简失魂落魄的倒在地上,下意识以为是许星跃回家了,他又欺负了沐简。 “阿简,你怎么了?是不是许星跃回来过了?” 沐简双眼布满血丝,眼眶微微发红,仿佛要滴出血来一般。当听到有人对许星跃恶语相向时,他心中的怒火瞬间被点燃,无法抑制地咆哮起来:“够了,小少爷没事,是我自己不小心摔跤了。” 第一次听见沐简这般情绪不好的说话,安宁有些愣,但是安雨跟安晴打着圆场道:“大姐,阿简已经很累了,这几天为了你的事情他一直都没有睡觉,所以才会脾气不好的。” 沐简反应过来之后,低声道歉:“对不起,宁姐姐,是我心情有些不好。我老是生病,一直耽误大家,我心里有些过意不去。” 安宁听罢,不仅没有生沐简的气,反而对他有几分怜惜,想着日后一定要给沐简找一个医术好的医生。 沐简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一晚上几乎都没有合眼。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天还蒙蒙亮时,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前往温家。一路上,沐简心中忐忑不安,不知道今天是否能够如愿以偿地见到许星跃。 幸好今天没有人拦沐简,沐简顺利的进了温家。推开门,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的许星跃。与在家里相比,他似乎稍微胖了一些,但那股与生俱来的高傲气息依然不减当年。 许星跃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眼神冷漠而又充满敌意,看着沐简的样子就好像他是什么肮脏不堪的东西一样。 “少爷,我来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你想告诉我沐乐的事情对不对?不用了,我知道了。” 沐简再次沉默,他知道他对许星跃的伤害太大了,如果不是许星跃喜欢上了温禾,按照沐简的计划,这个时候许星跃跟安宁应该已经结婚了。 就凭安宁对他言听计从的样子,他只要再诬陷许星跃几次,许星跃就会被赶出许家。 还好,事情还没有到最糟糕的地步,他还是想为许星跃做些什么。自从许星跃嫁人后,总是频繁出入他的梦境,沐简再迟钝,也知道自己不对劲,看了心理医生之后,心理医生告诉他说他有喜欢的人了。 那时候他跟许星跃隔着血海深仇,他自然不想对面自己内心的这份喜欢,可现在,这一切都是假的,他根本就是恨错了人。 “不是的,少爷,我还有另一件事情想要告诉你,请你相信我。安宁会在你回家探望许董事长的时候对你下药,迫使你强行进入发热期,然后他会顺理成章的永久性标记你,所以你最近千万不要回去!” 沐简这话说的是真的,安宁姐妹几人想出这个主意的时候根本没有避着他,他现在脑袋里想的全部都是如何获得许星跃的原谅,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伤害? 许星跃突然从窗边走了过来,认真的看着他的眼睛道:“沐简,我真的能相信你吗?可是你每个字都是骗我的,一切都是骗我的!” “沐简以后再也不会骗少爷了,让沐简为自己赎罪好不好?”沐简眼神真挚的看着他,仿佛愿意为了许星跃付出一切,也包括自己的生命。 “如果你说的是真的,那你就帮我报复安宁姐妹三人好不好?我讨厌她们!” 不用许星跃说,沐简也会这么做,他会让一切伤害小少爷的人自食恶果,“少爷放心,你要做什么沐简都会帮你的。” “既然如此,你先回去吧。过几天我还是回家,但是你要让我避过这次危机。”这也算是许星跃对他的考验。 看着沐简渐渐远去的背影,许星跃脸上僵硬的笑容消失。他委屈巴巴的跪在温禾的轮椅边,有些不满意道:“禾儿,我是独属于你一个人的Omega,你为什么要我这样跟沐简说话,我真的不喜欢。” 温禾几日没理许星跃,让许星跃有一种抓心挠肝的难受。他试了很多办法,都没让禾儿回心转意。 在他提出要为温禾报仇的时候,温禾看他的眼神才算是有了往日的温度,许星跃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所以他才会让人放沐简进来。 对于安宁来说,被自己一直信任的沐简背刺,一定会让他更痛苦。 “禾儿,如果我将安宁三人赶出去,你是不是就会一辈子都喜欢我?”很显然,温母对他说过温禾谈过很多前任的话还残存在他的脑海,这让许星跃有些患得患失。 温禾摸了摸许星跃滑腻的脸,“如果你听话,我会喜欢你的。” 只可惜,温禾要维持自己的人设,也要走大概得剧情,所以后面她必须要做一些出格的事情,也不知道这么单纯的许星跃能不能坚持住。 “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什么都听禾儿的。” 第13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3 等沐简将一切安置妥当后,温禾便带着许星跃踏入了久违的许家大门。许父看见儿子的身影,眼角眉梢藏不住笑意,语气却带着几分嗔怪:“星跃,你有多久没回家了?难不成结了婚,就把我这个老头子抛到九霄云外了?” 许星跃脸颊泛起薄红,指尖下意识攥紧了温禾的袖口,满心都是不好意思。自从嫁人后,他确实没主动想过回来,此刻被父亲点破,更是无地自容。 许父将他的窘迫看在眼里,心里明镜似的,星跃不愿归家,多半是拜他当年的偏心所赐。那些年,他眼里心里只装着安宁,对星跃的忽视与亏欠,如今想来,只剩满心懊悔。 安宁近来可谓春风得意,眼底眉梢都浸着藏不住的张扬。金矿的开采量日日攀升,金灿灿的矿石堆成了山,她又凭着手腕拉拢了不少权贵同盟,势力愈发稳固。 下个月联邦中心有一块没有被污染过的地皮要卖,只是价格高昂,她准备将金矿抵押出去,与其他几人合力拿下这块地皮。之后他准备建造一个有史以来最辉煌的度假村,只有顶级权贵才能享用,很快他就能赚到数不尽的钱。 即便如此,她的人生还是有遗憾的。以前星跃在他身边的时候,她只觉得烦扰不堪,一旦失去才感到后悔。安宁拿着手中的药剂,准备把它们放到许星跃最喜欢的果汁中。做完这一切,安宁当做无事发生似的走开了。 然而,她刚走出两步,一道身影便如鬼魅般出现在原地。沐简眸色沉沉,指尖微动,便将两杯外观相似的果汁调换了位置,动作轻得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没人注意到这场无声的交锋,更没人察觉,今日的许家宅邸里,悄悄来了不少其貌不扬的劣质Omega,他们皆是沐简特意安排进来的。按照联邦法律,Alpha若不慎标记Omega,便必须要履行婚约。 沐简唇角勾起冷冽的弧度,今天他要将安宁的丑态记录下来,想借着小少爷的金矿发财,绝无可能。 饭桌上,因温和口味素来清淡,满桌菜肴皆是少油少盐的雅致风味。当那盘清炒虾仁被端上桌时,安晴指尖猛地一攥,眼底闪过几分恍惚。她三岁时便查出虾仁过敏,自那以后,许家的餐桌上再也没出现过这道菜。可如今…… “哥哥,我不吃虾仁。”安晴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委屈,目光直勾勾地盯着许星跃,带着无声的控诉。 许星跃却只是淡淡抬眸,恍然大悟般道:“哦,原来是这样。禾儿喜欢吃虾仁,我才特意让厨房做的。厨房里还有别的菜,你让佣人给你换一份就好。” 很快,佣人便为安晴换了新的餐盘。可明明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安晴却觉得舌尖发苦,心里更是堵得发慌。安宁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眸色愈发幽暗,指尖在桌下缓缓收紧。 下午,温禾要去医院做例行检查,临走前特意拉住许星跃的手,叮嘱道:“星跃,在家好好待着,小心些,晚上五点我来接你。” 这话一出,桌上众人皆是心头一紧,温禾的担忧显而易见,显然是不放心他们几人独处。安宁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很快压了下去,趁着饭后闲聊的间隙,不动声色地将那杯加了料的果汁端到了许星跃面前。 许星跃向来有饭后午睡的习惯,并未多想,接过果汁便一饮而尽,随后便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看着空了的果汁杯,安宁嘴角勾起一抹志在必得的笑意,漫不经心地拿起另一杯果汁喝了起来,静静等着药剂发作。 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许星跃的房间里始终毫无动静,想来早已睡熟。安宁正有些疑惑,忽然觉得浑身燥热难耐,一股不受控制的热流从四肢百骸涌了上来,属于Alpha的信息素如同决堤的洪水般疯狂外溢,带着极具侵略性的气息。 不一会儿,别墅里那些被沐简安排来的Omega们纷纷脸色潮红,浑身无力地瘫倒在地,眼神迷离,显然是被这霸道的信息素影响得失去了行动能力。安雨、安晴等人最先察觉到不对,想要靠近安宁,却被他失控的精神力狠狠弹开,轻则踉跄后退,重则直接摔倒在地,疼得龇牙咧嘴。 安宁捂着发烫的脸颊,意识渐渐开始模糊,只觉得身体里有股陌生的力量在疯狂叫嚣,让她忍不住想要标记眼前的一切。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双腿发软。 安宁的理智被药剂搅得支离破碎,只剩一丝残存的意识死死拽着她的行为。他踉跄着扑向许星跃的房门,掌心拍在冰冷的实木门板上,却只传来沉闷的回响。这扇门是温和特意为许星跃加固过的,堪比联邦安全屋的防御,凭他此刻失控的状态,根本无从撼动。 “星跃……开门……”他喉咙里溢出沙哑的低吼,信息素不受控制地撞击着门板,却连一道划痕都没能留下。徒劳的挣扎让他愈发焦躁,体内的燥热几乎要将他焚烧殆尽。 混乱中,那丝微弱的理智突然牵引着他转向另一个方向,那就是沐简的房间。 “砰——” 厚重的实木门被猛地推开,沐简身上穿着一身松松垮垮的睡衣,脖颈间的碎骨清晰可见。 “哥!快拦住他!”安雨捂着被精神力震得发疼的胸口,急切地喊道。 眼睁睁看着大姐冲入沐简的房间时,两人心乱如麻。沐简一直是被他们当做弟弟般呵护的存在。他们家中原来是姐弟四人,只是弟弟在父亲牺牲之后也生病走了,沐简就是他们心里对逝去弟弟的依恋。 可现在事情已经往着不可控的方向发展,安雨真的不想让慕简受到伤害。 第14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4 沐简眸色一沉,侧身避开她的冲撞,可安宁早已红了眼,双臂死死缠住他的腰,脑袋猛地低下,对准他脖颈间的腺体狠狠咬去! 尖锐的牙齿刺破皮肤,却被一股凛冽的信息素狠狠反噬,那是属于顶级Alpha的绝对压制,不仅让她的标记本能瞬间滞涩,舌尖还泛起一阵强烈的排斥感,仿佛吞了极苦的药。 一次、两次、三次……她疯狂地尝试标记,却每次都被那股陌生的排斥感逼退,脖颈处的伤口火辣辣地疼,体内的燥热却愈发汹涌。 失去理智的安宁彻底放弃了沐简,目光在房间里扫过,最终落在了门口晕倒的那名Omega身上。她踉跄着扑过去,双手按住对方无力挣扎的肩膀,低下头,用尽全力将牙齿嵌入了那片脆弱的腺体之中,温热的血液涌入舌尖,伴随着Omega痛苦的呜咽,一股微弱却清晰的标记联结,在她与对方之间悄然形成。 “不!”墙角的安晴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满脸绝望。 沐简抬手擦去脖颈间的血迹,眸色冷得像冰。他看着安宁趴在Omega身上,浑身颤抖着完成标记,掌心的记录仪将这一幕完整收录,这才放心的晕了过去。 许星跃一直蹲在门口,听外面的动静,见整个大厅安静下来,才忐忑的打开门。只见外面一片狼藉,安宁跟沐简都被送去了医院。 另一边,许父得知安宁在混乱中失控咬伤了一个Omega,顿时惊出一身冷汗。联邦对Omega的保护法规极其严格,强制标记Omega属于重罪,一旦对方报警,安宁不仅会身败名裂,还得面临牢狱之灾。 他火急火燎带着许星跃赶往医院时,安宁已经清醒,可一想到自己竟标记了一个容貌丑陋的Omega,向来骄傲的她恨不得当场撞墙,眼底满是屈辱与绝望。 恰在此时,温禾来接许星跃,看到安宁头发凌乱、脸色惨白地躺在床上,手腕还缠着束缚带,她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慢悠悠开口:“原来安小姐看不上星跃这般温柔优秀的Omega,偏爱这种特别的Omega?” “温禾!你少在这里阴阳怪气!”这句话如同针一般扎进安宁的心,她本就处于崩溃边缘,此刻更是双眼通红,猛地从床上坐起想要扑过去理论,却被身上的束缚带狠狠扯回,只能发出愤怒的尖叫。 温禾挑眉,双手抱胸,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我说的难道不是事实?你啊,心性狭隘、眼高于顶,连星跃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说完转头看向许星跃,“星跃,我们走,别在这里看着糟心。” 走到病房门口时,温禾回头给了安宁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安宁读不懂那笑容里的深意,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却只能眼睁睁看着她们离开。 而本该守在她身边的安雨、安晴,此刻正忙着在另一间病房安慰差点被标记的沐简,将她这个真正受伤、情绪崩溃的人抛到了九霄云外。 全身的伤口传来阵阵剧痛,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仪器滴答作响。安宁望着天花板,一股从未有过的委屈与孤寂涌上心头。二妹、三妹说沐简身子弱、受了惊吓,所以先去照顾他,可明明是她才是伤的最严重的那个。 恍惚间,她想起从前无数次,自己也是这样冷落许星跃。在她生病时转身离去,在她受委屈时视而不见,在她需要陪伴时漠不关心,甚至联合妹妹们排挤她。原来,被人抛弃、被人忽视是这般锥心刺骨的滋味。 更让安宁崩溃的是那个被她咬伤的Omega醒来后,既不要赔偿也不要道歉,只提了一个要求,让她娶他。 徐青是沐简的高中同学,两人一直有联系。他因出生时的基因缺陷,容貌远不如常人,甚至有些丑陋,从小到大,没有任何一个Alpha愿意正眼瞧他,更别说娶他了。这次沐简找到他,说能帮他促成一桩婚事,对方不仅高大漂亮,还能给她提供优渥的生活,徐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你想要多少钱?开个价。”安宁看着眼前容貌丑陋的徐青,语气里满是厌恶与不耐,“想让我娶你,绝无可能。” “我不要钱。”徐青收起脸上的怯懦,眼神变得坚定而决绝,“你强制标记了我,按照联邦法律,要么娶我,要么等着坐牢。我已经咨询过律师,只要我起诉,你必败无疑。” 安宁的事业正处在关键期,她刚成立自己的公司,正在竞标一块黄金地皮,一旦入狱,多年的努力将毁于一旦。 安雨、安晴也在一旁反复劝说,她们既担心姐姐坐牢,也觉得徐青的要求合情合理,劝安宁先妥协,等日后事业稳定了再想办法。 最终,安宁被迫妥协,与徐青领了结婚证。只是婚后她从未回过家,一心扑在工作上。她要尽快拿下那块地皮,积累足够的资本,再凭借人脉结交更有权势的人,早日摆脱这桩荒唐的婚事。 拍卖会现场竞争激烈,安宁为了拿下地皮,孤注一掷,抵押了的金矿,终于成功拍下了地皮所有权。可没过多久,前去验收金矿的官员就傻了眼,金矿表面只有薄薄一层金子,底下埋的全是被污染的废弃能量石。 这些能量石带有强烈的腐蚀性,当天接触过的官员无一例外都被严重灼伤,消息一出,整个联邦都为之震动。 安宁当晚就被警署的人带走了,安宁根本不知道那金矿有问题,一定是有人污蔑她。是温禾,她竟然用一座废弃的金矿骗了所有人,也剥夺了她们三姐妹继承许家家产的机会。 安宁太不甘心了,她的一生应该是顺遂的,她应该会在商场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可事情怎么会糟糕到了这个地步? “二妹,三妹,你们一定要替我报仇!” 安宁不甘心的声音回荡在两人的心中,可是安雨跟安晴也自身难保,安宁被抓了,但是徐青的抚养费跟许父的赡养费她们都是要承担的,她们如今还没有工作,怎么可能支付得起呢? 第15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5 温禾给许父报了一个环游世界的旅行团,也是为了让许父脱离纷争,如果他还是要帮安宁几人,温禾也不会留手。 还好,在许星跃亲自去找过许父之后,许父也知道了温禾残疾的真相,他知道自己在这里只会加剧星跃跟安宁几人的矛盾,所以当温禾提出让他去环球旅行的时候,许父同意了。 在许父离开之后,温禾将那份被沐简伪装的体检报告告诉了牢房中的安宁。 安宁在知道温禾独自来探视她的时候,心中忐忑,知道温禾绝不会有那么好心,可自己在牢房里,他若是想对自己做些什么,自己绝对无法反抗。 温禾这次见到安宁没有奚落她,而是将前几天的异常说了出来,“安宁,我发现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星跃回来跟我说你一开始想标记的是熟悉的人,一开始是他,后来又换成了沐简……” “够了,你是来嘲讽我的吗?我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你无论说什么,我都不在意。”安宁生气的打断了温禾的话,他就知道温禾来绝对没有好事。 “星跃是将门关起来了,可是沐简,听说你标记了好多次都没有成功,你不觉得奇怪吗?” 温禾的话说完,当日的情形仿佛历历在目,安宁记得自己确实已经对沐简实施了标记,为什么没有标记成功呢?要知道精神力高的Alpha标记失败的概率只有万分之一。 “为什么?难道沐简的身体有问题吗?” 温禾眉头轻蹙,“我也是这么想的,毕竟星跃还告诉我一件奇怪的事情,沐简他从来都没有过发热期。正好沐简在我名下的医院体检过,我居然发现了他是一个隐瞒性别的Alpha。” 温禾将沐简的出生记录以及这些年的体检记录都找了出来,没被沐简改动过的记录上面都显示他是一个Alpha,所以安宁那天并没有标记成功,反而因为互相排斥的信息素伤害了身体。 “居然是个Alpha?!他为什么要骗我们!”温禾说完这一切就准备离开,其他的事情她无可奉告。 此时的安宁心急如焚,看着温禾渐行渐远的背影,他忍不住在后面大声呼喊:“温禾!你给我站住!” 然而,面对安宁的质问和斥责,温禾却像没有听到一样,头也不回地继续往前走。安宁气得跺脚,但又无可奈何。 不过在安雨跟安晴再次来看她的时候,她将沐简的事情说了,姐妹二人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沐简那般乖巧懂事,怎么可能是个骗子?她们宁愿觉得是自己的姐姐被精神力攻击,伤害了脑子。 可安宁说的那般信誓旦旦,怀疑的种子也在安晴的心中种下,她迫切的想要知道答案。于是并没有跟安雨商量,独自开始跟踪沐简。 最近市面上的抑制剂短缺,沐简隐藏性别所需要的抑制剂已经全部被温禾买断,接下来两个月,沐简将无法使用任何抑制剂。 沐简起初对此一无所觉,但等跑了几个药店也买不到从前常用的抑制剂才开始惊慌。没有抑制剂,他身体的后遗症也开始渐渐显现,首先是说话嗓音粗糙,四肢也变得宽大,脸上的娇美被一股英气所取代,看起来一点也不像Omega。 沐简为了不被别人发现,就搬出来独居,平常出门就戴好口罩和帽子,行迹十分可疑。安晴就这样在沐简的家中蹲守了十几天,终于等到了沐简的易感期。 这天吃完东西的沐简刚躺在床上,身体就开始发热。他将柜子中剩下的抑制剂一股脑的全用上,使用过多抑制剂的沐简当天晚上就陷入了昏迷。 安晴撬开房门看到这样的沐简时,心绪难平。沐简既然是个骗子,那么接近她们就是有所图谋的。 自己跟姐姐本来能够在许家安稳度日,可因为沐简,她们开始厌恶小少爷,被赶出了许家,现在还欠下了巨额债务。 安晴冷哼了一声,既然这么想变成Omega,那就让他一辈子都变成Omega。 安晴找到手机中的医院电话,咬了咬牙,支付了大笔医药费,随后联系人将沐简带走。这是一家不正规的地下医院,平常就是专门帮人做变性手术以及堕胎的,她给的钱不足以给沐简做完整个变性手术,但是将关键部分切除,还是可以的。 幸好沐简所居住的居民楼老旧,治安也不太好。安晴趁着无人注意他,从小巷中出去了。 沐简这一失踪就是大半年,温禾也没想到安宁这三姐妹中最心狠的居然是年纪最小的安晴。听说沐简被送到地下诊所就消失了,也不知道是否出现了医院。 经过这大半年的治疗,温禾的腿已经能够站立起来了,虽然需要依靠拐杖,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莫大的进步。 温禾的身体好起来后,让人最关心的就是许星跃的肚子。温禾跟许星跃结婚已经两年了,在契合度这么高的情况下,竟然还没有孩子,这是很不对劲的事情。 温禾自从生病后,几乎半个月就会做一次体检,所以她的身体指标是绝对没问题的,那么原因就在许星跃身上。 许星跃也不傻,察觉到可能自己的身体有问题后,他就预约了身体检查。检查的结果要在一周后才能出来,于是这一周许星跃经常心神不宁,就算是做菜都会不小心的切断手指。 就在许星跃走神的时候,管家告诉他道:“少爷,外面安雨小姐跟安晴小姐来找你了。” “不见!”许星跃有些气恼,自从安宁入狱,这姐妹两人就像是孤魂野鬼一样,每年都缠着他。 可是许父抚养费的事情,温禾不松口,他怎么敢答应,哪怕安雨跟安晴为了支付这笔费用需要每天都去打工。 他本来就因为生不出孩子被温家人嫌弃,要是让这两个人再拖累他,他还怎么能在这个家待下去呢。 第16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6 安雨等了半天都没有见到人出来,使劲的捶了一下墙壁,“这个温禾太过分了,根本不让星跃来见我们!” 安晴倒是比安雨聪明一点,知道这是许星跃自己不想来见她们。当初弄伤温禾腿的两个人一个在监狱,另外一个做完手术后不知所踪,温禾应该没有什么不满意的了,只是为什么哥哥不愿意见她们呢? 时间一到,安晴就离开了温家。她现在的工作是做护工,她自身的能力是不错的,以往只是看不上一些工作,但是在收到一张又一张催款单之后,安晴就开始做她从前看不上的工作。 医院护工是她坚持最久的工作,这份工作报酬也不少,足以解决她目前的困境。安晴没想到她会在工作的地方看到许星跃,见到许星跃的第一感觉就是许星跃有可能生病了。 为了打听许星跃到底生了什么病,安晴一直在许星跃的病房外徘徊。只见许星跃拿着刚刚做完检查的报告单走出房间,刹那间,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灵魂似的,眼神空洞无神。紧接着,在回家途中,恍恍惚惚的许星跃竟然毫无防备地撞上了迎面而来的路人。 一般的事情一定不会让许星跃如此失态,安晴借用自己的工作便利,终于见到了许星跃的主治医师。 安宁装作不经意道:“林医生,刚刚那位病人好像状态很不好,是生病了吗?” 林医生抚了抚眼镜,对于许星跃的遭遇也很同情,“那位病人并没有生病,他是来检查生殖腔的。法根据检查见过,他的生殖腔先天发育不全,无法孕育生命。也因为这个缘故,他有了独特的治愈能力。” 生殖腔发育不全吗?安晴这才想到每次她去找许星跃的时候,许星跃总是唉声叹气,原来是为这件事情忧心。 “安晴,快过来,3号床的婴儿哭了。”思绪被打断,安晴开始继续自己的工作,她熟练的抱起三个月大的婴儿哄着,婴儿感觉到她身上独特的精神力后,很快就不哭了,安静的入眠。 重症监护室的空气里始终飘浮着消毒水的味道,安晴看着病床上那些被病痛折磨得面无血色的孩子,大多已瘦得只剩单薄的轮廓。 一个疯狂的念头突然如藤蔓般缠住她的心脏,她可以挑一个病情相对缓和、尚有生机的孩子带给哥哥,再对着孩子的父母说抢救无效,从冷库中寻找一具尚未被统一处理的婴儿尸体来顶替,这场弥天大谎便能天衣无缝。 也许这样,哥哥就能原谅她们的过失,她们一家人还能像从前那样相处。安晴紧捏着扫把,眼中闪过莫名的神色…… 许星跃拿着检查单回到了家中,连管家跟他说话都无心应答。他想将检查单交给温禾,可一想到温禾会因为检查单的事情对他失望,他就觉得浑身苦涩。毕竟禾儿有多么想要一个孩子,他是知道的。 到底该怎么办呢!不行,他赌不起,许星跃将手里的检查单撕成碎片扔在了垃圾桶,当做无事发生。殊不知,温禾早就知道了一切。 许星跃不能生育的事情她从剧情中就得知了,原本以为是许星跃被沐简陷害落水的缘故,可现在许星跃好好的,但是身体还是出现了异常。 【宿主,你真的要收养可可吗?】 对于宿主每次都要挑战剧情这件事情,系统总有些瑟瑟发抖。可可不是别人,正是这个上唯一的Enigma,拥有极强的精神力,是凌驾于一切性别的存在。 温禾能发现可可也实属偶然,因为可可发育缓慢,目前一直被当做Beta对待。她从虐待她的养父母身边跑出来正好遇见了遍体鳞伤的沐简,这一个大人一个小孩就暂时组成了临时家庭。 这也是沐简后期最大的金手指,靠着可可,他几乎没怎么费力就拥有了庞大的财富和压倒温禾的资本。 比起沐简,现在的温禾对可可来说就是一个陌生人。如果惹了可可不快,等可可成长好了惩罚宿主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温禾前天在超市门口给可可买了一个冰淇淋,温禾准备慢慢将可可骗走。 许星跃准备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让温禾品尝,可温禾就草草吃了两口就开车出去了。她要去往昨天跟可可的约定地点,她说了会给可可带丰盛的饭菜。 许星跃眼睁睁地看着温禾将桌上的饭菜一一收拾进袋子里,然后转身离去,的心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仿佛打翻了五味瓶一般,酸甜苦辣咸各种滋味涌上心头。 尤其是当他回想起不久前,安晴告诉他曾在医院偶遇温禾陪伴着另一个 Omega 去做产前检查时,那种难以言喻的痛苦和失落感更是如潮水般淹没了他。这一刻,他感觉自己像是被整个世界抛弃了一样,无助且迷茫。 他是Omega,却失去了Omega最引以为傲的资本,无论从何种角度,他都没有资格阻碍温禾。可是他就是一个小气鬼,想要独战温禾,即便知道是自己的问题,他也不想退缩。 千万不要让他抓到那个贱人,否则他不介意跟他同归于尽! 温禾并不知道许星跃误会了她的动作,她照例将车开到了一座废弃仓库,吹了吹口哨,一个头发散乱的小女孩才从仓库的另一边钻了出来。 可可的发丝杂乱无章地散落在肩头,原本白皙娇嫩的小脸蛋此刻也变得灰扑扑、脏兮兮的,仿佛刚刚从泥地里打过滚似的,但唯有那对如同两颗晶莹剔透宝石般水汪汪的大眼睛格外引人注目。 当她看到温禾时,脸上立刻绽放出欣喜若狂的笑容,“太好了!你居然真的来啦!原来你并没有欺骗我呀!” 温禾将食物一个个摆好,“是呢,我说了,我不会骗人。正好我的丈夫没有办法怀孕,你要不要做我们的孩子?” “你跟那些坏人一样,想欺骗我,我不会走的,更何况我已经有亲人了!”可可斩钉截铁道。 她所谓的亲人是沐简吗?沐简躲到现在只是因为身体缺陷没有办法见许星跃,但如果许星跃生病了呢? 他应该会毫不犹豫的抛弃可可,想尽办法去看许星跃吧。 第17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7 “禾儿,你真的想让我做生殖器腔的移植手术吗?医生说这样有一半的概率我会死的。”许星跃有些害怕,但是这却是目前唯一能解决他不能怀孕的方法。 “星跃,你不是说为了我什么都可以做吗?难道你是骗我的吗?”温禾看着许星跃,目光中有一些怀疑,如果这些是骗她的,那么以前许星跃说的那些爱她的话也全部都是假的。 许星跃急切的反驳,眼角似有泪珠滑落,“当然不是骗你的,我只是害怕如果我不能下手术室,你会忘了我。没事的,我不害怕,禾儿给我预约做手术吧。” 温禾当然不是想真的逼许星跃做手术,只是想逼沐简出来,只是沐简还没有出来,安雨跟安晴就有些受不了了。 安雨气的将手里的东西全部都砸在了地上,“疯了,温禾真是疯了,她是想逼星跃去死吗? 安晴垂在身侧的手指猛地蜷缩起来,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眼中掠过的光芒像被浓雾笼罩的寒潭,本来还有些犹豫不决的事情,现在是看来必须要做了。 夜色像一块厚重的墨色绸缎,将城市裹得密不透风。市中心医院的住院部早已褪去白日的喧嚣,只有零星病房还亮着微弱的灯光。 按照排班表,今晚本不该安晴值班,但她的身影却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重症监护室的走廊里。行动前,她躲在安全通道的阴影里,指尖冰凉地划过手机屏幕,给许星跃发去一条消息:“哥哥,到了立刻通知我,我带孩子走。”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时,她长长舒了口气,却感觉胸口的憋闷更甚,仿佛有块巨石压得她喘不过气。 冷库的门被轻轻推开,一股刺骨的寒气瞬间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角落里的金属托盘上,静静躺着一具婴儿的尸体,小小的身躯被白布覆盖,只露出一截苍白的小胳膊。 这是个因先天发育不全,昨夜在抢救室里耗尽最后一丝气息的孩子。安晴闭上眼,强迫自己压下心头的悸动,颤抖着伸出手,将那具冰冷的尸体抱起,转身走向不远处的婴儿房。 保温箱里,那个还算健康的男婴正睡得香甜,小嘴巴微微嘟着,呼吸均匀。她狠下心,快速将两个孩子调换。随后,她推着空摇篮一路避开监控死角,直奔医院的焚烧房。 看着摇篮被送入熊熊燃烧的炉膛,火焰舔舐着木质边缘,发出噼啪的声响,她知道,这一步是在毁尸灭迹,再也没有回头的可能。 处理完一切,安晴抱着怀中虚弱的婴儿,脚步踉跄地来到医院后门。夜风带着凉意吹在她脸上,让她混沌的头脑清醒了几分。她时不时低头看一眼怀里的孩子,又抬眼望向路口,期盼着许星跃的身影能尽快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手表的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敲在她的心上。距离清洁工人的上班时间越来越近了,一旦工人到来,自己做的一切都会被发现的。 安晴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后背的白大褂已经被浸湿,紧紧贴在身上,带来一阵寒意。她忍不住来回踱步,怀里的婴儿似乎被她的焦躁惊扰,发出了几声微弱的啼哭。 “别出声,马上就好了。”她低声安抚着,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 可命运似乎总爱和绝望的人开玩笑,越是害怕的事情,就越会如期而至。就在安晴几乎要被焦虑吞噬的时候,一阵尖锐的警笛声由远及近,划破了夜空的宁静,瞬间刺穿了她最后的侥幸。 她瘫软在地,怀里的婴儿被吓得哇哇大哭。她不知道的是,孩子的父母早在一小时前就接到了一条匿名短信,警告有人要调换他们的孩子。 起初,夫妻俩只当是无聊的恶作剧,嗤之以鼻,可当医院的监控画面传来,清晰地显示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工抱着他们的孩子离开了婴儿房时,他们才惊觉事情的严重性,立刻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笛声越来越近,红蓝交替的灯光在夜色中闪烁,将安晴惨白的脸映照得格外狰狞。她知道,一切都结束了。 安宁被带走的时候,目光中还透露出一些不可置信,怎么会,她的计划这么周密,怎么会被人发现?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许星跃举报了她!可是哥哥为什么会那么心狠,她那么爱他啊! 温禾开着车紧随在警车后面,见安晴已经被抓住,温禾牵着许星跃从车上下来。安晴看见许星跃的瞬间,情绪就开始失控,“哥哥,你为什么骗我?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啊!” 许星跃眼睛躲闪,他从来没让她做过这些,“你不要污蔑我,我什么时候让你偷别人的孩子了?” 温禾勾住许星跃的腰,将人抱在怀里,然后用一种蔑视的眼神看着安晴,“我们当然不会样别人家的孩子,如果养大的孩子都像你们姐妹三人这般忘恩负义,那还不如不养。我跟星跃的事情,就不劳你操心了。” 又少了一个,剩下的是头脑最简单的安雨,她并不需要做什么。安雨最自以为是的就是自己Alpha的身份,还十分歧视Omega。比起安宁的不作为,安晴的是非不分,最让人讨厌的就是这个安雨。 她从前没少讽刺许星跃Omega的身份,无论是许星跃还是沐简,都被她视为自己姐妹的附属品。等温禾收养了朵朵,可以让朵朵使用精神力促进安雨二次分化,看看她成了自己从前最讨厌的模样她会怎么做。 第18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8 沐简看着自己被切除的腺体,暗恨安晴的残忍,原来会咬人的狗是不会叫的。好在他的身体已经长得差不多了,或许还会有恢复的机会。 朵朵今日一大早就出去了,可是一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让他有些担心。 很快,朵朵来到了废弃仓库,推开已经生锈的铁门,将今天打听到的消息告诉他,“简哥哥,听说今天警署抓了一个精神力很高的Alpha,名字叫做安晴,她是你要找的人吗?” 沐简有些不敢相信,“什么?安晴被抓了?” 他都还没有找安晴复仇,安晴怎么就被抓了呢。 朵朵认真的点了点头,“是真的,今天外面的人都在谈论这件事。” 沐简打开手机,密密麻麻的消息弹了出来,最后一条正是安晴发给他的,“沐简,你这个窝囊废,温禾要逼哥哥做替换生殖腔的手术,你有本事就杀了温禾啊,而不是隐瞒性别来骗我们!” 沐简死死的捏住手机,恨不得将温禾碎尸万段,他对温禾的厌恶一点也不比安晴这个仇人少。看新闻,安晴犯了贩卖人口罪,她跟安宁都会被抓到高等监狱,即便没有他的复仇,未来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但是温禾,得到了小少爷的喜欢却不珍惜,一个劲的糟蹋小少爷,他一定要让温禾付出应有的代价。 沐简看到还在匆忙处理食物的朵朵,心中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很快就下定了决心。朵朵是孤儿,他将朵朵先送进孤儿院,等自己打点好了一切,再将可可救出来,当务之急他最重要的事情是阻止小少爷的手术。 摩天轮下的告别 “朵朵,过来。你不是一直盼着我带你出去玩吗?今天带你去游乐场好不好?” 朵朵立刻将怀里揣着的半块干硬面包塞进沐简手中,眼睛亮得像缀了星光:“真的吗?那你快吃,吃完我们就出发!” 她满心欢喜地沉浸在即将到来的快乐里,丝毫没察觉沐简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将面包吃完,沐简果然信守承诺,带着朵朵来到了城里最大的游乐场。他熟练地买好票,亲自将可可送上了缓缓转动的摩天轮座舱。 “哥哥,你不一起坐吗?”可可扒着座舱边缘,仰头望向他。 沐简抬手揉了揉她的头发,笑容温柔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疏离:“哥哥是大人,不喜欢这些,朵朵好好玩就好。” 摩天轮缓缓升空,朵朵趴在窗边,兴奋地朝着地面上越来越小的沐简挥手,沐简也站在原地,笑着朝她挥手回应。可当摩天轮转完一圈,座舱缓缓落地时,站牌下早已没了沐简的身影。 “哥哥?”她小声呼喊,声音在空旷的游乐场出口显得格外单薄。 从黄昏等到夜幕降临,从雀跃等到惶恐,当游乐场的灯光次第亮起,那个承诺会等她的人依旧杳无音讯,朵朵终于忍不住红了眼眶,哭腔里满是无助。 她在游乐场的长椅上蜷缩了一夜,第二天清晨,被工作人员发现后送往了孤儿院。孤儿院的孩子嫌弃她身上难闻的信息素,抢她的食物,把她赶到布满灰尘的角落,不让她靠近干净的床铺。 饥饿与寒冷交织着绝望,朵朵蜷缩在墙角,脑海中突然闪过温禾的身影。那个温柔的女人曾蹲在她面前说她会养她一辈子。 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她趁院长不注意,偷偷溜进办公室,颤抖着拨通了温禾的电话。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听筒那头传来温禾温和的声音,朵朵还没来得及开口哭诉,便听见温禾轻声说了一句:“我知道了,你等我。” 挂掉电话的温禾,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一切,都如她所愿。 温禾的速度很快,不到半天就办好了所有的收养手续,朵朵的名字也正式变成了温朵。 朵朵的小手紧紧的拉住安全带,上次被抛弃的恐慌在她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所以她害怕温禾也会不要她。 “你为什么要养我?我身上有难闻的味道,你不喜欢吗?” 温禾笑着摸了摸朵朵的头,“怎么会,朵朵的身上没有难闻的味道啊。还有,我可是办过领养手续的,以后抛弃朵朵会被判处遗弃罪的。” 朵朵这时候才明白沐简恐怕从来就没有把她当作家人,不然怎么会抛弃她,一直不愿意领养她呢? 温禾带着朵朵去往了医院做检查,朵朵是严重的营养不良,所以才会身体发育不全。温禾购买了很多营养剂给朵朵使用,想来朵朵不久就能激发出自己的体质。 朵朵从来都是从低等的食物中获取营养,她从来没有使用过营养剂,她不知道一个人还有这么舒服的时候,她的腺体都不再发痒了。朵朵没注意到,但是温禾却注意到了朵朵使用的营养剂是别人的三倍。 “咦,我们不回家吗?”朵朵看温禾还没有离开医院,反而带着她去往手术室,有些惊讶。 “带你去看看你爸爸,你爸爸见到你一定会很高兴的,他最喜欢孩子了。” 温禾嫌朵朵走的慢,直接将朵朵抱了起来。朵朵轻搂住温禾的脖颈,眼中带着依恋和孺慕。 手术室内,似乎有旁人的说话声,温禾抱着朵朵并没有进去,而是悄悄的听了起来。 沐简捂着手上刚刚被许星跃划伤的地方,苦口婆心道:“小少爷,爱你的人怎么会舍得你做这样的手术?你跟我走吧,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许星跃的头摇成了拨浪鼓,他不会走的,至于沐简说的温禾不爱他的话,他不信。 “当初禾儿不认识我的时候,她尚且还会救我,怎么可能不喜欢我!” 沐简将手机上的照片放到沐简面前,“你看这是什么?她陪着别的Omega产检,说不定她在外面早已经有了孩子,这一切都是骗你的。” 许星跃不想听见别人说他跟温禾的事情,将身边的枕头扔到了沐简身上,“你走,我不信,这个手术是我自己要做的!” 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跟温禾站在一起,将里面人的谈话听了个清清楚楚,就做个阑尾炎手术,怎么搞得跟生死离别一样。 温禾不好意思的看了医生一眼,“林医生,我丈夫可能误会了什么,麻烦林医生了。” 第19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19 医生敲了敲门,屋子内的沐简跟许星跃都吓了一跳,许星跃本想解释,可是看见温禾怀中抱着的陌生孩子,一时警惕心四起。 温禾笑着道:“原来是沐简来了,你以为我要对星跃做什么吗?这只是普通的阑尾炎手术,至于孩子,以前还需要,但是现在不需要了,因为我已经从孤儿院收养了一个女儿。朵朵,快叫爸爸。” 朵朵走到许星跃的病床前拉着他的手,甜甜道:“爸爸别害怕,手术很快就好了,不疼的。” 许星跃瞳孔骤然收缩,像是被无形的电流击中,“你说你收养了一个孩子,以后她就是我们的孩子了吗?我很喜欢她。” Omega天生就拥有的母性被激发了出来,以后他也有孩子了,这样他跟禾儿才算是一个完整的家庭。 是了,禾儿只说带他来做一个小手术,他都没有问是什么手术,反倒闹出了这样一场误会。看到医生脸上闪过的尴尬表情,许星跃低下了头。 但沐简却不像众人想的那般平静,既然温禾从未想过让许星跃涉险,为什么要骗他呢?难道是为了朵朵? “温禾,你那么有钱,你想收养几个孩子都可以,但是朵朵不行,我跟朵朵是相依为命的亲人!” 沐简伸出双手,试图将孩子从温禾怀中夺过来,但朵朵似乎对这个沐简充满抵触情绪,拼命地向温禾的背后躲藏,显然是不愿意跟他走。看到这一幕,沐简心口一窒,明白正是因为自己前几天做的事情伤了朵朵的心。 温禾毫不客气道:“沐简,我已经办过正式的领养手续了,以后朵朵就是我温家的孩子。还有,孩子愿意跟着谁,也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不是吗?如果朵朵愿意跟你走,我无话可说。” 听罢,沐简满怀希冀的看着朵朵,希望朵朵能够答应跟他离开。可惜,终究是让沐简失望了,朵朵将温禾的手拉的紧紧的,满怀警惕的看着他,“我不要跟你走,我已经有爸爸和妈妈了。” 看着沐简落荒而逃的背影,温禾了然,带着朵朵等许星跃出来。阑尾炎手术很快,许星跃半个小时就回到了病房,一家三口在医院住了一夜就回来了。 温禾带朵朵回来的时候,朵朵简直不敢相信,自己拥有了一个单独的房间。而且许星跃极其疼爱这个孩子,自从朵朵回来,温禾都不再出去了。对于朵朵的要求,他也尽量满足。 朵朵的身体不再缺少营养之后,属于她的Enigma的体质也逐渐显现。许星跃承担着家中相夫教子的工作,很快就发现了朵朵的异常,太不对劲了,她根本不是一个Beta。 为了弄清楚朵朵的真实性别,许星跃放下了手头的所有事务,将朵朵带去了医院。只是许星跃刚挂了号,就看见温禾站在产科前焦急的等待结果,她的身后还有一个弱柳扶风的Omega,霎那间,许星跃仿佛置身冰窖。 以前即便听人说过这件事情,可是他一直在自欺欺人,等真正看到了,才体会到那样痛苦的感觉。 朵朵看见温禾不陪着她,反而陪着旁人,不客气的走到温禾的身边,嘟囔着小嘴道:“妈妈,你怎么在这里,这个阿姨是?” 温禾这才注意到朵朵今天来医院了,有些担心道:“是不是病了?怎来医院了?” 温禾身旁的漂亮女人笑着道:“老板,这就是你经常说的女儿吗?长得真好看。咦?怎么不见许少爷?” 温禾疑惑地转过头去,按照朵朵所看的方向看去。许星跃正孤零零地蹲在墙角,身体微微蜷缩着,像一只受伤的小动物般瑟瑟发抖。他的脸上毫无生气,只有一片深深的绝望笼罩其上,宛如被整个世界遗弃在了这个黑暗的角落里,孤独无助、黯然神伤…… 突然间,温禾的声音刺破黑暗,传到他的脑袋,才让他整个人清醒了几分,“星跃,你在这里做什么?这是我们公司的项目经理,她是个很优秀的Omega,只是不久前她的伴侣去世,她又怀了孕,所以都是由我来陪她产检的。” 看着面前温馨的一家人,美丽的女人暗自垂泪,如果不是那场意外,她马上也要过这样的幸福生活了。只可惜,以后只能由她一个人带着孩子生活。 许星跃听完温禾的解释,才觉得自己的人生又亮了起来,她没有出轨,没有喜欢上别的Omega,也没有不要他们,一切都是误会。 那么是谁一开始对他说这个消息误导他呢?对了,是安雨,她性子急躁,看见温禾跟背的Omega在一起,就仿佛发现了天大的秘密,嚷的众人皆知,他实在是太讨厌安雨了。 “禾儿,今天我带朵朵来检查,因为欧文发现了朵朵的体质跟寻常的Beta有很大的区别。”说到这里,许星跃的眼中带着明晃晃的揪心。 温禾将人送了回去,跟许星跃一起在医院等着结果。只见为朵朵检查的医生换了一批又一批,仿佛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看的许星跃越发紧张,牢牢抓住了温禾的手。 最后,一名头发花白的医生惊喜的告诉温禾道:“温小姐,您的孩子当然不是平庸的Beta,我们为您的孩子做了专项检查,她的精神力、体力、智力都是S级,她更是百年不遇的Enigma。只是这样的体质所需要的营养是常人的百倍,而您的女儿似乎很长时间都处在营养不良的阶段,身体才没有发育完全。” 温禾自身便是万里挑一的Alpha,但是她跟朵朵比起来,还是差多远。联邦中已经百年没有出现过Enigma,Enigma天生高于所有的性别,被上帝赋予了很多不同寻常的能力。 Enigma自出生起就会被联邦授予军衔,会被联邦当做储备干部培养,最后他们也会为联邦创造出辉煌的基业。 这种性别的孩子自从出生起就被国家保护,永远不会存在缺营养剂的问题,而朵朵,真的是个意外。而她的父母也是愚昧无知的人,居然把这样的孩子丢掉。 第20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20 发现了Enigma之后,医院立刻上报,朵朵的真实性别再也隐瞒不住,于是,温禾这个监护人因为朵朵的到来受到了很多照顾,获得了难以想象的便利。 在许星跃拿着许家当做陪嫁嫁给温禾的时候,温家的实力就得到了迅速成长,而现在,温禾又有了一个新靠山。 沐简得知朵朵是Enigma的时候简直快要疯了,这个孩子本来该是他的,是温禾用阴谋诡计骗走了朵朵,他才是跟朵朵相依为命的人啊! 沐简想抢夺朵朵无门,只能去找安雨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家伙,如果安雨愿意帮他,他抢夺朵朵的几率也就更大了一些。 沐简会选择安雨作为同盟的原因很简单,是因为他们都有共同的仇人,他们对温禾的恨意大于了一切。 家中,安雨对着窗台发呆时,指尖还残留着洗盘子的皂角味。自从大姐入狱、三妹被拘,她的日子就十分难过了。她向来不聪明,火爆的脾气藏不住一点,换了三份工作都因与人争执被辞退,如今只能在小餐馆打零工,每天累得倒头就睡。 敲门声突兀地响起时,安雨以为是房东来催租,开门却见沐简站在门口,身形清瘦了不少,眼眶通红得像兔子。 没等她开口,一行泪水就顺着沐简的脸颊滑落,他哽咽着抓住她的手腕,力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雨姐姐,我找了你好久,当初我真的不是故意骗你们的,更没有算计任何人,在许家的那些年,我是真心把你当成亲姐姐啊!难道就因为我是Omega的身份被揭穿,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就一笔勾销了吗?” 安雨猛地抽回手,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大姐和三妹都说是你骗了我们,我们被赶出许家,也是你的手笔。”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眼底满是戒备。 沐简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蜷缩,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快得让人无法捕捉。下一秒,他又换上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泪水掉得更凶了:“雨姐姐,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我们一起度过了那么多艰难的日子,我怎么可能害你们?如果我真的算计你们,为什么我自己也离开了许家?那不过是许董事长见我们没有利用价值了,找的借口罢了!” 他的话像一根细针,扎在安雨心底最柔软的地方。这些日子,她也无数次怀疑过,当初的事情或许另有隐情。“你说的是真的?没有骗我?”她的语气松动了些,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当然是真的!”沐简立刻点头,语气无比坚定,“我消失的这段时间,是因为腺体受损引发了并发症,一直在偏远的疗养院治疗,连通讯都被限制了,否则我早就来找你解释了!” 他顿了顿,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压低声音道,“雨姐姐,你看新闻了吗?联邦最近轰动一时的Enigma,其实是我一年前捡到的孩子,名叫朵朵。我们相依为命了一整年,好不容易才回到这里,可朵朵却被温禾强行抢走了!” 安雨听见这话,心猛地一跳,眼神瞬间亮了起来。 沐简观察着她的神色,缓缓抛出诱饵,“朵朵身份特殊,如果能把朵朵带回来,我就有筹码和警署谈判,让他们放出宁姐姐和晴妹妹。” 不得不说,安雨心动了。她们姐妹三人从小相依为命,感情深厚,如今大姐和三妹都在监狱,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这种无力感几乎将她压垮。只要能救回姐妹,让她做什么都愿意。 “你说的是真的?”她下意识地抓住沐简的胳膊,指尖因为用力而泛白,“真的能救她们出来?” 沐简从随身的背包里拿出一沓照片,递到她面前。照片上,他抱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女孩,背景正是废弃工厂,显然是相处了许久的模样。“这些都是我和朵朵的合照,足以证明我认识她的时间比温禾早得多。” 安雨一张张翻看着照片,照片里的沐简笑得温柔,小女孩依偎在他怀里,画面十分温馨。她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心中的疑虑也消散了大半。无论过去有多少纠葛,至少这次,沐简似乎没有骗她。 安雨冷静下来,又生出新的担忧,“可是朵朵现在被温家重点保护,身边还有军队驻守,我们根本没办法接近她啊!” 沐简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精光,压低声音将筹谋已久的计划和盘托出:“温家很快就要为朵朵举办晚宴,我们可以在晚宴的时候将朵朵带出来。” 这是个好办法,就在温雨想答应的时候,妹妹入狱前的话又回响在她的脑海,“二姐,不要去招惹温禾,不想要向她报仇。还有小心沐简,一定要小心沐简!” 安雨是她们姐妹三人中最不聪明的,所以她一向听自己大姐和三妹的话,三妹那般声嘶力竭的警告自己,一定是为了自己好,安雨不确定她应不应该跟沐简混在一起。 “你还在犹豫什么?”沐简向前倾身,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毒蛇吐信,“温禾那女人把朵朵藏得严严实实,平时连靠近的机会都没有。但这次晚宴不一样,联邦各大家族的掌权人、军政高层全都会到场,场面宏大而混乱,军队就算布防再严密,也不可能盯着每个人的一举一动。” 安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动摇。他清楚朵朵的价值,一旦得手,下半辈子便可高枕无忧,可温家的势力也让他忌惮不已。 见安雨神情松动,沐简立刻乘胜追击,“这是我们唯一的机会!只要乔装成工作人员混进去,我自有办法把朵朵带出来。难道你想错过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再也不管你亲人的死活了吗?” 这番话如同重锤,狠狠砸在安雨的心上。她咬了咬牙,眼中的犹豫渐渐被贪婪取代,终于点了点头:“好,我干!” 沐简嘴角勾起一抹得逞的冷笑,从角落的箱子里翻出两套叠好的黑色制服,递给安雨:“我就知道雨姐姐还是善良的,这是宴会服务员的制服,到时候听我指令就好了。” 第21章 ABO文中的恶毒前妻21 宴会那日,温家别墅,鎏金吊灯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温禾牵着身着粉色公主裙的朵朵站在人群中央,笑容温婉而郑重。 “各位来宾,今天我想向大家介绍一个重要的人,那就是朵朵。她不仅是我们温家的一份子,还是联邦唯一的Enigma,她会给联邦带来独一无二的荣耀,还望各位以后多多关照。”温禾轻轻抚摸着朵朵的头顶,眼中满是疼爱。 掌声雷动中,朵朵怯生生地躲在温禾身侧,好奇地打量着眼前华丽的世界。 谁也没注意到,两名穿着统一黑色制服的服务员正端着托盘在人群中穿梭,眼神却始终锁定在朵朵身上。托盘下方的暗格里,是一瓶无色透明的致幻药剂。 晚宴进行到一半,温禾被几位商界伙伴围住寒暄,朵朵有些口渴,便独自走向角落的饮品区。沐简见状,立刻给安雨使了个眼色,两人悄悄跟上。 安雨假装给朵朵递果汁,趁其不备,将药剂悄悄滴入杯中。朵朵毫无防备地喝了几口,没过多久便觉得头晕目眩,眼皮沉重得像是挂了铅。 “小小姐,你没事吧?我带你去找温小姐。”安宁故作关切地走上前,抱起昏沉的朵朵,朝不远处的沐简走去。 “朵朵,快来到我身边。”沐简刻意模仿着温禾的语气,身上不知何时沾上了类似栀子花香的香水味。那是他特意从温禾的衣帽间偷取的香氛喷雾,为的就是降低朵朵的戒心。 朵朵揉了揉眼睛,嗅到熟悉的味道,又看沐简身形轮廓隐约像极了温禾,混沌的意识让她失去了判断力。 “妈妈,我有点困。”朵朵含糊地说着,任由沐简抱起自己。安雨迅速收拾好托盘,两人借着人群的掩护,朝着后门快步走去。 途经军队岗哨时,守卫拦下了他们。沐简正暗自紧张,怀中的朵朵却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对着守卫软糯地说道:“叔叔,我累饿了,想去休息可以吗?” 朵朵熟稔的话语让士兵放下了警惕,以为沐简二人是温家的佣人,所以恭敬地放行。 沐简迅速的将朵朵塞进了停在巷口的黑色轿车里,车子疾驰而去,沐简得意地回头看了一眼后座熟睡的朵朵:“搞定,这致幻剂果然好用,等把她带回去,咱们就可以得到咱们想要的一切了。” 安雨坐在副驾驶座上,脸上却隐隐有些不安:“万一温禾发现了,咱们根本跑不掉。” “怕什么,等她发现的时候,我们早就远走高飞了。”沐简不以为意地说道。 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对于天赋异禀的Enigma来说,普通的致幻药剂对朵朵的作用微乎其微,车子行驶到半路,朵朵便猛地睁开了眼睛,眼神清明而锐利。 药剂的刺激让她浑身不适,加上年纪尚小,无法完全掌控自己的能力,一股强烈的信息素不受控制地从她体内爆发出来。 瞬间,车内被浓郁的信息素充斥,安雨只觉得一股强大的力量席卷全身,腺体处传来一阵灼热的刺痛,身体的结构在信息素的影响下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他竟然当场分化成了Omega,瘫软在座位上,浑身无力。 而沐简因为早年腺体受损,本就对信息素极为敏感,这股狂暴的能量如同重锤般狠狠冲击着他的大脑。 他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双手抱头,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片刻后便眼神涣散,嘴角流着口水,彻底变成了傻子。 车子失去控制,撞在路边的护栏上停下。朵朵推开车门,踉跄着走了出来,身上的信息素渐渐收敛。她望着车内狼狈不堪的两人,眼中闪过一丝茫然,随后转身朝着晚宴的方向跑去。 此时,发现朵朵失踪的温禾正焦急万分地派人四处寻找,看到远处跑来的小小身影,立刻冲了过去将她紧紧抱住:“朵朵,你没事吧?吓死妈妈了!” 朵朵依偎在温禾怀里,小声说道:“妈妈,有人想带我走,不过我把他们打败了。” 朵朵这话让温禾哭笑不得,虽然刚刚沐简带走她的事情也有温禾故意为之的成分,但温禾还是关心朵朵是否受伤。 就在朵朵消失的几分钟之内,无论是军队还是警察都集合到了一起,顺着沐简车子的方向追去。虽然沐简跟安宁已经神志不清,但警察还是将变成傻子的沐简和分化为Omega的安雨带走调查。 这次,沐简跟安雨过了半个月才醒。只是醒来后的他们都没办法接受自己的身体现状,沐简成了傻子,什么都盘问不了,没办法,警察只能将沐简送往精神病院。 而安雨失去了一切的精神支撑,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Omega,早已经不想活了,对于一切都全盘托出了。 可是联邦的Omega较为稀少,法律对Omega也很宽容,所以安雨不会被关到高等监狱,但安雨要完成生子任务,才能回归正常的生活。 至于自杀,怎么可能?进过监狱的Omega都会带上特质手环,只要他们有自杀的念头,手环也会报警。 联邦为安雨匹配了信息素极为契合的Alpha,直到安雨生下两个孩子之后,才重获自由。 可是成为了Omega的安雨失去了自己健壮的身体,还拥有了泪失禁体质,他一旦出去赚钱养活孩子就会被指指点点,毕竟Omega是不被允许工作的。 无奈之下安雨一家只能靠着社会救济生活,一辈子都活在贫苦交加之中。 第22章 番外:沐简 沐简跟许星跃结婚了,婚后他们过得很幸福,只是一直没有孩子。沐简想着人生小满胜万全,即便没有孩子,他和许星跃也能幸福的度过一生。 这天是他们结婚的十周年,沐简买了一个大蛋糕来庆祝,朵朵因为在部队的缘故,还没有回来。 许星跃轻轻地推开大门,一股淡淡的花香扑面而来。他定睛一看,只见宽敞明亮的客厅里铺满了五颜六色的花瓣,宛如一片绚丽多彩的花海,而在这片花海中,还点缀着一支支精致的蜡烛,微弱的烛光摇曳生姿,给整个房间增添了几分神秘而浪漫的氛围。 沐简小心翼翼地端着精致无比、散发着诱人香气的蛋糕,一步一步走向坐在沙发上的许星跃。然后温柔地对许星跃说:“亲爱的,今天是我们结婚的十周年纪念日,快闭上眼睛,许下一个美好的愿望吧~” 许星跃听话地闭上双眼,双手合十默默许愿。过了一会儿,他睁开眼睛,深深地吸了口气,用力一吹,将所有的蜡烛都熄灭了。 沐简开心的切着蛋糕,却没有注意到许星跃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阿简,温禾呢?她已经被关十年了,当初的事情我也忘记了,你放她出来吧。” 许星跃紧捏的衣角,看似无所畏惧,实则只要一提到那个名字就让他的心中颤抖不已, 温禾,他有多少年没见过她了。 即便她不堪,经常欺负自己,可自己就是爱她啊! 听到许星跃提到温禾的名字,沐简愣了愣,因为温禾她早已经死了啊!众人都下意识的将她遗忘,其实在温禾第二年被捕入狱的时候就死了,因为无人关注,这个消息也没有声张。 见沐简没有说话,许星跃的心情突然激动起来,“温禾呢?她今年不是该出狱了?你放心,我没有想去找她,我只是觉得她也应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如今的温禾连沐简的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许星跃虽然记挂着温禾,但他轻易也不敢去找她,就怕沐简牵连她。 沐简犹豫道:“星跃,你不知道吗?温禾早已经在入狱的第二年就死了,她已经死了八年了。” 许星跃听到这个消息,犹如遭受晴天霹雳,整个人呆坐在原地,双眼空洞地望着前方。他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个他心心念念的温禾,竟然已经死了八年。泪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中打转,他嘴唇颤抖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沐简看着许星跃这副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一直知道许星跃心里有温禾,但没想到即便过了这么多年,许星跃对她的感情还是如此之深。 “死了就死了吧,反正她也不是什么好人。”接下来许星跃又恢复成了往日那般温柔可人的样子,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一个小插曲。 晚上,就在沐简想要去脱许星跃身上的衣服时,一个尖锐的匕首刺入他的胸膛,许星跃的眼中闪着嗜血的光芒,刺了一下,仍然觉得不够,将匕首拔出再次刺去,直到把沐简刺成了一个窟窿才停手。 沐简浑身无力,想要阻止也不行,他这才发现自己刚刚吃的那顿晚饭是有问题的。 “为什么?为什么杀我?是我不够爱你吗?”即便在即将死亡的时候,沐简也不明白自己的爱人为什么要杀他,他们明明度过了十年的幸福生活啊。 许星跃抓狂道:“我恨你,我恨死你了,我一点也不爱你。我不想离婚,你打着为我好的名义硬逼着我跟温禾离婚,然后又把温禾抓进监狱。后来我屈服了,我以为你会好好对温禾的,没想到你竟然让她死在了狱中。” 他要为禾儿报仇,禾儿死了,他也不想活了,随后许星跃又拿了一把崭新的匕首刺入了自己的胸口,也许,他早该这般做了。 沐简没想到自己这一生竟然如此荒唐,自己身边深爱的伴侣心中居然藏了其他人,最后还因为那个人将他杀了。 再次醒来,他又回到了自己的身体,只是这次是在精神病院。沐简疼痛的捂着脑袋,发现这个世界跟之前发生的事情一点都不一样,他更是因为有精神问题,被抓进了精神病院。 沐简想出去,可是这里看管森严,他没办法。无奈之下,沐简只能配合医院治疗,在数年之后,他才踏出这个牢笼。 可是自己在这个世界已经没有亲人了,许董事长跟儿子不亲近,最后死在了异国他乡。安宁跟安晴被终身圈禁,而安雨成了一个带着两个孩子的Omega,这一切的一切都与他的认知天差地别。 更重要的是他的女儿,那个给他带来了无数权利、地位的女儿也认贼作母。 也不知道什么给了沐简力量,让他特别想去看看许星跃。如今的许星跃是很难接近的,他走到哪里身边都会跟着数十位保镖,还好,许星跃每个月都会去往孤儿院慰问,这也成了沐简见他的唯一方式。 沐简摸了摸自己残缺的身体,他这辈子可真是惨极了,不过他也没有报复的心思,他欠许星跃的太多了。那些曾经被他忽略的东西像是织成了细密的网,无声无息的缠绕着他。 他自以为是的复仇让许星跃有了很严重的抑郁倾向,在他生命中最困难的时候,只有温禾毫无保留的接纳了他。 而温禾一开始也是待许星跃极好的,是什么时候变了呢,应该就是她发现自己双腿残疾真相的那一刻。 他跟安宁这个罪魁祸首没有得到惩罚,反而处处关心许星跃。这让温禾将心中的怒火对准了许星跃,才会故意做一些伤害他的事情。 而许星跃即便被如何欺负,都没有想过报复温禾。是他再一次自以为是,利用朵朵的身份派了军队出来将温禾抓捕,他本以为许星跃能过生活的更好的,直到刀子刺入他胸膛的那一刻,他才知道他错得离谱。 沐简摸了摸心口处弟弟的照片,他还记得他跟弟弟小时候都是立誓要做一个善良的人的,可是他真的在无意之中伤害了很多人。 周末如期而至,身体残疾的沐简很受孤儿院院长的照顾,院长留他在孤儿院照顾孩子,孩子们也很喜欢他,与孩子们在一起的日子,仿佛真的净化了他的心灵。 他也再次见到了许星跃,他是那般光彩照人,身上带着从容的惬意,他过得真的很好,这辈子他就不去打扰他了。 第1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 温禾推开私人公寓的门时,浓郁的香气正顺着厨房门缝溢出,缠绕着鼻尖。开放式厨房的灯光下,周时序系着米白色围裙,袖口规整地挽到小臂,正专注地给清蒸鱼淋上热油,滋啦声里,葱丝与姜丝的香气瞬间迸发。 他手法娴熟,每一道菜的摆盘都精致得如同艺术品,红烧排骨色泽红亮,清炒时蔬翠绿鲜嫩,就连不起眼的蛋羹,都被细心地划成菱形格,撒上了细碎的海苔碎。 餐桌上很快摆满了饭菜,而最引人注目的,是中央那套精致的日料套餐。冰雕底座上,三文鱼刺身纹理清晰,金枪鱼大腹泛着诱人的油脂光泽,海胆入口即化,每一样都出自本地最顶尖的豪华餐厅,单份价格便高达9999元。这对旁人而言堪称奢侈的开销,在周时序对温禾的付出里,不过是寻常。 周家的发迹带着时代的偶然,早年依靠拆迁获得了巨额补偿款,后来凭借周父独到的商业眼光,买地盖楼间迅速积累起家业,从昔日清贫一跃成为新贵。 可贫穷的过往在周时序骨子里刻下了节俭的烙印,他在商场上算尽成本,生活中更是精打细算,唯独对温禾不同。昂贵的日料、市中心的大平层、每月准时到账的几十万零花钱,他把所有的大方都给了她。 周时序暗恋温禾多年,迟迟不敢表白,只敢选取一个迂回的策略,他准备慢慢靠近温禾最好的闺蜜沈棠,然后在顺理成章的跟温禾表白。 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在刻意接近沈棠的过程中,他渐渐被她的真诚与善良打动,原本纯粹的利用之心,悄然滋生出别样的情愫,只是他始终不愿承认,仍执着于最初的目标。 一场醉酒后,两人突破了界限。清醒后,周时序慌忙向沈棠坦白自己心中喜欢的仍是温禾,试图撇清关系。在他看来,沈棠明知如此仍愿意与他发生关系,必然是心怀叵测。 为了让沈棠知难而退,周时序谎称自己家中破产,还欠下了巨额债务,现在身无分文,需要打工还债。谁知道沈棠听后,不仅没有怀疑事情的真假,还答应要跟周时序一起面对。 她毅然辞去了稳定的工作,扛起了还债的重担。为了省钱,她的短袖穿了三年洗得发白,护肤品早已搁置一旁,三餐更是简单潦草,昔日明媚的姑娘日渐消瘦,颧骨凸起,整个人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却仍毫无怨言地将辛苦挣来的钱悉数交给周时序。 而周时序,也不知道怎么面对现在的情况,就一边心安理得地接受着沈棠的供养,一边借着与她的相处,详尽打探温禾的喜好。 凭借这些精准的投其所好,他顺利与温禾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每当面对温禾时,他总会因沈棠的事情心生愧疚,这份愧疚最终化作了物质上的格外大方。 温禾对这一切照单全收,在她看来,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至于原剧情,沈棠发现周时序在欺骗她后,毅然决然的决定离开,然后嫁给了家里给她安排的联姻对象。然后周时序后悔,追妻火葬场,还断了温禾的供给,让她流落街头这种事,那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毕竟在原剧情中,她应该是孤儿院的孤儿,明知道周时序喜欢她,还故意吊着周时序,只为了捞更多的好处。而这辈子,温禾一到这个世界就凭借着乖巧的性格和出众的样貌给自己找了一个养父母。 温禾不介意陪沈棠跟周时序玩这种过家家的游戏,她的任务就是报复沈棠跟周时序。 “禾儿,日料来了,有你最喜欢吃的三文鱼,好吃吗?”周时序边说边看着温禾的表情,生怕她不喜欢。 与温禾熟识后,他曾满心欢喜挑选了一款轻奢品牌的包作为礼物。温禾接过时笑意温婉,礼数周全,可那之后,他再也没见她背过。 直到某天,他在沈棠身上瞥见了那款包。在洗得有些发旧的帆布包旁,那只包显得格格不入,他瞬间便懂了,那份心意终究是入不了温禾的眼。 早年贫穷的记忆如影随形,让他骨子里憋着一股不服输的劲,迫切想要证明自己,更不愿让喜欢的人受半分委屈。 自那以后,周时序给温禾的礼物再也没有过“廉价”二字。高定珠宝、限量款奢侈品、私人会所的专属席位,他倾其所有,只为匹配她的身份。 可他每月从父亲那里拿到的生活费,在这些高昂的开销面前转瞬即逝,口袋空空的他,只能继续心安理得地靠着沈棠打工维系生计,一边对温禾挥金如土,一边在沈棠的清贫里坐享其成。 温禾的眼睛笑成了月牙状,“时序,很好吃,你要不要带一点给棠棠。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今天也是棠棠的生日吧?” 沈棠比温禾大一岁,但是两个人的生日确是在同一天,当初也正因为这个缘分,两个人才成了特别好的朋友。 见温禾提起沈棠,周时序的心情略微有些懊恼,上次他骑电瓶车送沈棠回家被温禾看见了,无奈之下,周时序只能承认自己跟沈棠谈恋爱的事情。 可是这样让他跟温禾的距离更远了,他真是太后悔了,当初不应该跟沈棠有牵连的,沈棠这女人就像块狗皮膏药,他根本甩不掉。 “棠棠那边我已经为她订了蛋糕了,她说她要加班,没办法跟我们一起过生日。” 温禾听罢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自从沈棠要帮周时序还债之后,跟她们这些朋友也越走越远,基本处于与世隔离的阶段。 “原来是这样啊,谢谢你,时序,总是来给我过生日。棠棠真是好运,有你这么好的男朋友,如果将来我的男朋友也能像你一样就好了。” 温禾的话像一把尖锐的刀将周时序的心口一点点划开,如果没有沈棠,他怕是早就跟禾儿在一起了吧。可现在,那些他深藏在心里的话让他怎么开口说呢? 第2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 温禾吃完饭看天色不早了,才催促周时序离开,因为家里还有一个人在等她。 而周时序看着马上就要十二点了,也不敢在耽误,赶在蛋糕店打烊之前买了一块四寸的打折蛋糕,68元,还贴心的让老板在上面写了字。 做完这一切,周时序才磨磨唧唧的回到出租房中。周时序跟沈棠住的是城中村的廉价出租房,一个月房租800,有一室一厅,地方不大,因为房屋老化的原因怎么也打扫不干净,还经常停电。 今天周时序看见家中黑乎乎的,就知道又停电了。这让他心情有些躁郁,他真的不喜欢这样的环境。他好几次提出要换房子,可是沈棠总是以省钱为借口,只有在温禾身边,他才能感到片刻的放松。 现在是秋天,天气不算热,家里停电了,热水器自然不能用,沈棠就用凉水洗了澡,此刻双手都被冻得红肿了。 与沈棠不一样,周时序除了晚上在这里睡觉,其他时间他都是出去潇洒了,但沈棠真的是每天都在打工,回到家中还要打扫卫生给周时序做饭。 在沈棠眼里,她所有的付出都是值得的,周时序是大少爷,一朝破产,他肯定接受不了,而自己做她的贤内助就好。 沈棠擦干头发看见周时序手中提着的蛋糕,眼中似有泪花闪烁,没想到他还记得她的生日。 “时序,这是你给我买的蛋糕吗?” 周时序利索的将蛋糕分开,将带着水果的那一块分给了沈棠,“棠棠,最近你辛苦了,祝你生日快乐。以后我也会好好挣钱的,你不用一个人打三份工了。” 沈棠沉浸在幸福之中,完全没有体会到周时序的言外之意,“阿序,不用关心我。只要我多赚一点钱,你就能早点还清外债,你不是说等债务还清就娶我的吗?” 周时序听完一愣,他真的说过这些话吗?他仔细回想了一遍,终于在自己的脑袋中翻找出了相关记忆,他确实说过,但那只是他被沈棠缠的受不了说出的敷衍的话,没想到沈棠居然将那句戏言牢牢记在了心中。 “阿序,这块给你。对了,阿序,我前几天看见禾儿手上戴了一个很大的粉钻,什么时候我才能有那样的戒指啊!” 沈棠的眼中透露出一丝渴望,不过也知道自己恐怕是很难拥有了。自从妈妈将她带出那个令人厌恶的家的时候,她就一直生活的清贫却又幸福。 看出她眼中的希冀,周时序拿出可乐罐上的拉环缓缓为沈棠带上,“棠棠,以后都会有的。” 只是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就让沈棠感动的哭了出来,她不在意周时序贫穷或者富贵,她在意的是周时序的心意,这个拉环她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 而温禾从公寓离开后回到了家中,温斯年正拿着一份报纸坐在桌边。温禾悄悄的走上前蒙住他的眼睛道:“猜猜我是谁?” 温斯年拉着温禾的手,宠溺道:“禾儿,别闹。去见完朋友了吗?” 没错,温禾用见朋友的名义骗了温斯年,见他问起,温禾的心情显然很差,“唉,见到了,只是他似乎变了。” “怎么了吗?”见温禾不开心,温斯年也没有看报纸的必要了。 在温禾小的时候,他跟自己的爸爸妈妈将都将温禾捧在手心了。这个妹妹不仅长相甜美可人,性格温柔善良,还非常懂得关爱家人,哪怕是天生冷心冷肺的他也没办法不动容。 可当温禾大学毕业的那一天,温斯年突然发现自己对妹妹的心意变了,每当看到温禾与其他男同学过于亲密接触时,一种难以言喻的嫉妒之情便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让他感到浑身不自在。 之后,他开始想尽各种办法来逃避现实,尽可能地躲开温禾。很长一段时间里,他都对家充满恐惧和抵触情绪,宁愿长时间待在外面或者以忙碌的工作作为借口,以此来麻醉自己、忘却烦恼。 然而事与愿违,尽管如此努力想要摆脱这段情感纠葛,但每一次夜深人静时,温禾的身影总是不由自主地浮现在脑海之中,让他无法释怀。 时间一天天过去,这种痛苦愈发强烈,令他几近崩溃边缘。终于有一天,走投无路之下,他竟然鬼迷心窍般答应了父母去见见他们特意为自己挑选的相亲对象。 当踏入那家装饰典雅的餐厅时,一股莫名的不安涌上心头,瞬间淹没了他仅存的理智,他后悔了!好在他的相亲对象并没有来,这无疑给了他一个绝佳的逃脱机会,使得他无需再面对那些令人尴尬且违背本心的场面。 随着日子一天天流逝,经过无数次内心挣扎后,他慢慢学会尝试接纳这份真挚的感情,并逐渐明白,喜欢温禾并不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或不可饶恕之事,只要能得到她真心回应就好。 今天他一直在这里等着温禾,就是想跟她说明自己的心意。温禾比他小上几岁,平日里交了不少好朋友,这次她要跟她的好朋友出去玩,他也不反对,一直默默等到了现在。 可还不等他表明心意,就听温禾接着说道:“哥,好奇怪啊。之前我有一个朋友,我明明感觉到他对我有好感,他也经常送我礼物。一开始我只觉得他只是一时兴起,可没想到他坚持了整整两天,也不跟我表白,还说要跟我从朋友做起。就在我对他也有了点好感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跟我的好朋友在一起了。” 温斯年越听眉头皱的越紧,她交的这都是什么朋友。又听说她对那个男人也有好感,这不禁让温斯年慌了神。有些事情他好像再不说出口,就真的来不及了。 “那禾儿伤心吗?”温斯年不动声色的问道。 温禾摇了摇头,“哥哥知道的,我从小在孤儿院长大,特别喜欢能有个人来爱我。可后来,我遇见了哥哥跟爸爸、妈妈。只要有你们在,我就什么都不怕。他既然跟我的朋友在一起,那就不是真心喜欢我,这样的男人我才看不上。” 温斯年听到自己在她心中的地位这么重要,紧绷的下颌线不禁柔和了几分,“可是你终究是要嫁出去的,而哥哥也会给你娶上一个嫂子,爸爸、妈妈也会将你的爱分一些给你嫂子。但有一种办法可以让我们一家人永远在一起,禾儿要不要考虑一下哥哥做你的男朋友?这样我们的家庭就永远不会出现外人了。” 温斯年脸不红心不跳,说出一个又一个条件意图哄骗面上单纯的少女,等着她掉入自己的陷阱。 第3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3 “哥哥,你不会在骗我吧,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温斯年步步紧逼,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不容错辨的认真,温禾下意识地不断后退,背脊几乎贴紧了冰冷的墙壁。 此刻她对温斯年只有纯粹的兄妹亲情,养父母的恩情在她心中重如泰山。若不是他们从孤儿院将她接回,给她一个温暖的家,她或许至今仍在漂泊。这份沉甸甸的感激让她不敢贸然回应这份突如其来的告白,生怕辜负了任何人。 好在温斯年并未强求她即刻答复,他眼底闪过一丝纵容,语气放缓:“不急,我等你想清楚。”他有的是耐心,去等她打破那层兄妹的桎梏。 自那次告白后,温禾明显感觉到温斯年的变化。往日里一心扑在公司的他,如今大半时间都待在家里,陪她看书、散步,甚至会亲自下厨做她爱吃的甜点。这份过度的关注让温禾愈发局促,总想找些借口避开。 恰好沈棠约她去家里吃饭,温禾立刻答应了,一早便让佣人准备了一份包装精致的护肤品礼盒。 她刚拿起包包准备出门,温斯年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哥哥送你吧。”不等她拒绝,他已拿起外套走到门口,语气带着不容置喙的温柔。 上车时,温斯年自然地俯身帮她系好安全带,指尖不经意间擦过她的腰侧,让温禾像触电般绷紧了身体。 车子停在老旧小区门口,温斯年揉了揉她的发顶:“禾儿,是这里对吗?我先回趟公司处理点事,吃完给我打电话,哥哥来接你。” “好,哥,我先走了。”温禾几乎是逃一般地推开车门,抓起包包快步走向楼道,直到身影消失在拐角,那颗慌乱的心才稍稍平复。 站在沈棠家门口,温禾深吸一口气叩响门铃。门瞬间被拉开,沈棠满脸灿烂的笑容,伸手就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禾儿,可算盼到你了!” 松开怀抱后,沈棠才注意到她手里的礼盒,连忙摆手:“你这人,来就来嘛,还带什么礼物!”目光扫过她泛红的脸颊,又笑着打趣,“是不是怕我等急了,一路跑过来的?” 温禾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含糊应道:“可能是有点赶时间。” 走进屋内,狭小的空间让她微微蹙眉。上次她明明帮沈棠找好了离自己公寓不远的精装房,租金虽然不低,但以沈棠之前的薪资完全负担得起,就算现在换了工作,改善居住环境也绰绰有余。 “棠棠,上次我帮你找的房子,怎么没搬过去?”温禾忍不住问道。 沈棠的眼神暗了暗,避开她的目光叹了口气:“住这儿习惯了,懒得折腾。” 她没敢说实话,周时序投资失败欠了一大笔钱,她的工资全用来帮他还债,哪里还有余钱换房子。家丑不可外扬,她只能独自扛下这一切。 沈棠转身进了厨房,没多久端出两碟炒青菜,油星都寥寥无几。温禾看着眼前的菜,心里五味杂陈。 她清楚沈棠对周时序向来大方,不仅把工资全数上交,还每天变着花样给他做鸡鸭鱼肉,可对自己却节俭到了苛刻的地步。 更让她心寒的是,以往送沈棠的项链、手链,从来没见她戴过,后来才偶然得知,都被沈棠拿去变卖,给周时序还了赌债。 温禾拿起筷子,实在没什么胃口,可沈棠却浑然不觉,兴致勃勃地讲着周时序的好:“昨天我加班到深夜,时序特意去接我,还给我买了热乎的奶茶呢。” 说着,沈棠突然伸出右手,掌心摊开,一个被打磨得光滑的易拉罐拉环赫然在目。她眼神发亮,语气满是自豪:“禾儿,你看!这是时序送我的戒指。他说现在条件有限,这个拉环代表他的心意,等以后有钱了,一定给我买个最大最闪的钻戒。” 温禾看着那枚简陋的拉环,又看向沈棠布满薄茧的手,那是为周时序洗衣做饭、打零工还债磨出来的。她喉咙发紧,想说的话堵在胸口,最终只是化作一声无奈的叹息。 其实今日沈棠叫温禾过来,也是让温禾死心,毕竟她已经跟周时序在一起了,就算是周时序曾经喜欢过她,那也是过去式了,这段饭就代表着她对温禾的惬意。 吃完饭后,沈棠送温禾离开,两人刚走到单元楼下,一道颀长的身影突然从楼道口快步走出,正是周时序。 “沈棠,谁让你带她来的?”周时序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平日里温和的眉眼此刻覆着一层寒霜,视线扫过温禾时,带着明显的排斥与慌乱。 沈棠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下意识地攥紧了温禾的手腕:“阿序?你今天不是要加班吗?禾儿是我最好的朋友,来家里吃顿饭怎么了?” “家里不是什么人都能来的!”周时序上前一步,将沈棠拉到自己身后,语气陡然加重,“我跟你说过多少次,别随便带外人来,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 温禾站在原地,尴尬得手脚都有些无处安放,她能清晰感受到周时序身上的不自在,更不解他为何会如此失态。印象中,周时序虽性格沉稳内敛,却从未这般疾言厉色。 她看向沈棠,只见好友眼圈泛红,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斥责弄得手足无措。 可是周时序眼中只容得下温禾一人,见她神色不对,才尝试着解释道:“禾儿,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担心你受委屈了。如果知道家里来客人了,我一定会好好准备饭菜的。还有你,棠棠,禾儿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温禾淡淡的点了点头,“这次也是我来看看棠棠,看到你们过得不错我就放心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温禾给温斯年发了消息,等着他来接自己。周时序有心相送,但是温禾只是让他多陪陪沈棠。等回到家中,看着桌子上两碟子他觉得难以下咽的青菜,周时序再也忍受不了了,沈棠这个人真的还有救吗? 第4章 装穷文中女主的闺蜜4 “沈棠,你就给禾儿做这个?” 沈棠擦手的动作一顿,抬眸看他,语气平淡:“家里只剩这些食材了,凑活吃顿就行。” “凑活?”周时序音量陡然拔高,伸手指着餐桌,眼底翻涌着怒意,“清粥配咸菜,还有一碟子炒青菜,连点荤腥都没有,你这是故意苛待她?禾儿身子弱,哪能吃这么寒酸的东西?” “苛待?”沈棠嗤笑一声,眼底泛起凉意,“我请她来做饭,吃我做的饭,没让她饿肚子就不错了,还想挑三拣四?周时序,你搞清楚,这里是我家,我是她的朋友,又不是仆人。” 周时序上前一步,伸手攥住沈棠的手腕,力道大得让她蹙眉,“沈棠,你看你,变成了什么样子,你还有朋友吗?我的债务我自己会还,用不着你!” 沈棠用力挣开他的手,手腕上已经红了一圈,她看着周时序满眼维护温禾的模样,心口像是被针扎着疼,却偏要硬撑着不肯示弱:“我还不都是为了你,想多省一点钱给你,这样我有错吗?” “沈棠你不可理喻!你以前不是这样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刻薄!”周时序被她怼得怒火中烧,抬手扫过桌沿,白粥碗摔在地上,瓷片四溅,米浆溅了两人一身。 “我刻薄?”沈棠红了眼眶,却倔强地没让眼泪掉下来,“是我刻薄还是你偏心?你眼里从来都只有温禾,什么时候看过我受的委屈?现在我不过是没给她做山珍海味,你就这么跟我吵,周时序,你对得起我吗?” 周时序被她问得一噎,却依旧嘴硬:“那能一样吗?禾儿身子不好,我多照顾她怎么了?你就不能大度一点?” “大度?我的大度在你眼里就是理所当然,就是可以随意忽略我的理由?”沈棠声音发颤,心彻底冷了下去,“我做不到,你要是觉得我委屈了她,你就带着她走,别在我面前晃悠。” 周时序看着她决绝的模样,怒火更盛,又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烦躁,他咬着牙瞪了沈棠一眼,丢下一句“不可理喻”,转身就往门口走,玄关处的门被他用力甩上,“砰”的一声巨响,震得墙面都微微发麻。 沈棠站在原地,看着满地的瓷片和米浆,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砸在满是狼藉的地板上,晕开一小片湿痕。 周时序一出门就打电话叫了自己的几个朋友,最近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让他糟心了。 等李牧一群人赶到,看见周时序借酒消愁的模样,不禁打趣道:“呦,咱们的时序这是怎么了?最近你小子不是抱得美人归了吗?怎么在这里一个人喝闷酒?” 周时序将酒杯狠狠的搁在桌子上,将沈棠招待温禾只做了一盘青菜和一碗咸菜的事情说了,李牧直接噗呲一声笑了出来,“时序,你说的是真的?她就给小公主吃这些东西?小公主也是休养好,这都没有甩下筷子离开。” 可周时序显然没有跟他开玩笑的意思,一开始他睡了沈棠,他心中是愧疚的,即便是他更喜欢禾儿,也没办法对沈棠说出拒绝的话。 沈棠也总是把他的生活琐事打理的妥帖,他享受这种感觉,沈棠这个女人也的确很爱他。但现在他快受不了了,沈棠这个女人简直是疯魔了,他已经想到如果接着跟沈棠在一起,以后会过怎样的生活了。 李牧拍了拍周时序的肩膀,认真道:“时序,你老实告诉我,你对沈棠到底有没有感觉,你真是当断不断,反受其乱。每次看你过得那些苦巴巴的生活,就连兄弟们都不忍心了。再说了小公主可不缺少追求者,你就这么放弃了吗?” 周时序听到李牧拿温禾跟沈棠作比较,下意识的不喜,“你胡说什么呢,你怎么能拿禾儿跟沈棠比,那沈棠就是天生的下贱皮子,我都说了我涨工资了,可以换房子,她还是不愿意换。如果那天她知道了我的真实身份,怕更是要抓着我不松手了。” 周时序没想到沈棠跟他吵完架居然会接着出来做兼职,她的兼职内容就是在周时序喝酒的酒吧中打扫卫生。这个酒吧并不便宜,一个包厢一天就要两万元,怎么可能是周时序呢? 可当沈棠靠近的时候,越来越多熟悉的字眼进入她的脑海之中,他们说温禾是“小公主”,自己则是“下贱坯子”。周时序更是在自己跟温禾之间毫不犹豫的选择了温禾,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呢? 也许,根本不是她想的那样,这是周时序的朋友请他来喝酒的,她不信周时序有那么多钱! 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沈棠也没有上前质问的勇气,只默默的等周时序几人喝完了酒,这才开始打扫卫生。 在周时序出门的时候,沈棠利用余光瞥了周时序一眼,的确是他,他还穿着跟早上一样的浅棕色风衣。 沈棠一直打扫到凌晨才回去,这次她回到家中,发现家中黑漆漆的,周时序并没有回来。 沈棠打电话给周时序,电话响了好久,周时序才依依不舍的接了起来,背影音乐十分闹吵,沈棠必须要大声说话才能让周时序听见。 “喂,时序,你在哪里?今天为什么不回来?” 周时序暗暗后悔,今天好不容易跟朋友们一起出来玩,李牧起哄让人给温禾打电话,若是小公主也来那一定有意思极了。 然而就在此时,一阵突兀的手机铃声骤然响起,打断了众人的谈笑风生。 由于心思完全沉浸在对温禾到来的期盼之中,周时序并未留意到究竟是谁打来的电话。 他随手抓起放在桌上的手机,甚至来不及看清屏幕显示的来电号码便匆匆按下了接听键。如果当时他稍微细心一点,或许就能发现这个不速之客竟然是沈棠! “是棠棠吗?我在外面工作呢,今天有人办派对,我在这里做服务员一天有三百块,如果能拿到工资我就给你买条围巾。” 沈棠听后心中的不安微微退散了一些,也许周时序没有骗她呢?即便他还是忘不掉温禾,自己也会陪他慢慢忘记的,他早晚会知道谁才是他携手一生的人。 第5章 装穷文中女主的闺蜜5 包厢内的霓虹灯光随着重低音节奏忽明忽暗,酒精的醇香与香水味在空气中交织,喧闹的起哄声几乎要掀翻屋顶。 李牧被众人推到沙发中央,手里捏着手机,脸上挂着几分玩味的笑,在一片“打啊”的怂恿声中,终究还是按下了那个熟记于心的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李牧脸上的戏谑立刻切换成温顺讨好的笑容,声音放得柔缓如春水:“小公主,要不要来派对玩?你可不知道,今天周时序有多伤心,好像是跟那个沈棠吵架了。”他刻意加重了“沈棠”二字,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 作为温禾忠实的追随者,他从一开始接近周时序就是带着任务的,那就是搅黄他和沈棠的关系,让这个配不上温禾的男人彻底出局。在他眼里,周时序家境普通却心高气傲,一边吊着温禾,一边又对沈棠的示好来者不拒,简直就是个卑劣的小人。 挂了电话不过十分钟,包厢门就被轻轻推开。温禾身着一袭香槟色礼裙,长发挽成精致的发髻,颈间的珍珠项链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一进门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牧立刻迎上去,献宝似的递出一个丝绒礼盒:“小公主,前几天我不在京市,错过了你的生日,这是给你补上的礼物。” 温禾笑着接过,指尖划过礼盒的纹路,礼貌地道了谢。其他人也纷纷围上来,各色包装精美的礼物很快堆在了她面前,像一座小小的山丘。 周时序坐在角落的沙发上,手在口袋里反复摩挲着那个黑色礼盒,里面是他提前半个月就订好的百达翡丽手表。他深吸一口气,起身走到温禾面前,将礼盒递了过去,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 温禾的目光扫过那堆琳琅满目的礼物,脸上的笑容愈发真挚动人,可当她看到周时序递来的礼盒时,却微微蹙了蹙眉,将盒子推了回去:“时序,你是不是最近经济上有困难?这个礼物我还是不要了,你可以送给棠棠。上次和你一起吃日料,我就已经很开心了。” 这话一出,包厢内的喧闹瞬间安静了几分,所有目光都齐刷刷地投向周时序。李牧更是眼睛瞪得溜圆,直勾勾地盯着他,那眼神仿佛在质问:你小子搞什么?居然让禾儿察觉到了异常? 周时序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他伪装成穷人和沈棠交往的事,只告诉了身边几个亲近的朋友,明面上从未让温禾知晓。可温禾总有办法撞破他和沈棠的交集,尤其是沈棠那简陋的出租屋,每次提及都让他倍感尴尬。 他强压下心头的慌乱,直接打开礼盒,取出那只设计简约却价值不菲的手表,不由分说地套在了温禾纤细的手腕上:“禾儿,你误会了,我最近经济没问题。至于沈棠,我也给她买了一个。” 说着,他又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另一个稍小的盒子,里面是一款款式相似但价格亲民的女士手表。 温禾看到第二个盒子,脸上的疑虑顿时消散,眉眼弯弯地接过,顺势举起酒杯:“那我就却之不恭啦,大家一起喝酒!”众人见状,也纷纷端起酒杯,包厢内的气氛再次热烈起来。 接下来的桌游环节,周时序的运气差到了极点,几乎每局都输,杯中的烈酒一杯接一杯地灌下肚,没多久就眼神迷离,脸颊通红,趴在桌上昏昏欲睡。 李牧见状,拿起周时序的手机,俯身凑到他耳边大声问:“时序,要不要给沈棠打电话,让她接你回去?” “沈棠”两个字像是一根针,刺破了周时序的醉意,他猛地抬起头,眼神清明了几分,摆了摆手:“不用,我自己可以回去。” “时序,你别强撑着了。”温禾拿起沙发上的外套,又抓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对着李牧使了个隐晦的眼色,“我知道你住在哪里,我跟李牧送你回去吧。” 李牧立刻心领神会,扶起醉醺醺的周时序,三人一同走出了包厢。走廊里的冷风一吹,周时序打了个寒颤,意识又模糊了几分,任由两人搀扶着走向停车场。 而他口袋里的手机屏幕亮了一下,是沈棠发来的消息:“时序,你什么时候回来?”消息停留了许久,终究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等温禾给沈棠打电话,沈棠才如梦初醒似的下来接人。看见醉醺醺的周时序,她下意识的伸手去接。 温禾看着穿着单薄的沈棠,有些不好意思道:“棠棠,今天玩得太晚了,所以我们就把时序送回来了。不过时序今天还一直记挂着你呢,他给你买了一个手表。” 沈棠心中高兴,脸上也带了些红晕,她早就看到了,是块百达翡丽的手表,可是她怎么舍得用那样的东西。 可还不等她高兴多久,温禾手上的腕表在路灯的照射下泛着淡淡的金属光泽,沈棠仔细一看,脸色煞白,这正是她之前在周时序口袋里看到的那块表,难道不是送给她的吗? 不过她还是抱了一丝希望,也许周时序买了两块呢,虽然周时序破费了,但总是记挂着她的。也许周时序就是怪她那日没有好好招待温禾,才特意买了这块手表当做温禾的赔礼。 温禾跟李牧将人送到就离开了,不用看,他们就知道第二天周时序醒来后的狼藉。 周时序醒来后倒是记得将表送给沈棠了,沈棠激动的打开包装,是一个她不认识的手表,看着也不太精致,就像是从路边摊随便买的。 如果没看见温禾的手表她还是很高兴的,可周时序给温禾送了那么昂贵的东西,对于她就是随手敷衍,这让她怎么能不生气呢? “周时序,你就送我这样的表吗?我还是你女朋友吗?” 周时序被突然扔过来的枕头打懵了,对于她的质问不仅没有反思自己,反而嫌恶的皱了皱眉,“沈棠吗,我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物质的人!” 第6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6 明明要节俭的是沈棠,所以他听了沈棠的话买了符合她心意的礼物,她还是不满意,显而易见,沈棠就是一个贪慕金钱的人,只是一直以来故意在他面前伪装! 周时序在这个家中再也待不下去了,他不想见到沈棠,只想好好找个地方休息。 当周时序再一次夺门而出的时候,沈棠并没有留在家里独自哭泣,而是跟踪了周时序。 “师傅,你能快点吗?跟紧前面的出租车。”沈棠着急的催促着,出租车司机稍微加快了点速度,现在正是堵车的时候,周时序的车走的不快,他这才能勉强跟上。 只看到周时序从车上下来后,径直朝着一家五星级豪华酒店的地下车库走去。没过多久时间,一道炫目的车灯划破了漆黑如墨般的夜空,周时序开了一辆豪华的兰博基尼迅速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而此时此刻,坐在出租车里的沈棠早已泪流满面、泣不成声。她那晶莹剔透的泪珠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不断地滚落下来,滴落在自己粉嫩的嘴唇之上,带来一阵令人难受至极的苦涩滋味儿。。 突然间,沈棠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猛地拍了一下前排座椅靠背,然后对司机说道:“麻烦您掉个头吧,请带我前往周氏集团那边好吗?” 听到这话以后,司机虽然有些诧异但还是照做了。就这样,车子一路飞驰来到了周氏集团所在之地。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一座宏伟壮观且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矗立在此处。整栋楼体表面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既看不到传说中的那些红色封条,也找不到任何一张所谓的催款单据。 至此,沈棠终于明白过来,原来周时序一直都是自己在欺骗自己啊,他根本没有破产。 沈棠打开手机看见温禾补发的朋友圈彻底破防了,她生日那天,周时序骗她说加班,可是在温禾的朋友圈,她看见了精致的日料,许多昂贵的礼物,甚至有一张照片是周时序亲自下厨的,她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周时序会做饭了。 不仅如此,还有很多事情,周时序在温禾生病的时候给她送药,将她上交给的工资去为温禾买一个几千块钱的发圈,而他朋友们随手发的实况动态里,那些毫不掩饰的嘲笑与调侃,更是将这段关系里的轻视与冷漠暴露无遗。 也许她真的做错了,在她年幼时看见了太多母亲因为那个男人受委屈的嘴脸,她生物学上的父亲虽然有钱,但从来不把她跟母亲放在心上,她的父亲骗了母亲,让母亲 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做了小三。 最后被她母亲的正房赶了出来,母女俩流落街头。而他的父亲也只知道一个劲的跟那个女人道歉,从来没管过她们明白,只是给了她们一笔钱。 从那之后,钱在沈棠的心里不是最重要的,对于她来说,真挚的感情才是千金不换的,所以周时序谎称自己破产的时候,她才会不离不弃,没想到这一切都是她的自作多情,她这般为他着想,却只换来了嘲笑与轻视。 沈棠点开手机,温禾补发的朋友圈瞬间让她溃不成军。她生日那天,周时序明明骗她说要加班,可温禾的动态里,精致的日料摆盘、琳琅满目的昂贵礼物映入眼帘,更刺目的是一张周时序系着围裙下厨的照片,她竟从未知晓他还会做饭。 一件件事情让她早已攒满了失望,温禾生病时,周时序殷勤送药,还用沈棠悉数上交的工资,为温禾买了价值几千块的发圈。 而他那群狐朋狗友随手发的实况动态里,满是对沈棠的嘲笑与调侃,将这段关系里的轻视与冷漠暴露得淋漓尽致。 沈棠忽然觉得自己错得离谱。年幼时,她目睹母亲因那个男人受尽委屈,她生物学上的父亲家境优渥,却从未将她和母亲放在心上,还欺骗母亲,让她在不知情中当了小三。 后来,母亲被正房扫地出门,母女俩一度流落街头。而那个所谓的父亲,只忙着向正房道歉,对她们的窘境不闻不问,最终只甩给一笔钱便草草了事。 从那时起,钱在沈棠心中便不再重要,她认定真挚的感情才是千金不换。所以当初周时序谎称破产时,她才会不离不弃,倾其所有地陪伴。 可如今她才明白,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她掏心掏肺的付出,换来的只有无尽的嘲笑与轻视。 沈棠这次终于醒悟了,她将自己的工作辞掉了,只剩下一份文员的工作,在这一天,她破天荒给自己买了一身漂亮的连衣裙,还买了新鲜的水果去医院看自己的母亲。 医院病房内,消瘦的女人身上浑身都插满了管子,自从母亲车祸之后就变成了植物人,只能靠呼吸机维持生命。沈棠经常会来看她,希望母亲能够重新睁眼看看她,可惜,母亲从未睁眼过。 夜深人静,万籁俱寂,月光透过窗户洒在了医院走廊里那冰冷的地面上。沈棠静静地趴在沈母的病床边,眼睛紧闭着,仿佛已经进入了梦乡。 半夜时分,原本安静得只能听到轻微鼾声和偶尔仪器运转声音的病房内,突然响起一阵刺耳的警报声!这声音如同惊雷一般划破夜空,让人毛骨悚然。 紧接着,只见病床上的沈母脸色苍白如纸,双眼圆睁却毫无生气,她的呼吸竟然在瞬间停止了! 刹那间,整个病房陷入一片混乱之中。医护人员们连忙呼叫其他医生,有的急忙推来急救设备,还有的则开始对沈母实施紧急救治措施,一时间,各种嘈杂的声音交织在一起,使得原本就紧张压抑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 很快,一群身着白大褂、神色严肃的医生蜂拥而至。他们二话不说,合力将沈母抬上担架车,并以最快速度冲向抢救室。看着母亲被带走的身影,沈棠心急如焚,不顾一切地想要追上去,但却被身旁一名年轻的护士死死拦住。 “小姑娘,请您冷静一下!” 那名护士紧紧抓住沈棠的胳膊,语气焦急地说道,“您母亲目前的状况非常危急,我们必须立刻需要对她进行一个详细的检查,先来费用是不会低的。小姑娘,你先去筹钱吧!” 第7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7 凌晨三点的急诊室走廊,白炽灯的光线冰冷刺眼,将沈棠的影子拉得瘦长而孤绝。护士匆匆走过,白大褂摩擦的声响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踩在她紧绷的神经上。 “家属,病人突然呼吸骤停,必须立刻进行开颅手术,手术费用大概需要二十万,你尽快凑齐押金,我们才能安排手术。”医生摘下口罩,语气凝重地说道,眼底的疲惫里带着一丝不忍。 沈棠猛地抬头,血色瞬间从脸上褪去,嘴唇颤抖着:“二十万?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现在真的拿不出这么多钱。” 母亲已经昏迷了三年,这三年里,她打三份工,省吃俭用,所有积蓄都花在了母亲的治疗费上,剩下的也都给了周时序,如今早已山穷水尽。 “时间不等人啊,病人的情况很危急,多耽误一分钟就多一分危险。”医生拍了拍她的肩膀,转身匆匆回到抢救室,厚重的门“砰”地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一切,也仿佛隔绝了沈棠最后的希望。 她踉跄着走到走廊尽头的窗边,望着窗外瓢泼的大雨,豆大的雨点砸在玻璃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如同她此刻混乱的心跳。脑海里飞速闪过一个个名字,亲戚朋友早已被她借遍,实在无人可求。就在这时,一个身影闯入她的思绪,那就是周时序。 她颤抖着手拨通周时序的电话,听筒里传来他略带慵懒的声音:“棠棠?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时序,求你,帮帮我!我妈她快不行了,急需二十万手术费,你能不能先借我?我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时序,你不要骗我了,刚刚我去过周氏大楼了,你根本就没有破产!”沈棠的声音带着哭腔,泪水不受控制地滑落。 电话那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随后传来周时序冰冷的声音:“二十万?沈棠,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有钱,故意等着今天向我开口?” 沈棠愣住了,她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不是的,时序,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你的钱,我现在是真的走投无路了,我妈她真的等不起了!” “走投无路?”周时序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当初你知道我装穷还不肯离开,我还以为你是真心对我,原来都是装的。现在看到我有钱了,就迫不及待地露出真面目了?” “我没有!”沈棠急得浑身发抖,“时序,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求你别这样说,救救我妈好不好?” “别再演戏了,我没空陪你玩。”周时序说完,直接挂断了电话。 沈棠握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如同利刃,刺穿了她的心脏。她不甘心,母亲还在抢救室里和死神赛跑,她不能就这样放弃。她记得周时序说过今晚在城郊的温泉酒店谈事情,于是毫不犹豫地抓起雨衣,冲进了茫茫雨幕。 暴雨如注,夜色浓稠得像化不开的墨。沈棠骑着电动车,在湿滑的马路上艰难前行,雨水顺着雨衣的缝隙钻进衣服里,冰冷刺骨。一路上,她不断地祈祷,祈祷周时序能念及往日情分,帮帮她。 一个小时后,她终于赶到了温泉酒店门口。酒店灯火辉煌,与外面的风雨交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狼狈地站在门口,头发湿漉漉地贴在脸上,衣服紧紧地裹在身上,浑身散发着寒气。 她看到周时序的车停在停车场,正准备上前,却看到他和一个穿着华丽的女人从酒店里走出来。那个女人挽着他的胳膊,笑容娇媚。沈棠的心猛地一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周时序也看到了她,眉头皱起,眼神里满是厌恶。他挣脱开女人的手,走到沈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我说过了,别再纠缠我。” “时序,我求你,借我钱救我妈,我真的没有办法了。”沈棠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嘶哑,泪水混合着雨水滑落。 “松开!”周时序用力甩开她的手,沈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摔倒在泥泞里。“沈棠,你还要不要脸?为了钱,竟然追到这里来,你就这么缺钱吗?” “我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我妈!”沈棠趴在地上,雨水和泥水溅了她一脸,她却顾不上擦拭,只是仰着头,哀求地看着周时序,“只要你救我妈,我什么都愿意做,哪怕是给你当牛做马,我也心甘情愿。” 周时序的眼神没有丝毫动摇,反而更加冰冷:“什么都愿意做?那你倒是说说,你能为我做什么?” 沈棠看着他冷漠的眼神,心一点点沉入谷底。她知道,此刻任何解释都是徒劳的,他已经认定了她是一个贪财的女人。 绝望之中,她突然做出了一个惊人的举动。她双腿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周时序面前。 “时序,我给你下跪了,求你发发善心,救救我妈好不好?”她的膝盖重重地砸在冰冷的水泥地上,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可她却感觉不到,只希望能用这种方式换来他的一丝怜悯。 周围的人纷纷侧目,指指点点。那个华丽的女人也走了过来,抱着胳膊,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哥,这就是你新谈的女朋友?原来就是个拜金女啊,你居然会看上这样的人。” 周时序看着跪在地上的沈棠,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就被冷漠取代。他缓缓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想让我借你钱可以,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沈棠连忙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希望:“什么条件?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我们分手。”周时序的声音像冰锥一样刺进沈棠的心脏,“只要你答应和我分手,这张卡你拿去,里面有五十万,足够你妈做手术,剩下的钱也够你生活。” 他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黑色的银行卡,扔在沈棠面前的泥水里。 沈棠看着那张银行卡,又看了看周时序冰冷的眼神,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痛得她几乎无法呼吸。两年的感情,在他眼里竟然如此廉价,可以用金钱来衡量,用分手来交易。 可是,抢救室里的母亲还在等她,每一秒都至关重要。她没有选择的余地。 “好,我答应你。”沈棠的声音颤抖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带着无尽的绝望和痛苦。 周时序似乎没想到她会答应得这么快,愣了一下,随即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算你识相。”他弯腰捡起银行卡,扔给她,“钱我给你了,以后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 第8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8 沈棠接过银行卡,紧紧攥在手里,指甲几乎嵌进肉里。她没有再看周时序一眼,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踉跄着冲向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 “师傅,麻烦快点,去市中心医院,越快越好!”她坐在出租车后座,不停地催促着司机,双手合十,默默祈祷母亲一定要坚持住。 出租车在雨夜里疾驰,窗外的景色飞速倒退。沈棠看着窗外的雨景,泪水再次汹涌而出。她和周时序的过往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那些甜蜜的瞬间如今都变成了锋利的刀子,割得她体无完肤。 她以为他们的爱情是纯粹的,是不掺杂任何杂质的,可到头来,却被现实击得粉碎。他的不信任,他的冷漠,像一把把锤子,敲碎了她所有的幻想。 四十分钟后,出租车终于到达了市中心医院。沈棠付了钱,拿着银行卡,疯了一样冲进急诊室。 “医生,医生,我钱凑齐了,快给我妈做手术!”她抓住迎面走来的护士,激动地说道。 护士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里充满了同情:“对不起,家属,我们已经尽力了。就在十分钟前,病人因为抢救不及时,已经离世了。” “什么?”沈棠如遭雷击,呆立在原地,手里的银行卡“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遍遍地质问:“不可能,你们一定是搞错了,我妈她不会有事的,她还在等我,她还在等我……” 她冲进抢救室,看到母亲静静地躺在病床上,脸上盖着白布,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息。沈棠扑到床边,掀开白布,看着母亲苍白的面容,泪水决堤而出:“妈,我来晚了,我对不起你,是我没用,没能救你!” 她的哭声撕心裂肺,在空旷的抢救室里回荡,充满了无尽的悔恨和痛苦。如果她能早点凑到钱,如果周时序能早一点相信她,如果时间能再慢一点……可是,没有如果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仿佛在为这个悲伤的夜晚哀悼。沈棠跪在母亲的病床前,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她失去了母亲,也失去了爱情,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轰然崩塌。 那张冰冷的银行卡躺在地上,散发着金钱的铜臭味,像一个无情的嘲讽,嘲笑着她的卑微和绝望。 …… 而那边,被自己表妹念叨的受不了的周时序单独约了李牧出来。李牧倒是十分敬业,几乎是随叫随到。即便大半夜困得直打哈欠,还是准时赴约了。 等周时序说完今天发生的一切,李牧有些惊讶道:“你说的是真的?沈棠居然发现你装穷的事情了?” 周时序烦躁的抓了抓头发,“你说她是什么时候知道的呢?” 这个答案对于周时序来说很重要,如果是一开始就知道,那么不仅他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沈棠也不是什么好人! 李牧略微思考片刻后,目光转向周时序,语气平静地说道:“时序,你看你虽然每天穿的普通,可你身上戴的手表和配饰哪样是便宜的?再说你真的相信一个刚认识不久的女人会为了你没日没夜的打工吗?除非她本就是有利可图。” “据我所知,沈棠的妈妈三年前就出了车祸,一直躺在医院,之前沈棠一直在借钱为她妈妈治病。怎么认识了你之后,她将她妈妈的护工都停了,只为了省钱给你还债?而你当初接近沈棠的时候说了,你喜欢的人是禾儿,可沈棠呢,还是跟你走到了一起,你真的觉得这个女人是个好人?现在她的真面目终于露出来了,一口气问你要了五十万。” 不仅李牧分析的有道理,周时序也是越想越生气,他从来没有想过沈棠会问他要钱!也许沈棠她妈妈生病的消息也是假的! 周时序跟李牧在一起喝了一整夜的酒,压根没有注意到沈棠已经将自己的东西都搬离了出租屋。 沈棠在这个家东西少的可怜,春夏一共就四套衣服,还有其他的加起来居然连一个密码箱都凑不齐。 想到一直存在手机里的好吗,这些年她早已经铭记于心,但因为内心的隔阂,她从未找过那个名义上的父亲。虽然母亲出车祸的时候,他来看过自己,还允许她回到沈家,可是沈棠不稀罕。 如今她没地方可去,还是得寄希望于她那个不负责任的父亲身上,她这一辈子都要受人摆布。 指尖在拨号键上悬停了许久,磨得发烫才终于按下那串烂熟于心的数字。忙音在听筒里执拗地响着,像沈棠此刻擂鼓般的心跳,每一声都敲在脆弱的神经上。 “喂。”低沉的男声带着几分不耐传来,正是沈父。 几乎是这一个字落下的瞬间,沈棠压抑了许久的呜咽便冲破了喉咙,泪水汹涌而出,模糊了眼前的城市霓虹。“爸,”她的声音哽咽着,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你从前说的事情我答应了,我愿意回沈家,也愿意联姻!” 听筒那头的沈父显然愣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那笑意里没有半分父女重逢的温情,反倒透着几分计谋得逞的得意。 沈父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便是从穷乡僻壤考进京都的履历,靠着一股钻劲在城里站稳了脚跟,却始终在中层徘徊。真正让他鲤鱼跃龙门跻身豪门的,是娶了一位富家小姐。他深知自己的荣华富贵皆系于妻子一身,即便骨子里爱玩爱闹,也始终不敢真正忤逆。 所以当年妻子容不下沈棠母女,以强硬姿态将她们扫地出门时,他选择了沉默。那份沉默,是权衡利弊后的明哲保身,也是对血脉亲情的漠然舍弃。 前几年,妻子因乳腺癌离世,偌大的集团顺理成章落入他手中。可他空有掌控权,却无对应的能力,不懂市场研判,不善团队管理,短短几年间,集团效益便江河日下,财报上的红色数字越来越刺眼。 他膝下唯有一个与亡妻所生的幼子,才十几岁,接不起这偌大的集团。看着日益缩水的资产,沈父夜不能寐,他绝不能让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付诸东流,更不能让儿子将来一无所有。 就在焦头烂额之际,他想起了那个被自己遗忘多年的女儿沈棠。这个流落在外的女儿,成了他眼中最后的救命稻草。若是能将她接回沈家,再许配给某个有实力的豪门公子,用一桩联姻换取对方的扶持,定能让集团起死回生。 算盘打得噼啪作响,沈父对着听筒放缓了语气,却依旧难掩功利:“既然想通了就好,明天我让人去接你回沈家,往后安心待着,我不会亏待你的。” 电话挂断的忙音传来,沈棠望着窗外的车水马龙,泪水无声滑落。 第9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9 沈棠回到沈家的那天,天空正飘着细碎的冷雨。黑色轿车驶过蜿蜒的林荫道,停在一栋气派的法式洋楼前。 管家恭敬地为她打开车门,沈棠提着简单的行李箱站在玄关,看着客厅里悬挂的巨大水晶灯,光芒刺眼得让她下意识眯起了眼。“大小姐,先生在书房等您,我先带您去房间放东西。” 管家的声音客气却无温度,那声“大小姐”喊得格外生疏。 二楼的房间宽敞明亮,带着独立的露台和衣帽间,可沈棠指尖抚过冰冷的墙壁,却感受不到半分暖意。这里的一切都精致得如同奢侈品橱窗,唯独没有家的烟火气。 没等她整理好行李,门外便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少年张扬的叫嚷:“爸说那个野种回来了?让我看看长什么样!” 门被猛地推开,一个穿着名牌卫衣的少年倚在门框上,眉眼间与沈父有几分相似,却带着被宠坏的嚣张。他正是沈父的幼子,沈棠同父异母的弟弟,沈阙。 沈阙上下打量着沈棠,眼神里的鄙夷毫不掩饰:“啧啧,果然是在外面长大的,穿得这么土气,也配进我们沈家的门?” 沈棠攥紧了衣角,指尖泛白,却终究没说什么。她来这里本就带着目的,没必要与一个半大的孩子争执。 可她的隐忍,在沈阙看来却是懦弱。往后的日子里,沈阙变本加厉地刁难她。他会故意打翻她刚泡好的茶,看着滚烫的茶水溅在她手背上,笑得一脸得意,会指使沈棠做各种各样的家务。 沈父对此向来视而不见。在他眼里,沈棠不过是用来联姻的棋子,只要她安分守己,能顺利完成联姻,些许委屈无足轻重。 偶尔沈棠试图向他诉说,他也只是不耐烦地挥挥手:“阙儿还小,你做姐姐的多让着点。等联姻的事情定下来,一切就好了。” 为了在沈家立足,也为了兑现对父亲的承诺,沈棠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她包揽了家里的许多杂事,学着打理家务,熟悉上流社会的礼仪规矩,每天忙得像个陀螺。 沈阙常常故意给她增加负担,让她在深夜还要打扫偌大的花园。 这天夜里,沈阙又以书房太乱影响学习为由,让沈棠连夜整理。沈棠在昏暗的灯光下将书本分类,雨水敲打着窗户,寒意透过缝隙钻进来,冻得她瑟瑟发抖。连日的劳累和精神压力让她头晕目眩,眼前的文字渐渐模糊,最终她眼前一黑,重重地倒在了地板上。 再次醒来时,她躺在自己医院的床上,额头敷着冰凉的毛巾。护士端来一杯温水,面带喜意道:“这位小姐,恭喜你,你怀孕了。” 沈棠撑着身子坐起来,接过水杯的手微微颤抖。医生的话还在耳边回响,怀孕了,居然怀孕了! 这个消息让她既震惊又恐慌,这应该是周时序的孩子,可是她跟周时序已经分手了。 她还答应了父亲的联姻要求,若是让沈父知道她怀了孕,不仅联姻的事情会泡汤,她在沈家恐怕再也没有容身之地。甚至,以沈父的性格,绝不会放过她和这个孩子。 沈棠死死咬住嘴唇,将这个秘密深埋心底。她开始更加小心翼翼,尽量掩饰自己的不适,每天按时服用医生开的安胎药,祈祷这个孩子能暂时安稳地待在她腹中。 日子在压抑中缓缓流逝,沈父为她安排的联姻对象终于有了眉目,对方是京都赫赫有名的温氏集团继承人温斯年。为了让两人有更多接触的机会,沈父带着她参加各种宴会。 这次的慈善晚宴在市中心的豪华酒店举行,衣香鬓影,觥筹交错。沈棠穿着沈父为她准备的礼服,站在沈父身边,像个精致的木偶,机械地应付着各方的寒暄。 就在她感到疲惫不堪时,一道熟悉的身影映入眼帘。那是一个穿着白色长裙的女孩,眉眼温柔,笑容明媚,正和身边的人谈笑风生,正是温禾。 沈棠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温禾,虽然她跟温禾是朋友,但两人是在同一所公司实习的时候认识的。当时公司的所有领导都下意识的照顾温禾,这也是沈棠一开始对温禾有意见的原因。 后来相处下来,温禾十分照顾她,可是第一印象太重要了,她知道自己这一辈子都只能跟温禾做表面朋友。 可接下来的一幕,让沈棠浑身的血液几乎凝固。 沈阙不知何时跑到了温禾身边,脸上没有了往日的嚣张跋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讨好的笑容。他手里拿着一杯果汁,小心翼翼地递给温禾:“温禾姐,这是你喜欢的芒果汁,我特意让服务生鲜榨的。” 温禾笑着接过,说了声“谢谢”。沈阙立刻笑得更加灿烂,像只温顺的小狗,跟在温禾身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眼神里的喜欢毫不掩饰。 沈棠站在原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喘不过气。 同样是他的姐姐,她在沈阙那里得到的只有欺凌和羞辱,而温禾却能让他如此温顺体贴。凭什么? 凭温禾出身名门,家境优渥?凭温禾备受宠爱,无忧无虑? 一股从未有过的嫉妒在沈棠心底疯狂滋生,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的心脏,让她几乎窒息。她看着温禾脸上耀眼的笑容,再想想自己寄人篱下的处境,想想腹中不能言说的孩子,想想那场身不由己的联姻,心中的天平渐渐倾斜,扭曲的念头在黑暗中悄然萌芽。 为什么温禾可以拥有这一切?而她却要承受这么多苦难? 沈父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膀:“发什么呆?今天温先生没来,但是其他英年才俊也不少,我带你去见见。” 沈棠回过神,压下心底翻涌的情绪,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跟着沈父向人群中走去。可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温禾和沈阙的方向,眼底深处掠过一丝阴翳。 她暗暗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既然命运对她如此不公,那她也不介意,让那些拥有太多的人,也尝尝失去的滋味。 第10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0 水晶吊灯折射出璀璨的光芒,将宴会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气泡破裂声、悠扬的小提琴旋律,以及宾客们低声交谈的笑语,无不代表着这里的奢靡。 沈父端着一杯香槟,指尖微凉,目光在人群中缓缓扫过,带着沈棠到了沈家的合作伙伴身边。 她身着一袭简约却剪裁精良的蓝鱼尾裙,勾勒出窈窕的身姿,乌发松松挽起,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沈棠虽然养在外面,但那张脸还是不错的,不然沈父也不会升起接他回家的心思。 “沈总,好久不见。这就是沈小姐吗?长得可真漂亮。”迎面走来的是合作过的张总,脸上挂着公式化的笑容,眼神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沈棠举杯示意,笑容得体:“张总过奖了” 这样的对话在今晚已经重复了无数次。众人表面上对她热络寒暄,言语间尽是客套的夸赞,但那些不经意掠过她的眼神,却藏着鄙夷、同情,或是幸灾乐祸。 在场之人都知道沈家的状况,也知道沈总这个老狐狸带着女儿过来是什么心思。沈总想要拿这个女儿换取利益,在他们眼中,沈棠的地位自然低了一等,再加上是不入流的私生女,愿意跟他结亲的还真没几个。 应酬了许久,沈棠感到有些疲惫,便走到露台透气。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散了宴会厅内的闷热。正当她望着远处的城市夜景出神时,一道温和的声音自身后传来:“沈小姐,一个人在这里吹风?” 沈棠回头,见是林氏集团的公子林子墨。他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黑色西装,气质温润,是圈内有名的绅士。林子墨的未婚妻是著名投资人的女儿白若溪,两人是众人眼中的金童玉女。 “林公子。”沈棠浅笑着点头,“里面有些闷,出来透透气。” 林子墨走到她身边,顺着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这夜景确实不错,能让人暂时忘却烦忧。” 他是今天唯一一个没有歧视沈棠的人,沈棠自然跟他多聊了几句。 两人从行业动态聊到艺术展览,林子墨学识渊博,谈吐风趣,沈棠渐渐放松下来,眉宇间的疲惫也消散了些许。她并未察觉,宴会厅的落地窗边,一双怨毒的眼睛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白若溪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阴影里,指甲几乎要将高脚杯的杯柄捏碎。她一直以来都看不起沈棠,觉得她如今不过是强撑着门面,总想攀附权贵。此刻见沈棠与自己的未婚夫相谈甚欢,那副笑语嫣然的模样,在她眼中便成了刻意的勾引。 嫉妒与怒火在白若溪心中熊熊燃烧,她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快步走向露台。 “啪——” 一声脆响打破了露台的宁静。沈棠只觉一股冰凉的液体迎面泼来,昂贵的白色礼服瞬间被染上一片刺目的酒红,如同雪地里绽放的血色花朵。红酒顺着衣襟滴落,冰冷的触感让她浑身一僵。 “沈棠!你这个交际花!竟敢勾引我的未婚夫!”白若溪尖声呵斥,声音尖利刺耳,瞬间吸引了宴会厅内众人的目光。 宾客们纷纷涌到露台边,对着沈棠指指点点,议论声如同潮水般涌来。 “难怪她总往有钱人身边凑,原来是想靠这种手段上位。” “沈家都成这样了,还不收敛点,真是不知廉耻。” “白小姐说得对,这种女人就该好好教训一下。” 那些刻薄的话语像针一样扎进沈棠的心里,让她浑身血液几乎凝固。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苍白如纸,死死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她想反驳,想质问白若溪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就冤枉自己,可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所有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 长久以来积压在心底的委屈与不甘,在这一刻彻底爆发。沈棠猛地抬起头,冷冷地看了白若溪一眼,又扫过围观人群中那些幸灾乐祸的脸庞,转身便朝着大门的方向冲去。她再也不想待在这个充满虚伪与恶意的地方。 “沈棠,你给我站住!”白若溪还想追上去,却被林子墨一把拉住。 “若溪!你太过分了!”林子墨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不满,“我和沈小姐只是正常聊天,你怎么能这么无理取闹?” 白若溪甩开他的手,怒声道:“我过分?是她不知廉耻在先!” 两人的争执声被沈棠远远抛在身后。她一路狂奔,裙摆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眼泪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模糊了视线。她只想尽快逃离这个让她窒息的地方,根本没有注意到大门外正走来一个人。 “砰——” 沈棠猛地撞进一个坚实的怀抱,鼻尖传来淡淡的雪松香气,清新而好闻。她踉跄着后退了两步,险些摔倒。 一双温暖有力的手及时扶住了她的胳膊,带着恰到好处的力道,稳定了她的身形。 “小心。”一道低沉悦耳的男声在头顶响起,如同大提琴的醇厚旋律,温柔得能驱散人心头的阴霾。 沈棠抬起头,撞进了一双深邃如海的眼眸。男人身着一身高定黑色西装,身姿挺拔修长,五官俊美得如同上帝最精心的杰作,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矜贵与疏离,却在看向她时,眼神中满是温和的关切。 温斯年的目光落在她沾染了红酒的礼服上,又看向她泛红的眼眶,语气依旧温柔:“你没事吧?” 他的声音仿佛带着魔力,让沈棠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下来。所有的委屈、愤怒和狼狈,在这一刻似乎都有了宣泄的出口。她怔怔地看着眼前的男人,心跳不受控制地加速,如同小鹿乱撞。 在这样狼狈不堪的时刻,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这个如同光一般出现的男人,用他的温柔与体贴,轻易地叩开了她紧闭的心扉。 沈棠脸颊微红,连忙挣脱他的手,低下头轻声道:“我没事,抱歉,刚才撞到你了。” 温斯年淡淡一笑,笑容如同春日暖阳,驱散了夜的寒凉:“无妨,举手之劳。”他递过一张干净的手帕,“擦擦吧。” 沈棠接过手帕,指尖触碰到他微凉的皮肤,一阵细微的电流瞬间传遍全身。她拿着手帕,却不知该如何擦拭,只觉得脸颊愈发滚烫。 温斯年似乎察觉到了她的窘迫,没有多言,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平和地望着她,没有丝毫的鄙夷或探究,只有纯粹的善意。 周围的喧嚣仿佛都已远去,沈棠的世界里只剩下眼前这个温润如玉的男人。她知道,从这一刻起,这个男人已经在她的心底,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第11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1 沈棠攥着温斯年递来的手帕,指尖的凉意与帕上淡淡的雪松清香交织,让她纷乱的心绪稍稍平复。她低头擦拭着礼服上的酒渍,暗红的印记如同挥之不去的狼狈,在洁白的面料上格外刺眼。 “谢谢。”她声音细若蚊蚋,带着一丝未散的哽咽。刚才在露台所受的屈辱、众人的指指点点,此刻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眼眶又忍不住泛红。 温斯年并未多问,只是安静地站在一旁,像一座沉稳的山,给人莫名的安全感。他目光扫过宴会厅的方向,那里依旧灯火通明,隐约传来争执与议论的声响,却没有半分要追出来的动静。 “需要送你回去吗?”温斯年的声音依旧温和,带着恰到好处的关切,既不显得过分热情,也不会让人觉得疏离。 沈棠抬起头,对上他深邃的眼眸,那里面没有丝毫的轻视或好奇,只有纯粹的善意。她心中一动,刚想拒绝,却见自己裙摆上的酒渍已经凝固,狼狈的模样实在不适宜独自穿行在深夜的街头。 “麻烦你了。”她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依赖。 温斯年颔首,做了个“请”的手势,绅士地让她先行。两人并肩走向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车身线条流畅,低调中透着不凡的质感,一如它的主人。 司机恭敬地打开车门,沈棠弯腰坐了进去,柔软的真皮座椅包裹着身体,带来一丝暖意。温斯年随后上车,坐在她身边,两人之间隔着一拳左右的距离,恰到好处的分寸感让沈棠放松了些许。 车内弥漫着与他身上相同的雪松香气,混合着淡淡的皮革味道,驱散了她身上的酒气。沈棠侧头看向窗外,城市的霓虹在车窗上划过,形成一道道流动的光影,如同她此刻起伏不定的心绪。 “刚才的事,不必放在心上。”温斯年忽然开口,打破了车内的寂静,“有些人的偏见,从来都与你无关。” 沈棠心中一震,转头看向他。她没想到温斯年竟会主动提及此事,更没想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长久以来,她习惯了将所有的委屈咽在心底,独自承受旁人的异样眼光,从未有人如此直白地理解她的处境。 “谢谢您。”她眼眶微红,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这句简单的安慰,比任何华丽的辞藻都更能温暖她的心。 温斯年淡淡一笑,目光温和:“我只是实话实说。” 他向来看不起这样的人,之前温家也有举步维艰的时候,那时候他才刚大学毕业,为了跟这些老狐狸打交道,不知道吃了多少亏,所以他很讨厌仗势欺人的人。 现在的沈家倒是跟当初的温家有些相似,沈棠跟禾儿年纪也差不多大,难免让他触景生情。 如果有人敢欺负禾儿,温斯年想他拼尽一切也会狠狠的咬下那人一块肉! 车子缓缓驶入别墅区,与刚才宴会上的繁华喧嚣截然不同,这里很安静。到了目的地,沈棠就与温斯年告别。 沈棠不告而别之后,沈父也听到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连忙也让司机开车回来。本来想责骂沈棠一遍,可是他居然在自己家中看到了温斯年的车子,难不成温斯年看上沈棠了? 看到沈棠下车,他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快步迎了上来,“棠棠,你可算回来了!” 沈父的声音带着一丝急切,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当看到她礼服上的酒渍时,眉头瞬间拧紧,“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 沈棠心中一暖,连忙摇头:“爸,我没事,就是不小心洒到了。” 就在这时,温斯年也从车上走了下来。沈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先是一愣,随即眼中闪过一丝惊喜,果然如此,温总看来是真的跟他的女儿有点关系。 他万万没想到,女儿竟然会和温氏集团的总裁在一起。沈父定了定神,看向沈棠的目光中多了几丝赞赏。 沈棠被父亲看得有些不自在,连忙解释:“爸,我刚才在宴会上遇到点小麻烦,是温总送我回来的。” 温斯年笑着补充:“举手之劳而已,沈小姐不必客气。” 沈父看着两人之间和谐的氛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他热情地邀请道:“温总,既然来了,不如上楼喝杯茶?” 温斯年看了看时间,温和地拒绝:“不了,沈先生,时候不早了,我就不打扰了。沈小姐,我先告辞。” “好,谢谢您送我回来。”沈棠点头道别。 看着温斯年的车子缓缓驶离小区,沈父才拉着沈棠的手走进楼道。一进家门,沈父就迫不及待地问道:“棠棠,你跟温总怎么认识的?你们刚才聊得好像挺投机的。” 沈棠将宴会上发生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只是略去了被白若溪泼红酒的细节,只说自己有些不适提前离开,恰好遇到了温斯年。 沈父听完,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好,好啊!”他来回踱了几步,语气难掩激动,“棠棠,你知道吗?温斯年就是我之前跟你提过的,我给你介绍的联姻对象。” “什么?”沈棠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震惊,“就是那个你让我去见,我一直不愿意去的联姻对象?” “对,就是他!”沈父点头,“还是夫人跟温家夫人有些交情,我才能给你争取到那次相亲机会。可是你居然放了人家鸽子,我为了给你赔礼道歉可送了不少礼。本以为你跟温总再也不可能了,没想到你们竟然会以这种方式认识,而且看温总对你的态度,似乎并不排斥。” 沈棠脑海中瞬间闪过温斯年温和的笑容和深邃的眼眸,心跳不由得加速。她从未想过,自己偶然遇到的人,竟然就是那个传说中的联姻对象。 沈父看着女儿泛红的脸颊,心中已然有了主意。他沉吟道:“我和温家的夫人是旧相识,当年夫人在世的时候,我们两家来往还很密切。如今温夫人一直担心温总迟迟不结婚,我或许可以借着这层关系,再为你们安排一下。” 沈棠愣住了:“爸,你要干什么?” “当然是让你们再好好相处相处啊!”沈父语气坚定,“温总人品出众,能力又强,如果你们能成,不仅对你好,对沈家也是一个转机。棠棠,就当是为了爸爸,为了沈家,好不好?” 看着父亲期盼的眼神,沈棠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父亲是为了这个家,可联姻这种事情,终究不是她想要的。但一想到温斯年今晚的温柔与体贴,她又有些犹豫,最终还是沉默着没有拒绝。 第12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2 接下来的几天,沈父果然开始频繁联系温母。两人借着叙旧的名义见面,聊起各自的子女,沈父有意无意地提起沈棠,温母也时常抱怨温斯年不愿谈恋爱结婚。一来二去,两人一拍即合,决定再次安排沈棠和温斯年见面。 温母知道儿子性子倔,直接说相亲他肯定不会同意,便想出了一个办法。她给温斯年打了个电话,语气亲昵:“斯年,妈妈有个老朋友从国外回来,今晚在云顶轩一起吃饭,你也过来陪陪妈妈。” 温斯年平日里工作繁忙,很少有时间陪伴母亲,闻言便答应了:“好,妈,我晚上会准时到。” 傍晚时分,温斯年驱车来到云顶轩,这是一家环境雅致的私房菜馆,以精致的粤菜闻名。他刚走进预定好的包厢,就看到母亲坐在餐桌旁,而她对面坐着的,竟然是沈棠。 温斯年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他立刻明白自己被母亲骗了。所谓的老朋友,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相亲。可是他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若是被禾儿知道了,这件事情可怎么善了。 温母看到儿子,连忙笑着招手:“斯年,快来坐!我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沈振国先生的女儿沈棠,你们之前应该见过吧?” 温斯年强压下心中的怒火,维持着表面的平静,走到餐桌旁坐下。他看向沈棠,眼神中带着一丝疏离:“沈小姐,又见面了。” 沈棠也有些尴尬,她没想到温母会用这种方式安排见面。她勉强笑了笑:“温总,您好。” 包厢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凝滞,温母看出儿子的不悦,连忙打圆场:“好了,人都到齐了,我们点菜吧。这家店的招牌菜很不错,斯年,你平时最喜欢吃的清蒸石斑鱼这里就有。” 温斯年没有说话,只是拿起菜单随意翻看着,脸上没什么表情。沈棠也低着头,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心中十分不安。 饭菜很快就上桌了,精致的菜肴摆满了餐桌,香气四溢。温母不断地给两人夹菜,试图活跃气氛:“棠棠,尝尝这个虾饺,皮薄馅大,味道很好。斯年,你也多吃点,看你最近都瘦了。” 温斯年象征性地吃了几口,味同嚼蜡。沈棠也没什么胃口,只是应付着吃了一点。就在这时,服务员端上来一道生鲜刺身,冰镇的餐盘上摆放着新鲜的三文鱼和北极贝。 沈棠看到生冷的食物,忽然觉得一阵反胃,胃里翻江倒海。她下意识地捂住嘴,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棠棠,你怎么了?”温母关切地问道。 沈棠还没来得及回答,一阵强烈的恶心感涌了上来,她猛地站起身,朝着洗手间的方向跑去,刚跑出几步,就忍不住弯腰呕吐起来。 慌乱之中,她放在手边的包掉在了地上,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一张白色的化验单滑到了温斯年的脚边,上面“孕检单”三个大字格外醒目,下面的检查结果一栏,清晰地写着“阳性”。 温斯年的目光落在那张化验单上,瞳孔骤然收缩,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他万万没有想到,沈棠竟然怀孕了。 温母也看到了那张化验单,惊讶地捂住了嘴:“这……这是……” 沈棠呕吐完,脸色苍白地走回来,看到散落在地上的东西和温斯年脚下的孕检单,整个人如遭雷击,瞬间僵在原地。她的秘密,竟然以这样狼狈的方式被发现了。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包厢内一片死寂。温斯年缓缓抬起头,看向沈棠,眼神深邃难辨,里面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沈棠的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又瞬间变得惨白。她慌乱地蹲下身,想要收起地上的东西,手指却不停地颤抖,怎么也抓不住那张薄薄的孕检单。 “我……”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屈辱和难堪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温斯年想到上次帮她,本以为她是个好的,没想到还会骑驴找马。况且最近他刚知道沈棠就是禾儿口中说的那个朋友,心中对她更是不喜。 他将孕检单还给沈棠,声音低沉道:“收好。” 他的语气很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却让沈棠感觉中了浓浓的轻视之意。他根本就没有把她当成相亲对象,只把她当做一个无关紧要的人。 她接过孕检单,飞快地塞进包里,低着头,不敢再看温斯年和温母的眼睛。 温母回过神来,看了看沈棠,又看了看儿子,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咽了回去。她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原本好好的一场相亲,竟然闹出了这样的意外。 温斯年站起身,对林夫人道:“妈,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他看了沈棠一眼,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出了包厢。 看着温斯年离去的背影,沈棠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她知道,经过这件事,她和温斯年之间,再也没有任何可能了。 温母也很是气恼,这个沈棠看着干干净净,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是这样的人。她儿子可是连女朋友都没找一个吗,而沈棠居然怀孕了还来相亲。 早就听说沈父人品差,温母想着她跟好友的关系,就没怀疑过他,没想到他居然做出这样的事情。温母当即给沈父打了电话,将沈父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以后他们家不会再给沈家半点帮助了! 回到了家中,温斯年来到了温禾的房间,温禾已经睡着了,怀中还抱着温斯年在她十岁那年送给她的大白熊。 温斯年心中一软,在温禾的唇瓣上留下轻轻一个吻,恰巧被赶回来的温母发现。温母捂着嘴巴,有些不明白温斯年的心思。 斯年一向跟禾儿很是亲近,应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第13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3 第二天一早,温斯年下楼。刚走进客厅,就看到温母正坐在沙发上等候,脸上带着几分歉意,毕竟那场相亲是她安排的,她没想到是这个结局。 “斯年,妈下次再给你介绍更好的。”温母连忙起身,语气中难掩急切。 温斯年换下鞋,脸上没有丝毫波澜,径直走到沙发旁坐下,沉声道:“妈,以后别再给我安排相亲了。” 温母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不解地问道:“为什么?虽然这次没成,但是下次可就不一定了!” 温斯年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母亲,“不是别人的问题,是我自己的问题,我有喜欢的人了。” “有喜欢的人了?”温母愣住了,随即追问道,“是谁?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有喜欢的人了?” 温斯年沉默了片刻,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开口:“是禾儿。” “禾儿?”温母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满是震惊,“你说的是禾儿?” 温斯年郑重地点了点头:“没错,就是她。” 温斯年比温禾大五岁,从小就对这个妹妹呵护备至,两人一同长大,感情十分深厚。在温斯年心中,温禾早已不是单纯的妹妹,而是他深藏心底多年的爱恋。 “这怎么可以!”温母下意识地反驳,“她是你妹妹啊,你们从小一起长大,怎么能产生这种感情?” “妈,她只是我们家的养女,我们之间没有血缘关系。”温斯年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执拗,“我喜欢她,不是一天两天了,从很久之前就开始了,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机会告诉你。” 温母坐在沙发上,久久没有说话。昨天晚上,她看到的一切,儿子那深情到难以自持的模样,都是真的。 不过她实在难以接受这个事实,在她眼中,禾儿一直是那个需要照顾的小丫头,怎么会和自己的儿子产生感情。 温斯年看着母亲纠结的神情,继续说道:“妈,我知道这件事让你很意外,也很难接受。但我是认真的,我只想和禾儿在一起。以后,我不会再接受任何相亲安排了。” 温斯年知道温母还需要一些时间,所以他并没有打扰温母,反而是派了助理将温禾这些日子做了什么都打听一遍。 这不打听不要紧,一打听才知道这沈棠居然是这么一个厚脸皮的人。她跟禾儿做了朋友,却撬走了禾儿的追求者,和周时序在一起也不断了,不知道什么原因又带着周时序的孩子转向了别人的怀抱。 温斯年想到从前温禾回来时那伤心难过的眼神,有多少又是因为这沈棠造成的呢!在工作上排挤禾儿,又抢走了禾儿的追求者。 一想到上次自己居然对她产生了同情之心,温斯年就觉得自己有罪,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只是自己身处高位,看不见沈棠的过分之处。 “安助理,你去告诉部门经理,跟沈家的生意不用再谈了。还有沈家大小姐怀孕的事情,你帮我宣扬一下,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安助理听到这消息之后,不知道这沈家到底是怎么得罪自己老板了,暗暗为沈家叹一句倒霉,可是该做的事情可一样不能少。 与沈家的合作往来本来就是因为夫人的缘故,才一直维持到现在,其实沈家的产能早就跟不上他们家的脚步了,只是失去跟温家的合作之后,想必沈家会步步维艰。 沈父没想到一次相亲宴,居然会以这样的结局收场,沈棠怀孕了,也不知道怀了谁的野种,这下结亲不成反结仇,沈家停掉了跟他们的所有合作关系,现在沈家是彻底到了绝境之地。 沈父立刻让人把沈棠反锁的房间给撬开,两个佣人将沈棠从卧室里拖拽了出来,沈父神情严肃,对着沈棠厉声警告道:“沈棠,我给你预约了流产手术,你今天必须把这个孩子打了,然后好好跟我去沈家赔罪!” 沈棠做好了会被父亲责骂的心理准备,但她没想到她的家人这么狠,一上来就让她打掉孩子,这可是一条生命啊! 沈棠捂着自己的肚子,身上的母性瞬间被激发了出来,“爸,你没资格让我打掉孩子,这是我的孩子,我是一个母亲,有责任保护自己的孩子!” 沈父气极反笑,“这还不知道是哪里来的野种,就让你这么相护,你知道因为你在相亲宴上搞砸了,让咱们家失去了多大的损失吗?如果这一切无法挽回,我们家就会破产,家里的房子、车子都会被收走,你跟你弟弟以后连吃饭都会是一个难题!” 沈父自己就是从底层出来的,知道穷人的日子有多不好过,好不容易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家业,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它被毁掉! 沈棠只觉得自己这个父亲太自私了,“爸,如果你非要我打掉孩子,我就报警。我知道,在你眼中,我不过是一个联姻工具,你都没有养过我,这个家你也不会交给我,凭什么让我为此打掉孩子!” 沈父听了沈棠的话只觉得气急攻心,他虽然有利用沈棠的心思,但好歹是自己的血脉,他总是盼望着她好的。 他给她找的相亲人选,那个不是人中龙凤,有的人想见都见不到,他都是在拿着家里的人情铺路啊! 沈阙站在楼上看见这一幕简直被气红了眼,他就知道这个姐姐是坏人,她永远都不会想着他们的。 沈阙摸了摸眼角的泪水对着沈父道:“爸,你不要求她,她恨我们,才不会真心想着我们。就算是她真的嫁给了别人,也不会想着帮衬我们的。爸,等我长大了,我可以撑起这个家的。你不用求她,我现在就去找温姐姐,她肯定会帮我的。” 沈阙打车赶到温禾独居的公寓,刚推开门便扑进她怀里失声痛哭:“温姐姐,对不起,我爸他根本不知道姐姐怀了孕,不是故意要把她介绍给温哥哥的!现在温哥哥彻底不肯跟我们家合作了,沈家要破产了,求求你帮帮我吧!” 沈阙自小跟着沈夫人常来温家走动,温禾是看着她长大的,多少存着几分情面。她心里清楚,哥哥这次对沈家下重手,多半是为了替自己出气。不如趁这个机会卖沈家一个人情,逼着他们彻底跟沈棠切割,断了那女人的后路。 念头转定,温禾脸上漾开一抹温和的笑意,轻轻拍着沈阙的背安抚:“阙儿,这事我当真不知情。哥哥也太意气用事了些。你先别哭,咱们两家相交这么多年,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沈家出事?你放心,今晚我就去找哥哥说情,一定帮你把这事解决好。” 第14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4 晚上,温禾驱车来到温斯年的临江别墅。玄关处的水晶灯映得她裙摆流光,佣人引着她进了书房时,男人正倚在真皮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支未点燃的雪茄,目光沉凝地落在落地窗外的江景上。 “哥。”温禾轻唤一声,放缓了脚步。 温斯年缓缓回头,深邃的眼眸掠过她,眼眸中带着一丝惊喜,面上却不动声色:“这么晚过来,有事?” 她在他对面的沙发坐下,端起佣人递来的花茶抿了一口,斟酌着开口:“哥,我今天见了沈阙。他哭得可怜,说沈伯父确实不知道沈棠怀孕的事,把人介绍给你也是无心之失。” 温斯年眉峰微挑,指尖摩挲着雪茄烟身,冷笑一声:“无心之失?沈家敢把怀着别人孩子的女儿推到我面前,当我温斯年是收破烂的?” “我知道这事换谁都生气,”温禾放软了语气,眼神带着几分恳求,“可沈阙从小跟我一起长大,沈家这些年也跟咱们家有不少往来。现在断了合作,沈家眼看就要破产,阙儿他以后可怎么办啊!” “你想帮他们?”温斯年打断她,目光骤然锐利,“禾儿,哥哥从小就告诉你,做人不能太善良。你忘了吗?在公司的时候,沈棠偷你的设计稿,偷偷在领导面前举报你,现在更是想用这种卑劣的手段攀附温家。我断沈家的合作,既是为了你出口气,也是给那些想算计温家的人一个教训。” 温禾垂下眼帘,声音轻柔却坚定:“哥,我没忘。可沈棠是沈棠,阙儿是阙儿,不能因为沈棠的错,就让整个沈家陪葬啊。再说,沈家现在走投无路,若是我们肯伸手帮一把,他们必然会感激涕零,往后也绝不会再纵容沈棠。” 她抬眼望向温斯年,眼底带着一丝狡黠:“哥,不如这样。我们可以恢复跟沈家的合作,但要附加一个条件,让沈家公开跟沈棠断绝关系,这样好不好?” 温斯年就这样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女子,时间仿佛都在这一刻静止了下来。 是的,禾儿始终未曾改变过,依旧是当初那个心地单纯且无比善良的姑娘。这份纯真与善良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温暖着他那颗早已冰封许久的心,正是因为有这样一个美好的存在,让他感受到了世间最珍贵的情感。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能怎么做呢?”温斯年摇了摇头,他早就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准备,若是禾儿来求情,自己一定不允,可是禾儿总有理由说服他。 温禾神态自若的上前挽住他的胳膊,熟练的撒着娇:“哥,你对我最好了,我最爱哥哥了。” 温斯年沉默片刻,将雪茄按在烟灰缸里,站起身:“明天让沈家人带着断绝关系的声明来公司找我,合作的事,我会让助理重新拟定合同。” “谢谢哥!”温禾喜笑颜开,眼底闪过一丝得逞的光芒。 温斯年揉了揉她的头发,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下次再为这种事来求我,可没这么容易了。只是,你说的我都答应了你,你不应该也给我一点利息吗?” 温斯年说着就指了指自己的脸蛋,小时候,只要是温斯年答应温禾的事情,他都会做到。同样的,温禾会十分高兴的在他的脸颊上印上一吻。但在温禾长大之后,他们就没有做过这般亲密的事情了。 温禾微微一怔,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像熟透的苹果。她犹豫了一下,目光躲闪着,心中既有些羞涩又有些纠结。 小时候的举动,如今再做,总觉得有些难为情。可看着温斯年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她咬了咬嘴唇,缓缓凑近,一触即离。 温斯年的卧室前,温母手中端着一杯热牛奶,此时轻声咳了咳,两个人就像是触电了一般,连忙分了开来。 温禾看着温母,面上露出了焦急的神色,她生怕因为这件事情让温母误会,误以为她是一个故意勾引自己哥哥的坏人。 眼看着温禾都要急哭了,温斯年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气愤,他就这么不值得她信任吗?他怎么会让她来承担这一切,要有错,也是他的错。 “妈,都是我一意孤行,跟禾儿没关系,你要怪就怪我好了,我是不可能放弃禾儿的。” 昨天一夜,温母都在辗转反侧,她的心情十分复杂。起初,她确实无法接受儿子喜欢养女的事实,可仔细想想,这似乎也并非是什么坏事。 温禾乖巧懂事,模样也清秀可人,这么多年来,她早已将温禾当成了自己的亲生女儿。如果温斯年和温禾真的能在一起,不仅不用看着温禾嫁出去,还能让她永远留在温家,这何尝不是一种圆满。 更何况,她生的孩子她自己清楚,禾儿原先是绝对没有那个意思的,是她这个儿子先动了情。、 她这个儿子,天生心眼子比筛子都多,便是她,也摸不透儿子的心思。并且他想要的东西,他就会不择手段的拿到手,无论她同不同意,都不会改变儿子的心意。 与其跟儿子生分了,还不如顺其自然,如果禾儿也喜欢的话,她还是愿意成全的。 “禾儿,你出来一下,妈妈想跟你谈谈。” 第15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5 温禾紧紧地攥着衣角,心中犹如小鹿乱撞一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但那紧张感却如影随形。她小心翼翼地迈着步子,紧跟在温母的身后,仿佛生怕一不留神就会被落下似的。 她们穿过了重重回廊,来到了一座美轮美奂的花园之中。这座花园占地极广,里面种植着各种奇花异草,而最引人注目的当属那些盛开的粉玫瑰。这些玫瑰花娇艳欲滴、香气扑鼻,每一朵都像是精心雕琢而成的艺术品。 原来,这里之所以种满了粉玫瑰,完全是因为温禾对这种花卉情有独钟。自从她小时候偶然间看到过一次粉色玫瑰后,便深深地爱上了它们,并一直梦想着能拥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玫瑰园。 所以在温禾十八岁的时候,温斯年从国外空运了许多粉玫瑰过来,就是为了完成温禾小时候的愿望。 温母拉着温禾在石凳上坐下,眼神温柔得能淌出水来:“禾儿,有件事,妈想听听你的想法。” “您说。”温禾乖巧应声,指尖却不自觉地攥得更紧了。 温母顿了顿,缓缓开口:“昨天斯年跟我说,他喜欢你,想和你在一起。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妈,您说什么呢?”温禾猛地愣住,脸颊瞬间泛起红晕,眼神也慌乱起来,“我和哥哥只是兄妹啊。” “妈知道你们一直以兄妹相称。”温母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温和却坚定,“但斯年是认真的,他说喜欢你很久了。妈也考虑过,你们没有血缘关系,若是彼此有意,也不是不可以。禾儿,你对斯年,就真的没有一点别的心思吗?” 温禾低下头,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画面。小时候被小朋友欺负,是温斯年第一时间站出来护着她,生病卧床时,是他衣不解带地守在床边照料。 这么多年来,他就像一棵参天大树,始终为她遮风挡雨。其实在她心里,对温斯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兄妹之情,只是这份心思太过朦胧,她一直没勇气承认。 “我……”温禾犹豫着抬起头,脸颊红得快要滴血,“我也不知道。” “没关系,妈不逼你。”温母笑着揉了揉她的头发,“你不妨试着和斯年相处看看,给彼此一个机会。若是真的不合适,妈也绝不会勉强你。” 望着温母温和包容的眼神,温禾心中的犹豫渐渐消散,轻轻点了点头:“好,我愿意试试。” 得知温禾的答复,温母喜不自胜,立刻将消息告知了温斯年。电话那头的温斯年难掩激动,当即敲定周末带温禾去城郊的皇家马场,想趁此机会好好培养感情。 周末这天,阳光明媚,微风和煦。温斯年驱车带着温禾来到马场,只见这里绿草如茵,环境清幽,不少上流社会人士都来此骑马休闲。温禾望着远处奔腾的骏马,眼中满是兴奋:“哥哥,这里好漂亮啊!” “喜欢就好。”温斯年笑着抬手揉了揉她的发顶,“我给你准备了一匹温顺的小白马,我们去试试?” 工作人员很快牵来一匹通体雪白的小马,眼神温和,看起来格外乖巧。温斯年亲自为温禾戴上头盔和护具,耐心教她上马的要领、控制缰绳的技巧,语气满是安抚:“别害怕,它很温顺,跟着我的节奏来就好。” 温禾深吸一口气,按照他教的方法缓缓骑上马背。小白马果然听话,慢悠悠地在草地上踱步,温禾紧绷的神经渐渐放松,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温斯年骑上一匹黑色骏马,紧随在她身侧,时不时轻声指导几句。两人骑着马在草地上缓缓漫步,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画面温馨得不像话。 可意外总在不经意间发生。不知受了什么惊吓,小白马突然扬起前蹄,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随后疯了似的向前狂奔。温禾吓得脸色惨白,双手死死抓住缰绳,身体在马背上摇摇欲坠,随时都有摔下来的可能。 “禾儿!抓紧缰绳!”温斯年心头一紧,当即催动黑马追了上去,声音里满是焦急。 小白马跑得越来越快,温禾的体力渐渐不支,手臂酸痛得几乎要握不住缰绳。就在这危急关头,温斯年的黑马终于追了上来,他伸出手,急切地喊道:“禾儿,伸手给我!” “哥哥!”温禾哭着伸出手,被他牢牢攥住手腕。可就在温斯年准备将她拉到自己马背上时,小白马突然猛地一蹶子,狠狠踹在了他的左腿上。 “啊!”温斯年闷哼一声,身体瞬间失去平衡,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失控的小白马继续向前狂奔,幸好周围的工作人员反应迅速,及时上前将其制服。温禾连忙从马背上跳下来,跌跌撞撞地跑到温斯年身边,哭着喊道:“哥哥!你怎么样?别吓我啊!” 温斯年躺在地上,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左腿已经完全无法动弹,钻心的疼痛顺着神经蔓延开来。他咬着牙,艰难地挤出一句:“我没事,别担心。” 工作人员很快围了过来,迅速拨打了急救电话。没过多久,救护车便呼啸而至,将温斯年送往医院。 急诊室里,经过医生详细检查,确诊温斯年的左腿被马踹断,需要立刻进行手术。三个多小时的漫长等待后,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温斯年被推了出来,脸色依旧苍白。 一直守在门外的温禾立刻迎上去,眼眶红肿,声音哽咽:“哥哥,你感觉怎么样?” 温斯年虚弱地笑了笑,声音沙哑:“我没事的,哥哥答应过你,会保护你一辈子,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有事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温禾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悉心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喂饭、擦身、换药,每一件事都做得一丝不苟,眼底的担忧从未褪去。 这天下午,阳光透过窗户洒进病房,落在温斯年脸上,添了几分暖意。他看着坐在床边为自己削苹果的温禾,长发垂落肩头,神情专注,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温柔。 “禾儿。”他轻声唤道。 “嗯?”温禾抬起头,眼底带着几分关切,“怎么了?” 温斯年深深地望着她,眼神里满是化不开的深情:“禾儿,我喜欢你,不是兄妹之间的那种喜欢,是想和你共度一生的喜欢。那天在马场,看到你快要摔下来的时候,我心都要跳出来了。我想,这辈子我大概都没办法放开你的手了。这样的我,会不会让你讨厌?” 温禾手中的苹果刀猛地停在半空,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这些天看着温斯年为了救自己弄断了腿,她的心里早已百感交集。 望着他眼中真挚的情意,她哽咽着摇了摇头,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不会,我怎么会讨厌哥哥,你为了救我受了这么重的伤。哥哥,我想试着跟你在一起,我也没办法失去哥哥。” 温斯年眼中瞬间亮起光芒,他伸出手,轻轻握住温禾的手,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自那以后,两人的感情突飞猛进。温禾几乎整日守在温斯年身边,养父母的支持给了她莫大的勇气,而温斯年的体贴入微,更让她越发离不开他。 三个月后,温斯年顺利出院,两人也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 第16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6 李牧得知温禾和温斯年正式交往的消息时,正在自家茶馆里摆弄新收的茶具。手机屏幕亮起的那一刻,他还以为是温禾约他出来吃甜品,笑着点开消息,看清内容后,手里的茶盏“哐当”一声砸在桌上,滚烫的茶水溅了一手,他却浑然不觉。 “不是吧?!”李牧猛地站起身,对着手机屏幕瞪大了眼睛,语气里满是难以置信的震惊与委屈,“温斯年那个老狐狸!我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 他当即抓起车钥匙,风风火火地赶到温家别墅。一进门就看到温斯年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温禾坐在他身边,低头为他整理着袖口,两人眼神交汇时的温柔,刺得李牧眼睛生疼。 “禾儿!”李牧三步并作两步冲过去,一把将温禾拉到自己身边,指着温斯年控诉道,“你怎么能跟他在一起?他可是你哥哥!而且你忘了?小时候他总抢你零食,还故意藏起你的布娃娃,让你哭了好久!” 温禾被他说得有些不好意思,轻轻挣开他的手:“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哥哥后来都补偿我了。而且我们没有血缘关系呀。” 温斯年知道李牧喜欢他的妹妹,但是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沉不住气。而且当初他为什么会这么做,李牧不知道吗? 李牧没出现之前,妹妹一直是跟着他玩的,可是李牧出现之后,一直缠着禾儿,害的禾儿不得不分心神去照顾他。 他故意做那些事也只是吃醋,不想让禾儿跟李牧玩罢了,只是这个李牧十分没有颜色,还是一如既往的来找禾儿。 “没有血缘关系也不行!”李牧急得跳脚,转头看向温斯年,语气带着几分咬牙切齿,“温斯年,你可以啊!藏得够深的!亏我还把你当兄弟,你居然偷偷打禾儿的主意,你不知道我在追求禾儿吗?” 温斯年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伸手将温禾拉回自己身边,护得牢牢的:“我对禾儿的心,从来都不是偷偷的。只是以前她年纪小,我不想吓到她。现在她愿意给我机会,我自然不会放手。” “你!”李牧气得说不出话,转头看向温禾,眼神委屈巴巴的,“禾儿,你再考虑考虑啊!我比他有趣多了,我还能陪你吃遍全城的甜品,陪你去看最新的电影,温斯年除了装正经还会干什么?” 温禾忍不住笑了:“李牧,谢谢你一直照顾我,但我对哥哥的心意是认真的。以后我们还是最好的朋友呀。” 看着温禾眼中坚定的神色,李牧知道自己再怎么反对也没用了。他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生无可恋地瘫坐在沙发上:“行吧行吧,算我输了!但温斯年,我警告你,你要是敢欺负禾儿,我第一个饶不了你!” “自然不会。”温斯年握着温禾的手紧了紧,眼神里满是珍视。 三个月后,温斯年的腿彻底康复,只是医生叮嘱暂时不能做过于剧烈的运动。于是每个周末,温斯年都会带着温禾去郊外的别墅小住。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草坪上,温禾穿着浅色的连衣裙,在花园里打理那些粉玫瑰。温斯年则坐在不远处的藤椅上,手里拿着一本书,目光却始终追随着她的身影。 偶尔温禾踮脚够不到高处的花枝,他便会放下书走过去,轻轻将她举起来,任由她采摘那些开得最艳的花朵。 “哥哥,你看这朵开得好大!”温禾举起手中的粉玫瑰,笑得眉眼弯弯。 温斯年低头看着她,眼底满是宠溺:“嗯,不及我的禾儿好看。” 温禾脸颊一红,伸手捶了捶他的胸口:“哥哥又取笑我。” 午后的时光,两人会坐在窗边的沙发上,温禾靠在温斯年怀里,听他读诗,或是一起翻看以前的照片。照片里有温禾小时候扎着羊角辫的样子,有温斯年第一次带她去游乐园的场景,还有马场事故前,两人骑着马在草地上欢笑的画面。 “哥哥,那时候你摔下来,我真的吓死了。”温禾指着照片,声音里带着一丝后怕。 温斯年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都过去了,以后我会一直保护你,再也不让你受半点惊吓。” 傍晚时分,两人会沿着庄园的小路散步。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温斯年牵着温禾的手,步伐缓慢而坚定。 偶尔遇到路边的流浪猫,温禾会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火腿肠喂它们,温斯年便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嘴角始终挂着温柔的笑容。 这样的日子平淡而甜蜜,温禾渐渐明白,最好的爱情,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细水长流的陪伴与呵护。而温斯年,用他的耐心与深情,给了她最安稳的幸福。 但李牧也没有就此灰心,他会时不时来打扰这两人安静的生活,碍于温禾的名字,温斯年也不得不对这个不速之客笑脸相迎。 扪心自问,温斯年将禾儿照顾的很好,别墅的打扮无一不是按照禾儿的喜好来的,李牧便是想挑他的毛病也挑不出来。可是李牧的心里就是郁闷的紧,明明禾儿该是他一个人的才对。 晚餐之前,温禾端来一杯咖啡递给李牧,还是他最喜欢的口味。 “阿牧,你还在生我的气吗?对不起,阿牧,我喜欢谁我真的控制不了。但你在我心里是独一无二的,你是我这辈子最好的朋友,所以不要因为这件事情不理我好吗?” 温禾缓缓抬起挂了泪珠的小脸,剪水秋眸,肤色雪白,清清纯纯的一个美人胚子。、 李牧当然不是在气温禾,而是在气自己,小时候喜欢一个人,不知道怎么表达,就学会了干坏事引起她的注意,导致现在他在禾儿眼中还是一个不着调的人。这样的人,怎么能让禾儿喜欢呢,还给了温斯年可乘之机。 “禾儿,我没有生气,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现在你喜欢温斯年,温斯年对你也不错,我无权干扰,但是你答应我,如果温斯年对你不好,你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听见李牧的话,温禾破涕为笑,“好,我答应你。其实我对哥哥跟阿牧是完全不一样的感情,我喜欢哥哥,所以想跟他每天在一起。但我也想跟阿牧一起玩,想跟阿牧做一辈子的好朋友。” 李牧听到,心中泛起一丝柔软,从小他就是别人眼中的淘气包、捣蛋鬼,没什么喜欢他,只有温禾不一样,“禾儿,我也答应你,无论如何,我都是你的朋友,永远不会变。” 第17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7 深秋的冷风卷着枯黄的梧桐叶,狠狠拍打在沈家别墅雕花的窗棂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如同沈棠此刻冰冷绝望的心跳,沉闷又无力。 她蜷缩在卧室的飘窗上,身上只裹着一件单薄的针织衫,指尖冰凉得几乎失去知觉,目光死死盯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她知道,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半小时前,她隐约听见楼下传来沈父压抑的狂喜,还有弟弟沈阙刻意放柔的谄媚笑声。那种声音像针一样扎进她的心里,让她莫名地心慌。 果不其然,没过多久,卧室门就被人粗暴地推开,沈父阴沉着脸站在门口,身后跟着的沈阙嘴角挂着幸灾乐祸的笑,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直直剜向她。 沈棠下意识地抱紧双臂,身体微微颤抖。她太了解这对父子了,沈父的眼里从来只有利益,而沈阙,自她被接回沈家那天起,就从未把她当成过姐姐,只当她是分走父亲关注、觊觎沈家财产的外人。 “爸……”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还抱着最后一丝侥幸,或许事情还有转机。 沈父却没给她任何缓冲的机会,他几步走到沈棠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语气里满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你可知我刚才接到了什么消息?温家那边,同意跟我续约了!” 沈棠愣住了,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温家的续约对沈氏集团来说至关重要,关乎着他在沈家的地位,也关乎着公司的未来发展,可他为什么是这种表情? 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沈父冷笑一声:“你以为这续约是白来的?这是温禾小姐特意跟温总求得,人家提了条件,要我跟你断绝父女关系!” “什么?温小姐是温禾,她居然是温总的妹妹!”沈棠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难以置信。原来温总那般优秀的人是温禾的亲哥哥,那她所做的一切在温禾的眼中不过是跳梁小丑。 她不相信认识温总这般优秀的人还会对周时序那个花心大萝卜感兴趣,所以温禾一直在玩弄她? “爸,你怎么能答应?我是你的女儿啊!” “女儿?”沈父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你也配当我的女儿?因为你,我们沈家就成了整个上流社会的笑柄!我好不容易才搭上温总的线,怎么能因为你这个不知廉耻的东西毁于一旦?” 一旁的沈阙适时地添油加醋,他靠在门框上,双手抱胸,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得意:“爸,您也别太生气。像她这种没心没肺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您的苦楚。温姐姐不过是个外人,尚且会因为一起长大的情分心疼我,在总公司那边为我求情,可我的亲姐姐呢?” 他故意顿了顿,眼神扫过沈棠隆起的小腹,语气充满了鄙夷:“为了肚子里的野种,连家族利益都不顾,恨不得送我们父子去死!这样的姐姐,不要也罢!” “我没有!”沈棠激动地反驳,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你们,那个孩子……” “闭嘴!”沈父厉声打断她,“一个未婚先孕的野种,也配被你挂在嘴边?我们沈家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他话音刚落,便对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几个佣人连忙跑了进来,低着头,不敢看房间里剑拔弩张的情景。他们在沈家做工多年,自然知道这位刚回来不久的大小姐在沈家的处境,此刻更是不敢多言。 “把她给我赶出去!”沈父指着沈棠,语气坚决得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从今往后,她不再是我沈振国的女儿,我们沈家没有这样不知廉耻的人!” “爸,不要啊!求你不要赶我走!”沈棠彻底慌了,她哭着扑上前,抱住沈父的腿,绝望地哀求着,“我知道错了,我以后会乖乖听话,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好不好?” 她此刻的卑微,在沈父看来只觉得更加碍眼。他毫不犹豫地一脚将她踹开,沈棠重重地摔在冰冷的地板上,腹中传来一阵轻微的坠痛,让她忍不住闷哼一声。 “给我拖出去!”沈父的声音冷漠得没有一丝温度,仿佛在处理一件垃圾。 佣人不敢违抗,只好上前架起沈棠。沈棠挣扎着,哭喊着,泪水混合着绝望滑落,可她的力气在两个成年佣人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最终还是被强行拖出了房间。 “把她的东西也给我扔出去!”沈父看着沈棠被拖走的背影,咬牙切齿地补充道,“她的东西也当作垃圾丢掉,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任何和她有关的东西!” 佣人连忙跑到沈棠的房间,将她那个小小的行李箱拖了出来。箱子是她当初从那个破败的家搬到这里时带来的,里面装着她为数不多的几件衣服、一本翻旧了的书,还有一个小巧的相框,那是她和周时序唯一的合照。照片上的两人笑得眉眼弯弯,可如今再看,只剩下无尽的讽刺。 沈棠被拖到了别墅大门外,冰冷的秋风瞬间灌进她的衣服里,让她瑟瑟发抖。她看着那扇熟悉的古铜色大门在自己面前缓缓关上,发出沉重的“哐当”声,如同敲在她的心上,将她最后的希望彻底击碎。 “爸,求你开门啊!”沈棠趴在冰冷的大门上,用力地拍打着,手掌传来阵阵刺痛,可她毫不在意,只是哭喊着,“我知道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你不要赶我走!” 可门内没有任何回应,只有沈阙隐约传来的嗤笑声,像一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她的神经。 不一会儿,佣人将她的行李箱扔了出来。箱子重重地摔在地上,锁扣被摔开,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几件洗得发白的衣服、那本泛黄的书、还有那个相框,都掉在了冰冷的水泥地上。相框的玻璃碎了,锋利的碎片划破了照片上周时序的脸颊,也像是划破了沈棠的心。 沈棠看着散落一地的东西,泪水模糊了视线。她慢慢蹲下身,小心翼翼地避开玻璃碎片,将东西一件件捡起来。手指被碎片划破了,渗出细密的血珠,她却感觉不到疼痛,只有深入骨髓的寒冷和绝望。 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该何去何从。 她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未来的路该怎么走?这个孩子她该如何抚养?这些问题如同沉重的枷锁,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沈棠抱着行李箱,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夜色渐浓,路灯亮起昏黄的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她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那里孕育着一个小小的生命,是她和周时序的孩子。 她该生下这个孩子吗? 联姻这条路,她本来是当作退路的。当初沈父提出让她和温斯年联姻时,她虽然不愿意,却也没有完全拒绝。她一直觉得联姻委屈了自己,也委屈了未来的孩子,可她没想到,即便是没有怀孕的她,在别人眼中也毫无分量,更别说现在怀着孩子,声名狼藉,又有谁会愿意接受她和她的孩子? 除了温斯年,她也想办法接触过其他人,包括那天在相亲宴上和她搭过话的林子墨。可再次见到她时,林子墨就像是看见了瘟神一样,避之不及,眼神里的厌恶和鄙夷,深深刺痛了她。 她真的无路可去了。 沈棠停下脚步,看着街头来来往往的车辆和行人,心中涌起一个念头,去找周时序。 这是周时序的孩子,他又不缺钱,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自己打掉孩子。或许,他能给她和孩子一条生路。 至于原谅周时序?她根本没想过。她永远忘不了,母亲的死和他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她和周时序之间,隔着的是一条人命,是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 寒风依旧在吹,沈棠裹紧了身上的衣服,抱紧了手中的行李箱。她抬起头,看着远处模糊的灯火,眼神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坚定。不管前方的路有多难,为了肚子里的孩子,她都必须走下去。 第18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8 霓虹初上的都市街头,一辆黑色轿车平稳地停在鎏金时代会所门口。周时序穿着一身崭新的定制西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布满纹路的黑卡,脸上难掩几分局促与兴奋。 “阿序,别紧张,跟我进去见见世面。”李牧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诱导。 李牧家中是根深蒂固的豪门,可比周时序这个半路发家的家庭家底厚实得多。他跟李牧虽然是好朋友,但是李牧从来没带他接触过上层圈子的人。但今天不一样了,李牧要把他介绍给自己的朋友。 自从沈棠走后,他不用再过装穷的生活,也有很多的时间跟朋友们在一起玩乐,从前他没时间参加的聚会现在也可以参加。 感情深了之后,李牧对他的态度愈发热络,整日拉着他穿梭于各种高档场所。周时序本就没见过什么大世面,面对灯红酒绿的生活,很快就迷失了方向。 走进会所,震耳欲聋的音乐夹杂着烟酒的气息扑面而来。李牧熟门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一个隐蔽的包厢,里面已经坐了几个人,桌上摆满了洋酒和香烟。 “来,给大家介绍下,我兄弟周时序,最近可是咱们这儿的新晋富豪。”李牧笑着引荐,众人立刻投来热情的目光,纷纷起身敬酒。 周时序被这阵仗弄得有些受宠若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辛辣的酒液灼烧着喉咙,却让他心中的虚荣感得到了极大的满足。以前他连劣质香烟都舍不得抽,如今手里夹着的是成千上万一支的雪茄,身边围绕的是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人物。 接下来的日子,李牧更是变着法子带周时序寻欢作乐。白天他们在高档餐厅胡吃海喝,晚上就泡在酒吧、KTV,抽烟喝酒成了家常便饭。周时序渐渐习惯了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以前的节俭和朴实被抛到了九霄云外,花钱变得大手大脚,仿佛那些钱是永远花不完的。 “阿序,总待在这些地方也没意思,我带你去个更刺激的地方。”一天晚上,李牧神秘兮兮地对周时序说。 周时序正觉得无聊,连忙追问:“什么地方?” “赌场。”李牧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里才是男人的战场,赢钱的感觉,比什么都过瘾。” 周时序心中一动,他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赌场,对那个充满未知与刺激的地方充满了好奇。虽然心中有一丝犹豫,但在李牧的不断怂恿下,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驱车来到城郊一家隐蔽的地下赌场。刚一进门,周时序就被里面的景象惊呆了。赌场内部装修豪华,灯火通明,24小时不间断的灯光让整个空间失去了白天与黑夜的界限。 赌桌旁围满了人,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兴奋与紧张,骰子滚动的声音、筹码碰撞的声音、人们的欢呼声与叹息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令人心潮澎湃的氛围。 “怎么样,够刺激吧?”李牧拍了拍他的肩膀,“来,我教你玩最简单的猜大小。” 李牧带着周时序来到一张赌桌前,手把手地教他下注。起初周时序还很谨慎,只敢下很小的赌注。没想到运气出奇的好,几把下来竟然赢了几千块钱。 看着手中赢来的筹码,周时序的心跳不由得加速,一种前所未有的快感涌上心头。他觉得自己仿佛天生就适合赌钱,以前那种平淡的生活简直不值一提。 从那以后,周时序彻底迷上了赌博。他每天都和李牧泡在赌场里,越玩越大。赌场里的套路层出不穷,那些看似公平的游戏背后,早已被庄家做了手脚。可沉浸在赢钱喜悦中的周时序,根本没有察觉。 他开始赢多输少,这让他变得更加自负,认为自己可以凭借运气和技巧赢走更多的钱。他不再满足于小打小闹,动辄就是几十万、上百万的下注。身边的人都围着他阿谀奉承,称呼他为“周老板”,这让他的虚荣心得到了极致的满足。 然而,好运气并没有一直眷顾他。没过多久,周时序开始输钱,而且越输越多。起初他还能安慰自己只是运气不好,可随着输的钱越来越多,他变得焦躁不安。赌场里那种不分昼夜的环境,让他彻底失去了时间概念,每天都在疯狂的赌博中度过,精神高度紧张。 为了翻本,他开始变本加厉地投入资金。他把家中新买的几套房产陆续抵押出去,换来的钱全部投入到赌场里,可每次都是血本无归。 短短几个月的时间,周时序就输掉了大半的家产。曾经的千万富豪,如今只剩下最后三栋楼房。他变得憔悴不堪,眼神浑浊,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意气风发。 越是输钱,周时序就越不愿意回家。他害怕面对家人失望的眼神,只能在赌场里寻找一丝慰藉,幻想着有一天能够逆风翻盘,赢回所有的钱。 这天,周时序把最后一栋楼房也抵押了出去,拿着换来的两千万现金,再次走进了赌场。他红着眼睛,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这最后一笔钱上。 赌局开始了,周时序的心跳得如同擂鼓。他一次次地下注,筹码在他手中快速流转。起初他赢了几把,心中燃起了一丝希望,可很快又开始输钱。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不断地加大赌注,直到最后一个筹码也输了出去。 当庄家宣布他输光了所有钱的时候,周时序如遭雷击,瞬间瘫坐在地上。他看着空空如也的双手,脑海中一片空白,那些曾经属于他的财富,如今都化为了泡影。 “不……不可能……”周时序喃喃自语,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他挣扎着站起身,踉跄地走出赌桌,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翻本。他想到了李牧,李牧是他最好的朋友,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周时序找到了正在一旁看热闹的李牧,带着最后一丝希望恳求道:“阿牧,求你借我点钱,我一定能翻本,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 李牧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皱着眉头说道:“阿序,不是我不帮你,我最近手头也比较紧。不过咱们是兄弟,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你为难。” 说完,李牧从钱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周时序:“这里有五百万,是我问朋友要的,你拿着吧。不过这钱是我向别人借的,需要付利息,你得给我写个欠条。” 周时序大喜过望,根本没有多想,连忙说道:“没问题,别说利息,就算是翻倍我也还你。” 李牧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欠条,周时序看都没看,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他拿着银行卡,再次冲进了赌桌,心中祈祷着这次能够时来运转。看着已经着迷的周时序,李牧嘴角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就这样的人,还敢纠缠禾儿。 周时序可能不知道,李牧会带着他走上不归路,完全是一次酒醉之后,周时序想起了沈棠,言语中难免带了一丝对温禾的埋怨。 李牧怎么会让这样一个人有机会伤害温禾,这不,想了个主意要让他永远都翻不了身! 周时序再次去了赌场,可命运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巨大的玩笑,短短一个小时后,五百万又输得一干二净。 周时序彻底崩溃了,他失魂落魄地走出赌场,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五千块钱。冰冷的夜风一吹,他才稍微清醒了一些。看着眼前陌生的街道,他不知道该去哪里。 曾经的财富、地位、尊严,都在这场疯狂的赌博中化为乌有。他想起了家人,想起了以前平淡却幸福的生活,心中充满了悔恨。可一切都已经太晚了,他不仅输掉了所有的家产,还背上了沉重的债务。 绝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死了之的念头。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再也没有脸面活下去了。 第19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19 回到出租屋后,他蜷缩在墙角下,手里紧紧攥着仅剩的五千块钱,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赌场里输光最后筹码的画面,以及那些曾经围绕在他身边阿谀奉承的面孔,一阵失落涌上心头。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出租屋前。沈棠裹着一件旧大衣,脸色苍白,身形消瘦,腹部微微隆起,显然已有身孕。 她看到蜷缩在角落里的周时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怨恨,有无奈,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周时序。”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打破了屋内的寂静。 周时序猛地抬头,看到沈棠,眼中瞬间布满了戾气。他怎么也没想到,在自己最狼狈的时候,这个女人会找上门来。 “你来干什么?”他的声音沙哑难听,充满了不耐烦。 沈棠走到他面前,鼓起勇气说道:“我怀孕了,是你的孩子。我现在无家可归,需要一笔营养费,你能不能……” “营养费?”周时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站起身,一把抓住沈棠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我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有钱给你?你这个女人,是不是看我落难了,故意来消遣我的?” 沈棠疼得皱起眉头,挣扎着想要挣脱:“我没有消遣你,我说的是真的!孩子确实是你的,我现在真的很困难,你就算不为我着想,也该为孩子想想啊!” “孩子?”周时序眼中的怒火更盛,他猛地甩开沈棠的手,沈棠踉跄着后退了几步,险些摔倒。 “我看你就是个扫把星!自从认识你,我就开始走下坡路,现在家产全输光了,你还敢带着野种来要钱?” 被周时序的话刺痛,沈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周时序,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当初你不是也没拒绝吗?现在我怀了你的孩子,你不仅不负责,还这么侮辱我!” “侮辱你?我看你就是活该!”周时序彻底失去了理智,积压在心中的所有愤怒和绝望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他抬手一巴掌甩在沈棠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屋里回荡。 沈棠被打得偏过头去,嘴角渗出了一丝血迹。她不敢置信地看着周时序,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绝望。 她本以为,就算周时序再落魄,听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多少会有一丝动容,还会低声求她留下,可他不仅没有,反而对她拳脚相加,恨不得将她彻底甩开。 周时序还不解气,对着沈棠的肚子踹了一脚,沈棠疼得蜷缩在地上,冷汗瞬间浸湿了衣衫。 “滚!你给我滚远点!别再让我看到你,否则我对你不客气!”周时序恶狠狠地说道,眼神中满是厌恶。 路过的邻居看到这一幕,连忙上前制止,并拨打了急救电话。沈棠被送往医院的时候,意识已经有些模糊,心中只剩下无尽的悲凉。 她不明白,曾经对她温柔体贴的周时序,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副模样。 周时序将家产败光的消息,终究还是没能瞒过周父。周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一辈子勤勤恳恳,从未想过会一夜暴富。 拿到拆迁款后,他始终保持着谨慎,不敢做任何风险投资,只是用这笔钱买了几栋楼房,靠收租金维持生计,想着给儿子留一份安稳的家业。 当周父从催债人口中得知儿子不仅输掉了所有家产,还欠下了巨额债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自己寄予厚望的儿子,竟然会如此不争气。巨大的打击让周父一时气愤过度,突发脑出血,被紧急送往医院。 周时序接到医院的电话时,还在想方设法向朋友借钱翻本。听到父亲病危的消息,他愣在原地,心中第一次涌起一丝悔意。 他赶到医院,看着病床上昏迷不醒的父亲,苍老的脸庞上满是皱纹,曾经挺直的脊梁也变得佝偻。 周时序的眼泪终于忍不住掉了下来,他跪在病床前,不停地忏悔,希望父亲能够醒来。 可命运并没有给他改过自新的机会。周父在医院躺了不到一个月,就永远地离开了人世。临终前,他始终没有睁开眼睛,或许是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 父亲的离去,让周时序变成了孤家寡人。他站在空荡荡的家里,看着墙上父亲的遗像,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悔恨。 如果当初他没有被李牧诱惑,如果他能够守住本心,如果他没有沉迷赌博,或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悔恨并不能解决问题,周时序很快又被翻本的念头占据了脑海。他觉得,只要再给他一次机会,他一定能够赢回所有的钱,重振家业,告慰父亲的在天之灵。 于是,周时序开始四处向以前的朋友借钱。他挨家挨户地敲门,低声下气地恳求,可得到的却是一次次的拒绝。那些曾经在他暴富时围着他转的朋友,如今都避之不及,生怕被他连累。 就在周时序快要绝望的时候,他想到了温禾。温禾那么善良,一定不会眼睁睁看着他落难不管的。周时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找到了温禾。 温禾看到形容枯槁的周时序,眼中闪过一丝同情。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拒绝他,而是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周时序:“这些是你以前送我的礼物,我都没有用过,还有一些被我换成了现金,你拿着吧。虽然不多,但希望能帮到你。” 周时序接过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叠现金,还有上次他送给温禾的手表。他看着温禾,眼中满是感激,嘴唇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周时序。”温禾看着他,语气诚恳地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困难,但你真的不能再去赌了。好好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吧。” 周时序点了点头,紧紧攥着手中的现金,心中五味杂陈。他知道温禾说的是对的,可翻本的念头就像毒瘾一样,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离开温禾之后,周时序站在街头,看着人来人往,心中充满了迷茫。他拿着这几万块钱,不知道该何去何从。是听从温禾的劝告,找一份工作重新开始?还是继续赌下去,孤注一掷? 第20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0 赌场的霓虹灯依旧刺眼,却再也照不进周时序早已麻木的心底。半年来,他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蜷缩在这方寸之地,将温禾给的那些钱,以及从所有能联系到的亲友那里借来的零散款项,一次次扔进赌桌这个无底洞。 从最初的满怀希望想要翻本,到后来的破罐破摔,他在输赢的轮回中彻底迷失,直到最后一分钱也输光,连赌场里那些曾经对他阿谀奉承的服务生,看他的眼神都充满了鄙夷。 “没钱还赖在这里干什么?赶紧滚!”赌场保安粗暴地将他推搡出门,冰冷的铁门在他身后“哐当”一声关上,隔绝了里面的喧嚣与奢靡。 周时序踉跄着摔倒在路边,浑身沾满了尘土,头发乱糟糟地黏在额头上,身上的衣服散发着一股烟酒和霉味,与半年前那个意气风发的“周时序”判若两人。 他挣扎着站起身,漫无目的地走在街头,脑海中一片空白。就在这时,手机突然响起,屏幕上跳动着催债人的号码,如同催命符一般。他颤抖着按下拒接键,可电话紧接着又打了进来,一遍又一遍,仿佛要将他逼入绝境。 这些日子,催债的人如同附骨之疽,电话骚扰、上门威胁不断。他租的房子早已被催债人找上门泼了油漆,房东将他赶了出去,亲戚朋友更是避之不及,让他彻底成了无家可归的孤魂野鬼。走投无路之际,他似乎只能去找沈棠了,毕竟那个女人对他说过无论贫穷跟富贵,都要跟他一起面对! 他不知道沈棠现在在哪里,当初对她那般绝情,甚至动手打了她,她恐怕早已对自己恨之入骨。可如今,除了沈棠,他再也想不出第二个能容身的地方。周时序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凭借着记忆中模糊的地址,跌跌撞撞地朝着沈棠曾经租住的小区走去。 半年前,沈棠被他打伤送进医院后,虽然保住了孩子,但身体受到了极大的损伤。出院后,她身无分文,又被父亲赶出家门,只能重新租住了她曾经住过的狭小破旧的出租屋。为了养活自己和腹中的孩子,她白天在餐馆洗碗,晚上做手工活,日子过得异常艰难。 周时序站在那栋破旧的居民楼下,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愧疚。他深吸一口气,一步步爬上狭窄昏暗的楼梯,来到沈棠的出租屋门前。他抬手想要敲门,手指却在半空中犹豫了。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沈棠,更不知道沈棠是否会原谅他。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打开了,沈棠抱着一个襁褓中的婴儿走了出来。她瘦了很多,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中多了一丝母性的温柔与坚韧。看到站在门口的周时序,沈棠的身体明显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厌恶。 “你怎么来了?”沈棠的声音冰冷,没有一丝温度。 周时序看着她怀中的婴儿,小小的脸蛋皱在一起,睡得正香。他瞬间明白,这是他的孩子,是他和沈棠的女儿。 愧疚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噗通”一声跪在沈棠面前,泪水夺眶而出:“沈棠,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求你原谅我,再给我一次机会!” 沈棠看着他狼狈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当初的伤害如同烙印般刻在她的心底,她永远也忘不了周时序对她动手时的凶狠,忘不了自己绝望无助的日子。 可看着眼前这个痛哭流涕的男人,再看看怀中熟睡的孩子,她的心又软了下来。孩子是无辜的,她不能让孩子一出生就没有父亲。 “你起来吧。”沈棠的声音缓和了一些,“先进来再说。” 周时序喜出望外,连忙站起身,小心翼翼地跟着沈棠走进了出租屋。房间很小,陈设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和几把椅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婴儿奶粉味。 沈棠将孩子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转身看着周时序:“你现在怎么变成这副模样?” 周时序低下头,羞愧地说道:“我又去赌了,输光了所有的钱,还欠了一屁股债。催债的人到处找我,我实在走投无路了,才来找你。” “你还是死性不改!”沈棠气得浑身发抖,“当初我苦口婆心地劝你,你为什么就是不听?你不仅毁了自己,还毁了我们的家!” “我知道,我知道我错了!”周时序连忙说道,“沈棠,我发誓,从今以后我再也不赌博了。我会找一份工作,好好赚钱养家,照顾你和孩子。求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沈棠看着他眼中的真诚与悔恨,沉默了许久。她知道,原谅周时序意味着要面对过去的伤痛,还要承担起还债的压力。可看着怀中的孩子,她还是选择了妥协。 “好吧,我可以原谅你,也可以跟你重新在一起。”沈棠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但我有一个条件,你必须彻底戒掉赌博,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努力赚钱还债。如果我再发现你去赌,我就带着孩子永远离开你,再也不会原谅你。” 周时序连忙点头,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我答应你!我一定戒掉赌博,好好赚钱养家!谢谢你,沈棠,谢谢你给我这个机会!” 他激动地想要抱住沈棠,却被沈棠躲开了。“你先去洗个澡,换身干净的衣服吧。”沈棠说道,“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周时序看着沈棠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愧疚。他知道,这份原谅来之不易,他一定要好好珍惜。他走进狭小的卫生间,看着镜子中狼狈不堪的自己,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彻底告别过去,重新做人,用实际行动来弥补对沈棠和孩子的亏欠。 第21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1 出租屋的窗户蒙着一层薄薄的灰尘,将灰蒙蒙的天光滤得愈发黯淡。沈棠将最后一只洗得发白的瓷碗轻轻放进橱柜,指尖触到冰凉的柜壁,才觉出掌心的黏腻,那是洗洁精泡沫未冲净的滑腻,混着额角渗出的汗珠,在掌心凝成一层薄薄的水渍。 她抬手用袖口擦了擦脸,鬓边枯黄的碎发已被汗水濡湿,贴在泛着倦意的脸颊上,遮不住眼底的红血丝。转身时,目光落在蜷缩在沙发上的周时序身上,心口骤然一沉。 他弓着背陷在褪色的布艺沙发里,身上还穿着三天前的旧衬衫,领口沾着烟渍和油渍,皱得像揉过的废纸。指尖夹着半支燃尽的香烟,烟灰摇摇欲坠,他却浑然不觉,只是对着手机屏幕发呆,屏幕的冷光映在他毫无神采的脸上,将眼底的麻木与空洞放大了几分。 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早已堆满烟蒂,有的还冒着微弱的火星,旁边散落着吃剩的泡面桶,汤汁顺着桌沿滴落在地板上,与纸屑、空饮料瓶堆在一起,散发出难以言喻的酸腐气味。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烟草味,混杂着生活琐事的沉闷气息,压得人喘不过气。 自周时序公司破产、背上巨额债务,走投无路投奔沈棠后,这间不足五十平米的出租屋,便陷入了一种令人窒息的压抑循环。 沈棠没敢耽搁,第二天就在附近的超市找了份收银员的工作。每天清晨七点,天还未亮透,她就得轻手轻脚起床,借着窗帘缝隙漏进来的微光,给熟睡的女儿换好尿布、冲好奶粉。 女儿糯糯才六个月大,夜里总要醒三四次,沈棠常常刚合眼就被哭声惊醒,抱着孩子哄到天明,白天还要强撑着疲惫应对超市里繁杂的工作。 晚上九点下班,她拖着灌了铅似的双腿回到家,等待她的从来不是热饭热菜,而是满地狼藉和沉默的周时序。微薄的月薪要支撑一家三口的开销,每月一千八的房租、水电气费、糯糯的奶粉尿布,再加上两人的基本口粮,每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花。 沈棠舍不得给自己买一件新衣服,穿的还是从前在沈家带来的旧衣服,洗得领口都松了。奶粉也只敢买性价比最高的款,每次冲调都小心翼翼,生怕浪费一勺。可即便如此,钱还是不够用,催债人的阴影更是如影随形。 这天傍晚,沈棠刚下班回到家,还没来得及放下背包,就听到“砰砰砰”的巨响,门板被踹得摇摇欲坠,伴随着粗鄙的咒骂:“周时序!缩头乌龟!赶紧出来还钱!” 沈棠吓得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冲进卧室,将正在哭闹的糯糯紧紧抱在怀里,捂住她的耳朵。周时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手脚并用地爬进沙发底下,只露出一双发抖的眼睛,对着沈棠比口型:“别开门!千万别开门!” 催债人踹了几分钟门,见里面毫无回应,便开始用棍子撬锁,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让人头皮发麻。沈棠抱着糯糯缩在床角,感受着怀里孩子温热的体温,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突然涌上心头。 她轻轻放下糯糯,用被子将她裹好,转身走到门口,对着门外沉声说:“他现在确实没钱,你们再这样我报警了!” “报警?”门外传来一阵哄笑,“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他欠我们的钱不还,躲着算什么本事?有本事让他一辈子别出来!”话音刚落,门板就被踹出一个小窟窿,一只粗糙的手伸了进来,胡乱摸索着门锁。 沈棠死死抵着门,额头上青筋暴起,声音带着哭腔却异常坚定:“他欠的钱,我们会还,但不是现在!你们再逼我们,鱼死网破对谁都没好处!” 就在僵持之际,楼下传来房东的喊声,催债人骂骂咧咧地说了几句狠话,才渐渐走远。沈棠瘫坐在地上,浑身脱力,眼泪顺着脸颊滚落。 沙发底下的周时序这才慢慢爬出来,头发凌乱,脸上满是惊魂未定的狼狈,却没有一句安慰的话,只是烦躁地抓了抓头发:“都怪你!跟他们硬刚什么?万一他们真的闯进来,我们都得遭殃!” 沈棠猛地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他:“那你让我怎么办?眼睁睁看着他们撬开门进来打、砸、抢吗?周时序,你能不能有点担当?” “担当?”周时序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讥讽,“我现在这个样子,能有什么担当?你以为我想躲吗?我是没办法!”说完,他又颓然地坐回沙发,拿起桌上的烟点燃,猛吸了一大口。 这场冲突让两人的关系彻底降到冰点。第二天沈棠上班时,又遭遇了让她颜面尽失的一幕。 超市里来了一位穿着光鲜的女士,竟是她从前在沈家认识的熟人白若溪。白若溪看到沈棠穿着超市的制服,戴着廉价的塑料手套,正在收银台前忙碌,眼中闪过一丝鄙夷,故意提高声音说:“这不是沈小姐吗?怎么沦落到这种地方来了?当初你父亲还想让你嫁入温家,没想到现在……” 周围顾客的目光纷纷投了过来,像针一样扎在沈棠身上。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紧紧攥着扫码枪,指尖泛白,却还是强撑着笑意,低声说:“白小姐认错人了。” 白若溪却不依不饶,走到她面前,目光扫过她洗得发白的衣服,语气带着施舍般的怜悯:“啧啧,真是可惜了。听说你未婚先孕被赶出家门,现在跟一个欠债的穷鬼混在一起,还要养孩子,真是不容易啊。” 沈棠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死死忍住没掉下来。她深吸一口气,加快了收银速度,只想白若溪赶紧离开。 可白若溪还在一旁絮絮叨叨,说她当初要是听父亲的话联姻,也不至于落到这般田地。直到超市经理过来解围,白若溪才悻悻地离开,临走前还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棠一眼。 下班回家的路上,沈棠沿着街边慢慢走着,心中充满了屈辱和迷茫。她想起从前在沈家虽然不受重视,却也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想起周时序当初对她的承诺,说要让她过上好日子,可如今她却要在别人的指指点点中艰难求生。 回到出租屋,周时序依旧躺在沙发上玩手机,地上的垃圾比昨天更多了。沈棠再也忍不住,将背包摔在地上,声音带着压抑已久的崩溃:“周时序,我们离婚吧。” 周时序愣了一下,像是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我说离婚!”沈棠的声音带着哭腔,“我受够了这样的日子!我每天起早贪黑赚钱养家,还要应付催债的、忍受别人的羞辱,而你呢?除了逃避就是抱怨,你根本给不了我和孩子想要的生活!” “离婚?”周时序猛地站起身,眼中满是愤怒和不解,“沈棠,你是不是嫌弃我穷了?当初我装穷的时候,你说不在乎我有没有钱,只要真心相爱就好。现在我真的落魄了,你就想抛弃我?你和那些嫌贫爱富的人有什么两样?” “我不是嫌弃你穷,我是嫌弃你没骨气!”沈棠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从前你没钱的时候,会努力工作,会为了我们的未来打拼,可现在你呢?你就像一滩烂泥,扶不上墙!我跟着你,看不到一点希望!” “希望?你想要什么希望?”周时序也红了眼,“我现在负债累累,工作找不到,出门就被催债的堵,我能给你什么希望?你以为我不想变好吗?我是无能为力!” 两人吵得面红耳赤,客厅里的气氛紧张到了极点。卧室里的糯糯被吵醒,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声。沈棠听到女儿的哭声,瞬间冷静了下来。 她冲进卧室,抱起哭闹的女儿,轻轻拍着她的后背,眼泪无声地滑落。周时序也沉默了,坐在沙发上,双手抱着头,肩膀微微颤抖。 夜色渐深,出租屋里一片寂静,只有糯糯均匀的呼吸声。沈棠抱着女儿坐在床边,看着窗外的月光,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离婚对孩子来说太残忍,可这样的日子,她真的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 周时序躺在沙发上,辗转反侧,沈棠的话像一把锤子,敲醒了他麻木的神经。他想起自己曾经的意气风发,想起沈棠为他付出的一切,心中涌起一阵愧疚。可一想到外面的催债人和旁人的白眼,他又忍不住退缩了。 第22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2 又一天下班回家,出租屋内满地散乱的衣物上,周时序换下的衬衫揉成一团,袜子东一只西一只,连沾着泥点的工装裤都搭在餐椅上,与沈棠刚叠好的干净被褥形成刺眼的对比。 沈棠攥着抹布的手青筋暴起,指节泛白,原本想趁休班把屋子彻底收拾干净,可眼前的狼藉像一根导火索,点燃了她积压已久的怒火。 “周时序!”她猛地将抹布摔在桌上,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你能不能有点担当?这个家不是我一个人的!我白天在超市上班,晚上去酒店兼职,累得腰都直不起来,你倒好,换下的衣服随手乱扔,连个垃圾都不知道倒,你到底把这里当成什么了?” 周时序正瘫在沙发上刷手机,闻言头也没抬,语气里满是不耐烦的怨气:“担当?我现在这个样子,怎么担当?每天累死累活的搬砖,赚的钱还不够还利息,你以为我愿意待在家里看你脸色?你让我找的工作我也找了,你还不满意?要不是因为你,我会这么辛苦吗?” “因为我?”沈棠猛地打断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像是被冰锥刺穿心脏。她愣住了,随即发出一声凄凉的苦笑,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好,都怪我。怪我当初瞎了眼,被你几句甜言蜜语骗了。怪我被赶出家门时,还傻傻地以为你能给我依靠。怪我相信你会改,相信我们能好好过日子,给糯糯一个完整的家。现在看来,都是我一厢情愿!” 她转身冲进卧室,“砰”地一声关上房门,门板震动得墙上的挂画都微微摇晃。沈棠背靠着冰冷的门板,身体顺着门板缓缓滑落,眼泪无声地砸在地板上。 卧室里,女儿糯糯睡得正香,小小的眉头微微蹙着,像是感应到了母亲的悲伤。沈棠伸出手,轻轻抚摸着女儿柔软的脸颊,指尖的冰凉让她心头一颤。 这些日子,她看着周时序一点点改变,以为生活终于有了盼头,可骨子里的惰性和怨气,终究还是藏不住。 她想起自己在酒店兼职的辛苦,想起被客人刁难时的委屈,想起为了省钱连一块面包都舍不得买的窘迫,心中第一次生出了强烈的动摇。 或许,真情真的抵不过现实的磋磨。金钱虽然冰冷,却能给人安稳的生活,给孩子优质的教育,而这正是她现在最渴望,却又最得不到的。 客厅里,周时序看着紧闭的卧室门,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将手机扔在一边。他知道自己不该对沈棠发脾气,更不该把怨气撒在她身上,可每次看到沈棠疲惫又带着失望的眼神,听到她有意无意的催促,他就控制不住心中的憋屈。 他怀念从前意气风发的日子,怀念众星捧月的感觉,更痛恨现在这个一事无成、连家都养不起的自己。 他也觉得沈棠变了。从前的她,哪怕跟着他吃泡面,眼里也满是笑意,会温柔地安慰他一切都会好起来。可现在的她,总是皱着眉头,要么沉默寡言,要么就是指责抱怨。 他不知道,沈棠的改变,不过是被生活的重担压得喘不过气,是一次次失望累积后的无奈。 出租屋里的空气越来越沉重,像灌满了铅,曾经的温情在日复一日的争吵和抱怨中逐渐消磨殆尽。 沈棠和周时序之间,仿佛隔了一堵无形的墙,墙的两边是各自的挣扎与怨怼,再也回不到从前那般心贴心的模样。他们都在现实的泥沼中苦苦挣扎,却忘了当初是如何携手走到一起的。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城市的霓虹灯次第亮起,流光溢彩的光芒映照出出租屋的简陋与破败。沈棠抱着熟睡的女儿,坐在床边望着窗外,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疲惫。 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或许,她当初的选择真的错了,真情在残酷的现实面前,终究是不堪一击。 …… 当晚霞的最后一抹余晖消散,市中心的五星级酒店已是灯火辉煌。水晶吊灯流光溢彩,将大厅映照得如同宫殿,空气中弥漫着香槟与高级香水的混合气息。 沈棠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白色衬衫的领口扣得严严实实,端着沉甸甸的托盘穿梭在餐桌之间。长期劳作让她的指尖泛起薄茧,手腕也因反复端托盘而有些酸痛,但这份兼职薪水不低,且能暂时逃离出租屋里压抑的氛围,让她的心情稍稍放松。 这份工作异常辛苦,不仅要时刻保持微笑,还要应对形形色色的客人。有彬彬有礼的绅士,也有蛮不讲理的暴发户,稍有不慎便会招致投诉。 沈棠低着头,熟练地整理着餐桌上的餐具,眼角的余光却不经意间瞥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李牧。 李牧正坐在靠窗的贵宾桌旁,穿着剪裁合体的定制西装,手腕上戴着价值不菲的名表,身边簇拥着一群衣着光鲜的朋友。 他端着红酒杯,谈笑风生间尽是上流社会的得意与张扬,与沈棠记忆中那个偶尔还会带着几分憨厚的少年判若两人。 沈棠的心猛地一沉,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悄悄躲在罗马柱后,屏息倾听。 “这周时序,真是蠢得无可救药。”李牧轻晃着杯中酒液,红色的酒液在水晶杯壁上划出优美的弧线,语气中满是毫不掩饰的不屑,“当初我不过是略施小计,带他去了几次赌场,故意给他设了几个局,他就彻底陷进去了,把公司的流动资金、甚至父母留下的老本都输得一干二净,真是活该!” “牧哥,您当初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啊?”旁边一个染着黄毛的年轻人好奇地问道,语气里满是讨好,“我记得您以前和他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关系好?”李牧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那笑容看得人不寒而栗,“他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货色,不过是个白手起家的穷小子,居然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敢背着禾儿做出不忠的事,还责怪禾儿破坏了他的感情,这种人渣,也配碰我放在心尖上的人?” 他顿了顿,喝了一口红酒,语气愈发阴鸷:“我本来就是想给他点教训,让他离禾儿远点,没想到他这么不禁折腾,直接输得倾家荡产。只可惜过两天就是禾儿和温斯年的婚礼了,我不想让这种人的事脏了禾儿的好日子,不然我早就让催债人打断他的腿,让他彻底闭嘴!” “牧哥英明!”周围的人纷纷附和,恭维的话语此起彼伏。 沈棠躲在柱子后,浑身冰凉,如坠冰窖。她死死捂住嘴巴,才没让自己尖叫出声,指尖因用力而泛白,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原来,周时序的沉沦并非偶然,他的破产、负债,甚至整个人的颓废,都是李牧精心设计的圈套! 那个口口声声说要保护温禾的男人,竟然如此歹毒,为了报复,不惜毁掉另一个人的人生,甚至牵连到无辜的她和孩子。 积压在心中的委屈、愤怒、不甘瞬间爆发,像火山喷发般席卷了她的理智。她强压着颤抖的身体,匆匆完成手头的工作,向领班请假后,便迫不及待地脱下工作服,抓起背包,失魂落魄地冲出了酒店。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她心中的滔天怒火。她一路狂奔,直到回到那间熟悉的出租屋,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重的烟草味扑面而来。 周时序正蜷缩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又堆满了烟蒂,房间里烟雾缭绕,如同他此刻混沌的人生。 沈棠将背包狠狠扔在地上,快步走到他面前,眼睛因激动而布满红血丝,声音颤抖得几乎不成调:“周时序,我们都被人骗了!我们都被李牧那个畜生给骗了!” 周时序茫然地抬起头,眼神涣散,脸上还带着宿醉的疲惫:“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 “是李牧!”沈棠咬牙切齿地说道,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我今天在酒店看到他了,他跟他的朋友炫耀,说当初是他故意带你去赌场,给你下套,一步步让你输光所有家产,就是为了报复你对温禾的不忠!他还说,要不是温禾马上要结婚了,早就让催债人打断你的腿,让你彻底消失!” 说到最后,她心中的怨恨让她下意识地添油加醋,语气带着强烈的煽动:“我看这里面根本就有温禾的份!说不定他们早就串通好了,温禾假装不知道,李牧出面动手,就等着你身败名裂,再也不能纠缠她!我们都被他们当傻子耍了!” 周时序手中的香烟“啪嗒”一声掉落在地,火星烫到了他的手指,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地盯着沈棠,眼神从茫然逐渐变得震惊,再到难以置信,最后被滔天的怒火彻底吞噬。李牧的背叛如同晴天霹雳,将他最后的理智和伪装的平静彻底击碎。 他想起自己曾经对李牧掏心掏肺,把他当作最好的兄弟,就算是自己破产后,李牧也是少数还愿意搭理他的人,却没想到,这一切都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那个他曾经信任的兄弟,竟然如此歹毒,毁了他的事业,毁了他的家庭,毁了他的一切! 周时序猛地站起身,胸口剧烈起伏,眼中布满血丝,状若疯狂,他一把抓起桌上的酒瓶,狠狠砸在地上,玻璃碎片四溅:“李牧!我一定要杀了你!我要让你血债血偿!” 沈棠看着他状若疯魔的模样,心中既有报复的快意,又有一丝隐隐的不安。她知道自己刚才的话有些偏激,甚至可能点燃周时序心中的恶念,但话已出口,便再也无法收回。 第23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3 微风着寒意掠过圣玛利亚大教堂的尖顶,彩绘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斑斓光影,将大理石地面映照得如同缀满宝石的殿堂。 教堂内,每一处细节都透着极致的奢华与浪漫,洁白的百合与粉玫瑰缠绕成拱形花廊,花瓣上的露珠晶莹剔透。 水晶吊灯垂下细密的流苏,光线洒落时,在宾客们的华服上流转生辉。空气中弥漫着香槟的清甜与鲜花的馥郁,交织成幸福的乐章。 温禾穿着一袭高定鱼尾婚纱,洁白的蕾丝层层叠叠,勾勒出纤细的腰身,裙摆上镶嵌的碎钻随着她的步伐闪烁,宛如缀满了星辰。她挽着温斯年的手臂,脸上漾着温柔的笑意,眼底是藏不住的幸福。 温斯年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身姿挺拔如松,目光始终聚焦在身边的人身上,带着化不开的宠溺,指尖轻轻摩挲着温禾的手背,无声地传递着爱意。 他们走过了从青梅竹马到情根深种的漫长路程,此刻终于要迎来属于彼此的圆满。 前排的贵宾席上,李牧穿着剪裁合体的白色西装,手腕上戴着一块限量版百达翡丽腕表,倒有一种喧宾夺主的气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他跟温禾的婚礼。 他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时不时与身边的亲友谈笑风生,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他看着红毯上光彩照人的温禾,心中涌起强烈的满足感。 周时序已经彻底垮了,那个曾经想要报复禾儿的男人,如今如同丧家之犬,再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而温禾嫁给了温斯年,得到了最好的归宿,这一切都如他所愿。 他端起桌上的香槟,轻轻抿了一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中的燥热。 偶然间,他的脑海中闪过周时序当初在赌场里红着眼下注的模样,闪过他破产后颓废潦倒、在出租屋里抽烟酗酒的样子,闪过沈棠为了生计奔波、憔悴不堪的身影,嘴角的笑意愈发浓烈。 一个失败者,根本不配出现在温禾的世界里,更不配拥有幸福。 而此刻,教堂后门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死死攥着一张皱巴巴的请柬,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周时序头发凌乱,胡茬布满下巴,身上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夹克,与周围的奢华格格不入。他的眼神猩红,布满了血丝,像是被仇恨吞噬的困兽,胸腔里翻腾着无尽的怒火与绝望。 为了这张请柬,他几乎耗尽了最后的力气。他咬紧牙关,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四处奔走求情,甚至不惜放下尊严去讨好那些平日里对他不屑一顾之人。 他喝酒喝到胃穿孔,还打电话给禾儿卖惨,才最终拿到了这个请柬。 他不明白他跟李牧有什么深仇大恨,值得这样对他。起初李牧带他去赌场,只是小打小闹,赢了一些小钱,让他尝到了甜头。 后来,李牧不断怂恿他加大赌注,说“富贵险中求”,说“赢了这笔就能彻底翻身”。 他被猪油蒙了心,一次次下注,一次次输光,从公司的流动资金,到父母留下的老本,再到向高利贷借的巨款,最终输得倾家荡产。 他曾经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是自己贪心作祟,直到沈棠将真相摆在他面前,他才知道,自己从一开始就掉进了李牧的圈套。 “李牧,你这个伪君子!你毁了我的一切,我绝不会让你好过!”周时序在心中嘶吼,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他想起沈棠的憔悴,想起女儿糯糯稚嫩的脸庞,想起自己如今的狼狈不堪,心中的恨意如同野草般疯狂生长。 他知道自己无力与李牧抗衡,只能孤注一掷,在这个对李牧来说最重要的日子里,给他致命一击。 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水果刀,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寒颤,却也让他更加坚定了决心。 这把刀是他从出租屋的厨房拿的,是沈棠用来切菜的普通刀具,此刻却成了他复仇的武器。 他深吸一口气,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衣服,尽量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突兀,然后混在晚到的宾客中,悄悄走进了教堂。 教堂内,婚礼仪式已经进入了高潮。司仪用激昂的声音宣布:“现在,让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欢迎新人交换戒指!” 全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温禾微微仰起头,看着温斯年眼中的自己,脸颊泛起红晕。温斯年拿起戒指,正要为她戴上,一道身影突然从人群中疯狂地冲了出来! “李牧!你这个骗子!我要杀了你!” 凄厉的嘶吼划破了教堂的宁静,如同淬了毒的利刃,瞬间击碎了现场的温馨氛围。 宾客们惊声尖叫,纷纷避让,原本整齐的人群瞬间乱作一团。女士们捂住嘴巴,脸上满是惊恐,男士们则下意识地护住身边的人,试图维持秩序。 冲出来的人正是周时序。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眼神猩红,布满了血丝,手中紧紧攥着那把水果刀,刀刃在阳光下闪着寒光,径直朝着贵宾席上的李牧冲去。 李牧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煞白如纸。他怎么也没想到,周时序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他不是应该躲在那个破旧的出租屋里,被债务和生活压得喘不过气吗?怎么敢跑到温禾的婚礼上闹事? “保安!保安呢?”李牧惊慌失措地想要起身逃跑,却因为太过慌乱,不小心绊倒了椅子,整个人狼狈地摔在地上。昂贵的西装沾满了灰尘,头发也散乱开来,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意气风发。 周时序几步就冲到了他面前,眼中燃烧着熊熊怒火,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将锋利的刀刃狠狠朝着他的胸膛戳去。 “都是你!是你设局害我!毁了我的公司,毁了我的家,让我活得像条狗!我要你血债血偿!” “噗嗤——” 刀刃刺入皮肉的声音清晰可闻,鲜血瞬间染红了李牧洁白的西装,顺着衣料滴落,在大理石地面上绽开一朵朵刺目的血花。 李牧闷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体痛苦地蜷缩起来,神色诧异道:“周时序,你疯了,敢这么对我?” “我什么都没有了,你以为我还会害怕吗?”周时序眼中满是狰狞,想要再次挥刀,却被迅速冲上来的保安死死按住。 他拼命挣扎,嘶吼着,挣扎着,指甲抠进了地板的缝隙里,留下一道道划痕,却终究敌不过保安的力气,被死死按在地上。 “放开我!我要杀了他!他是个骗子!”周时序的嘶吼声越来越凄厉,带着无尽的绝望与怨恨,在空旷的教堂里回荡。 温斯年第一时间将温禾紧紧护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她,眼神冰冷地看着被制服的周时序,沉声道:“把他带走,立刻报警!”他的声音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稳住了混乱的局面。 同时,他转头对身边的助理吩咐:“快叫救护车,送李牧去医院!务必确保他的安全!” 助理不敢耽搁,立刻拿出手机拨打了急救电话和报警电话。很快,警车和救护车的鸣笛声从远处传来,打破了教堂周围的宁静。 警察将疯狂挣扎的周时序戴上手铐,强行拖拽着离开了教堂。周时序一路上还在嘶吼着李牧的名字,声音嘶哑,充满了不甘与怨恨,直到身影消失在教堂门口,那凄厉的声音依旧在空气中回荡。 李牧被医护人员抬上救护车,紧急送往医院抢救。温斯年安抚好受惊的温禾,又向在场的宾客致歉:“各位来宾,实在抱歉,让大家受惊了。婚礼暂时中止,后续事宜我们会另行通知,给大家造成的不便,我们深感歉意。” 宾客们虽然惊魂未定,但也纷纷表示理解,陆续离开了教堂。原本浪漫圣洁的婚礼现场,此刻只剩下散落的花瓣、打翻的香槟杯和地上那抹刺目的血迹,显得格外凄凉。 温禾靠在温斯年的怀里,心有余悸地说道:“哥哥,刚才太可怕了,周时序他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脸色也有些苍白,显然是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了。 温斯年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温柔地安抚道:“别怕,有我在。他大概是被生活逼疯了,做出了极端的事情。你放心,我会处理好后续的事情,不会让他再打扰到你。” 他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周时序和李牧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会让他如此疯狂,甚至不惜在婚礼上持刀伤人? 但看着身边受惊的温禾,他没有再多想,只想尽快带她离开这个令人不安的地方。 第24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4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温禾靠在温斯年的肩膀上,渐渐平复了心情。 其实温禾也没想到,周时序能做出这样的事情,还破坏了她的婚礼。 李牧对付周时序的手段她听说过,倒真是利用了周时序的弱点,他本来就是一个经受不住诱惑的人,无论是在感情上,还是在其他方面。 不过现在周时序被关了起来,她以后也不用见到可能会怨恨自己的人了。 而此时的出租屋里,沈棠正抱着女儿糯糯,焦急地等待着周时序的消息。她知道周时序去了婚礼现场,也知道他要做什么。她没有阻止,甚至在心底隐隐有些期待。 她希望周时序能给李牧一个教训,希望他们的遭遇能引起别人的关注。 可随着时间一点点过去,她的心中越来越不安。直到新闻上播出了婚礼现场发生持刀伤人事件的消息,她才知道,周时序真的动手了。 看着电视上播放的画面,沈棠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既感到解气,又感到恐惧。 解气的是,李牧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惩罚。恐惧的是,周时序恐怕难逃法律的制裁。 她抱着糯糯,眼泪无声地滑落。她不知道,没有了周时序,她和女儿该如何生活下去。 即便周时序再不好,他也是女儿的父亲,她不知道自己这样是对还是错。 周时序被警方当场逮捕,关押进了市第一看守所。审讯室里,灯光惨白,照在他憔悴的脸上,显得格外狰狞。 面对警察的审讯,他依旧情绪激动,不停地嘶吼着李牧的罪行,诉说着自己被欺骗、被毁掉的人生。 “是李牧!是他带我去赌场,给我设局,让我输光了所有的钱!我的公司破产了,房子没了,老婆孩子跟着我受苦,都是他害的!” 周时序的声音嘶哑,眼中布满了血丝,双手被手铐铐在桌子上,用力地挣扎着,“我要告他!我要让他付出代价!” 然而,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李牧设局陷害他。赌场的记录显示,所有的赌注都是周时序自愿下注的,李牧只是陪同前往,并没有任何强迫或作弊的行为。 警方调取了赌场的监控录像,画面中清晰地显示,周时序每次下注都十分果断,甚至在输了之后主动要求加大赌注,而李牧只是在一旁观望,偶尔劝说他“适可而止”。 “周时序,根据我们的调查,李牧并没有强迫你赌博,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设局陷害你。”审讯警察看着他,语气严肃地说道,“你持刀伤人,证据确凿,已经涉嫌故意伤人罪。现在,你最好老实交代事情的经过,争取宽大处理。” “宽大处理?”周时序冷笑一声,眼中满是绝望,“我被人害成这样,家破人亡,你们却告诉我没有证据?这个世界还有公道可言吗?” 他不再配合审讯,只是蜷缩在椅子上,眼神呆滞地望着前方,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李牧,我不会放过你”。 警方经过进一步调查后,认为周时序持刀伤人证据确凿,涉嫌故意伤人罪,依法对他提起了公诉。 法院经过审理,考虑到李牧伤势并不严重,最终判处周时序有期徒刑八年。 当判决结果下来时,周时序彻底崩溃了。他原本以为,只要说出真相,就能得到公正的审判,就能让李牧付出代价。 可没想到,法律讲究的是证据,没有证据,一切都是空谈。他被狱警押着走出法庭,眼神空洞,像一具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他知道,自己的人生,彻底完了。 …… 在私立医院的病房内,李牧刚刚做完手术,躺在柔软的床上,胸口缠着厚厚的纱布,被护工小心翼翼的照顾着。 幸运的是,周时序的刀并没有刺中要害,只是伤及了皮肉,经过抢救后并无大碍。但他躺在病床上,看着胸口的伤口,心中涌起强烈的恨意。 他李牧何时受过这样的委屈?周时序这个疯子,不仅毁了禾儿的婚礼,还敢对他动手,这笔账,他绝对不会就这么算了。 “周时序,你敢伤我,我定要让你生不如死!”李牧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拿起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张所长吗?我是李牧。有个叫周时序的犯人,最近会被关进你们监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他……对,越周到越好,让他知道,得罪我李牧的下场。” 电话那头的张所长是李牧父亲的老部下,自然不敢怠慢。“李公子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保证让他在里面舒舒服服的。” 挂了电话,李牧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容。周时序,你既然敢惹我,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你不是想报复我吗?我就让你在监狱里好好享受一下,什么叫生不如死。 李牧还提交了一系列有关周时序金融犯罪的证据,如果没有意外,周时序应该是无法走出那个牢房了。 第25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5 温禾和温斯年来看望李牧时,他正靠在床头,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中的阴狠已经被掩饰得很好。 “禾儿,斯年哥,让你们担心了。”他露出一丝虚弱的笑容,语气中带着一丝委屈。 温禾看着他胸口的纱布,脸上露出一丝不忍:“阿牧,你怎么样?还疼吗?都怪我们,要是婚礼现场的安保再严格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不关你们的事。”李牧摇了摇头,眼神中闪过一丝“后怕”,“都怪我当初瞎了眼,把周时序当成了好朋友,没想到他竟然是这样的人。幸好只是皮外伤,没有大碍。” 温斯年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你好好养伤,后续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周时序已经受到了法律的制裁,他不会再伤害到你了。” “谢谢斯年哥。”李牧点了点头,目光落在温禾身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禾儿,你没事就好。看到你受惊,我心里也不好受。” 温禾回头望了一眼温斯年,在他可以杀人的目光下,连忙说道:“我没事,你别担心,你好好养伤,我们会经常来看你的。” 在李牧养伤期间,温禾确实经常来看望他,有时会给他带一些水果和补品,有时会陪他聊聊天,解解闷。 温斯年虽然心中有些不悦,觉得温禾对李牧太过关心,但看着妻子如此坚持,也只能作罢。 他知道,温禾重情重义,李牧是她多年的好友,如今受了伤,她自然不会置之不理。 而周时序,在被押往监狱的那天,就感受到了李牧的关照。刚进监狱的第一天,他就被监狱里的“老大”盯上了。几个身材高大的犯人将他堵在角落里,眼神不善地打量着他。 “新来的?懂不懂规矩?”一个满脸横肉的犯人走上前,拍了拍他的脸颊,语气嚣张。 这个犯人外号叫“虎哥”,是监狱里的老油条,手下有一群小弟,在监狱里横行霸道。 周时序本就心中充满了怨恨和怒火,此刻被人如此挑衅,顿时忍不住了,吼道:“滚开!” “哟,还挺横?”虎哥冷笑一声,对身边的人使了个眼色,“给我好好教训他,让他知道这里的规矩!” 几个犯人立刻一拥而上,对着周时序拳打脚踢。周时序虽然也想反抗,但他长期被生活和债务压得喘不过气,身体早已垮了,根本不是这些常年在监狱里厮混的犯人的对手。很快,他就被打得鼻青脸肿,倒在地上动弹不得。 “记住了,在这里,老子就是规矩!”虎哥吐了一口唾沫在他身上,不屑地说道,“以后每天给老子打饭、洗衣服、擦厕所,要是敢偷懒,看我怎么收拾你!” 周时序趴在地上,浑身剧痛,嘴角流着血,眼神中满是屈辱和愤怒。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李牧搞的鬼。是李牧让这些人来折磨他的。他咬着牙,心中暗暗发誓,只要他能活着出去,一定要让李牧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可他没想到,这只是他噩梦的开始。从那以后,周时序在监狱里的日子便陷入了无休止的虐待与欺凌。那些犯人似乎是得到了某种暗示,每天都变着法子折磨他。 他们会抢走他的饭菜,让他饿肚子。每天的定量饭菜,刚到他手里,就会被虎哥的手下抢走,只留下一些残羹剩饭,有时甚至连残羹剩饭都没有。他只能靠喝水充饥,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 他们会在他睡觉的时候故意打扰他,让他无法休息。晚上,当他好不容易闭上眼睛,就会有人用脚踢他的床,或者在他耳边大声喧哗。有时,他们还会把他的被子抢走,让他在冰冷的硬板床上冻一夜。 他们会把他的衣物扔在地上,让他穿着破旧的衣服忍受寒冷。他的囚服被撕得破烂不堪,身上布满了冻疮,每到晚上,就痒得钻心。 甚至在放风的时候,他们会对他进行围殴。一群人把他围在中间,拳打脚踢,直到他奄奄一息才肯罢休。而监狱的看守对此视而不见,有时甚至会故意纵容。因为张所长早就打过招呼,要“好好照顾”周时序。 周时序无数次向看守求助,向监狱长申诉,但都石沉大海。每次他向看守反映情况,得到的都是一顿训斥和更严厉的虐待。他渐渐明白,在这个地方,没有人会帮他。他只能默默承受这一切。 他的身体和精神都承受着巨大的折磨。曾经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他开始失眠,食欲不振,身体一天天消瘦下去,眼神也变得呆滞麻木。 他常常会想起沈棠和女儿糯糯,想起曾经温馨的家,想起自己当初的意气风发,心中充满了悔恨与不甘。 如果当初没有轻信李牧的话,如果当初没有染上赌博的恶习,如果当初能早点醒悟,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他不会破产,不会负债,不会伤害沈棠,更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在监狱里的日子,每一天都像是在地狱里煎熬。他被折磨得遍体鳞伤,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和各种疾病。 监狱的医务室条件简陋,根本无法得到有效的治疗。他的身体越来越差,精神也濒临崩溃。 有一次,他被虎哥的手下打得吐血,躺在地上动弹不得。看守发现后,只是随便给他包扎了一下,就把他扔回了牢房。 那天晚上,他躺在冰冷的地上,看着窗外漆黑的夜空,脑海中闪过沈棠的笑容,闪过女儿糯糯咿咿呀呀的模样,眼中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他觉得,自己真的撑不下去了。 不到一年的时间,曾经鲜活的周时序便在无尽的痛苦和绝望中走到了生命的尽头。 那天早上,其他犯人发现他已经没有了呼吸,身体早已冰冷。他躺在冰冷的硬板床上,眼睛睁得大大的,仿佛还在控诉着这个世界的不公。 第26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6 监狱方面按照程序通知了沈棠。当沈棠接到监狱打来的电话,得知周时序的死讯时,她正抱着女儿糯糯,在超市里挑选最便宜的奶粉。电话那头的声音冰冷而机械,像是在宣布一件与她无关的事情。 “你是周时序的家属吗?周时序在监狱里因病去世了,请你尽快来监狱办理相关手续。” 沈棠拿着电话,愣在原地,久久没有回过神来。超市里人来人往,嘈杂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却仿佛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 她以为自己会悲伤,会难过,毕竟那是她曾经爱过的人,是她女儿的父亲。可奇怪的是,她的心中没有丝毫悲伤,只有一种麻木的平静,甚至还隐隐透着一丝解脱。 周时序的死,似乎让她摆脱了一个沉重的包袱。她再也不用为他担心,再也不用因为他而承受别人的白眼和议论。 可很快,这种平静就被强烈的嫉妒与怨恨所取代。她想起了温禾,想起了那场被周时序搅乱的婚礼,想起了自己如今的狼狈与不堪。 她觉得,自己的一切不幸都是温禾造成的。如果不是温禾,李牧就不会因为报复而陷害周时序。如果不是温禾,周时序就不会破产,不会入狱,更不会死去。如果不是温禾,她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孤苦无依、艰难求生的境地。 温禾拥有了她梦寐以求的一切,富裕的生活、爱她的丈夫、众人的祝福,而她却只能在底层苦苦挣扎,连给女儿一个完整的家都做不到。 这种强烈的落差,让她心中的嫉妒如同毒蛇般疯狂滋生,啃噬着她的理智。 她看着怀里熟睡的女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温禾,你抢走了本该属于我的幸福,我绝不会让你好过!我要毁掉你的一切,让你也尝尝失去一切的痛苦! 沈棠开始精心策划一场复仇,准备给温禾沉重一击。她知道,以自己的能力,根本无法与温斯年和李牧抗衡,想要直接报复他们,无疑是以卵击石。 所以,她把目标对准了温禾,她要毁掉温禾的幸福。她隐隐有个感觉,只有除了温禾,她才能过的幸福。 为了这个计划,她花光了自己所有的积蓄。她先是去二手市场买了一套医护人员的制服和一双白色的护士鞋,又买了一些化妆品和假发,学着网上的教程,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将自己打扮得像一个真正的护士。 她还特意去图书馆查阅了一些关于医院布局和医护人员工作流程的书籍,尽量让自己的行为看起来更逼真。 在准备期间,她将女儿糯糯托付给了隔壁一位好心的老太太。这位老太太姓王,无儿无女,平时很喜欢糯糯,经常帮沈棠照看孩子。 沈棠谎称自己要去外地出差几天,会按时寄钱回来作为抚养费。看着女儿懵懂的眼神,她心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复仇的火焰所吞噬。她咬了咬牙,转身离开了出租屋,朝着医院的方向走去。 李牧所在的医院是全市最好的私立医院,圣德医院。这家医院安保措施十分严格,进出都需要登记。 沈棠穿着护士服,戴着口罩和帽子,尽量让自己看起来平静而自然。她跟在一群真正的医护人员身后,趁着门口保安不注意,顺利混入了医院内部。 医院的走廊宽敞明亮,空气中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沈棠压低了帽子,快步穿梭在走廊里,心中既紧张又兴奋。 她按照打听来的消息,朝着李牧所在的VIP病房走去。VIP病房在住院部的最高层,环境安静,安保也更加严密。 沈棠躲在楼梯间里,观察着走廊里的情况。她看到有两名保镖守在李牧病房的门口,身材高大,眼神警惕,显然是温斯年安排的。 她知道,想要直接进入病房对温禾下手是不可能的。她只能耐心等待,寻找合适的机会。 时间一点点过去,沈棠的心跳越来越快。她害怕被人发现,也害怕自己会退缩。但一想到周时序的死,一想到自己所受的苦难,一想到温禾幸福美满的生活,她就又鼓起了勇气。 就在这时,她看到温禾和温斯年从病房里走了出来。温禾穿着一件米白色的连衣裙,脸色红润,眉宇间带着幸福的笑意。 温斯年则穿着一身休闲装,一只手轻轻揽着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温柔地抚摸着她的腹部,眼中满是宠溺。 沈棠的目光猛地定格在温禾的小腹上。那里已经微微隆起,显然是怀孕了! 看到这一幕,沈棠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嫉妒与怨恨瞬间达到了顶峰。 温禾不仅拥有了温斯年的爱,还即将拥有一个新的生命,过上幸福美满的生活。而她呢?丈夫死了,女儿被寄养在别人家里,自己一无所有,还要在痛苦和仇恨中挣扎。 这不公平!凭什么温禾就能拥有一切,而她却要承受这所有的苦难? 沈棠的眼神变得越来越阴狠,理智彻底被嫉妒吞噬。她环顾四周,看到旁边有一辆装满医疗器械的推车,上面放着一些沉重的仪器,还有几个装满药品的箱子。 一个疯狂的念头在她脑海中滋生,她要推着这辆车,撞向温禾,毁掉她的幸福,毁掉她的孩子! 她深吸一口气,握紧了推车的把手,眼神死死地盯着温禾,做好了冲刺的准备。她知道,这一撞下去,可能会造成严重的后果,但她已经不在乎了。 如果没有了孩子,想来温禾这辈子都会活在痛苦之中。 第27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7 温禾和温斯年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低声说着话。温斯年轻轻抚摸着温禾的小腹,温柔地说道:“宝宝现在一定很健康吧?等他出生了,我要给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教育。” 温禾笑着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期待:“嗯。我希望他能像你一样,勇敢、善良、有担当。” 就在这时,温禾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缓缓抬起头,朝着沈棠的方向看了过来。她的目光平静,没有丝毫惊讶,只有一丝淡淡的冷漠,仿佛早就知道她会来。 沈棠心中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两名身材高大的保镖突然从旁边的楼梯口冲了出来,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她面前,死死地按住了她手中的推车。 “不许动!”其中一名保镖沉声道,语气冰冷而威严。 沈棠奋力挣扎,想要推开保镖,继续朝着温禾冲去。但她的力气在两名训练有素的保镖面前,显得如此渺小。无论她怎么挣扎,都无法移动推车分毫。 “放开我!温禾,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沈棠疯狂地嘶吼着,声音因激动而变得尖锐刺耳。她的口罩掉了下来,露出了那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 温斯年将温禾护在身后,眼神冰冷地看着被制服的沈棠,沉声道:“把她带下去,交给警察。” “是,温总。”两名保镖应道,强行将沈棠从推车旁拉开,押到了一边。 沈棠被按在墙上,动弹不得。她看着温禾依偎在温斯年怀里,幸福美满的模样,心中充满了绝望与不甘。她发出了凄厉的嘶吼,声音在走廊里回荡,却再也无法改变任何事情。 温禾缓缓走到她面前,脸上没有丝毫怜悯,只有一丝淡淡的失望:“沈棠,我就知道你会来。” 沈棠愣住了,嘶哑地问道:“你……你早就知道?” “是。”温禾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自从周时序出事以后,我就料到你会把所有的不幸都归咎到我身上,会做出极端的事情。所以,我特意安排了保镖在医院附近巡逻,盯着可疑人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沈棠,你的遭遇确实让人同情,但这并不是你伤害别人的理由。周时序的悲剧,根源在于他自己的贪婪和懦弱,与我无关。你一直活在仇恨里,伤害的不仅仅是别人,更是你自己和你的女儿。” “你少在这里假惺惺!”沈棠怒吼道,“如果不是你,李牧就不会陷害周时序,我也不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你抢走了我的幸福,我不会放过你的!” “幸福不是抢来的,是自己争取来的。”温禾淡淡地说道,“你一直抱怨命运不公,却从未反思过自己的问题。你当初选择和周时序在一起,想要一劳永逸的过上富贵生活,这都是你自己的决定。到最后,你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别人身上,想要用极端的方式解决问题,这才是你真正失败的原因。” 温禾的话像一把尖刀,狠狠扎进了沈棠的心里。她想要反驳,却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温禾说的都是事实,她确实一直在逃避责任,一直在抱怨,从未真正反思过自己。 很快,警察赶到了医院,将沈棠带走了。面对警察的审讯,沈棠对自己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最终,她因故意伤害罪被判处有期徒刑五年,锒铛入狱。 沈棠入狱后,再也没有人照顾她的女儿糯糯。王老太太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好,根本无法长期照顾一个年幼的孩子。社区工作人员几经周折,也没有找到沈棠的其他亲属。无奈之下,只能将糯糯送往了市儿童福利院。 儿童福利院的环境还不错,有专业的工作人员照顾孩子们的生活起居,也有老师教他们读书写字。但对于糯糯来说,这里再好,也不是家。 她每天都坐在窗边,望着远方,盼望着爸爸妈妈能来接她。可她不知道,她的父亲已经永远离开了这个世界,她的母亲则要在监狱里度过漫长的五年时光。她从此过上了无父无母的生活,成了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温禾得知沈棠被判刑、糯糯被送往儿童福利院的消息后,心中闪过一丝不忍。她知道,糯糯是无辜的。她和温斯年商量后,决定以匿名的方式,给儿童疗养院捐一笔钱,让糯糯能得到更好的照顾。 “斯年哥,你说我们这样做,对吗?”温禾看着温斯年,有些犹豫地问道。 温斯年轻轻握住她的手,温柔地说道:“当然对。糯糯是无辜的,我们能帮就帮一把。这也是在为我们的孩子积福。” 温禾点了点头,心中的愧疚稍稍减轻了一些。她只希望,糯糯能在儿童疗养院健康快乐地成长,忘记过去的不幸。 沈棠入狱后,温禾的生活重新回到了正轨。温斯年为了弥补她,精心策划了一场小型的补婚仪式,只邀请了双方的亲友和最亲近的朋友。这场婚礼没有了上次的喧嚣与意外,只有温馨与祝福。 婚礼当天,温禾穿着一身简约的婚纱,挽着温斯年的手臂,在亲友的祝福声中,交换了戒指,许下了一生的承诺。 李牧作为伴郎,站在温斯年身边,脸上挂着真诚的笑容。经过上次的事情后,他对温禾的保护欲更强了,只要有人对温禾有丝毫不满,他都会第一时间出手解决。 婚后,温斯年对温禾更加宠爱。他推掉了很多不必要的工作,花更多的时间陪伴在温禾身边,照顾她的饮食起居,陪她散步、聊天、看电影。 温禾的孕期反应比较强烈,常常恶心呕吐,吃不下东西。温斯年看在眼里,疼在心里,特意请了专业的营养师,为她制定了专属的饮食方案,每天亲自下厨为她做饭,想尽办法让她多吃一点。 李牧也经常来看望温禾,每次来都会带来很多孕妇用品和补品。他会陪温禾聊天,讲一些有趣的事情,逗她开心,也会帮温斯年照顾她,分担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在温禾面前,他总是表现得温柔体贴,仿佛永远是那个最可靠的朋友。 温禾的孕期过得十分舒心,没有了外界的打扰,也没有了不必要的烦恼。在温斯年和李牧的精心呵护下,她的身体状况一直很好。 几个月后,温禾顺利生下了一个健康的男婴。孩子的出生,给这个家庭带来了更多的欢乐。温斯年抱着襁褓中的孩子,眼中满是初为人父的喜悦与温柔。 他给孩子取名为温念禾,寓意着永远思念温禾,永远珍惜他们之间的感情。 温禾看着身边熟睡的孩子,脸上洋溢着母性的光辉。她觉得,自己的人生终于圆满了。 有疼爱自己的丈夫,有健康可爱的孩子,有真挚的朋友,还有富足的生活。这一切,都是她曾经梦寐以求的。 随着孩子渐渐长大,温禾的生活变得更加忙碌,但也更加充实。她每天都会陪着孩子玩耍、学习,看着孩子一点点成长,心中充满了幸福。 温斯年则努力工作,为这个家创造更好的生活条件。他成立了自己的慈善基金会,帮助那些像糯糯一样失去家庭的孩子,给他们提供更好的生活和教育环境。 李牧的事业也蒸蒸日上,他接管了家族的一部分生意,凭借着自己的能力和人脉,做得风生水起。他依旧单身,身边虽然不乏追求者,但他始终没有接受。 在他心里,温禾永远是那个最重要的人,是他愿意用一生去守护的人。他会经常来看望温禾和孩子,陪孩子玩耍,给孩子讲故事,像一个真正的叔叔一样,关心着孩子的成长。 偶尔,温禾会想起沈棠和糯糯,心中会闪过一丝不忍,她曾派人去儿童疗养院看望过糯糯,给她送去了很多衣服、玩具和生活用品。 但她并没有想过要把糯糯接到自己身边抚养,她知道,自己给不了糯糯真正的母爱,也不想让过去的阴影影响到自己现在的生活。 她只能尽自己所能,给糯糯一些物质上的帮助,希望她能健康快乐地成长。 第28章 装穷文中的女主闺蜜28 五年的时间转瞬即逝。沈棠刑满释放的那天,天空下着蒙蒙细雨。她走出监狱大门,看着外面陌生的世界,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 五年的牢狱生活,磨平了她所有的棱角和戾气,也让她变得更加憔悴和苍老。她的头发花白了不少,脸上布满了皱纹,眼神也变得呆滞而麻木。 她第一时间赶到了市儿童福利院。当她看到糯糯时,却愣住了。糯糯已经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小姑娘,穿着干净整洁的衣服,扎着两条小辫子,眼神中带着一丝胆怯和陌生。她看着沈棠,就像看着一个陌生人,没有丝毫亲近感。 “妈妈……”糯糯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地叫了一声。这声“妈妈”,既陌生又疏离。 沈棠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她想要上前抱住女儿,却被糯糯下意识地躲开了。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已经错过了女儿最重要的成长时光,她们之间的隔阂,已经很难再弥补了。 “糯糯,妈妈对不起你。”沈棠哽咽着说道,“妈妈回来接你了,我们一起回家,好不好?” 糯糯摇了摇头,眼神中带着一丝恐惧:“我不跟你走。我要在这里,这里有老师和小伙伴,他们对我很好。还有温阿姨,我想她了,只有在这里,温阿姨才能找到我。” 沈棠看着女儿陌生的眼神,她的心瞬间沉入了谷底,女儿已经被温禾那个女人收买了,一辈子都不会跟她亲了。温禾总有这样的魔力,能轻易夺走她的一切。 她尝试着和糯糯沟通,想要弥补这些年对她的亏欠。但糯糯对她始终很疏离,不愿意和她多说一句话。 沈棠在福利院附近找了一份清洁工的工作,每天都会来看望糯糯,给她带一些小礼物。但糯糯对她的态度并没有多大改变。 沈棠的日子过得十分艰难。她没有固定的住所,只能住在廉价的出租屋里。工作辛苦,薪水微薄,还要承受别人异样的眼光。她常常一个人坐在出租屋里,看着窗外的雨丝,后悔不已。 如果当初没有被仇恨冲昏头脑,如果当初能冷静一点,如果当初能好好照顾女儿,是不是一切都会不一样? 可世上没有如果。 最终,在一个雨夜,沈棠因为长期劳累和营养不良,晕倒在出租屋里。当她被人发现时,已经奄奄一息。她被送往医院抢救,但因为病情严重,最终还是没能抢救过来。 在她弥留之际,她看着窗外,嘴里不停地念叨着“糯糯,妈妈对不起你”。 沈棠的死讯传到儿童疗养院时,糯糯正在上课。老师把她叫到办公室,告诉了她这个消息。糯糯愣了很久,没有哭,也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回到了教室。 直到晚上,她一个人躲在被子里,才偷偷地哭了起来。她虽然对母亲没有多少感情,但毕竟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为母亲的死感到难过,也为自己没有机会和母亲好好相处而感到遗憾。 温禾得知沈棠的死讯后,心中也十分感慨。她和温斯年一起,以匿名的方式,为沈棠办理了后事。她希望,沈棠在另一个世界里,能够放下仇恨,得到解脱。 …… 时光荏苒,又过了十几年。温念长成了一个英俊潇洒的少年,聪明伶俐,品学兼优。他继承了温斯年的商业头脑,也继承了温禾的善良与温柔。 他知道自己的母亲曾经有过一段不愉快的过去,也知道糯糯的存在。在温禾的鼓励下,他经常去儿童福利院看望糯糯,陪她聊天,给她辅导功课。 糯糯也长成了一个漂亮懂事的姑娘。她考上了名牌大学,选择了法律专业。她想要成为一名律师,帮助那些像她一样不幸的孩子,让他们能够得到公正的对待。她对温念很亲近,把他当作自己的亲人。 李牧依旧单身,他的事业已经达到了顶峰,成为了商界的传奇人物。他依然守护在温禾身边,看着温禾幸福的生活,看着温念禾健康成长,心中感到十分欣慰。 他知道,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只要温禾能幸福,他就满足了。 温禾和温斯年的感情依旧很好,他们相濡以沫,携手走过了无数个春秋。他们的爱情故事,成为了上流社会流传的一段佳话。 他们经常一起出去旅游,享受着天伦之乐。温斯年的慈善基金会帮助了无数的孩子,得到了社会的广泛赞誉。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温禾和温斯年坐在自家的花园里,看着温念和糯糯在草坪上玩耍,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哥哥,你看他们,多好啊。”温禾靠在温斯年的肩膀上,温柔地说道。 温斯年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满是宠溺:“是啊。一切都过去了,我们现在很幸福。” 温禾点了点头,心中充满了感慨。她想起了周时序,想起了沈棠,想起了那些曾经的恩怨情仇。那些曾经的执念与怨恨,都在时间的冲刷下,渐渐淡去。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公平,也没有永远的仇恨。唯有珍惜当下,把握眼前的幸福,才能拥有真正圆满的人生。 温禾知道,她的人生之所以能如此幸福,不仅仅是因为她拥有了财富和爱情,更因为她懂得放下过去,珍惜现在,感恩身边的每一个人。 第29章 番外:沈棠 清晨七点半,在堆满文件的桌子上,沈棠的指尖落在键盘上,敲击声清脆有序。 电脑屏幕上,数据报表被整理得条理清晰,每一组数字都标注得一目了然,沈棠盯着屏幕,嘴角不自觉漾起一抹平和温润的笑意,这是她重生后的第三个年头。 如今的她还在在这家名为恒远的中型企业担任行政主管,过着朝九晚五的安稳生活,日子平淡却透着沁人心脾的踏实。 办公区渐渐热闹起来,同事们陆续到岗,寒暄声、打印机运作声此起彼伏,沈棠却依旧沉浸在自己的节奏里,指尖流畅地处理着邮件。 直到一杯温热的豆浆轻轻放在桌角,她才抬头,对上部门同事林姐温和的笑脸:“棠棠,楼下便利店新到的无糖豆浆,想着你爱喝这个。” “谢谢林姐。”沈棠连忙起身道谢,接过豆浆握在手里,暖意顺着掌心蔓延开来。 林姐笑着摆摆手:“跟我客气什么,你这丫头,每天都这么早到,工作还这么认真,难怪领导总夸你靠谱。” 她说着,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隔壁工位,那里还空着,温禾通常会在八点准时到岗。 沈棠的动作微不可察地一顿,随即恢复自然,低头抿了口豆浆,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 三年前的今天,也是这样一个晴朗的早晨,她出租屋里孤独的死去,再次睁眼时,她竟然发现自己重生了。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日期,正是她刚入职恒远公司的第一天。 巨大的震惊过后,是难以言喻的狂喜,她重生了,回到了所有悲剧尚未发生的时候。 那天,她怀着忐忑又庆幸的心情来到公司报到,被HR领到行政部的工位时,恰好看到隔壁工位上坐着的温禾。 彼时的温禾穿着一条米白色的真丝连衣裙,长发松松挽成发髻,露出纤细优美的脖颈,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微笑,眼神清澈明亮,如同春日里最和煦的风。 周围的同事们低声议论着,语气里满是惊艳与羡慕,“那就是温禾吧?听说家境特别好,还是名牌大学毕业的。” “长得也太好看了,简直是女神级别的。” “性格好像也很好,刚刚还主动跟我打招呼了。” 上一世,沈棠正是被这份耀眼刺痛了双眼。温禾的出现,就像一面镜子,照出了她的平凡与自卑。 她主动凑到温禾身边示好,小心翼翼地模仿着温禾的穿着打扮,刻意迎合她的喜好,只为能蹭到一丝不属于自己的光芒。温禾性子温和,并未察觉她的异样,欣然接受了这份友谊。 可沈棠没想到,这份看似光鲜的友谊,竟成了将她拖入深渊的枷锁。 八点整,温禾准时走进了办公室。她今天穿了一条浅蓝色的衬衫裙,搭配一双白色的低跟鞋,依旧是那般优雅得体。 看到沈棠时,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露出了友善的笑容,主动打招呼:“棠棠 你来的这么早吗?看来以后我也要多努力了。” 沈棠抬起头,脸上扬起一抹礼貌而疏离的微笑,轻轻点了点头:“没关系的,我早上醒得早,所以才会早早来公司。” 温禾似乎愣了一下,大概是没想到她会如此冷淡,但也没有多想,只是笑了笑,便转身开始整理自己的工位。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棠始终保持着这份分寸感。工作上有交集时,她总是就事论事,高效沟通,从不掺杂私人情绪。 有一次,温禾负责的项目需要行政部配合整理资料,沈棠接到任务后,加班加点将所有资料分类整理好,标注清晰,没有一丝纰漏。 温禾过来取资料时,忍不住夸赞:“沈棠,你整理得也太细致了,帮了我大忙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沈棠毫不犹豫地婉拒了:“不用客气,这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晚上我还有事,就不打扰了。” 私下里,沈棠更是刻意避开了所有可能与温禾深交的场合,部门聚餐时,她总是借故提前离场。午休时,听到同事们讨论温禾的八卦,她也从不参与,只是默默做着自己的事情。 久而久之,同事们都觉得沈棠性子冷淡,不爱与人交往,而温禾也渐渐感受到了她的疏离,便不再主动靠近。 两人最终维持在了一种不远不近的同事关系,如同两条平行的轨道,各自沿着既定的方向平稳前行,再也没有了上一世的纠缠。 而她心中最牵挂的,始终是母亲的安危。上一世,母亲就是在她入职半年后的一个雨天,为了给她送一份遗忘在家里的文件,在过马路时被一辆闯红灯的货车撞倒。这件事,成了沈棠心中永远无法愈合的伤疤。 这一世,她将那个日期牢牢地记在心里,不敢有丝毫懈怠。距离车祸发生还有一周时,她就开始默默准备。 她提前给母亲买了喜欢吃的点心和水果,每天下班回家都陪着母亲聊天,叮嘱她出门一定要注意安全。 车祸发生的前一天晚上,沈棠特意给母亲洗了水果,坐在她身边,状似无意地说:“妈,明天我有点不舒服,想请一天假在家休息,你能不能也别去上班了,在家陪陪我?” 沈母心疼地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突然不舒服了?是不是工作太累了?行,妈明天不上班了,在家给你做好吃的,好好补补。” 沈棠心中一暖,抱着母亲的胳膊撒娇:“还是妈最好了。” 第二天清晨,天空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正如上一世的那天一样。沈棠一直悬着的心,直到中午都没有放下。 她陪着母亲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目光却时不时地瞟向窗外,生怕会有不好的消息传来。 下午三点多,电视里突然插播了一条紧急新闻:“今日上午十点左右,在市心路与惠民路交叉口发生一起严重交通事故,一辆货车闯红灯与多辆私家车相撞,造成多人受伤,目前事故正在进一步处理中……” 听到这个消息,沈棠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她转头看向身边正在剥橘子的母亲,眼眶瞬间红了。 母亲被她的反应吓了一跳,连忙问道:“棠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沈棠再也忍不住,扑进母亲的怀里,紧紧地抱住她,泪水无声地滑落,浸湿了母亲的衣襟。“妈,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她哽咽着,声音里充满了劫后余生的庆幸与后怕。 沈母愣了愣,随即轻轻拍着她的后背,柔声安慰:“傻孩子,妈这不是好好的吗?别哭了,哭了就不好看了。” 她并不知道,自己刚刚躲过了一场致命的灾难,也不知道女儿心中承载着怎样的沉重与庆幸。 从那天起,沈棠更加珍惜与母亲相处的时光。看着母亲脸上日益增多的笑容,沈棠心中充满了幸福感,这一世,她终于守住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没有了沈棠这个中间人,周时序自然无法通过她了解温禾的喜好和行踪。但命运的丝线,似乎总有其既定的轨迹,并不会因为某个人的改变而彻底偏离。 在沈棠重生后的第四年,一场行业交流会在本市举行,恒远公司作为合作方,派出了行政部和业务部的部分员工参加,沈棠和温禾都在其中。 那天,沈棠刻意避开了温禾,独自坐在会场的角落,认真地听着嘉宾分享。直到中场休息时,她起身去洗手间,才在走廊里看到了周时序。 彼时的周时序穿着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身姿挺拔,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正和几位商界人士谈笑风生。他比上一世沈棠认识他时更加意气风发,想必事业已经有了不小的起色。 沈棠下意识地想转身躲开,却看到周时序的目光突然被不远处的身影吸引,那是温禾,她正和一位女同事站在窗边说话,侧脸线条优美,笑容温婉动人。 沈棠清楚地看到,周时序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的笑容渐渐凝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惊艳。他下意识地整理了一下领带,朝着温禾的方向走去。 沈棠的心猛地一沉,随即又释然了。该来的,终究还是会来。但这一次,她已经置身事外,再也不会被卷入其中。她默默转身,离开了走廊。 后来,沈棠从同事的闲聊中得知,周时序对温禾一见钟情,展开了猛烈的追求。他送鲜花、送礼物、请吃饭,用尽了富二代追求女孩子的惯用手段。但温禾对他始终保持着距离,礼貌地拒绝了所有的示好。 沈棠并不意外。上一世,温禾就对周时序没有好感,只是碍于情面,没有直接撕破脸。这一世,没有了她在中间搅和,温禾更是能清楚地看到周时序身上的浮躁与功利。 但周时序的性格向来执拗,一旦认定了某件事,就绝不会轻易放弃。被温禾拒绝后,他不仅没有气馁,反而改变了策略。他不再高调地送花送礼,而是以朋友的身份,默默地守护在温禾身边。 但温禾并不吃这一套,她还是跟温斯年在一起了。沈棠偶尔会在公司楼下看到温斯年,他总是穿着简单的休闲装,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静静地等待着温禾。看到温禾走出来,他的脸上会露出温柔的笑容,眼中的宠溺藏都藏不住。 终于,温禾和温斯年订婚了。消息传来时,办公室里一片哗然,有人祝福,也有人为周时序感到惋惜。 而周时序,在得知温禾订婚的消息后,沉寂了很长一段时间。沈棠后来听说,他去了温禾的订婚宴,当着所有人的面,真诚地向温禾和温斯年送上了祝福。 没有了上一世的情感纠葛,周时序并未做出脚踏两只船的荒唐事,李牧自然也没有机会针对他。 但人性的弱点,终究难以避免。随着事业的发展,周时序接触到了更高的阶层,看到身边的人都在追求更大的利益,他渐渐被名利场的浮华迷失了本心。 他不再满足于稳步发展,开始沉迷于高风险的投资。起初,他确实赚了一些钱,这让他更加贪心,投入的资金越来越多。可投资市场变幻莫测,一次错误的决策,让他亏掉了大部分本金。 急于翻本的他,又将剩余的资产全部投入到一个看似前景光明的项目中,结果却遭遇了骗局,不仅血本无归,还欠下了巨额债务。最终,他父亲留下的偌大家业,就这样被他败光了。 听到这个消息时,沈棠正在家里陪着母亲和丈夫陈默吃饭。她只是淡淡地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平静。 上一世,她恨周时序的利用与欺骗,可这一世,他的命运早已与她无关。每个人都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周时序的结局,是他自己一手造成的。 而沈棠,在远离了上一世的纷纷扰扰后,终于过上了曾经梦寐以求的平凡生活。 她和陈默的相识,源于一次同学聚会。那天,沈棠本不想去,架不住朋友的再三劝说,才勉强答应。 同学聚会上,陈默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温和儒雅,身上带着一种书卷气。 相处下来,沈棠发现陈默是一个性格温和、待人真诚的人。他欣赏她的独立与坚韧,更心疼她过往的经历。 两人顺理成章地走到了一起。陈默是一位中学语文老师,工作稳定,性格温和。他从不要求沈棠做什么,只是默默地在她身边支持她、爱护她。 每天下班回家,迎接沈棠的总是客厅温暖的灯光和餐桌上热气腾腾的饭菜。沈母也非常喜欢陈默,常常拉着他的手说:“棠棠能遇到你,是她的福气。” 陈默总是笑着回应:“妈,能遇到棠棠,才是我的福气。”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棠的生活依旧平淡却充实。她和陈默偶尔会在周末带着母亲去公园散步,也会在假期一起出去旅行。而关于周时序的消息,她也是偶尔从以前的同事口中得知。 据说,周时序破产后,经历了很长一段时间的低谷。他曾经试图向朋友借钱东山再起,却屡屡碰壁。他也曾放下身段去打工,却因为吃不了苦而半途而废。那段时间,他整天酗酒度日,过得十分颓废。 这天周末,天气格外晴朗,沈棠和陈默带着母亲去郊区的湿地公园散步。公园里人不多,空气清新,阳光正好。沈母走在前面,陈默则牵着沈棠的手,慢慢跟在后面,低声说着话。 “下周我们去看新开的那个电影吧?我看影评说挺好看的。”沈棠抬头看着陈默,笑着说。 “好啊,”陈默点点头,“看完电影我们去吃你爱吃的那家火锅。” 就在这时,沈棠的目光无意间扫过不远处的长椅,突然顿住了。长椅上坐着一对夫妻,女人穿着米白色的风衣,怀里抱着一个熟睡的婴儿,男人坐在她身边,正温柔地给她递水。那女人的侧脸,沈棠再熟悉不过,是温禾。 温禾似乎也察觉到了她的目光,转头看了过来。四目相对的瞬间,两人都愣住了。 过了几秒,温禾率先反应过来,脸上露出了温和的笑容,朝着沈棠挥了挥手。沈棠犹豫了一下,也朝着她笑了笑,拉着陈默走了过去。 “好久不见,沈棠。”温禾的声音依旧温柔,眼神清澈,脸上带着初为人母的柔和光晕。 “好久不见,温禾。”沈棠的语气也很平静,没有了过去的复杂与尴尬,“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你。” “是啊,真巧。”温禾笑了笑,看向陈默,“这位是?” “这是我先生,陈默。”沈棠介绍道,然后又对陈默说,“陈默,这是我以前的同事,温禾。” “你好。”陈默礼貌地笑了笑,点了点头。 温禾身边的温斯年也站起身,朝着他们打招呼:“你们好。” “这是我先生,温斯年,还有我们的宝宝。”温禾低头看了看怀里的婴儿,脸上满是母性的光辉,“宝宝刚满六个月,今天天气好,带他出来晒晒太阳。” 沈棠看着温禾怀里熟睡的婴儿,小小的脸蛋红彤彤的,十分可爱,忍不住笑了:“真可爱。” “谢谢。”温禾笑了笑,目光落在沈棠和陈默牵着的手上,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看你现在过得很好,我真为你高兴。” 沈棠心中一暖,轻轻点了点头:“嗯,我现在过得很好。你看起来也很幸福。” 两人相视一笑,过去所有的隔阂与纠缠,仿佛都在这一笑中烟消云散。没有过多的寒暄,没有刻意的试探,只有发自内心的祝福与释然。 “我们还有事,就不打扰你们了。”温禾抱着宝宝站起身,温斯年连忙扶住她。 “好,再见。”沈棠挥了挥手。 沈棠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感慨万千。上一世,她因为嫉妒温禾,与她纠缠不清,最终两败俱伤。而这一世,她选择了远离与放下,不仅守护了自己的幸福,也让温禾过上了属于自己的安稳生活。 原来,幸福从来都不是靠争抢得来的,每个人都有属于自己的幸福轨迹,互不打扰,各自安好,便是最好的结局。 陈默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轻轻握紧了她的手:“怎么了?” 沈棠转头看向陈默,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没什么,就是觉得,现在这样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