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野史逆袭九子夺嫡》 第 1 章 血玉遇水,穿成罪臣之女 “清漪!赶紧把这块地拖完咱就能溜了,今晚食堂有糖醋排骨,去晚了那点念想都得落空!” 同事小李的大嗓门从博物馆展厅那头飘过来,陆清漪握着拖把的手猛地一顿——腰跟断了似的,疼得她龇牙咧嘴。这破实习岗简直是磨人精,工资低得够不上奶茶钱,天天净干拖地擦玻璃的糙活,当初说的“历史系专业对口”,合着就是换了身衣服的保洁员? 她撇着嘴把拖把往西边挪,那是“清宫珍宝展”的区域。眼角余光扫过展柜,忽然被里头一块玉佩勾住了视线——射灯打在上面,亮得晃眼。这是博物馆刚借调来的宝贝,名字听着就邪乎:“太子胎血玉佩”。说明牌上写着是孝诚仁皇后的陪嫁,沾过废太子胤礽的胎血,年代久了,玉身上还留着淡淡的红纹,跟渗进去的血痂似的。 陆清漪对这些宫廷旧事向来只记个大概,谁让她是历史系出了名的学渣,考试全靠考前通宵抱佛脚。只模模糊糊记得这玉佩跟“九子夺嫡”那堆乱事儿沾边,具体是啥门道,她是一点说不上来。她盯着玉佩多看了两眼,心里犯嘀咕:不就是块老石头嘛,搞得跟有啥魔力似的。 正出神呢,手里的水桶没端稳,“哗啦”一声——半桶水直接泼出去,大半都溅在了展柜玻璃上,顺着缝隙就往里渗。 “我的妈呀!”陆清漪魂儿差点从嗓子眼里蹦出来。这展柜是恒温恒湿的,进水了可不是赔点钱能解决的!她慌慌张张伸手去擦,手指刚碰到冰凉的玻璃,展柜里的玉佩突然“嗡”地一下亮起红光。那些红纹像活过来的小蛇,顺着玉身慢慢游走,看得人头皮发麻。 “这啥情况?”她僵在原地,眼睁睁看着红光越来越烈,刺得人眼睛都睁不开。就在这时,展厅的灯“啪”地一下全灭了——跳闸了?黑暗里,只有那块玉佩的红光越来越盛,一股扯人的力道从展柜里涌出来,她整个人像被无形的手攥住,脚都挪不动半分。 “救命!”她想喊,喉咙却像被塞了团棉花,半点声音都发不出来。那红光裹着她的身体,又烫又麻,像是被扔进了滚水里,又像是被雷劈中,意识“嗡”的一声就炸成了碎片。 迷迷糊糊间,只觉得自己在不停转圈圈,往下坠,耳边全是呼啸的风,还夹杂着断断续续的哭声,细得像蚊子叫。不知过了多久,“咚”的一声,后背狠狠撞在硬邦邦的东西上,疼得她倒抽冷气,意识才算清醒了几分。 “呜呜……小姐,您醒醒啊,您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也活不成了……” 耳边的哭声压抑又委屈,陆清漪艰难地睁开眼——映入眼帘的不是博物馆的白天花板,而是灰扑扑的麻布车顶,鼻尖萦绕着一股难闻的霉味混着汗味,熏得她直皱眉。 她动了动手指,才发现手脚都被粗麻绳捆着,手腕磨得火辣辣地疼。身上穿的也不是自己的实习服,是件洗得发白、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裙子,料子硬得硌皮肤。 “这是哪儿?”陆清漪脑子跟被重锤敲过似的,嗡嗡直响。她转头看向哭源,身边坐着个十五六岁的小姑娘,圆脸盘,梳着双丫髻,眼睛哭得跟核桃似的,脸上还沾着泥点,看着又可怜又傻气。 见她醒了,小姑娘哭声猛地停了,怯生生地看着她:“小姐,您终于醒了!您都晕过去大半天了,吓死奴婢了……” 小姐?奴婢?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一个荒谬却又无比清晰的念头冒了出来——她该不会是穿越了吧? “你是谁?”她强压着心里的慌乱,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稳一点。 “小姐,我是春桃啊!”小姑娘眨巴着哭红的眼睛,一脸茫然,“您怎么连我都不认识了?我是您的贴身丫鬟呀。咱们陆家出事儿了,老爷他……他被抓了……” 春桃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抽抽搭搭地把事儿说了一遍。 陆清漪越听心越沉。原来,她现在的身子也叫陆清漪,是江南苏州府通判陆明的女儿。这位陆老爷前阵子管漕运粮草,被人告发贪墨,康熙爷气得火冒三丈,下旨抄家——男丁流放,女眷没入宫中为奴。而她们这一批,是要被押去京城,送进四爷府的。 四爷府?胤禛? 陆清漪倒吸一口凉气,脑子瞬间炸开。康熙四十七年,四爷府,九子夺嫡!这不就是她之前在博物馆听讲解员随口提过的时间段吗?她这个历史学渣,别的记不住,“九子夺嫡”这四个字,还有那几位阿哥的惨下场,她还是有点印象的——太子胤礽两立两废,八爷胤禩被圈禁到死,九爷胤禟被改名“塞思黑”,下场惨得没法说。而最后笑到最后的,就是这位冷面四爷胤禛,后来的雍正帝。 可她现在是罪臣之女,进四爷府当奴婢,这开局简直是地狱难度啊! “小姐,您别害怕,”春桃见她脸色惨白,以为她是吓着了,连忙安慰,“虽然是去四爷府,但总比进皇宫强。听说四爷……四爷虽然冷了点,但也不是滥杀无辜的人……” 春桃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自己都没底气。陆清漪看着她那副胆小又护主的样子,心里五味杂陈。这姑娘跟自己一样,都是这场祸事的倒霉蛋,现在两人相依为命,也算是个伴儿。 是那块“太子胎血玉佩”!穿越的时候,它竟然跟着自己过来了! 陆清漪心里一喜,赶紧把玉佩往衣服里塞了塞,紧紧攥在手里。这玉佩既然能把她带到这儿,说不定还有别的用处,现在可是她唯一的指望了。 马车一路颠簸,走得磕磕绊绊,骨头都快颠散架了。押送她们的是两个官差,一脸凶神恶煞,时不时就呵斥几句,扔过来的干粮又干又硬,嚼得腮帮子疼。陆清漪饿了就啃两口,渴了就喝路边的河水,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她不敢表现出半点异常,只能装成胆小懦弱的样子,默默观察周围的一切。春桃倒是黏人,寸步不离地跟着她,有啥吃的都先塞给她,虽然胆小,但护主的心是真的。 “小姐,你说咱们到了四爷府,会被派去做啥呀?”这天晚上,马车停在一处破庙里歇息,春桃缩在她身边,小声问道,眼里全是不安。 陆清漪攥着胸口的玉佩,那玉佩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让她稍微定了定神。她想了想,低声说:“不管做啥,咱们都得忍着。少说话,多做事,别得罪人。尤其是……别跟太子党扯上关系。” 她记得野史里说,太子党最后下场特别惨,托合齐作为核心人物,被康熙下令凌迟处死,家产查抄,家人也跟着遭殃。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正是太子第一次被废的前夕,这个节骨眼上沾太子党,纯属找死。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哦,奴婢记住了,不跟太子党来往。可是小姐,怎么知道谁是太子党呀?” “看穿着,看言行,”陆清漪压低声音,“那些张扬跋扈、仗势欺人的,十有八九跟太子党沾边,咱们躲远点就是了。” 她心里清楚,自己现在就是砧板上的肉,没啥反抗的力气。唯一能靠的,就是脑子里那些碎片化的野史记忆,还有这块神秘的血玉。她必须小心再小心,先在四爷府活下来,再想办法抱上胤禛的大腿——毕竟,他是未来的皇帝,跟着胜利者,总比跟着那些失败者送命强。 接下来的几天,马车继续往北走,离京城越来越近。陆清漪的心也越来越紧,她不知道等着自己的会是什么——是被派去浣衣局做苦役,还是被某个刁蛮的主子欺负?或者,能有机会见到那位传说中的冷面四爷? 这天午后,马车突然慢了下来,前面传来官差的吆喝声:“都打起精神来!前面就是德胜门了,到了京城,都安分点,别找不痛快!” 陆清漪连忙撩开车帘一角,往外望去。远处矗立着一座高大的城门,青砖灰瓦,气势恢宏,城门上方“德胜门”三个大字苍劲有力。城门下人流涌动,官兵往来巡查,一派京城的热闹景象。 可这繁华背后,藏着多少刀光剑影和权力争斗,只有她这个来自现代的灵魂知道。 春桃也凑过来,看到京城的样子,眼睛里闪过一丝好奇,随即又被恐惧盖过:“小姐,咱们到京城了……马上就要进四爷府了……”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握紧了胸口的玉佩,那暖意似乎更明显了些。她放下车帘,脸上恢复了平静,心里却已经做好了准备。 不管前面是刀山还是火海,她都得闯一闯。康熙四十七年,九子夺嫡的大戏就要开演了,她陆清漪既然来了,就绝不会只做个任人摆布的小奴婢。 她看着身边一脸惶恐的春桃,轻声说:“别怕,有我呢。到了四爷府,跟着我,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春桃用力点点头,眼眶又红了,紧紧抓住了她的衣袖。 马车缓缓驶过德胜门,进入了京城腹地。街道两旁商铺林立,人声鼎沸,跟江南的温婉完全不同。陆清漪的心怦怦直跳,她知道,属于她的清朝求生之路,从这一刻起,正式开始了。而四爷府,那个满是未知和危险的地方,已经近在眼前。 第 2 章 四爷府初见,呆萌丫鬟绑定 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路,“咯噔咯噔”震得人骨头缝都发疼。越往京城腹地走,街边的宅子越气派,朱漆大门连片排开,陆清漪攥着胸口的玉佩——那丝暖意倒是恒定,可她心里的鼓点,早敲得震天响。 四爷府的大门,就这么猝不及防地撞进眼里。 两尊石狮子蹲在门两侧,鬃毛炸着,眼珠瞪得溜圆,煞气扑面而来。朱红大门上的铜钉亮得晃眼,门楣上“和硕雍亲王府”六个黑底金字,笔锋硬得像刀,看得人腿肚子都有点软。 押送的官差勒住马,对着守门侍卫拱了拱手:“内务府差遣,送罪臣之女入府,劳烦通传。” 侍卫眼皮都没抬,转身进了府。没片刻,一个穿着靛蓝布袍的嬷嬷迈着四方步出来了——约莫五十岁,身板微胖,三角眼一吊,嘴角撇得能挂个油壶,一看就是府里掌惯了权的角色。 “就是你们这些江南来的罪奴?”她走到马车边,声音尖得像锥子,眼神在陆清漪和春桃身上刮来刮去,“瞧着一个个细皮嫩肉的,怕是连扁担都挑不动吧?告诉你们,四爷府不是养闲人的地方!” 陆清漪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嬷嬷怕不是吃了炮仗,说话这么冲。可现在人在屋檐下,只能把火气压下去。她悄悄掐了把掌心,拉了拉吓得缩脖子的春桃,低眉顺眼地应:“嬷嬷说得是,我们必定安分干活,绝不敢偷懒。” “安分?”嬷嬷嗤笑一声,突然伸手攥住陆清漪的胳膊,指节用力得像铁钳,“进了这府门,规矩比天大!跟我走,别磨磨蹭蹭耽误事!” 疼得陆清漪倒抽一口冷气,却不敢挣扎,只能踉跄着跟上。春桃吓得小脸惨白,紧紧攥着她的衣角,指甲都掐进了布缝里,浑身抖得像秋风里的叶子。 进了大门绕开影壁,是条长长的甬道,两旁的松柏修得笔挺,投下的影子都透着严肃。尽头主院飞檐翘角,气派得很,可嬷嬷压根没往那边带,拐进旁边一条窄巷就往里钻。越走越偏,青砖路变成了土路,周围的房子也越来越破,霉味混着柴火的焦气,吸一口都呛得肺疼。 “就这儿了。”嬷嬷停下脚,指了指旁边一间矮趴趴的柴房,“往后你俩住这儿。寅时起身,劈柴、挑水、洒扫——哪儿缺人往哪儿填。敢耍滑偷懒,仔细我扒了你们的皮!” 陆清漪探头往里瞅,心“哐当”一下沉到底。这哪是人住的?房顶矮得直不起腰,墙角堆着半人高的柴火,地上铺着层薄稻草,灰厚得能埋住脚,蛛网在房梁上挂着,潮霉味扑面而来,熏得她眼睛发酸。 “嬷嬷,这……这也太破了……”春桃眼圈一红,声音都发颤,话没说完就被嬷嬷打断。 “破?”嬷嬷眼睛瞪得像铜铃,嗓门陡然拔高,“你们这些戴罪之身,有片瓦遮头就该烧高香!还敢挑三拣四?再废话,今晚就把你们扔马棚去!” 春桃吓得一哆嗦,眼泪“唰”地就下来了,赶紧低下头攥紧衣角。陆清漪赶紧拉了拉她的手,对着嬷嬷福了福身:“多谢嬷嬷安排,我们住得惯,绝不敢偷懒。” 嬷嬷见她识相,脸色稍缓,丢下句“明早卯时去东跨院找刘管事领活”,扭着腰走了,背影都透着一股子“我说了算”的傲气。 直到那脚步声远了,春桃才“哇”地扑进陆清漪怀里:“小姐,这地方跟阴曹地府似的,嬷嬷那么凶,咱们往后可咋活啊……” 陆清漪拍着她的背,自己心里也堵得慌,可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她扶着春桃在稻草上坐下,自己找了块相对干净的石头挨着,打量着这破柴房:“哭没用,眼泪是最不值钱的东西,掉下来也换不来热馒头。咱们现在只能靠自己,至少这儿能遮风挡雨,总比睡大街强。” 春桃抽抽搭搭地点头,用袖子抹着眼泪,圆圆的脸满是委屈:“小姐,我以前家里虽不富裕,可我爹是苏州府的秀才,总把我当宝贝疼。本来还说给我寻个老实人家,结果陆老爷一出事,我们全家都完了……” 陆清漪心里一动——原来春桃也是书香门第的姑娘,难怪看着斯斯文文的。她想起自己在现代的小出租屋,虽然挤,可外卖随点,空调想吹就开,哪受过这种罪?现在穿成罪臣之女,住柴房干粗活,这落差简直比蹦极还刺激。 “我爹也是被人坑了。”陆清漪叹了口气,顺着她的话说,“咱们都是苦命人,往后互相照应着,总能活下去。” 春桃抬起泪汪汪的眼睛,用力点头:“嗯!小姐,我以后就跟定你了!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绝不给你添麻烦!” 看着她这副呆萌又忠心的样子,陆清漪心里暖了暖。在这吃人的四爷府,能有这么个贴心人,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她伸手擦掉春桃脸上的泪印:“别叫小姐了,咱们往后相依为命,叫我清漪就行。” “那可不行!”春桃赶紧摆手,声音都提高了些,又慌忙压低,“尊卑有别,要是被人听见,又要罚咱们了。我还是叫你小姐,没人的时候再叫清漪姐姐,行不行?” 陆清漪拗不过她,只好应了。两人开始收拾“家当”——其实就只有身上的粗布裙,还有陆清漪藏在怀里的玉佩。春桃手脚麻利,把稻草扒平,找了块破布铺在上头当褥子,又要去扫蛛网,被陆清漪拉住了:“别忙了,天快黑了,保存力气,明天还得早起干活呢。” 春桃听话地坐下,凑到陆清漪耳边,声音压得像蚊子哼:“小姐,我路上听官差闲聊,说这四爷府里的水深得很,咱们可得加倍小心。” 陆清漪眼睛一亮——这正是她想知道的:“你听到啥了?仔细说说。” 春桃左右瞅了瞅,确认柴房门关严实了,才小声说:“他们说府里现在最得宠的是侧福晋柳氏。她爹是步军统领托合齐,在京城势力大得很,听说还是太子爷的人。府里的下人都巴结她,谁要是惹了她,准没好下场。” 托合齐! 陆清漪指尖猛地一缩,攥着玉佩的手都紧了几分。她咋能忘了这个名字?野史里写得明明白白,托合齐是太子胤礽的铁杆,后来太子被废,他直接被康熙下令凌迟,家产抄没,家人全被连累。这位柳福晋是他女儿,现在看着风光,等太子倒台,就是跟着陪葬的命。 “那柳福晋为人咋样?”陆清漪追问。 “听说特别骄纵,”春桃皱着小眉头,“而且心眼小,府里丫鬟侍妾但凡长得周正点,都被她找过茬。咱们俩往后见着她,可得绕着走,千万别被她盯上。” 陆清漪狠狠点头——这柳氏就是颗定时炸弹,必须躲得远远的。现在是康熙四十七年,太子马上就要第一次被废,这节骨眼上沾太子党,纯属嫌命长。 “那四爷呢?”陆清漪往门口挪了挪,声音压得更低,“他是个啥样的人?” 一提胤禛,春桃的声音都打颤:“都说四爷是冷面阎王,脸冷得像冰,话也少,府里人见着他都绕着走,连大气都不敢喘。不过……不过也说他做事顶认真,康熙爷还挺看重他的。” 高冷寡言,做事较真——这和陆清漪印象里的雍正帝对上了。这样的人虽然不好接近,但只要不犯他的规矩,应该不会随便伤人。而且他是未来的皇帝,要是能让他注意到自己的价值,在这府里就能站稳脚跟。 “府里还有别的主子吗?” “有几位侍妾和格格,都不受宠。”春桃想了想,“有位李格格性子软,从不争;还有位宋侍妾去年生了阿哥,可四爷也没多待见。府里的权基本都在柳福晋手里,下人们也都跟着她踩低捧高,咱们这种没靠山的,肯定要受气。” 陆清漪心里有数了——夹起尾巴做人,少说话多干活,避开柳氏和太子党,这就是眼下的保命法则。 正说着,柴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穿青布丫鬟服的姑娘端着破碗进来,“哐当”把碗往地上一放:“你们的晚饭,赶紧吃,吃完把碗送回厨房,别磨蹭。”说完转身就走,连个正眼都没给。 春桃看着碗里两个黑乎乎的窝头,还有一碗飘着米糠的米汤,鼻子一酸又想哭:“这窝头硬得像石头,咋吃啊……” 陆清漪拿起一个窝头,掰的时候差点硌到牙。她撕下一小块放进嘴里,嚼得腮帮子发酸,喉咙都被刮得生疼。可她知道,现在不吃,明天就没力气干活,只能就着唾沫硬咽:“吃吧,能填肚子就不错了。咱们得有力气,才能熬下去。” 春桃看着她,咬了咬牙,也拿起窝头小口啃着,眼泪吧嗒吧嗒掉在手上。陆清漪偷偷摸了下玉佩,那丝暖意像定心丸,让她烦躁的心静了些——她暗暗发誓,一定要尽快熬出头,不光自己活,还要让春桃也过上好日子。 吃完把碗送回厨房,两人躺在稻草上,柴房里又冷又潮,裹着粗布裙也挡不住寒气。春桃缩在她身边,很快就睡着了,嘴里还嘟囔着“爹”“娘”。陆清漪睁着眼看屋顶的破洞,心里念着现代的爸妈,鼻子酸酸的。 四爷府就是个漩涡,太子党、四爷党、八爷党暗流涌动,她这颗小石子,稍不留意就会被碾成粉。可她有别人没有的——知道历史走向,还有这块神秘的血玉。 正想着,外面传来脚步声和丫鬟的说笑声,像是在巡查。陆清漪赶紧闭眼装睡,直到脚步声远了,才松了口气。她攥紧玉佩,强迫自己睡——养足精神,才能应对明天的挑战。 天还没亮,鸡叫就把人吵醒了。陆清漪和春桃赶紧爬起来,洗漱都省了,直接往东跨院找刘管事。刘管事是个四十多岁的糙汉子,脸拉得老长,扔过来两把扫帚两个水桶:“前院甬道和花园,中午前扫干净,扫不完别想吃饭!” 前院人来人往,活儿不轻,但陆清漪反倒觉得庆幸——说不定能撞见四爷,还能听到些有用的消息。她拉着春桃,拿起扫帚就开始扫。春桃虽胆小,干活却实在,一片落叶都不放过。陆清漪一边扫,一边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忽然,远处传来环佩叮当的声响,还有一群丫鬟的簇拥声。春桃手里的扫帚“啪嗒”掉在地上,脸瞬间白了,拉着陆清漪的袖子就往花丛后躲:“小姐!是柳福晋来了!快躲躲!” 陆清漪抬头一看——一群人簇拥着个穿石青色旗装的女子走来,鬓边插着赤金点翠簪,身姿窈窕,脸长得是真好看,可眉眼间那股骄纵气,隔老远都能感觉到。 躲已经来不及了,柳氏的目光,已经扫了过来。 陆清漪赶紧拉着春桃低下头,后背绷得像块铁板,连呼吸都放轻了——千万别注意到我们,千万别…… 第 3 章 柳氏下马威,侍妾处境艰难 扫帚划过青石板的 “沙沙” 声,在越来越近的环佩叮当声里显得格外刺耳。陆清漪攥着扫帚的手指泛白,后背悄悄沁出冷汗,连呼吸都放轻了 —— 柳氏的脚步声停在离她们三步远的地方,带着一股浓郁的脂粉香,压过了花园里的草木清气。 “这地面是怎么扫的?” 娇俏却带着寒意的声音砸下来,陆清漪下意识抬头,正好对上柳氏那双涂着蔻丹的手,正用一方绣着缠枝莲的丝帕轻轻掩着嘴角,眼神像挑拣货物似的在她脸上扫来扫去。这位侧福晋确实生得好看,柳叶眉,杏核眼,肤白胜雪,可那眼神里的轻蔑和嫉妒,像针一样扎人。 春桃吓得 “噗通” 一声就跪下了,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柳…… 柳福晋,奴婢…… 奴婢们已经很认真扫了……” “认真?” 柳氏嗤笑一声,抬脚就往旁边的草丛里踢了一下,几片落叶被踢出来,落在干净的石板路上,“这叫认真?我看你们是故意偷懒,怠慢本福晋的巡查吧?”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这明显是故意找茬。她也跟着跪下,低着头不敢看柳氏,社恐的毛病一犯,喉咙像是被堵住似的,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不…… 不是的,福晋,我们…… 我们马上扫干净……” “现在扫?晚了!” 柳氏身后的大丫鬟翠儿立刻附和,尖着嗓子说道,“福晋好心过来巡查,你们竟敢敷衍了事,简直没把福晋放在眼里!” 陆清漪偷偷抬眼,瞥见柳氏的目光一直黏在自己脸上,那眼神里的嫉妒藏都藏不住。她忽然反应过来,柳氏哪里是在乎地面干不干净,分明是见她长得清秀,心里不舒服,想找个由头给她个下马威。 “福晋息怒,” 陆清漪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尽量让语气平稳,“是奴婢们办事不力,求福晋给我们一次机会,我们现在就把落叶扫干净,以后一定更加仔细。” “机会?” 柳氏挑眉,伸手捏住陆清漪的下巴,力道大得让她疼得皱眉,“你这张脸倒是生得不错,可惜啊,是个没规矩的罪奴。在四爷府里,长得好看没用,得懂规矩。既然不懂,那本福晋就好好教教你!” 她说着,松开手,对着翠儿使了个眼色:“去,把洗衣房的洗衣板拿来,让她跪一个时辰。什么时候跪够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干活。” “福晋!” 春桃急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小姐她身子弱,跪一个时辰会出事的,求您开恩,饶了小姐吧!” “你算什么东西?也配替她求情?” 柳氏眼神一厉,对着春桃呵斥道,“再敢多嘴,连你一起罚!” 春桃吓得不敢再说话,只能趴在地上哭,肩膀一抽一抽的。陆清漪心里又气又急,可她知道,现在跟柳氏硬碰硬,吃亏的只能是自己。柳氏背靠太子党,在府里权势滔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根本不是对手。 “奴婢…… 遵旨。” 陆清漪咬着牙,吐出三个字,心里却把柳氏和托合齐骂了千百遍。她记起野史里说,托合齐作为太子党核心,后来被康熙查出结党营私,想帮太子逼宫,最后被凌迟处死,家产查抄,家人也都落得个凄惨下场。柳氏作为他的女儿,现在这么嚣张,迟早会跟着她爹一起倒霉。 既然知道她们的结局,自己犯不着跟一个将死之人计较。现在最重要的是忍,忍过这一个时辰,以后尽量躲着她就是了。 翠儿很快就搬来了一块沉甸甸的洗衣板,那木板又硬又粗糙,边缘还带着毛刺。柳氏示意丫鬟把洗衣板放在太阳底下,冷笑着说道:“就在这儿跪,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要是敢偷懒,或者提前起来,别怪本福晋不客气!” 说完,她带着一群丫鬟扬长而去,走的时候还特意嘱咐旁边的洒扫婆子:“盯着她,别让她耍花招。” 婆子们唯唯诺诺地应着,眼神里满是幸灾乐祸,没人愿意出来帮一把。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慢慢站起身,走到洗衣板前,缓缓跪了下去。 “小姐!” 春桃连忙爬起来,想扶她,却被陆清漪拦住了。 “别管我,” 陆清漪摇摇头,声音有些发颤,不是害怕,是膝盖刚一碰到洗衣板,就传来一阵钻心的疼,“你赶紧把剩下的活干完,不然中午之前干不完,咱们俩都得受罚。” 春桃看着她苍白的脸,眼泪掉得更凶了,却也知道她说得对。她只能咬咬牙,拿起扫帚,一边哭一边加快速度扫地,时不时地回头看看陆清漪,眼神里满是担忧。 太阳越升越高,阳光晒在身上火辣辣的,像是要把皮肤烤焦。陆清漪跪在硬邦邦的洗衣板上,膝盖处的疼痛越来越剧烈,粗粝的木头纹路像是无数根小针,扎得她皮肉发麻,渐渐失去知觉,只剩下骨头缝里传来的钝痛。 她忍不住想挪动一下,可刚一动,旁边的婆子就厉声呵斥:“不许动!福晋说了,让你好好跪着反省!” 陆清漪只能硬生生忍住,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声音。嘴唇被咬得生疼,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她低着头,看着自己面前的青石板,心里盘算着时间,不知道已经跪了多久,还有多久才能结束。 社恐的情绪让她浑身不自在,周围路过的丫鬟、婆子都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她,有的指指点点,有的低声议论,那些目光像是刀子一样,刮得她浑身难受。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只能硬着头皮承受。 她想起现代的时候,自己虽然社恐,但至少不用受这种委屈。在博物馆里,虽然只是个实习生,但同事们都很照顾她,没人会这样故意刁难她。可现在,她是罪臣之女,是任人宰割的奴婢,只能默默忍受这一切。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春桃的声音:“小姐,我扫完了!我来陪你!” 春桃快步跑过来,蹲在她身边,从怀里掏出一块皱巴巴的手帕,想给她擦汗,却被陆清漪拦住了:“别过来,小心被婆子看见,又要罚你。” “我不怕,” 春桃摇摇头,眼睛红红的,“小姐,你都跪了这么久了,肯定很疼吧?我给你揉揉腿好不好?” “不用,” 陆清漪勉强笑了笑,“我没事,再坚持一会儿就好了。你赶紧去把工具送回去,然后找个地方歇会儿,别累着了。” 春桃还想说什么,却被旁边的婆子瞪了一眼,只能不甘心地站起身,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陆清漪看着她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有春桃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陪着,就算再苦再难,也觉得有了点支撑。 又过了不知道多久,太阳渐渐西斜,膝盖处的疼痛已经麻木了,可腰却酸得快要断了。她浑身都被汗水湿透了,头发黏在额头上,口干舌燥,头晕眼花,只想赶紧躺下休息。 就在这时,翠儿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根鞭子,站在她面前,居高临下地说道:“时辰到了,起来吧。福晋说了,看你也反省得差不多了,这次就饶了你。下次再敢偷懒怠慢,可就不是跪一个时辰这么简单了!” 陆清漪如蒙大赦,慢慢抬起头,想站起来,可膝盖一软,差点摔倒。她扶着旁边的石头,挣扎了半天,才勉强站直身体。双腿麻木得厉害,像是不属于自己了,每走一步都疼得钻心,像是踩在刀尖上一样。 “谢…… 谢福晋开恩。” 她咬着牙,对着翠儿福了福身。 翠儿嗤笑一声,没再说话,转身就走了。 陆清漪扶着墙,慢慢挪动脚步,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春桃早就等在路口了,看到她过来,连忙跑上前扶住她:“小姐!你怎么样?疼不疼?” “没事,” 陆清漪摇摇头,声音虚弱,“就是腿有点麻,过会儿就好了。” 春桃扶着她,一步一步慢慢地走回柴房。回到柴房,陆清漪再也支撑不住,一下子坐在稻草上,再也不想动了。春桃连忙给她倒了一碗水,递到她手里:“小姐,快喝点水,你肯定渴坏了。” 陆清漪接过碗,一口气喝了大半碗水,喉咙里的干涩感才稍微缓解了一些。她看着自己的膝盖,裤子磨破了,膝盖处红肿不堪,还有几道被木头毛刺划破的小伤口,渗着血丝,看着触目惊心。 春桃看着她的膝盖,眼泪又掉了下来:“小姐,都怪我没用,不能保护你。” “不怪你,” 陆清漪摸了摸她的头,“是我自己没本事,让你跟着我受苦了。” 她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尽量避开柳氏,再也不能让自己和春桃受这种委屈。同时,她也更加坚定了远离太子党的决心。托合齐和柳氏现在虽然权势滔天,但她们的好日子不长了,跟着她们,迟早会被连累。 夜幕渐渐降临,柴房里越来越暗。陆清漪和春桃坐在稻草上,肚子饿得咕咕叫。中午的时候,因为被罚跪,她们根本没来得及吃饭,现在早就饿坏了。 “小姐,我去厨房看看,能不能找点吃的。” 春桃站起身,说道。 陆清漪点点头:“小心点,别被人发现了。” 春桃应了一声,就悄悄地出去了。没过多久,她就回来了,手里拿着两个黑乎乎的窝头,脸上带着委屈:“小姐,厨房的婆子说,柳福晋吩咐了,今天罚我们不许吃饭,这是我偷偷拿的,还被婆子骂了一顿。” 陆清漪接过窝头,心里一阵冰凉。柳氏竟然这么狠毒,不仅罚她跪洗衣板,还克扣她们的晚饭。这窝头又干又硬,还带着一股霉味,可现在她们饿坏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吃吧,” 陆清漪把一个窝头递给春桃,“能有吃的就不错了。” 两人坐在稻草上,小口小口地啃着窝头,难以下咽,却还是硬逼着自己吃下去。吃完窝头,陆清漪觉得头晕眼花的症状更严重了,大概是又饿又累,还受了伤的缘故。 她躺在稻草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一会儿。胸口的玉佩贴着皮肤,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让她稍微舒服了一些。她摸了摸玉佩,心里默默地想:玉佩啊玉佩,你既然能把我带到这里,能不能再保佑我一次,让我在这四爷府里平安活下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清漪迷迷糊糊地睡着了。睡梦中,她好像回到了现代,坐在博物馆的食堂里,吃着香喷喷的糖醋排骨,还有热乎的米饭,可刚想伸手去拿,排骨就不见了,眼前只剩下冰冷的稻草和昏暗的柴房。 她猛地睁开眼睛,原来是一场梦。柴房里静悄悄的,只有春桃均匀的呼吸声。外面传来了打更的声音,“咚 —— 咚 ——”,已经是三更天了。 陆清漪摸了摸肚子,还是很饿,头晕得厉害,浑身都没力气。她想喝点水,可水壶里已经空了。她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去外面找点水喝,可刚一抬头,就觉得眼前一黑,身体晃了晃,差点栽倒在地。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热,那股暖意比之前更明显了,顺着胸口蔓延到全身,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攥着玉佩,心里一阵疑惑: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会发热?难道它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柴房的门被 “吱呀” 一声推开了,一个管事嬷嬷拿着一盏油灯,站在门口,语气严厉:“陆清漪,快起来!四爷书房缺炭火,刘管事让你现在就送过去!” 陆清漪心里一惊,这么晚了,还要让她去送炭火?她现在头晕眼花,浑身无力,根本走不动路。可她知道,她不能拒绝,要是拒绝了,肯定又会被责罚。 她挣扎着站起身,对嬷嬷福了福身:“是,奴婢这就去。” 嬷嬷冷哼一声,把一盏油灯递给她:“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了四爷用炭火,仔细你的皮!” 说完,嬷嬷就转身走了。 陆清漪拿着油灯,扶着墙,慢慢挪动脚步。春桃被吵醒了,揉了揉眼睛,担心地说道:“小姐,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去吗?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用,” 陆清漪摇摇头,“你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去就行。你跟着我,反而会被人说闲话。” 她拿着油灯,走出了柴房。夜色深沉,府里的灯笼都已经熄灭了,只有几盏零星的油灯在远处亮着,照亮了狭窄的巷道。晚风一吹,带着一股凉意,让她打了个寒颤。 她按照记忆中的路线,朝着四爷的书房走去。头晕得越来越厉害,脚下的路也变得模糊不清,她只能扶着墙,一步一步慢慢地往前走。 就在她快要走到书房附近的时候,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了说话声。她心里一惊,这么晚了,谁还在外面说话?她下意识地躲到旁边的花丛后面,熄灭了油灯。 借着微弱的月光,她看到不远处的花园里,站着几个身影。为首的那个男人,身着暗纹锦袍,身姿挺拔,即使背对着她,也能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场。 陆清漪的心跳突然加速,这个身影,难道是…… 四爷胤禛? 第 4 章 玉佩异动,初遇冷面四爷 花丛里的夜露打湿了裤脚,冰凉刺骨,可陆清漪却没心思顾及 —— 那道挺拔的身影转过来时,月光恰好落在他脸上,一瞬间让她忘了呼吸。 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紧抿成一条冷硬的直线,尤其是那双眼睛,深邃得像寒潭,不带一丝温度,只扫了一眼周围,就让人莫名心慌。身上穿的暗纹锦袍,在月光下能看到细密的云纹刺绣,料子一看就价值不菲,却被他穿得肃穆又威严,自带一股生人勿近的气场。 这一定是胤禛。 陆清漪的心脏 “咚咚” 狂跳,手脚都有些发僵。她这个历史学渣,别的记不住,却在博物馆的画册上见过雍正年轻时的画像,眼前这人,分明就是画像里的模样,只是比画像上更添了几分冷峻和压迫感。 “四爷,太子那边近期动作频频,托合齐昨日又在朝堂上举荐太子监国,怕是……” 旁边一个穿着青色长衫的男子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陆清漪认出他,是四爷的心腹李卫,白天领活时见过一面,只是没想到他深夜还在跟四爷议事。 胤禛没说话,只是抬手捻了捻腰间的玉佩,动作缓慢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想监国,也得看皇阿玛答不答应。” 他的声音低沉醇厚,却像淬了冰似的,没什么情绪起伏,“吩咐下去,府里的人都安分些,不许跟太子党走得太近,免得被人抓了把柄。” “是,奴才明白。” 李卫躬身应道。 陆清漪躲在花丛后面,大气都不敢喘一口。她没想到自己深夜送炭火,竟然会撞见这么机密的谈话。太子党想让太子监国,这可是大事,要是被人发现她偷听,怕是有十条命都不够赔的。 她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想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悄悄溜走,可脚下不知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身体一歪,撞到了旁边的花枝,发出 “哗啦” 一声轻响。 “谁?” 李卫立刻警觉地喝了一声,手按在腰间的佩刀上,目光锐利地朝着花丛这边扫来。 陆清漪吓得魂都飞了,手脚冰凉,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也落在了她藏身的地方,那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带着审视和冷意,让她浑身都不自在,社恐的毛病又犯了,连躲都忘了怎么躲。 “出来。” 胤禛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力量。 没办法,躲是躲不过去了。陆清漪硬着头皮,慢慢从花丛里走了出来,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声音细若蚊蚋:“奴…… 奴婢参见四爷,参见李管事。” 她能感觉到两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一道锐利,一道冰冷。李卫往前走了两步,打量着她,皱眉问道:“你是谁?深夜在这里做什么?” “回李管事,奴婢是府里新来的侍妾陆清漪,” 陆清漪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刘管事让奴婢给书房送炭火,没想到…… 没想到惊扰了四爷和管事,还请四爷恕罪。” 她说着,就要跪下去请罪,膝盖刚一弯,就想起白天跪了一个时辰洗衣板的疼痛,疼得她下意识地皱了皱眉,动作也顿住了。 胤禛的目光落在她微微发颤的腿上,又扫过她身上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裙,还有脸上未褪尽的疲惫和惶恐,眼神里没什么波动,只是淡淡地说道:“起来吧。送完炭火就赶紧回去,府里规矩多,深夜不许四处乱逛。” “是,谢四爷。” 陆清漪如蒙大赦,连忙站直身体,低着头,不敢再看他。 李卫也松了口气,看来只是个不懂规矩的小侍妾,不是什么探子。他对着陆清漪呵斥道:“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送炭火,送完了立刻回房,不许再在这里逗留!” “是,是。” 陆清漪连忙应着,转身就想走,却突然想起自己的炭火还放在不远处的墙角。她又快步跑过去,抱起装着炭火的竹筐,这才发现竹筐还挺沉,她饿了一天,又累又晕,抱着竹筐差点没站稳。 她不敢再耽搁,抱着炭火,低着头,快步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走过胤禛身边时,她能感觉到那道冰冷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身上,让她后背都沁出了冷汗,脚步也更快了,几乎是落荒而逃。 直到走进书房,把炭火放在墙角的炭盆里,她才敢稍微喘口气。书房里布置得简洁大气,靠窗放着一张宽大的书桌,上面堆着不少奏折和书籍,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炭火的味道。 她不敢多停留,点燃炭火后,就赶紧转身想走。可刚走到门口,就觉得一阵头晕目眩,眼前发黑,肚子也饿得咕咕叫,浑身都没力气。白天跪了一个时辰,没吃午饭,晚上又被克扣了晚饭,只吃了两个发霉的窝头,现在早就支撑不住了。 她扶着门框,想站稳身体,可眼前的景象越来越模糊,身体也越来越沉,最后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失去意识前,她好像感觉到胸口的玉佩发热了,一股暖流顺着胸口蔓延到全身,稍微缓解了一些饥饿和疲惫,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长时间的劳累和饥饿,彻底失去了知觉。 不知道过了多久,陆清漪被一阵摇晃惊醒。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看到一个管事嬷嬷正皱着眉头看着她:“你怎么回事?送个炭火还能晕在这里?真是废物!” 是白天叫醒她的那个管事嬷嬷,语气依旧尖酸刻薄。 陆清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可浑身都没力气,头晕得厉害。她扶着嬷嬷的手,慢慢站直身体,声音虚弱:“嬷嬷,奴婢…… 奴婢没事,可能是有点累了。” “累了?” 嬷嬷嗤笑一声,“进了四爷府,还想偷懒?赶紧起来,把这里收拾干净,然后赶紧回你的柴房去,别在这里碍眼!” 陆清漪点点头,不敢反驳。她拿起旁边的扫帚,想把地上的灰尘扫干净,可刚一抬手,就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又差点晕过去。 她下意识地摸了摸玉佩,玉佩还在发热,那股暖流比之前更明显了,顺着血管蔓延到四肢百骸,让她稍微清醒了一些。她心里一阵疑惑,这玉佩到底是什么来头?每次她遇到危险或者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它都会发热,难道真的有什么神奇的力量? 她攥着玉佩,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有这玉佩在,说不定真的能保佑她在这四爷府里平安活下去。 她强撑着身体,把书房打扫干净,然后才慢慢走出书房。夜色更浓了,府里静悄悄的,只有偶尔传来的打更声和风吹过树叶的声音。 她抱着胳膊,快步朝着柴房的方向走去。夜晚的风很凉,吹在身上,让她打了个寒颤。她现在又饿又累,只想赶紧回到柴房,躺在稻草上休息。 走到半路,她又想起了刚才在花园里遇到胤禛的情景。那位冷面四爷,虽然看起来很冷漠,但至少没有因为她偷听谈话而责罚她,只是让她赶紧回去。看来,他也不是传说中那么不近人情,只要不惹他,应该不会随便伤人。 她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要是有机会,一定要好好表现,让四爷注意到自己。只要能得到四爷的赏识,成为他身边的人,就不用再受柳氏和那些刁奴的欺负了,也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 可转念一想,胤禛那么高冷,又不近女色,想要引起他的注意,恐怕不是件容易的事。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长得也只是清秀,没什么特别出众的地方,想要让四爷另眼相看,简直比登天还难。 想到这里,陆清漪又有些泄气。她叹了口气,觉得还是先顾好眼前比较重要,先活下去,再想其他的。 回到柴房,春桃还没睡,一直在门口等着她。看到她回来,春桃连忙跑上前,扶住她:“小姐,你可算回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才回来?我都快担心死了!” “没事,” 陆清漪摇摇头,声音虚弱,“送完炭火,不小心在书房门口晕了过去,被嬷嬷叫醒了才回来。” “晕过去了?” 春桃吓得脸色都白了,连忙扶她进柴房,让她躺在稻草上,“小姐,你是不是饿坏了?我这里还藏了半个窝头,你快吃了吧。” 春桃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着的窝头,递到她手里。那窝头还是中午偷偷拿的,已经凉了,还带着点霉味,可陆清漪现在饿坏了,也顾不上那么多了。 她接过窝头,大口大口地啃了起来,噎得她直打嗝。春桃连忙给她递了碗水,看着她狼吞虎咽的样子,心疼得直掉眼泪:“小姐,都是我没用,不能给你找更多吃的。” “别这么说,” 陆清漪一边吃一边说,“有你这份心,我就很满足了。这半个窝头,你也吃点吧,你肯定也饿了。” “我不饿,” 春桃摇摇头,“小姐你吃,你身体弱,需要补充体力。” 陆清漪知道春桃是想让她多吃点,也不再推辞,几口就把半个窝头吃完了。虽然没吃饱,但至少缓解了一些饥饿感,头晕目眩的症状也稍微好了一些。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了胤禛的样子,想起了他那双冰冷的眼睛,还有他说的那些话。 太子党想让太子监国,四爷却让府里的人远离太子党,看来四爷早就看清了太子党的下场,不想被他们牵连。这也印证了野史里的记载,四爷一直以 “孤臣” 自居,不结党营私,专注于政务,最后才能在九子夺嫡中胜出。 她心里暗暗庆幸,自己没有站错队,决定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远离太子党,尤其是柳氏和托合齐,绝对不能跟他们扯上任何关系。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胸口的玉佩突然又发热了,而且比之前更烫,像是揣了个小火炉。她心里一惊,难道又有危险? 她连忙睁开眼睛,警惕地看向柴房门口。柴房的门是虚掩着的,外面静悄悄的,没什么动静。她又仔细听了听,也没听到什么异常的声音。 难道是自己太敏感了?还是玉佩感受到了什么她没察觉到的危险? 陆清漪心里充满了疑惑。她攥着玉佩,坐起身,借着微弱的月光,打量着柴房四周。柴房里还是老样子,堆满了柴火,角落里结着蛛网,没什么异常。 可玉佩的温度还在升高,让她有些不安。她想起白天柳氏的刁难,还有晚上遇到四爷的情景,难道是柳氏还不肯放过她,派人来害她? 她连忙推了推身边的春桃:“春桃,醒醒,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春桃睡得正香,被她推醒,迷迷糊糊地说道:“小姐,怎么了?没听到什么声音啊,是不是你太紧张了?” 陆清漪仔细听了听,外面还是没什么动静。她皱了皱眉,难道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可玉佩的温度还在持续升高,让她不得不提高警惕。 她站起身,走到柴房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区域,没看到有人影。 她松了口气,大概真的是自己太紧张了。也许是白天受了太多委屈,晚上又遇到了四爷,心里不踏实,才会觉得有危险。 她关上房门,回到稻草上躺下,攥着胸口的玉佩,心里默默祈祷着平安。玉佩的暖意渐渐平复下来,恢复了之前的温度,让她紧绷的神经也放松了不少。 折腾了大半夜,她也实在是累了,闭上眼睛没多久,就沉沉地睡着了。这一次,她没有做噩梦,梦里没有柳氏的刁难,没有饥饿和疼痛,只有一片温暖的光芒,像是玉佩散发出来的,包裹着她,让她觉得很安心。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陆清漪就被一阵敲门声吵醒了。外面传来了张嬷嬷尖酸的声音:“陆清漪,快起来!该去领早饭干活了,别磨磨蹭蹭的,耽误了时辰,仔细你的皮!” 陆清漪揉了揉眼睛,坐起身。春桃也被吵醒了,连忙爬起来,说道:“小姐,我去开门。” 春桃打开门,张嬷嬷站在门口,一脸不耐烦地看着她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起来,去厨房领早饭,然后去打扫花园,今天要是再打扫不干净,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张嬷嬷是府里负责管理下人的嬷嬷,为人刻薄,仗着自己在府里待的时间久,没少刁难新来的下人,尤其是她们这些罪臣之女。 陆清漪和春桃连忙应着,快速收拾了一下,就跟着张嬷嬷去厨房领早饭。厨房的早饭很简单,就是一碗稀粥和一个窝头。陆清漪接过自己的那份,刚想喝一口,就闻到粥里有一股淡淡的酸味,像是馊了。 她皱了皱眉,看向张嬷嬷,张嬷嬷却像是没看到似的,对着其他人说道:“赶紧吃,吃完了赶紧干活,别在这里浪费时间!” 陆清漪心里一阵生气,这粥明明就是馊的,怎么能吃?她看向旁边的春桃,春桃也皱着眉头,小声说道:“小姐,这粥好像馊了,不能吃吧?” 张嬷嬷听到了春桃的话,转头瞪了她们一眼,嗤笑一声:“馊了?你们这些罪臣之女,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还挑三拣四的?我看你们是饿得不轻,连馊饭都嫌弃了!” 陆清漪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她能忍柳氏的刁难,能忍跪洗衣板的疼痛,可她不能忍别人把馊饭给她吃,这不仅是侮辱,更是想让她生病! 她抬起头,看着张嬷嬷,眼神里带着一丝冷意,声音也提高了一些:“张嬷嬷,我虽为罪臣之女,但也是府中在册的侍妾,按规矩也该吃干净的饭菜。你把馊饭给我,是觉得我好欺负,还是藐视四爷定下的规矩?” 她的话一出,周围的下人都愣住了,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胆小懦弱的新侍妾,竟然敢顶撞张嬷嬷。 张嬷嬷也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变得铁青,指着陆清漪的鼻子骂道:“你个小贱人,竟然敢顶撞我?我看你是活腻了!” “嬷嬷息怒,” 陆清漪不卑不亢地说道,“我只是按规矩办事。若是嬷嬷觉得我说得不对,咱们可以去刘管事那里评评理,看看府里的规矩,是不是允许下人给在册侍妾吃馊饭。” 张嬷嬷被陆清漪怼得哑口无言,她知道刘管事虽然严厉,但最看重规矩,要是真闹到刘管事那里,她肯定讨不到好。她狠狠地瞪了陆清漪一眼,心里暗暗记下了这笔账,嘴上却说道:“算你厉害!今天就给你换一碗,下次再敢顶撞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说完,张嬷嬷转身去厨房,给陆清漪和春桃换了两碗干净的粥。 陆清漪接过干净的粥,心里松了口气。这是她第一次在这府里反击,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她知道,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别人得寸进尺,想要在这里活下去,有时候就必须强硬起来。 她喝着热乎的粥,心里暗暗盘算着,以后再遇到这种刁难,绝对不能再忍气吞声。同时,她也更加期待能早日引起四爷的注意,只有得到四爷的庇护,才能真正摆脱这些人的刁难。 吃完早饭,陆清漪和春桃拿着扫帚,又去了花园打扫。阳光正好,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可陆清漪却没什么心情欣赏,她知道,这四爷府里的平静只是暂时的,更大的挑战还在后面。 而她不知道的是,她刚才在厨房顶撞张嬷嬷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一个人的耳朵里。 第 5 章 刁奴欺主,女主首次反击 晨露还凝在花园的月季花瓣上,陆清漪握着扫帚的手却已经沁出了汗。膝盖处的红肿还没消退,走路时牵扯着皮肉发疼,可她不敢放慢动作 —— 张嬷嬷那双眼珠子跟盯贼似的,在不远处的回廊下转来转去,嘴里还时不时地呵斥两句,嫌这个扫得慢,嫌那个擦得不干净。 春桃跟在她身后,小声嘟囔:“小姐,你慢着点,别累着了。张嬷嬷就是故意针对咱们,昨晚让你深夜送炭火,今早又催得这么急,分明是不想让咱们好过。” 陆清漪扫了眼不远处的张嬷嬷,压低声音:“别让她听见,咱们赶紧干完活,少惹麻烦。” 她心里清楚,张嬷嬷是柳氏那边的人,昨晚顶撞了她,今天指不定还憋着什么坏呢。 果然,刚到午时,送饭的婆子就推着食盒来了。往日都是按人头分饭,今天张嬷嬷却亲自过来,捏着嗓子喊:“陆清漪、春桃,过来领饭!”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拉着春桃走过去,就见张嬷嬷从食盒里拿出两个黑乎乎的碗,“哐当” 一声放在石桌上,语气里满是嘲讽:“喏,你们的饭。罪臣之女嘛,能有口饭吃就不错了,别挑三拣四的。” 陆清漪低头一看,碗里是半碗稀得能照见人影的粥,上面飘着几粒发霉的米,还有一个硬邦邦的窝头,凑近了闻,一股酸馊味直往鼻子里钻。春桃脸色一白,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嬷嬷,这饭…… 这饭好像馊了,怎么能吃啊?” “馊了?” 张嬷嬷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引来周围几个干活的丫鬟婆子围观,“我看你们是饿疯了吧?这可是正经的糙米饭,也就你们这些贱骨头,给你们好东西也不识货!” 她用手指着陆清漪的鼻子,唾沫星子都快喷到她脸上,“实话告诉你们,在这府里,我让你们吃什么,你们就得吃什么!罪臣之女配不上吃正经饭,能有馊饭填肚子,都是你们的福气!” 周围的人都低着头,没人敢说话。谁都知道张嬷嬷仗着柳氏撑腰,在府里横行霸道,尤其是对这些没背景的罪臣之女,更是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 春桃吓得浑身发抖,拉着陆清漪的袖子,小声说:“小姐,要不…… 咱们就忍忍吧,总比饿肚子强。” 陆清漪却没动。她盯着碗里那碗馊粥,一股火气从心底窜了上来。她能忍柳氏的罚跪,能忍深夜送炭火的疲惫,甚至能忍柴房的破旧潮湿,可她不能忍这种明晃晃的侮辱和刁难。这已经不是欺负人了,这是把人往死里逼 —— 吃了这馊饭,轻则拉肚子,重则生病,在这缺医少药的深宅大院里,一场小病就可能要了命。 她抬起头,迎上张嬷嬷嚣张的目光,之前的胆怯和惶恐一扫而空。社恐的毛病似乎被愤怒压了下去,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底气:“张嬷嬷,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 张嬷嬷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这个一直逆来顺受的小侍妾敢顶嘴:“你个小贱人,还敢跟我叫板?” “我不敢跟嬷嬷叫板,” 陆清漪微微挺直脊背,目光扫过围观的众人,最后落回张嬷嬷身上,“我只是想说,我虽为罪臣之女,却是朝廷在册、四爷府记名的侍妾,并非毫无名分的奴婢。府里的规矩写得明明白白,侍妾虽地位不高,却也该有基本的衣食保障。嬷嬷故意送来馊饭,克扣口粮,是觉得我无依无靠好欺负,还是压根没把四爷定下的规矩放在眼里?” 这话一出,围观的人都倒吸一口凉气。谁也没想到,这个看起来柔柔弱弱的姑娘,竟然敢搬出四爷和府规来顶撞张嬷嬷。 张嬷嬷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手指着陆清漪,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你…… 你胡说八道!谁…… 谁克扣你口粮了?这饭就是府里给下人的标准餐!” “标准餐?” 陆清漪拿起旁边一个丫鬟的碗,那碗里的粥虽然清淡,却是干干净净的白米,没有一丝霉味,“同样是府里的人,别人的是干净白粥,我们的却是馊粥,这就是嬷嬷说的标准餐?” 她把自己的碗递到张嬷嬷面前,“嬷嬷要是不信,自己闻闻,这饭到底能不能吃。要是嬷嬷觉得这馊饭也能当标准餐,那我现在就去找刘管事,问问他,四爷府的规矩,是不是允许下人这样苛待在册侍妾。” 刘管事是府里的大管事,最是看重规矩,平日里就看不上张嬷嬷仗势欺人那一套。张嬷嬷心里咯噔一下,要是真闹到刘管事那里,她肯定讨不到好。毕竟陆清漪说的是实话,侍妾再不起眼,也比普通下人有名分,克扣她的口粮,确实是坏了规矩。 可她又拉不下脸来认错,只能硬着头皮说道:“你…… 你少在这里搬弄是非!我看你是故意找茬!” “我是不是找茬,嬷嬷心里清楚,” 陆清漪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威慑力,“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按规矩该我的东西,我一分都不会少要;不该我受的委屈,我也一分都不会多受。嬷嬷要是再这样故意刁难,我就算拼着被四爷责罚,也得去讨个说法。” 她心里其实也没底,不知道四爷会不会管这种小事。可她知道,一味的忍让只会让张嬷嬷得寸进尺,今天是馊饭,明天指不定就是更过分的事情。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至少让这些人知道,她陆清漪不是软柿子,不是谁都能捏的。 张嬷嬷看着陆清漪坚定的眼神,心里有些发怵。她没想到这个看似胆小的丫头,竟然这么硬气。再看看周围围观的人,都在窃窃私语,要是再闹下去,丢人的只会是她。 她咬了咬牙,狠狠瞪了陆清漪一眼,心里暗暗记下这笔账,嘴上却说道:“算你厉害!今天算我倒霉,给你换一碗!” 说完,她转身冲进厨房,没多久就端出来两碗干净的粥和两个窝头,“哐当” 一声放在桌上,“吃吧吃吧!吃完赶紧干活,别在这里碍眼!” 陆清漪看着桌上干净的饭菜,心里松了口气。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正面反击,没想到竟然成功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还会遇到更多的刁难和麻烦,但她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一味忍让了。 “谢谢嬷嬷。” 她淡淡地说了一句,拉着春桃走到旁边的石凳上坐下,开始吃饭。 春桃直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一边喝粥一边小声说:“小姐,你刚才太厉害了!我都快吓死了,以为张嬷嬷会对你动手呢。” 陆清漪笑了笑,喝了一口热粥,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肚子里,舒服多了:“她就是纸老虎,看着厉害,其实心里虚得很。只要咱们占着理,她就不敢怎么样。” 她心里清楚,这一次能赢,主要是因为她搬出了四爷和府规,张嬷嬷有所顾忌。要是没有这些,她根本不可能这么容易就占到便宜。 周围的丫鬟婆子见张嬷嬷吃了瘪,看向陆清漪的眼神都变了,不再是之前的轻视和幸灾乐祸,多了几分敬畏。没人再敢随便议论她们,也没人再敢故意刁难。 陆清漪快速吃完饭,拉着春桃继续干活。下午的阳光有些毒辣,晒得人头晕眼花,可她心里却很踏实。她知道,想要在这四爷府里活下去,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学会反击。 傍晚时分,她们终于把花园打扫干净了。陆清漪累得浑身酸痛,膝盖处的伤口又开始隐隐作痛。她和春桃正准备回柴房休息,却被一个小丫鬟拦住了:“陆姑娘,张嬷嬷让你去她房里一趟,说有事情要吩咐。” 陆清漪心里一沉,暗道不好。张嬷嬷肯定是怀恨在心,想找机会报复她。春桃也吓得脸色发白:“小姐,别去啊,张嬷嬷肯定没安好心!” 陆清漪皱了皱眉,她也知道张嬷嬷没安好心,可她要是不去,张嬷嬷肯定会以此为借口,说她违抗命令,到时候麻烦更大。 “没事,” 她拍了拍春桃的手,“我去看看,她还能吃了我不成?你先回柴房等着我,要是我过了半个时辰还没回来,你就去找刘管事求助。” 春桃点点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小姐,你一定要小心啊!” 陆清漪笑了笑,转身跟着小丫鬟朝着张嬷嬷的房间走去。张嬷嬷的房间在西跨院的角落里,离她们住的柴房不远。一路上,陆清漪心里都在盘算着,张嬷嬷会怎么报复她。是罚她干活,还是找别的借口刁难她? 走到张嬷嬷房间门口,小丫鬟说了一句 “陆姑娘,你自己进去吧”,就匆匆跑开了。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推开房门走了进去。 房间里光线有些昏暗,弥漫着一股劣质香粉的味道。张嬷嬷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根绣花针,正在绣花,见她进来,头也没抬,语气冰冷:“你来了?” “嬷嬷找我有事?” 陆清漪站在门口,没有进去,保持着警惕。 张嬷嬷放下绣花针,抬起头,眼神阴鸷地看着她:“没什么大事,就是想告诉你,在这四爷府里,不是谁都能随便顶撞的。你今天让我丢了面子,这笔账,我记下了。” 陆清漪心里一紧,果然是来报复她的。她平静地说道:“嬷嬷,我今天只是按规矩办事,并没有故意顶撞你。要是嬷嬷觉得我哪里做得不对,可以指出来,我会改正。但要是嬷嬷想故意刁难我,我也不会任由你欺负。” “哟,翅膀硬了是吧?” 张嬷嬷冷笑一声,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你以为你搬出四爷和府规,我就怕你了?告诉你,在这府里,柳福晋才是主子,四爷日理万机,根本不会管你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你要是识相的,就赶紧给我道歉,不然,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在这府里待不下去!”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柳福晋。她最不想招惹的就是柳氏,可现在看来,张嬷嬷肯定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柳氏,到时候柳氏肯定不会放过她。 “我没做错,为什么要道歉?” 陆清漪挺直脊背,毫不畏惧地迎上张嬷嬷的目光,“嬷嬷要是想找柳福晋告状,尽管去。我相信柳福晋是明事理的人,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责罚我。”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没底。柳氏那么善妒,又那么嚣张,肯定会偏袒张嬷嬷。到时候,她可能又要面临惩罚了。 张嬷嬷没想到她这么硬气,气得脸色发青:“好!好得很!你等着,我倒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 她指着门口,“滚!赶紧给我滚出去!别在这里碍眼!” 陆清漪心里松了口气,没想到张嬷嬷只是骂了她几句,就让她走了。她也不想再跟张嬷嬷纠缠,转身就往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她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道:“嬷嬷,我劝你以后还是按规矩办事。不然,要是哪天事情闹大了,传到四爷耳朵里,倒霉的不一定是谁。” 说完,她转身就走,不给张嬷嬷反驳的机会。 走出张嬷嬷的房间,陆清漪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刚才虽然表面上很镇定,但心里其实很紧张。她知道,张嬷嬷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以后的日子,恐怕会更加艰难。 回到柴房,春桃早就等得急了,看到她回来,连忙跑上前:“小姐,你回来了!张嬷嬷没对你怎么样吧?” “没事,” 陆清漪摇摇头,“她就是骂了我几句,让我给她道歉,我没答应,她就让我回来了。” “那就好那就好,” 春桃松了口气,“小姐,咱们以后可得更加小心了,张嬷嬷肯定会报复咱们的。” 陆清漪点点头,坐在稻草上,揉着酸痛的膝盖:“我知道。以后吃饭、干活,都得格外留意,别让她抓到把柄。” 她心里暗暗盘算着,张嬷嬷最可能在饭菜里动手脚,以后吃饭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检查,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大意了。 夜幕渐渐降临,柴房里越来越暗。陆清漪和春桃坐在稻草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春桃说她小时候在家的时候,最喜欢吃她娘做的桂花糕,还说等以后出去了,一定要给陆清漪做很多很多。 陆清漪听着,心里暖暖的。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有春桃这么个忠心耿耿的丫鬟陪着,也算是一种慰藉。 她想起昨晚玉佩发热的事情,心里一阵疑惑。昨晚她晕过去之前,玉佩突然发热,缓解了她的饥饿和疲惫。今天遇到张嬷嬷的刁难,玉佩却没什么反应。难道这玉佩只有在遇到生命危险的时候才会发热?还是说,它的预警功能是随机的? 她攥着玉佩,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这玉佩能一直保佑她,让她平安度过接下来的难关。 就在这时,春桃突然指着外面,小声说:“小姐,你看,外面好像有人。” 陆清漪心里一惊,顺着春桃指的方向看去,只见柴房门口有一个黑影闪过,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是谁?” 陆清漪压低声音,心里充满了警惕。 “不知道,” 春桃吓得往她身边靠了靠,“看得不太清楚,好像是个丫鬟。” 陆清漪皱了皱眉,难道是张嬷嬷派来的人?想趁晚上对她们不利? 她站起身,走到门口,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往外看了看。外面一片漆黑,只有远处的灯笼发出微弱的光芒,没看到有人影。 “可能是看错了吧,” 陆清漪关上房门,安慰春桃,“府里晚上会有巡逻的丫鬟婆子,说不定是她们路过。” 春桃点点头,可脸上还是带着恐惧:“小姐,咱们把门拴好吧,这样安全一点。” 陆清漪同意了,和春桃一起把房门拴好。回到稻草上,她却再也睡不着了。刚才那个黑影,到底是谁?是不是张嬷嬷派来的? 她攥着胸口的玉佩,心里充满了不安。她知道,张嬷嬷怀恨在心,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明天,说不定还会有更麻烦的事情等着她们。 而她不知道的是,张嬷嬷此时正在自己的房间里,对着一个丫鬟吩咐着什么。那丫鬟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阴狠的笑容,转身就消失在夜色中了。 陆清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明天一定要格外小心,尤其是在吃饭的时候,一定要仔细检查,不能让张嬷嬷有机可乘。同时,她也在想,怎么样才能尽快引起四爷的注意,得到四爷的庇护。只有这样,她才能真正摆脱张嬷嬷和柳氏的刁难,在这四爷府里真正站稳脚跟。 第6章 春桃显能,识破馊饭猫腻 后半夜的柴房静得吓人,只有窗外风过树梢的沙沙声,像是谁在低声絮语。陆清漪睁着眼直到天明,胸口那块玉佩贴着肌肤,传来若有若无的暖意,本该让人安神,可她心里的弦却绷得紧紧的——昨晚门外一闪而过的黑影,还有张嬷嬷临走时那毒蛇似的眼神,都在提醒她,这事儿没完。 “小姐,您这是一宿没合眼?“春桃揉着眼睛坐起身,瞧见陆清漪眼底那片青黑,心都揪起来了,“是不是还在琢磨张嬷嬷那档子事?“ 陆清漪轻轻点头,指尖按着发胀的太阳穴:“她那个人睚眦必报,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儿个咱们行事要格外当心,特别是这入口的东西,非得仔细查验不可。“ 春桃连忙应下,一边收拾被褥一边嘀咕:“这张嬷嬷也忒歹毒了,咱们又没招她惹她,怎么就死咬着不放呢?“ “还不是柳氏在背后指使。“陆清漪冷笑一声,“咱们碍了柳氏的眼,张嬷嬷这条忠犬自然要替主子出头。“她心里明镜似的,这府里所有的刁难,根子都在柳氏身上,张嬷嬷不过是个跳梁小丑。 两人梳洗妥当,刚踏进院子,就见张嬷嬷身边的小丫鬟提着食盒走过来,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陆姑娘,春桃,这是今儿的早饭,快趁热用吧。“ 食盒掀开的刹那,陆清漪就蹙起了眉头。碗里的粥比昨日稠了些,窝头看着也新鲜,可凑近了闻,却隐隐透着一股子苦味儿,绝不是粮食该有的香气。 “怎么了陆姑娘?不敢吃啊?“小丫鬟嗤笑一声,“昨儿个不是挺硬气的吗?这会儿倒怕我们在饭里下毒了?“ 陆清漪没理会她的嘲讽,执起竹筷轻轻拨弄碗里的米粥,只见粥底沉着几粒黑色的小颗粒,混在米粒间很不显眼,细看却像是某种药粉。她心头一紧,正要开口,身旁的春桃突然“哇“地一声,脸色惨白地连退两步,捂着嘴干呕起来。 “春桃!“陆清漪连忙扶住她摇摇欲坠的身子。 春桃嘴唇哆嗦着,指着那碗粥,声音都在发颤:“小、小姐......这饭有问题!里头掺了泻药!我、我小时候误食过,就是这个味儿,一辈子都忘不了!“ “泻药?“陆清漪心猛地往下一沉,顿时明白了。张嬷嬷昨日在她这儿吃了瘪,怀恨在心,竟在饭菜里下这种龌龊东西!这是存心要让她在府里出丑,或是干脆让她病倒,好趁机拿捏! 小丫鬟脸色骤变,强作镇定道:“你胡吣什么?这饭都是厨房正经做的,哪来的泻药?我看你是存心找茬!“ “是不是找茬,你心里清楚!“陆清漪眼神一厉,用筷子夹起一粒黑色药粉,“这是什么?你敢说这是粮食里该有的东西?“ 小丫鬟被她问得哑口无言,眼神躲闪,不敢与她对视。 陆清漪又是心惊又是愤怒,却也有些庆幸。亏得春桃幼时误食过泻药,对这味道格外敏感,否则今日这碗粥下肚,后果不堪设想。她忽然想起昨夜玉佩传来的暖意——那时只是隐约不安,玉佩就发了热,如今遇上真正的危险,反倒没了动静?莫非是这泻药剂量轻微,算不上性命之忧?还是说,玉佩的预警需要什么特定机缘? 无论如何,总算躲过一劫。可她不能就这么算了,张嬷嬷都敢在饭菜里动手脚了,这次若不反击,往后还指不定使出什么更阴毒的手段。 “春桃,你确定是泻药的味道?“陆清漪压低声音问道。 春桃用力点头,脸色依旧苍白:“绝不会错!我小时候误食之后,连着泻了三天,差点把命都搭进去,这个味道我到死都忘不了!“ 陆清漪心里有了底,转向那小丫鬟,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这饭里有没有蹊跷,不是你说了算,也不是我说了算。既然你不认,那咱们就把这饭菜送到刘管事那儿,请他明察,看看到底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在四爷府的膳食里下毒!“ 小丫鬟吓得脸都绿了,连连摆手:“别、别去!陆姑娘,我、我知错了......是张嬷嬷让我做的,她说、说要给您点颜色瞧瞧......“ “果然是她!“陆清漪心头的火苗噌地窜了起来。 “陆姑娘,求您行行好,千万别告诉刘管事,不然我就活不成了!“小丫鬟“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不住地磕头,“我也是被逼无奈啊!张嬷嬷说我要是不照做,就把我撵出府去,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要奉养,不能被赶出去啊!“ 陆清漪看着她这副可怜相,心里有些动摇。她知道,这小丫鬟不过是个听命行事的,真正的祸首是张嬷嬷。即便把她扭送到刘管事那儿,最多也就是挨顿板子,张嬷嬷却能全身而退,说不定还会变本加厉地报复。 “起来吧。“陆清漪叹了口气,“我可以不惊动刘管事,但你要替我办件事。“ 小丫鬟连忙爬起来,感激涕零道:“陆姑娘您说,只要我能办到,绝无二话!“ “你回去告诉张嬷嬷,“陆清漪目光锐利如刀,“这次的事,我可以不计较。但若她再敢在饭菜上动手脚,或是存心刁难,我就算拼着被四爷责罚,也要把这事闹大,到时候鱼死网破,谁也别想好过!“ “是是是,我一定把话带到!“小丫鬟连声应着,生怕她反悔似的,拎起空食盒一溜烟跑了。 望着小丫鬟仓皇的背影,春桃很是不解:“小姐,您就这么放她走了?她可是帮着张嬷嬷给咱们下毒啊!“ “不放她走,又能如何?“陆清漪摇摇头,“她不过是个被胁迫的小丫鬟,就算罚了她,也动不了张嬷嬷分毫。真正的祸根是张嬷嬷,还有她背后的柳氏。咱们现在羽翼未丰,还不能跟她们硬碰硬,只能暂且隐忍,等待合适的时机,再连根拔起。“ 她端起粥碗,小心翼翼地将里面的米粥和窝头倒在一条旧布里,包好后藏在柴房的角落:“这些都是证据,好生收着,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 春桃点点头,仍是忧心忡忡:“小姐,张嬷嬷要是不听劝,还要害咱们可怎么好?“ “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陆清漪苦笑一声,“她那个人心胸狭隘,睚眦必报。这次没得手,下次必定会想别的法子整治咱们。往后用饭都要格外当心,最好能寻个清净处所自己开火,实在不行就多备些干粮,尽量别碰厨房送来的东西。“ 春桃诺诺应着,心里还是七上八下的。 这一整天,陆清漪和春桃做事都格外谨慎。张嬷嬷果然没再露面,可那双阴鸷的眼睛却像是无处不在,总在暗处死死盯着她们,毒蛇似的让人脊背发凉。府里其他下人也对她们避而远之,大概是怕被张嬷嬷迁怒。 晌午厨房送来的饭菜倒是干净,没见什么异常。陆清漪和春桃仍不敢大意,仔细查验了好几遍,确认无碍才敢动筷。 午后,她们被派去打扫四爷的书房。陆清漪心里既紧张又期待——紧张的是书房重地规矩森严,稍有不慎就会获罪;期待的是或许能有机会见到四爷,让他注意到自己。 书房布置得简洁大气,临窗摆着一张紫檀木大案,上头堆着不少奏折和典籍,空气中浮动着淡淡的墨香与檀香。陆清漪和春桃轻手轻脚地打扫着,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陆清漪一边擦拭书架,一边悄悄打量书房陈设。案上置着一方端砚,石质温润,一看就价值不菲;旁边搁着一支狼毫笔,象牙笔杆上雕着精致的缠枝莲纹。她暗忖四爷果然是个讲究人,连文房四宝都这般精致。 正要擦拭书案时,她忽然看见案角摊开一本书,页边密密麻麻写着批注。她忍不住多瞧了两眼,只见“民生为本,吏治为先“八个字力透纸背,笔锋苍劲,自带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清漪心头一动——看来四爷果然是个务实的主儿,心里装的是黎民百姓和朝堂吏治。这样的人,应当不会只看门第出身,只要自己确有才干,说不定真能入他的眼。 “小姐,您看什么呢?“春桃小声问道。 “没什么。“陆清漪慌忙收回目光,“快些收拾,别误了时辰。“ 两人加快动作,很快将书房收拾齐整。正要退出时,一个小厮急匆匆进来禀报:“陆姑娘,春桃,柳福晋传你们去凝翠院问话。“ 陆清漪心下一沉,暗叫不好。柳氏怎么会突然传唤?莫非张嬷嬷已经把昨日的事捅到她那儿去了? 春桃吓得脸都白了:“小姐,咱们去不去啊?柳福晋肯定没安好心!“ “不去不成。“陆清漪蹙紧眉头,“柳福晋是府里的主子,她传召若是不去,就是抗命不遵,到时候她更有由头发落咱们了。“ 她心里盘算着,柳氏此番传唤,十有八九是为了张嬷嬷的事。张嬷嬷必定在她面前添油加醋说了不少坏话,柳氏本就视她为眼中钉,这次怕是借题发挥,要好好整治她一番。 “春桃,你别跟我去了。“陆清漪道,“你留在这儿,若是我一个时辰还没回来,就去找刘管事,只说我被柳福晋传去问话,至今未归,请他帮忙打听打听。“ 春桃连连点头,忧心忡忡地望着她:“小姐,您千万当心!柳福晋那么厉害,您可别跟她硬顶。“ “我晓得。“陆清漪勉强笑了笑,“还没傻到那个份上。“ 她深吸一口气,理了理衣衫,跟着小厮往凝翠院去。柳氏的院子在府邸中央,取名“凝翠“,院里遍植奇花异草,布置得十分精巧,一看便知是得宠的派头。 越靠近凝翠院,陆清漪心里越是不安。她隐约觉得胸前的玉佩微微发烫,虽不像上次那般灼人,却也比平日暖上许多。莫非又有祸事? 她放缓脚步,暗自警惕。小厮引她到凝翠院门前,对守门丫鬟通传了一声。那丫鬟进去禀报后很快出来:“福晋让你进去,跟我来。“ 陆清漪跟着丫鬟穿过月洞门,院里的仆妇个个垂首屏息,不敢抬头,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丫鬟引着她绕过回廊,往正房走去。 行至转角处,陆清漪胸前的玉佩骤然滚烫起来,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炭,烫得她下意识捂住心口。她心头一凛——有诈! 她猛地停步,警惕地望向转角后方。只见柱子后藏着两个丫鬟,手里拽着一根麻绳,正等着她经过时突然发难! 陆清漪惊出一身冷汗——幸亏玉佩及时示警,否则她必定被绊个正着,在柳氏面前摔得狼狈不堪。这定是柳氏设的局,存心要她当众出丑! 她不动声色地站在原地,假意整理衣襟,眼风却扫过那两个丫鬟。见她迟迟不过去,那两个丫鬟有些着急,互相递了个眼色,准备主动出击。 陆清漪心里冷笑——想让我出丑?没那么容易! 她突然抬头对引路丫鬟道:“姐姐,我方才好像瞧见四爷的侍卫在院外,是不是四爷过来了?“ 引路丫鬟一愣,下意识回头望向院门:“是吗?我怎么没瞧见?“ 就这一瞬间,陆清漪猛地侧身闪避,同时足尖轻巧一勾。那两个刚从柱后冲出来的丫鬟收势不及,被她这么一绊,“噗通“两声摔作一团,手里的麻绳也脱手落地。 “你们这是做什么?“陆清漪故作惊讶。 引路丫鬟回过神来,看见摔在地上的两人和那根麻绳,顿时变了脸色,厉声喝道:“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此设伏,想绊倒陆姑娘?说!是谁指使的?“ 那两个丫鬟吓得面无人色,慌忙爬起来跪地磕头:“姐姐饶命!我们、我们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陆清漪冷笑,“拿着绳子藏在转角后,不是想绊我,难道是要跳绳玩儿?“ 她心知肚明,这两个丫鬟必定是柳氏指使的,就算逼问也不会说实话。与其在此纠缠,不如直面对柳氏,看她究竟要耍什么花样。 “起来吧。“陆清漪淡淡道,“既然你们不是存心的,我也不计较了。咱们快去见福晋,别让福晋等急了。“ 那两个丫鬟愣住了,没想到她这般轻易就放过她们,忙不迭爬起来,垂着头不敢再说话。 陆清漪心里暗忖:柳氏想让她出丑,她偏不让她如愿。这次虽侥幸躲过,可柳氏绝不会罢休,往后还有更多明枪暗箭等着她。 她跟着丫鬟继续往正房走,胸前的玉佩依旧微微发烫,提醒她此处危机四伏。她深深吸气,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行至正房门前,丫鬟通传后,里头传来柳氏娇脆却冰冷的声音:“让她进来。“ 陆清漪推门而入,只见柳氏斜倚在贵妃榻上,执着一柄缂丝团扇慢悠悠摇着,眼神冷飕飕地扫过来:“你就是陆清漪?“ “奴婢给福晋请安。“陆清漪连忙跪下行礼。 “起来吧。“柳氏淡淡道,“听说你昨日顶撞了张嬷嬷?倒是好大的胆子。“ 陆清漪心口一紧——果然是为了这事。她起身垂首道:“回福晋,奴婢不敢顶撞张嬷嬷,只是昨日张嬷嬷送来的饭菜确是馊的,奴婢只是想讨个公道。“ “公道?“柳氏嗤笑,“在这府里,我就是公道!张嬷嬷是我跟前的人,她的话就是我的话。她说饭菜没问题,那就没问题!你竟敢质疑她,就是质疑我!“ 陆清漪心头火起——这柳氏也太蛮不讲理!她正要辩驳,胸前的玉佩突然又灼热起来,比先前更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她心下一惊——难道还有后手? 她下意识抬眸看向柳氏,只见对方眼神阴鸷,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你是不服气啊?既然你这般喜欢讨公道,那我就给你个机会。“ 她朝外扬声道:“来人!“ 应声进来两个膀大腰圆的婆子,躬身道:“福晋有何吩咐?“ 柳氏指着陆清漪:“这丫头目无尊长,顶撞嬷嬷,给我掌嘴二十,让她好生学学规矩!“ 陆清漪心头一凛——没想到柳氏这般直接,上来就要动刑!她正要开口,忽见柳氏朝那两个婆子使了个眼色,婆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凶狠起来。 陆清漪顿时明白——这二十巴掌下去,她的脸必定肿如猪头,说不定连牙都要被打落!柳氏这是存心要毁她的容貌,让她再也不能引起四爷的注意! 她下意识后退一步,胸前的玉佩烫得惊人,提醒她必须设法脱身! 千钧一发之际,外头忽然传来小厮的通传:“福晋,四爷来了!“ 柳氏脸色骤变,忙道:“快请!“又急急朝那两个婆子使眼色,婆子们慌忙退到一旁,装作无事发生。 陆清漪暗暗松了口气——没想到四爷会在这个节骨眼上过来,真是天无绝人之路!她轻抚胸前的玉佩,那灼人的温度渐渐降了下去,恢复成往常的温热。 她知道,这是唯一的机会。四爷的到来不仅救了她,更给了她在四爷面前陈情的机会。她必须把握住这个时机,让四爷看清柳氏的所作所为! 很快,一道挺拔的身影迈进门来,正是胤禛。他依旧穿着那身暗纹锦袍,面容冷峻,眸光深邃,自带一股迫人的威仪。 “参见四爷。“柳氏连忙起身见礼,脸上堆起甜笑,与方才的狠厉判若两人。 陆清漪也跪下行礼:“奴婢参见四爷。“ 胤禛微微颔首,目光扫过屋内众人,最后落在陆清漪身上,带着些许探究。方才在院外,他似乎听见里头的争执声,不知发生了何事。 柳氏看出他的疑惑,忙笑道:“四爷,没什么要紧事,不过是这丫头不懂规矩,妾身正教导她呢。“ 陆清漪心一横,抢白道:“四爷明鉴!福晋是因奴婢昨日质疑张嬷嬷送来馊饭之事,要责罚奴婢掌嘴!方才在回廊里,还有丫鬟想故意绊倒奴婢!“ 她知道机不可失,必须鼓起勇气道出实情! 胤禛的目光转向柳氏,眼神倏地冷了下来:“哦?“ 第 7 章 玉佩发热,预警潜在危险 柴房的木门被夜风推得吱呀作响,陆清漪把藏着泻药饭菜的破布包往柴火堆最深处塞了塞,用几根枯柴挡得严严实实。指尖触到粗糙的柴木,她心里默念:这可是张嬷嬷和柳氏的罪证,绝不能被发现。 “小姐,真要去凝翠院啊?” 春桃拽着她的衣袖,圆脸皱成了皱巴巴的帕子,眼里满是惶惶,“柳福晋昨天没占到便宜,今天指不定憋着什么坏呢!” “不去能行吗?” 陆清漪叹了口气,理了理洗得发白的衣襟,“她是主子,咱们是奴才,传唤不去就是抗命,到时候罚得更重。” 她下意识摸向胸口,玉佩贴着皮肤微凉一片,和往常没两样,这让她稍微松了口气 —— 至少眼下没察觉到急险。 春桃还是不放心,从怀里掏出个温热的烤红薯,塞到她手里:“这是我中午偷偷在灶膛里烤的,小姐你路上吃。要是她刁难你,你别硬扛,先忍着,我在柴房等你回来。” 红薯的温度透过粗布衣裳渗进来,暖得陆清漪手心发颤。她捏着这团温热,点头道:“知道了,你乖乖待着,别乱跑,我尽快回来。” 揣着红薯,陆清漪往凝翠院走去。深秋的暮色像浸了冷水的棉絮,沉沉压下来,回廊上的灯笼刚点亮,昏黄的光线下,青石板路泛着冷幽幽的光,两旁的槐树影影绰绰,枝桠像伸着的枯手,看着渗人。 她走得极慢,脚步放得很轻。昨天识破了泻药猫腻,今天柳氏突然传唤,绝不可能只是磨墨那么简单。她想起野史里说柳氏善妒又阴狠,心里的弦绷得紧紧的,连呼吸都放轻了。 走了约莫半柱香,离凝翠院还有段距离,胸口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热。 陆清漪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这热度很淡,不像上次晕过去时那样滚烫,却清晰得很,像是揣了个温温的小暖炉。她攥紧玉佩,警惕地扫向四周 —— 回廊两侧是高高的院墙,拐角处栽着几棵老槐树,枝叶茂密得能藏人。 没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 她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玉佩的热度突然飙升,烫得她手心发麻,像是揣了块烧红的炭。 不对劲!肯定有危险! 陆清漪立刻停下,屏住呼吸,借着灯笼的光仔细打量。果然,槐树根下露出一角粉色裙摆,两个模糊的人影缩在后面,正低声嘀咕着什么。 玉佩还在发烫,烫得她指尖发疼,仿佛在拼命喊:危险就在跟前! 她慢慢放缓脚步,故意装作整理裙摆,眼角余光死死盯着拐角。就在她快走到拐角时,两个穿粉色丫鬟服的姑娘突然冲了出来,伸出脚就往她腿上绊! 可她们没想到,陆清漪早有防备。就在她们伸脚的瞬间,她猛地往内侧一躲,同时往前迈了一大步,稳稳避开了暗算。 那两个丫鬟收势不及,“噗通” 一声双双摔在青石板上,疼得龇牙咧嘴。其中一个发髻摔散了,头发乱糟糟披在脸上,另一个捂着膝盖,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哎哟!” 捂膝盖的丫鬟抬头看见安然无恙的陆清漪,顿时恼了,“你…… 你故意的!” “故意什么?” 陆清漪挑眉,故作惊讶地弯腰,“我好好走路,你们突然冲出来自己摔倒,怎么还怪我?” 她指了指地上的两人,“光天化日的,在府里行凶?” “谁行凶了!” 另一个丫鬟挣扎着爬起来,理了理衣服,眼神躲闪,“我们…… 我们就是路过,不小心撞到了一起!” “路过要躲在树后面?” 陆清漪嗤笑,“路过要伸脚绊人?是不是柳福晋让你们来的?” 提到柳氏,两个丫鬟的脸瞬间白了,却还嘴硬:“你别血口喷人!福晋才不会做这种事!你再胡说,我们就去告诉福晋!” “好啊,现在就去!” 陆清漪上前一步,直视着她们的眼睛,“我倒要问问柳福晋,是不是她吩咐你们埋伏我,想让我摔个狗吃屎出丑!” 她心里清楚,这两个丫鬟就是柳氏派来的。真闹到柳氏面前,柳氏为了自保,肯定会把她们推出来顶罪。 就在这时,一个穿青色嬷嬷服的女人走了过来,是柳氏身边的大嬷嬷,神色严肃:“吵什么?福晋还在等着,陆姑娘怎么还不进去?” “嬷嬷!” 陆清漪福了福身,语气平静,“这两位姐姐突然冲出来想绊倒我,幸好我躲得快。我正想问她们,是谁让她们这么做的。” 大嬷嬷的目光扫过地上的丫鬟,眼神一厉:“有这种事?” 两个丫鬟吓得 “噗通” 跪下,不停磕头:“嬷嬷饶命!我们就是跟陆姑娘开玩笑,没想到会摔倒!” “开玩笑?” 大嬷嬷脸色一沉,“福晋院子附近也是你们能胡闹的地方?还不快滚下去反省!” “是是是!” 两个丫鬟如蒙大赦,爬起来狼狈地跑了。 大嬷嬷摇了摇头,对陆清漪道:“陆姑娘见笑了,都是些不懂规矩的丫鬟。福晋还在等,咱们快进去吧。” “有劳嬷嬷。” 陆清漪点点头,跟着她往凝翠院走。 进了院子,陆清漪忍不住暗自咋舌。柳氏的院子果然气派,深秋了还种着不少名贵花草,绿意盎然。正房门口挂着 “凝翠堂” 的匾额,屋檐下的宫灯精致,屋里飘出淡淡的熏香,奢华又透着娇纵。 大嬷嬷领着她进了正房,柳氏正坐在铺着软垫的椅子上,手里摇着团扇,明明是深秋,却穿得单薄,一身水绿色旗装,衬得肤白胜雪,可眼神却冷得像冰。 “奴婢参见福晋。” 陆清漪连忙跪下请安。 “起来吧。” 柳氏的声音娇俏,却带着冰碴子,“让你过来磨墨,怎么这么久才到?” “回福晋,路上遇到点小意外,耽误了时辰,还请福晋恕罪。” 陆清漪站起身,低着头不敢看她。 柳氏挑眉,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像是在打量货物:“哦?什么意外?” “也没什么,” 陆清漪轻描淡写,“就是两个丫鬟想跟我开玩笑,不小心摔倒了,耽误了点时间。” 柳氏眼底闪过一丝失望,显然没料到暗算会失败。她顿了顿,指了指旁边的书桌:“过来磨墨吧,本福晋要练字。” 陆清漪走到书桌前,拿起墨块蘸了水,在端砚上慢慢研磨。她小时候跟着爷爷学过几天书法,磨墨的手法还算熟练,墨汁很快变得浓稠,散着淡淡的墨香。 柳氏坐在一旁看着,眼神阴晴不定。磨了一会儿,她突然开口:“你磨的墨怎么这么淡?本福晋写楷书,要浓墨才够劲,重新磨!” 陆清漪心里一沉,这墨明明浓度正好,可她不敢反驳,只能倒了重磨。这次磨得浓了些,柳氏又不满意:“这么浓?想毁了我的狼毫笔?你到底会不会磨墨?” 陆清漪咬着牙,强压下心头的火气,低声道:“请福晋指点,磨到什么浓度合适。” 柳氏冷哼一声,起身拿起墨块随意磨了几下:“就磨成这样,记住了?” “是。” 陆清漪接过墨块,按她的要求重新磨。这次她磨得格外小心,生怕又被挑出毛病。 墨磨好后,柳氏拿起笔蘸了蘸,在宣纸上写了起来。她写的楷书还算工整,却没什么风骨,就像她的人一样,华而不实。 写了没几行,柳氏突然道:“你也来写几个字,让本福晋看看你的底子。” 陆清漪心里一惊,她的书法就是些皮毛,而且穿越后一直干粗活,手都生了。可她不敢拒绝,只能拿起笔,蘸了墨,在宣纸上写下 “宁静致远” 四个字。 柳氏看着字,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冷了下来:“没想到你还会写几个字,不过也就一般般。” 她顿了顿,又道,“既然你会写字,以后每天都来我这儿磨墨,顺便帮我抄佛经。” 陆清漪心里一紧,每天来凝翠院,岂不是每天都要受她刁难?可她只能应道:“是,奴婢遵旨。” 柳氏满意地点点头,挥挥手:“好了,今天就到这儿,你先回去吧,明天一早再来。” “是,奴婢告退。” 陆清漪福了福身,转身快步走出正房。 走出凝翠院,晚风吹在身上,陆清漪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湿透了。刚才在里面,她一直提着心,生怕柳氏找借口责罚她。幸好,这次只是让她每天来磨墨抄经,虽然麻烦,却暂时没受惩罚。 她沿着原路返回柴房,胸口的玉佩已经恢复了微凉,看来危险解除了。她摸了摸玉佩,心里越来越确定,这东西确实能预警危险 —— 危险越近,热度越高,简直是她的保命符。 回到柴房,春桃早就等得急了,冲上来拉住她的手:“小姐,你可算回来了!柳福晋没刁难你吧?” “没什么大事,” 陆清漪坐在稻草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就是让我以后每天去她那儿磨墨抄佛经。” “每天都去?” 春桃脸都白了,“那她岂不是天天都能刁难你?” “没办法,只能忍着。” 陆清漪苦笑一声,掏出怀里的红薯递给她,“这个你吃,我不饿。” “小姐你吃,我吃过了。” 春桃把红薯推回去,“你在那儿肯定受委屈了,快补补。” 陆清漪不再推辞,剥开红薯皮,咬了一口。又甜又糯的红薯带着炭火的焦香,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意。她一边吃,一边把今天遇到的事情告诉了春桃。 春桃听得心惊胆战,拍着胸口道:“幸好小姐你反应快!柳福晋也太坏了,竟然想出这种法子害你!” “她就是想让我出丑,” 陆清漪冷笑,“不过这点伎俩,还难不倒我。以后我去凝翠院,你多留意府里的动静,我要是太久没回来,你就去找刘管事求助。” “我知道了!” 春桃用力点头,眼神坚定得像个小战士。 吃完红薯,陆清漪把藏在柴火堆里的破布包拿出来检查了一遍。里面的粥和窝头还在,那股淡淡的泻药味依旧清晰。她皱了皱眉,又把布包藏了回去:“这是证据,不能扔,以后说不定能用得上。” 夜幕越来越沉,柴房里冷得刺骨。陆清漪和春桃挤在稻草上,裹紧了粗布衣裙。她闭上眼睛,脑子里却不由自主地想起柳氏那阴鸷的眼神。 她知道,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今天的暗算失败了,明天她去凝翠院,指不定还会有什么刁难。而且张嬷嬷也怀恨在心,肯定会在旁边煽风点火。 可她不怕。有春桃陪着,有玉佩预警,还有自己的几分小聪明,总能应付过去。她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在这四爷府里站稳脚跟,保护好自己和春桃,等找到合适的机会,再跟柳氏、张嬷嬷算总账! 就在她迷迷糊糊快要睡着时,胸口的玉佩突然又热了一下,像是被人用指尖轻轻碰了一下。她猛地睁开眼,警惕地看向柴房门 —— 门是拴着的,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有什么潜在的危险? 陆清漪攥着玉佩,仔细听了半天,没听到别的动静,才松了口气。大概是白天受了太多惊吓,有点草木皆兵了。 她重新躺下,可心里的不安却没散去。而她不知道,此刻的凝翠院里,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 柳氏把桌上的茶杯狠狠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得到处都是。“废物!都是废物!” 她尖声呵斥,“让你们绊她一下都办不好,还被她抓了个正着,真是丢死人了!” 张嬷嬷跪在地上,不停磕头:“福晋息怒,是奴婢没用,没管教好下面的人。” “哼!” 柳氏冷哼一声,眼神阴得能滴出水来,“那个陆清漪,看着柔柔弱弱,倒挺机灵。不给她点颜色看看,她是不知道本福晋的厉害!” 她踱了两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小动作没用,就来个大的。明天她来磨墨,你去书房那边打听打听,看看她昨天有没有在书房捣乱。要是有,就借题发挥,罚她个狠的,让她知道这四爷府里,谁才是主子!” “是!奴婢明白!” 张嬷嬷连忙应道,眼里闪过一丝阴狠。 她早就想报复陆清漪了,这次有了柳氏的吩咐,正好能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夜色渐深,四爷府陷入一片沉寂。可这片沉寂之下,一场针对陆清漪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陆清漪还不知道,明天等待她的,将是一场更狠的刁难。而这场刁难,不仅会让她再次依赖玉佩的庇护,更会让她在冷面四爷胤禛心里,留下第一个真正清晰的印象。 第 8 章 书房偶遇,四爷的异样关注 柴房的稻草沾着夜露,潮乎乎地贴在后背,陆清漪睁着眼到天蒙蒙亮,脑子里全是昨晚春桃偷听到的话 —— 张嬷嬷要去书房找茬,柳氏要借题发挥罚她。一想到要去凝翠院磨墨,面对柳氏那张阴鸷的脸,她就浑身发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胸口的玉佩。 “小姐,该起身了,再晚张嬷嬷该来催了。” 春桃蹲在她身边,眼圈红红的,手里攥着件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要不…… 咱们还是去吧,别让她抓到把柄。” “去了才是自投罗网。” 陆清漪坐起身,揉了揉发僵的膝盖,目光落在墙角那几本破损的书册上 —— 那是她昨天打扫书房时,见纸页散了、边角卷了,顺手藏回来的。昨天修补书册时,指尖被脆纸划了道小口子,春桃还特意给她缠了块干净布条。她忽然眼睛一亮,拽住春桃的手,“有了,我就说把修补好的书册送回书房,正好躲掉凝翠院的事!” 春桃眼睛也亮了,随即又皱起眉:“可…… 可你真能躲过去吗?要是被柳福晋知道了……” “走一步看一步。” 陆清漪咬了咬牙,拿起那几本修补好的书册,小心翼翼地放进布包。书册用浆糊粘过,又用木片压了一夜,虽然不如原本精致,却也整齐牢固。 揣着布包出门时,深秋的风卷着枯叶扫过脚踝,凉得人打颤。陆清漪低着头,快步往书房走,尽量避开回廊上的丫鬟婆子 —— 柳氏的人眼线多,被撞见就麻烦了。路过凝翠院方向时,她特意绕了条僻静的小路,路边的冬青丛落了层白霜,踩上去沙沙作响。 快到书房时,她放慢了脚步,整理了一下被风吹乱的头发,又拍了拍布包,确保书册不会掉出来。书房门口的小厮见她过来,立刻拦住:“站住!书房重地,不许乱闯!” “回小哥,奴婢陆清漪,昨日在书房打扫时见几本书记破损,修补好特意送来。” 她微微躬身,声音放得又轻又柔,额角却忍不住冒了汗 ——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找借口靠近四爷,心里慌得厉害。 小厮进去通报没多久,就出来摆手:“四爷让你进去。” 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淡淡的墨香混着檀香扑面而来,驱散了身上的寒意。陆清漪抬眼望去,胤禛正坐在靠窗的紫檀木书桌前看书,藏青色暗纹锦袍衬得他肩背挺拔,墨发用玉冠束起,侧脸线条冷硬得像雕刻出来的,阳光透过窗棂落在他身上,却没冲淡半分周身的冷峻气场。 他看得极专注,手指捏着书页,连她进来都没抬头。 陆清漪僵在门口,手心瞬间沁出冷汗。上次花园偶遇时,她只敢远远躲着,这次这么近,才真切感受到他身上的压迫感 —— 那是久居上位者才有的威严,让人连呼吸都不敢大声。她社恐的毛病又犯了,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站在原地动也不敢动。 “进来。” 低沉的声音突然响起,像落雪砸在青石板上,没什么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陆清漪连忙走上前,把布包轻轻放在书桌一角,躬身行礼:“奴婢陆清漪,参见四爷。昨日打扫书房,见这几本书记破损,便试着修补了一下,今日送来,还请四爷过目。” 她始终低着头,能看到他放在书页上的手,手指修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整整齐齐。 胤禛没说话,只是抬眼扫了她一眼。那目光像探照灯似的,带着审视的冷意,扫过她汗湿的额角、攥紧的手指,还有微微发颤的肩膀。陆清漪被看得浑身一僵,心跳瞬间乱了节奏,声音都带上了颤音:“四…… 四爷,奴婢修补得不好,还…… 还请恕罪。” “何事惊慌?”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像带着魔力,让她下意识地抬起头。撞进他深邃的眼眸里,那里面没有丝毫温度,只有一片寒潭似的平静。陆清漪舌头瞬间打了结,脑子里一片空白,原本想好的借口全忘了,下意识就把实话说了出来:“回…… 回四爷,奴婢是怕…… 怕冲撞了侧福晋。”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 —— 怎么能在四爷面前提柳氏?这不是明摆着挑拨吗? 胤禛挑了挑眉,眉峰微蹙,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哦?侧福晋怎会冲撞你?” “不是的!” 陆清漪连忙摆手,脸都白了,慌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是奴婢…… 是奴婢不想去凝翠院伺候磨墨,怕…… 怕被侧福晋发现我躲在这里,会…… 会责罚奴婢。” 她越说越结巴,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手指攥得更紧了,藏在手心的玉佩硌得指节发疼。 胤禛没再追问,目光却微微下移,落在她紧攥的右手上。那双手纤细,指节泛着白,手心里似乎攥着什么东西,露出一点青绿色的边角,被汗水浸得发亮 —— 是块玉佩。 他眼神极快地微动了一下。上次花园偶遇时,好像也看到她脖子上挂着什么,只是当时没在意。一个罪臣之女,怎么会有这样一块玉佩?质地看着不像凡品。 但他没多问,收回目光重新落在书页上,语气依旧平淡:“书册放下吧,无事不必来书房。” “是,奴婢遵旨。” 陆清漪如蒙大赦,连忙躬身行礼,转身就想逃出去。 “等等。” 她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僵硬地转过身:“四爷还有何吩咐?” 胤禛却没看她,只是对着门外喊了声:“李卫。” 很快,李卫从外面走进来,躬身行礼:“奴才在。” “好好打理书房,别让无关人等随意进出。” 他的声音没什么起伏,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吩咐。 “是,奴才明白。” 李卫恭敬应下,眼神却飞快地扫了陆清漪一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 —— 四爷竟会特意提及书房的事,还当着这个小侍妾的面。 陆清漪心里糊涂,却不敢多问,再次躬身:“奴婢告退。” 走出书房的瞬间,冷风灌进衣领,她才发现后背已经被汗水浸透,凉得人打颤。刚才在里面的每一秒都像煎熬,四爷的气场太强大了,连呼吸都得小心翼翼。 她不知道的是,她走后,书房里的气氛依旧沉静。胤禛放下手中的书,指尖轻轻敲着桌面,看向李卫:“刚才那丫头,叫陆清漪?” “回四爷,是。” 李卫躬身道,“前几日进府的罪臣之女,被安排在柴房住,前几天还被柳侧福晋罚跪过洗衣板,听说还被张嬷嬷在饭菜里下过泻药。” 胤禛点点头,没说话,目光落在书桌一角的布包上,深邃的眼眸里看不出情绪:“派人留意着她,看看她平日里都在做什么,有没有异常。” “是,奴才明白。” 李卫心里更惊了。四爷向来不管后宅琐事,更不会关注这种不起眼的小侍妾,今日竟特意吩咐留意,难道这丫头有什么特别之处?他不敢多问,只能恭敬应下。 胤禛没再吩咐别的,重新拿起书,可心思却有些飘忽。他想起刚才陆清漪紧张结巴的样子,想起她攥得发白的手指,还有那露出来的一点玉佩边角,以及她提到柳氏时的惶恐 —— 这丫头看着柔柔弱弱,倒不像其他侍妾那样刻意逢迎,反而带着点笨拙的坦诚。 柳氏的性子,他不是不知道。仗着娘家是太子党,在府里横行霸道,善妒又娇纵。他平日里忙于政务,懒得管这些鸡毛蒜皮的事,没想到她竟连一个罪臣之女都不放过。 另一边,陆清漪快步往柴房走,心里暗暗庆幸躲过一劫。可刚走到回廊拐角,就瞥见张嬷嬷身边的小丫鬟躲在树后,正盯着她的方向,见她看过来,立刻缩了回去。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 —— 糟了,被看见了! 她加快脚步,心跳得飞快。张嬷嬷肯定会把她来书房的事告诉柳氏,以柳氏的嫉妒心,怕是要气疯了。果然,刚回到柴房,春桃就哭着跑过来:“小姐,不好了!我刚才在厨房找吃的,听见张嬷嬷跟柳福晋的大嬷嬷说,你躲去书房了,柳福晋气得把茶杯都摔了,说要好好收拾你!” “我知道了。” 陆清漪坐在稻草上,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她早该想到的,柳氏不会这么轻易放过她。“别慌,她要罚我,总得有个借口。” 话虽这么说,可她心里也没底。柳氏要找借口,根本不需要理由,就像上次罚跪洗衣板一样,说罚就罚。 夜幕降临时,天突然变了脸。寒风卷着雪花飘下来,起初还是零星几点,后来越下越大,很快就把整个四爷府盖在了一片白茫茫的雪地里。柴房里没有炭火,冷得像冰窖,陆清漪和春桃挤在一起,裹着单薄的衣裳,牙齿不停地打颤。 “小姐,下雪了。” 春桃望着窗外,声音带着哭腔,“这么冷的天,要是柳福晋罚你跪雪地,可怎么办啊?” 陆清漪心里一沉。春桃的话像根针,扎得她心慌。柳氏要是真这么做,两个时辰下来,她怕是要被冻僵了。可她别无选择,只能咬着牙撑着。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 “哐当” 一声踹开了。风雪卷着寒气灌进来,张嬷嬷带着两个身强力壮的婆子站在门口,脸色比外面的雪还要冷:“陆清漪,福晋有令!你昨日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了四爷的书册,罚你在雪地里跪两个时辰!还不快跟我走!” 陆清漪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来了!柳氏果然用了书房的由头!她看着门外漫天飞雪,地上的积雪已经没过脚踝,寒风像刀子似的刮着,刚想辩解,就被婆子一把揪住了胳膊。 “张嬷嬷,你冤枉人!” 春桃冲上前,挡在她面前,“小姐明明把破损的书册修补好了,送去给四爷了!你不能这么害她!” “冤枉她?” 张嬷嬷冷笑一声,挥手让婆子把春桃拉开,“福晋说她弄坏了,她就是弄坏了!一个罪臣之女,也敢狡辩?再敢多嘴,连你一起罚!” 春桃被婆子推倒在地,疼得眼泪直流,却还想爬起来护着她。陆清漪看着她,心里又气又疼,对着张嬷嬷冷声说:“我跟你去,但你别伤害春桃。” “放心,福晋只罚你。” 张嬷嬷阴恻恻地笑了笑,示意婆子押着她往外走。 雪花落在脸上,冰凉刺骨。陆清漪被押到院子中央,张嬷嬷厉声喝道:“跪下!好好反省!两个时辰内敢起来,仔细你的皮!” 她咬着牙,慢慢跪了下去。积雪瞬间浸透了裤子,刺骨的寒意从膝盖蔓延到全身,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她抱着膝盖,下意识地摸向胸口的玉佩 —— 很快,一股暖流顺着胸口蔓延开来,像揣了个小火炉,稍微缓解了些寒意。 她抬起头,看着张嬷嬷带着婆子扬长而去的背影,心里暗骂:柳氏这个无脑反派,就知道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迟早会翻车! 风雪越下越大,很快就把她的头发和眉毛染成了白色。她冻得瑟瑟发抖,牙齿不停地打颤,可心里的火气却越来越旺。她暗暗发誓,这次她一定要撑过去,等她有机会,一定要让柳氏和张嬷嬷,付出应有的代价!而她不知道的是,远处回廊的阴影里,有双眼睛正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第9章 柳氏设局,罚跪雪地里 风雪像无数把淬了冰的小刀子,刮在脸上又疼又麻。陆清漪被两个婆子一左一右按着,“咚”地一声跪在了凝翠院外的空地上。积雪没过脚踝,一跪下去,冰凉的雪水瞬间就渗进了粗布裤子,顺着腿往上爬,冻得膝盖骨头都在发疼。 “小姐!”春桃被一个婆子推倒在雪地里,发髻摔散了,头发上沾着雪粒,她顾不上疼,爬起来就想冲过来,“张嬷嬷,你不能这样!小姐根本没弄坏书册,她把书修补好送去给四爷了,你这是冤枉人!” “冤枉?”张嬷嬷叉着腰站在台阶上,身上裹着厚实的棉袄,手里还揣着暖炉,唾沫星子混着雪花飞,声音尖得像破锣,“在这府里,福晋说你错了你就是错了!一个罪臣之女,也配谈冤枉?再敢多嘴,我让婆子把你拖去柴房,打烂你的嘴!” 旁边的婆子立刻上前一步,恶狠狠地瞪着春桃,伸手就要去抓她。春桃吓得一缩,却还是梗着脖子喊:“我没胡说!四爷肯定知道小姐是清白的!” “四爷忙着政务,哪有闲工夫管你家小姐这点破事!”张嬷嬷冷笑一声,挥手道,“把她给我拉走,别在这儿碍眼!” 两个婆子架着春桃的胳膊,像拖小鸡似的把她往柴房方向拽。春桃一边挣扎一边哭喊:“小姐!你撑住!我去找人救你!小姐——” 陆清漪看着春桃被拖走的背影,心里又疼又急,想喊却发不出声音。寒风灌进喉咙,像吞了一团冰,刺得她剧烈地咳嗽起来,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一落地就结成了冰碴。 “哭什么哭?”张嬷嬷走过来,用脚尖踢了踢她的肩膀,“给我好好跪着!反省反省自己的过错!两个时辰,少一秒都不行!要是敢偷偷起来,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陆清漪咬着牙,慢慢直起身子,冷冷地看着张嬷嬷:“我没做错什么,不需要反省。” “嘴还挺硬!”张嬷嬷被她看得心里发毛,却仗着柳氏撑腰,依旧嚣张,“是不是做错了,福晋说了算!你以为躲去书房就能逃过一劫?告诉你,在这府里,福晋想收拾你,有的是法子!” 说完,她转身踩着积雪回了凝翠院,留下两个婆子在旁边盯着。那两个婆子缩着脖子躲在廊下,一边搓手一边闲聊,看都懒得看陆清漪一眼,只偶尔在她动的时候呵斥两句。 雪越下越大,起初还是零星的雪粒,后来变成了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很快就把陆清漪的头发、眉毛都染成了白色,身上的粗布衣裳也被雪打湿,冻得硬邦邦的,像裹了一层冰壳。 她跪在雪地里,膝盖已经失去了知觉,只剩下刺骨的疼,顺着骨头缝往骨髓里钻。她想动一动,可一挪膝盖,就像有无数根针在扎,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积雪没过了小腿,冷意从脚底一直蔓延到心口,浑身的血液都像是要冻住了,牙齿不停地打颤,发出“咯咯”的声响。 周围的丫鬟婆子路过,都只是偷偷地瞥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快步走开。谁都知道柳氏正在气头上,没人敢上前求情,甚至连多看一眼都怕被迁怒。府里的管事也假装没看见,毕竟一个罪臣之女,在柳侧福晋眼里,跟一只蝼蚁没什么区别。 陆清漪心里又气又悔。气柳氏的蛮横不讲理,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躲去书房,反而给了柳氏刁难她的借口。她以为借修补书册能暂时躲过一劫,却忘了柳氏最善妒,见她靠近四爷的书房,肯定会发狂。 “娘的,这雪怎么越下越大……”她低声骂了一句,声音因为寒冷而发颤。早知道柳氏会来这么一手,她还不如乖乖去凝翠院磨墨,顶多被挑几句错,也比在这雪地里受这份罪强。 就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胸口的玉佩突然传来一丝微弱的暖意。起初只是一点点,像揣了颗温热的石子,慢慢的,暖意越来越明显,顺着胸口蔓延到四肢,稍微缓解了一些刺骨的寒冷。 陆清漪心里一动,下意识地伸出冻得发僵的手,从衣领里摸出那块玉佩。玉佩触手温热,在漫天风雪里,这股暖意显得格外珍贵。她紧紧攥着玉佩,指尖的冰凉被暖意驱散,连带着膝盖的疼痛都似乎减轻了几分。 “还好有你……”她喃喃自语,眼眶有些发热。穿越到这个陌生的时代,举目无亲,受尽刁难,只有这块玉佩和春桃,是她唯一的慰藉。她越来越确定,这块玉佩不仅能预警危险,还能在她危难的时候给她支撑,简直是她的保命符。 攥着玉佩,身上的暖意渐渐稳定下来,虽然依旧很冷,但至少不会像刚才那样,感觉下一秒就要冻僵过去。她抬起头,看着漫天飞舞的雪花,心里的火气越来越旺。 柳氏这个女人,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无脑反派!就因为她去了一趟书房,就这么变本加厉地刁难她,除了罚跪、克扣饭菜,就没别的手段了。这样的人,仗着娘家的势力在府里横行霸道,迟早会栽跟头!等她有机会,一定要让柳氏为今天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她想起野史里记载的,柳氏的娘家后来因为站错了队,在九子夺嫡中倒了大霉,柳氏也因此失势,下场凄惨。想到这里,她心里稍微舒坦了一些。恶人自有天收,柳氏这样的人,根本不需要她动手,迟早会自食恶果。 可现在,她还得撑过这两个时辰。她调整了一下姿势,尽量让自己跪得舒服一点,目光落在凝翠院的大门上,心里暗暗计时。已经跪了快一个时辰了,雪没有丝毫变小的迹象,反而越下越密,地上的积雪又厚了一层。 就在这时,她看到春桃偷偷地从回廊拐角处探出头,对着她做了个口型,像是在说“小姐,我去找人了”。陆清漪心里一紧,连忙对着她摇了摇头。春桃一个小丫鬟,能找谁帮忙?刘管事虽然看重规矩,但也不敢轻易得罪柳氏。找四爷?更是不可能,四爷日理万机,怎么会管她一个小侍妾的死活? 春桃见她摇头,急得眼圈都红了,却也不敢再上前,只能缩在拐角处,时不时地探出头看她一眼,眼里满是担忧。 陆清漪心里暖暖的,有春桃这份心意,就够了。她对着春桃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示意自己没事,然后重新低下头,攥紧了手里的玉佩。 又过了半个时辰,风雪渐渐小了一些,但寒意却更甚了。陆清漪的脸冻得通红,嘴唇发紫,浑身的肌肉都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而发僵,稍微一动就酸痛难忍。但她不敢动,旁边的婆子还在盯着,一旦被发现她偷懒,指不定又会加罚。 她开始在心里数羊,以此来分散注意力,缓解身体的痛苦。一、二、三……一百、一百零一……数到后来,脑子都有些发沉,眼皮越来越重,只想闭上眼睛睡一觉。可她知道,一旦睡着了,就可能再也醒不过来了。 “不能睡……不能睡……”她在心里默念,用力掐了自己一把,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几分。她抬起头,看着远处的天空,雪花渐渐停了,露出一片灰蒙蒙的颜色。应该快到两个时辰了吧? 就在这时,廊下的两个婆子突然站直了身子,朝着远处的方向躬身行礼。陆清漪心里一动,顺着她们的目光看去,只见远处有几个身影正朝着这边走来,为首的那个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棉袍,身形挺拔,看着像是府里的管事。 是刘管事吗?还是别的什么人? 陆清漪的心里燃起了一丝希望。不管是谁,只要有人过来,说不定就能帮她解围。她攥紧玉佩,身上的暖意似乎更浓了一些,支撑着她不让自己倒下。 走近了,她才看清,为首的不是刘管事,而是四爷身边的贴身小厮李卫。李卫手里拿着一个账本,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像是在巡查府里的各处情况。 陆清漪的心猛地一跳。李卫是四爷身边的人,四爷让他留意自己,他会不会帮自己? 廊下的两个婆子见是李卫,连忙迎了上去,脸上堆着谄媚的笑容:“李公公,您怎么来了?” 李卫没理她们,目光落在跪在雪地里的陆清漪身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奉四爷之命留意陆清漪的动静,没想到竟然看到她被人罚跪在这里,浑身都快被雪埋住了,嘴唇冻得发紫,看着就快撑不住了。 “这是怎么回事?”李卫的声音不算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谁让她在这里跪雪的?” 两个婆子脸色一变,支支吾吾地说道:“是……是柳侧福晋的吩咐,说她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了四爷的书册,罚她跪两个时辰。” “打扫书房不力?”李卫冷笑一声,目光扫过跪在地上的陆清漪,又看向凝翠院的方向,“侧福晋倒是好大的胆子,随意罚打朝廷在册、四爷府记名的侍妾,问过四爷的意思了吗?” 他这话一出,两个婆子的脸瞬间白了,再也不敢说话。旁边躲着的春桃也跑了出来,跪在李卫面前,哭着说道:“李公公,您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我家小姐根本没弄坏书册,她把破损的书册修补好了送去给四爷了,是柳侧福晋故意刁难她!” 李卫点点头,没说话,只是目光沉沉地看着凝翠院的大门。就在这时,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胤禛正带着几个随从,朝着这边走来。 原来胤禛处理完政务,想着出来走走,正好路过这里,听到了李卫和婆子的对话。他的目光落在跪在雪地里的陆清漪身上,看到她浑身是雪,嘴唇发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 陆清漪也看到了胤禛,心里又惊又喜。她没想到四爷竟然会路过这里,更没想到李卫会帮她说话。她想站起来行礼,可膝盖已经冻僵了,一动就疼得钻心,只能勉强抬了抬头,声音微弱地说道:“奴……奴婢参见四爷。” 胤禛没说话,只是对着旁边的随从使了个眼色。随从立刻上前,小心翼翼地把陆清漪扶了起来。陆清漪一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随从扶住了。她的膝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站都站不稳。 胤禛的目光扫过她冻得发僵的腿,又看向凝翠院的方向,语气冰冷地说道:“柳氏呢?让她出来。” 很快,柳氏就匆匆忙忙地从凝翠院里跑了出来,看到胤禛,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四爷,您怎么来了?” 可当她看到被扶着的陆清漪,还有胤禛冰冷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胤禛没看她,只是冷冷地说道:“苛待府里的人,随意罚跪,这就是你作为侧福晋的气度?” 柳氏脸色一白,连忙跪下说道:“四爷恕罪,臣妾不是故意的,是陆清漪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了您的书册,臣妾才罚她的。” “书册?”胤禛挑眉,看向李卫。 李卫立刻上前一步,躬身说道:“回四爷,陆姑娘昨日已经把破损的书册修补好,送到书房了,奴才已经检查过,修补得十分整齐。” 柳氏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她没想到陆清漪竟然真的把书册修补好了,还送到了书房,更没想到胤禛会亲自路过这里,撞破了她的刁难。 胤禛冷哼一声,语气冰冷地说道:“起来吧。以后府里的规矩,你好好学学,别再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情。” “是,臣妾遵旨。”柳氏咬着牙,不甘心地站了起来,眼神阴鸷地瞪了陆清漪一眼,却不敢再发作。 胤禛没再看她,只是对着陆清漪说道:“起来,回房休养。”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陆清漪心里狂喜,眼泪瞬间涌了上来。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次被四爷护着,第一次在柳氏面前扬眉吐气!她对着胤禛的背影深深鞠了一躬,声音哽咽地说道:“谢四爷恩典。” 李卫看了柳氏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然后也跟着胤禛走了。两个婆子吓得浑身发抖,低着头不敢说话。春桃跑到陆清漪身边,扶着她,喜极而泣:“小姐,太好了!四爷帮你了!” 陆清漪点点头,眼泪掉了下来,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激动。她攥着胸口的玉佩,玉佩的暖意依旧在,像是在为她庆祝。她知道,从今天起,柳氏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随意刁难她了。而她的命运,或许也将从这一刻开始,发生改变。 第10章 李卫助攻,四爷解围打脸 鹅毛大雪还在慢悠悠地飘,落在陆清漪的发梢、肩头,积了薄薄一层白。她已经在凝翠院外的雪地里跪了一个多时辰,膝盖早就没了知觉,只剩刺骨的寒意顺着骨头缝往里钻,像是要把整个人都冻成冰雕。粗布衣裳被雪水浸透,硬邦邦地贴在身上,寒风一吹,冻得她浑身打颤,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连呼吸都带着白雾,一吸进喉咙就像吞了冰碴子似的疼。 她死死攥着胸口的玉佩,那点持续的暖意是她唯一的支撑。指尖冻得发僵,几乎握不住东西,可她不敢松开,这是她在这冰天雪地里仅存的一点慰藉。视线已经有些模糊,眼前的雪花像是转着圈儿飘,她咬着牙强撑着,心里一遍遍默念:再坚持会儿,春桃说不定能找到人帮忙,不能就这么倒下。 春桃被两个婆子拖走后没多久,又偷偷跑了回来,躲在不远处的回廊柱子后面,眼泪混着雪水往下掉,却不敢再上前。她刚才试着找过刘管事,可刘管事一听是柳侧福晋的吩咐,头摇得像拨浪鼓,只说“不敢管、管不了”,任凭她怎么哀求都没用。 廊下盯着陆清漪的两个婆子早就没了耐心,缩着脖子搓着手闲聊,偶尔瞥她一眼,眼里全是轻蔑。更可气的是,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绿萼不知何时也来了,手里揣着暖炉,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嘴里还不干不净地嘲讽着。 “哼,真是贱命一条,这么冷的天跪这么久,居然还没晕过去。”绿萼撇着嘴,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陆清漪听见,“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罪臣之女罢了,也敢往四爷的书房凑,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 另一个小丫鬟跟着附和:“就是,福晋罚她都是轻的,依我看,就该把她拖去柴房打一顿,让她知道这府里谁是主子。” 绿萼得意地笑了笑,往前走了两步,用脚尖踢了踢陆清漪面前的积雪:“喂,陆清漪,知道错了吗?要是现在肯求饶,我或许还能在福晋面前替你求求情,少跪一个时辰。” 陆清漪抬起头,冻得发紫的嘴唇抿成一条线,眼神里没有丝毫求饶的意思,反而带着几分冷意:“我没做错,为何要求饶?” “哟,还嘴硬!”绿萼被她怼得脸色一沉,扬手就要往她脸上打,“给你脸不要脸,我看你是欠收拾!” 就在这时,一道略显憨直的声音突然传来:“住手!谁敢在这里动手打人?” 绿萼的手僵在半空,回头一看,只见李卫带着两个小太监,正快步走过来。李卫是四爷身边最贴身的小厮,府里没人敢得罪他,绿萼的脸色瞬间变了变,讪讪地收回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李公公,您怎么来了?” 李卫没理她,目光落在跪在雪地里的陆清漪身上,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奉四爷之命留意陆清漪的动静,原本只是例行巡查,没想到竟看到这副景象:好好一个人,被大雪埋了半截,嘴唇冻得发紫,浑身发抖,看着就快撑不住了。 他快步走到陆清漪面前,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嚣张的绿萼,还有那两个缩在一旁的婆子,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这是怎么回事?谁让她在这里跪雪的?” 绿萼仗着有柳氏撑腰,硬着头皮说道:“是福晋的吩咐,她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了四爷的书册,福晋罚她跪两个时辰,让她好好反省。” “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书册?”李卫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质疑,“我怎么听说,这位陆姑娘昨天已经把破损的书册修补好,送到四爷书房了?四爷的书房我今日也去看过,书册摆放整齐,哪里有损坏的痕迹?” 绿萼心里咯噔一下,她没想到陆清漪真的把书册送去了书房,还被李卫知道了。可她还是不肯示弱:“李公公,这都是她自己说的,谁知道她是不是随便找了几本破书糊弄人?福晋说她弄坏了,她就是弄坏了!” “福晋说弄坏了就是弄坏了?”李卫往前一步,气场瞬间压过了绿萼,“陆清漪是朝廷在册、四爷府记名的侍妾,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想罚就罚,想打就打!侧福晋随意罚打府里的侍妾,有没有问过四爷的意思?” 这话一出,绿萼的脸瞬间白了。她只是个丫鬟,哪里敢替柳氏做主说问过四爷?一时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能站在那里支支吾吾。那两个婆子更是吓得浑身发抖,连忙低下头,不敢再说话。 躲在柱子后面的春桃看到这一幕,激动得差点哭出来,连忙跑了过来,跪在李卫面前:“李公公,您要为我家小姐做主啊!我家小姐真的没弄坏书册,是柳侧福晋故意刁难她,您看她都快被冻僵了!” 李卫点了点头,对着身边的小太监说:“快去把陆姑娘扶起来,给她找件干净的衣裳披上。” “是。”小太监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去扶陆清漪。陆清漪的膝盖已经完全失去了知觉,刚一站起来就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被小太监扶住了。她咬着牙,强忍着膝盖的剧痛,对着李卫行了个礼:“谢李公公。” 绿萼见李卫竟然真的要护着陆清漪,急得不行:“李公公,您不能这样啊,这是福晋的吩咐,您要是护着她,就是不给福晋面子!” “面子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李卫冷冷地说道,“侧福晋要是真有面子,就不会做出这种苛待下人的事。” 就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一道熟悉的、带着威严的声音突然传来:“吵什么?这里是府里,不是菜市场。” 众人回头一看,只见胤禛穿着一身深蓝色的暗纹棉袍,带着几个随从,正缓步走过来。雪光映在他脸上,更显得他面容冷峻,眼神深邃,周身散发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所有人都吓得连忙跪下请安:“参见四爷。” 陆清漪也想跪下,却被小太监扶住了,她只能勉强躬身行礼:“奴……奴婢参见四爷。”她的声音因为寒冷和激动,微微发颤。 胤禛的目光落在陆清漪身上,看到她浑身是雪,头发和眉毛都结了冰,嘴唇冻得发紫,脸色苍白得像纸一样,连站都站不稳,眉头瞬间皱得更紧了。他又看了看旁边的绿萼,还有那两个低着头的婆子,心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起来吧。”胤禛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怒意,“谁让你在这里罚跪的?” 陆清漪刚想说话,绿萼就抢先开口:“回四爷,是福晋罚她的,她说陆清漪打扫书房不力,弄坏了您的书册。” 胤禛没看绿萼,而是看向李卫:“李卫,书房的书册怎么样了?” 李卫连忙躬身回道:“回四爷,昨日陆姑娘确实将书房里破损的书册修补好送了过去,奴才今日去书房查看,书册摆放整齐,修补得也十分精致,并没有损坏的痕迹。” 胤禛点了点头,目光转向凝翠院的方向,语气冰冷地说道:“让柳氏出来。” 很快,柳氏就匆匆忙忙地从凝翠院里跑了出来。她一看到胤禛,脸上立刻堆起笑容:“四爷,您怎么来了?”可当她看到被小太监扶着的陆清漪,还有胤禛冰冷的脸色时,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 “四爷,您听我解释……”柳氏连忙走上前,想要辩解。 胤禛却没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打断她:“柳氏,你身为侧福晋,理应以身作则,打理好府里的事。可你却仅凭一己之见,随意罚打府里的侍妾,苛待下人,这就是你的气度?” 柳氏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腿一软,差点跪下去,幸好被身边的丫鬟扶住了。她怎么也没想到,胤禛会因为一个小小的罪臣之女,这么不给她面子,当众训斥她。 “四爷,臣妾不是故意的,是陆清漪她……” “够了。”胤禛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不想听你的借口。陆清漪虽然是罪臣之女,但也是我府里记名的侍妾,轮不到你随意处置。” 他看向陆清漪,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起来,回房休养。” “是,谢四爷恩典。”陆清漪的眼泪瞬间涌了上来,不是因为疼痛,而是因为激动。这是她穿越到这里以来,第一次有人为她出头,第一次被人护着。她看着胤禛冷峻的侧脸,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仿佛在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 李卫连忙吩咐小太监:“快,送陆姑娘回柴房,再去取些炭火和干净的衣裳来,别让她冻着了。” “是。”小太监扶着陆清漪,慢慢往柴房的方向走去。春桃紧紧跟在旁边,一边走一边抹眼泪,嘴里不停地说着:“太好了,小姐,四爷帮我们了!” 柳氏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陆清漪离去的背影,眼神里充满了嫉妒和怨恨,却又不敢发作。胤禛还在这里,她只能硬生生地忍着。 胤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回去好好反省反省,学学府里的规矩,别再做出这种有失身份的事。”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李卫跟在胤禛身后,走了几步,又回头看了柳氏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警告。府里的丫鬟婆子们都低着头,不敢说话,心里却都清楚,经过这件事,陆清漪在府里的处境,恐怕要不一样了。 陆清漪被小太监扶回柴房,春桃连忙帮她脱下湿透的衣裳,换上小太监送来的干净棉袍。棉袍带着暖意,裹在身上,瞬间驱散了不少寒意。小太监又送来一盆炭火,放在房间中央,柴房里终于有了一丝暖意。 “小姐,您感觉怎么样?膝盖还疼吗?”春桃一边给她搓着冻僵的手,一边担忧地问道。 陆清漪摇了摇头,心里的狂喜还没散去:“我没事,春桃,我们安全了。” 她知道,这次四爷的维护,不仅仅是帮她解了围,更重要的是,让府里的人都知道,她不是随便可以欺负的。柳氏经此一役,短时间内肯定不敢再随意刁难她了。 更让她期待的是,胤禛既然会护着她,会不会对她有所改观?会不会给她一个更好的处境?毕竟柴房又冷又潮,根本不是人住的地方。她想起刚才胤禛看她的眼神,虽然依旧冰冷,却没有了之前的漠视,或许,这是她改变命运的一个机会。 春桃一边给炭火添柴,一边兴奋地说道:“还是四爷管用!柳氏那个女人,就是欺软怕硬,这次被四爷训斥了,看她以后还敢不敢嚣张!” 陆清漪笑了笑,没说话,心里却在盘算着。四爷让李卫留意她,又在关键时刻帮她解围,这说明四爷对她并非完全不在意。她必须好好把握这个机会,好好表现,争取能在府里站稳脚跟。 她看着跳动的炭火,心里暗暗想:或许,不用等太久,她就能离开这个冰冷的柴房了。 第11章 搬入偏房,地位初步提升 炭火盆里的炭块还在噼啪作响,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盆沿,把柴房里烘得暖融融的。陆清漪裹着那件新送的棉袍,靠在稻草堆上,膝盖处的刺痛还没完全散去,却比刚才在雪地里好受了不知多少倍。春桃蹲在旁边,正小心翼翼地给她揉搓着冻得发僵的脚踝,嘴里还在絮絮叨叨地吐槽着柳氏。 “小姐,你是没看见柳氏刚才那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活像吞了苍蝇似的,别提多解气了!”春桃手上的动作没停,眼里闪着兴奋的光,“也就是四爷能治得了她,换旁人,哪敢这么跟她说话?” 陆清漪笑了笑,伸手摸了下玉佩,暖意依旧清晰。她能感觉到,经过刚才那场解围,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可一想到还住在这又冷又潮的柴房,眉头又微微皱了起来。这里四面漏风,冬天冷得像冰窖,夏天又闷又潮,根本不是长久之计。 就在这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了,进来的是府里的管事刘忠。刘忠以前见了她们,从来都是鼻孔朝天,连正眼都不看一下,可今天,脸上却堆着几分客气的笑容:“陆姑娘,春桃姑娘,奴才给你们道喜了。” 陆清漪和春桃都是一愣,春桃率先开口:“刘管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有什么喜可道的?” “是四爷的吩咐。”刘忠拱了拱手,语气恭敬了不少,“四爷说了,陆姑娘在雪地里受了寒,柴房太过简陋,不利于休养,特下旨让您搬到西跨院的偏房去住。那里虽然偏僻了些,但胜在干净整洁,还有个小院子,比这里舒服多了。” 这话一出,陆清漪和春桃都惊呆了,春桃更是激动得跳了起来:“真的?刘管事,您没骗我们吧?我们真的能搬离柴房了?” “奴才哪敢骗您啊。”刘忠笑了笑,“四爷的口谕还能有假?奴才已经让人把偏房打扫干净了,还备了些常用的被褥和物件,现在就可以搬过去了。” 陆清漪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暖流,眼眶都有些发热。她没想到,四爷不仅帮她解了围,还特意下旨让她搬去更好的住处。这看似简单的举动,却意味着她在府里的处境,真的要发生改变了。 “有劳刘管事了。”陆清漪挣扎着想要站起来,膝盖还是有些发软。春桃连忙扶住她,兴奋地说道:“小姐,我们终于可以离开这个破柴房了!” 刘忠连忙让人过来帮忙收拾东西。她们的东西本就不多,只有几件破旧的衣裳和一些零碎的小物件,没一会儿就收拾好了。走出柴房的时候,陆清漪回头看了一眼这个住了快一个月的地方,心里没有丝毫留恋,只有解脱。 一路上,遇到不少府里的丫鬟婆子。以前,她们见了陆清漪,不是冷嘲热讽,就是视而不见,甚至还有人故意刁难。可今天,她们见陆清漪被刘管事亲自护送着,身后还跟着搬东西的小厮,都纷纷停下脚步,躬身行礼,眼神里满是敬畏,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轻蔑。 春桃看得解气极了,悄悄对陆清漪说:“小姐,你看她们,现在一个个都不敢嚣张了,这都是托四爷的福!” 陆清漪微微点头,心里清楚,这些人的态度转变,都是因为四爷的训斥。在这深宅大院里,实力和靠山就是一切。以前她是罪臣之女,无依无靠,自然人人可欺;现在有了四爷的维护,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没人再敢随意怠慢她。 西跨院确实有些偏僻,离主院和凝翠院都很远,平日里没什么人来往,显得十分安静。偏房坐落在一个小小的院子里,院子里种着几株腊梅,虽然现在还没开花,但枝桠挺拔,看着就很有精神。院墙角还有一口水井,旁边堆着几块干净的石头,像是用来洗衣服的。 走进房间,陆清漪更是眼前一亮。房间不算大,但收拾得十分干净,地上的青砖被擦得锃亮,墙角的蜘蛛网都被清理得干干净净。房间里摆着一张雕花的木床,床上铺着崭新的被褥,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料子,但胜在干净柔软。床边还有一张梳妆台,上面放着一面铜镜和一个简单的木梳。靠窗的位置摆着一张八仙桌和四把椅子,桌子上还放着一个青花瓷瓶,里面插着几枝干枯的芦苇,别有一番韵味。 “小姐,这里也太好了吧!”春桃兴奋地跑过去,摸了摸柔软的被褥,又看了看梳妆台,“比柴房强百倍都不止!以后我们再也不用睡稻草堆,再也不用受冻了!” 陆清漪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清香。虽然偏僻,但这份安静,正是她想要的。在这里,她可以暂时远离柳氏的刁难,好好休养身体,也可以静下心来,思考未来的出路。 刘忠站在门口,笑着说道:“陆姑娘,您看还满意吗?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吩咐奴才,奴才一定让人给您置办齐全。” “已经很好了,多谢刘管事费心。”陆清漪转过身,对着刘忠行了个礼,“有劳您跑这一趟。” “应该的,应该的。”刘忠连忙摆手,“那奴才就不打扰您休息了,有什么事随时让人找我。”说完,就带着小厮们退了出去。 刘忠一走,春桃就迫不及待地开始收拾东西。她把陆清漪的衣裳一件件叠好,放进衣柜里,又把带来的零碎物件摆放整齐,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还是四爷管用!要是没有四爷,我们现在还在柴房里受冻呢!柳氏那个女人,想再欺负我们,可没那么容易了!” 陆清漪坐在椅子上,看着春桃忙碌的身影,脸上露出了一丝欣慰的笑容。春桃跟着她,受了不少委屈,现在终于能有个安稳的住处了。 她想起第一次遇到危险时,玉佩发出的滚烫预警,让她躲过了柳氏丫鬟的暗算;想起在雪地里罚跪时,玉佩的持续发热,支撑着她没有晕倒;想起刚才搬离柴房时,玉佩的暖意依旧,像是在默默守护着她。一次次的经历,让她更加确定,这块玉佩不仅能预警危险,还能在关键时刻给她力量,是她穿越到这个时代,最珍贵的保命符。 以前,她只是想凭借着这块玉佩和自己的小聪明,在府里苟活下去,保护好自己和春桃。可经过这次四爷的维护,她的想法渐渐变了。在这个波谲云诡的四爷府,在这个九子夺嫡的关键时期,仅仅是苟活,是远远不够的。她必须想办法提升自己的地位,拥有足够的自保能力,才能在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中,站稳脚跟。 她开始努力回忆起穿越前看过的那些关于九子夺嫡的野史和电视剧。一个个熟悉的名字和事件,在她的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太子胤礽,两立两废,性格懦弱又骄纵,背后有柳氏娘家这样的势力支持;八阿哥胤禩,人缘极好,被称为“八贤王”,势力庞大,但也因此遭到康熙的忌惮;九阿哥胤禟、十阿哥胤?,都是八阿哥的忠实追随者;十四阿哥胤禵,是四爷的同母弟弟,却和八阿哥关系亲近,后来还被封为抚远大将军;而四爷胤禛,表面上不问政事,一心礼佛,实则隐忍腹黑,暗中培养自己的势力,最终成功登基,成为雍正皇帝。 柳氏的兄长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这也就意味着,柳氏在府里的所作所为,很可能都和太子党有关。四爷虽然现在没有明确表态,但他暗中积蓄力量,肯定早就被其他阿哥视为眼中钉。而她,一个罪臣之女,意外进入四爷府,还得到了四爷的一丝关注,很可能已经被卷入了这场政治斗争的漩涡之中。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陆清漪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必须利用自己知道的这些历史知识,还有这块神奇的玉佩,为自己谋划一条生路。她要小心翼翼地周旋在各方势力之间,不能轻易站队,但也不能让任何人把她当成棋子。 春桃收拾完东西,见陆清漪坐在那里发呆,以为她是累了,连忙走过来:“小姐,您是不是累了?要不您先躺在床上歇会儿,我去给您倒杯热水。” “不用了,春桃。”陆清漪回过神,对着春桃笑了笑,“我没事,就是在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呢?”春桃好奇地问道,“是不是在想柳氏会不会再找我们麻烦?小姐您放心,有四爷护着我们,她不敢的!” “我不是担心柳氏。”陆清漪摇了摇头,“我是在想,以后我们该怎么在府里立足。柳氏虽然暂时不敢刁难我们,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而且,府里的情况复杂,我们不能只靠四爷的维护,还要靠自己。”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小姐,我听您的!您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不管遇到什么事,我都跟着您!” 看着春桃坚定的眼神,陆清漪心里暖暖的。有春桃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在身边,是她最大的幸运。她伸手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好,我们一起努力,在这府里好好活下去。” 傍晚的时候,厨房的丫鬟送来饭菜,竟然是两荤一素,还有一碗热腾腾的鸡汤。以前在柴房,她们吃的都是残羹剩饭,有时候甚至连饭都吃不饱。现在,不仅住处好了,连伙食都改善了不少。 春桃看着桌上的饭菜,兴奋地说道:“小姐,您看!这都是给我们的!以前在柴房,哪能吃到这些啊!还是四爷管用,一开口,什么都有了!” 陆清漪笑了笑,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鸡肉放进嘴里。鸡汤炖得十分入味,鸡肉鲜嫩多汁,瞬间驱散了身上的寒气。她知道,这些都是四爷带来的改变,但她也清楚,这只是一个开始。 吃过晚饭,春桃收拾好碗筷,就去院子里打水,准备烧点热水给陆清漪泡脚,缓解膝盖的疼痛。陆清漪坐在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却没有丝毫平静。她知道,柳氏经此一役,肯定对她恨之入骨,说不定正在暗中谋划着什么。而且,太子党和其他阿哥的势力,也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着整个四爷府。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佩突然微微发热,虽然热度不高,但足以引起她的警惕。她心里咯噔一下,难道又有危险靠近?她连忙站起身,走到门口,警惕地看向院子外面。 院子外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春桃正在水井边打水,并没有什么异常。难道是自己太紧张了?还是危险在暗处,没有显现出来? 陆清漪攥紧玉佩,心里暗暗提高了警惕。她知道,这块玉佩不会无缘无故发热,肯定是有什么潜在的危险。或许,是柳氏的人在暗中监视她们?又或许,是其他势力的人,注意到了她这个突然得到四爷关注的小侍妾? 她回到房间,关上房门,心里盘算着。不管是什么危险,她都必须做好准备。她要利用好这个偏房的安静环境,好好休养身体,同时,也要更加努力地回忆九子夺嫡的细节,为自己的自保计划,搜集更多的信息。 第12章 太子党来人,府内暗流涌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陆清漪后背已沁出一层薄汗。胸口的玉佩还在微微发热,那股暖意不像之前在雪地里那般让人安心,反倒带着一丝隐隐的焦灼,像是在提醒她,危险从未真正远离。她靠在门板上,平复着急促的呼吸,耳边还能听见春桃在院子里打水的木桶碰撞声,清脆却又透着几分不安。 “小姐,水打来了,我这就给您烧热水泡脚。”春桃端着满满一桶水进来,见陆清漪脸色发白,连忙放下木桶走过来,“您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陆清漪摇摇头,拉着春桃走到椅子旁坐下,声音压得很低:“春桃,刚才我胸口的玉佩又发热了,跟上次预警危险时一样,只是热度没那么高。” 春桃的脸瞬间白了:“小姐,您是说……又有人要找我们麻烦?是柳氏吗?她还不死心?” “不好说。”陆清漪攥紧玉佩,眼神里满是警惕,“说不定是她的人在暗中监视,也可能是别的势力。这府里藏龙卧虎,四爷又深陷九子夺嫡的漩涡,我们现在得了他一丝关注,难免会被人盯上。” 春桃听得浑身发毛,下意识地看向窗外:“那我们怎么办?要不……我们还是小心点,尽量别出门?” “躲是躲不过去的。”陆清漪叹了口气,“我们只能多加留意,凡事谨慎些。你以后出门办事,也别跟人起冲突,遇到不对劲就赶紧回来,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用力点头,心里却还是七上八下的。她去灶台边生火,火光映着她紧绷的侧脸,连添柴的手都有些发颤。 接下来的两天,倒也相安无事。柳氏像是被四爷的训斥吓住了,没再派人来找麻烦。府里的下人对她们更是客气,路过西跨院时,都会特意放慢脚步,不敢有丝毫怠慢。厨房送来的饭菜也依旧丰盛,顿顿都有热汤,把陆清漪的身体养得好了不少,膝盖的疼痛也减轻了许多。 可陆清漪心里的警惕丝毫没减。她知道,柳氏向来记仇,这次的屈辱她绝不会就这么咽下。而且,玉佩那天的异常发热,也让她明白,平静只是暂时的,暴风雨或许正在酝酿。 这天上午,阳光正好,驱散了连日来的寒意。陆清漪坐在窗边,手里拿着一本从书房借来的诗集,正慢慢翻看。春桃在院子里晾晒衣裳,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难得有几分惬意。 “春桃,风有点大,把那件棉袍往里面挪挪,别吹落了。”陆清漪抬起头,对着院子里的春桃喊道。 “知道啦,小姐!”春桃应了一声,连忙上前整理晾晒的衣裳。 陆清漪笑了笑,刚想低下头继续看书,却觉得屋里有些闷,便起身走到窗边,推开了半扇窗户。清新的空气夹杂着阳光的暖意扑面而来,院子里的腊梅枝桠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光泽,让人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她扶着窗框,微微眯起眼睛,享受着这难得的安宁。可这份安宁没持续多久,就被一道不怀好意的目光打破了。 西跨院虽然偏僻,但门口的小路是通往凝翠院的必经之路之一。就在这时,一队人从门口的小路上走过,为首的是一个穿着藏青色锦袍的中年男人,身材微胖,脸上带着几分倨傲,眼神却四处打量,透着一股油腻的猥琐。 男人原本正跟身边的随从说着什么,目光扫过西跨院的窗户时,突然顿住了。他的视线落在窗边的陆清漪身上,像黏在了上面似的,上下打量个不停,眼神里的贪婪和欲望毫不掩饰,嘴角还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 陆清漪瞬间浑身僵硬,一股寒意从脚底窜上头顶。那男人的目光太吓人了,像饿狼盯着猎物似的,让她浑身不自在。她下意识地想关上窗户,手却因为紧张而微微发颤。 “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倒是标志。”男人的声音带着几分轻佻,对着身边的随从问道。 随从凑上前,低声说了几句。陆清漪离得远,听不清具体内容,但看男人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得意,就知道没说什么好话。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佩突然开始发热,热度比前两天更高,像是揣了个滚烫的小炭炉,灼烧着她的皮肤。危险!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她! 陆清漪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用力关上窗户,“哐当”一声,窗户栓都差点没插上。她靠在冰冷的窗棂上,心跳得飞快,胸口剧烈起伏,冷汗顺着额头往下掉。 院子里的春桃也被这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跑过来:“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别过来!”陆清漪对着她摆了摆手,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刚才……刚才有个人在门口盯着我看,眼神特别吓人,我的玉佩又发热了。” 春桃脸色一变,连忙跑到门口,扒着门缝往外看。那队人已经走远了,只剩下几个洒扫的婆子在路边干活。“小姐,人已经走了,您别害怕。” 陆清漪这才稍微松了口气,缓缓走到椅子旁坐下,端起桌上的茶杯喝了口热水,冰凉的茶水顺着喉咙滑下,才勉强压下了心里的慌乱。“那个人是谁?看着不像府里的人。” “我也没看清,不过看他的穿着和排场,像是个大人物。”春桃皱着眉说道,“而且他是往凝翠院的方向去的,会不会是……柳氏的亲戚?” 柳氏的亲戚?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她突然想起,柳氏的兄长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说不定刚才那个人就是他!如果真是他,那事情就麻烦了。托合硕身为太子党,肯定没什么好心思,他刚才那样盯着自己,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说不定会打什么坏主意。 另一边,托合硕带着随从走进凝翠院,柳氏早就带着丫鬟在门口等候了。见托合硕进来,柳氏脸上立刻堆起谄媚的笑容:“兄长,您可算来了,妹妹都快想死您了。” 托合硕哼了一声,语气带着几分不满:“你在这四爷府里,怎么把自己弄得这么憋屈?连个小小的侍妾都收拾不了,还被四爷当众训斥,丢我们柳家的脸!” 柳氏的脸瞬间涨得通红,眼眶一红,委屈地说道:“兄长,您不知道那个陆清漪有多狡猾!她竟然敢躲去四爷的书房,还得了四爷的关注,我也是没办法才罚她的,谁知道四爷会突然出现,还帮着她说话。” “哦?还有这种事?”托合硕挑了挑眉,心里想起刚才在西跨院看到的那个姑娘,难道就是她?“你说的那个陆清漪,是什么来头?” “就是个罪臣之女,前阵子被送进府的,原本住在柴房,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竟然被四爷关注了。”柳氏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里满是嫉妒,“兄长,您是没看见她那副狐媚样,肯定是故意勾引四爷的!” 托合硕笑了笑,眼神里闪过一丝算计:“我刚才路过西跨院,看到一个姑娘在窗边,长得倒是有几分姿色,是不是就是她?” “对对对,就是她!”柳氏连忙点头,语气更加激动,“兄长,您可一定要帮我出这口气!这个女人不安分的很,总往四爷的书房凑,说不定是想借着四爷往上爬,到时候肯定会跟我作对!” “哦?总往四爷书房凑?”托合硕的眼神越来越深邃,“四爷那个人,向来心思深沉,不轻易对人上心。这个陆清漪,能让他另眼相看,倒是有点意思。” 他端起丫鬟送来的茶,抿了一口,心里暗暗盘算着。四爷现在虽然没明确表态,但他暗中积蓄力量,早就被太子殿下视为眼中钉。这个陆清漪,既然能得到四爷的关注,说不定是个可以利用的棋子。如果能拉拢她,让她在四爷身边打探消息,对太子党来说,可是一大助力。就算拉拢不成,也不能让她为四爷所用,必须想办法除掉她。 柳氏见他若有所思,连忙说道:“兄长,您可不能放过她!她现在有四爷护着,我根本动不了她,只有您能帮我了。” “放心,这事我记在心里了。”托合硕放下茶杯,对着柳氏笑了笑,“不过你也别太心急,四爷现在正盯着你呢,你要是再贸然动手,只会惹祸上身。这个陆清漪,我会想办法处理的。” 柳氏脸上一喜:“多谢兄长!只要能除掉她,妹妹一定好好报答您!” “都是一家人,说这些干什么。”托合硕摆了摆手,目光却飘向了窗外,心里已经有了打算。他要先试试拉拢陆清漪,如果她识相,愿意为太子党效力,自然少不了她的好处;如果她不识抬举,那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两人又聊了些府里的琐事和太子党的近况,托合硕叮嘱柳氏在府里安分些,多留意四爷的动静,有什么消息及时告诉他。柳氏一一应下,心里却只想着怎么尽快除掉陆清漪。 而此时的西跨院,陆清漪正和春桃坐立不安。陆清漪已经基本确定,刚才那个人就是托合硕。一想到托合硕那色眯眯的眼神和玉佩发出的强烈预警,她就浑身发冷。 “小姐,您说那个托合硕,会不会找我们麻烦啊?”春桃担忧地问道,“他可是太子党的人,势力那么大,我们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肯定会的。”陆清漪语气沉重地说道,“他既然看到了我,又从柳氏那里知道了我的身份,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柳氏那么嫉妒我,肯定在他面前说了不少我的坏话,他说不定已经把我当成眼中钉了。” 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应对之策。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权势滔天,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四爷虽然关注她,但也不可能时时刻刻护着她。她只能靠自己,还有这块神奇的玉佩。 “春桃,从今天起,你出门一定要格外小心,别跟任何人提起刚才的事,也别轻易相信府里其他人的话。”陆清漪停下脚步,对着春桃严肃地说道,“如果有人来找我,不管是谁,都先想办法推脱,然后赶紧告诉我。”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用力点头,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傍晚的时候,刘忠突然来了。陆清漪心里一紧,以为是托合硕派人来了,连忙起身迎接。“刘管事,您怎么来了?” “陆姑娘,没什么大事。”刘忠笑了笑,“就是刚才柳侧福晋的兄长托合硕大人来了府里,四爷让我通知府里的人,最近都安分些,别惹托合硕大人不高兴。” 果然是他!陆清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表面上却不动声色:“多谢刘管事告知,我们会注意的。” 刘忠又叮嘱了几句,就转身走了。他走后,陆清漪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四爷特意让刘忠通知府里的人,说明托合硕这次来,不只是单纯探望柳氏,肯定还有别的目的。而她,很可能已经被托合硕列入了“重点关注”的名单。 夜深了,西跨院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腊梅枝桠的沙沙声。陆清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胸口的玉佩偶尔会发出一丝微弱的热度,像是在提醒她危险的存在。 她想起托合硕那猥琐的眼神,想起柳氏那嫉妒的嘴脸,心里就充满了焦虑。她知道,托合硕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她。拉拢?还是除掉?不管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致命的危险。 “不能坐以待毙。”陆清漪喃喃自语,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她必须想办法应对,不能就这样任人宰割。她要利用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还有这块玉佩的预警能力,好好规划一下。如果托合硕真的来找她,她该怎么应对?是假意迎合,还是直接拒绝? 心里暗暗祈祷:玉佩啊玉佩,这次你一定要帮我。无论托合硕想做什么,都请你提前预警,让我有时间做好准备。 她不知道的是,托合硕已经开始行动了。第二天一早,就会有人来西跨院传话,想让她去偏院见他。一场新的危机,已经悄然降临。 第13章 女主避祸,故意装笨卖傻 天刚蒙蒙亮,西跨院的鸡还没打鸣,春桃就抱着柴火蹲在灶台边生火了。火苗“噼啪”舔着锅底,映得她脸颊通红,可手里的动作却带着几分僵硬——昨晚小姐辗转反侧的样子她看在眼里,自己也跟着揪了一夜的心,就怕今天托合硕真的找上门来。 陆清漪坐在床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佩。玉佩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不像上次预警时那般滚烫,却依旧在提醒她,危险近在眼前。她一夜没睡好,脑子里反复推演着应对之策:托合硕要么是想拉拢她,要么是想除掉她,无论哪种,硬刚都必死无疑,唯一的办法,就是让他觉得自己是个扶不上墙的草包,根本不值得拉拢,也没必要费心思除掉。 “小姐,水快烧开了,我给您倒碗热粥垫垫?”春桃端着刚熬好的小米粥进来,见陆清漪脸色发白,连忙把粥碗递过去,“您别想太多,实在不行,咱们就找李公公帮忙?” 陆清漪接过粥碗,暖意顺着指尖传到掌心,却没什么胃口。她摇了摇头:“找李卫没用,他是四爷的人,贸然找他,只会让四爷觉得我在攀附,反而不妙。这事,咱们只能自己扛。” 话刚说完,院门外就传来了“砰砰”的敲门声,力道又重又急,带着一股不耐烦的嚣张。春桃吓得手一抖,粥碗差点掉在地上。“来……来了!” 陆清漪眼神一凝,飞快地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记住我昨晚跟你说的话,就说我身体不适,不便见客。” 春桃用力点头,定了定神,快步跑去开门。门口站着一个穿着青色褂子的随从,是托合硕带来的人,脸上满是倨傲:“我家大人有请,陆姑娘,麻烦你跟我走一趟吧。” “这位小哥,实在对不住。”春桃学着陆清漪教她的话,弓着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惶恐,“我家小姐昨天在雪地里受了寒,今早起来就头晕眼花,实在起不了身,怕是不能去见你家大人了。还请小哥回去禀报一声,改日我家小姐身体好了,再亲自登门赔罪。” “身体不适?”随从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往院子里瞥了一眼,“我看是故意躲着我家大人吧?告诉你,我家大人可是柳侧福晋的兄长,托合硕大人!他要见的人,还没人敢推脱!” 春桃吓得脸色发白,却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小哥,我真没骗您,我家小姐真的病了,您不信可以进去看看,她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随从还想发作,身后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怎么回事?磨磨蹭蹭的。” 春桃抬头一看,吓得魂都快没了。托合硕竟然亲自来了,正带着几个随从站在不远处,脸色阴沉地看着她。她连忙低下头,浑身都在发抖。 陆清漪在屋里听到了托合硕的声音,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躲不过去了。她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表情,故意让自己的眼神变得怯懦,手脚也微微发颤,慢慢走了出来。 “民……民女陆清漪,参……参见托合硕大人。”她故意弯着腰,头埋得很低,说话结结巴巴,声音细若蚊蚋,还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 托合硕上下打量着她,见她穿着一身半旧的棉袍,头发也只是简单地挽着,脸色确实有些苍白,眼神躲闪,不敢看他,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和那天在窗边看到的清秀模样判若两人。他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还是倨傲地说道:“听说你身体不适?我看你精神倒是挺好,怕是故意躲着本大人吧?” “不……不是的,大人。”陆清漪连忙摆手,手一抖,差点摔倒,幸好春桃及时扶住了她,“民女真……真的病了,头……头晕得厉害,连……连站都快站不稳了。”她一边说,一边故意往春桃身边靠了靠,一副寻求保护的样子。 托合硕皱了皱眉,心里的那点兴趣又少了几分。他原本以为陆清漪能得到四爷的关注,肯定有什么过人之处,要么是聪明伶俐,要么是有心计,没想到竟是个这么上不了台面的窝囊废。但他还是没放弃,想再试探一下:“本大人找你,也没什么大事,就是听说你经常往四爷的书房凑,想必对四爷的喜好很了解吧?” 陆清漪心里一紧,知道他开始试探了。她故意装作没听懂,愣了愣,然后结结巴巴地说道:“书……书房?民女不……不敢往书房凑,就……就是上次帮……帮四爷修补了几本破书,之……之后就再也没去过了。四……四爷的喜好,民女不……不知道。” “哦?是吗?”托合硕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怀疑,“我怎么听说,你很得四爷的喜欢,还特意把你从柴房搬到了这里?” “这……这都是四爷的恩典,民……民女也不知道为什么。”陆清漪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跪了下去,“民女就是个罪……罪臣之女,能……能有个地方住就很满足了,从……从来不敢奢望别的。”她的眼泪还故意在眼眶里打转,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春桃在一旁也跟着哭了起来:“大人,您就饶了我家小姐吧!她真的很可怜,被柳侧福晋罚跪雪地,差点冻死,现在身体还没好利索,哪敢招惹您啊!” 托合硕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陆清漪,又看了看哭哭啼啼的春桃,心里的不耐烦越来越浓。他觉得自己真是浪费时间,竟然来找这么一个胆小懦弱、笨嘴拙舌的女人。但他还是不死心,想再最后试探一次:“本大人看你长得还算标志,倒是个可塑之才。如果你愿意听本大人的话,以后在四爷身边帮本大人留意些动静,本大人保你在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再也没人敢欺负你,怎么样?” 陆清漪心里冷笑,果然是想拉拢她。她表面上却更加害怕了,浑身抖得更厉害了,眼泪也掉了下来:“大……大人,您……您说的什么,民女不……听不懂。民女就想安……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不……不想惹任何麻烦。求……求您放过民女吧!” 托合硕的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女人不仅笨,还这么不识抬举!就在他想发作的时候,陆清漪突然像是被吓得腿一软,从地上站了起来,踉跄着后退了几步,正好撞在了旁边的桌子上。桌子上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被她这么一撞,“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茶水溅了一地,还有不少溅到了托合硕的锦袍上。 “啊!”陆清漪吓得尖叫一声,脸色惨白,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停地磕头,“对……对不起,大人!民女不……不是故意的!求……求您恕罪!” 托合硕低头一看,自己崭新的藏青色锦袍上,被溅上了好几片褐色的茶渍,格外显眼。他瞬间勃然大怒,指着陆清漪,气得浑身发抖:“你……你这个蠢货!真是个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他身边的随从也连忙上前,拿出手帕给托合硕擦拭,嘴里还骂道:“大胆奴才!竟敢弄脏大人的袍服,活腻歪了!” “求……求大人恕罪,求……求大人恕罪!”陆清漪不停地磕头,额头都磕红了,却还是一副胆小怕事的样子。春桃也吓得跪在地上,跟着一起磕头。 托合硕看着跪在地上狼狈不堪的两人,心里的最后一点兴趣也消失殆尽。他觉得陆清漪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蠢货,不仅笨嘴拙舌,还毛手毛脚,根本不值得他拉拢,更没必要费心思除掉她,这样的人,根本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滚!给本大人滚远点!”托合硕狠狠地踢了一下旁边的桌子,怒气冲冲地说道,“以后别再让本大人看到你,真是晦气!”说完,他转身就走,随从们也赶紧跟了上去,临走时还狠狠地瞪了陆清漪一眼。 直到托合硕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路尽头,陆清漪才停止了磕头,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她的额头磕得通红,膝盖也因为长时间跪着而隐隐作痛,但她的眼神里却没有了丝毫的怯懦,取而代之的是一丝如释重负的清明。 “小姐,您没事吧?”春桃连忙扶着她,心疼地看着她的额头,“都磕红了!那个托合硕也太过分了!” “我没事。”陆清漪摇了摇头,揉了揉发疼的膝盖,声音也恢复了正常,“幸好,总算把他打发走了。” 春桃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我的娘啊,刚才可吓死我了!小姐,您刚才装得也太像了,我都以为您真的吓傻了呢!” “不装得像一点,怎么能让他相信我是个上不了台面的蠢货呢?”陆清漪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托合硕这种人,最看不起的就是胆小懦弱、笨手笨脚的人。只要他觉得我对他没用,自然就不会再找我的麻烦了。” 她走到院子里,看着地上的碎茶杯和茶渍,还有自己磕红的额头,心里暗暗庆幸。刚才那一下虽然惊险,但总算是成功避祸了。这块玉佩也真是神奇,在托合硕靠近的时候,一直微微发热,提醒她保持警惕,让她没有露出丝毫破绽。 “春桃,把这里收拾一下吧。”陆清漪说道,“再去拿点药膏来,给我擦擦额头。” “好嘞!”春桃连忙应下,转身去收拾东西。 陆清漪坐在院子里的椅子上,阳光照在身上,却没有丝毫暖意。她知道,这次虽然成功打发了托合硕,但事情可能并没有这么简单。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心胸狭隘,这次被她这么“羞辱”,说不定会记恨在心。而且,他来找自己的事,说不定已经被府里的其他人知道了,比如四爷。 一想到四爷,陆清漪的心跳就微微加速。四爷让李卫留意她,托合硕这么大张旗鼓地来找她,李卫不可能不知道。四爷知道了这件事,会怎么想?会不会以为她和托合硕有什么勾结? 玉佩的暖意依旧清晰。她只能祈祷,四爷能明察秋毫,不要误会她。同时,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再这么被动地应对了。这次托合硕虽然走了,但柳氏还在,太子党还在,以后肯定还会有更多的麻烦找上门来。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不能总是靠装笨卖傻来避祸。 春桃拿着药膏走了过来,小心翼翼地给她擦拭额头:“小姐,您别担心,四爷那么英明,肯定不会误会您的。再说了,您今天也是没办法才这么做的,都是为了自保。” 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她看着院子里的腊梅枝桠,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麻烦,她都要勇敢地面对。她有玉佩预警,有历史知识傍身,还有春桃的陪伴,一定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好好活下去。 可她不知道的是,托合硕刚离开西跨院,就遇到了前来巡查的李卫。李卫看到托合硕脸色阴沉,锦袍上还有茶渍,心里暗暗奇怪,不动声色地让人去打听了一下。当得知托合硕亲自去找了陆清漪,还被陆清漪“不小心”弄脏了袍服,气得拂袖而去时,李卫的眼神变了变,立刻转身去书房,把这件事告诉了四爷。 夜色渐渐降临,西跨院又恢复了往日的安静。陆清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心里一直在琢磨着四爷会不会找她问话。她知道,该来的总会来的,与其忐忑不安地等待,不如好好想想怎么应对。如果四爷真的找她,她该怎么说才能让四爷相信她和托合硕没有任何关系,只是单纯地在自保?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院门外突然传来了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陆姑娘,四爷有请,麻烦你跟我去一趟书房。” 陆清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来了!四爷果然找她了!她深吸一口气,从床上爬起来,整理了一下衣裳,跟着来人,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 第14章 四爷查问,女主巧言应对 深夜的四爷府静得可怕,只有挂在廊下的灯笼被寒风刮得“吱呀”作响,昏黄的光晕在青石板路上晃来晃去,把陆清漪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她跟在引路小厮身后,脚步轻得像踩在棉花上,心里却像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咚咚”跳得快要撞碎胸口。 刚从西跨院出来时,春桃扒着门框,眼神里满是担忧,嘴里还小声念叨着“小姐小心”。陆清漪回头给了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可只有自己知道,这趟书房之行,怕是比应对托合硕还要凶险。四爷心思深沉,眼神毒辣,稍有不慎,暴露了自己的小心思,后果不堪设想。 沿途的丫鬟婆子早已睡下,只有巡夜的侍卫拿着灯笼,在暗处警惕地巡视。见了引路小厮,都只是微微点头示意,目光扫过陆清漪时,带着几分探究,却没人敢多问。毕竟,深夜被四爷单独召去书房的侍妾,整个府里也没几个。 “陆姑娘,到了。”小厮在书房门口停下脚步,恭敬地说了一句,便躬身退了下去。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抬手理了理额前的碎发,又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定了定神,轻轻敲了敲房门:“奴……奴婢陆清漪,参见四爷。” “进来。”书房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疲惫,却依旧威严十足。 陆清漪推门进去,一股淡淡的墨香和书卷味扑面而来,混杂着些许安神香的气息,让她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点。书房里只点着一盏烛灯,烛火摇曳,映得四爷的身影在墙壁上忽明忽暗。他坐在书桌后,手里拿着一本奏折,眉头微蹙,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奴婢参见四爷。”陆清漪连忙跪下行礼,头埋得很低,不敢抬头看他。她能感觉到,四爷的目光落在了她的身上,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让她浑身都不自在。 胤禛放下手中的奏折,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在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他没有让陆清漪起来,而是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托合硕找你,所为何事?” 果然是为了这件事!陆清漪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手心都沁出了冷汗。她早就料到四爷会知道这件事,却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连一点铺垫都没有。 她定了定神,故意让自己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语气也显得格外慌张:“回……回四爷,也……也没什么大事。就……就是托合硕大人路过西跨院,见……见奴婢在院子里,就……就跟奴婢说了几句话。” “说几句话?”胤禛的声音依旧平淡,却带着一丝压迫感,“他一个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没事会跟你一个罪臣之女说几句话?”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自己的搪塞根本骗不过四爷。她连忙磕了个头,语气更加慌张:“四爷恕罪!奴婢……奴婢不敢隐瞒!托合硕大人问了些府里的日常情况,还……还问奴婢,是不是经常去您的书房。” “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胤禛的目光依旧锐利,紧紧盯着她,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 陆清漪咬了咬嘴唇,故意装作一副害怕说错话的样子,结结巴巴地说道:“奴婢……奴婢哪敢乱说话啊!奴婢知道托合硕大人是柳侧福晋的兄长,又是太子党的人,心里害怕极了,就……就想着赶紧把他打发走。” 她顿了顿,偷偷抬眼瞥了四爷一眼,见他没有发怒的迹象,才继续说道:“奴婢以前在外面听戏的时候,见过戏里的姑娘遇到这种事,都是装……装笨卖傻,让对方觉得无趣,就……就会离开了。奴婢一时情急,就……就学着戏里的样子,故意说话结巴,还……还不小心打翻了茶杯,弄脏了他的袍服。托合硕大人气得不行,骂奴婢是上不了台面的蠢货,就……就拂袖而去了。” 她说完,又连忙磕了个头:“四爷,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惹托合硕大人不高兴的,只是……只是想自保而已。求四爷恕罪!” 书房里陷入了寂静,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陆清漪跪在地上,头埋得很低,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四爷看出破绽。她知道,这个借口虽然有些荒唐,但胜在真实,符合她一个“罪臣之女”胆小怕事的形象。 过了好一会儿,胤禛才缓缓开口:“抬起头来。” 陆清漪心里一紧,慢慢抬起头,迎上四爷的目光。他的眼神深邃如潭,让人看不透情绪,却带着一种强大的压迫感。她故意让自己的眼神里充满了慌张和恐惧,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委屈,不敢与他对视,看了一眼就赶紧低下头去。 胤禛盯着她的眼睛看了许久,见她神色慌张,眼神躲闪,却没有丝毫的恶意和算计,心里的疑虑渐渐消散了几分。他看得出来,这个女子是真的害怕,不是在故意演戏。而且,以她的身份和处境,面对托合硕这样的人物,装笨卖傻自保,也确实是最稳妥的办法。 他微微叹了口气,语气缓和了一些:“起来吧。” “谢四爷恩典。”陆清漪连忙从地上站起来,腿一软,差点摔倒,幸好及时扶住了旁边的椅子。她的膝盖因为长时间跪着,已经麻木了,传来一阵阵刺痛。 胤禛看着她狼狈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却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你做得没错,在这府里,自保为上。” 陆清漪愣了一下,没想到四爷不仅没有责怪她,反而还夸她做得对。她连忙说道:“奴婢只是运气好,才……才侥幸把他打发走了。” “运气好只是一方面,懂得审时度势,才是最重要的。”胤禛拿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语气带着几分告诫,“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心思深沉,手段狠辣。你既然已经得罪了他,以后就更要小心,尽量远离他,也远离太子党的人。” “奴婢记下了,谢四爷提醒。”陆清漪心里一暖,对着四爷深深鞠了一躬。她能感觉到,四爷是真的在提醒她,关心她的安危。这份突如其来的关心,让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眼眶都有些发热。 胤禛点了点头,不再提托合硕的事,转而问道:“你膝盖上的伤怎么样了?还疼吗?” “回四爷,已经好多了,多谢四爷关心。”陆清漪没想到四爷会关心她的伤势,心里更加感动,声音也带着几分哽咽。 “嗯。”胤禛应了一声,语气又恢复了往日的平淡,“夜深了,你回去休息吧。以后在府里,安分守己,好好休养身体。” “是,奴婢遵旨。谢四爷恩典。”陆清漪再次对着四爷行礼,然后转身,小心翼翼地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冰冷的寒风扑面而来,陆清漪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冷风一吹,冻得她打了个寒颤。她回头看了一眼书房的大门,心里五味杂陈。刚才在书房里,她真的怕极了,生怕四爷看出她的小心思。幸好,四爷最终还是相信了她。 引路的小厮还在门口等候,见她出来,连忙上前:“陆姑娘,我送您回去吧。” “有劳小哥了。”陆清漪点了点头,跟着小厮往回走。一路上,她的心情渐渐平复下来,心里却在反复琢磨着四爷的话。四爷让她远离太子党,自保为上,这说明他心里很清楚太子党的威胁,也知道她身处险境。而且,从他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并没有把她当成太子党的人,反而还在暗中保护她。 难道四爷对她,真的有那么一丝不一样的关注?还是说,他只是不想让自己府里的人,被太子党利用或者伤害?陆清漪想不明白,却知道自己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应对了。四爷的提醒让她明白,这府里的水,比她想象的还要深。太子党、八爷党、四爷党……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她一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想要在这场漩涡中活下去,必须更加谨慎,更加聪明。 回到西跨院,春桃还在门口焦急地等待着,见她回来,连忙跑上前:“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四爷没为难您吧?” “没有,四爷没为难我。”陆清漪笑了笑,拍了拍春桃的肩膀,“让你担心了。” 两人走进房间,春桃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小姐,您快喝点热水暖暖身子。刚才我一直在想,四爷会不会因为托合硕的事误会您,没想到四爷这么明事理。” “四爷确实英明。”陆清漪喝了口热水,暖意顺着喉咙滑下,身体也舒服了不少,“四爷还提醒我,让我远离太子党,自保为上。” “那就好那就好!”春桃松了口气,拍了拍胸口,“以后我们就安安分分的,再也不惹那些大人物了。对了,小姐,我今天去厨房拿东西的时候,听厨房的丫鬟说,柳侧福晋今天在凝翠院发了好大的脾气,摔了不少东西呢,估计是因为托合硕大人被您气走的事。” 陆清漪笑了笑,并不意外。柳氏那么嫉妒她,托合硕去找她的麻烦,结果却被她气走了,柳氏肯定会气急败坏。“她发脾气就让她发去,只要别再来找我们的麻烦就行。” 话虽这么说,陆清漪心里却清楚,柳氏绝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托合硕那边虽然暂时稳住了,但柳氏这边,肯定还会想办法刁难她。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不能总是靠装笨卖傻和四爷的维护来避祸。 春桃见她若有所思,以为她累了,连忙说道:“小姐,您肯定累坏了,快躺在床上歇会儿吧。我去给您热碗粥,您吃点东西再睡。” “好,辛苦你了。”陆清漪点了点头,走到床边坐下。玉佩的暖意依旧清晰,像是在为她刚才的化险为夷而庆祝。她想起四爷深邃的眼神,心里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好好利用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和玉佩的预警能力,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好好活下去,甚至活得更好。 可她不知道的是,一场新的危机,正在悄然向她袭来。春桃这一去厨房,不仅是去热粥,还会意外听到一个足以让她和陆清漪都陷入绝境的秘闻。柳氏因为托合硕的事气急败坏,又因为四爷对陆清漪的关注而嫉妒发狂,已经开始策划一场更加恶毒的阴谋,想要彻底毁掉她。 夜色越来越深,西跨院的烛火渐渐熄灭。陆清漪躺在床上,渐渐进入了梦乡。她梦见自己摆脱了罪臣之女的身份,在府里站稳了脚跟,再也没人敢随意欺负她和春桃。可她不知道,这个美梦,很快就会被一个残酷的现实打破。春桃从厨房回来时,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嘴里不停念叨着“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将她从梦中惊醒,也将她推入了新的深渊。 第15章 春桃贪吃,意外听到秘闻 西跨院的烛火还亮着一盏,昏黄的光透过窗纸洒在院子里,把腊梅枝桠的影子映得歪歪扭扭。陆清漪坐在床边,指尖还残留着玉佩的暖意,四爷书房里的对话在脑海里反复回响,既有着化险为夷的庆幸,又藏着对未来的忐忑。春桃已经提着食盒去了厨房,说是给她热碗粥,顺带看看能不能找点别的吃食——这丫头打小就嘴馋,今晚担了半天心,这会儿定是想找点甜的安抚一下自己。 “小姐待我好,我也得好好伺候小姐。”春桃提着食盒,脚步轻快地走在石板路上。夜色虽深,可巡夜的侍卫见是她,都只是微微点头,没多盘问。毕竟现在府里谁都知道,陆姑娘得了四爷的几分关注,连带着她这个丫鬟,也没人敢随意拿捏了。 厨房在府里的西南角,这会儿大部分人都睡了,只有一盏孤灯挂在房梁上,映得灶台、案板都蒙着一层淡淡的光晕。负责守夜的两个小丫鬟正趴在桌上打盹,嘴角还挂着口水,灶膛里的火早就灭了,只剩下一点余温。 “还好没人盯着。”春桃蹑手蹑脚地走进去,把食盒放在案板上,先去灶膛里添了点柴火,用吹火筒鼓了鼓风,火苗“腾”地一下窜起来,暖得她手心发痒。她一边等着粥热,一边忍不住四处打量——厨房的食盒里,通常会剩下些白天的糕点、蜜饯,都是给主子们备着的,她们这些丫鬟平时根本没机会碰。 “就尝一小块,应该没人发现吧?”春桃咽了口口水,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最里面的一个红木食盒。那食盒是柳氏院里专用的,白天她路过时,看到厨房丫鬟往里面装了不少桂花糕,那香味,隔着老远都能闻到。 她左右看了看,两个小丫鬟睡得正香,连呼吸都带着规律的起伏。春桃胆子一壮,踮着脚尖走过去,轻轻掀开食盒盖子,里面果然躺着几块雪白的桂花糕,还带着淡淡的甜香。她飞快地拿起一块,塞进嘴里,软糯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美得她眼睛都眯了起来。 就在她准备再拿一块时,门外突然传来了脚步声,还夹杂着说话声,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耐烦。春桃吓得一哆嗦,手里的桂花糕差点掉在地上,她连忙把食盒盖好,飞快地躲到了案板后面——这要是被发现偷吃主子的东西,少不得要挨一顿打。 进来的是张嬷嬷和柳氏身边的大丫鬟绿萼。张嬷嬷是府里的老人,跟着柳氏多年,手脚麻利,心思也歹毒,平时在府里就很有威严。绿萼手里提着一个食盒,脸色不太好看,一进门就抱怨:“嬷嬷,这都大半夜了,福晋还让咱们跑一趟,就为了这点破事,真是折腾人!” 张嬷嬷瞪了她一眼,声音压得很低:“小声点!这事要是被人听见,咱们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福晋心里不痛快,咱们做下人的,就得替她分忧。” 绿萼撇了撇嘴,把食盒放在桌上,掀开盖子,里面放着一个小小的瓷瓶,看着很是精致。“嬷嬷,就是这里面的东西?真有那么管用?” 张嬷嬷拿起瓷瓶,小心翼翼地揣进怀里,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这是福晋托人从外面弄来的哑药,无色无味,只要往她的茶水里加一点,不出三日,保管她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到时候,看她还怎么在四爷面前装模作样,怎么吸引四爷的注意力!” “哑药?!”绿萼眼睛一亮,语气里带着几分兴奋,“太好了!那个陆清漪,仗着四爷关注她,就以为自己是个人物了,上次还敢让托合硕大人难堪,害得主子在府里丢了面子。这次让她变成哑巴,看她还怎么嚣张!” 躲在案板后面的春桃,听到这里,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她手里的桂花糕掉在地上,发出“啪”的一声轻响,可她却浑然不觉,耳朵里嗡嗡作响,满脑子都是“哑药”“陆清漪”“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些字眼。 柳氏竟然这么恶毒!竟然想让小姐变成哑巴!春桃吓得浑身发抖,牙齿不受控制地咯咯作响,手心沁出了一层冷汗。她想跑,可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根本迈不动步子,只能死死地捂住嘴,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张嬷嬷和绿萼发现。 张嬷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见没什么动静,才继续说道:“福晋说了,陆清漪现在住的西跨院偏僻,平时没什么人去,正好方便下手。你以后多留意着点,看她什么时候独自在房里喝茶,给我递个信,我趁机把药加进去。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能露出丝毫破绽,要是被四爷知道了,咱们都得死!” “嬷嬷您放心,我知道轻重!”绿萼拍着胸脯保证,“我一定好好盯着她,一有机会就告诉你。到时候,看她还怎么跟主子争!” 张嬷嬷点了点头,又叮嘱了几句,才带着绿萼转身离开了厨房。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再也听不见,春桃才像是脱了力一样,瘫坐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告诉小姐!”春桃反应过来,顾不上掉在地上的桂花糕,也顾不上还在灶上热着的粥,爬起来就往外面跑。她的脚步又快又乱,好几次差点撞到墙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再快点,一定要把这件事告诉小姐,让小姐小心! 西跨院的灯还亮着,陆清漪正靠在床边,翻看着那本从书房借来的诗集。可她根本没看进去,脑子里一直在想四爷的话,想太子党的威胁,想自己以后该怎么在府里立足。玉佩的暖意依旧在胸口萦绕,让她稍微安心了一点。 突然,院门外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还夹杂着春桃慌乱的呼喊:“小姐!小姐!快开门!不好了!出大事了!” 陆清漪心里一紧,连忙放下诗集,跑去开门。门一打开,春桃就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脸色惨白,浑身发抖,头发都乱了,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不好了”“哑药”。 “春桃,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陆清漪连忙扶住她,见她这副模样,心里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是不是你去厨房出什么事了?” “小姐,不是我……是柳氏……柳氏她要害您!”春桃抓住陆清漪的手,她的手冰凉刺骨,带着剧烈的颤抖,“我刚才在厨房,听到张嬷嬷和绿萼说话,她们……她们说,柳氏托人弄来了哑药,让张嬷嬷偷偷加在您的茶水里,想让您变成哑巴,再也不能吸引四爷了!” “哑药?”陆清漪的瞳孔猛地一缩,浑身的血液瞬间凝固了。她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恶毒,竟然想对她下这样的狠手!之前罚她跪雪地,刁难她,她都能忍,可这次,柳氏竟然想毁掉她的嗓子,让她彻底变成一个废人! 胸口的玉佩突然开始发烫,热度越来越高,像是揣了个滚烫的炭炉,灼烧着她的皮肤,强烈的危机感瞬间笼罩了她。这是玉佩在预警,预警着这场致命的危险! “小姐,您别生气,也别害怕!”春桃见她脸色发白,眼神冰冷,吓得连忙说道,“我们现在就去找四爷,把这件事告诉四爷,让四爷为我们做主!” “找四爷?”陆清漪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找他有用吗?上次他虽然维护了我,可也只是训斥了柳氏几句,根本没有真正惩罚她。柳氏背后有太子党的势力,四爷为了大局,未必会为了我这个小小的侍妾,去得罪柳氏和太子党。” 她想起四爷在书房里说的话,“远离太子党,自保为上”。四爷的提醒是好意,可他不知道,有些危险,不是你想远离就能远离的。柳氏已经把她当成了眼中钉、肉中刺,不把她毁掉,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 “那……那我们怎么办?”春桃急得眼泪都掉了下来,“我们总不能坐以待毙,等着张嬷嬷来害我们吧?”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攥紧胸口的玉佩,滚烫的热度让她更加清醒。愤怒解决不了任何问题,她必须冷静,必须想办法应对。一直被动地躲避、忍让,只会让柳氏更加得寸进尺,只会让自己和春桃陷入更加危险的境地。 “不能坐以待毙。”陆清漪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起来,语气里带着一丝从未有过的决绝,“柳氏既然不仁,就别怪我不义。这一次,我不会再任人宰割,我要主动反击!” 春桃愣住了,看着眼前的小姐,仿佛第一次认识她一样。以前的小姐,虽然也聪明,但总是带着几分隐忍和怯懦,可现在,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坚定和锐利,像是一把即将出鞘的利剑。 “小姐,您想怎么反击?”春桃擦干眼泪,眼神里也多了几分坚定,“不管您想怎么做,我都跟着您!就算是拼了这条命,我也绝不会让张嬷嬷伤害您!” “好姐妹。”陆清漪拍了拍春桃的肩膀,心里暖暖的。有春桃这样忠心耿耿的丫鬟在身边,是她最大的幸运。她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深沉的夜色,心里开始盘算着反击的计划。 柳氏让张嬷嬷偷偷给她下哑药,无非是觉得她住的西跨院偏僻,容易下手,而且觉得她是个无权无势的罪臣之女,就算被害了,也只能自认倒霉。可柳氏没想到,春桃会意外听到她们的阴谋,更没想到,她陆清漪,不是一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张嬷嬷是柳氏的心腹,平时在府里很有威严,不少丫鬟婆子都怕她。”陆清漪缓缓开口,眼神里闪过一丝狡黠,“她想害我,那我就给她设一个圈套,让她自投罗网。到时候,人赃并获,就算柳氏想撇清关系,也没那么容易!” 春桃眼睛一亮:“小姐,您有主意了?” “嗯。”陆清漪点了点头,“我们住的偏房虽然简陋,但正因为简陋,才更容易布置。张嬷嬷要想给我下哑药,肯定会趁我不在的时候潜入房间。我们可以利用这一点,做一些假的‘哑药粉末’,故意放在显眼的地方,引她上钩。到时候,我们提前埋伏好,等她动手的时候,当场抓住她,再引来府里的下人,让她百口莫辩!” “这个主意好!”春桃兴奋地说道,“小姐,您太聪明了!我们就这么办!我这就去准备!” “别急。”陆清漪拉住她,眼神里带着几分谨慎,“这件事一定要小心,不能露出丝毫破绽。假的‘哑药粉末’,我们可以用面粉和一点颜料混合而成,看起来和真的药粉差不多就行。还有,埋伏的时候,一定要隐蔽,不能让张嬷嬷发现。等抓住她之后,我们要立刻找来刘管事或者李卫,让他们做个见证,这样柳氏就算想狡辩,也没用。”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用力点头,心里的恐惧已经被兴奋取代,“我一定好好准备,绝不让张嬷嬷这个老东西得逞!” 陆清漪看着春桃激动的样子,心里也涌起一股斗志。她知道,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反击,也是一场硬仗。赢了,她就能狠狠打击柳氏的嚣张气焰,让府里的人知道她不是好惹的;输了,她可能真的会变成哑巴,甚至丢掉性命。但她没有退路,只能勇往直前。 胸口的玉佩,玉佩的热度渐渐降了下来,恢复了往日的温暖。仿佛在告诉她,危险虽然存在,但只要她沉着应对,就能化险为夷。陆清漪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她暗暗发誓:柳氏,张嬷嬷,你们想害我,我绝不会让你们得逞!这四爷府,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横行霸道的地方! 夜色越来越深,西跨院的烛火依旧亮着。陆清漪和春桃凑在一起,小声地商量着细节,从假药粉的制作,到埋伏的地点,再到如何引来下人作证,每一个环节都考虑得面面俱到。她们知道,这是一场赌局,赌的是她们的命运,她们必须赢! 而此时的凝翠院,柳氏正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把玩着一支金步摇,眼神里满是阴狠。绿萼站在旁边,恭敬地说道:“主子,都安排好了,张嬷嬷已经把药拿到手了,就等合适的机会下手了。” 柳氏冷笑一声:“好!我倒要看看,等陆清漪变成哑巴,四爷还会不会关注她!一个不能说话的废人,我看她还怎么在府里立足!” 第16章 设计反击,让张嬷嬷栽赃 春桃蹲在灶台边,鼻尖沾了点灰,正小心翼翼地用细竹筛子筛着面粉,筛下来的粉雪白雪白的,落在粗瓷碗里簌簌作响。陆清漪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手里捏着一小撮从旧胭脂盒里抠出来的暗红碎屑,还有点灶膛里刮来的细烟灰,正一点点往面粉里掺。 “小姐,这样真成?”春桃抬眼,手里的筛子顿了顿,“我瞧着这颜色还是浅了点,会不会太像面粉,一眼就被瞧破啊?” 陆清漪捻起一点混合后的粉末,放在指尖搓了搓,眉头微蹙。她往碗里又加了点烟灰,指尖在碗里轻轻搅了搅,灰褐的颜色总算自然了些:“哑药本就该是无色无味的,咱们这就是骗她个大意。张嬷嬷急着下手,哪会凑到鼻尖细闻?再说这偏房就这点家当,她进来准是扫一眼就动手,哪有功夫挑挑拣拣。”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头,放下筛子凑过来瞧:“也是,那老东西眼里只有害您的心思,准保看不出破绽。”说着她翻箱倒柜找东西,从床底下拖出个旧木盒,里面是以前装点心剩下的油纸,“用这个包起来,看着就像个正经的药包。” 两人忙活了小半个时辰,总算把假哑药弄妥当。油纸包捏得皱巴巴的,像是被人随意揣过,陆清漪拿着它走到梳妆台旁,故意把最上层的抽屉拉开一条缝,将油纸包放在最显眼的位置,又在桌上摆了个半满的茶壶,两个倒扣的茶杯——像是刚喝过茶没收拾,正合了张嬷嬷往茶水里下药的心思。 “成了。”陆清漪拍了拍手上的灰,又检查了一遍房间。这偏房本就简陋,除了床、梳妆台和一张八仙桌,再没别的遮挡,梳妆台对着房门,只要有人进来,准能瞧见那半开的抽屉和里面的油纸包。“春桃,你躲床底下,记住,别出声,等她拿起药包要往茶壶里倒的时候,再出来。” 春桃用力点头,弯腰往床底下钻。床板下积了点薄灰,呛得她忍不住咳嗽了一声,赶紧抬手捂住嘴,只敢用鼻子轻轻喘气。陆清漪帮她把床帘拉好,又往灶膛里添了点柴,让锅里的水保持冒泡的状态,看着像有人在家忙活的样子,才提着水桶走出门。 外面的天色刚亮透,院子里的腊梅枝桠上还挂着晶莹的露珠,踩在石板路上,鞋底沾着点湿冷的寒气。陆清漪故意放慢脚步,走到院角的水井边,拿起水桶慢悠悠地打水,动作磨蹭得很。附近洒扫的李嬷嬷路过,她还主动笑着打招呼:“李嬷嬷早啊,这天儿可真够冷的。” 李嬷嬷愣了一下,连忙停下手里的扫帚躬身应着:“陆姑娘早。”心里却嘀咕,这陆姑娘如今倒是不一样了,以前见了谁都低着头,如今敢主动搭话,想来是真得了四爷的几分青眼。她哪知道,陆清漪这是故意演给暗处的人看——张嬷嬷要下手,必然会先盯着她的动静。 果然,墙根的阴影里,一个身影正悄悄盯着西跨院的大门。张嬷嬷天不亮就守在这儿了,绿萼昨晚传信说,陆清漪今早会去小厨房取东西,正是下手的好时机。她见陆清漪提着水桶在水井边忙活,院子里只有她一个人,心里窃喜,又等了片刻,见陆清漪提着满桶水往院外走——像是要去倒脏水,她立刻猫着腰,飞快地溜进了西跨院。 房门没锁,是陆清漪特意留的。张嬷嬷推开门时,心里还暗笑这丫头粗心,却没察觉这是个早就布好的圈套。她轻手轻脚地走进房间,眼睛飞快地扫了一圈,屋里空无一人,只有灶上的水在咕嘟冒泡,桌上的茶壶还冒着点余温,显然是刚离开没多久。 “真是天助我也。”张嬷嬷低骂一声,脚步径直走向梳妆台。她早就打听清楚,这丫头住的偏房简陋,没什么藏身的地方。一眼就瞧见了那半开的抽屉,里面的油纸包格外显眼。她走过去,小心翼翼地拿起油纸包,捏了捏,里面是细细的粉末,没什么特别的味道——跟绿萼说的哑药性状一模一样。 张嬷嬷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笑,攥着油纸包走到桌边,拿起茶壶就要往里面倒。只要倒进去一点,这丫头就再也别想开口说话,到时候主子定有重赏!她刚把油纸包撕开一个小口,准备往茶壶里抖粉末,床底下突然窜出一个人影,尖声喊道:“你是谁!在干什么坏事!” 张嬷嬷吓得手一抖,油纸包掉在桌上,灰褐的粉末撒了一桌子,连带着溅到了她的衣襟上。她回头一看,是陆清漪的丫鬟春桃,顿时恼羞成怒:“小蹄子,敢吓老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说着就扑过去要捂春桃的嘴。 春桃本就怕她,被这架势吓得往后退,却死死攥着门框不肯撒手,嘴里拼命喊:“小姐!快来啊!有贼!张嬷嬷要往你茶里下毒!” 其实陆清漪根本没走远,就在院门外的老槐树下等着。胸口的玉佩刚才突然微微发热,她就知道张嬷嬷进来了。听到春桃的喊声,她立刻提着水桶冲进来,进门就看到张嬷嬷要对春桃动手,桌上撒满了假药粉,怒喝一声:“张嬷嬷!你好大的胆子!竟敢潜入我的房间,意图害我性命!” 张嬷嬷看到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慌了片刻又强作镇定,叉着腰骂道:“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就是路过,见你房门没锁,进来瞧瞧有没有丢东西,谁要害人了!” “路过?”陆清漪冷笑一声,指着桌上的粉末和掉在一旁的油纸包,“路过会特意翻我的梳妆台?路过会拿着这包东西往我的茶壶里倒?春桃,你跟大伙说说,你刚才都瞧见了什么!” 春桃这会也缓过劲来,鼓起勇气喊道:“我瞧见她拿起这包粉末,就要往茶壶里倒!她就是想害我家小姐!我躲在床底下看得清清楚楚!” 这动静早就惊动了附近的人。巡夜的两个侍卫刚换班,听到喊声就跑了过来,还有两个洒扫的婆子也围在门口张望。看到屋里的景象,再听春桃这么一说,都忍不住交头接耳——谁不知道张嬷嬷是柳侧福晋的人,柳氏刁难陆清漪的事,府里人早有耳闻。 “张嬷嬷,这可是你自己送上门来的。”陆清漪走到桌边,拿起那包撒了一半的假药粉,递到侍卫面前,“两位大哥瞧瞧,这东西颜色怪异,她偷偷摸摸潜入我的房间,不是要下毒是什么?上次她主子罚我跪雪地,这次竟派她来下哑药,是想让我彻底变成废人啊!” 张嬷嬷急得跳脚,脸色煞白:“你血口喷人!这不是毒药!是你故意设的圈套害我!” “我设圈套?”陆清漪反问,眼神里满是悲愤,“我好好的在自己院子里,你凭什么闯进来?你怎么知道我刚才不在家?若不是早有预谋,你会这么巧‘路过’?再说了,我一个罪臣之女,在府里谨小慎微,哪有胆子设圈套害你这个柳侧福晋的红人?” 这话怼得张嬷嬷哑口无言。她总不能说,是柳氏让她来的,是绿萼给她传的信,知道陆清漪今早会外出。旁边的侍卫也瞧出了门道,张嬷嬷神色慌张,言辞闪烁,显然是心虚了。 “陆姑娘,张嬷嬷,这事咱们做不了主。”一个侍卫上前一步,语气严肃,“得把你们俩都带去见刘管事,再上报四爷定夺。” “理应如此!”陆清漪点头,眼神扫过张嬷嬷,“我倒要看看,在四爷府里,是不是有权有势就能随便害人,是不是柳侧福晋的人,就能无法无天!” 张嬷嬷瘫坐在地上,浑身发抖。她知道自己这是栽了,就算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她刚才太急着下手,没仔细琢磨,竟中了一个小侍妾的圈套。一想到柳氏的狠辣,若是被柳氏知道她坏了大事,怕是不会饶过她;可若是供出柳氏,太子党的人更不会让她活。 “还愣着干什么?带走!”侍卫喝了一声,两个侍卫一左一右架起张嬷嬷。张嬷嬷挣扎着,嘴里还在胡言乱语:“是陆清漪害我!是她设的圈套!你们别信她!” 春桃看着被架走的张嬷嬷,终于松了口气,腿一软差点坐在地上,被陆清漪一把扶住。“小姐,我们……我们成功了?” “成功了。”陆清漪拍了拍她的手,指尖还有点发凉——刚才喊人的时候,她心里也慌,但她知道,自己不能输。“不过这只是开始,张嬷嬷是柳氏的人,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 围观的婆子们见没什么热闹可看,也都散了,只是看向陆清漪的眼神变了——以前觉得她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如今瞧着,倒是个有勇有谋的,连张嬷嬷都能被她设计住,以后可不能再小瞧了。 陆清漪走到桌边,看着撒了一桌子的假药粉,弯腰用抹布擦干净。面粉混着烟灰,擦在桌上留下一道道灰痕,像极了这府里错综复杂的人心。她知道,这次能成功,全靠张嬷嬷的贪心和大意,也靠春桃的勇敢。但接下来,面对柳氏的反扑,她必须更加谨慎。 “春桃,把这里收拾干净,别留下痕迹。”陆清漪吩咐道,“刚才的事,别跟任何人多嘴,尤其是府里的其他丫鬟婆子,免得被柳氏的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用力点头,拿起抹布开始收拾,嘴里还念叨着,“那老东西也真是活该,谁让她帮着柳氏害人,这下栽了吧!” 陆清漪走到窗边,推开一点窗户,外面的风带着寒意吹进来,让她清醒了不少。玉佩的暖意依旧,刚才张嬷嬷要动手的时候,它发热的速度明显变快,像是在提醒她危险临近。这玉佩的预警功能,果然越来越可靠了。 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把这事上报给四爷。柳氏那边,想必也已经得到了消息。以柳氏的性子,定会撇清关系,把所有罪责都推到张嬷嬷身上。而四爷,他会怎么处理?是会严惩张嬷嬷,给她一个交代,还是会因为柳氏背后的太子党势力,从轻发落? 陆清漪的心里七上八下。她赌的,就是四爷的公正,赌的是他不会纵容府里的人随意害人。就算四爷顾及太子党势力,也绝不会坐视柳氏在府里如此嚣张,毕竟这是四爷府,不是柳氏的一言堂。 果然,没过多久,刘管事就带着两个小厮来了西跨院。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对着陆清漪拱了拱手:“陆姑娘,四爷让您去书房一趟,有话要问您。” 陆清漪心里一紧,该来的还是来了。她点了点头:“有劳刘管事带路。” 跟着刘管事走在通往书房的路上,陆清漪的心跳越来越快。她不知道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她会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说清楚,不添油加醋,也不刻意隐瞒,只陈述事实。至于四爷会怎么判,她只能听天由命。 而此时的凝翠院,绿萼正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对着正在梳妆的柳氏大喊:“主子!不好了!张嬷嬷被抓了!” 柳氏手里的金梳“啪”地掉在梳妆台上,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猛地站起来,抓住绿萼的胳膊:“你说什么?张嬷嬷怎么会被抓?她不是去给陆清漪下药了吗?怎么会出岔子!” “听说……听说陆清漪早就设好了圈套,张嬷嬷一进去就中了招,被她喊来了侍卫,当场搜出了‘哑药’。”绿萼吓得声音都在发抖,“现在侍卫已经把张嬷嬷带去见刘管事了,估计很快就会上报给四爷!” 柳氏踉跄着后退一步,坐在梳妆台前的凳子上,眼神里满是惊慌和愤怒。她怎么也没想到,一个小小的陆清漪,竟然有这么大的胆子,还敢设计陷害张嬷嬷!这下完了,张嬷嬷是她的人,若是张嬷嬷把她供出来,她在四爷面前就彻底完了! “不行,绝不能让她把我供出来!”柳氏的眼神渐渐变得阴狠,“绿萼,你现在就去告诉张嬷嬷,让她一口咬定是自己私下作祟,跟我没关系!若是她敢把我供出来,我定让她全家不得好死!” 绿萼连忙应道:“是,主子,我这就去!”说着就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柳氏坐在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自己惊慌失措的脸,用力攥紧了拳头。陆清漪,你这个贱人,竟然敢跟我作对!这次算你运气好,但若想凭这事扳倒我,没那么容易!等这事过去,我定要让你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而走向书房的陆清漪,对此一无所知。她只知道,一场更严峻的考验正在等着她。四爷的态度,将决定她在这四爷府里的未来。她心里暗暗祈祷:一定要顺利过关,一定要让柳氏为她的恶行付出代价。 第17章 柳氏撇清,四爷严惩刁奴 通往四爷书房的路,平日里走起来不过半炷香功夫,今儿个陆清漪却觉得格外漫长。石板路被晨霜浸得冰凉,寒气顺着鞋底往上钻,可她手心却沁出了汗,攥着衣襟的手指都泛了白。刘管事走在前面,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放缓了,显然也知道这事非同小可。 书房外的廊下,李卫正候着,见两人过来,只是微微点了点头,没多言语,掀开门帘低声通报:“四爷,陆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屋里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正是胤禛。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书房里没点多少烛火,只在书桌旁燃着一盏,昏黄的光映得四壁的书架更显幽深。胤禛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一支狼毫,眉头微蹙,正盯着桌上的奏折,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民女陆清漪,参见四爷。”她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脑袋埋得很低,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胤禛没抬头,也没让她起身,只淡淡问道:“张嬷嬷潜入你房间,意图下毒,可有此事?” “回四爷,确有此事。”陆清漪声音平稳,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缓缓道来,从春桃在厨房偷听到柳氏和张嬷嬷的密谋,到她俩如何做假哑药设圈套,再到张嬷嬷潜入被当场抓住,每一个细节都说得清清楚楚,没有添油加醋,也没有刻意隐瞒。 她说完时,胤禛才放下狼毫,抬眼看向她。他的目光锐利如鹰,仿佛能看穿人心,陆清漪只觉得浑身一紧,却还是强撑着没有躲闪——她没做错事,没必要心虚。 “李卫。”胤禛喊了一声。 “奴才在。”李卫立刻从门外走进来。 “去把张嬷嬷和柳氏,都带过来。”胤禛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违抗的力量。 “是。”李卫应声退下。 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有烛火跳跃的“噼啪”声。陆清漪依旧躬身站着,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移开了。她心里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四爷会如何处置——毕竟柳氏背后有托合齐,有太子党,四爷未必会为了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去得罪太子党。 没等多久,外面就传来了嘈杂的声音。先是张嬷嬷的哭喊,夹杂着侍卫的呵斥,随后是柳氏带着哭腔的抱怨:“四爷传我来,不知有何要事?我身子不适,还在梳妆呢……” 门帘被掀开,张嬷嬷被两个侍卫押着走了进来。她头发散乱,衣衫不整,衣襟上还沾着些灰褐的假哑药粉末,一见到胤禛,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嘴里不停喊着:“四爷饶命!奴才是被冤枉的!是陆清漪陷害我!” 紧随其后的柳氏,妆容精致,却难掩眼底的慌乱。她一进书房,先规规矩矩地给胤禛请安,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张嬷嬷,脸色瞬间变了变,随即又恢复了镇定,只是捏着帕子的手,指节都泛白了。 “四爷,不知唤臣妾来,有什么事?”柳氏声音柔媚,带着一丝刻意的委屈,“臣妾听说张嬷嬷冲撞了陆姑娘,正想让人把她带回去好好教训,没想到竟劳动四爷亲自过问了。” 她这话一出,明摆着是要撇清关系了。张嬷嬷跪在地上,听到这话,哭得更凶了,眼神里满是绝望——绿萼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偷偷警告过她,若是敢把主子供出来,就让她全家不得好死。她知道,柳氏这是要弃车保帅了。 胤禛没理会柳氏的惺惺作态,目光落在张嬷嬷身上,语气冰冷:“张嬷嬷,你潜入陆清漪房间,意图往她茶里下毒,可有此事?” “没有!奴才没有!”张嬷嬷拼命摇头,指着陆清漪喊道,“是她!是她故意设了圈套害我!她拿一包面粉混着烟灰,谎称是哑药,就是想栽赃陷害我,想挑拨我和主子的关系!四爷,您可千万别信她的鬼话!” “我设圈套害你?”陆清漪冷笑一声,终于抬起头,眼神直视着张嬷嬷,“我与你无冤无仇,为何要设圈套害你?若不是你心存歹念,想害我性命,怎么会钻进我的圈套?春桃在床底下看得清清楚楚,你拿起药包就要往我茶壶里倒,难道这也是我陷害你?” “你血口喷人!”张嬷嬷急得跳脚,却想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 胤禛的目光转向柳氏,语气依旧平淡:“柳氏,张嬷嬷是你的人,她做的这事,你可知情?” 柳氏心里一紧,连忙跪倒在地,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四爷明鉴!臣妾真的不知道!张嬷嬷这奴才,竟敢私下作祟,做出这等无法无天的事,臣妾也是受害者啊!臣妾平日里待她不薄,没想到她竟如此胆大妄为,不仅害了陆姑娘,还连累了臣妾!” 她一边哭,一边用力捶打着自己的胸口,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四爷,您一定要为臣妾做主啊!臣妾绝没有指使她做这种事,若是臣妾知道,定不会饶了她!” 陆清漪在一旁看着,心里暗暗冷笑。柳氏这演技,真是炉火纯青,若不是知道真相,恐怕真会被她骗了。可她也知道,柳氏这是赌定了张嬷嬷不敢供出她,赌定了四爷会顾及托合齐的势力,不会对她怎么样。 胤禛静静地看着柳氏哭,眼神深邃,没人能猜透他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你说你不知道?张嬷嬷跟着你多年,若是没有你的指使,她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府里下毒害人?” 柳氏哭声一滞,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哭得更凶了:“四爷,臣妾真的不知道啊!这奴才定是被猪油蒙了心,才敢做出这等事!臣妾对四爷忠心耿耿,怎么敢在府里胡作非为,惹四爷生气呢?” 胤禛没再追问,目光重新落在张嬷嬷身上。张嬷嬷被他看得浑身发抖,心里头天人交战——供出柳氏,自己和全家都得死;不供出她,自己顶多是被赶出府,或许还能有条活路。权衡之下,她咬了咬牙,哭喊道:“四爷!都是奴才的错!是奴才自己恨陆清漪,觉得她抢了主子的恩宠,才想害她,跟主子没关系!主子真的不知道!求四爷饶命啊!” 这话一出,柳氏心里的石头瞬间落了地,却还是装作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对着张嬷嬷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奴才!我平日里待你不薄,你竟做出这等事,还敢连累我!我真是瞎了眼,才会信任你!” 胤禛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冷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来柳氏在撒谎,怎么会不知道这背后肯定有柳氏的指使?只是,托合齐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手握兵权,他现在还不能和太子党彻底撕破脸。为了一个小小的张嬷嬷,为了一个罪臣之女,去激化和太子党的矛盾,得不偿失。 但他也不能就这么算了。若是纵容柳氏在府里如此嚣张,随意害人,以后府里的人只会更加肆无忌惮,也会寒了陆清漪的心——毕竟,陆清漪是他稍微关注过的人,若是连她都护不住,传出去也会让人觉得他软弱可欺。 “够了。”胤禛冷冷地开口,书房里瞬间安静下来,柳氏的哭声也戛然而止。 他站起身,走到张嬷嬷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张嬷嬷,你在府里多年,本该安分守己,却心生歹念,意图毒害府中眷属,罪大恶极。本王念在你跟着柳氏多年,给你留一条活路。” 顿了顿,他语气加重:“来人!将张嬷嬷拖下去,杖责三十,逐出府去!永世不得再入四爷府半步!” “是!”门外的侍卫立刻走进来,架起张嬷嬷就往外走。 张嬷嬷哭喊着:“四爷饶命!奴才再也不敢了!求四爷饶命啊!”可侍卫根本不理会她,很快就把她拖了出去,院子里传来了她凄厉的惨叫声,还有板子落在身上的“砰砰”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柳氏跪在地上,心里暗暗松了口气。虽然张嬷嬷被赶出了府,但好歹没牵连到自己,四爷也没追究她的责任,算是有惊无险。她连忙对着胤禛磕了个头:“谢四爷明鉴!臣妾以后定会好好管教府里的下人,绝不让再发生这种事!” “嗯。”胤禛淡淡地应了一声,语气里没什么温度,“你回去吧。记住,管好你的人,别再给本王惹麻烦。这四爷府,不是谁都能随意撒野的地方。” “是,臣妾记住了。”柳氏连忙起身,躬身退了出去。走到门口时,她忍不住回头看了陆清漪一眼,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这次算陆清漪运气好,下次,她绝不会再让她这么得意! 柳氏走后,书房里又只剩下胤禛、陆清漪和李卫三人。胤禛重新坐回书桌后,拿起奏折,却没再看,只是淡淡地问道:“这事,你做得很好。知道自保,也懂得分寸。” 陆清漪愣了一下,随即连忙躬身道谢:“谢四爷夸奖。民女只是不想任人宰割,迫不得已才出此下策。” “迫不得已?”胤禛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在这府里,迫不得已的事多了去了。想要活下去,光靠迫不得已可不够。”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柳氏背后有托合齐,有太子党,本王暂时不能动她。这次严惩张嬷嬷,也算给了你一个交代。以后,你在府里行事,要更加谨慎。远离太子党,也远离那些是非之争,专注自保就好。” “民女明白。”陆清漪心里一暖,没想到四爷竟然会特意提醒她,还为她考虑得这么周全。她知道,四爷这是在告诉她,他知道柳氏是幕后黑手,只是碍于大局不能动她,让她不要再生事端,好好活下去。 “嗯。”胤禛挥了挥手,“你回去吧。以后若是再有人欺负你,可直接找李卫。” “谢四爷恩典。”陆清漪再次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外面的阳光已经变得明媚起来,驱散了清晨的寒意。院子里,张嬷嬷的惨叫声已经停了,想来是杖责已经结束,被拖出府去了。几个洒扫的婆子和丫鬟围在一起,正低声议论着什么,见陆清漪出来,都连忙散开,却忍不住偷偷打量她,眼神里满是敬畏。 陆清漪知道,经过这件事,府里的人再也不敢小瞧她了。连柳氏的红人张嬷嬷,都被她设计得杖责赶出府,柳氏也没占到半点便宜,以后谁还敢随意欺负她?她总算在这四爷府里,树立起了“不好惹”的形象。 刘管事还候在门口,见她出来,连忙迎上来:“陆姑娘,没事吧?” “没事,劳烦刘管事挂心了。”陆清漪笑了笑。 跟着刘管事往回走,一路上,遇到不少府里的下人,都纷纷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得很,再也没有了以前的轻蔑和怠慢。陆清漪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四爷给她的底气,也是她自己争取来的。 回到西跨院,春桃早就等得心急如焚,见她回来,连忙跑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四爷怎么处置的?张嬷嬷那个老东西有没有供出柳氏?” “张嬷嬷被杖责三十,赶出府了。”陆清漪走进房间,坐在椅子上,春桃连忙给她倒了杯热水。她喝了口热水,才继续说道:“柳氏撇清了关系,四爷碍于托合齐的势力,没追究她的责任。” 春桃撇了撇嘴,不满地说道:“真是便宜柳氏那个毒妇了!她肯定是故意指使张嬷嬷害您的,结果却一点事都没有!” “没办法。”陆清漪叹了口气,“柳氏背后有太子党,四爷不能动她。能严惩张嬷嬷,给我们一个交代,已经很不错了。” 她知道,这就是现实。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在这九子夺嫡的漩涡中,个人的恩怨情仇,往往要让位于权力的权衡。她能做的,就是接受现实,然后好好保护自己。 “不过,经过这件事,府里的人再也不敢小瞧我们了。”陆清漪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欣慰,“以后,我们在府里的日子,应该会好过一些。” 春桃也笑了起来:“是啊!刚才我听厨房的王婶说,张嬷嬷被拖出去的时候,脸都白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有柳氏,听说从书房出来的时候,脸色难看极了,估计是被四爷训了!真是大快人心!” 两人正说着话,门外传来了敲门声。春桃跑去开门,是一个小丫鬟,手里端着一个食盒,躬身说道:“陆姑娘,这是厨房特意给您做的点心,说是给您压惊的。” 春桃接过食盒,关上门,打开一看,里面装着好几块精致的点心,还有一碗银耳莲子羹,都是府里主子们才能吃到的东西。“小姐,您看,这厨房的人现在对咱们多恭敬!” 陆清漪看着食盒里的点心,心里感慨万千。这就是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以前她住在柴房的时候,连一口热饭都吃不上,如今稍微得了四爷的关注,又设计收拾了张嬷嬷,府里的人就对她如此恭敬。 她拿起一块桂花糕,放在嘴里,软糯香甜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可她却没什么胃口,心里一直在想四爷的话,想这府里的生存法则。她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柳氏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子党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可以打击四爷的机会。她必须尽快提升自己的自保能力,不能总是依靠四爷。 这次张嬷嬷要动手的时候,玉佩发热提醒她;在书房面对四爷的时候,玉佩也一直保持着温暖,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她越来越觉得,这块玉佩不简单,它的预警功能,或许是她在这府里活下去的最大依仗。 “春桃,等会儿你去院子里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用的东西。”陆清漪突然说道。 春桃愣了一下:“小姐,您要找什么东西?” “我想试试这块玉佩。”陆清漪摸了摸玉佩,眼神里带着一丝好奇和期待,“我觉得它能预警危险,遇到危险的时候会发热,危险越近,热度越高。我想试试,故意接近柳氏的院子,看看它会不会有反应,验证一下我的猜想。” 春桃吓了一跳:“小姐,这太危险了!柳氏的院子里全是她的人,要是被她们发现了,肯定会为难您的!” “我会小心的,不会被她们发现。”陆清漪眼神坚定,“只有弄清楚玉佩的预警规律,我才能更好地保护自己,保护你。在这府里,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地活下去。” 春桃见她态度坚决,知道劝不动她,只能点了点头:“那小姐您一定要小心!我跟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好。”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打算。她要好好利用这块玉佩,摸清它的预警规律,同时刻意疏远那些可能引发危机的人和事,专注自保。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好好地活下去,等待合适的机会,为自己和家人洗刷冤屈。 第18章 玉佩秘密,摸索预警规律 西跨院的阳光正好,落在院角的腊梅上,把花瓣映得透亮。陆清漪揣着胸口的玉佩,指尖在衣襟上蹭了又蹭——刚才那点试探的决心,真要动身时,反倒掺了些紧张。春桃在一旁翻箱倒柜,找出件灰扑扑的粗布斗篷,往她身上一罩:“小姐,把这个穿上,遮遮模样,别被柳氏院里的人认出来。” “还是你想得周到。”陆清漪拢了拢斗篷领口,把半张脸都埋在阴影里。这斗篷是春桃以前做粗活时穿的,浆洗得发硬,带着点皂角的味道,正好能掩去她身上那点刚养出来的体面。春桃自己也换了件旧衣裳,头发挽得乱糟糟的,活像个刚从灶房出来的粗使丫头。 “咱们走后门,那边人少。”春桃拉着她,脚步轻快地往院后门走,声音压得极低,“我打听好了,这个时辰,柳氏院里的人要么在伺候她午休,要么在院子里洒扫,咱们沿着墙根走,准没人注意。” 后门的门轴有点发涩,推开时“吱呀”响了一声,惊得两人都顿住了脚步。好在周围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陆清漪攥紧春桃的手,手心沁出了薄汗——这是她第一次主动去接近危险,胸口的玉佩安安静静地贴着皮肤,带着一丝惯常的温凉,像个沉默的伙伴。 墙外是条窄窄的夹道,铺着的青石板被常年的脚步磨得光滑,边缘长着些枯黄的苔藓。两人贴着墙根,脚步放得极轻,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夹道尽头拐个弯,就能望见柳氏住的凝翠院的侧门,那是府里最热闹的院落之一,平日里丫鬟小厮进进出出,从不间断。 走了约莫半炷香的功夫,凝翠院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朱红的侧门虚掩着,能看到里面探出的几枝红杏,还有丫鬟们说笑的声音隐约传出来。就在这时,陆清漪突然“咦”了一声,停下了脚步。 “小姐,怎么了?”春桃紧张地回头,以为被人发现了,手都按在了墙根的石头上,随时准备拉着她躲起来。 “没……没什么。”陆清漪低头,指尖隔着衣襟摸向胸口的玉佩。不知何时起,那片温凉竟泛起了淡淡的暖意,像揣了颗温玉,不烫人,却清晰得很。她心里一动,拉着春桃,又往前挪了几步。 这几步挪完,玉佩的温度又高了些!不再是淡淡的暖意,而是带着点急促的热意,像刚从灶膛里扒出来的小炭粒,贴着皮肤,能清晰地感觉到热量在蔓延。陆清漪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她的猜想,好像是真的! “春桃,你在这儿等我,我再往前走走。”陆清漪按住她的手,眼神里带着点兴奋和急切。 “不行!太危险了!”春桃急得压低了声音,“再往前就是凝翠院的墙根了,要是被巡逻的侍卫撞见,咱们都说不清!” “我就站在那棵老槐树下,不靠近侧门。”陆清漪指了指不远处的一棵老槐树,树影浓密,正好能遮住人,“你放心,我就看看,马上回来。” 不等春桃再劝,她已经猫着腰,快步走到了老槐树下。这里距离凝翠院的侧门,也就十几步的距离,丫鬟们的说笑声更清晰了,甚至能听到有人在喊“绿萼姑娘”。而胸口的玉佩,此刻竟烫得有些灼人! 陆清漪倒抽一口凉气,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两步。不过退了这两步,玉佩的灼痛感就减轻了些,又回到了刚才那种急促的热意。她又往前迈了一步,热度立刻又升了上来,像在提醒她:危险就在眼前,再靠近,就不安全了。 “真的是这样……”陆清漪喃喃自语,心里又惊又喜。这玉佩果然能预警!遇到人身危险时会发热,而且危险越近,热度越高!刚才在老槐树下,距离柳氏院子最近,玉佩烫得灼人;后退几步,危险稍远,热度就降了下来;再往夹道深处走,远离凝翠院,玉佩的温度竟慢慢恢复了温凉,和平时没什么两样。 她终于摸清了玉佩的预警规律!这个发现,让她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激动。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这玉佩就像一盏明灯,能为她照亮潜藏的危险,让她在这步步惊心的环境里,多了一份自保的底气。 “小姐!快回来!”春桃在墙根下急得直跺脚,见她站在老槐树下出神,忍不住又催了一句。 陆清漪回过神,不敢再停留,快步跑了回去。刚跑到春桃身边,就见凝翠院的侧门“吱呀”一声开了,绿萼带着两个丫鬟走了出来,手里提着食盒,像是要去什么地方。两人吓得赶紧缩到墙根的阴影里,屏住呼吸,眼睁睁看着她们走了过去。 直到绿萼等人的身影消失在巷口,春桃才长长地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声音都在发颤:“我的娘啊,吓死我了!刚才差点就被她们看见了!小姐,您都弄清楚了?” “弄清楚了。”陆清漪点了点头,拉着她往回走,语气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这玉佩真的能预警!离柳氏院子越近,它就越烫;离得越远,就越凉。以后有它在,咱们就能提前察觉到危险,再也不用像以前那样,被人算计了还不知道。” 春桃眼睛一亮,也跟着高兴起来:“太好了!这玉佩简直是神物!有了它,咱们以后就能少受很多欺负了!” 两人一路快步走回西跨院,关上后门,才彻底松了口气。春桃去倒了两碗凉水,两人“咕咚咕咚”喝下去,平复着刚才紧张的心情。 “小姐,既然咱们有了玉佩这个依仗,是不是以后就不用怕柳氏了?”春桃坐在她对面,手里还捧着空碗,眼神里满是期待。 “不能这么说。”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玉佩只能预警危险,不能帮咱们解决危险。柳氏背后有太子党,势力庞大,咱们就算知道她要算计咱们,硬刚也还是讨不到好。张嬷嬷的事,已经给了咱们一个教训,也让柳氏记恨上了咱们,以后她肯定会更加小心,算计起来也会更隐蔽。”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以后,咱们要做的,就是好好利用玉佩的预警功能,提前避开危险。同时,要刻意疏远那些可能引发危机的人和事,不参与府里的是非之争,也不轻易得罪任何人,专注自保就好。四爷也说了,让我远离太子党,远离是非,这才是在府里活下去的长久之计。”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明白了,小姐。就是以后咱们少出门,少和别人打交道,安安分分地在西跨院过日子,对吗?”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陆清漪笑了笑,“但也不是完全不出门,只是出门要格外小心,遇到柳氏院里的人,尽量绕道走;遇到府里的其他主子或者下人,也别多说话,免得言多必失。厨房送点心的事,你也别太张扬,咱们收了就好,别和她们过多攀谈,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我知道了!”春桃用力点头,“我以后一定小心,绝不给小姐惹麻烦!” 接下来的几天,陆清漪果然践行着自己的决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就在西跨院里安安静静地过日子。春桃也变得格外谨慎,出去取水、取衣物时,都是快去快回,从不和府里的下人闲聊,遇到有人打听她们的事,也都是敷衍几句就赶紧离开。 西跨院渐渐变得清净起来,再也没有人上门来刁难她们,连厨房送来的饭菜,也比以前精致了不少,偶尔还会额外送些点心、水果过来。陆清漪知道,这都是因为张嬷嬷的事,府里的人都觉得她不好惹,又得了四爷的几分关注,所以才不敢再怠慢她。 但她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每天早上,她都会带着春桃,在西跨院附近走走,试探玉佩的反应。有时候遇到巡夜的侍卫,玉佩会泛起淡淡的暖意,提醒她这些人虽然不是敌人,但也需要保持距离;有时候远远看到柳氏院里的人走过,玉佩会发热,她就会立刻拉着春桃,躲回西跨院。 她还发现,玉佩的预警不仅限于柳氏和她的人。有一次,她去小厨房取热水,正好遇到两个小厮在争吵,其中一个手里还拿着木棍,看样子像是要动手。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突然发热,虽然热度不高,但也清晰地提醒她:这里有危险,赶紧离开。她立刻端着热水,转身就走,果然没过多久,就听到小厨房里传来了打斗的声音,还有人的惨叫声。 这件事让她更加确信,玉佩的预警范围很广,只要是可能威胁到她人身安全的危险,它都会提前提醒她。有了这个发现,她心里更踏实了,也更加珍惜这块玉佩。她把玉佩用一根红绳系着,贴身戴在脖子上,日夜不离身,像是把自己的性命,都托付给了这块神奇的玉佩。 这天下午,阳光正好,陆清漪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翻看着那本从书房借来的诗集。春桃在一旁缝补衣裳,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腊梅的“沙沙”声,还有针线穿过布料的“嗤啦”声,格外惬意。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敲门声,还有一个熟悉的声音:“陆姑娘,在吗?四爷让我来传你去书房一趟。” 陆清漪心里一紧,放下诗集,站起身来。是李卫的声音。这个时辰,四爷找她做什么?难道是张嬷嬷的事还有后续?还是柳氏又在四爷面前说了她的坏话? 玉佩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发热的迹象,说明这次去书房,应该没有什么人身危险。她稍微松了口气,对春桃使了个眼色,让她别担心,然后快步跑去开门。 门外站着的果然是李卫,他穿着一身青色的总管服饰,神色依旧严肃,见陆清漪开门,微微点了点头:“陆姑娘,四爷在书房等你,跟我走吧。” “有劳李公公。”陆清漪躬身行礼,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四爷突然传召,肯定不是什么小事。难道是他察觉到了什么?还是有别的用意?她想起上一次在书房,四爷提醒她远离太子党,专注自保,这次找她,会不会和太子党有关? 春桃在一旁也很担心,拉了拉她的衣袖,眼神里满是不安。陆清漪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放心,然后跟着李卫,往书房的方向走去。 路上,李卫走在前面,一句话也没说,神色依旧严肃。陆清漪跟在后面,心里七上八下的,不停地琢磨着四爷找她的用意。她摸了摸玉佩,它依旧保持着温凉,让她稍微安心了一些。至少,这次去书房,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 但她也不敢掉以轻心。四爷心思深沉,喜怒不形于色,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上一次张嬷嬷的事,他虽然严惩了张嬷嬷,给了她一个交代,但也只是碍于大局,没有追究柳氏的责任。这次找她,会不会是想试探她什么? 想到这里,陆清漪的心跳又快了起来。她暗暗告诉自己,不管四爷问什么,都要谨言慎行,只说自己该说的话,不该说的话绝不多说,尤其是关于太子党和朝政的事,更是要装作一无所知。她只是一个小小的侍妾,在这府里,沉默是金,装傻充愣,有时候才是最好的自保方式。 很快,两人就走到了书房门口。李卫上前,掀开门帘,低声通报:“四爷,陆姑娘到了。” “让她进来。”屋里传来胤禛低沉的声音,和上次一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迈步走了进去。书房里的陈设和上次一样,昏黄的烛火映着四壁的书架,胤禛坐在紫檀木书桌后,手里捏着一支狼毫,正盯着桌上的奏折,周身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意。 “民女陆清漪,参见四爷。”她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脑袋埋得很低,不敢抬头直视他的眼睛。 第19章 四爷试探,女主装傻充愣 “起来吧。”胤禛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温度,却比刚才多了几分缓和。 陆清漪依言起身,依旧低着头,视线落在自己的鞋尖上。粗布裙裾扫过冰凉的地面,带起一点细微的摩擦声,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显得格外清晰。她能感觉到,四爷的目光还停留在她身上,那目光锐利得像刀,仿佛要一层层剥开她的伪装,看清她心里的所有想法。 “在西跨院住得惯吗?”胤禛终于收回目光,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却没立刻翻看,只是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四爷,住得惯。”陆清漪声音低微,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怯懦,“西跨院清净,没人打扰,民女已经很知足了。” “没人打扰?”胤禛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嘲讽,“张嬷嬷之事,你倒是处理得干净利落。一个罪臣之女,初入府中,就能设计扳倒柳氏的心腹,倒是有些能耐。” 这话像一颗石子,猛地砸进陆清漪的心里。她心里一紧,连忙躬身说道:“四爷谬赞了。民女只是被逼无奈,若不是张嬷嬷要下毒害我,民女也不敢做出这等事来。说到底,还是托四爷的福,才能侥幸脱身。” 她故意把功劳推给四爷,姿态放得极低。在这府里,锋芒毕露从来都不是好事,尤其是在心思深沉的四爷面前,示弱和感恩,才是最安全的做法。 胤禛没说话,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笃笃”的声响。这声音不快不慢,却像敲在陆清漪的心上,让她越发紧张,手心又开始冒冷汗。她知道,四爷绝不是随便找她来聊家常的,他肯定是对她产生了怀疑,或者说,是对她的“好运”产生了好奇。 张嬷嬷之事,看似是她运气好,恰好让春桃听到了密谋,又恰好设圈套抓住了人。可四爷心思缜密,怎么可能看不出其中的蹊跷?或许在他看来,一个普通的罪臣之女,根本不可能有这么快的反应和这么周密的心思。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胤禛才停下敲击桌面的手指,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你倒是懂事。不过,在这府里,光懂事还不够。有时候,运气也是一种本事。” 他顿了顿,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最近朝堂不太平,听说太子殿下近期会有大动作。你在府里,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 “太子殿下?”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瞬间就绷紧了。 太子即将被废!这个念头像闪电一样,猛地窜进她的脑海里。她前世酷爱读野史,对康熙年间的九子夺嫡之事记得格外清楚。按照野史记载,这个时候的太子,已经失了康熙的圣心,很快就会因为谋逆之事被废黜。四爷提起这个,绝不是随口问问,他这是在试探她! 她的心脏狂跳起来,血液仿佛都冲到了头顶。她知道,这个时候,任何一点异样的反应,都可能引来杀身之祸。四爷是夺嫡的热门人选,对太子党的动向极为敏感,若是让他知道她了解这些,定会怀疑她的身份,甚至会把她当成太子党的眼线,到时候,她就算有十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胸口的玉佩安安静静的,没有丝毫发热的迹象——四爷的试探,不是人身危险,而是身份和立场的试探,玉佩无法预警这种人心深处的算计。陆清漪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指尖用力捏住衣角,指甲都快嵌进肉里,以此来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抬起头,脸上露出一副懵懂无知的表情,眼神里满是茫然,甚至带着点害怕:“四爷,您说的这些,民女……民女听不懂。” “听不懂?”胤禛挑眉,眼神里的探究更浓了,“太子殿下,你总该知道吧?朝堂之事,就算是深宅后院的女子,也该有所耳闻。” “民女知道太子殿下是谁,可朝堂之事,民女真的不懂。”陆清漪连忙摇头,语气急切,带着点快要哭出来的委屈,“民女出身罪臣之家,父亲获罪后,家里就败落了,平日里连门都不敢出,哪里会知道这些朝堂上的事?再说,民女只是个小小的侍妾,身份低微,哪有资格议论这些?” 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被吓坏了的样子:“四爷,民女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您别问民女这些,民女害怕。民女只想在府里安安分分地过日子,好好伺候四爷,别的什么都不敢想,也不想知道。”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连她自己都快相信了。她知道,面对四爷的试探,装傻充愣才是最好的应对方式。她必须让四爷相信,她就是一个胆小懦弱、胸无大志的普通女子,眼里只有伺候主子,根本不懂什么朝堂纷争,什么太子党异动。 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陆清漪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呼吸声,还有烛火跳跃的“噼啪”声。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心里默默祈祷:四爷,你千万别看穿我,千万别再追问了。 过了很久,胤禛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罢了,既然不懂,那就不用懂了。” 陆清漪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已经被冷汗浸透了。她刚想开口说点什么,就听到胤禛继续说道:“你说得对,你只是个侍妾,好好伺候本王,才是你该做的事。朝堂之事,自有本王和大臣们操心,轮不到你们这些后院女子置喙。” “是,民女记住了。”陆清漪连忙躬身应道,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了地。 可她不知道的是,坐在书桌后的胤禛,嘴角却勾起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他怎么可能看不出她在装傻?从他提起太子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在观察她的反应。她眼神里的瞬间慌乱,指尖的微微颤抖,都没能逃过他的眼睛。 这个女子,不简单。看似胆小懦弱,实则心思缜密,反应极快。张嬷嬷之事,绝不是运气那么简单。她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想出设圈套的办法,还能精准地抓住张嬷嬷的把柄,足以说明她的聪慧和冷静。 刚才他提起太子,她的反应虽然快,立刻就装出了懵懂无知的样子,但那一瞬间的慌乱,却出卖了她。她肯定知道些什么,或者说,她至少对这些事有所察觉。只是她很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懂得隐藏自己的锋芒,懂得在适当的时候示弱。 这样一个女子,既聪慧又懂得隐忍,还带着点神秘感,让他不由自主地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原本只是觉得她有点特别,想试探一下她的底细,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滴水不漏,把自己伪装得如此完美。 “李卫。”胤禛喊了一声。 “奴才在。”李卫立刻从门外走进来。 “以后,让陆姑娘多来书房伺候。”胤禛淡淡吩咐道,“本王看书看久了,需要人端茶倒水,送点点心什么的。西跨院离书房不远,来回也方便。” 陆清漪心里一怔,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四爷不仅没追究她,反而让她多来书房伺候。这是什么意思?是还想继续试探她?还是真的对她产生了兴趣? 李卫也愣了一下,随即连忙应道:“是,奴才明白了。”他看了陆清漪一眼,眼神里带着点惊讶和探究——看来,这位陆姑娘,是真的入了四爷的眼了。 “四爷,民女……”陆清漪想推辞,她怕自己在书房待久了,会露出更多的破绽,会被四爷看出更多的东西。 “怎么?你不愿意?”胤禛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威压。 “不……不是。”陆清漪连忙低下头,不敢再推辞,“民女愿意伺候四爷。能为四爷效劳,是民女的福气。” “嗯。”胤禛满意地点了点头,“那就下去吧。明天起,按时来书房伺候。” “是,民女告退。”陆清漪躬身行礼,缓缓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差点瘫坐在地上。刚才那一番试探,比面对张嬷嬷的时候还要惊险。四爷的心思太深了,像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只能小心翼翼地应对,稍微有点疏忽,就可能万劫不复。 李卫跟在她身后,送她出了书房的院子,语气里带着点客气:“陆姑娘,以后可得好好伺候四爷。四爷对你,可是格外看重。” “李公公言重了。”陆清漪勉强笑了笑,“民女只是尽自己的本分,不敢奢求四爷的看重。” 李卫笑了笑,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回了书房。 陆清漪独自一人往西跨院走,心里乱成一团麻。四爷让她去书房伺候,到底是何用意?是想继续试探她,还是真的觉得她懂事,想给她一个机会?不管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一场新的考验。 刚才在书房里,面对四爷的试探,它没有任何反应,看来它只能预警人身危险,对于这种人心的算计,却是无能为力。以后在书房伺候,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不能露出丝毫的破绽。 回到西跨院,春桃立刻迎了上来,满脸焦急地问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四爷找您做什么?没为难您吧?” 陆清漪摇了摇头,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春桃早就倒好的凉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勉强平复了心里的慌乱。 “四爷没为难我。”她放下茶碗,对春桃说道,“只是问了问我在西跨院的生活,还……还试探了我几句。” “试探您?试探您什么?”春桃紧张地问道。 “试探我有没有听到关于太子党的风声。”陆清漪压低声音,把刚才在书房里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了春桃,包括四爷提起太子近期有动作,她如何装傻充愣应对,还有四爷让她明天起去书房伺候的事。 春桃听得目瞪口呆,脸色都白了:“我的娘啊!四爷怎么会突然问这些?这也太吓人了!小姐,您说四爷是不是怀疑您了?” “不好说。”陆清漪皱着眉头,“四爷心思深沉,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在想什么。他让我去书房伺候,说不定就是想继续观察我,试探我。” “那咱们怎么办?”春桃急得直跺脚,“书房是四爷处理公务的地方,肯定有很多机密的事。您去了那里,万一不小心听到了什么,或者露出了什么破绽,可就糟了!” “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清漪叹了口气,“四爷的命令,咱们不能违抗。只能以后在书房里,少说话,多做事,眼睛看路,耳朵别听不该听的,嘴巴别问不该问的,安安静静地伺候,尽量别引起他的注意。”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尤其是关于太子党和朝堂的事,不管听到什么,都要装作一无所知,就像今天这样,装傻充愣到底。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咱们的性命。”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小姐。明天我陪您一起去?万一有什么事,我也好在外面给您照应着。” “不用。”陆清漪摇了摇头,“四爷让我去伺候,没说让你也去。你去了反而不合适,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你就在西跨院等着,我自己去就行。放心,我会小心的。” “那您一定要多加小心!”春桃还是不放心,反复叮嘱道,“要是有什么不对劲,您就赶紧回来,别硬撑着。” “我知道了。”陆清漪笑了笑,安抚了春桃几句。 当天晚上,陆清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脑海里全是白天在书房里的场景,全是四爷锐利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话语。她不知道,明天去书房伺候,会遇到什么事,会面临什么样的试探。 她只知道,自己必须更加谨慎,更加隐忍。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在这九子夺嫡的漩涡中,她就像一叶扁舟,只能在风浪中小心翼翼地前行,稍有不慎,就可能船毁人亡。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四爷让她去书房伺候,除了试探,还有另一层用意。他觉得这个女子聪慧、冷静,又懂得隐忍,或许能在关键时刻,帮上他的忙。只是他没想到,这一安排,竟会让她在不久后,意外撞见一场关乎他夺嫡大业的重要密谋,也让她卷入了更深的危险之中。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清漪就起了床。春桃给她找了一件干净的浅青色粗布衣裙,帮她梳了一个简单的发髻,没有任何装饰,显得朴素又低调。 “小姐,您多吃点,吃饱了才有精神。”春桃给她盛了一碗粥,又夹了一块咸菜。 陆清漪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却没什么胃口。她匆匆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筷子,整理了一下衣裙,对春桃说道:“我去书房了。” “小姐慢走!一定要小心!”春桃送到门口,眼神里满是担忧。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转身朝着书房的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树梢,洒在石板路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她的脚步不快不慢,心里却充满了忐忑和不安。一场新的考验,已经拉开了序幕。而她不知道,这一次,她将面临的,不仅仅是四爷的试探,还有来自太子党的致命威胁。 第20章 书房送汤,意外撞见密谋 天刚蒙蒙亮的石板路还带着夜露的寒气,陆清漪踩着斑驳的树影往书房走,手里攥着的帕子都被手心的汗浸得发潮。进了书房院子,李卫早已候在廊下,见了她只淡淡点头:“四爷已经在里头了,进去吧,手脚轻着点。” 陆清漪应了声“是”,掀门帘时特意放慢了动作,生怕弄出半点声响。书房里烛火还没熄,胤禛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狼毫划过宣纸的“沙沙”声,在这清晨的寂静里格外清晰。她不敢多看,垂着头快步走到角落的小几旁,给桌上的冷茶续上热水,又悄悄把散落的笔墨归置整齐,全程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这一整天,她就守在书房角落的小凳上,像个隐形人似的。胤禛看书,她便默默研墨;胤禛歇笔,她便及时递上热茶;李卫进来回话,她就立刻起身退到门外候着,等里头说完了再进去收拾。不敢多问,不敢多看,更不敢多嘴,完全照着之前打定的主意,做个安分守己的伺候人。 日头渐渐西斜,窗外的天色从明亮变成昏黄,书房里的烛火又被点亮了。陆清漪估摸着该到饭点了,正琢磨着要不要请示一声,李卫从外面进来,对她使了个眼色:“你先回去歇着,晚点厨房会备夜宵,到时候你再过来送一趟。” 陆清漪如蒙大赦,躬身行礼后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走出书房院子,晚风一吹,她才发觉后背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得发僵——这一天的伺候,比应对张嬷嬷的算计还要累,神经时时刻刻都绷着,生怕哪点做得不对,惹了四爷不快,或是撞破了不该看的机密。 回到西跨院,春桃早已备好热水,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小姐,可算回来了!怎么样?今天没出什么岔子吧?” “没事,就端端茶、研研墨,没什么难的。”陆清漪脱了外衣,坐在椅子上揉了揉发酸的腰,“晚点还要去送夜宵,你帮我留意着点时辰,别错过了。” 春桃连忙点头,又给她盛了碗热粥:“小姐快趁热吃点,垫垫肚子。晚上去书房,可得更小心点,听说四爷晚上常留大臣议事,那些都是朝廷的机密,咱们可万万碰不得。” 陆清漪喝着粥,心里也是这么想的。晚上送夜宵,若是撞见四爷和人议事,可就糟了。她打定主意,到时候放下东西就走,绝不逗留片刻。 挨到戌时,院门外传来了厨房王婶的声音:“陆姑娘,夜宵备好了,劳烦你送一趟书房。” 春桃赶紧跑去开门,接过王婶手里的食盒。食盒里装着一碗银耳莲子羹,还有两碟精致的点心,都是温热的。“辛苦王婶了。”陆清漪起身,接过食盒,又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夜里天凉,风一吹就透心凉。 “小姐,路上慢着点,别摔了。”春桃送到门口,眼神里满是担忧,“送完就赶紧回来,别在那儿多待。” “我知道了。”陆清漪应着,转身往书房走去。 夜里的四爷府格外安静,只有巡夜侍卫的脚步声偶尔从远处传来,还有廊下灯笼被风吹得“哗啦”作响。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陆清漪端着食盒,脚步放得极轻,心里暗暗祈祷:千万别撞见四爷议事,千万别出什么岔子。 很快就到了书房门口。她停下脚步,先侧耳听了听里面的动静,只隐约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却听不清具体内容。她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四爷,奴婢给您送夜宵来了。” 里面的说话声瞬间停了,却没人应声。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又敲了敲门,声音提高了些许:“四爷,是奴婢陆清漪,送夜宵来了。” 还是没人应答。她犹豫了,站在门口进退两难。进去吧,怕打扰四爷办事;不进去吧,夜宵放凉了就不好了,而且李卫特意吩咐过,让她务必送到。 琢磨了片刻,她想着或许是四爷和人议事太投入,没听见敲门声。她轻轻推了推房门,没想到门竟然没锁,“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 就是这一条缝,让她瞬间僵在了原地,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 书房里,胤禛坐在主位的椅子上,李卫站在他身侧,而另一边,还站着一个身着劲装、面容刚毅的男子。那男子她见过一次,是四爷的心腹年羹尧,听说常年在外带兵,极少回府。此刻三人围在一起,神色都格外严肃,桌上还放着几张纸,看样子像是地图。 更让她心惊的是,她隐约听到年羹尧正压低声音说着:“……托合硕最近在京中频频活动,联系了不少太子党的旧部,怕是要替太子试探咱们的底细。依属下之见,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不能被动挨打。” 太子党!托合硕! 这几个字眼像惊雷一样,在她脑海里炸开。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然会撞见这么机密的事!四爷和年羹尧、李卫,竟然在密谋应对太子党的异动! 陆清漪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食盒差点掉在地上。她下意识地想后退,想立刻逃离这个是非之地。撞破了四爷的核心机密,她就算有一百颗脑袋,也不够砍的! 可就在她的脚刚往后挪了半步,还没来得及转身的时候,胸口的玉佩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灼痛! 那疼痛来得又急又猛,像是有一团火在胸口燃烧,烫得她差点叫出声来。和白天试探时那种淡淡的暖意、靠近柳氏院子时的急促热意完全不同,这是一种带着强烈警示意味的灼痛,仿佛在拼命提醒她:危险!极度危险! 陆清漪猛地反应过来——玉佩预警了!而且是最强烈的预警!这说明,附近有足以威胁到她,甚至威胁到四爷等人生命安全的危险! 有人偷听!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看到胤禛和年羹尧、李卫也察觉到了不对,三人同时抬头,目光锐利地看向门口。胤禛的眼神里满是震怒和冰冷,显然是没想到会有人突然闯进来,撞破了他们的密谋。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陆清漪能看到胤禛眼里的杀意,能看到年羹尧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佩刀上,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胸口玉佩越来越烈的灼痛。 逃!这是她第一个念头。可她立刻又否定了——她现在逃出去,不仅会被年羹尧立刻抓住,而且外面还有偷听的人,她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电光火石之间,她突然急中生智,顾不上多想,猛地冲了进去,一把抓住胤禛的胳膊,压低声音,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急切地说道:“四爷,快躲起来!有人偷听!” 胤禛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弄得一愣,眼里闪过一丝错愕。他没想到,这个平日里胆小懦弱、连抬头看他都不敢的女子,竟然会有如此大胆的举动,敢主动抓他的胳膊,还说出这样的话。 但他毕竟是经历过风浪的人,瞬间就从错愕中反应过来。陆清漪的神色不是伪装的,那是一种极致的紧张和恐惧,而且她胸口的玉佩,他以前似乎见过一次,知道那是个稀罕物件。结合她此刻的反应,他立刻判断出,事情绝不简单。 年羹尧和李卫也愣住了,他们正想上前抓住这个闯进来的女子,却被胤禛一个眼神制止了。 陆清漪见胤禛没动,急得不行,胸口的灼痛越来越烈,她能感觉到,那个偷听的人,离这里越来越近了!她用力拉了拉胤禛的胳膊,朝着书房内侧的屏风指了指:“快!躲到屏风后面!” 那屏风是用紫檀木做的,上面雕刻着山水图案,厚重宽大,足够遮挡几个人。胤禛没再犹豫,顺着她的力道,快步朝着屏风走去。李卫和年羹尧也立刻反应过来,紧随其后。 陆清漪拉着胤禛躲到屏风后面,刚松开手,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极轻的脚步声,像是有人正踮着脚,小心翼翼地靠近书房门口。那脚步声很轻,若不是此刻书房里一片寂静,根本就听不见。 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大气都不敢喘一口。胸口的玉佩依旧灼痛难忍,提醒着她危险就在门外。她悄悄从屏风的缝隙里往外看,只见一道黑影正贴着门框,探头探脑地往书房里张望,身形瘦小,动作却极为敏捷。 屏风后面,胤禛、年羹尧和李卫也屏住了呼吸。年羹尧的手依旧按在佩刀上,眼神冰冷地盯着那道黑影,只等胤禛一个手势,就立刻冲出去将人拿下。李卫则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以防还有其他的同伙。 陆清漪紧紧攥着拳头,指甲都嵌进了肉里。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送个夜宵,竟然会卷入这么凶险的境地。不仅撞破了四爷的机密,还遇到了太子党的眼线偷听。若是今天处理不好,她和四爷等人,都可能陷入极大的危险之中。 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胤禛,只见他神色平静,眼神却锐利如鹰,紧紧盯着那道黑影,没有丝毫慌乱。那沉稳的气场,让她原本狂跳的心,竟然稍微安定了一些。 黑影在门口张望了片刻,似乎没察觉到书房里的异样,又小心翼翼地往前挪了几步,想要看得更清楚一些。他大概是以为书房里的人还在专心议事,没发现他的存在。 就在他走到书桌旁,伸手想要去拿桌上的地图时,胤禛突然低喝一声:“拿下!” 话音刚落,年羹尧像一道闪电一样,从屏风后窜了出去,动作快如鬼魅。那黑影反应也极快,察觉到不对,转身就想跑。可他哪里是年羹尧的对手,还没跑出两步,就被年羹尧一脚踹在膝盖上,“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哎哟!”黑影痛呼一声,刚想挣扎,就被年羹尧死死按住了肩膀,动弹不得。 李卫也立刻上前,点亮了书房里的另外几盏烛火。瞬间,整个书房被照得亮如白昼,那黑影的面容也清晰地暴露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厮,穿着一身普通的粗布衣裳,脸上满是惊恐和慌乱,眼神却时不时地瞟向门口,像是在寻找逃跑的机会。 “你是谁的人?竟敢潜入四爷书房偷听!”李卫厉声喝问,眼神里满是威严。 小厮咬着牙,不肯说话,只是拼命挣扎。年羹尧用力按了按他的肩膀,只听“咔嚓”一声,像是骨头要裂开的声音,小厮立刻痛得惨叫起来:“别……别动手!我说!我说!” 陆清漪躲在屏风后,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稍微松了口气。胸口的玉佩,灼痛也渐渐减轻了一些,恢复了之前那种急促的热意,说明危险已经暂时解除,但还没完全消失。 她悄悄从屏风后走了出来,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但眼神已经镇定了不少。她看了一眼被按在地上的小厮,又看向胤禛,心里充满了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会换来四爷怎样的处置。是会因为她撞破了机密而杀她灭口,还是会因为她提醒了危险而饶过她? 胤禛的目光落在她身上,眼神复杂难辨。有惊讶,有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在如此危急的时刻,竟然能保持冷静,还能急中生智提醒他躲起来,甚至敢主动拉他的胳膊。 “你怎么知道有人偷听?”胤禛的声音打破了书房里的寂静,语气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你刚才在门口,听到了多少?” 这个问题,像一把利剑,瞬间悬在了陆清漪的头顶。她知道,这个问题回答不好,就是死路一条。她不能说出玉佩的秘密,那是她最后的底牌。她必须想一个合理的借口,既能蒙混过关,又不会引起四爷的怀疑。 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惶恐:“回四爷,奴婢……奴婢也不知道是有人偷听。只是刚才在门口,奴婢耳朵尖,听到了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不像是府里巡夜侍卫的脚步,倒像是有人在偷偷摸摸地靠近。奴婢一时害怕,又怕打扰四爷议事,就……就想让四爷先躲起来。” 她一边说,一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至于里面的话,奴婢真的没听到多少。只刚推开门,就被吓得懵了,脑子里一片空白,满心想的都是赶紧逃离,根本没听清各位爷在说什么。若不是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奴婢怕是早就跑了。” 这番话说得半真半假,既解释了自己为何会提醒有人偷听(耳朵尖听到脚步声),又撇清了自己没听到机密(吓得懵了,没听清),还符合她平日里胆小懦弱的形象。 胤禛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看穿她的心思。陆清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后背又开始冒冷汗,胸口的玉佩也微微发热,像是在为她紧张。 书房里的气氛格外凝重,李卫和年羹尧也都看着她,等着四爷的判断。被按在地上的小厮,也停止了挣扎,偷偷抬眼打量着她,眼神里满是疑惑。 过了很久,胤禛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是吗?你的耳朵,倒是挺灵。” 陆清漪心里一紧,不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不敢抬头,只能死死地盯着地面,低声说道:“回四爷,只是运气好,恰好听到了而已。” 胤禛没再追问,转头看向被按在地上的小厮,眼神瞬间变得冰冷:“李卫,把他带下去,好好审讯!我要知道,他是谁派来的,还有没有其他同伙!” “是!”李卫应声,示意两个闻声赶来的侍卫,将小厮拖了下去。小厮一边被拖走,一边还在哭喊:“四爷饶命!我是被冤枉的!我只是路过而已!” 声音渐渐远去,书房里又恢复了寂静。只剩下胤禛、年羹尧和陆清漪三人。 年羹尧看向胤禛,抱拳道:“四爷,今日之事,多亏了陆姑娘提醒,否则咱们的计划,怕是要被太子党的人知晓了。” 胤禛点了点头,没说话,目光依旧落在陆清漪身上。陆清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知道,自己虽然暂时蒙混过关了,但四爷心里,肯定对她产生了更深的怀疑。 而她更不知道的是,这个被抓住的小厮,正是托合硕派来的眼线。这次的审讯,将会牵扯出更多太子党的阴谋,也会让胤禛对她的态度,发生彻底的改变。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胤禛,躬身行礼:“四爷,夜宵已经送到,奴婢……奴婢先告退了。” 胤禛看着她苍白的脸色,还有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你留下。等李卫审讯有了结果,本王还有话要问你。”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刚放下的心又提了起来。她知道,自己这是暂时走不了了。她只能恭敬地应道:“是,奴婢遵命。” 她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只能默默祈祷李卫的审讯能顺利一些,也祈祷自己能平安度过这次危机。 第21章 屏风避险,眼线偷听被抓 书房里的烛火燃得正旺,跳跃的火光将三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忽长忽短。陆清漪垂手站在角落,指尖死死攥着衣角,连呼吸都不敢太重。胸口的玉佩还带着淡淡的热意,像一颗小小的火种,提醒着她危险尚未完全散去。她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复杂难辨,有探究,有审视,还有一丝她读不懂的深意。 年羹尧站在胤禛身侧,双手抱胸,神色冷峻。他时不时扫向门口,显然是在担心还有其他眼线潜伏。今夜之事太过凶险,若是他们的计划真被太子党知晓,后果不堪设想。若不是陆清漪及时提醒,他们此刻怕是早已落入了对方的圈套。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每一秒都像熬过一个时辰那么漫长。书房外偶尔传来巡夜侍卫的脚步声,还有风吹过灯笼的“哗啦”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陆清漪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湿,黏在身上,又凉又痒,却不敢抬手去擦。她的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想着那个被抓的小厮会不会供出什么不该说的,一会儿又担心自己的借口会被四爷拆穿,一颗心悬在半空,七上八下。 “吱呀”一声,书房门被推开,打破了这份令人窒息的寂静。李卫快步走了进来,神色凝重,额头上还带着细密的汗珠,显然是审讯得极为费力。他一进门,就躬身向胤禛禀报:“四爷,审出来了!” 胤禛抬眼看向他,语气平淡却带着威压:“说。” “回四爷,那小厮是托合硕派来的眼线!”李卫压低声音,语速极快,“他交代,托合硕早就怀疑四爷在暗中布局应对太子党,特意派他潜入府中,打探四爷的动向。今夜他得知四爷在书房议事,就想趁机偷听些机密,没想到刚靠近,就被咱们抓了个正着!” “托合硕!”年羹尧怒喝一声,眼神瞬间变得冰冷,“这狗贼,竟敢在四爷府里安插眼线!依属下之见,咱们不如直接将此事禀报皇上,治他个窥探亲王府邸、图谋不轨之罪!” “不可。”胤禛摆了摆手,眼神深邃,“现在还不是和他撕破脸的时候。托合硕是太子党的核心人物,咱们没有确凿的证据,贸然禀报皇上,只会打草惊蛇,反而让太子党有所防备。”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小厮,可有供出其他同伙?” “回四爷,他说府里就他一个眼线,托合硕还没来得及派其他人进来。”李卫连忙回道,“属下已经派人去核实他的话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另外,属下已经让人将他看管起来了,严加审讯,确保没有遗漏任何信息。” “做得好。”胤禛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一丝赞许,“继续严加看管,别让他出任何意外。另外,加强府里的戒备,尤其是书房附近,绝不能再让任何可疑之人靠近!” “是!属下明白!”李卫躬身应道。 陆清漪站在角落,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托合硕派来的眼线!这个消息让她心里一惊。她早就知道柳氏背后有托合硕,却没想到托合硕竟然胆子这么大,敢直接在四爷府里安插眼线。看来,太子党和四爷之间的矛盾,已经到了一触即发的地步。而她,一个小小的侍妾,竟然意外卷入了这场凶险的权力斗争之中。 就在这时,胤禛的目光再次落在了她身上。这一次,他的眼神里没有了之前的复杂,反而多了一丝锐利的探究:“李卫,今夜之事,多亏了陆姑娘。若不是她及时提醒,咱们的计划,怕是真要被托合硕知晓了。” 李卫也看向陆清漪,眼神里带着一丝感激和敬佩:“陆姑娘,今夜真是多谢你了。你可是帮了四爷一个大忙。” 陆清漪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惶恐:“李公公言重了,这都是奴婢该做的。能为四爷分忧,是奴婢的福气。” “该做的?”胤禛嗤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试探,“你倒是说说,你怎么就那么确定,外面有人偷听?本王记得,你刚才说,是因为耳朵尖,听到了脚步声?” 来了!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四爷还是没有完全相信她的话,还要再追问一遍。她定了定神,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委屈和惶恐:“回四爷,确实是这样。奴婢从小耳朵就比旁人灵一些,一点点细微的声音都能听到。今夜在书房门口,奴婢先是听到里面有人说话,敲门又没人应,正犹豫要不要进去,就听到外面有极轻的脚步声。” 她一边说,一边微微抬起头,眼神里满是惊魂未定,像是又想起了刚才的凶险场景:“那脚步声很奇怪,轻得像猫一样,而且走走停停,不像是府里巡夜侍卫的脚步——侍卫巡夜,脚步沉稳有力,不会这么鬼鬼祟祟的。奴婢心里一慌,就觉得不对劲,生怕是有人要对四爷不利,所以才急着让四爷躲起来。” 为了让自己的话更可信,她又补充道:“奴婢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保护四爷的安全。至于其他的,奴婢根本没时间多想。若是奴婢有半句虚言,甘愿受四爷惩罚!”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眼神坚定,没有丝毫闪躲。她知道,这个时候,越是慌乱,越容易引起怀疑。只有表现得坦荡,表现得像是真的只是出于本能想要保护四爷,才能蒙混过关。 胤禛盯着她看了许久,眼神锐利如刀,仿佛要将她的心思看穿。陆清漪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越来越快,胸口的玉佩也微微发热,像是在为她紧张。她死死地咬着下唇,强迫自己保持镇定,不露出丝毫破绽。 书房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起来。李卫和年羹尧也都看着她,等着四爷的判断。他们虽然感激陆清漪今夜的提醒,但也觉得她的反应太过迅速,太过精准,难免让人有些怀疑。 过了很久,胤禛才缓缓开口,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本王相信你。” 陆清漪心里瞬间松了口气,像卸下了千斤重担,后背的冷汗又冒了出来。她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信任!奴婢绝不敢欺瞒四爷!”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其实,他心里还是有些怀疑的。一个普通的女子,就算耳朵再灵,也未必能在那么危急的时刻,保持如此冷静,还能急中生智提醒他躲起来。但他没有证据,而且陆清漪今夜确实帮了他一个大忙,若是他再继续追问,反而显得他小气多疑,会寒了人心。 更何况,他对这个女子,越来越感兴趣了。她看似胆小懦弱,实则聪慧冷静,关键时刻还能挺身而出,这样的女子,在深宅后院里,实属难得。或许,她身上还藏着更多的秘密。他倒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还有多少不为人知的本事。 “今夜辛苦你了。”胤禛的语气缓和了一些,“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春桃想必还在等你。” “谢四爷体恤!奴婢告退!”陆清漪如蒙大赦,再次躬身行礼,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的那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腿都软了,差点瘫坐在地上。今夜这场风波,真是凶险万分。从撞破密谋,到玉佩预警,再到拉着四爷躲屏风,最后还要应对四爷的追问,每一步都像是在走钢丝,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夜里的风更凉了,吹在脸上,像刀子一样。陆清漪拢了拢身上的衣裳,快步往西跨院走去。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她的脚步又快又急,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回到西跨院,回到春桃身边,只有在那里,她才能稍微安心一些。 回到西跨院,春桃果然还没睡,正坐在门口的石凳上,焦急地等着她。见她回来,春桃立刻跑了上来,满脸担忧地问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事,就是遇到点小插曲。”陆清漪走进房间,一屁股坐在椅子上,端起春桃早就倒好的热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碗,才勉强平复了心里的慌乱。 春桃见她脸色苍白,额头上还带着汗珠,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小插曲”,但也不敢多问,只是赶紧给她拿了块干净的帕子,让她擦汗:“小姐,您快擦擦汗。是不是在书房撞见什么不该看的了?” 陆清漪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犹豫了片刻,还是把今夜的事情,捡能说的,告诉了春桃。她没说自己撞破了四爷和年羹尧、李卫的密谋,只说自己送夜宵的时候,发现有可疑之人在书房外偷听,她及时提醒了四爷,四爷让人抓住了那个可疑之人,审问后得知是托合硕派来的眼线。 春桃听得目瞪口呆,脸色都白了:“我的娘啊!这也太吓人了!托合硕竟然敢在四爷府里安插眼线!小姐,您没事吧?四爷没为难您吧?” “我没事,四爷没为难我。”陆清漪笑了笑,安抚道,“反而还夸了我几句,让我回来休息。” “那就好,那就好!”春桃长长地舒了口气,拍着胸口,“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竟然能发现那个眼线!不过,以后咱们可得更小心点了,托合硕连眼线都派到府里来了,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柳氏又是他的人,说不定还会找咱们的麻烦。”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以后在府里,咱们要更加谨慎,少出门,少和别人打交道,凡事多留个心眼。尤其是柳氏院里的人,能躲就躲,千万别和她们起冲突。” 她顿了顿,眼神里带着一丝庆幸:“幸好有这块玉佩,不然今夜,我怕是早就出事了。” 春桃也看向她胸口的玉佩,眼神里满是敬畏:“这玉佩真是神物!小姐,您可得好好戴着,千万别弄丢了。有它在,咱们也能多一份保障。”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把玉佩又往衣服里塞了塞,贴身戴好。这玉佩,是她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唯一的依靠,是她活下去的底牌,她绝不会轻易弄丢。 洗漱完毕后,陆清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全是今夜的场景,全是四爷锐利的目光和意味深长的话语。她知道,今夜之事,虽然暂时蒙混过关了,但四爷心里,肯定对她产生了更深的兴趣和怀疑。以后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会更加艰难。 但她也明白,今夜之事,也让她在四爷心里,留下了不一样的印象。四爷让她先回来休息,还夸了她几句,说明四爷对她,已经有了几分认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好消息。在这府里,只有得到四爷的认可和庇护,她才能真正地活下去,才能有机会为自己和家人洗刷冤屈。 她翻了个身,看向窗外的月光。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她心里暗暗打定主意,以后一定要更加小心谨慎,好好利用玉佩的预警功能,保护好自己和春桃。同时,也要好好伺候四爷,让四爷对她更加信任,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凶险的环境里,一步步站稳脚跟。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书房里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年羹尧看向胤禛,抱拳道:“四爷,陆姑娘今夜的表现,太过反常。属下觉得,她绝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要不要属下派人,查一查她的底细?” 胤禛摇了摇头,眼神深邃:“不必。若是她真有什么秘密,迟早会自己暴露出来。咱们现在查她,反而会打草惊蛇。更何况,她今夜帮了咱们一个大忙,若是咱们恩将仇报,查她的底细,会让府里的人寒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个女子,很聪明,也很懂得隐忍。留着她,或许以后会有大用。咱们只要多加留意她的动向就好。” “属下明白。”年羹尧躬身应道。 李卫也说道:“四爷说得对。陆姑娘虽然身份低微,但心思缜密,关键时刻还能保持冷静,这样的女子,确实难得。属下会让人多加留意她,确保她没有异常动向。”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目光重新落在桌上的地图上,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托合硕竟然敢在他的府里安插眼线,这是对他的公然挑衅!看来,他之前的布局,还是太过保守了。接下来,他必须加快脚步,做好应对太子党异动的准备。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陆清漪就起了床。她昨晚没睡好,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春桃见她起来,连忙给她端来热水:“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不多睡会儿?” “睡不着,就起来了。”陆清漪洗了把脸,感觉精神好了一些,“今天还要去书房伺候,不能迟到。” 春桃连忙点头,给她找了件干净的衣裳,又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小姐,您今天可得更小心点。经过昨晚的事,四爷肯定对您更加关注了,您的一言一行,都要格外注意。” “我知道了。”陆清漪点了点头,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脸,“我会小心的。” 吃过早饭,陆清漪整理了一下衣裳,就朝着书房走去。路上,她遇到了几个府里的下人,见了她都纷纷躬身行礼,态度比以前更加恭敬了。显然,昨晚的事,已经在府里传开了。大家都知道,她因为及时提醒四爷,抓住了太子党的眼线,得到了四爷的认可。 陆清漪没有理会他们的恭敬,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脚步不停地往书房走去。她知道,这些人的恭敬,都是因为四爷。一旦她失去了四爷的认可,这些人立刻就会翻脸不认人。在这府里,只有自己强大了,才能真正地得到别人的尊重。 到了书房门口,李卫早已候在廊下,见了她,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陆姑娘,你来了。四爷已经在里头了,进去吧。” 陆清漪躬身行礼:“有劳李公公。” 她掀门帘走进书房,胤禛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神色平静,仿佛昨晚的凶险从未发生过。陆清漪不敢多看,垂着头快步走到角落的小几旁,给桌上的冷茶续上热水,又悄悄把散落的笔墨归置整齐。 就在她准备退到角落的小凳上时,胤禛突然开口了:“陆清漪。” 陆清漪心里一紧,连忙停下脚步,躬身应道:“奴婢在。” 胤禛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昨夜之事,你做得很好。本王已经让人去核实了,那小厮确实是托合硕派来的眼线,府里没有其他同伙,你可以放心了。” “谢四爷告知。”陆清漪躬身行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 胤禛点了点头,继续说道:“为了感谢你昨夜的提醒,本王已经让人备了些赏赐,稍后会送到你的西跨院。以后,你在府里,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可以直接找李卫。” 陆清漪心里一惊,猛地抬起头,眼里满是惊讶。她没想到,四爷竟然会赏赐她!这是不是意味着,四爷对她,已经有了几分真正的信任和认可? “奴婢……奴婢不敢要四爷的赏赐。”她连忙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惶恐,“能为四爷分忧,是奴婢的福气,奴婢不敢奢求赏赐。” “让你拿着,你就拿着。”胤禛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违抗的力量,“这是你应得的。下去吧,好好伺候。” “是,奴婢遵命!”陆清漪躬身行礼,缓缓退到角落的小凳上,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四爷的赏赐,是对她的认可,也是对她的考验。她知道,自己的“抱大腿”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但她也明白,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也很凶险。她必须更加小心,更加谨慎,才能不辜负四爷的信任,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四爷府里,真正地站稳脚跟。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里,照得一切都暖洋洋的。陆清漪坐在角落的小凳上,看着胤禛专注批阅奏折的身影, 第22章 四爷感谢,赏赐贴身物品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书房里,照得一切都暖洋洋的。陆清漪坐在角落的小凳上,看着胤禛专注批阅奏折的身影,心里那点因昨夜凶险而生的惶恐,渐渐被一种微妙的希冀所取代。她垂着眼,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角,不敢有丝毫异动,只在胤禛偶尔抬眼时,及时递上热茶或研好的墨,一举一动都透着小心翼翼的妥帖。 临近午时,胤禛终于放下手中的狼毫,揉了揉发胀的眉心。陆清漪见状,立刻上前一步,端来早已备好的温水:“四爷,您歇会儿吧。” 胤禛接过茶盏,指尖不经意间触碰到她的手背,只觉一片微凉。他抬眼看向她,眼底已无昨夜的锐利探究,反而多了几分平和:“昨夜之事,你不必放在心上。在府里安心住着,有本王在,没人能伤你。” 这话虽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陆清漪心里一暖,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庇护,奴婢铭记在心。” “下去歇着吧,午时到了,用点吃食。”胤禛摆了摆手,目光重新落回案头的奏折上,语气却比往日温和了几分。 “是,奴婢告退。”陆清漪躬身退下,走出书房时,脚步都轻快了几分。阳光洒在她身上,驱散了连日来的阴霾,她知道,自己昨夜的冒险,终究是换来了胤禛的认可。 回到西跨院,春桃早已备好午饭,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饿坏了吧?快趁热吃。” 桌上摆着两碟小菜,一碟清炒时蔬,一碟酱萝卜,还有一碗白米饭,虽简单,却透着春桃的用心。 陆清漪坐下吃饭,春桃在一旁絮絮叨叨:“小姐,今早我听厨房的王婶说,昨夜府里动静不小,好像是抓了个可疑之人,是不是和您有关啊?” 她虽好奇,却也不敢多问,只敢旁敲侧击。 陆清漪夹了一口青菜,含糊道:“别听她们瞎传,就是府里例行巡查,抓了个小偷而已。” 她不想让春桃太过担心,也不敢把朝堂纷争、太子党眼线这些凶险之事告诉她,只盼着春桃能安安稳稳地待在她身边。 春桃将信将疑,却也知道不该多问,只好换了个话题:“小姐,您今天在书房,四爷没为难您吧?” “没有,四爷待我还算平和。”陆清漪笑了笑,“以后咱们在府里,只要好好做事,少管闲事,就能安稳度日。”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清楚,经过昨夜之事,她早已被卷入这场凶险的漩涡,想独善其身,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吃过午饭,陆清漪小憩了片刻,下午又去了书房伺候。这一日,胤禛虽依旧专注于公务,却偶尔会让她帮忙整理案头的奏折,或是递上几本参考的典籍,语气也愈发温和。陆清漪深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始终保持着恭敬谨慎的态度,每一件事都做得尽心尽力,不敢有丝毫马虎。 转眼到了次日辰时,陆清漪正和春桃在院里打理那几株刚冒芽的兰草,就见李卫带着两个小太监,捧着两个描金漆盒走了进来。李卫脸上带着笑容,对着陆清漪躬身道:“陆姑娘,四爷有赏赐。” 陆清漪心里一惊,连忙放下手中的洒水壶,躬身行礼:“劳烦李公公跑一趟,不知四爷为何赏赐奴婢?” “姑娘这是说的哪里话。”李卫笑着摆手,“四爷说了,姑娘昨夜及时提醒,帮他避开了太子党的算计,立了大功,这是姑娘应得的。” 说着,他示意身后的小太监打开漆盒。 第一个漆盒打开,里面铺着一层明黄色的锦缎,锦缎上放着一套素色的锦袍。那锦袍是用上等的江南云锦织成,质地细腻柔软,触手生温,素色的底色上,只在衣襟和袖口处绣着几枝淡淡的墨竹,简约而不失雅致。第二个漆盒里,则放着一个白铜胎的暖手炉,炉身刻着精致的缠枝莲纹,边角打磨得光滑圆润,一看就不是凡品。 春桃早已看得眼睛发直,等李卫走后,一把拉过陆清漪的胳膊,声音都带着颤:“小姐!是四爷的赏赐!还是这么贵重的东西!这素色锦袍,料子是江南进贡的云锦吧?还有这暖手炉,瞧着就是上等的白铜胎,上面还刻着缠枝莲纹呢!” 陆清漪指尖摩挲着锦袍细腻的质地,心里也泛起一阵波澜。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两件物件,更是胤禛对她的认可,是她“抱大腿”计划迈出的关键一步。在这深宅后院里,得宠与否,全看主子的态度,胤禛的这份赏赐,无疑是给了她一张“护身符”。 “四爷还说了什么?”陆清漪压下心里的激动,问道。 “哦,对了!”李卫临走时特意交代,“四爷说了,往后书房这边,姑娘可随时来送东西,不必拘着时辰。若是府里有人敢为难姑娘,姑娘只管找奴才,或是直接禀报四爷。” 春桃连忙把李卫的话复述了一遍,脸上的兴奋劲儿丝毫未减。 “可随时来书房送东西……”陆清漪喃喃道,眼里闪过一丝清明。这意味着,胤禛给了她更多接近他的机会,也意味着,她在府里的地位,悄然发生了变化。 春桃早已迫不及待地帮着陆清漪把锦袍展开,小心翼翼地帮她换上。云锦的料子垂坠感极好,素色的底色衬得陆清漪原本就白皙的肤色愈发透亮,眉眼间的怯懦也淡了几分,多了些许温婉雅致。春桃围着她转了两圈,越看越满意:“小姐,这锦袍太适合您了!穿上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连气质都不一样了!” 陆清漪走到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也有些恍惚。前世的她,虽是罪臣之女,却也过过几年锦衣玉食的日子,只是家道中落后,便再也没穿过这般贵重的衣物。如今穿上这身锦袍,她仿佛又看到了昔日的自己,只是如今的她,早已没了往日的天真烂漫,多了几分隐忍和坚韧。 “小姐,您快试试这个暖手炉!”春桃又把暖手炉递了过来,炉里已经添好了银丝炭,掂在手里分量刚好,暖意透过白铜胎传到手心,舒服得让人不想放下。 “四爷待我,倒是真的看重了。”陆清漪轻声道,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这份看重,既是机遇,也是危机。在这府里,树大招风,她得到了胤禛的赏赐和另眼相看,必然会引来其他人的嫉妒和不满,首当其冲的,就是一直视她为眼中钉的柳氏。 果不其然,春桃刚帮她把锦袍脱下来收好,就见院门外闪过一个丫鬟的身影。那丫鬟是柳氏院里的,名叫小翠,平日里就爱东张西望,搬弄是非。春桃见状,脸色一沉:“肯定是柳氏院里的人,看到四爷给咱们小姐赏赐,又跑去告状了!” 陆清漪倒是很平静,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让她去说吧。”她淡淡道,“咱们行得正坐得端,不怕别人说闲话。只要四爷信任咱们,就够了。” 她心里清楚,柳氏心胸狭隘,嫉妒心强,如今见她得到胤禛的看重,必然会想方设法地找她的麻烦。她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不卑不亢,做好自己的事,不给柳氏可乘之机。 春桃还是有些愤愤不平:“小姐,您就是太好说话了!那柳氏平日里就没少针对咱们,现在见您得了赏赐,指不定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呢!咱们可不能坐以待毙啊!”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我不会坐以待毙,但也不会主动去招惹她。柳氏是托合硕的人,背后有太子党撑腰,咱们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与其和她硬碰硬,不如沉下心来,好好伺候四爷,积累自己的资本。等咱们有了足够的底气,自然不用再怕她。” 她顿了顿,又说道:“更何况,四爷既然给了我这份赏赐,又特许我随时去书房伺候,就是在给我撑腰。柳氏就算再嫉妒,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地对我下手。咱们只要多加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春桃听了,觉得很有道理,点了点头:“小姐说得对,是我太冲动了。咱们就听小姐的,沉下心来好好做事,不给别人可乘之机。” 陆清漪笑了笑,拍了拍春桃的肩膀:“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她心里暗暗想道,这只是一个开始,以后的路还很长,她必须更加谨慎,更加努力。她不仅要在这府里站稳脚跟,还要想办法为自己和家人洗刷冤屈。胤禛是她目前唯一的依靠,她必须牢牢抓住这个机会,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 下午,陆清漪依旧去了书房伺候。她特意换上了那套素色锦袍,虽只是简单的装扮,却也显得格外温婉动人。胤禛见她进来,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眼里闪过一丝赞许:“这身衣服很适合你。” “谢四爷赏赐。”陆清漪躬身行礼,语气带着几分感激,“奴婢定会好好爱惜。” “不必拘谨。”胤禛摆了摆手,“以后在书房,不用总是站着,若是累了,就坐在一旁歇会儿。” 他的语气愈发温和,显然是对她愈发信任了。 陆清漪心里一暖,连忙应道:“是,谢四爷体恤。” 她走到角落的小凳上坐下,拿起一旁的抹布,轻轻擦拭着书桌的边角,动作轻柔而细致。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胤禛翻阅奏折的“沙沙”声,和陆清漪偶尔擦拭东西的细微声响。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形成一幅温馨而宁静的画面。陆清漪看着胤禛专注的身影,心里泛起一阵异样的感觉。她知道,自己对胤禛,或许早已不仅仅是“抱大腿”那么简单了。这个男人,深沉、睿智、隐忍,却又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丝温柔,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靠近。 但她很快就压下了心里的这份异样。她是罪臣之女,而胤禛是皇子,两人身份悬殊,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结果。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好好利用胤禛对她的信任,积累自己的资本,为自己和家人谋一条生路。至于儿女情长,那是遥不可及的奢望,她不敢想,也不能想。 临近傍晚,陆清漪见胤禛批阅奏折累了,便泡了一杯热茶递上去:“四爷,您喝杯茶解解乏吧。” 茶是用新采的雨前龙井泡的,香气浓郁,口感醇厚。 胤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好茶。你倒是很懂茶道。” “只是跟着家里的老人学过一点皮毛,让四爷见笑了。”陆清漪谦虚道。她的父亲以前是文人,很喜欢喝茶,她从小耳濡目染,也懂得一些泡茶的技巧。 胤禛没再说话,继续喝着茶,目光却时不时地落在陆清漪身上。他发现,这个女子,不仅聪慧冷静,关键时刻能挺身而出,平日里还这般温婉妥帖,知书达理。在这深宅后院里,这样的女子,实属难得。他对她的兴趣,也越来越浓了。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胤禛放下茶盏,说道,“明天不用来得太早,晚点过来就行。” “是,谢四爷体恤。奴婢告退。”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夕阳西下,给整个王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陆清漪拢了拢身上的锦袍,心里一片澄澈。她知道,自己的“抱大腿”计划已经初见成效,但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必须更加努力,更加谨慎,才能在这波谲云诡的王府里,一步步走向光明。 而她不知道的是,在她离开后,柳氏院里已经炸开了锅。小翠把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柳氏,包括那套贵重的素色锦袍,那个精致的暖手炉,还有李卫对陆清漪的恭敬态度。柳氏听后,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盏:“好一个陆清漪!不过是个罪臣之女,竟然也敢在我面前耀武扬威!还敢攀附四爷,迷惑主君!” 小翠连忙上前,小心翼翼地劝道:“主子息怒,您别跟那个贱婢一般见识。她不过是得了四爷一时的欢心,迟早会失宠的。” “一时的欢心?”柳氏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恶毒,“我看她是想一步登天!不行,我绝不能让她得逞!一定要想个办法,让她身败名裂,再也不能留在四爷身边!”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才能除掉陆清漪这个眼中钉、肉中刺。一场针对陆清漪的阴谋,正在悄然酝酿。 陆清漪回到西跨院,刚走进院子,就见春桃一脸担忧地迎上来:“小姐,您可回来了!我刚才看到柳氏院里的小翠,在咱们院门口转了好半天,肯定没安好心!”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柳氏心胸狭隘,见我得了四爷的赏赐,心里肯定不平衡。咱们以后多加小心就是了。” 她早就料到柳氏会有动作,心里已经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可是小姐,咱们总不能一直被动挨打吧?”春桃还是有些担心,“那柳氏背后有托合硕撑腰,要是她真的想害咱们,咱们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陆清漪淡淡道,“她要是真的敢对咱们下手,我也不会坐以待毙。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端,四爷心里自有一杆秤。更何况,我还有这块玉佩。” 她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这块玉佩,是她的底牌,也是她的依靠。有它在,她就能提前感知到危险,做好应对的准备。 春桃点了点头,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她知道,自家小姐虽然看起来温婉,实则很有主见,也很有智慧。只要跟着小姐,就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夜色渐深,王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陆清漪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着今日胤禛的赏赐,想着柳氏可能会有的动作,心里一片清明。她知道,自己在这王府里的日子,注定不会平静。但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为了自己,为了春桃,为了远在天边的家人,她必须勇敢地走下去,一步步站稳脚跟,实现自己的目标。 而此时的柳氏院里,灯火通明。柳氏正和小翠低声密谋着什么,脸上带着阴狠的笑容。 一场新的风波,即将席卷整个四爷府,而陆清漪,无疑将是这场风波的中心。 第23章 柳氏嫉妒,散布恶毒谣言 柳氏院里的烛火亮到后半夜才熄。小翠蹲在地上,小心翼翼地收拾着满地的瓷片,耳朵还得竖得老高,听着上首柳氏的咒骂。“贱婢!真是个贱婢!”柳氏捏着帕子,指节都泛了白,胸口剧烈起伏,“不过是个罪臣之女,爬了几次书房的门,就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云锦袍子?暖手炉?四爷凭什么给她这些!” 小翠大气都不敢喘,只敢低声劝:“主子您消消气,那陆清漪就是走了狗屎运,哪比得上主子您的身份尊贵。四爷不过是一时新鲜,等这股劲儿过了,自然就忘了她了。” “一时新鲜?”柳氏冷笑一声,眼神毒得像蛇,“我看她是故意的!故意在四爷面前装乖巧、卖可怜,就是想迷惑主君,夺我的位置!不行,我绝不能让她这么得意下去!” 她猛地一拍桌子,桌上的茶杯都震得嗡嗡响,“小翠,你给我听好了,明天起,你带着院里几个嘴快的丫鬟,去府里各处走一走,给我好好‘说道说道’这位陆姑娘的底细。” 小翠心里一动,立刻明白了柳氏的意思,脸上露出谄媚的笑:“主子放心,奴才知道该怎么做。只是……咱们该怎么说?” 柳氏眼底闪过一丝阴狠,凑近小翠,压低声音道:“就说她是个扫把星,克死了自己的亲爹,才落得家破人亡的下场。如今进了咱们四爷府,不安分守己,反倒一心攀附四爷,用狐媚手段迷惑主君。我倒要看看,等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她是个灾星,四爷还会不会待见她!” “好主意!主子英明!”小翠连忙应道,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把这话传得更像那么回事。在这深宅后院里,谣言最是杀人不见血,只要把这名声坐实了,陆清漪就算有四爷的一时庇护,也迟早会被府里的人排挤,甚至被四爷厌弃。 柳氏满意地点了点头,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压下心里的火气:“记住,别让人看出是我指使的,就装作是你们听来的闲话。做得干净点,别给我惹麻烦。” “奴才明白!奴才一定办得妥妥帖帖的!”小翠躬身应道,心里早已打好了算盘。她知道,只要把这件事办好了,柳氏定会重重赏她,以后在院里的地位也能更稳固。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小翠就带着柳氏院里两个嘴碎的丫鬟,分头行动起来。她们专挑府里人多的地方去,比如厨房、下人房、回廊拐角这些地方,见了人就凑上去,故作神秘地窃窃私语。 厨房刚开伙,王婶正带着几个小丫鬟择菜。小翠端着个空食盒,装作来取东西的样子,凑到王婶身边,压低声音道:“王婶,您可听说了?就是西跨院那个陆清漪,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王婶心里一动,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地问:“怎么了?小翠姑娘,这话可不能乱说。” 她昨天还见过陆清漪,看着挺温婉懂事的,不像是个惹事的主。 “我哪敢乱说啊,这都是我听来的闲话。”小翠故作谨慎地看了看四周,“听说她是个扫把星,亲生爹就是被她克死的,才落得家破人亡,被送进府里当侍妾。如今倒好,不安分守己,反倒天天往书房跑,用狐媚手段迷惑四爷,还骗得了四爷的赏赐,真是个狐狸精!” “真的假的?”旁边一个择菜的小丫鬟惊呼出声,眼里满是惊讶和鄙夷,“怪不得看着柔柔弱弱的,原来是个克父的灾星!还敢迷惑四爷,真是胆子不小!” “可不是嘛!”小翠叹了口气,装作惋惜的样子,“我看啊,她就是想靠着四爷一步登天,根本没把咱们主子放在眼里。咱们主子可是正经的侧福晋,哪容得下她这么放肆!” 这话一出,厨房的丫鬟婆子们都炸开了锅,纷纷议论起来。“是啊,一个罪臣之女,还想攀高枝,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我就说她不对劲,刚来没多久就深得四爷看重,原来是用了狐媚手段!”“扫把星啊,可别把霉运带给四爷和咱们府里!” 谣言就像长了翅膀,很快就传遍了整个四爷府。回廊里,扫地的丫鬟们窃窃私语,眼神时不时地瞟向西跨院的方向;下人房里,小厮们围在一起,添油加醋地议论着陆清漪的“恶行”;就连花园里修剪花枝的婆子,也在低声咒骂她是个“灾星”“狐狸精”。 陆清漪早上起来,正准备去书房伺候,刚走出西跨院的大门,就感觉到了不对劲。往日里,府里的下人见了她,虽然不算热情,但也会躬身行礼,态度恭敬。可今天,路过的丫鬟小厮们,要么低着头,装作没看见她,要么就偷偷摸摸地看她,眼神里满是鄙夷和厌恶,还夹杂着几分害怕。 有两个丫鬟路过她身边,故意压低声音说话,却又刚好能让她听到:“就是她,那个克死爹的扫把星!”“嘘,小声点,别让她听见了,免得沾上霉运!” 陆清漪的脚步顿住了,心里“咯噔”一下,一股怒火瞬间涌上心头。她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恶毒,竟然编造出这样的谣言来污蔑她!克死爹?扫把星?这些话像刀子一样,狠狠扎在她的心上。她的父亲是被人陷害的,怎么就成了被她克死的? 春桃跟在她身后,也听到了那些话,气得脸都红了,攥紧拳头就要冲上去理论:“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才不是什么扫把星!你们再敢乱说,我撕烂你们的嘴!” “春桃,别冲动!”陆清漪一把拉住春桃,语气平静得可怕。她知道,现在冲动没有任何用处,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和这些下人争论,只会自降身份,反而让谣言传得更凶。 “小姐!她们太过分了!”春桃眼眶都红了,又气又急,“这肯定是柳氏那个毒妇散布的谣言!她就是嫉妒您得到四爷的看重,才故意这么污蔑您!咱们不能就这么算了!”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拍了拍春桃的肩膀,低声道:“我知道是她。但现在不是找她算账的时候。柳氏就是想激怒我,让我做出失态的事,好抓住我的把柄,在四爷面前告状。我偏不如她的意。” 她抬眼看向那些窃窃私语的下人,眼神里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带着几分清冷:“身正不怕影子斜。她们愿意说,就让她们说去。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总有一天,大家会知道真相的。” 她说完,拉着春桃,头也不回地朝着书房走去。 春桃还是愤愤不平,一边走一边嘟囔:“小姐,您就是太好说话了!她们这么污蔑您,您就这么忍了?这口气我实在咽不下去!” “不忍又能怎么样?”陆清漪淡淡道,“柳氏背后有托合硕撑腰,咱们现在还不是她的对手。与其和她硬碰硬,不如沉下心来,好好做事。只要四爷信任我,这些谣言,自然不攻自破。” 她心里清楚,在这府里,最重要的不是别人的看法,而是四爷的态度。只要她能牢牢抓住四爷的信任,柳氏的这些小伎俩,根本伤不了她。 春桃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小姐,那些话太难听了,简直是欺人太甚!” “难听又能怎么样?不过是些无稽之谈。”陆清漪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释然,“我父亲是被人陷害的,我问心无愧。至于攀附四爷,我不过是想在这府里好好活下去,为自己和家人洗刷冤屈。只要我没做过,就不怕别人说。” 说话间,两人已经到了书房门口。李卫早已候在廊下,见了她们,脸上露出了一丝复杂的表情。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些谣言。他走上前,低声道:“陆姑娘,您别往心里去,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四爷是信任您的。” 陆清漪躬身行礼,语气平静:“谢李公公关心,奴婢明白。谣言止于智者,奴婢不会被这些闲话影响,定会好好伺候四爷。” 李卫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赞许。他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有这么强的忍耐力和定力。换作是别的女子,被人这么污蔑,早就哭闹着要找四爷做主了,可她却能如此冷静,实在难得。 陆清漪掀门帘走进书房,胤禛正坐在书桌后批阅奏折,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样。她不敢多看,垂着头快步走到角落的小凳上坐下,拿起一旁的抹布,轻轻擦拭着书桌的边角,动作比往日更加轻柔细致,仿佛想用忙碌来掩饰心里的情绪。 书房里很安静,只有胤禛翻阅奏折的“沙沙”声。陆清漪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时不时地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她知道,四爷肯定也听到了那些谣言。他现在不说话,或许是在观察她的反应,或许是在思考该如何处理这件事。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专心做自己的事。她给桌上的冷茶续上热水,又把散落的笔墨归置整齐,每一个动作都做得尽心尽力,没有丝毫马虎。她要用行动证明,自己不是谣言里那个攀附权贵、迷惑主君的狐狸精,而是一个安分守己、认真做事的人。 临近午时,胤禛放下手中的狼毫,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府里的闲话,你都听到了?” 陆清漪心里一紧,连忙起身躬身行礼:“回四爷,奴婢听到了一些。” “你怎么看?”胤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想看看她会如何应对。 陆清漪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委屈和愤怒,只有平静:“回四爷,奴婢认为,谣言止于智者。那些都是无稽之谈,奴婢不屑于理会,也不会被这些闲话影响。奴婢只想在这府里好好做事,专心伺候四爷,不辜负四爷的信任。”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至于我父亲,他是被人陷害的,奴婢坚信他是清白的。总有一天,奴婢会为他洗刷冤屈。在此之前,奴婢不会因为这些无稽之谈,就乱了方寸,做出失态的事。” 胤禛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他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聪慧冷静,还有这么强的定力和韧性。面对这么恶毒的谣言,竟然能如此平静,不卑不亢,实在难得。他原本还担心她会哭闹着要他做主,或是去找柳氏算账,那样反而会让他觉得她格局太小。可她的表现,却让他刮目相看。 “很好。”胤禛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满意,“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本王很欣慰。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你行得正坐得端,就不怕别人说闲话。本王相信你。” “谢四爷信任!”陆清漪心里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在这个时候,四爷的一句信任,比任何安慰都管用。她知道,自己的隐忍和冷静,没有白费。 “下去用饭吧。”胤禛摆了摆手,语气温和了几分,“别因为这些小事,影响了自己的心情和身子。” “是,谢四爷体恤。奴婢告退。”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阳光洒在她身上,让她心里的阴霾消散了不少。她知道,四爷的信任是她现在最大的依靠。只要有四爷的信任,柳氏的这些谣言,根本伤不了她。 回到西跨院,春桃早已备好午饭,见她回来,连忙迎上来:“小姐,您可算回来了!怎么样?四爷有没有问您谣言的事?他有没有为您做主?” “四爷问了,他相信我。”陆清漪笑了笑,坐下吃饭,“四爷说,身正不怕影子斜,让我别被这些闲话影响。” “太好了!”春桃长长地舒了口气,脸上露出了笑容,“我就知道,四爷是明事理的人,肯定不会相信那些谣言!小姐,您就别再为那些事烦心了,咱们好好吃饭,下午好好伺候四爷。” “嗯。”陆清漪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吃饭。经过这么一闹,她反而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她不能被柳氏的阴谋诡计打倒,她要更加努力,更加谨慎,好好伺候四爷,积累自己的资本。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府里站稳脚跟,为自己和家人洗刷冤屈。 下午,陆清漪依旧去了书房伺候。她像往常一样,端茶倒水,研墨整理,一举一动都透着妥帖和认真。那些下人见她神色平静,丝毫不受谣言影响,反而有些不知所措,议论声也小了不少。 临近傍晚,胤禛批阅奏折累了,靠在椅子上休息。他看着陆清漪忙碌的身影,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这个女子,就像一株坚韧的小草,无论遇到多大的风雨,都能顽强地生长。他突然想起,书房里的书籍堆放得有些混乱,有些古籍还因为常年翻阅,出现了破损,正好可以让她帮忙整理一下。 “陆清漪。”胤禛开口道。 陆清漪连忙停下手中的活,躬身应道:“奴婢在。” “书房里的书籍堆放得有些混乱,还有几本古籍破损了。”胤禛指了指墙角的书架,“从明天起,你除了伺候本王,就负责整理这些书籍。把它们分类归档,贴上标签,破损的古籍也试着修复一下。本王知道,你父亲是文人,你应该也懂得一些这些东西。” 陆清漪心里一惊,随即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是,奴婢遵命!多谢四爷信任!奴婢定会好好整理,不辜负四爷的期望。” 她没想到,四爷竟然会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她做。整理书籍,不仅能让她远离那些谣言的困扰,还能让她有机会展现自己的能力,更能让她有更多的时间待在四爷身边,加深四爷对她的信任。这对她来说,无疑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重新拿起奏折批阅起来。他心里清楚,他这么做,不仅是想给陆清漪一个机会,也是想看看她的能力。他知道,陆清漪的父亲是个有名的文人,她从小耳濡目染,肯定懂得一些整理书籍和修复古籍的技巧。他想通过这件事,进一步了解她的底细和能力。 陆清漪走到书架前,看着上面堆放得杂乱无章的书籍,眼里闪过一丝兴奋。她父亲生前最喜欢收藏书籍,她从小就跟着父亲整理书籍,修复古籍,对这些事情再熟悉不过了。更重要的是,她还可以用自己从现代学到的整理术,把这些书籍整理得更加整齐有序。她相信,通过这件事,她一定能让四爷对她更加刮目相看,也能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夜色渐深,陆清漪回到西跨院,春桃见她一脸欣喜,连忙问道:“小姐,您今天怎么这么高兴?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是啊,是好事。”陆清漪笑了笑,把四爷让她整理书房书籍的事告诉了春桃,“四爷让我从明天起,负责整理书房的书籍,还要修复几本破损的古籍。” “太好了!小姐!”春桃兴奋地跳了起来,“这说明四爷是真的信任您!您可得好好表现,让那些说闲话的人看看,您不是只会攀附四爷,您是有真本事的!”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坚定,“我一定会好好做,用实力证明自己。柳氏不是想让我身败名裂吗?我偏要让她看看,我陆清漪,不是那么容易被打倒的!” 她心里暗暗想道,这是她的机会,也是她反击的开始。她一定要牢牢抓住这个机会,用自己的实力,打破那些恶毒的谣言,在这四爷府里,一步步站稳脚跟。 而此时的柳氏院里,小翠正得意洋洋地向柳氏禀报着府里的谣言传播情况:“主子,您放心!现在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陆清漪是个克死爹的扫把星,都在骂她是狐狸精,迷惑主君!我看啊,用不了多久,四爷就会厌弃她的!” 柳氏满意地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恶毒:“做得好!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倒要看看,一个被全府上下唾弃的扫把星,还怎么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她根本不知道,她的这些阴谋诡计,不仅没有打倒陆清漪,反而给了陆清漪一个展现自己能力的机会。 第24章 女主辟谣,用实力说话 陆清漪披着外衣起身,春桃已经手脚麻利地备好热水,见她起来,连忙递上帕子:“小姐,您起这么早?要不先歇会儿,等吃过早饭再去书房也不迟。” “不了,早点去能多做些事。”陆清漪擦了把脸,眼神里满是干劲,“四爷把整理书房的事交给我,这是信任,我得好好办,不能出半点差错。” 昨晚她想了半宿,已经在心里盘算好了整理方案,把现代的整理方法和古代的书籍分类结合起来,定能把书房打理得井井有条。 简单吃过早饭,陆清漪就带着春桃往书房去。路过回廊时,依旧能听到下人们的窃窃私语,眼神里的鄙夷和厌恶丝毫未减。有个小厮故意大声咳嗽,阴阳怪气地说:“有些人啊,自己是灾星还不老实,偏要往主子跟前凑,真不怕把霉运带给主子!” 春桃气得脸都白了,攥着拳头就要上前理论,被陆清漪一把拉住。“别理他们。”陆清漪语气平静,眼神却透着坚定,“咱们用事实说话,比跟他们争辩一万句都管用。” 她说完,拉着春桃加快脚步,头也不回地往前走。那些闲言碎语像风一样刮过耳边,她一句都没往心里去,此刻她满脑子都是书房里的书籍。 到了书房门口,李卫早已候在那里,见她们来,连忙迎上来:“陆姑娘,您来了。四爷吩咐过,书房里的东西您只管动用,要是需要人手,尽管跟我说。” “多谢李公公。”陆清漪躬身行礼,“不用麻烦其他人了,我和春桃两个人就行。” 她不想让太多人插手,一来是怕别人打乱她的思路,二来也是想亲自证明自己的能力。 掀门帘走进书房,陆清漪一眼就看到了墙角那几个杂乱的书架。上面的书籍堆得乱七八糟,有的横放,有的竖插,还有几本古籍因为常年翻阅,书页都卷了边,甚至有两本的封皮都破了,露出里面泛黄的纸页。桌案上也散落着几本奏折和典籍,看着颇为凌乱。 “我的天,这书架也太乱了!”春桃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多书,得整理到什么时候啊?” “别慌,咱们一步步来。”陆清漪笑了笑,走到书架前,仔细打量着上面的书籍,“先分类,再归档,最后给每本书贴上标签,破损的古籍单独挑出来修复。这样一来,不仅整齐,以后四爷找书也方便。” 她先让春桃搬来几张空桌子,又找来了干净的抹布、剪刀、浆糊、宣纸和细毛笔。一切准备就绪后,她开始动手整理。第一步是清书,她和春桃两人小心翼翼地把书架上的书一本本取下来,放在空桌子上。取书的时候,她特意留意,把破损的古籍单独放在一边,避免再次受损。 “春桃,你帮我把这些书按经、史、子、集分个类。”陆清漪一边取书,一边吩咐道,“经部就是儒家经典,比如《论语》《孟子》这些;史部就是史书,像《史记》《资治通鉴》;子部是诸子百家的著作;集部就是诗词歌赋和文集。要是分不清,就先放在一边,我来核对。” 春桃点了点头,拿起一本书翻了翻,有些为难地说:“小姐,我好多字都不认识,怕是分不好。” 她从小就跟着陆清漪,没读过多少书,对这些古籍更是一知半解。 “没关系,慢慢来,我教你。”陆清漪耐心地说道,拿起一本《论语》递给她,“你看,这本书的封面上写着《论语》,这是儒家经典,属于经部。再看这本《史记》,是记载历史的,属于史部。” 她一边讲解,一边示范,春桃学得很认真,虽然偶尔还是会分错,但也渐渐找到了门道。 清书和分类就用了整整一个上午。期间,有几个丫鬟来送茶水点心,看到书房里整齐堆放的书籍和陆清漪认真的样子,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窃窃私语的声音也小了不少。陆清漪全神贯注地整理着,丝毫没有察觉。她把那些和四爷公务相关的书籍单独分了一类,放在最显眼的位置,方便四爷查阅;又把一些杂记、话本放在最下层,避免占用主要空间。 中午吃过午饭,稍作休息后,陆清漪就开始了第二步:归档和贴标签。她找来宣纸,裁成小小的长方形,用细毛笔在上面工整地写上书的类别、书名和作者,然后用浆糊小心翼翼地贴在书脊上。贴标签的时候,她特意把标签贴在同一高度,这样看起来更加整齐美观。 春桃在一旁帮她递宣纸和毛笔,看着陆清漪写得一手好字,忍不住赞叹道:“小姐,您的字真好看!比府里那些先生写的都好看!” 陆清漪笑了笑,没说话。她从小就跟着父亲练字,父亲是有名的文人,对她的书法要求很高,久而久之,她的字就练得颇为工整好看。只是到了四爷府,她一直刻意隐藏自己的锋芒,很少在别人面前写字。 归档的时候,陆清漪用了现代的整理技巧,把同一类别的书按年代顺序排列,常用的书放在书架中层,不常用的书放在上层和下层。她还在每个书架的侧面贴上了大类标签,比如“经部”“史部”“公务典籍”,这样一眼就能看清书架上的书籍类别。 整理到一半,她发现有几本古籍因为常年翻阅,书页粘连在了一起,还有一本的封皮已经快掉了。她把这些破损的古籍单独放在一张桌子上,开始着手修复。修复古籍是个细致活,急不得。她先用细毛刷小心翼翼地清理掉书页上的灰尘,然后用温水把浆糊调得稀稠适中,取一小块宣纸,剪成和破损处一样大小的形状,小心翼翼地贴在破损的地方,用手指轻轻按压,使其与书页贴合。 对于粘连的书页,她更是小心谨慎,用棉签蘸取少量温水,轻轻涂抹在粘连处,等纸张变软后,再用指尖一点点分开,生怕用力过猛把书页撕破。春桃在一旁看得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打扰到她。“小姐,您也太厉害了吧!这些破书在您手里,竟然都能修好!” 春桃忍不住感叹道。 “只是跟着父亲学过一点皮毛。”陆清漪淡淡道,眼神里却满是专注,“这些古籍都是珍贵的宝贝,要是损坏了,就太可惜了。” 她的父亲生前最喜欢收藏古籍,经常亲自修复破损的书籍,她从小耳濡目染,也学会了不少修复古籍的技巧。如今派上用场,也算是不辜负父亲的教导。 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下来。春桃早已把书房里的烛火点亮,昏黄的灯光洒在书架上,映照得那些整齐排列的书籍和崭新的标签格外显眼。经过一天的忙碌,原本杂乱无章的书房已经焕然一新:书架上的书籍按类别整齐排列,书脊上的标签清晰明了,破损的古籍也被修复完好,整齐地放在专门的格子里。桌案上的奏折和典籍也被整理得井井有条,整个书房看起来干净整洁,透着一股书卷气。 陆清漪直起腰,揉了揉发酸的肩膀,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累了一天,但看着自己的劳动成果,心里满是成就感。春桃也累得满头大汗,却依旧兴奋地说:“小姐,您太厉害了!这书房现在简直像换了个地方一样!四爷看到了,肯定会很高兴的!” “希望如此吧。”陆清漪笑了笑,心里却有些忐忑。她不知道四爷看到这样的书房,会是什么反应。她只希望,自己的努力能得到四爷的认可,能让那些谣言不攻自破。 就在这时,书房门被推开,胤禛走了进来。他刚处理完公务,想着过来看看陆清漪整理得怎么样了。一进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原本杂乱的书架变得整齐有序,书脊上贴着整齐的标签,破损的古籍也被修复好,整齐地摆放着。桌案上干干净净,再也没有了往日的凌乱。整个书房焕然一新,透着一股清爽的书卷气。 “这是你整理的?”胤禛走上前,眼神里满是意外,他伸手拿起一本贴好标签的书,标签上的字迹工整清秀,一目了然。他又走到修复古籍的桌子前,拿起一本修复好的古籍,翻看了几页,书页平整,破损的地方修复得天衣无缝,丝毫看不出曾经破损过的痕迹。 “回四爷,是奴婢整理的。”陆清漪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奴婢按照经、史、子、集和公务典籍的类别,把书籍分类归档,贴上了标签,方便四爷查阅。破损的古籍,奴婢也试着修复了一下,不知是否符合四爷的心意。” 胤禛看着她,眼神里满是欣赏。他没想到,这个女子不仅聪慧冷静,还有这么好的本事。整理书籍看似是件小事,却最能体现一个人的细心和耐心。能把这么杂乱的书房整理得如此井井有条,还能修复破损的古籍,足以说明她的能力和用心。 “做得很好。”胤禛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明显的赞许,“本王原本只是想让你整理一下,没想到你竟然做得这么出色。这些标签清晰明了,古籍也修复得很好,以后本王找书,就方便多了。” 陆清漪心里一暖,连忙说道:“能为四爷分忧,是奴婢的福气。奴婢只是做了自己该做的事。” 她顿了顿,抬起头,眼神清澈而坚定,“四爷,府里的那些谣言,奴婢知道。但奴婢相信,谣言止于智者。奴婢没有什么过人的本事,只想安安分分地做好自己的事,不辜负四爷的信任。” 胤禛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了然。他知道,她这是在变相地回应那些谣言。面对恶毒的污蔑,她没有哭闹,没有辩解,而是用自己的实力证明自己,这样的女子,实在难得。他原本还担心她会被谣言影响,现在看来,是他多虑了。 “你能有这样的想法,本王很欣慰。”胤禛的语气变得严肃起来,“身正不怕影子斜,你做得很好,用实力证明了自己。那些谣言,本王会处理。” 他转头看向候在门口的李卫,沉声道:“李卫,传本王的话,府里的下人,不得再妄议内眷。若是再让本王听到有人嚼舌根,严惩不贷!” “是!奴才遵命!”李卫躬身应道,心里也对陆清漪多了几分敬佩。这个陆姑娘,果然不简单,不仅得到了四爷的信任,还能让四爷为她出头,看来以后在府里,得好好敬重她。 陆清漪心里一暖,眼眶微微有些湿润。四爷的这句话,无疑是给了她最大的支持和庇护。有了四爷的这句话,府里的那些谣言,想必很快就会平息了。她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为奴婢做主!奴婢定会更加用心地伺候四爷,绝不辜负四爷的信任!” “嗯。”胤禛点了点头,语气缓和了几分,“天色不早了,你也累了一天,先回去休息吧。书房的事,你做得很好,以后这书房的整理,就交给你了。” “是,谢四爷体恤。奴婢告退!”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和春桃一起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晚风轻轻吹过,带着一丝凉意,却吹不散陆清漪心里的暖意。她知道,自己今天的努力没有白费。她用自己的实力,打破了那些恶毒的谣言,也赢得了四爷更多的信任和认可。这对她来说,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春桃更是兴奋得不行,一路走一路说:“小姐!太好了!四爷为您做主了!以后再也没人敢乱说了!您今天真是太厉害了,把书房整理得那么好,连四爷都夸您了!” “别高兴得太早。”陆清漪笑了笑,语气里带着一丝冷静,“柳氏不会就这么善罢甘休的。她要是知道四爷为我出头,肯定会更加嫉妒,说不定还会想出别的阴谋诡计来对付我。咱们以后还是要多加小心。” “嗯,我知道了!”春桃点了点头,脸上的兴奋劲也收敛了不少,“小姐,您放心,我会多加留意的,绝不会让柳氏那个毒妇伤害到您!” 回到西跨院,陆清漪洗漱完毕后,就躺在床上休息。今天累了一天,她浑身都酸痛,但心里却格外踏实。她知道,自己在这四爷府里,又多了一份底气。只要她好好做事,牢牢抓住四爷的信任,就没有人能伤害到她。 而此时的柳氏院里,小翠正哭丧着脸向柳氏禀报:“主子,不好了!四爷下令了,说府里的下人不得再妄议内眷,要是再敢乱说,就严惩不贷!” 柳氏一听,气得浑身发抖,一把摔碎了桌上的茶盏:“好一个陆清漪!竟然让四爷为她出头!看来,我还是小看她了!” 她原本以为,那些谣言能让陆清漪身败名裂,被四爷厌弃,没想到反而让她得了好处,赢得了四爷更多的信任。这让她心里的嫉妒和恨意,更加浓烈了。 “主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小翠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办?”柳氏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恶毒,“她不是会整理书房吗?不是会讨四爷欢心吗?我倒要看看,她能不能一直这么得意下去!” 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如何才能除掉陆清漪这个眼中钉。托合硕那边也在催她,让她尽快动手,看来,是时候下狠手了。 而另一边,陆清漪虽然躺在床上休息,却没有丝毫睡意。她想着今天整理书房时,看到的那些关于太子胤礽的记载,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突然想起前世在现代看到的野史,说太子胤礽会因为窥探康熙营帐而被废,但具体时间她却记不清了。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突然轻微发热,带着一丝熟悉的暖意。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坐起身来,摸了下玉佩。玉佩的温度越来越明显,虽然不像上次那样灼痛,却也带着一丝警示的意味。她心里暗暗猜测,难道太子党近期会有大动作?她连忙叫醒身边的春桃,低声道:“春桃,从明天起,咱们尽量少出门,尤其是晚上。府里可能又要不安生了。” 春桃被她吓了一跳,揉了揉眼睛,疑惑地问:“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没什么,就是感觉不太安心。”陆清漪没有多说,只是叮嘱道,“你记住我的话,多加小心就好。另外,以后留意一下四爷的出行安排,有什么异常,及时告诉我。” 春桃虽然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小姐,我知道了,我会多加留意的。” 陆清漪重新躺下,却怎么也睡不着了。胸口的玉佩依旧带着淡淡的暖意,提醒着她危险可能即将来临。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她,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第25章 野史碎片,预判太子动向 胸口的玉佩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不像昨夜那般灼人,却像根细小的针,轻轻扎在她心上,提醒着她危险可能就在眼前。春桃睡得沉,眼角还带着点昨夜被叫醒的倦意,陆清漪没忍心吵醒她,自己轻手轻脚地起身洗漱。 铜镜里的女子,眼底带着淡淡的青黑,是昨夜辗转难眠留下的痕迹。她对着镜子理了理衣襟,指尖抚过胸口的玉佩,心里暗暗盘算:太子党要是真有大动作,四爷作为皇子,定然会被卷入其中。她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提前留意,多做准备,也好在关键时刻帮四爷一把——既是报恩,也是为了牢牢抱住这根“大腿”。 简单扒了两口早饭,陆清漪就往书房去。经过回廊时,果然听不到往日那些刺耳的议论了,下人们见了她,都规规矩矩地躬身行礼,眼神里虽还有些复杂,却再也不敢有半分鄙夷和怠慢。想来是李卫把四爷的命令传下去了,谁也不敢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 “陆姑娘早。”守在书房门口的小厮见她来,连忙迎上来,态度比往日恭敬了不少。 陆清漪微微点头示意,掀门帘走进书房。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落在整齐的书架上,书脊上的标签在晨光里格外清晰。她昨天整理好的书籍都安分地待在自己的位置上,桌案也擦得一尘不染,看着这干净整洁的景象,她心里稍稍安定了些。 “小姐,您来了!”春桃随后也赶到了,手里还提着个食盒,里面装着四爷爱吃的几样小点心,“我想着四爷今早可能会早点过来,就特意去厨房拿了些点心备着。” “想得周到。”陆清漪笑了笑,拿起抹布,开始擦拭书架上的薄尘,“昨天还有些边角的书籍没整理完,咱们今天把剩下的弄好。对了,春桃,你待会儿没事的时候,多留意着点府里的动静,尤其是四爷的出行安排,要是听到什么消息,记得告诉我。” 春桃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郑重:“小姐,我知道了!我会多上心的。不过您放心,有四爷的命令在,府里现在安分多了,应该出不了什么事。” 陆清漪没接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她心里清楚,表面的平静往往最是可怕。柳氏那边绝不会善罢甘休,更何况还有个虎视眈眈的托合硕,背后还有整个太子党。这府里的风,怕是很快又要刮起来了。 她拿起一本昨天没来得及归置的古籍,是本《东宫纪事》,封面已经有些磨损,纸页泛黄,一看就是有些年头的东西。想来是昨天整理史部书籍时,不小心落在了角落。她小心翼翼地翻开书页,里面记载的都是太子胤礽平日里的言行起居,还有一些朝堂上关于东宫的议论。 指尖抚过泛黄的纸页,看到上面记载着太子近期频繁出入军营,与几位武将往来密切,陆清漪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她前世在现代时,闲来无事看过不少清朝的野史杂记,关于太子胤礽被废的记载,她依稀有些印象。好像就是因为太子行为不端,又窥探康熙的行踪,才惹得康熙大怒,第一次废黜了他的太子之位。 可具体是哪一年,又是因为什么具体的事,她却记不清了。只模糊记得,好像和“窥探营帐”有关。难道……就是近期? 就在这时,胸口的玉佩突然又热了起来!这一次的热度,比昨夜更明显些,不是灼痛,而是一种温热的警示,顺着胸口蔓延开来,让她浑身都泛起一阵寒意。她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古籍差点掉在地上。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见状,连忙走过来,一脸担忧地看着她,“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陆清漪连忙稳住心神,把古籍轻轻放在桌上,指尖却还是有些发颤,“就是刚才翻书太急,手滑了一下。” 她不敢告诉春桃玉佩发热的事,也不敢说自己对太子的猜测,这些事太过凶险,知道的人越多,越容易出问题。 春桃将信将疑地看了她一眼,见她脸色确实有些发白,忍不住劝道:“小姐,您要是累了,就歇会儿吧。反正书房也整理得差不多了,不差这一时半会儿的。” “不用,我没事。”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走到书架前,装作继续整理书籍的样子,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玉佩两次发热,都和太子党有关——上次是托合硕派眼线偷听,这次是看到太子的记载。这绝不是巧合!看来,太子党近期肯定有大动作,而且这件事,很可能会牵连到四爷。 她必须尽快弄清楚太子党的动向,也好提前提醒四爷。可她只是个小小的侍妾,根本接触不到核心的消息,唯一能做的,就是多留意四爷的出行安排,看看他近期有没有和太子党相关的活动。 “春桃,”陆清漪一边翻书,一边低声问道,“你昨天有没有听到什么关于四爷近期行程的消息?比如要不要去宫里,或者要不要见什么人?” 春桃想了想,摇了摇头:“没怎么听到。不过我今早去厨房拿点心的时候,听到王婶说,李公公一早就在安排人备车,好像是四爷今天要去户部办事。其他的,就没听说了。” “去户部?”陆清漪心里一动。户部掌管财政,四爷一向在户部有不少差事,去户部办事倒是寻常。可她还是有些不放心,万一这只是表面上的行程,暗地里还有别的安排呢? 正想着,书房门被推开了,李卫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卷宗:“陆姑娘,四爷让我把这个卷宗放在桌上,他待会儿过来处理。对了,四爷已经去户部了,估计中午才能回来。” “多谢李公公。”陆清漪躬身行礼,趁机问道,“李公公,不知四爷下午还有别的安排吗?奴婢也好提前准备着。” 李卫笑了笑:“陆姑娘倒是细心。四爷下午没什么要紧的安排,回来后应该会在书房处理公务。不过晚上可能要去一趟十三爷府,好像是有什么事要商量。” “十三爷府?”陆清漪心里又是一紧。十三爷胤祥是四爷的铁杆支持者,两人来往密切。这个时候四爷去见十三爷,会不会是在商量应对太子党的事? 她强压下心里的疑惑,脸上露出恭敬的笑容:“多谢李公公告知,奴婢知道了。” 李卫没再多说,放下卷宗就走了。春桃凑过来,小声道:“小姐,四爷晚上去十三爷府,会不会和太子党有关啊?” 经过这么多事,春桃也变得机灵了不少,知道府里的事牵一发而动全身。 “不好说。”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但不管怎么样,咱们都要多加小心。尤其是晚上,你尽量别出门,就在西跨院待着,锁好院门,不管是谁叫门,都先问清楚了再开。” “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点了点头,脸上也露出了几分紧张,“您放心,我肯定会小心的。那您呢?您晚上要不要去书房伺候?” “四爷晚上去十三爷府,书房应该没什么事。”陆清漪想了想,说道,“我晚上也回西跨院,陪着你。这个时候,咱们还是少分开为好。” 她心里清楚,现在是多事之秋,单独行动太危险,两人在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接下来的时间,陆清漪一边整理剩下的书籍,一边留意着书房外的动静。她把那本《东宫纪事》又翻了一遍,里面除了记载太子的日常言行,还有一些关于太子党官员的名单,托合硕的名字也在其中,而且排名还不低。看来,托合硕在太子党里,确实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她越看越心惊,越看越觉得不安。太子党势力庞大,遍布朝堂,四爷要和他们抗衡,难度可想而知。而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能做的实在太少了。唯一的优势,就是她知道一些未来的走向,还有这块能预警的玉佩。她必须好好利用这些优势,帮四爷避开危险,也帮自己在这波谲云诡的深宅里活下去。 中午时分,胤禛从户部回来了。他脸色有些凝重,眉头微蹙,像是遇到了什么烦心事。陆清漪连忙上前,端上早已备好的热茶:“四爷,您回来了。累了吧?喝杯茶解解乏。” 胤禛接过茶盏,喝了一口,点了点头:“嗯,辛苦了。书房整理得怎么样了?” “回四爷,已经差不多整理完了。剩下的都是些不常用的杂记,奴婢也都分类归档好了,贴上了标签,您要是找的话,很方便。”陆清漪连忙回道。 胤禛走到书架前,随意抽出几本书翻看了一下,见标签清晰,书籍摆放整齐,脸上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笑容:“做得很好。以后这书房的整理,就辛苦你了。” “能为四爷分忧,是奴婢的福气,不辛苦。”陆清漪躬身行礼,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问道,“四爷,您今天去户部,是不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胤禛抬眼看向她,眼神里带着一丝意外,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没什么大事,就是处理一些财政上的琐事,有些棘手罢了。” 他没有多说,显然是不想让她卷入朝堂上的纷争。 陆清漪也识趣地没有再追问,只是说道:“四爷要是觉得累,就歇会儿。奴婢给您备了些点心,您尝尝?” “好。”胤禛点了点头,走到桌案前坐下。陆清漪连忙把食盒里的点心端出来,都是些精致的小糕点,有四爷爱吃的桂花糕和绿豆糕。 胤禛拿起一块桂花糕,慢慢吃着,眼神却有些飘忽,显然是在想事情。陆清漪站在一旁,不敢打扰他,只是安静地为他添茶。她能感觉到,四爷身上的气压很低,肯定是遇到了不小的麻烦,而且这件麻烦,很可能和太子党有关。 过了一会儿,胤禛放下手中的糕点,看向陆清漪,突然问道:“你昨天整理书籍,有没有看到一本《东宫纪事》?” 陆清漪心里一惊,没想到四爷会突然问起这本书!她连忙躬身回道:“回四爷,奴婢看到了。这本书昨天落在了角落,奴婢已经整理好了,放在史部的杂记类里了。” “嗯。”胤禛点了点头,语气平淡,“那本书里记载了一些东宫的事,你要是看到了,就当没看到,别对外人提起。” “是,奴婢明白!”陆清漪连忙应道。四爷的话,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太子党近期的动向,确实不一般,连四爷都开始留意起来了。 胤禛没再说话,重新拿起桌案上的卷宗,开始处理公务。陆清漪站在一旁,心里却翻起了惊涛骇浪。她知道,自己必须更加小心,密切留意四爷的一举一动,也好在关键时刻,给她提个醒。 下午,胤禛一直在书房处理公务,偶尔会让陆清漪帮他找一些书籍和卷宗。陆清漪每次都能准确地找到他要的东西,这让胤禛对她更加满意。他发现,这个女子不仅细心耐心,而且记忆力极好,书房里那么多书籍,她竟然都能记得清清楚楚,实属难得。 临近傍晚,胤禛放下手中的公务,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陆清漪,本王晚上要去十三爷府,书房的事你不用管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是,谢四爷体恤。奴婢告退!”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和春桃一起退出了书房。 走出书房,天色已经有些暗了。夕阳西下,给整个王府镀上了一层金色的余晖,却怎么也驱散不了陆清漪心里的阴霾。她拉着春桃,快步往西跨院走去,一路上都格外警惕,留意着周围的动静。 “小姐,您别太担心了。”春桃感觉到她的紧张,连忙安慰道,“四爷那么厉害,肯定能应付得了。咱们只要好好待在西跨院,不惹事,就不会出问题。”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有些不安,“可我就是放心不下。太子党势力太大,而且手段阴险,谁知道他们会不会耍什么阴谋诡计。对了,春桃,你晚上一定要锁好院门,不管是谁叫门,都别轻易开,知道吗?” “我知道了,小姐!我肯定会牢牢锁好院门的,绝不会让陌生人进来!”春桃郑重地说道。 回到西跨院,陆清漪让春桃把院门牢牢锁好,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窗户,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松了口气。两人简单吃过晚饭,就待在屋里,没有出去。陆清漪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普通的话本,眼神却有些飘忽,心里一直在想太子党的事。 就在这时,院墙外传来两个丫鬟的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她听到。 “听说了吗?柳侧福晋要在府里办赏花宴了,就在后天!” “真的假的?府里最近这么不安生,柳侧福晋怎么还有心思办赏花宴?” “谁知道呢!听说柳侧福晋是想借着赏花宴,和府里的其他内眷联络联络感情。而且,柳侧福晋还特意交代了,要把陆姑娘也请过去呢!” “请陆姑娘?柳侧福晋不是一直看不惯陆姑娘吗?怎么会特意请她?” “谁知道安的什么心呢!我看啊,说不定是没安什么好心!” 后面的话,两个丫鬟越说越小声,渐渐听不清了。陆清漪却浑身一僵,手里的话本“啪”地掉在了地上。柳氏要办赏花宴,还特意请她过去?这绝对是没安什么好心!经历了上次的谣言风波,柳氏对她的恨意肯定更深了,这次办赏花宴,说不定就是一个针对她的阴谋!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连忙捡起地上的话本,见她脸色发白,眼神里满是惊恐,不由得吓了一跳,“是不是听到什么了?” “春桃,”陆清漪声音有些发颤,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柳氏要在后天办赏花宴,还特意请了我。” “什么?!”春桃惊呼出声,脸上满是难以置信和愤怒,“这个柳氏,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她就是想借着赏花宴,找机会害您!小姐,咱们别去!就说您生病了,推脱了!” “推脱不了。”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柳氏特意请我,就是算准了我不会轻易推脱。要是我不去,她肯定会在四爷面前说我不识抬举,故意不给她面子。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 她顿了顿,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而且,我要是不去,就永远不知道她想耍什么阴谋诡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去看看她到底想干什么。只要我多加小心,应该不会出什么大问题。” 春桃还是有些担心:“可是小姐,柳氏那个毒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万一她在宴会上对您下黑手,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心里稍稍安定了些,“有这块玉佩在,要是有危险,它应该会提醒我。而且,赏花宴上人多眼杂,柳氏就算想害我,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咱们只要多加留意,别吃她递过来的东西,别喝她倒的茶,应该就能避开危险。” 话虽这么说,陆清漪心里却还是有些没底。柳氏背后有托合硕撑腰,托合硕一心想除掉她,这次赏花宴,很可能就是他们联手设下的毒计。她必须做好充分的准备,才能应对即将到来的危机。 夜色渐深,王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陆清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她一边想着太子党的动向,一边琢磨着柳氏的赏花宴,心里乱成一团麻。胸口的玉佩依旧带着淡淡的暖意,像是在为她加油鼓劲,又像是在提醒她危险的临近。 第26章 托合硕施压,柳氏再设局 夜色刚漫过四爷府的屋檐,柳氏院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托合硕一身深色锦袍,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一进门就把手里的折扇往桌上狠狠一拍,震得茶盏都跳了跳。 柳氏正对着镜子描眉,听见动静吓了一跳,连忙转过身,脸上堆起谄媚的笑:“表哥,您怎么来了?快坐,小翠,快给表爷上茶!” “上什么茶!”托合硕根本不领情,眼神像刀子似的刮过她,“我问你,那个陆清漪,你到底什么时候才动手?我派去的人被四爷抓了个正着,现在还关在暗房里,弄不好就要把我供出来!你倒好,还有心思在这儿描眉画眼!” 柳氏心里一咯噔,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连忙上前拉住托合硕的袖子,语气带着几分惶恐:“表哥,您别生气啊!我这不是在想办法嘛!之前我让小翠在府里散布谣言,本想让她身败名裂,被四爷厌弃,可谁知道……谁知道四爷竟然为她出头,还下令不准下人妄议!” “废物!”托合硕一把甩开她的手,柳氏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差点摔倒,“这点小事都办不好,留着你有什么用?那个陆清漪看着柔弱,实则心思深沉,又深得四爷信任,再不动手,等她站稳了脚跟,咱们都得完蛋!” 他此次前来,一来是因为眼线被抓,心里窝火,迁怒于柳氏;二来是太子党近期要有大动作,绝不能让陆清漪这个变数坏了大事。他早就看出来,陆清漪对四爷影响不小,要是让她察觉了太子党的计划,后果不堪设想。 柳氏咬着唇,眼里满是委屈和嫉妒:“表哥,我也想除掉她啊!可四爷护着她,我根本没机会下手!总不能明晃晃地杀了她吧?那样四爷肯定会查到我头上的!” “没机会也要创造机会!”托合硕眼神阴鸷,语气带着威胁,“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三日内,必须让陆清漪从四爷府消失!要是办不成,你也别想再当这个侧福晋了,我们托合家,可养不起你这种没用的东西!” 这话像一盆冷水,浇得柳氏浑身发冷。她知道,托合硕说得出做得到。要是失去了托合家的支持,她在四爷府里就真的一无所有了。别说侧福晋的位置,能不能活下去都是个问题。 “表哥,您别逼我!”柳氏眼泪都快出来了,语气带着几分哀求,“我再想想办法,我一定想办法除掉她!您再给我点时间,就两天,就两天好不好?” 托合硕看了她一眼,脸色稍缓了些,但语气依旧冰冷:“好,我就再给你两天时间。记住,别耍什么花样,也别留下任何把柄。要是出了差错,你自己掂量着办!” 说完,他转身就走,连茶都没喝一口。 柳氏看着他离去的背影,腿一软,瘫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如纸。小翠连忙上前扶住她,小心翼翼地劝道:“主子,您别害怕,咱们再想想办法,总会有机会除掉那个贱婢的!” “想办法?想什么办法?”柳氏哭喊道,一把推开小翠,“四爷护着她,府里的下人也不敢再帮我散布谣言,我能有什么办法?托合硕还逼我,要是两天内办不成,我就完了!” 她越想越气,越想越恨。恨陆清漪狐媚惑主,抢了四爷的宠爱;恨托合硕咄咄逼人,把所有压力都压在她身上;更恨自己无能,连个罪臣之女都搞不定。 小翠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过了一会儿,她小心翼翼地抬起头,说道:“主子,奴婢倒有个主意,不知道行不行。” “什么主意?快说!”柳氏像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 “主子,您可以在府里办一场赏花宴啊!”小翠低声说道,“现在正是花开得最艳的时候,您以‘联络内眷感情’为由,邀请府里所有的侍妾都参加,自然也包括陆清漪。到时候人多眼杂,咱们找个机会,在她的吃食里下点毒,神不知鬼不觉地就能除掉她!” 柳氏眼睛一亮,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下毒?万一被查出来怎么办?” “主子放心,奴婢有办法。”小翠凑近柳氏,压低声音,“咱们可以把毒药放在糕点里,专门给陆清漪递过去。到时候要是她死了,咱们就嫁祸给其他侍妾。府里不是有个李氏吗?她平时就和陆清漪有点小摩擦,性格又懦弱,咱们就说是她嫉妒陆清漪,所以下的毒。到时候人证物证都有,谁也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嫁祸给李氏?”柳氏心里盘算着,觉得这个主意可行。李氏是个小透明,没什么背景,就算被嫁祸了,也没人会为她出头。而且,她平时确实和陆清漪因为一点小事起过争执,这个理由合情合理。 “好!就这么办!”柳氏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我这就让人筹备赏花宴,就定在后天!到时候,我一定要让陆清漪那个贱婢,有来无回!” 第二天一早,柳氏就忙活了起来。她让人在府里的花园里搭起了凉棚,摆上了桌椅,又让人去采摘最新鲜的花朵,布置得漂漂亮亮的。厨房里更是忙得不可开交,柳氏特意吩咐,要做各种精致的糕点和茶水,务必把赏花宴办得风风光光的。 小翠则按照柳氏的吩咐,偷偷去找到了府里一个手脚不干净的小厮,给了他一笔银子,让他帮忙买一包无色无味的毒药。那小厮见钱眼开,又怕柳氏的权势,连忙答应下来,当天下午就把毒药送了过来。 小翠拿着毒药,小心翼翼地交给柳氏。柳氏看着那包白色的粉末,眼里满是恶毒的光芒。她把毒药藏在自己的首饰盒里,又特意挑选了一款精致的梅花糕,打算到时候把毒药下在里面。这款梅花糕是陆清漪之前在厨房偶然吃过一次的,柳氏特意记了下来,就是算准了她可能会喜欢。 “主子,李氏那边怎么办?”小翠问道,“咱们得提前做好准备,好嫁祸给她。” “放心,我已经想好了。”柳氏冷笑一声,“到时候,我会让你在混乱中,把一包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毒药,偷偷放在李氏的身上。只要陆清漪一死,咱们就立刻指认她,到时候人赃并获,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 小翠点了点头,心里暗暗佩服柳氏的狠毒。她连忙应道:“主子英明!奴婢都听您的!” 一切准备就绪后,柳氏让人给府里所有的侍妾都送了请柬。当送请柬的丫鬟来到西跨院时,陆清漪正在整理从书房带回来的几本古籍。 “陆姑娘,这是侧福晋让奴婢送来的请柬。”丫鬟躬身行礼,递上一张精致的红色请柬,“侧福晋说,后天府里要办赏花宴,邀请府里所有的内眷都去参加,特意让奴婢来请您。” 陆清漪接过请柬,指尖抚过上面精致的花纹,心里冷笑一声。果然,柳氏这是要动手了。表面上是邀请她参加赏花宴,实则是想在宴会上对她下黑手。 “替我多谢侧福晋。”陆清漪脸上露出平静的笑容,“请回复侧福晋,后天我一定会准时参加。” “是,奴婢遵命。”丫鬟躬身行礼,转身走了。 丫鬟走后,春桃立刻凑了过来,一把抢过请柬,气得脸都红了:“小姐!这个柳氏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她就是想借着赏花宴害您!咱们别去!就说您生病了,推脱了!” “推脱不了。”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柳氏特意让人送请柬过来,就是算准了我不会轻易推脱。要是我不去,她肯定会在四爷面前说我不识抬举,故意不给她面子。到时候,又是一场麻烦。而且,我要是不去,就永远不知道她想耍什么阴谋诡计,倒不如主动去看看,也好早做准备。” “可是小姐,太危险了!”春桃急得直跺脚,“柳氏那个毒妇,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万一她在宴会上对您下黑手,怎么办?” “我会小心的。”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有这块玉佩在,要是有危险,它应该会提醒我。而且,赏花宴上人多眼杂,柳氏就算想害我,也不敢太过明目张胆。咱们只要多加留意,别吃她递过来的东西,别喝她倒的茶,应该就能避开危险。” 她顿了顿,又说道:“春桃,你后天跟我一起去,多留意着点周围的动静,尤其是柳氏和她身边的小翠。要是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立刻给我使眼色。还有,你去厨房找王婶,悄悄问问她,柳氏有没有让她准备什么特别的糕点,尤其是我以前吃过的那些。” “好!我知道了,小姐!”春桃点了点头,心里虽然还是很担心,但也知道现在只能听陆清漪的安排。她连忙转身,匆匆往厨房去了。 陆清漪坐在椅子上,打开请柬,仔细看了看上面的内容。请柬上写着赏花宴的时间、地点,还有一些客套话,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但她心里清楚,这张看似普通的请柬,背后藏着的是致命的阴谋。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院子里刚冒芽的兰草,心里暗暗盘算着。柳氏想害她,肯定会在吃食或者茶水里动手脚。她必须提前做好准备,不仅要避开危险,还要想办法揭穿柳氏的阴谋,让她自食恶果。 过了一会儿,春桃从厨房回来了,脸色有些凝重:“小姐,我问过王婶了。柳氏特意吩咐厨房,要做一款梅花糕,还说您以前吃过,很喜欢。王婶还说,柳氏身边的小翠,昨天下午偷偷去了趟后厨,鬼鬼祟祟的,不知道在干什么。” “梅花糕?”陆清漪心里一动。她确实在厨房吃过一次梅花糕,没想到柳氏竟然记在了心里,看来,她是打算在梅花糕里动手脚了。 “看来,柳氏是早就计划好了。”陆清漪眼神里闪过一丝冷意,“她就是算准了我会喜欢梅花糕,所以才特意让厨房做,想在里面下毒。” “那怎么办,小姐?”春桃更加担心了,“咱们总不能真的去吃她递过来的梅花糕吧?” “当然不会。”陆清漪笑了笑,眼神里带着一丝狡黠,“她想害我,我偏不如她的意。到时候,我自有办法应对。春桃,你再去帮我办一件事。你去府里的药铺,买一些解毒的草药回来,悄悄熬成药汁,装在一个小瓶子里,后天我带着去赏花宴。以防万一。” “好!我这就去!”春桃连忙应道,转身又匆匆出去了。 陆清漪独自坐在屋里,心里继续盘算着。柳氏既然想嫁祸给别人,肯定会提前做好准备。她得想办法,不仅要避开毒药,还要让柳氏的嫁祸计划落空,最好能让她自食其果。 她想起府里的那个李氏,性格懦弱,没什么背景,柳氏很可能会把她当作嫁祸的对象。到时候,她得多加留意李氏,要是柳氏真的想嫁祸她,她得想办法帮李氏澄清,同时把矛头指向柳氏。 下午,陆清漪像往常一样去书房伺候。胤禛正在批阅奏折,见她进来,抬眼看向她,语气平淡:“柳氏要办赏花宴,你知道了?” “回四爷,奴婢知道了。侧福晋已经让人送来了请柬,奴婢打算后天准时参加。”陆清漪躬身行礼,回道。 胤禛放下手中的狼毫,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柳氏心胸狭隘,你多加小心。要是她对你动手脚,不用客气,直接告诉本王。” 陆清漪心里一暖,连忙说道:“谢四爷关心。奴婢会小心的。奴婢相信,身正不怕影子斜,柳氏就算想害奴婢,也不会得逞的。”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重新拿起奏折批阅起来。陆清漪站在一旁,心里却泛起了一阵波澜。四爷竟然会提醒她,说明他心里是信任她的,也知道柳氏的为人。有了四爷的这句话,她心里更有底了。 临近傍晚,陆清漪从书房回来,春桃已经把解毒的草药熬成了药汁,装在了一个小巧的瓷瓶里,递给她:“小姐,药汁熬好了,您收好了。” 陆清漪接过瓷瓶,小心翼翼地藏在衣襟里,点了点头:“做得好。春桃,你再去把我那件素色的锦袍找出来,后天我就穿那件去。还有,你也找一件体面点的衣服,跟我一起去。” “好,小姐!”春桃连忙应道,转身去衣柜里找衣服。 陆清漪坐在灯下,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一片平静。她知道,后天的赏花宴,将会是一场硬仗。但她不会害怕,也不会退缩。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不仅要避开柳氏的阴谋诡计,还要让她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 而此时的柳氏院里,柳氏正和小翠做着最后的准备。柳氏拿起那包白色的毒药,小心翼翼地倒了一点在一张白纸上,又让人把做好的梅花糕端了过来。她挑了一块看起来最精致的梅花糕,用指尖沾了一点毒药,轻轻抹在糕点上,然后又把那块梅花糕放回盘子里,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主子,都准备好了。”小翠低声说道,“后天只要陆清漪吃了这块梅花糕,肯定活不成。到时候,咱们就把毒药放在李氏身上,指认是她下的毒,谁也不会怀疑到咱们头上!” 柳氏满意地笑了起来,眼神里满是恶毒:“好!做得好!后天,我一定要让陆清漪那个贱婢,死无葬身之地!我倒要看看,没有了她,四爷还会不会再冷落我!” 她拿起那块抹了毒药的梅花糕,放在鼻尖闻了闻,脸上露出阴狠的笑容。她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清漪吃了梅花糕后,痛苦倒地的样子,看到了李氏被冤枉后,百口莫辩的样子,看到了自己重新得到四爷宠爱的样子。 可她万万没有想到,陆清漪早就已经识破了她的阴谋,并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胸口的玉佩,就像一颗定海神针,时刻提醒着陆清漪危险的临近。一场精心策划的毒计,即将在赏花宴上拉开序幕,而结局,却并非柳氏所预想的那样。 夜色渐深,王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陆清漪躺在床上,却没有丝毫睡意。她一遍遍地在心里演练着后天可能会发生的各种情况,以及应对的办法。她知道,自己不能有丝毫大意,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 春桃也睡得不安稳,时不时地醒来,看向陆清漪的方向。她心里暗暗祈祷,希望后天一切顺利,希望自家小姐能平安无事。 而柳氏,却因为即将除掉心头大患,睡得格外香甜。她梦见自己在赏花宴上,看着陆清漪痛苦倒地,看着李氏被带走问罪,看着四爷重新对她笑脸相迎,她笑得合不拢嘴。 第27章 玉佩预警,糕点藏毒被识破 翌日天光放亮,四爷府的花园就热闹了起来。柳氏特意让人搭了几处青竹凉棚,棚下铺着素色毡毯,摆上雕花圆桌和圈椅,桌上一一放好了细瓷茶盏和新鲜瓜果。廊下、栏边摆满了各色盛开的鲜花,牡丹开得雍容,芍药艳得热烈,连角落里的蔷薇都攀着架子,开得热热闹闹,整个花园里花香袭人,倒真有几分赏心悦目的意思。 陆清漪穿着那件素色锦袍,头发简单挽了个髻,只插了一支玉簪,素净又不失体面。春桃跟在她身后,穿了件新做的浅绿布裙,手里挎着个小包袱,里面装着陆清漪交代的解毒药汁,还有一方干净的帕子。两人往花园走时,碰到了几位同样去赴宴的侍妾,彼此点头示意,眼神里却各有心思。 “陆姑娘,好久不见,瞧着气色越发好了。”说话的是王氏,她性子直率,之前虽没和陆清漪深交,却也看不惯柳氏的做派,“听说四爷把书房的事都交给你打理了,真是好福气。” “王姐姐客气了,不过是做点分内事罢了。”陆清漪浅笑回应,语气谦和,“姐姐今日这身衣裳真好看,衬得人愈发精神。” 几人边走边聊,刚进花园,就见柳氏穿着一身桃红色绣牡丹的锦袍,端坐在主位上,正和身边的几个丫鬟吩咐着什么。她见陆清漪等人进来,立刻站起身,脸上堆起热情的笑,眼底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阴狠:“妹妹们可算来了,快坐快坐!今日特意备了些薄茶点心,咱们好好热闹热闹。” 陆清漪跟着众人躬身行礼:“谢侧福晋恩典。” 她抬眼扫过全场,目光在李氏身上顿了顿。李氏穿着一身淡蓝衣裙,坐在角落的位置,神色有些不安,双手紧紧攥着帕子,像是有什么心事。陆清漪心里了然,柳氏选了她做替罪羊,怕是早就给她使了不少绊子,让她坐立难安。 “都别站着了,快坐。”柳氏热情地招呼着,眼神特意在陆清漪身上多停留了片刻,“陆妹妹,你近日打理书房辛苦了,快坐我身边来,好好歇歇。” 这话一出,全场的目光都聚焦在陆清漪身上,有好奇,有嫉妒,也有同情。谁都知道柳氏和陆清漪不对付,如今柳氏这般热情,明眼人都看得出不对劲。春桃在一旁急得不行,悄悄拉了拉陆清漪的袖子,示意她别过去。 陆清漪却不动声色,对着柳氏浅浅一笑:“多谢侧福晋体恤,只是妹妹身份低微,怎敢与侧福晋同坐?还是请侧福晋自便,妹妹在这边找个位置就好。” 她顺势走到王氏身边的空位坐下,巧妙地避开了柳氏的“盛情”。 柳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如常:“妹妹倒是客气。既然如此,那你就好好坐着,小翠,快把刚做好的梅花糕端上来,给各位妹妹尝尝鲜。” 小翠应了一声,端着一个精致的描金托盘走了过来,托盘里放着一碟碟小巧玲珑的梅花糕,白里透粉,散发着淡淡的桂花香气,看着就让人有了食欲。陆清漪心里一凛,来了,这就是柳氏特意为她准备的“惊喜”。 小翠先给主位上的柳氏端了一块,然后依次给各位侍妾分发。轮到陆清漪时,小翠特意挑了一块看起来最精致的,递到她面前,脸上带着谄媚的笑:“陆姑娘,这梅花糕是侧福晋特意吩咐厨房做的,知道您以前爱吃,您快尝尝。” 陆清漪看着那块梅花糕,鼻尖萦绕着熟悉的香气,心里却警铃大作。她能感觉到,小翠递过来的手,指尖微微有些发颤,眼神也有些闪躲。就在她伸手,指尖即将碰到梅花糕的瞬间,胸口的玉佩突然像是被烧红的烙铁烫了一下! “嘶——”陆清漪下意识地倒吸一口凉气,手心瞬间冒出冷汗,后背也惊出一层薄汗。这股热度来得又急又猛,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强烈,像是在拼命提醒她:危险!剧毒! 说时迟那时快,陆清漪手腕猛地一抖,像是突然没了力气,手一歪,那块梅花糕“啪嗒”一声掉在了地上,滚了两圈,沾了些泥土。春桃在一旁看得真切,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连忙上前一步,扶住陆清漪的胳膊:“小姐,您没事吧?是不是手滑了?” “没事没事,”陆清漪稳住心神,脸上露出一丝歉意的笑容,对着柳氏和小翠说道,“真是不好意思,许是近日整理书房太累,手都有些不听使唤了,竟把这么好的梅花糕给打翻了。” 柳氏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懊恼和狠厉,但很快又掩饰过去,强装着大度说道:“妹妹说的哪里话,不就是一块梅花糕嘛,不值当什么。小翠,再给陆妹妹换一块。” “不必了不必了,”陆清漪连忙摆手,语气带着几分客气,“侧福晋的心意妹妹心领了,只是妹妹近日胃口不太好,怕是辜负了侧福晋的好意。” 她一边说,一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打量着地上的梅花糕。 就在这时,一只浑身脏兮兮的流浪狗不知从哪里钻了出来,许是被梅花糕的香气吸引,颠颠地跑到跟前,低头就把那块掉在地上的梅花糕吃了下去。这狗是府里的老流浪狗了,平时就在府里四处游荡,下人们也懒得管它,谁也没把它当回事。 可谁也没想到,那狗刚吃完梅花糕,还没来得及摇尾巴,就突然浑身抽搐起来,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四肢乱蹬,没过一会儿,就口吐白沫,倒在地上不动了,眼睛还圆睁着,看起来十分可怖。 “呀!” 第一个看到这一幕的侍妾尖叫出声,吓得脸色惨白,连忙往后缩了缩,“这……这狗怎么了?怎么突然就死了?” 全场瞬间哗然。原本说说笑笑的侍妾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住了,纷纷站起身,往后退去,眼神里满是惊恐和疑惑。有人指着地上的狗,有人看着那碟梅花糕,还有人悄悄看向柳氏和陆清漪,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狗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啊?” “可不是嘛!你看它刚才,分明是吃了陆姑娘掉在地上的那块梅花糕!” “什么?梅花糕有问题?” “我的天,这也太吓人了!要是咱们吃了,岂不是也……” 议论声越来越大,柳氏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双手紧紧攥着帕子,指节都泛白了,眼神里满是慌乱和恐惧。她怎么也没想到,一块毒梅花糕,竟然被一只流浪狗给吃了,还当场死在了众人面前!这一下,可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小翠更是吓得浑身发抖,站在原地,手足无措,眼神躲闪,不敢看众人的目光。她怎么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要是被查出来,她和主子都得完蛋! 陆清漪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反而平静了下来。她知道,危机已经解除,柳氏的毒计彻底败露了。她缓缓站起身,走到柳氏面前,脸上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惊讶和后怕,语气却十分平静:“侧福晋,这可真是吓死妹妹了。多谢侧福晋手下留情,还好妹妹刚才手滑,没吃着这块梅花糕。不然的话,妹妹现在怕是……”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地上死去的狗,又看向柳氏,语气带着几分疑惑:“这梅花糕,怕是不新鲜吧?怎么会让狗吃了就变成这样?要是传出去,说咱们四爷府里的糕点有毒,那可就不好了。” 这话一出,全场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柳氏身上,眼神里充满了探究和怀疑。是啊,好好的梅花糕,怎么会让狗吃了就死了?肯定是有问题!而这梅花糕,是柳氏特意吩咐厨房做的,还特意让小翠给陆清漪递过去,这里面的猫腻,傻子都能看出来了。 柳氏被陆清漪的话问得哑口无言,嘴唇动了动,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她想辩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总不能说这梅花糕有毒,是特意给陆清漪准备的吧?那样的话,她就真的万劫不复了。 “不……不是的!”柳氏急得眼泪都快出来了,语气带着几分慌乱,“这梅花糕都是新鲜做的,怎么会不新鲜呢?肯定是这狗有什么毛病,或者是吃了别的什么有毒的东西,不关梅花糕的事!” “是吗?”陆清漪挑了挑眉,语气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可这狗刚才明明只吃了这块梅花糕,别的什么都没吃啊。在场的各位妹妹都看到了,难道大家的眼睛都瞎了不成?” “我……我……”柳氏被问得语无伦次,脸色越来越难看。她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都没人信了。在场的人都不是傻子,谁都能看出这里面的不对劲。 王氏站了出来,语气带着几分严肃:“侧福晋,这事可大可小。一条狗死了是小事,可要是真有人吃了这梅花糕出了事,那可就麻烦了。依我看,不如还是把这事禀报给四爷,请四爷来定夺吧。” “对对对,禀报四爷!”其他侍妾也纷纷附和道,“只有四爷亲自彻查,才能还大家一个公道!” 柳氏一听要禀报四爷,吓得腿都软了。她知道,四爷最是公正严明,要是让他知道自己在梅花糕里下毒,还想嫁祸给李氏,肯定不会轻饶她。就算看在托合家的面子上不杀她,她这个侧福晋的位置也保不住了! “别……别禀报四爷!”柳氏连忙说道,语气带着几分哀求,“不过是一件小事,何必惊动四爷呢?我看这事就算了吧,我让人把狗埋了,再给大家换些新鲜的糕点,好不好?” “侧福晋,这可不是小事!”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今日是我运气好,手滑没吃着,要是换了别的妹妹吃了,出了什么事,谁来负责?这事必须禀报给四爷,彻查清楚,才能让大家安心。” 春桃也在一旁说道:“是啊,侧福晋!我家小姐说得对,这事必须禀报四爷!万一还有别的有毒的糕点,要是再有人误食了,可就糟了!” 柳氏看着众人坚定的眼神,知道自己再怎么阻拦也没用了。她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悔。她怎么就这么糊涂,想出这么个蠢主意?不仅没除掉陆清漪,反而把自己给搭进去了! “好吧,”柳氏有气无力地说道,“你们要禀报就禀报吧,我……我没意见。” 王氏立刻吩咐身边的丫鬟:“快,去前院禀报四爷,就说花园里出了事,有狗误食了侧福晋准备的梅花糕死了,怀疑糕点有毒,请四爷速来查看!” “是,奴婢遵命!”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就往前院跑去。 花园里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起来。侍妾们都站在一旁,小声地议论着,眼神时不时地看向柳氏和陆清漪。柳氏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一言不发,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气。小翠跪在地上,吓得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 陆清漪站在原地,心里十分平静。她知道,自己终于安全了。这一次,多亏了胸口的玉佩预警,不然的话,她现在已经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了。她看向地上死去的狗,心里有些不忍,却也知道,这是她摆脱危机的关键。 春桃走到她身边,悄悄拉了拉她的袖子,低声说道:“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 “我没事,”陆清漪拍了拍她的手,小声说道,“别担心,有四爷在,会还咱们一个公道的。” 没过多久,就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众人抬头一看,只见胤禛脸色阴沉地走了过来,李卫跟在他身后,手里还拿着一个卷宗。显然,胤禛是正在处理公务,被突然打断,心里十分不悦。 “怎么回事?”胤禛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扫过全场,最后落在柳氏身上,“谁能给本王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柳氏看到胤禛,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又像是看到了索命的阎王,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连忙站起身,扑到胤禛面前,哭喊道:“四爷,您要为臣妾做主啊!这都是误会,都是误会啊!” 胤禛皱了皱眉头,一把推开她:“哭什么哭!有话好好说!本王问你,花园里怎么会有死狗?又怎么会怀疑糕点有毒?” 柳氏被胤禛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哭得更厉害了:“四爷,臣妾也不知道啊!臣妾只是想办个赏花宴,让大家热闹热闹,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梅花糕。谁知道……谁知道陆妹妹不小心把梅花糕掉在了地上,被一只流浪狗吃了,那狗就突然死了。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这肯定是个误会!” 胤禛的目光转向陆清漪,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陆清漪,你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清漪躬身行礼,语气平静地说道:“回四爷,事情是这样的。今日侧福晋办赏花宴,小翠姑娘给奴婢递了一块梅花糕,奴婢刚伸手去接,不知怎的,手突然一滑,把梅花糕掉在了地上。没过一会儿,一只流浪狗过来吃了那块梅花糕,然后就浑身抽搐,口吐白沫死了。在场的各位妹妹都可以作证。” 她顿了顿,又说道:“奴婢也不知道这梅花糕到底有没有问题,只是觉得这事十分蹊跷。还请四爷彻查,也好还大家一个公道。” 胤禛的眼神越来越冷,他看向地上死去的狗,又看向那碟梅花糕,最后落在柳氏和小翠身上。他一眼就看出,柳氏和小翠神色慌张,眼神躲闪,显然是心里有鬼。他心里已经有了几分猜测,却还是沉声道:“李卫,立刻让人把那碟梅花糕拿去查验,再把厨房负责做梅花糕的厨子和柳氏身边的丫鬟小翠都带下去审问!务必查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奴才遵命!”李卫应了一声,立刻吩咐身边的侍卫去办。 柳氏一听要审问小翠和厨子,吓得魂都快没了,连忙哭喊道:“四爷,您不能啊!小翠是臣妾身边的丫鬟,她什么都不知道!厨子也是按照臣妾的吩咐做的糕点,肯定不会有问题的!四爷,您就相信臣妾这一次,这真的是个误会!” 胤禛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信不信,不是你说了算的!查过之后,自然就知道了!柳氏,你给本王安分点!要是让本王查出这事和你有关,本王绝不轻饶!” 柳氏被胤禛的话吓得浑身发抖,再也不敢说话了,只是瘫坐在地上,不停地哭着。她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完了。小翠一旦被审问,肯定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招出来,到时候,她就算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了。 陆清漪站在一旁,看着眼前的一幕,心里十分平静。她知道,柳氏的好日子到头了。这一次,她不仅要为自己讨回公道,还要让柳氏为她的恶行付出代价。只是,她也清楚,胤禛念及托合家的势力,或许不会对柳氏重罚,但至少,也能让她吃点苦头,收敛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而胤禛,在吩咐完李卫之后,又深深地看了陆清漪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疑惑,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他发现,这个女子,总是能在危难时刻化险为夷,这到底是运气,还是另有隐情?尤其是她刚才说的“手滑”,真的是巧合吗?他心里充满了怀疑,决定等事情查清楚之后,好好问问她。 很快,侍卫就把那碟梅花糕拿去查验了,又把小翠和厨房的厨子都带了下去。花园里的侍妾们也都不敢再停留,纷纷向胤禛行礼告退。原本热热闹闹的赏花宴,就这样变成了一场彻查毒案的闹剧。 陆清漪也向胤禛躬身行礼:“四爷,既然事情已经交由您处理,奴婢也先告退了。” 胤禛点了点头,语气平淡:“嗯,你先回去休息吧。这事查清楚之后,本王会给你一个交代。” “谢四爷。”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和春桃一起离开了花园。 走出花园,春桃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拍了拍胸口,说道:“小姐,刚才可吓死我了!幸好您没事,要是您真的吃了那块梅花糕,后果不堪设想!” “我没事,”陆清漪笑了笑,玉佩已经恢复了常温,就像一块普通的玉佩一样,“多亏了它,不然的话,我今天可就真的栽在这里了。” 春桃也看向她胸口的玉佩,眼神里满是感激:“这玉佩可真是个宝贝!小姐,您以后一定要好好戴着它,可不能再摘下来了!” “嗯,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经过这件事,胤禛肯定会对她的“幸运”更加怀疑。以后,她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绽。 而此时的花园里,胤禛正站在原地,看着地上死去的狗,眼神冰冷。李卫走到他身边,低声道:“四爷,您看这事,会不会真的是柳侧福晋做的?” 胤禛冷哼一声:“除了她,还能有谁?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竟然敢在府里下毒,还想嫁祸给别人!若不是陆清漪运气好,怕是早就没命了!” “那四爷打算怎么处置柳侧福晋?”李卫小心翼翼地问道,“毕竟她是托合家的人,托合齐大人在朝中还有些势力。” 胤禛皱了皱眉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犹豫。他知道,托合齐在朝中势力不小,而且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要是严惩柳氏,肯定会得罪托合齐,甚至会影响到他和太子党的关系。可要是不严惩,又难以服众,也对不起陆清漪。 “先查清楚再说。”胤禛沉声道,“不管怎么样,都要给大家一个交代!李卫,你亲自去审问小翠和厨子,一定要查清楚,这毒药是从哪里来的,柳氏还有没有其他的同谋!” “是,奴才遵命!”李卫应了一声,转身匆匆离去。 胤禛站在花园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知道,这场风波,绝不会就这么轻易结束。柳氏的行为,已经触及了他的底线。而陆清漪这个女子,也越来越让他看不透了。 第28章 四爷彻查,柳氏自食恶果 花园里的闹剧刚歇,四爷府的暗房就成了最让人胆寒的地方。李卫亲自带着人审问,一盏灼人的油灯放在桌案上,火苗跳跃间,将小翠和厨子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满室都是挥之不去的压抑。 厨子先被带上来,他一辈子在厨房打转,哪里见过这阵仗,一进门就吓得腿软,“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浑身发抖:“李公公,饶命啊!小的真不知道什么毒药!那梅花糕都是按侧福晋的吩咐做的,用料新鲜,步骤也没差半分,小的绝不敢掺半点别的东西!” 李卫眼神一沉,语气冰冷:“没让你掺,不代表别人没掺。仔细想想,做糕的时候,有没有人靠近过?尤其是柳侧福晋身边的人,有没有单独接触过成品?” 厨子皱着眉使劲回想,额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往下淌:“接触……好像有!小翠姑娘,就是侧福晋身边最得力的那个,在糕做好刚装盘的时候,说侧福晋要先尝一块,单独拿了一碟去,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才送回来,还说侧福晋尝了很满意,让赶紧给花园送去。小的当时没多想,只当是侧福晋体恤,哪想到……哪想到会出这种事啊!” 李卫心里有了数,挥手让人把厨子带下去看管,随即看向被押在一旁的小翠。小翠脸色惨白如纸,嘴唇咬得发乌,刚才厨子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此刻浑身抖得像筛糠,连头都不敢抬。 “小翠,”李卫声音不高,却带着十足的威压,“厨子都招了,你还想瞒到什么时候?实话实说,是谁让你在梅花糕里下毒?毒药从哪来的?想害谁?说清楚了,或许还能留你一条性命!” “我……我……”小翠张了张嘴,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是……是侧福晋!是侧福晋让我做的!” 她再也撑不住,哭着把所有事都招了出来,“前几天托合硕表爷来府里,骂侧福晋没用,逼她尽快除掉陆姑娘。侧福晋没办法,就想出了赏花宴下毒的主意,让我找小厮买了无色无味的毒药。昨天下午,我趁厨子不注意,把毒药抹在了一块梅花糕上,本想让陆姑娘吃下去,再把毒药藏到李氏姑娘身上嫁祸她,谁知道……谁知道陆姑娘手滑把糕掉了,还被狗吃了……” 小翠一边哭,一边把柳氏的计划、托合硕的施压,还有自己买毒药、藏毒药的细节说得明明白白,连在哪买的毒药、给了小厮多少银子都交代得一清二楚。李卫让人把她的话一一记录下来,又让人去核实买毒药的小厮,没过多久,小厮就被带到,人证物证俱在,再也无从抵赖。 消息很快传到了胤禛的书房。胤禛正坐在桌案后批阅公文,手里的狼毫停在纸上,墨汁滴落在宣纸上,晕开一小片黑斑。他看着李卫递上来的供词,脸色阴沉得可怕,周身的气压低得让人喘不过气。 “好,好得很!”胤禛冷笑一声,把供词拍在桌上,“柳氏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敢在府里下毒害人,还想嫁祸他人!托合硕也真是本事,敢在本王的府里指手画脚!” 李卫站在一旁,大气不敢出。他跟了胤禛这么多年,从未见过四爷发这么大的火,显然是被柳氏和托合硕的所作所为彻底激怒了。 “把柳氏带过来!”胤禛的声音冰冷刺骨,不带一丝感情。 没过多久,柳氏就被两个丫鬟架了过来。她一路上哭哭啼啼,头发散乱,脸上还挂着泪痕,早已没了往日的风光。一进书房,看到胤禛阴沉的脸色,她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哭喊道:“四爷,臣妾冤枉啊!臣妾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都是小翠那个贱婢胡说八道!她肯定是被人收买了,故意陷害臣妾!” “冤枉?”胤禛拿起桌上的供词,扔到她面前,“供词在此,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冤枉?小翠把所有事都招了,是托合硕施压,是你让她买的毒药,是你让她在梅花糕里下毒,还想嫁祸给李氏!柳氏,你当本王是傻子吗?” 柳氏颤抖着拿起供词,看清上面的内容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里的供词“啪”地掉在了地上。她知道,一切都完了,小翠把所有事都招了,她再怎么辩解也没用了。 “不……不是的,四爷!”柳氏爬到胤禛脚边,死死抱住他的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臣妾也是被逼无奈啊!托合硕表哥逼我,他说要是我不除掉陆清漪,就不让我再当这个侧福晋,还要连累我们托合家!臣妾一时糊涂,才犯了错,四爷,您就原谅臣妾这一次吧!臣妾再也不敢了!” “被逼无奈?”胤禛一把推开她,眼神里满是厌恶,“你自己心思歹毒,想除掉陆清漪,还好意思说被逼无奈?若不是陆清漪运气好,此刻早已是一具冰冷的尸体!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真出了人命,本王该如何向众人交代?” 柳氏被推得踉跄着后退了两步,趴在地上不停地哭着,语无伦次地哀求道:“四爷,臣妾知道错了!臣妾真的知道错了!求您看在臣妾伺候您这么多年的份上,看在托合齐舅舅的面子上,饶了臣妾这一次吧!臣妾以后一定安分守己,再也不敢有半点歪心思了!” 提到托合齐,胤禛的眼神闪了闪。他心里清楚,托合齐在朝中势力不小,是太子党的核心成员。要是严惩柳氏,甚至把她处死,肯定会彻底得罪托合齐,甚至会影响到他和太子党的关系。如今太子党蠢蠢欲动,康熙又即将巡幸塞外,正是敏感时期,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树敌太多。 可要是不严惩柳氏,又难以服众。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赏花宴下毒的事,要是就这么轻易放过她,不仅会让陆清漪寒心,也会让其他人觉得他偏袒托合家,以后府里的规矩就更难管了。 胤禛皱着眉头,内心反复权衡。李卫站在一旁,看出了他的犹豫,小心翼翼地说道:“四爷,柳侧福晋固然有错,但毕竟是托合家的人。如今正是多事之秋,要是把事情闹大,对四爷不利。不如……从轻发落,也好给托合齐大人一个面子。” 胤禛沉默了片刻,眼神里闪过一丝决绝。他知道,李卫说得对,现在不是和托合齐撕破脸的时候。他深吸一口气,冷冷地看向柳氏:“柳氏,念在托合齐的面子上,本王今日饶你一命。但死罪可免,活罪难逃!” 柳氏一听,连忙磕头谢恩:“谢四爷!谢四爷饶命!臣妾以后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再犯!” “安分守己?”胤禛冷哼一声,“从今日起,你交出府里的采买权、花园打理权还有下人调度权,只留下你自己院子的管理权!若是再让本王发现你有半点歪心思,休怪本王无情!” 采买权、花园打理权和下人调度权,都是府里重要的管家权。胤禛一下子收回了这三项权力,相当于彻底架空了柳氏在府里的管家地位,只给她留了点颜面。柳氏心里一沉,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栽了,不仅没除掉陆清漪,反而失去了这么多权力,以后在府里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但她不敢有半点不满,只能连连磕头:“是,臣妾遵旨!臣妾一定安分守己,绝不再给四爷添麻烦!” “滚下去!”胤禛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柳氏如蒙大赦,连忙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走出了书房。刚出书房门,她就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眼泪又忍不住流了下来。她知道,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输了,输给了陆清漪,也输给了自己的愚蠢。 柳氏走后,书房里只剩下胤禛和李卫两人。胤禛坐在桌案后,脸色依旧阴沉。李卫小心翼翼地说道:“四爷,柳侧福晋已经处置了,您看接下来该怎么办?要不要把这事告知托合齐大人?” “不必。”胤禛摆了摆手,“托合硕自然会把消息告诉他。他要是识趣,就该知道收敛。若是不识趣,本王也不怕他!” 他顿了顿,又说道,“把小翠和那个买毒药的小厮都处理了,别留后患。还有李氏,派人去安抚一下,告诉她这事与她无关,让她安心。” “是,奴才遵命!”李卫应了一声,转身就要走。 “等等。”胤禛叫住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陆清漪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李卫想了想,回道:“回四爷,陆姑娘回到西跨院后,就一直待在屋里,没出来过。春桃去厨房拿了些吃食,看起来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陆姑娘这运气,也太好了点。两次遇到危险,都能化险为夷。” “运气好?”胤禛嘴角勾起一丝冷笑,眼神里满是怀疑,“一次是运气,两次还是运气吗?上次托合硕派眼线偷听,她刚好在书房,还提醒了本王。这次柳氏下毒,她又刚好手滑,把有毒的梅花糕掉在了地上,还被狗吃了。这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其实从赏花宴上陆清漪“手滑”打翻梅花糕开始,胤禛就觉得不对劲。一个人就算再不小心,也不会在那种关键时刻刚好手滑。更何况,她之前在书房打理书籍,心思缜密,绝不是那种毛手毛脚的人。 还有那块玉佩。胤禛记得,上次陆清漪提到过,是祖传的。难道这玉佩真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让她提前察觉到危险?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 李卫也附和道:“四爷说得是。奴才也觉得有些蹊跷。陆姑娘看似柔弱,实则心思深沉,不像是个简单的人。尤其是她每次化险为夷后,都表现得十分平静,一点都不像是侥幸逃脱的样子。” 胤禛点了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这个陆清漪,越来越让本王看不透了。她身上,肯定藏着什么秘密。” 他顿了顿,又说道,“你让人多留意着点她的动静,有什么情况,立刻向本王禀报。但别惊动她,以免打草惊蛇。” “是,奴才遵命!”李卫应了一声,转身退了下去。 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思绪万千。柳氏的事虽然暂时处理完了,但他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托合硕绝不会善罢甘休,太子党也不会就此收手。而陆清漪这个女子,就像一个谜,吸引着他去探究,却又让他不敢轻易靠近。 与此同时,西跨院里一片平静。陆清漪正坐在灯下,翻看着一本古籍。春桃在一旁整理着刚买回来的新布料,脸上满是开心:“小姐,您听说了吗?四爷处置柳氏了!收回了她的采买权、花园打理权还有下人调度权,只给她留了自己院子的管理权!这下好了,那个毒妇再也不能在府里作威作福了!” 陆清漪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淡淡的笑容:“我知道了。四爷公正严明,自然会还大家一个公道。” 她早就料到,胤禛不会对柳氏重罚,毕竟托合齐在朝中还有势力。但能收回柳氏的部分管家权,也算是给了她一个教训,让她收敛一下自己的嚣张气焰。 “可不是嘛!”春桃兴奋地说道,“府里的下人们都在说,这次多亏了小姐您福大命大,不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还有人说,小姐您的玉佩是个宝贝,能保佑您逢凶化吉呢!” 这玉佩确实神奇,每次有危险的时候都会预警。但也正因为如此,才让胤禛对她产生了怀疑。她知道,自己以后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绽。 “别听下人们瞎说。”陆清漪淡淡地说道,“不过是运气好罢了。好了,别光顾着说这些,快把布料整理好,明天咱们做两件新衣裳。” “好嘞,小姐!”春桃应了一声,连忙继续整理布料。 陆清漪重新低下头,翻看起古籍,心里却在想,经过这件事,胤禛对她的怀疑肯定更深了。她必须尽快想办法,打消胤禛的怀疑,不然的话,迟早会惹祸上身。 夜色渐深,四爷府里渐渐安静了下来。胤禛处理完公务,却没有丝毫睡意。他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陆清漪在赏花宴上“手滑”打翻梅花糕的场景,还有她每次化险为夷后的平静模样。他越来越觉得,这个女子身上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来人。”胤禛喊道。 一个小厮连忙走了进来:“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备车,去西跨院。”胤禛沉声道。 小厮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奴才遵命!” 他心里有些疑惑,四爷深夜去西跨院做什么?但他不敢多问,只能赶紧去备车。 胤禛站在书房里,眼神坚定。他决定,今晚一定要去问问陆清漪,她到底是怎么做到每次都能化险为夷的。他要弄清楚,这个女子身上,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而西跨院里的陆清漪,还不知道胤禛即将到来。她正和春桃收拾着东西,准备休息。胸口的玉佩安安静静地贴在她的皮肤上,没有丝毫异常。但她心里总有一种隐隐的不安,总觉得有什么事要发生。 突然,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春桃警惕地说道:“小姐,好像有人来了!” 陆清漪心里一惊,难道是柳氏不甘心,又派人来害她?她连忙站起身,走到窗边,悄悄掀开窗帘一角,往外看去。只见月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着西跨院走来,身后跟着几个小厮。 是胤禛!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心跳瞬间加速。胤禛深夜来到西跨院,到底是为了什么?难道是因为怀疑她,特意来审问她的?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管胤禛是为了什么,她都必须从容应对,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春桃,快去开门。”陆清漪沉声道。 春桃也认出了胤禛,连忙应了一声,快步跑去开门。她心里既紧张又兴奋,四爷深夜来看小姐,说明小姐在四爷心里的地位不一般啊! 门一打开,胤禛就走了进来。他穿着一身玄色锦袍,身姿挺拔,眼神深邃,在月光的照耀下,更显威严。他看了陆清漪一眼,语气平淡:“本王路过此地,顺便来看看你。” 陆清漪躬身行礼:“谢四爷关心。四爷深夜前来,不知有何吩咐?” 她能感觉到,胤禛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胤禛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径直走进屋里,在桌案旁坐下。他环顾了一下四周,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透着一股淡淡的书香气息。他拿起桌上的古籍,翻看了几页,才缓缓开口,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今日赏花宴上,你能躲过一劫,真是运气好。” 陆清漪心里一紧,知道胤禛终于要问到正题了。她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是啊,全靠四爷保佑,还有这块祖传的玉佩。或许是上天眷顾,才让奴婢一次次化险为夷。” 胤禛的目光落在她胸口的玉佩上,眼神里闪过一丝探究。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本王倒是想听听,你这玉佩,到底有什么神奇的地方。” 陆清漪知道,一场艰难的盘问,即将开始。她深吸一口气,做好了应对的准备。她必须小心翼翼地回答,既不能暴露穿越的秘密,又不能让胤禛起疑心。 第29章 深夜谈心,四爷表露关心 胤禛的目光落在陆清漪胸口的玉佩上,那玉佩质地温润,在灯下泛着淡淡的莹光,一看就不是凡品,却又没有过多繁复的纹饰,只刻着一圈简单的云纹,透着股古朴的气息。陆清漪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手心早沁出了一层薄汗,指尖悄悄攥紧了衣角,连呼吸都放轻了几分。 春桃见四爷追问玉佩,也不敢在旁多待,悄悄退到了门外,还细心地掩上了房门。屋里顿时只剩下两人,一盏孤灯燃着,火苗跳跃间,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忽明忽暗,气氛一时有些凝滞。 “玉佩……能有什么神奇的。”陆清漪定了定神,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些,眼神却不敢与胤禛直视,只低头看着自己的裙摆,“不过是祖上传下来的物件,家里老人说,戴在身上能挡些灾祸,奴婢也只当是个念想,没成想这次竟真的躲过一劫。” 她这话半真半假,玉佩确实能预警危险,但“祖上传下”却是她编的托词。穿越的秘密太过匪夷所思,一旦说破,别说在四爷府立足,能不能活下来都未可知。她只能小心翼翼地掩饰,把一切都推给“祖传”和“运气”。 胤禛没说话,只是伸出手,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取下来,让本王看看。”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手微微一顿。她知道,这玉佩没什么特别的外形,可万一胤禛看出什么端倪,或是追问起更多细节,她怕自己圆不好这个谎。但她不敢违抗,只能缓缓抬手,解开系着玉佩的红绳,将玉佩递了过去。 玉佩入手微凉,带着陆清漪身上的余温,触感细腻温润。胤禛捏在指尖,细细摩挲着上面的云纹,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玩赏了片刻,又将玉佩举到灯下,借着灯光仔细查看,连一丝纹路都没放过。 “确实是块好玉。”胤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看这质地和工艺,怕是有些年头了。你祖上,倒是有些机缘。”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念想罢了。”陆清漪连忙说道,生怕他再追问祖上的事,“奴婢父母早逝,这玉佩是他们留下的唯一遗物,奴婢一直戴在身上,也算有个念想。” 她说着,眼眶微微泛红,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伤感。 胤禛抬眼看向她,见她神色凄然,不似作伪,眼神里的探究淡了几分,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怜悯。他将玉佩递还给她,语气缓和了些:“既是遗物,便好好收着吧。” 陆清漪连忙接过玉佩,小心翼翼地重新系在脖子上,贴身藏好,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刚才那短短片刻,对她来说却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手心的汗都浸湿了衣角。 “说起来,这已是你第二次化险为夷了。”胤禛重新靠在椅背上,指尖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上次托合硕派眼线在书房外偷听,你刚好在旁整理书籍,一句无意的提醒,帮本王揪出了眼线。这次柳氏下毒,你又刚好‘手滑’,避开了致命的梅花糕。”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落在陆清漪身上,带着一丝锐利的探究:“陆清漪,你老实告诉本王,这真的只是运气好吗?” 这话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乱了陆清漪的心神。她猛地抬头,对上胤禛深邃的眼眸,那眼神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伪装,让她浑身一僵,心跳瞬间加速,咚咚直响,像要跳出嗓子眼。 她知道,胤禛早就怀疑她了。一次是巧合,两次就很难再用“运气”来解释。可她不能说实话,只能硬着头皮,脸上露出一丝略带惶恐的笑容:“四爷,奴婢也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或许真的是上天眷顾,又或许是这玉佩真的有灵性,护着奴婢逢凶化吉。” 眼神里带着几分慌乱,还有几分不易察觉的恳求,希望胤禛能相信她的话。 胤禛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屋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凝滞,只剩下灯花偶尔“噼啪”作响的声音。陆清漪低着头,不敢看他,心里头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连大气都不敢出。她能感觉到,胤禛的目光一直在她身上停留,带着探究、怀疑,还有一丝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她不知道,胤禛此刻心里也在反复权衡。他接触过的女子不计其数,有温婉贤淑的,有活泼灵动的,有工于心计的,却从未见过像陆清漪这样的。她看似柔弱,却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她看似安分,身上却藏着太多秘密;她眼神清澈,却又总能在慌乱中保持一丝镇定。 他不信什么“运气”,更不信什么“玉佩有灵性”。他更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陆清漪自己的算计。可他又想不通,一个罪臣之女,无权无势,在府里步步维艰,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和这么深的城府?又怎么能每次都精准地避开危险? 或许,这玉佩真的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又或许,她的祖上真的不简单?胤禛的思绪杂乱无章,一时竟也拿不定主意。他看着陆清漪紧张得微微颤抖的肩膀,还有那双紧紧攥着衣角的手,心里的怀疑竟奇异地淡了几分。 罢了,不管她身上藏着什么秘密,至少到目前为止,她没有做出任何对自己不利的事。反而两次帮了自己,一次揪出眼线,一次让他看清了柳氏和托合硕的真面目。这么一个有“福气”又有心思的女子,留在身边,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 胤禛沉默了许久,久到陆清漪以为他会继续追问下去,甚至会拆穿她的谎言。就在她心灰意冷之际,却听到胤禛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关心:“本王知道,在府里过日子不容易,尤其是像你这样无根无靠的。” 陆清漪猛地抬起头,满脸惊讶地看着他,眼里满是难以置信。她没想到,胤禛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这还是那个威严冷酷、不苟言笑的四爷吗? “柳氏心胸狭隘,托合硕又步步紧逼,以后在府里,你要多留个心眼。”胤禛继续说道,眼神里的探究少了几分,多了几分真切的叮嘱,“凡事不要强出头,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陆清漪心里一暖,眼眶瞬间就红了。来四爷府这么久,她见惯了冷眼和算计,受尽了委屈和刁难,从未有人对她说过这样关心的话。哪怕是春桃,也只是单纯地护着她,却不能给她这样的慰藉。 她强忍着眼泪,躬身行礼,声音带着一丝哽咽:“谢四爷关心,奴婢记住了。奴婢以后一定会谨言慎行,保护好自己,绝不给四爷添麻烦。”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的锦袍,眼神扫过屋里简单的陈设,最后落在陆清漪身上,缓缓说道:“夜深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是,奴婢恭送四爷。”陆清漪连忙躬身行礼,目送着胤禛转身走向门口。 胤禛走到门口,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只是留下一句低沉的叮嘱:“小心为上。” 说完,便推开门,大步走了出去。 门外的春桃见胤禛出来,连忙躬身行礼:“恭送四爷。” 胤禛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带着身后的小厮,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透着一股威严而又神秘的气息。 直到胤禛的身影彻底消失,陆清漪才缓缓直起身子,双腿一软,差点瘫坐在地上。春桃连忙进屋扶住她,一脸担忧地说道:“小姐,您没事吧?刚才四爷没为难您吧?” “我没事。”陆清漪摇了摇头,声音还有些发颤,“四爷……没为难我,还叮嘱我以后要小心。” “真的?”春桃一脸惊喜,“那太好了!小姐,您看,四爷心里还是有您的!不然也不会深夜来看您,还特意叮嘱您!” 陆清漪没说话,只是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思绪万千。胤禛刚才的话,还有他眼神里的关心,都让她有些恍惚。他到底是怎么想的?是真的关心她,还是只是觉得她还有利用价值? 正是这块玉佩,两次救了她的性命,也让她在胤禛面前暴露了太多的“异常”。虽然这次胤禛没有继续追问,但她知道,他心里的怀疑并没有完全打消。以后,她行事必须更加小心谨慎,不能再露出任何破绽。 不过,胤禛的叮嘱,也让她看到了一丝希望。至少,胤禛没有对她产生敌意,甚至还带着几分关心。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小姐,您别想太多了。”春桃端了一杯温水过来,递给她,“四爷既然叮嘱您小心,说明他心里是护着您的。以后在府里,再也没人敢轻易欺负咱们了!” 陆清漪接过温水,喝了一口,心里渐渐平静下来。春桃说得对,不管胤禛是出于什么心思,他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有了他的这句叮嘱,府里的下人肯定会收敛许多,柳氏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她麻烦。 她看着春桃开心的样子,脸上也露出了一丝笑容:“是啊,以后再也不用怕了。春桃,咱们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很多事要做呢。” “好嘞,小姐!”春桃应了一声,连忙上前帮陆清漪收拾东西。 躺在床上,陆清漪却怎么也睡不着。胤禛的身影,他的眼神,他的话语,一直在她脑海里盘旋。她不知道,这次深夜谈心,会给她的生活带来怎样的改变。但她能感觉到,她在四爷府的日子,或许要变好了。 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以后遇到什么困难,她都要好好活下去,保护好自己,保护好春桃。她要凭借自己的智慧和这块神奇的玉佩,在这复杂的四爷府里,站稳脚跟。 而另一边,胤禛回到自己的书房,却没有丝毫睡意。他坐在桌案后,脑海里反复浮现出陆清漪紧张不安的样子,还有她听到自己关心的话时,眼里的惊讶和感动。这个女子,就像一本读不透的书,越读越让人着迷。 “李卫。”胤禛喊道。 李卫连忙走了进来:“四爷,您有什么吩咐?” “去告诉管家嬷嬷,”胤禛沉声道,“以后多照拂着点西跨院的陆姑娘,别让府里的下人怠慢了她。” 李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奴才遵命!” 他心里暗暗惊讶,四爷这是真的看重陆姑娘了?竟然特意吩咐管家嬷嬷照拂她。看来,以后陆姑娘在府里的地位,要不一样了。 李卫退下去后,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走到窗边,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眼神深邃。他知道,自己今天的决定,或许会改变很多事情。但他不后悔,他有一种预感,这个叫陆清漪的女子,以后一定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夜色渐深,四爷府里一片寂静。但所有人都不知道,一场关于陆清漪的命运转折,正在悄然发生。随着胤禛的一句叮嘱,还有他对管家嬷嬷的吩咐,陆清漪在四爷府的地位,即将迎来翻天覆地的变化。她再也不是那个任人欺凌、只能做粗活的罪臣之女,她的好日子,就要来了 第30章 地位提升,成为四爷“特殊”侍妾 天刚蒙蒙亮,西跨院的窗纸刚透进一丝微光,院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春桃揉着惺忪的睡眼起身开门,一见门外站着的是府里的管家嬷嬷,还带着两个捧着东西的小丫鬟,顿时吓得清醒了大半,连忙躬身行礼:“嬷嬷安。” 往日里对她们娘俩冷淡疏离的管家嬷嬷,今日脸上竟带着几分客气的笑意,摆了摆手道:“春桃姑娘不必多礼,杂家是奉了四爷的吩咐,来给陆姑娘传个话,送些东西过来。” 说着,便径直走进了院子。 陆清漪刚起身梳洗完毕,见管家嬷嬷进来,连忙迎了上去:“嬷嬷大驾光临,不知有何吩咐?” 她心里隐约有了几分预感,却还是不动声色地维持着恭敬。 “陆姑娘,”管家嬷嬷转过身,语气温和了许多,不复往日的冰冷,“四爷说了,你在府里行事谨言慎行,又帮着揪出了书房外的眼线,是个有心的。从今日起,就升你为二等侍妾,月例提至二两银子,搬去东跨院的雅致偏院住,离书房也近,方便你日后打理书房的事。” 这话一出,陆清漪和春桃都愣住了。春桃更是激动得脸都红了,差点跳起来,嘴里不停念叨着:“太好了!小姐!这真是太好了!” 陆清漪也难掩心中的惊讶,随即躬身行礼:“谢四爷恩典!奴婢定不辜负四爷的信任,好好打理书房的事。” 她知道,这一切都是昨晚胤禛那番叮嘱带来的改变。四爷的态度,就是府里所有人的风向标,有了他的默许和照拂,她在府里的日子,终于要熬出头了。 “姑娘客气了。”管家嬷嬷笑着说道,指了指身后小丫鬟捧着的东西,“这里是四爷特意让人给你准备的新衣物,还有一些常用的笔墨纸砚,都是上好的物件。杂家已经让人去收拾东跨院的偏院了,一会儿就能搬过去。以后府里的粗活,你就不用再做了,专门负责书房的整理和打扫,别的事不用你操心。” 陆清漪抬眼一看,只见两个小丫鬟捧着的托盘里,放着几件素色的锦袍和襦裙,料子细腻,针脚工整,还有一整套崭新的笔墨纸砚,砚台是端砚,毛笔是狼毫,都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好东西。她心里一阵暖流,连忙再次道谢:“多谢四爷,多谢嬷嬷。” 管家嬷嬷又叮嘱了几句,无非是让她好好伺候四爷,打理好书房,有什么需要尽管找她,态度恭敬得让陆清漪都有些不适应。要知道,以前这位管家嬷嬷见了她,连正眼都懒得瞧一下,更别说这般和颜悦色地叮嘱了。 送走管家嬷嬷,春桃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狂喜,一把抱住陆清漪,激动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小姐!咱们终于熬出头了!二等侍妾啊!以后再也不用做那些浣衣洒扫的粗活了,还能住到雅致的偏院去,月例也涨了!这都是托四爷的福啊!” 陆清漪拍了拍她的背,脸上也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是啊,以后再也不用受那些委屈了。春桃,咱们的好日子,真的来了。” 这些日子在府里受的苦,受的刁难,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了。她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她必须更加努力,才能在这复杂的四爷府里,真正站稳脚跟。 没过多久,就有几个小厮和丫鬟过来帮忙搬东西。西跨院的东西本就不多,大多是些破旧的被褥和衣物,春桃早就想扔了,如今有了新的,更是毫不留恋地把那些破旧的东西都扔了,只留下一些陆清漪常用的书籍和那块祖传的玉佩。 东跨院的偏院确实比西跨院好太多了。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院角种着几株海棠,开得正艳,还有一个小小的葡萄架,夏天可以在下面乘凉。屋里的陈设也很雅致,一张雕花拔步床,一张梨花木桌案,还有两个衣柜,比西跨院的破木床和旧柜子强了不止一点半点。 小厮和丫鬟们把东西搬进来,又帮着整理好,态度恭敬得不得了,嘴里一口一个“陆姑娘”,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视和怠慢。春桃看着这一切,笑得合不拢嘴,一会儿摸摸这张床,一会儿看看那个衣柜,兴奋得像个孩子。 “小姐,您看这床多舒服!还有这衣柜,以后咱们的新衣服都能放进去了!”春桃拉着陆清漪的手,兴奋地说道,“咱们现在就去采买些新的被褥和生活用品吧,把这里布置得漂漂亮亮的!” “好啊。”陆清漪笑着点头,“你去账房支些银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不用太节省。” 以前日子苦,事事都要精打细算,如今月例涨了,又摆脱了苦役,也该好好置办一下了。 春桃应了一声,欢天喜地地去账房支银子了。陆清漪独自留在屋里,看着这雅致的房间,心里感慨万千。她走到桌案前,拿起四爷送的狼毫笔,在宣纸上轻轻划了一下,笔锋流畅,手感极佳。 接下来的几天,春桃忙得脚不沾地,天天出去采买东西。她买了新的被褥,是上好的蚕丝被,又软又暖;买了几样精致的胭脂水粉,还有一些常用的针线布料;还从厨房买了些新鲜的食材,打算给陆清漪做些好吃的。每次回来,她都像献宝一样,把买的东西一一展示给陆清漪看,嘴里絮絮叨叨地说着哪个东西好,哪个东西便宜,哪个店家态度好。 “小姐,您看这盒胭脂,是京城最有名的‘醉春烟’,颜色特别好看,涂在脸上显气色!”春桃拿着一盒胭脂,献宝似的递给陆清漪,“还有这床蚕丝被,我跟店家砍了半天价,才砍下来的,又软又暖,您晚上睡觉肯定舒服!” 陆清漪看着春桃开心的样子,心里也暖暖的。春桃跟着她受了不少苦,如今日子好了,她也该好好享受一下。她拿起那盒胭脂,轻轻抹了一点在指尖,颜色确实好看,淡雅又显气色。 除了采买生活用品,春桃还特意去厨房找了王婶,跟她说了陆清漪现在的身份,以后她们的饭菜可以自己做,也可以让厨房帮忙做。王婶以前就很同情陆清漪,如今见她地位提升,更是热情得不得了,一口答应下来,还说以后会多给她们留些新鲜的食材。 陆清漪则开始专注于书房的整理工作。她每天清晨都会去书房,把书房里的书籍一一分类整理,擦拭书架和桌案,把胤禛批阅过的奏折整理好,放在指定的地方。书房里的书籍很多,有经史子集,有兵法谋略,还有一些各地的地方志。陆清漪借着整理书籍的机会,也翻看了不少,尤其是一些关于历史和权谋的书籍,让她对这个时代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有时候胤禛会在书房处理公务,陆清漪就在一旁安静地整理书籍,不敢打扰他。胤禛偶尔会抬头看她一眼,见她做事认真细致,眼神里会闪过一丝赞许。有一次,胤禛问她:“这些书籍,你都看过?” 陆清漪连忙躬身行礼:“回四爷,奴婢只是在整理的时候,偶尔翻看几页,略懂皮毛而已。”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说话,继续处理公务。陆清漪却心里一紧,生怕自己表现得太过,引起他的怀疑。她知道,在这个时代,女子无才便是德,她不能表现得太过聪慧,以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不过,胤禛的态度却越来越温和。有时候他处理完公务,会和陆清漪聊上几句,问问她整理书籍的情况,或者问问她以前的生活。陆清漪总是小心翼翼地回答,只说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绝不敢暴露自己穿越的秘密。 有了更多的空闲时间,陆清漪开始尝试摸索玉佩的功能。她发现,只要她集中注意力,想着要感知危险,玉佩就会微微发热,热度越高,说明危险越近。上次赏花宴上,玉佩的热度非常高,说明那梅花糕的毒性很强,危险极大。而平时没有危险的时候,玉佩就会保持温润的状态,和普通的玉佩没什么两样。 她还发现,这玉佩不仅能预警危险,似乎还能让她的心神更加平静。有一次她因为担心胤禛被卷入夺嫡之争而心烦意乱,只要握住玉佩,心里就会渐渐平静下来,思路也会变得清晰。这一发现让她欣喜不已,看来这玉佩的功能,远比她想象的要强大。 除了摸索玉佩的功能,陆清漪还经常回忆起以前看过的野史。她记得很多关于康熙年间夺嫡的野史,里面记载了各位阿哥为了争夺太子之位,互相倾轧,斗得你死我活。尤其是太子胤礽,两次被废,下场凄惨。而胤禛,最终在夺嫡之争中胜出,成为了雍正皇帝。 不过,野史终究是野史,不能全信。但陆清漪知道,夺嫡之争的残酷是真实的。她现在身在四爷府,不可避免地会被卷入这场纷争中。她必须小心谨慎,利用自己知道的历史知识和玉佩的功能,保护好自己和春桃,同时也尽量帮助胤禛,让他在这场纷争中少走一些弯路。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清漪和春桃的小日子过得越来越安稳。府里的下人再也不敢轻视她们,路上遇到都会主动躬身行礼,以前那些刁难她们的婆子,也变得恭敬起来,甚至会主动帮她们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柳氏因为失去了部分管家权,又被胤禛警告,也不敢再明目张胆地找她们的麻烦,只能在背地里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这天,春桃从外面采买回来,脸上带着一丝担忧,走到陆清漪身边,低声说道:“小姐,我刚才在府门口听到下人们议论,说皇上要巡幸塞外了,日期就定在半个月后。还说,托合硕表爷最近频繁出入咱们府,好像是想拉拢四爷加入太子党。”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康熙巡幸塞外!她记得野史里记载,一废太子就是在康熙巡幸塞外的途中发生的!难道,历史的车轮,已经开始转动了?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佩突然开始轻微发热,热度虽然不高,却持续不断,像是在提醒她,危险正在悄悄靠近。陆清漪心里暗暗担心起来。托合硕拉拢胤禛加入太子党,胤禛态度暧昧,既不答应也不拒绝。要是胤禛真的加入了太子党,等到太子被废的时候,他肯定会受到牵连,后果不堪设想!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见陆清漪脸色发白,眼神担忧,连忙问道,“是不是不舒服?” “我没事。”陆清漪定了定神,勉强笑了笑,“只是觉得这事有些蹊跷。托合硕频频来府,肯定没什么好事。四爷心思深沉,应该不会轻易答应他。” 她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胤禛的态度太过暧昧,谁也不知道他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是啊,四爷那么聪明,肯定不会上托合硕的当。”春桃点了点头,安慰道,“咱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别管这些乱七八糟的就好。” 陆清漪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但她心里清楚,她不能不管。她身在四爷府,胤禛的命运,就和她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要是胤禛出了什么事,她和春桃也不会有好下场。她必须想办法,提醒胤禛,让他远离太子党,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灾祸。 她看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心里思绪万千。如何提醒胤禛,才能不引起他的怀疑,又能让他重视起来?这是一个难题。她知道,胤禛心思缜密,警惕性很高,要是她表现得太过异常,肯定会引起他的怀疑。她必须找到一个合适的机会,用一种恰当的方式,提醒他远离太子党,远离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夜色渐深,陆清漪躺在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玉佩的轻微发热持续不断,像是在催促她,必须尽快采取行动。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不管付出什么代价,她都要想办法提醒胤禛,让他避开这场灾祸。她不能让历史的悲剧,在胤禛身上重演。 而此时的书房里,胤禛正和李卫商议着事情。李卫站在一旁,低声说道:“四爷,托合硕又来了,还带来了太子的亲笔信,想请您在巡幸塞外的时候,多帮衬着点太子。您看,这事该如何应对?” 胤禛坐在桌案后,手里拿着太子的亲笔信,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沉默了片刻,缓缓说道:“太子心思浮动,托合硕急功近利,这时候加入太子党,无异于自寻死路。但也不能明确拒绝,以免得罪他们。暂时先敷衍着,看看情况再说。” “是,奴才明白。”李卫应了一声,退了下去。 胤禛看着窗外皎洁的月光,心里思绪万千。他知道,康熙巡幸塞外,必然会有大事发生。太子党蠢蠢欲动,其他阿哥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场夺嫡之争,已经到了关键时刻。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纷争中胜出。 西跨院的偏房里,有一个女子,正因为担心他的安危而辗转难眠,这个女子,将会在不久的将来,用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提醒他避开一场致命的灾祸。 第31章 太子党异动,京城风声紧 这天大清早,春桃挎着空篮子从外面回来,进门就往屋里冲,额头上还带着汗,连口气都没顾上喘。陆清漪正在整理刚从书房带回来的几本孤本,见她这副模样,连忙放下手里的书,起身迎了上去:“这是怎么了?买个东西怎么慌成这样?” 春桃一把抓过桌上的水杯,咕咚咕咚灌了大半杯,才抹了把汗,压低声音急声道:“小姐,您是没见今天街上的阵仗!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茶馆酒肆里全是议论的人,都说……都说皇上要巡幸塞外的事,已经定死了,再过十天就启程!” 陆清漪的心猛地一沉,手里的指尖不自觉地攥紧。她昨晚就因为这事辗转难眠,胸口的玉佩也一直微微发热,如今听春桃确认了日期,那股不安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强作镇定地问道:“还有别的消息吗?托合硕那边,有没有什么新动静?” “怎么没有!”春桃往门口瞥了一眼,确认没人偷听,才凑得更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我路过府门口的时候,刚好撞见托合硕表爷的马车往府里进!听门房的老陈说,这是他这三天里第五次来了!每次来都直奔书房,跟四爷聊上好一阵子,谁也不知道聊的啥。还有,我在布庄买料子的时候,听见几个官爷家的下人议论,说太子党最近可活跃了,托合硕不光来咱们府,还天天往其他几位阿哥府里跑,摆明了是想拉拢人,给太子壮声势呢!” 陆清漪的眉头皱得更紧了。托合硕这般频繁出入四爷府,拉拢之意昭然若揭。那细微的热度依旧持续着,像是一根细小的针,时不时刺她一下,提醒她危险正在逼近。她清楚地记得,野史里记载的“一废太子”,正是发生在康熙这次巡幸塞外的途中。太子胤礽行事失当,被康熙当场废黜,而那些依附太子的官员和阿哥,也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牵连,有的被圈禁,有的被流放,下场凄惨。 胤禛如今态度暧昧,既不答应托合硕的拉拢,也不明确拒绝,这看似稳妥的做法,其实暗藏凶险。一旦太子倒台,不管胤禛有没有真正加入太子党,只要和太子党有过牵扯,都可能被有心人拿出来做文章,到时候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府里下人们,有没有议论四爷的态度?”陆清漪又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她想知道,府里人眼中的胤禛,是偏向太子党,还是另有打算。 春桃摇了摇头,脸上也带着几分困惑:“没听出啥苗头来。李公公看得紧,谁也不敢瞎议论四爷的事。不过我听伺候书房的小太监说,每次托合硕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像是没讨着好,但又没彻底闹僵。四爷也是,每次托合硕来了都亲自接待,送走的时候也客客气气的,谁也猜不透他心里到底咋想的。” 陆清漪心里了然。胤禛这是在“骑墙”,一边不想得罪势头正盛的太子党,一边又想给自己留条后路,毕竟他向来心思深沉,从不做没把握的事。可她知道,这场博弈里,最危险的就是这种暧昧的态度。一旦站错队,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正说着,院门外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是负责传话的小丫鬟。小丫鬟躬身行礼道:“陆姑娘,李公公让奴婢来传话,说四爷让您现在去书房一趟,帮忙整理近期的奏折。” “知道了,我这就过去。”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泛起了嘀咕。这个时候让她去书房,会不会刚好撞见托合硕?她深吸一口气,嘱咐春桃道:“你在屋里待着,别出去乱逛,也别跟人瞎议论外面的事。” “小姐放心,我知道分寸!”春桃连忙应道。 陆清漪整理了一下衣裳,快步往书房走去。刚走到书房外的月亮门,就见李卫正站在廊下,神色严肃地吩咐着什么。李卫见她过来,微微点了点头,语气比往日更显客气:“陆姑娘来了,四爷在里面等着呢。托合硕表爷也在,姑娘进去后只管整理奏折,别多言。” 陆清漪心里一紧,果然撞见了。她躬身应道:“多谢李公公提醒,奴婢省得。” 推开门走进书房,一股淡淡的茶香扑面而来。胤禛坐在主位的太师椅上,手里端着一杯热茶,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而托合硕则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正唾沫横飞地说着什么,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四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太子殿下说了,只要您肯出手相助,等将来大事成了,少不了您的好处!”托合硕见胤禛一直不说话,语气更急了些,“如今皇上要巡幸塞外,正是咱们表现的好时候。只要您在巡幸途中多帮衬着太子殿下,让皇上看到太子殿下的能力,咱们太子党的地位就更稳固了!” 胤禛端着茶杯,轻轻吹了吹杯口的浮沫,慢悠悠地说道:“表弟,此事非同小可。太子殿下的心意,本王心领了。但巡幸之事,关乎皇家颜面,一切都得听皇上的安排,本王怎好随意插手?” “四哥这话说的哪里话!”托合硕急声道,“什么叫随意插手?这是帮太子殿下稳固地位,也是帮您自己啊!您想想,要是太子殿下将来继承大统,您作为他的得力助手,还愁没有富贵荣华吗?那些八爷党、十四爷党的人,哪一个不是虎视眈眈?您要是不早点站好队,将来吃亏的可是您自己!” 陆清漪低着头,假装整理桌案上的奏折,耳朵却竖得高高的,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她能听出托合硕的急切和煽动,也能听出胤禛的敷衍和推脱。胤禛的语气始终平淡,既不答应,也不反驳,就像在听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表弟,”胤禛放下茶杯,语气依旧平淡,“本王知道你的心意。但此事容本王再想想,毕竟关乎重大,不能草率决定。你也知道,本王向来不爱参与这些纷争,只想安安稳稳地过日子。” “安稳过日子?”托合硕冷笑一声,“四哥,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安稳过日子?在这京城,在这皇家,哪有真正的安稳可言?要么站对队,飞黄腾达;要么站错队,万劫不复!您可别糊涂啊!” 胤禛没再说话,只是拿起桌上的一份奏折,假装认真看了起来,明显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托合硕见他这副模样,气得脸色发青,却又不敢发作。毕竟胤禛是阿哥,他只是个外戚,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胤禛面前太过放肆。 过了好一会儿,托合硕见胤禛始终不松口,只能悻悻地站起身:“罢了罢了,四哥既然不想谈,那小弟就先告辞了。希望四哥能好好想想,别错过了好机会!” 胤禛头也没抬,淡淡说道:“李卫,送送托合硕表爷。” “是,四爷!”李卫连忙走进来,恭敬地引着托合硕走了出去。 书房里终于安静了下来。陆清漪依旧低着头,小心翼翼地整理着奏折,不敢抬头看胤禛的脸色。她能感觉到,胤禛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周身的气压都低了几分。 “都听到了?”胤禛突然开口,声音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 陆清漪心里一惊,手微微一顿,连忙躬身行礼:“回四爷,奴婢只是专心整理奏折,不敢偷听您和表爷的谈话。” 胤禛抬起头,目光落在她身上,带着一丝探究:“不敢?还是不想说?” 他顿了顿,语气缓和了些,“府里下人们都在议论,你不可能没听到半点风声。说说看,你对这事,有什么看法?”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暗道不好。胤禛这是在试探她!她一个小小的侍妾,哪里有资格对这种大事发表看法?说得好倒也罢了,说得不好,很可能会惹来杀身之祸。 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语气恭敬又带着几分谨慎:“四爷,奴婢只是个妇人,不懂什么朝堂大事。只是听下人们说,最近京城不太平,到处都是巡逻的兵丁,心里有些害怕。奴婢只希望四爷能平平安安的,别卷入这些纷争中。” 她故意说得模棱两可,只表达自己的担忧,不发表任何实质性的看法。既不会得罪胤禛,也不会暴露自己知道太多的秘密。 胤禛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缓缓说道:“你倒是聪明,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他没再继续追问,只是摆了摆手,“好了,继续整理奏折吧,整理完就回去休息。” “是,奴婢遵命!”陆清漪连忙应道,心里松了一口气,赶紧低下头,专心整理起奏折来。 她的手指划过一份份奏折,心里却乱成一团麻。胤禛的试探,托合硕的拉拢,胸口持续发热的玉佩,还有野史里记载的“一废太子”的惨剧,像无数根线缠绕在一起,让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自己不能再坐以待毙了。胤禛虽然心思深沉,但面对太子党的拉拢,他的态度太过暧昧,很可能会被卷入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她必须想办法提醒他,让他远离太子党,避开这场灾祸。 可怎么提醒呢?直接说太子会被废黜?不行!她一个罪臣之女,怎么会知道这种机密?说出来只会让胤禛更加怀疑她,甚至会认为她是别有用心之人。只能旁敲侧击,找个合适的借口,让他主动远离太子党。 整理完奏折,陆清漪躬身向胤禛行礼,转身离开了书房。刚走出书房,就见春桃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她,脸上满是担忧。见她出来,春桃连忙跑了过来:“小姐,您没事吧?刚才托合硕表爷气冲冲地走了,是不是跟四爷吵架了?” “没事。”陆清漪摇了摇头,拉着春桃快步往自己的院子走去,“别问了,回去再说。” 回到院子里,陆清漪才彻底放松下来。春桃给她倒了一杯温水,担忧地说道:“小姐,您脸色不太好,是不是太累了?要不您歇会儿?” “我没事,就是有点担心。”陆清漪接过温水,喝了一口,缓缓说道,“托合硕一直在拉拢四爷,四爷的态度又模棱两可,我怕他会被卷入太子党的纷争中。你也知道,伴君如伴虎,更何况是这种夺嫡之争,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春桃也皱起了眉头:“是啊,小姐。我也觉得托合硕不是什么好人,他肯定没安什么好心!四爷那么聪明,应该不会上他的当吧?” “希望如此吧。”陆清漪叹了口气,心里却一点底都没有。胤禛虽然聪明,但在夺嫡之争中,人心叵测,变数太多。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接下来的几天,京城的气氛越来越紧张。街上的巡逻兵丁越来越多,茶馆酒肆里的议论也越来越激烈。有的说太子党势大,这次巡幸塞外,太子肯定能在皇上面前表现一番,稳固自己的地位;有的则说太子最近行事乖张,得罪了不少人,这次巡幸塞外,说不定会出什么岔子;还有的说八爷党和十四爷党也在暗中积蓄力量,随时准备给太子党致命一击。 托合硕依旧频繁出入四爷府,每次来都和胤禛聊上很久,但每次走的时候,脸色都不太好看,显然是没能拉拢到胤禛。胤禛的态度依旧暧昧,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就像一个旁观者,静静地看着这一切。 陆清漪每天都去书房整理书籍和奏折,偶尔会听到胤禛和李卫商议事情。她得知,康熙已经下旨,让各位阿哥都陪同巡幸塞外,胤禛自然也在其中。这个消息让她更加担心,胸口的玉佩也发热得更频繁了些。 她知道,留给她的时间不多了。再过几天,康熙就会启程巡幸塞外,胤禛也会随行。一旦到了塞外,面对太子的召见和拉拢,胤禛的处境会更加凶险。她必须在胤禛出发前,想办法提醒他,让他远离太子,避开这场即将到来的灾祸。 这天晚上,陆清漪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她一直在想,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提醒胤禛。直接说太子情绪不稳?还是说太子党最近树敌太多?或者说,听下人们议论,太子最近行事失当,怕会惹祸上身? 想来想去,还是觉得说“听下人们说太子近期情绪不稳,怕惹祸上身”这个借口最合适。既不会暴露自己知道太多,又能让胤禛提高警惕,远离太子。毕竟,在这个时代,下人之间的议论往往能反映出一些真实的情况,用这个作为借口,最不容易引起怀疑。 她在心里暗暗下定决心:明天一早,趁整理书房的机会,一定要找个合适的时机,把这句话说出来。不管胤禛会不会听,她都必须试一试。这不仅是为了胤禛,也是为了她自己和春桃。只有胤禛平安无事,她们在四爷府的日子才能安稳下去。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纸洒进来,照亮了屋里的一切。陆清漪紧紧攥着胸口的玉佩,心里充满了忐忑和期待。她不知道,自己的这番提醒,能不能让胤禛改变主意,远离太子党。但她知道,自己必须这么做。这是她唯一能为胤禛做的事,也是为了保护自己和春桃。 而此时的书房里,胤禛还没有休息。他坐在桌案后,手里拿着一份密报,上面写着太子党最近的动向,还有其他几位阿哥的反应。他的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怎么会看不出托合硕的心思,怎么会不知道太子党的野心?只是,他还在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他知道,这次巡幸塞外,必然会有大事发生。太子党蠢蠢欲动,其他阿哥也不会坐以待毙。这场夺嫡之争,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他必须小心谨慎,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纷争中保全自己,甚至……伺机而动。 第32章 女主提醒,远离太子营帐 晨光刚漫过东跨院的院墙,院角的海棠花瓣上还沾着露水,春桃就已经起来忙活了。她端着一盆温热的洗脸水进屋时,陆清漪正坐在梳妆台前发怔,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佩——那细微的热度一夜未消,像颗小小的火种,燎得她心里始终不踏实。 “小姐,快洗脸吧,水都要凉了。”春桃把铜盆搁在桌上,见她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忍不住轻声劝道,“您也别太紧张,就按昨晚想的那样说,只说是听下人们议论的,四爷不会疑心您的。” 陆清漪回过神,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沾了水往脸上擦。冰凉的触感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她看着铜镜里自己略显苍白的脸,低声道:“我知道,可这事关乎太大,万一……” “没有万一!”春桃打断她,语气笃定,“小姐您是好心提醒四爷,又没说别的不该说的,四爷心里有数。再说了,四爷现在多看重您啊,就算有什么疑问,也不会为难您的。” 话虽这么说,陆清漪心里的忐忑却丝毫未减。她昨晚翻来覆去想了半宿,把所有可能出现的情况都预演了一遍,可真到了要开口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发慌。毕竟她要提醒的,是关乎胤禛身家性命的大事,稍有不慎,不仅帮不了他,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简单梳洗过后,春桃给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插了支素银簪子,又找了件月白色的襦裙换上。“这样看着干净利落,也不张扬,正合四爷的心意。”春桃满意地打量着她,又往她手里塞了个温热的馒头,“快吃点垫垫,一会儿去书房,指不定要待多久呢。” 陆清漪咬了口馒头,味同嚼蜡,只勉强吃了小半个,就放下了。“我走了。”她拿起放在桌边的抹布和掸子——这是她整理书房的常用物件,带着这些,能让她显得更自然些。 刚走出院子,就见几个洒扫的婆子迎面走来,见了她连忙躬身行礼:“陆姑娘早。” 语气恭敬,再也没有了往日的轻视。陆清漪微微点头示意,脚步没停,径直往书房方向走去。 此时的四爷府,早已热闹起来。厨房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下人们各司其职,往来穿梭,却都轻手轻脚,不敢喧哗。毕竟四爷向来规矩森严,府里的人都知道,清晨是四爷处理公务的时间,谁也不敢在这个时候惹他不快。 走到书房外的月亮门,李卫正站在廊下,指挥着小太监把刚送来的奏折搬到书房里。见陆清漪过来,李卫停下手里的活,脸上露出一丝客气的笑容:“陆姑娘来了,四爷已经在里面了,吩咐过了,让您来了就进去伺候。” “有劳李公公。”陆清漪躬身道谢,心里却更紧张了。她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推开书房门走了进去。 书房里静悄悄的,只听得见胤禛翻阅奏折的“沙沙”声。晨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给她玄色的锦袍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他坐在桌案后,眉头微蹙,神情专注,周身透着一股威严而沉稳的气息。 桌上的砚台里,墨汁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旁边放着一杯刚沏好的热茶,茶香袅袅,与书房里淡淡的书墨香交织在一起,让人心里不自觉地平静了几分。 陆清漪没敢出声,拿起手里的掸子,小心翼翼地走到书架旁,开始轻轻拂去书脊上的灰尘。她的动作很轻,尽量不发出任何声响,以免打扰到胤禛处理公务。可她的心思根本不在整理上,耳朵一直竖得高高的,留意着胤禛的动静,心里盘算着该在什么时候开口。 时间一点点过去,书房里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和胤禛翻阅奏折的声音。陆清漪手里的掸子在同一本书脊上拂了好几遍,都没察觉。她的心跳越来越快,手心已经沁出了一层薄汗,心里暗暗着急:“到底该什么时候说啊?再不说,一会儿要是有人进来,就没机会了。” 就在这时,胤禛放下了手里的奏折,端起桌上的热茶,轻轻喝了一口。陆清漪心里一动,觉得这是个绝佳的机会。她深吸一口气,停下手里的动作,转过身,鼓起勇气,轻声说道:“四爷。” 胤禛抬眼看向她,眼神平静,带着一丝询问:“何事?” 被他这么一看,陆清漪原本想好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的脸颊微微泛红,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手里的掸子,声音都有些发颤:“没……没什么大事,只是……只是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胤禛挑了挑眉,放下手里的茶杯,身体微微后靠,靠在太师椅上,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但说无妨。” 见他没有不耐烦,陆清漪心里稍微松了口气。她定了定神,组织了一下语言,试探性地说道:“四爷,最近……最近府里下人们都在议论,说太子党那边动作很是频繁。” 胤禛的眼神没有丝毫变化,依旧平静地看着她,仿佛早就知道了这些事。“嗯,然后呢?”他淡淡地问道。 陆清漪咬了咬下唇,继续说道:“还听说……听说皇上巡幸塞外的时候,太子殿下会召见各位阿哥。奴婢……奴婢斗胆,想劝劝四爷,到时候您还是尽量少去太子营帐为好。” 这句话说完,陆清漪感觉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她不敢看胤禛的眼睛,只能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手心的汗越来越多,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 书房里瞬间陷入了死寂,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陆清漪能清晰地听到自己“咚咚”的心跳声,还有胤禛均匀的呼吸声。她不知道胤禛会是什么反应,是会生气她多管闲事,还是会怀疑她的用心,或者……只是觉得她在杞人忧天。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到胤禛缓缓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锐利:“哦?为何这么说?” 他的声音不大,却像一块石头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乱了陆清漪的心神。她抬起头,正好对上胤禛探究的目光。那目光深邃如潭,仿佛能看穿她所有的心思,让她浑身一僵,差点说不出话来。 她强作镇定,按照事先想好的借口,语气带着几分担忧和惶恐:“回四爷,奴婢也是听下人们私下议论的。说……说太子殿下近期情绪不太稳定,行事也有些乖张,得罪了不少人。奴婢担心,您要是去了太子营帐,万一……万一被卷入什么是非中,惹祸上身就不好了。” 她说得小心翼翼,故意把自己的立场放在“担心四爷安危”上,语气里带着几分妇人的胆小和惶恐,让人看不出丝毫破绽。她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打消胤禛的怀疑。 胤禛静静地看着她,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伸出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发出“笃笃”的声响,在这寂静的书房里格外清晰,像敲在陆清漪的心上,让她越来越紧张。 陆清漪的心里七上八下的,像揣了只兔子。她不敢再看胤禛的眼睛,又低下头,假装害怕的样子,心里却在飞速运转:“他会不会不信?会不会追问下人们具体是怎么说的?会不会觉得我是别有用心?” 就在她心乱如麻的时候,胤禛突然笑了一声,那笑声很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意味:“哦?下人们都这么议论?” 陆清漪连忙点头,语气肯定:“是……是啊,奴婢也是偶然听到的,具体是谁说的,奴婢也记不清了。只是觉得这事关乎四爷的安危,奴婢不敢隐瞒,才斗胆告诉四爷。要是奴婢说错了,还请四爷恕罪。” “恕罪?”胤禛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玩味,“你只是关心本王的安危,何罪之有?” 听到这话,陆清漪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看来,胤禛并没有怀疑她,反而觉得她是在关心他。她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恕罪。奴婢只是个妇人,不懂什么朝堂大事,只是不想看到四爷出事。” 胤禛点了点头,没再继续追问。他重新拿起桌上的奏折,却没有立刻翻阅,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片刻,他才缓缓说道:“你的心意,本王知道了。下去吧,继续整理你的书。” “是,奴婢遵命!”陆清漪连忙应道,心里松了一口气,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她转身回到书架旁,拿起掸子,假装继续整理书籍,可心里却久久不能平静。 她不知道胤禛到底有没有听进去她的话。但她知道,她已经做了自己能做的一切。剩下的,就只能看胤禛自己的判断了。毕竟,他心思深沉,向来有自己的考量,不会轻易被别人的话左右。 接下来的时间,陆清漪专心整理着书房的书籍和奏折,不敢再胡思乱想。她把散乱的奏折一一分类整理好,放在指定的地方;又把书架上的书籍按经史子集的类别重新排列整齐,拂去上面的灰尘。她的动作认真而细致,仿佛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胤禛则一直坐在桌案后处理公务,偶尔会抬起头,看陆清漪一眼,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探究,有赞许,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他心里很清楚,陆清漪说的这些话,绝不仅仅是“听下人们议论”那么简单。这个女子,看似柔弱,却总能在关键时刻说出一些耐人寻味的话,做出一些让人意想不到的事。 他早就派人查过陆清漪的底细,知道她是罪臣之女,父母早逝,在府里受尽了委屈。可就是这样一个女子,却有着超乎常人的镇定和聪慧,还总能化险为夷。尤其是她身上的那块玉佩,更是透着一股神秘的气息。 刚才陆清漪提醒他的时候,他能感觉到,她的语气里虽然带着惶恐,眼神里却有着一丝坚定。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妇人会有的表现。他甚至怀疑,陆清漪是不是知道些什么,或者,她的背后,还有别的人在指使? 可他又想不出,陆清漪有什么理由害他。她在府里无依无靠,唯一的依靠就是自己。要是自己出了什么事,她也不会有好下场。而且,从她两次化险为夷的情况来看,她似乎并没有什么恶意,反而像是在有意无意地帮自己。 胤禛的心里充满了疑惑。他觉得陆清漪就像一本读不透的书,越读越让人着迷。他决定,再好好观察观察她,看看她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临近中午的时候,陆清漪终于整理完了书房的所有书籍和奏折。她躬身向胤禛行礼:“四爷,书房已经整理好了,奴婢先退下了。” 胤禛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嗯,下去吧。让厨房给你备点好吃的,补补身子。” “谢四爷恩典!”陆清漪心里一暖,连忙躬身道谢,转身离开了书房。 刚走出书房,就见春桃在不远处的廊下等着她,脸上满是担忧。见她出来,春桃连忙跑了过来:“小姐,您可算出来了!怎么样?您跟四爷说了吗?四爷没为难您吧?” “说了。”陆清漪笑了笑,语气轻松了许多,“四爷没为难我,还说知道我的心意了。” “太好了!”春桃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说嘛,四爷肯定不会为难您的!走,小姐,咱们回去,我让厨房给您做您最爱吃的糖醋排骨!” “好啊。”陆清漪点了点头,跟着春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阳光洒在她身上,暖洋洋的,她心里的忐忑和不安,终于烟消云散了。 可她不知道的是,在她和春桃离开后,胤禛立刻叫来了李卫。“李卫,”胤禛的语气严肃,“你去查一下,最近府里下人们是不是都在议论太子情绪不稳的事。另外,再去查一下,陆清漪最近有没有和什么外人接触过,有没有人在背后指使她。” “是,奴才遵命!”李卫心里一惊,连忙应道。他知道,四爷这是对陆姑娘产生了怀疑。看来,刚才陆姑娘在书房里,肯定说了什么让四爷起疑的话。 李卫退下去后,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坐在桌案后,眼神深邃,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不管陆清漪背后有没有人指使,也不管她是不是知道些什么,只要她对自己没有恶意,能为自己所用,那就留着她。要是她敢有什么歪心思,他也绝不会手下留情。 而此时的四爷府外,一辆不起眼的青布马车正停在街角。马车里,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丫鬟正透过车帘的缝隙,打量着四爷府的大门。这个丫鬟,正是八爷胤禩身边的得力丫鬟,翠儿。 翠儿是奉了胤禩的命令,来四爷府打探消息的。胤禩早就听说,胤禛府里有个特殊的侍妾,不仅深得胤禛的关注,还两次化险为夷,是个不简单的人物。他想看看,这个女子到底有什么特别之处,能不能拉拢过来,为自己所用。 翠儿在街角等了好一会儿,终于看到陆清漪和春桃从四爷府里走出来,往东跨院的方向走去。她仔细打量着陆清漪,见她穿着朴素,却气质清雅,眼神平静,不卑不亢,果然不是个普通的女子。 翠儿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心里有了计较。她轻轻敲了敲马车壁,对外面的车夫说道:“走吧,回去复命。” 马车缓缓驶离街角,消失在京城的街巷中。翠儿坐在马车里,心里暗暗想道:“这个陆清漪,果然不简单。八爷交代的事,看来有希望办成。” 而东跨院里的陆清漪,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和春桃说着话,商量着中午吃什么。春桃兴高采烈地说着厨房新到的食材,陆清漪则微笑着听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她不知道,一场新的拉拢与试探,正在悄然向她袭来。 阳光正好,院角的海棠开得正艳,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美好。可陆清漪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玉佩依旧温润,没有丝毫发热。或许,是她太过紧张了吧。她暗暗想道。 第33章 八爷派人,暗中拉拢女主 午后的阳光正好,透过东跨院的葡萄架,在地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陆清漪坐在廊下,手里拿着一本刚从书房借来的《诗经》,看得正入神。春桃则在院子里忙活,把早上晒好的被褥收起来,叠得方方正正的,嘴里还哼着几句不成调的小曲,日子过得安稳又惬意。 院角的海棠开得正盛,微风一吹,花瓣簌簌落下,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陆清漪放下手里的书,深吸一口气,只觉得浑身舒畅。自从地位提升后,她在府里的日子总算不用再提心吊胆,虽然依旧要小心翼翼,但至少不用再做那些浣衣洒扫的粗活,还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 “小姐,您看这被褥晒得多软和,晚上睡觉肯定舒服!”春桃抱着叠好的被褥走进来,脸上满是满足的笑容,“厨房刚才送来了冰糖雪梨羹,我给您端来,您快尝尝!” “好啊。”陆清漪笑着点头,心里暖暖的。春桃跟着她受了那么多苦,如今能过上这样安稳的日子,她也替春桃高兴。 春桃刚转身要去端冰糖雪梨羹,院门外就传来了一阵敲门声,还有守门婆子的声音:“这位姑娘,请问您找谁?” “劳烦嬷嬷通报一声,我是八爷府的人,有事要找陆清漪姑娘。”一个清脆的女声响起,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傲气。 陆清漪心里咯噔一下,手里的书差点掉在地上。八爷府的人?找她做什么?她和八爷胤禩素无往来,怎么会突然有八爷府的人来找她? 春桃也停下了脚步,脸上满是警惕:“小姐,八爷府的人找您,会不会没什么好事?” 府里谁不知道,各位阿哥之间明争暗斗,八爷党和四爷党更是势同水火,这个时候八爷府的人来找女主,肯定没安什么好心。 “别慌,看看再说。”陆清漪定了定神,对院门外喊道,“请这位姑娘进来吧。” 她知道,躲是躲不过去的,与其逃避,不如坦然面对,看看八爷府的人到底想做什么。 守门婆子应声开门,一个穿着青色衣裳的丫鬟走了进来。这丫鬟生得眉清目秀,穿着体面,手里还捧着一个精致的锦盒,正是昨天在四爷府外打探消息的翠儿。 翠儿走进院子,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陆清漪身上。她上下打量了陆清漪一番,见她穿着朴素却气质清雅,坐在廊下从容不迫,丝毫没有见到她时的惶恐,心里暗暗惊讶:果然是个不简单的女子。 翠儿收起心里的惊讶,脸上露出一丝得体的笑容,快步走上前,躬身行礼:“奴婢翠儿,见过陆姑娘。奴婢是奉了我家主子八爷的命令,特意来拜访姑娘的。” “翠儿姑娘客气了。”陆清漪微微点头示意,语气平淡,听不出丝毫情绪,“不知八爷派姑娘前来,有何指教?” 她没有起身相迎,只是坐在廊下,保持着一定的距离,既不失礼貌,又带着一丝疏离。 翠儿也不在意,直起身来,笑着说道:“陆姑娘说笑了,谈不上什么指教。我家主子八爷,早就听闻姑娘聪慧过人,在四爷府里更是深得四爷的关注,心里很是欣赏。这次特意让奴婢前来,给姑娘送些薄礼,希望姑娘不要嫌弃。” 说着,她把手里的锦盒递了过去。 春桃连忙上前,接过锦盒,递到陆清漪面前。陆清漪没有立刻打开,只是看着翠儿,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八爷厚爱,奴婢愧不敢当。只是奴婢与八爷素无往来,无功不受禄,这份厚礼,奴婢不能收。” “陆姑娘这话就见外了。”翠儿笑着说道,“我家主子只是单纯地欣赏姑娘的才华,没有别的意思。姑娘要是不收下,就是不给我家主子面子了。” 她说着,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施压。 陆清漪犹豫了一下,还是打开了锦盒。锦盒一打开,里面的珠光宝气瞬间晃花了人的眼睛。里面放着一支赤金点翠步摇,步摇上镶嵌着几颗圆润的珍珠,还有一块羊脂白玉玉佩,玉佩上雕刻着精美的凤凰图案,旁边还放着一对翡翠手镯,质地通透,色泽鲜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春桃在一旁看得眼睛都直了,小声嘀咕道:“我的天,这么贵重的东西!” 她长这么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名贵的首饰。 翠儿见陆清漪盯着锦盒里的首饰,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陆姑娘,这些都是我家主子特意为您挑选的,希望您能喜欢。我家主子说了,想邀姑娘一聚,和姑娘好好聊聊。若是姑娘愿意帮忙,将来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荣华富贵?陆清漪心里冷笑一声。她怎么会忘记,野史里记载的八爷党结局有多凄惨。胤禩虽然贤名在外,笼络了不少朝臣,但最终还是斗不过胤禛,被圈禁至死,连名字都被改成了“阿其那”,意为狗。跟着他的那些人,也都落得个身败名裂、家破人亡的下场。 她现在身在四爷府,胤禛对她有知遇之恩,虽然她不知道胤禛是不是真的信任她,但她很清楚,依附八爷,无异于自寻死路。更何况,她对这些荣华富贵本就不感兴趣,她只想在这复杂的深宅大院里,好好活下去,保护好自己和春桃。 陆清漪合上锦盒,推到翠儿面前,语气坚定地说道:“翠儿姑娘,你的心意,还有八爷的厚爱,奴婢心领了。只是这些首饰太过贵重,奴婢实在不能收。还请姑娘带回,替奴婢多谢八爷。” 翠儿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显然没料到陆清漪会拒绝得这么干脆。她愣了一下,连忙说道:“陆姑娘,您再好好想想。我家主子是真心欣赏您,只要您愿意帮忙,将来的好处,可不是这些首饰能比的。您在四爷府里,虽然现在得了些关注,但终究只是个二等侍妾,无根无靠。跟着我家主子,您的前途不可限量啊!” “姑娘言重了。”陆清漪依旧坚定地摇了摇头,“奴婢虽然只是个二等侍妾,但身在四爷府,就该忠于四爷。四爷对奴婢有恩,奴婢绝不可能背叛四爷,去依附别人。还请姑娘转告八爷,辜负了他的厚爱,还望他恕罪。” “你……”翠儿没想到陆清漪会这么不识抬举,脸色瞬间沉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有些不善,“陆姑娘,您可要想清楚了。得罪了我家主子,对您可没什么好处。” 春桃在一旁看得着急,拉了拉陆清漪的衣袖,小声说道:“小姐……” 她怕女主得罪了八爷府的人,会招来麻烦。 陆清漪拍了拍春桃的手,示意她别担心,然后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翠儿,语气不卑不亢地说道:“翠儿姑娘,奴婢知道八爷势大,得罪了八爷,可能会有麻烦。但奴婢做人,有自己的底线。奴婢身在四爷府,自然只认四爷为主,绝不会做任何背叛四爷的事。”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还请姑娘转告八爷,奴婢资质愚钝,实在帮不上什么忙。以后也请八爷不要再为奴婢费心了。” 翠儿见陆清漪态度坚决,丝毫没有回旋的余地,心里又气又急。她本来以为,凭着这些名贵的首饰和八爷的名头,陆清漪肯定会心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不识时务。但她也知道,在这里不宜久留,要是被四爷府的人发现,就不好收场了。 翠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里的怒火,脸上重新露出一丝笑容,只是这笑容有些勉强:“既然陆姑娘心意已决,那奴婢也不勉强。只是希望姑娘不要后悔今日的决定。” 她说着,拿起桌上的锦盒,转身就要走。 “等等。”陆清漪突然开口叫住她。 翠儿停下脚步,转过身,疑惑地看着她:“陆姑娘还有什么事?” 陆清漪看着她,语气严肃地说道:“请姑娘务必转告八爷一句话:奴婢只忠于四爷,此生不渝。” 翠儿眼神复杂地看了陆清漪一眼,点了点头:“好,奴婢一定替姑娘转告。” 说完,她抱着锦盒,快步走出了院子,脚步有些匆忙,显然是气得不轻。 直到翠儿的身影彻底消失,春桃才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有余悸地说道:“小姐,您吓死我了!那可是八爷府的人啊,您就这么拒绝了她,还说那么强硬的话,要是八爷怪罪下来,可怎么办啊?” “怕什么?”陆清漪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我身在四爷府,四爷就是我的靠山。只要我忠于四爷,四爷自然不会不管我。更何况,八爷现在正是拉拢人心的时候,就算我拒绝了他,他也不会轻易对我怎么样,免得落下个心胸狭隘的名声。” 其实她心里也有些担心,但她更清楚,背叛胤禛,依附八爷,才是真正的死路一条。与其将来落得个凄惨的下场,不如现在坚定立场,至少还能博得胤禛的信任。 “话是这么说,可我还是觉得后怕。”春桃依旧有些担心,“刚才那个翠儿,临走的时候脸色那么难看,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知道。”陆清漪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警惕,“以后咱们在府里要更加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被人抓住把柄。尤其是柳氏,她本来就看我不顺眼,要是知道八爷府的人来找过我,肯定会借机生事。” 她猜得没错,刚才翠儿来东跨院的时候,正好被路过的柳氏身边的丫鬟看到了。那丫鬟连忙回去禀报了柳氏。 柳氏正在屋里喝茶,听了丫鬟的禀报,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摔得粉碎。“什么?八爷府的人来找陆清漪那个贱人?” 柳氏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愤怒,“那个贱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竟然能让八爷都注意到她!” 她本来就因为陆清漪越来越受胤禛的关注而心生不满,如今见八爷府的人都来找她,更是妒火中烧。她绝不允许陆清漪这样一个罪臣之女,在府里步步高升,甚至得到其他阿哥的关注。 “娘娘,您别生气。”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替她擦拭掉身上的茶水,安慰道,“说不定只是八爷府的人弄错了,或者只是来传个话而已。” “弄错了?传个话?”柳氏冷笑一声,语气尖酸地说道,“那个贱人,肯定是攀上了八爷府的高枝,想借着八爷的势力,在府里更加嚣张!不行,我绝不能让她得逞!”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盘算着该怎么对付陆清漪。突然,她眼睛一亮,心里有了一个主意。八爷府的人来找陆清漪,这可是个绝佳的机会。要是能借此机会,散布一些陆清漪和八爷私通的谣言,让胤禛厌弃她,那她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柳氏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对旁边的丫鬟说道:“你去悄悄跟着八爷府的那个丫鬟,看看她去哪里,有没有什么异常。有什么情况,立刻回来禀报我。” “是,娘娘!”丫鬟连忙应道,转身悄悄退了下去。 柳氏坐在椅子上,端起旁边嬷嬷递来的新茶,喝了一口,眼神里满是算计。陆清漪,你以为你得到了四爷的关注,就能在府里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永远都翻不了身! 而东跨院里的陆清漪,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和春桃收拾着廊下的东西,准备进屋。阳光依旧明媚,院角的海棠依旧娇艳,但陆清漪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她知道,翠儿的到来,只是一个开始,一场新的风暴,或许很快就要来临了。 但她不敢掉以轻心,她必须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 另一边,翠儿抱着锦盒,怒气冲冲地回到了八爷府。她径直走进书房,向胤禩复命:“主子,奴婢无能,没能拉拢到陆清漪。” 胤禩正在看书,听了翠儿的话,抬起头,眼神里带着一丝惊讶:“哦?她竟然拒绝了?” 他本来以为,凭着那些名贵的首饰和自己的名头,陆清漪肯定会心动,没想到她竟然会拒绝。 “是啊,主子。”翠儿连忙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了胤禩,包括陆清漪拒绝的态度,还有她说的那些忠于四爷的话。 胤禩听完,不仅没有生气,反而笑了起来,眼神里带着一丝兴趣:“有意思,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身处逆境,却能坚守本心,不被荣华富贵所诱惑,倒是个难得的人才。” 他本来只是听说陆清漪两次化险为夷,觉得她是个不简单的女子,想拉拢过来,看看能不能为自己所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有骨气,这么忠于胤禛,这反而让他对她更加感兴趣了。 “主子,那现在怎么办?”翠儿问道,“要不要再派人去试试?或者……给她一点颜色看看?” “不用。”胤禩摆了摆手,笑着说道,“强扭的瓜不甜。既然她忠于胤禛,那咱们就暂时不要动她。继续观察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说不定,将来她还能给咱们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下去吧,这件事暂时先别声张。” “是,主子!”翠儿连忙应道,转身退了下去。 胤禩坐在椅子上,眼神深邃地看着窗外,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陆清漪,胤禛,你们之间,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我倒要看看,这个女子,能不能改变什么。 而四爷府里,李卫已经把查到的消息,禀报给了胤禛。“四爷,正如您所料,最近府里下人们确实在议论太子情绪不稳的事,都是从外面传进来的。另外,查过了,陆姑娘最近除了去书房整理书籍,就是待在自己的院子里,没有和任何外人接触过。” 胤禛坐在桌案后,听了李卫的禀报,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嗯,我知道了。看来,是我多心了。” 他本来还怀疑陆清漪背后有人指使,现在看来,是他想多了。这个女子,确实是个难得的忠臣。 就在这时,另一个小太监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四爷,刚才守门的婆子禀报,说八爷府的丫鬟翠儿,去东跨院找过陆姑娘,不知道说了些什么,后来陆姑娘把翠儿送走了,翠儿走的时候,脸色不太好看。” 胤禛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哦?八爷府的人找她?” 他心里泛起了嘀咕,八爷这个时候派人找陆清漪,到底想做什么?难道,他也看中了陆清漪的聪慧,想拉拢她? 胤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倒要看看,陆清漪会怎么应对。如果她真的背叛了自己,依附了八爷,那他绝不会手下留情。如果她能坚守本心,拒绝八爷,那他倒是可以对她多几分信任。 “去,查查清楚,翠儿找陆清漪到底说了些什么。”胤禛对李卫吩咐道。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转身退了下去。 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坐在桌案后,眼神深邃,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他知道,八爷向来善于笼络人心,这次派人找陆清漪,肯定是想挖他的墙角。只是,他没想到,陆清漪这样一个不起眼的二等侍妾,竟然会引起八爷的注意。 他越来越觉得,陆清漪是个不简单的女子。她身上的秘密,她的聪慧,她的镇定,还有她的忠诚,都让他越来越感兴趣。他决定,好好观察她,看看她到底能给他带来什么样的惊喜。 而此时的东跨院,陆清漪还不知道,她拒绝翠儿的举动,已经引起了胤禛的关注。她正和春桃说着话,商量着晚上吃什么。春桃已经渐渐放下了心里的担忧,兴高采烈地说着厨房新到的食材,陆清漪则微笑着听着,享受着这难得的平静。 第34章 拒绝八爷,女主获四爷信任 翠儿抱着锦盒,脚步又急又重地闯进八爷府的书房,胸口还因一路疾走而微微起伏。她刚跨进门,就忍不住带着哭腔开口:“主子,您可要为奴婢做主啊!那陆清漪,简直是不识抬举!” 胤禩正坐在窗边的软榻上,手里摩挲着一枚白玉扳指,目光落在窗外的芭蕉叶上,神色淡然。听见翠儿的声音,他才缓缓抬眼,语气里听不出喜怒:“慌什么?慢慢说,到底怎么了?” 翠儿深吸几口气,压下心里的委屈与怒火,将去四爷府的经过一五一十地禀报:“奴婢按主子的吩咐,带着那些首饰去见陆清漪,好言好语跟她说,主子欣赏她的聪慧,想邀她一聚,若她肯帮忙,将来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可您猜怎么着?她不仅当场拒绝,还说什么‘身在四爷府,只认四爷为主’,连首饰都原封不动地让奴婢带了回来!”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奴婢见她态度坚决,还特意提醒她得罪主子没好处,可她半点不怵,最后还让奴婢务必转告您,她‘此生不渝,只忠于四爷’!这分明是没把主子您放在眼里啊!” 胤禩听完,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饶有兴致的光芒。他放下手里的白玉扳指,身体微微前倾,问道:“哦?她当真这么说?没有丝毫犹豫?” “千真万确!”翠儿用力点头,“奴婢看得清清楚楚,她看着那些首饰时,眼神都没多停留半分,拒绝的时候更是斩钉截铁,连春桃在旁边劝她,她都没动摇!” “有意思,真是个有意思的女子。”胤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语气里满是欣赏,“本以为她一个罪臣之女,在四爷府里不过是寄人篱下,见了这般荣华富贵,总会动心。没想到,她倒比那些趋炎附势的官宦小姐,多了几分骨气和忠心。” 一旁的贴身小厮见胤禩不怒反喜,忍不住开口:“主子,这陆清漪如此不识抬举,要不要给她点教训,让她知道主子的厉害?” “不必。”胤禩摆了摆手,眼神深邃,“强扭的瓜不甜。她越是忠于胤禛,就越说明她不是个轻易动摇的人。这样的人,若是能为我所用自然最好,即便不能,也没必要贸然得罪。更何况,胤禛向来护短,咱们要是动了她,反倒给了胤禛针对咱们的借口。” 他顿了顿,继续吩咐:“你下去吧,这事暂时先别声张。往后多留意着她,看看她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能让胤禛另眼相看,又能这般坚守本心。” “是,主子!”翠儿虽心里依旧不甘,但也不敢违抗胤禩的命令,只能应了一声,抱着锦盒退了出去。 书房里只剩下胤禩一人,他重新拿起桌上的书,目光却没落在书页上,而是陷入了沉思。陆清漪……这个名字,他记住了。他倒要看看,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将来能在这波谲云诡的京城中,掀起怎样的风浪。 与此同时,四爷府里,李卫正快步往书房走去。他已经把事情查得一清二楚,不仅问了守门的婆子,还找了几个在东跨院附近洒扫的下人,连翠儿送的是什么首饰、说了些什么话、陆清漪是如何拒绝的,都打探得明明白白。 “四爷,事情查清楚了!”李卫走进书房,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禀报,“八爷府的翠儿,今日午后确实去了东跨院找陆姑娘。她手里捧着一个锦盒,里面装着赤金点翠步摇、羊脂白玉佩、翡翠手镯等名贵首饰,说是八爷欣赏陆姑娘聪慧,想邀她一聚,若她肯帮忙,将来定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 胤禛正坐在桌案后处理公务,闻言抬眼看向李卫,眼神平静无波:“继续说。” “是!”李卫继续说道,“陆姑娘当场就拒绝了,说自己与八爷素无往来,无功不受禄,不肯收那些首饰。翠儿见状,又百般劝说,甚至暗示她若不答应,可能会得罪八爷。可陆姑娘态度坚决,说自己身在四爷府,就该忠于四爷,绝不可能背叛四爷去依附别人,还让翠儿转告八爷,辜负了他的厚爱,还望他恕罪。最后,翠儿见劝不动她,只能抱着锦盒离开了,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像是气坏了。” 胤禛听完,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手指轻轻敲击着桌案,陷入了沉默。他之前还怀疑陆清漪背后有人指使,或是有什么别的心思,如今看来,是他多虑了。这个女子,身处逆境却能坚守本心,不被荣华富贵所诱惑,这份忠诚,在这人心叵测的深宅大院里,实属难得。 “好,好一个‘身在四爷府,只认四爷为主’!”胤禛突然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欣慰,“看来,本王没看错人。” 李卫见胤禛高兴,连忙说道:“陆姑娘确实是个难得的忠臣。府里下人们都说,陆姑娘自从搬到东跨院后,从不与人争风吃醋,每日要么在院子里看书,要么去书房帮忙整理书籍,安分守己得很。” 胤禛点了点头,放下手里的毛笔,站起身来:“走,陪本王去东跨院一趟。” 李卫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连忙应道:“是,四爷!” 他心里暗暗惊讶,四爷竟然要亲自去东跨院找陆姑娘,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看来四爷是真的看重陆姑娘了。 此时的东跨院,陆清漪正和春桃一起,把下午晒好的草药收起来。这些草药是她特意让春桃买回来的,用来泡茶喝,既能安神,又能清热降火。院子里的海棠花随风摇曳,花瓣落在石桌上,平添了几分雅致。 “小姐,您说四爷会不会知道八爷府的人来找过您啊?”春桃一边收草药,一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担忧。 “应该会知道吧。”陆清漪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四爷府里到处都是他的人,翠儿来咱们院子,不可能没人知道。不过没关系,我没做任何对不起四爷的事,就算四爷知道了,也不会怪罪我的。” 她话刚说完,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婆子的声音:“陆姑娘,四爷来看您了!” 陆清漪心里一惊,手里的草药差点掉在地上。四爷竟然亲自来看她?她连忙放下手里的东西,拉着春桃迎了上去:“奴婢陆清漪,见过四爷!” 春桃也连忙跟着行礼:“奴婢春桃,见过四爷!” 胤禛走进院子,目光在院子里扫了一圈,最后落在陆清漪身上,脸上带着一丝温和的笑容:“起来吧,不必多礼。” “谢四爷!”陆清漪和春桃起身,垂手站在一旁,不敢抬头看胤禛。 胤禛走到石桌旁坐下,春桃连忙上前倒了杯热茶,递到胤禛面前:“四爷,请用茶。” 胤禛接过茶杯,轻轻喝了一口,然后看向陆清漪,开门见山地问道:“今日八爷府的翠儿来找你,所为何事?” 陆清漪心里早有准备,闻言躬身说道:“回四爷,翠儿姑娘说是奉了八爷的命令,前来给奴婢送些首饰,想邀奴婢一聚,还说若奴婢肯帮忙,将来定有好处。” “哦?那你是如何应对的?”胤禛挑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 “奴婢当场就拒绝了。”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奴婢身在四爷府,四爷便是奴婢的主子。八爷虽势大,但奴婢岂能因一时之利,背叛主子?更何况,四爷对奴婢有知遇之恩,这份恩情,奴婢没齿难忘,绝不可能做出背叛四爷的事。”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奴婢已经把那些首饰原封不动地让翠儿姑娘带回去了,还让她转告八爷,辜负了他的厚爱,还望他恕罪。” 胤禛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眼神坚定,语气诚恳,没有丝毫隐瞒和慌乱,心里的赞许更甚。他放下手里的茶杯,缓缓说道:“你拒绝八爷,就不怕得罪他?要知道,八爷在朝中势力庞大,得罪了他,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陆清漪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胤禛,不卑不亢地说道:“奴婢知道八爷势大,也知道拒绝他可能会招来麻烦。但奴婢做人,有自己的底线。奴婢身在四爷府,自然只认四爷为主,绝不可能因为害怕得罪别人,就做出背叛主子的事。” “更何况,”她继续说道,“奴婢相信四爷会护着奴婢。只要奴婢忠于四爷,四爷定不会让奴婢受委屈。” 胤禛听完,突然笑了起来。这笑容不同于往日的冰冷疏离,也不是敷衍的客套,而是发自内心的欣慰与赞许,像冬日里的阳光,温暖而耀眼。他看着陆清漪,语气温和地说道:“好,说得好!‘身在四爷府,自然只认四爷为主’,你能有这份心,本王很欣慰。” 他站起身,走到陆清漪面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放心,有本王在,没人敢动你。往后在府里,不必太过拘谨,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王说。” 陆清漪心里一暖,眼眶微微泛红,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信任!奴婢定不会辜负四爷的期望,好好伺候四爷,安分守己地在府里过日子。” “嗯。”胤禛点了点头,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和陆清漪聊了几句无关紧要的家常,才带着李卫离开了东跨院。 看着胤禛离去的背影,陆清漪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她知道,经过这件事,胤禛是真的信任她了。这份信任,是她在四爷府立足的根本,也是她保护自己和春桃的最大依靠。 春桃在一旁兴奋得直跺脚:“小姐!太好了!四爷竟然这么看重您,还亲自来看您,还给您撑腰!以后咱们在府里,再也不用怕那些不怀好意的人了!” “是啊,太好了。”陆清漪笑着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胤禛的信任是一把双刃剑,既给了她保护,也让她成为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尤其是柳氏,她本来就看自己不顺眼,如今见自己越来越受胤禛的重视,肯定会更加嫉妒,说不定会想出什么阴招对付自己。 陆清漪的猜测没错,胤禛亲自去东跨院看望她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柳氏的耳朵里。 柳氏正在屋里梳妆,听了丫鬟的禀报,手里的梳子“啪”地一声掉在梳妆台上,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什么?四爷竟然亲自去东跨院看那个贱人?还对她赞不绝口?” 她语气尖酸,眼神里满是嫉妒和怨毒,“那个贱人,到底给四爷灌了什么迷魂汤?竟然让四爷对她这般上心!” 旁边的嬷嬷连忙上前安慰:“娘娘,您别生气。陆清漪不过是个罪臣之女,就算四爷现在看重她,也只是一时新鲜。您才是府里的老人,跟着四爷这么多年,四爷心里肯定还是有您的。” “一时新鲜?”柳氏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不甘,“我看不是一时新鲜!那个贱人,先是在赏花宴上救了四爷,又拒绝了八爷的拉拢,博得了四爷的信任,现在四爷竟然亲自去看她,还给她撑腰!照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她就能骑到我头上来了!” 她在屋里来回踱步,心里的妒火越烧越旺。不行,她绝不能让陆清漪得逞!她一定要想办法,把那个贱人从四爷身边赶走,让她永远都翻不了身! 突然,她眼睛一亮,想起了早上丫鬟禀报的事——八爷府的翠儿来找过陆清漪,被陆清漪拒绝了。翠儿走的时候,脸色很难看,显然是气坏了。既然陆清漪得罪了翠儿,得罪了八爷府,那她是不是可以利用这一点,联合翠儿,一起对付陆清漪? 柳氏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对旁边的丫鬟说道:“你去,想办法联系上八爷府的翠儿姑娘,就说我有要事想跟她商量,对她和八爷都有好处。记住,一定要悄悄去,别让任何人知道!” “是,娘娘!”丫鬟连忙应道,转身悄悄退了下去。 柳氏坐在梳妆台前,拿起桌上的胭脂,往脸上重重地抹了一层,眼神里满是算计。陆清漪,你以为得到了四爷的信任,就能在府里为所欲为了吗?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你就别想有好日子过!这次,我一定要让你身败名裂,永远都翻不了身! 而东跨院里的陆清漪,对此一无所知。她正和春桃一起,收拾着院子里的东西,准备进屋。阳光依旧明媚,院角的海棠依旧娇艳,但陆清漪的心里,却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胤禛的信任,会让她成为众矢之的,一场新的风暴,或许很快就要来临了。不敢掉以轻心,她必须做好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一切。毕竟,在这深宅大院里,人心叵测,稍有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另一边,胤禛回到书房后,心情依旧很好。他想起陆清漪拒绝翠儿时的坚定,想起她那句“身在四爷府,自然只认四爷为主”,心里就忍不住一阵欣慰。他对李卫说道:“往后多照看一下东跨院,别让任何人去招惹陆姑娘。若是有人敢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用请示本王,直接处置!”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他能感觉到,四爷对陆姑娘的好感越来越深了,看来,陆姑娘在府里的地位,会越来越稳固。 胤禛坐在桌案后,拿起桌上的奏折,却没有立刻翻阅。他的脑海里,不断浮现出陆清漪的身影——她穿着朴素的襦裙,坐在廊下看书时的专注;她拒绝翠儿时的坚定;她面对自己时的不卑不亢。这个女子,就像一本读不透的书,越读越让人着迷。 他知道,自己对这个女子,已经不仅仅是欣赏和信任了,还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情愫。这份情愫,或许很淡,但却真实存在。他不知道这份情愫会发展到什么地步,但他知道,他会护着她,不让她在这复杂的深宅大院里,受到任何伤害。 而他更不知道的是,一场针对陆清漪的阴谋,正在柳氏的算计中,悄然酝酿。柳氏和翠儿的联手,将会给陆清漪带来一场巨大的危机,也将会让四爷府,再次陷入风波之中。 第35章 柳氏不甘心,联合翠儿搞事 日头刚偏西,柳氏的院子就早早挂起了竹帘,连伺候的丫鬟都被她撵到了院门外候着。屋里静得能听见自个儿的心跳,柳氏坐在梳妆台前,手里攥着块绣帕,指节都捏得发白。铜镜里映出她铁青的脸,眼角的细纹因满心的怨毒而格外显眼——自打胤禛亲自去东跨院看望陆清漪的消息传开,府里下人们看她的眼神都变了,那些藏在暗处的窃窃私语,像针似的扎得她浑身难受。 “废物!都是废物!”她猛地将绣帕摔在桌上,声音压得极低,却满是戾气,“一个罪臣之女,凭什么骑到我头上来?四爷眼瞎了不成,竟对她这般上心!” 她想起自己跟着胤禛这么多年,虽说没生儿育女,可也算是府里的老人,向来体面。可陆清漪来了没多久,就凭着几分小聪明博得了胤禛的关注,如今更是得了他的信任,连八爷府的人都特意来找她——这口气,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 正焦躁着,院门外传来丫鬟轻细的脚步声,紧接着是压低的禀报:“娘娘,人带来了,就在偏房候着。” 柳氏眼睛一亮,瞬间坐直了身子,语气急切:“快带她进来!记住,别让人看见!” “是。”丫鬟应了一声,转身去了偏房。不多时,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身影跟着走了进来,正是八爷府的翠儿。她刚进屋就四处打量,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显然是怕被人撞见。 “柳娘娘找奴婢来,不知有何要事?”翠儿躬身行礼,语气算不上恭敬,毕竟她是八爷府的人,平日里也见过些世面,对柳氏这等没什么实权的侧妃,本就没太多敬畏。 柳氏也不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道:“翠儿姑娘,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上午去东跨院找陆清漪,被她拒了吧?” 翠儿脸色一沉,没想到柳氏竟知道得这么快。她哼了一声,语气带着怨气:“那贱人不识抬举,给脸不要脸!若不是主子有吩咐,奴婢真想当场给她点颜色看看!” “哦?这么说,你也恨她?”柳氏嘴角勾起一丝阴狠的笑容,凑上前几步,声音压得更低,“实不相瞒,我也容不下她。那贱人如今深得四爷看重,再过些日子,怕是要骑到我脖子上拉屎了!” 翠儿心里一动,瞬间明白了柳氏的意思。她抬眼看向柳氏,眼神里带着探究:“娘娘的意思是……想让奴婢帮您对付她?” “正是!”柳氏点了点头,语气笃定,“你恨她拒了八爷的好意,我恨她抢了我的风头,咱们俩的敌人是同一个。若是联手,定能让她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翠儿皱了皱眉,有些犹豫:“可她如今深得四爷信任,咱们若是动她,万一被四爷查出来……” “查出来又如何?”柳氏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算计,“咱们不亲自出手,只需要散布些谣言,让四爷厌弃她就行。到时候,就算四爷想护着她,也得顾及自己的名声!” 她顿了顿,凑近翠儿耳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想想,她上午刚拒绝了你,若是府里传出她和八爷私通的谣言,你说四爷会怎么想?一个刚拒了八爷,转头就被传私通的女人,四爷就算再信任她,心里也会膈应,定会厌弃她!” “私通?”翠儿眼睛一亮,这主意简直绝了!既能报复陆清漪,又能给八爷出一口气,说不定还能挑拨胤禛和陆清漪的关系,简直是一举多得。她脸上露出一丝阴笑:“娘娘果然好计策!这谣言一散,陆清漪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 “那是自然。”柳氏得意地笑了起来,“到时候,她一个罪臣之女,又背着私通的骂名,四爷定会把她赶出府去,说不定还会赐她一杯毒酒,了此残生!” 翠儿点了点头,语气坚定:“好!娘娘这个忙,奴婢帮了!只是,这谣言该怎么散布?总不能咱们亲自去说吧?” “这个简单。”柳氏早就想好了对策,“我府里有个丫鬟,平日里嘴碎,最爱在府里传些闲话。我让她去散布谣言,就说她亲眼看见你上午去东跨院,是给陆清漪送八爷的信物,两人在屋里说了半天悄悄话,举止亲密。再找几个和我交好的婆子,在一旁添油加醋,不出一天,这谣言就能传遍整个四爷府!” “妙!”翠儿赞了一声,“娘娘想得真周到!那奴婢这边,也可以让人在外面传些风声,就说陆清漪早就和八爷有染,进四爷府不过是为了给八爷当眼线。这样一来,内外夹击,就算陆清漪想辩解,也没人会信她!” 两人一拍即合,脸上都露出了阴狠的笑容。柳氏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锭银子,递给翠儿:“姑娘,这点小意思,你拿着买点胭脂水粉。事成之后,我再重谢你!” 翠儿也不推辞,接过银子揣进怀里,笑着说道:“娘娘客气了。咱们都是为了对付陆清漪,这点小事不算什么。奴婢这就回去安排,保证让谣言传遍京城!” “好!”柳氏满意地点了点头,“你放心,这事办成了,好处少不了你的。你快走吧,别让人看见!” 翠儿点了点头,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从偏门悄悄离开了四爷府。柳氏站在屋里,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丝得意的笑容。陆清漪,你给我等着,用不了多久,你就会身败名裂,从这府里消失! 她不知道的是,就在她和翠儿在屋里密谋的时候,春桃正好路过她的院子。 原来,陆清漪让春桃去厨房拿点冰糖,想泡点冰糖菊花茶喝。春桃刚走到柳氏院子附近,就看见一个穿着青布衣裳的丫鬟从偏门走了出来,神色匆匆。春桃觉得有些眼熟,仔细一想,这不就是上午去东跨院找自家小姐的那个八爷府的丫鬟吗?她怎么会从柳氏的院子里出来? 春桃心里起了疑心,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她悄悄绕到柳氏院子的围墙外,正好听见屋里传来柳氏和翠儿的说话声。虽然声音压得很低,但她耳朵尖,又离得近,还是隐约听到了几句关键的话。 “……散布她和八爷私通的谣言……” “……让四爷厌弃她……” “……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春桃只觉得头皮发麻,心跳得飞快,手心都沁出了汗。她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歹毒,竟然联合八爷府的人,想散布这么恶毒的谣言来陷害自家小姐! 她不敢再多听,生怕被柳氏的人发现。悄悄退后几步,转身就往东跨院的方向跑,脚步又急又快,连去厨房拿冰糖的事都忘了。 此时的东跨院,陆清漪正坐在廊下看书。阳光透过葡萄架,在书页上洒下斑驳的光影,院角的海棠花随风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可陆清漪却有些心不在焉,总觉得心里隐隐不安,胸口的玉佩虽然没有发热,但那种莫名的烦躁感,让她根本静不下心来看书。 “小姐!小姐!不好了!出大事了!”春桃一边跑一边喊,声音里带着哭腔,脸色苍白如纸。 陆清漪心里一惊,连忙放下手里的书,站起身迎了上去:“春桃,怎么了?慌慌张张的,出什么事了?” 春桃跑到陆清漪面前,扶着廊柱大口大口地喘气,好半天才缓过劲来,带着哭腔说道:“小姐,柳氏……柳氏她太歹毒了!她联合上午那个八爷府的丫鬟翠儿,想……想散布您和八爷私通的谣言,让四爷厌弃您,把您赶出府去!” “什么?”陆清漪脸色瞬间变了,手里的书“啪”地一声掉在地上。她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然会想出这么恶毒的招数!私通,这在古代可是天大的罪名,一旦传出去,她就算有十张嘴也说不清,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连累胤禛的名声! “小姐,您别慌!”春桃见陆清漪脸色发白,连忙安慰道,“奴婢也是偶然听到的,她们还没开始散布谣言,咱们还有时间想办法!”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慌乱也没用,必须尽快想出应对的办法。她捡起地上的书,重新坐回廊下,眼神里闪过一丝坚定。柳氏想害她,没那么容易! “春桃,你仔细说说,你都听到了什么?她们具体是怎么计划的?”陆清漪语气平静地问道,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春桃点了点头,把自己刚才看到的、听到的一五一十地告诉了陆清漪:“奴婢去厨房拿冰糖,路过柳氏院子的时候,看见翠儿从她的偏门出来,神色匆匆。奴婢觉得奇怪,就悄悄绕到围墙外,听见柳氏和翠儿在屋里密谋,说要让柳氏府里一个嘴碎的丫鬟散布谣言,说亲眼看见翠儿上午去东跨院给您送八爷的信物,两人举止亲密。还说要让八爷府的人在外面传风声,说您进四爷府是为了给八爷当眼线……” 陆清漪听完,眉头紧紧皱起。柳氏和翠儿这是想内外夹击,让她永无翻身之日啊!这个谣言一旦散布出去,后果不堪设想。胤禛就算再信任她,面对这样的谣言,心里也难免会有膈应。更何况,府里还有那么多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定会添油加醋,把事情闹得更大。 “小姐,咱们现在怎么办啊?”春桃着急地问道,“要不,咱们现在就去告诉四爷,让四爷给咱们做主?” 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行!现在不能去告诉四爷。” “为什么啊?”春桃不解地问道,“再晚一点,谣言就传出去了!” “你想想,”陆清漪耐心地解释道,“咱们现在去告诉四爷,说柳氏和翠儿要散布谣言害我。可咱们没有任何证据,只是你偶然听到的。柳氏要是不承认,反咬咱们一口,说咱们故意诬陷她,你说四爷会怎么想?说不定还会觉得我是因为得了他的信任,就恃宠而骄,故意找柳氏的麻烦。” 春桃恍然大悟,着急地说道:“那可怎么办啊?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们散布谣言害您吧?” “当然不能。”陆清漪眼神里闪过一丝锐利,“她们想散布谣言害我,我自然不会坐以待毙。不过,这事不能急,得从长计议。” “春桃,你先别慌。”陆清漪语气平静地说道,“你现在去厨房拿点冰糖回来,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记住,千万不要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这件事,也不要露出任何破绽,免得被柳氏的人发现。” “是,奴婢知道了!”春桃连忙应道,她知道,现在只能听小姐的话,不能给小姐添乱。 春桃转身去了厨房,陆清漪坐在廊下,陷入了沉思。她该怎么应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危机呢?直接辩解肯定没用,只会越描越黑。告诉胤禛又没有证据,反而会引起他的怀疑。看来,只能等谣言散布开来之后,再想办法自证清白了。 她想起自己之前两次化险为夷,都是靠着自己的冷静和智慧。这次,她也一定可以!她不能让柳氏和翠儿的阴谋得逞,她要保护好自己和春桃,在这四爷府里好好活下去。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丫鬟的声音:“陆姑娘,柳娘娘身边的张嬷嬷来了,说有要事找您。” 陆清漪心里一惊,柳氏的人怎么来了?难道是她们的阴谋败露了?还是说,柳氏想先试探一下她?她定了定神,语气平静地说道:“让她进来吧。” 张嬷嬷走进院子,躬身行礼:“老奴见过陆姑娘。” “张嬷嬷客气了。”陆清漪微微点头示意,“不知嬷嬷找我有何要事?” 张嬷嬷笑了笑,语气虚伪地说道:“姑娘,我们娘娘说,最近天气干燥,特意让老奴给姑娘送点银耳莲子羹来,给姑娘补补身子。” 说着,她身后的小丫鬟端着一个食盒走了上来。 陆清漪心里冷笑一声,柳氏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刚和翠儿密谋害她,转头就派人给她送银耳莲子羹,肯定是想试探她,看看她有没有察觉什么。 “多谢柳娘娘厚爱。”陆清漪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劳烦嬷嬷亲自跑一趟,还请嬷嬷替我多谢柳娘娘。” “姑娘客气了。”张嬷嬷笑着说道,“我们娘娘说了,都是府里的姐妹,理应互相照应。姑娘要是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我们娘娘说。” “好,我知道了。”陆清漪点了点头,语气平淡。 张嬷嬷又说了几句客套话,才带着小丫鬟离开了东跨院。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陆清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眼神里满是冰冷。柳氏,你以为这样就能试探出什么吗?你想害我,我定会让你付出代价! 春桃拿着冰糖回来,见张嬷嬷已经走了,连忙问道:“小姐,柳氏的人来做什么?是不是来试探您的?” “嗯。”陆清漪点了点头,“送了碗银耳莲子羹来,假惺惺地说要互相照应。” “真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春桃气愤地说道,“小姐,咱们可不能掉以轻心啊!” “我知道。”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她们的谣言,估计明天就会散布开来。咱们现在能做的,就是保持冷静,做好应对的准备。春桃,从今天起,你要更加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被人抓住把柄。” “是,奴婢记住了!”春桃连忙应道。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东跨院的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可陆清漪的心里,却一片冰凉。她知道,一场巨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柳氏和翠儿的阴谋,即将拉开序幕。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这场危机。 而此时的柳氏院子里,柳氏正得意地喝着茶。张嬷嬷回来禀报,说陆清漪收下了银耳莲子羹,神色平静,看不出丝毫异常。柳氏嘴角勾起一丝阴笑:“看来,那贱人还不知道咱们的计划。很好,明天一早,就让谣言传遍整个四爷府!我倒要看看,她到时候怎么应对!” 第36章 谣言四起,女主冷静应对 天刚蒙蒙亮,四爷府的角门还没完全敞开,“陆清漪私通八爷”的闲话就像浸了水的墨汁,在府里悄无声息地晕开。洒扫的婆子凑在墙角咬耳朵,端茶的丫鬟在廊下递眼神,连厨房里烧火的丫头都停下手里的活,竖着耳朵听管事嬷嬷添油加醋。 “我跟你们说,昨儿个我亲眼瞧见了,八爷府的丫鬟从柳娘娘院子里出来,后来又去了东跨院!”柳氏身边那个嘴碎的丫鬟小花,正站在水井旁,唾沫横飞地跟几个丫鬟说着,“那丫鬟手里捧着个锦盒,说是给陆姑娘送八爷的信物,两人在屋里关着门说了好半天,举止别提多亲密了!” “真的假的?”一个新来的小丫鬟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陆姑娘看着挺安分的,怎么会干出这种事?” “怎么不是真的?”小花撇了撇嘴,语气里满是不屑,“你们是不知道,她就是个狐媚子,刚进府就凭着几分小聪明博得了四爷的关注。我看啊,她根本就是八爷派来的眼线,进四爷府就是为了打探消息!” 旁边一个婆子也跟着添油加醋:“可不是嘛!我听说啊,八爷早就跟她有染了。昨儿个那丫鬟去送东西,就是两人在传暗号呢!这要是让四爷知道了,可有她好果子吃!” 谣言像长了翅膀似的,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就传遍了整个四爷府。有的丫鬟婆子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有的则是真心觉得陆清漪不知廉耻,还有的是受了柳氏的挑唆,故意在府里散布谣言,添油加醋地抹黑陆清漪。 东跨院的门还没开,就有不少人在院门外探头探脑,想看看陆清漪的反应。春桃一早起来去打水,刚走到院门口,就听见了这些不堪入耳的闲话,气得浑身发抖,差点当场跟那些人吵起来。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我家小姐才不是那样的人!”春桃涨红了脸,指着那些嚼舌根的丫鬟婆子,大声反驳道,“你们别听别人挑拨,故意抹黑我家小姐!” “哟,春桃姑娘,这是被我们说中了,急眼了?”小花冷笑一声,语气尖酸地说道,“是不是真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别以为凭着四爷的一点关注,就能在府里为所欲为了!” “你……”春桃气得说不出话来,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知道,跟这些人争辩没用,她们就是故意想激怒她,让她失态。 “春桃,回来。”陆清漪的声音从院子里传来,平静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 春桃回头一看,陆清漪正站在廊下,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她连忙擦了擦眼泪,快步跑回院子里,委屈地说道:“小姐,她们太过分了!竟然在背后这么污蔑您!” 陆清漪点了点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别跟她们一般见识,不值得。” 她早就料到柳氏会散布谣言,只是没想到,谣言会传播得这么快,这么恶毒。 “可是小姐,她们这么说您,您就不生气吗?”春桃着急地问道,“现在整个府里的人都在说您的闲话,要是传到四爷耳朵里,可怎么办啊?” “传到四爷耳朵里,也是迟早的事。”陆清漪笑了笑,语气坚定地说道,“不过,我相信四爷自有判断,不会轻易相信这些谣言。春桃,去给我打盆水洗漱,我要去见四爷。” “小姐,您要去见四爷?”春桃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过来,“您是想跟四爷解释清楚?” “不是解释,是请辞。”陆清漪语气平静地说道。她知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与其被动地等着别人来质疑,不如主动出击,用请辞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顾全胤禛的名声。 春桃虽然不太明白女主的意思,但还是点了点头,连忙去打水洗漱。陆清漪简单地梳洗了一下,换了一身素净的衣裳,就带着春桃,往东院的书房走去。 一路上,不少丫鬟婆子都在偷偷打量她们,眼神里带着好奇、鄙夷、看热闹等各种复杂的情绪。有的甚至故意在她们面前说些不堪入耳的闲话,想激怒她们。但陆清漪始终神色平静,目不斜视,仿佛没听见那些闲话一样。 春桃却气得浑身发抖,紧紧地攥着拳头,要不是女主拦着,她真想上去跟那些人理论一番。她实在不明白,小姐为什么能这么冷静,都这个时候了,还有心思去见四爷。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东院的书房外。守在书房外的小厮见陆清漪来了,连忙躬身行礼:“见过陆姑娘。” “劳烦小哥通报一声,就说陆清漪有要事求见四爷。”陆清漪语气平静地说道。 “是。”小厮应了一声,转身走进了书房。不多时,小厮出来禀报:“陆姑娘,四爷请您进去。” 陆清漪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春桃则守在书房外,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小姐能不能说服四爷。 书房里,胤禛正坐在桌案后处理公务。他抬起头,看到陆清漪走进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惊讶。他已经听说了府里的谣言,正想着找陆清漪问问情况,没想到她竟然自己来了。 “你来了。”胤禛语气平静地说道,“坐吧。” “谢四爷。”陆清漪没有坐下,而是躬身行礼,语气恭敬地说道,“奴婢今日前来,是想向四爷请辞。” “请辞?”胤禛皱了皱眉,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为何要请辞?” 陆清漪抬起头,眼神平静地看着胤禛,语气坚定地说道:“回四爷,府里最近流传着一些关于奴婢的谣言,说奴婢与八爷私通,是八爷派来的眼线。这些谣言不仅污蔑了奴婢的清白,更损害了四爷的名声。奴婢深知自己身份低微,不配待在四爷府里,恳请四爷恩准奴婢去家庙静修,以证明自己的清白。” 她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语气坚定,没有丝毫哭闹和辩解,只有一种从容不迫的坦荡。 胤禛静静地看着她,见她神色平静,眼神坦荡,没有丝毫慌乱和愧疚,心里的疑虑瞬间消散了大半。他早就听说了府里的谣言,本来还想问问她的情况,没想到她竟然主动前来请辞,用这种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 “你相信这些谣言吗?”胤禛突然问道。 “奴婢自然不信。”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奴婢身正不怕影子斜,从未做过任何对不起四爷的事。只是,谣言可畏,奴婢不想因为自己,给四爷带来任何麻烦和负面影响。” “哼,谣言可畏?”胤禛冷笑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愤怒,“本王看,是有人故意在背后搞小动作,想污蔑你的清白,挑拨本王和你的关系!” 他站起身,走到陆清漪面前,眼神坚定地说道:“清漪,你放心,本王绝不会相信这些谣言。你是什么样的人,本王心里清楚。在本王眼里,你忠诚、聪慧、坦荡,绝不是那种会背主求荣、私通外人的女人!” 陆清漪心里一暖,眼眶微微泛红。她没想到,胤禛竟然这么信任她,不仅没有怀疑她,反而还安慰她。她连忙躬身行礼:“谢四爷信任!只是,府里的谣言已经传开了,若是不加以制止,恐怕会对四爷的名声造成更大的损害。” “这点你不用担心。”胤禛语气坚定地说道,“本王会下令严查,一定要把那个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给你一个交代,也给府里所有人一个交代!谁敢在本王的府里兴风作浪,散布谣言,污蔑忠良,本王绝不会轻饶!”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至于家庙静修,你就别想了。本王不准你走!你是本王的人,本王会护着你。在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之前,谁也不能把你从四爷府里赶走!” “谢四爷!”陆清漪感动得热泪盈眶,连忙躬身行礼,“奴婢定不会辜负四爷的信任!” “起来吧。”胤禛扶起她,语气温和地说道,“你先回东跨院休息,别理会那些谣言。剩下的事,交给本王来处理。” “是,奴婢遵命!”陆清漪点了点头,转身离开了书房。 看着陆清漪离去的背影,胤禛的眼神瞬间变得冰冷。他对着门外喊道:“李卫!” 李卫连忙走进书房,躬身行礼:“奴才在!” “府里的谣言,你都听说了吧?”胤禛语气冰冷地说道。 “回四爷,奴才已经听说了。”李卫连忙应道,“奴才正想向四爷禀报此事。” “哼,胆子不小!竟然敢在本王的府里散布谣言,污蔑本王的人!”胤禛愤怒地说道,“李卫,本王命令你,立刻彻查此事!不管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不管牵扯到谁,都要一查到底,绝不姑息!一定要把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给本王一个交代!”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奴才一定尽快查明真相,给四爷和陆姑娘一个交代!” “去吧!”胤禛摆了摆手,语气不耐烦地说道。 李卫连忙转身退了出去,心里暗暗庆幸。还好陆姑娘聪明,主动前来请辞,不仅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还博得了四爷的信任。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哭闹起来,反而会引起四爷的怀疑。 李卫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坐在桌案后,眼神冰冷,心里充满了愤怒。他很清楚,这谣言绝不是凭空出现的,肯定是有人在背后故意搞小动作。而最有可能的人,就是柳氏。毕竟,柳氏一直看陆清漪不顺眼,之前就多次找过陆清漪的麻烦。 还有八爷府的人,也有可能参与其中。毕竟,翠儿之前来找过陆清漪,被陆清漪拒绝了。八爷府的人怀恨在心,想通过散布谣言,挑拨他和陆清漪的关系,也不是没有可能。 胤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不管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他都绝不会轻饶。他要让那些人知道,在他的府里,谁也不能兴风作浪,谁也不能伤害他想护着的人。 陆清漪回到东跨院后,春桃连忙迎了上来,着急地问道:“小姐,怎么样?四爷相信您了吗?” “嗯,四爷相信我。”陆清漪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道,“四爷已经下令,让李卫彻查此事,一定要把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 “太好了!”春桃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四爷肯定不会相信那些谣言的!小姐,您太聪明了,竟然想到用请辞的方式来证明自己的清白!” “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陆清漪笑了笑,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解释再多也没用,只会越描越黑。与其被动地等着别人来质疑,不如主动出击,用请辞的方式,证明自己的清白,也顾全四爷的名声。” “小姐,您真是太厉害了!”春桃崇拜地看着陆清漪,“现在咱们只需要等着李卫查明真相,把那些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看她们还怎么嚣张!” “嗯。”陆清漪点了点头,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我相信李卫很快就能查明真相。只是,咱们也不能掉以轻心。在真相查明之前,一定要更加小心,别被人抓住把柄。” “是,奴婢记住了!”春桃连忙应道。 谣言还在府里继续传播,但陆清漪却丝毫不在意。她依旧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书、练字,偶尔去书房帮忙整理书籍,神色平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她的冷静和坦荡,反而让府里的一些人开始怀疑,那些谣言是不是真的。 而柳氏得知陆清漪不仅没有被四爷厌弃,反而还得到了四爷的信任,四爷还下令彻查此事后,气得浑身发抖,心里充满了不安。她没想到,陆清漪竟然这么聪明,竟然能想出请辞这种办法,博得了四爷的信任。她更没想到,四爷竟然会这么看重陆清漪,为了她,竟然下令彻查此事。 “娘娘,怎么办啊?”柳氏身边的嬷嬷着急地问道,“要是李卫查出来,是咱们散布的谣言,可就糟了!” “慌什么!”柳氏强作镇定地说道,“咱们做得天衣无缝,李卫根本查不到咱们头上!再说,就算查到了又怎么样?四爷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严惩我吧?” 话虽这么说,但柳氏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她知道,胤禛向来公正严明,要是真的查到是她散布的谣言,污蔑陆清漪的清白,损害他的名声,他绝不会轻饶她。 柳氏坐在椅子上,眼神里满是焦虑和恐慌。她开始后悔,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联合翠儿散布谣言。要是真的因此得罪了胤禛,她在四爷府里,可就真的没有立足之地了。 而此时的八爷府里,翠儿也得知了四爷府里的消息。她连忙向胤禩禀报:“主子,四爷府里的谣言已经传开了,陆清漪主动去找胤禛请辞,胤禛不仅没有厌弃她,反而还下令彻查此事,要把散布谣言的人揪出来!” 胤禩听完,嘴角勾起一丝玩味的笑容:“哦?没想到这个陆清漪,竟然这么有胆识,这么聪明。胤禛倒是好眼光,能得到这样一个忠诚、聪慧的女子。” “主子,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翠儿问道,“要是李卫查到是咱们在外面散布的风声,可就糟了!” “不用担心。”胤禩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咱们只是在外面传了些风声,没有留下任何证据。李卫就算想查,也查不到咱们头上。再说,胤禛就算知道是咱们做的,也不能把咱们怎么样。他现在正是需要隐忍的时候,绝不会轻易和我撕破脸。”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咱们也不能再插手此事了。就让柳氏和陆清漪斗去吧,咱们坐山观虎斗就好。说不定,还能从中渔利。” “是,主子!”翠儿连忙应道。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四爷府的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可府里的气氛,却依旧紧张。所有人都在等着李卫查明真相,看看这场由谣言掀起的风波,最终会如何收场。 陆清漪坐在廊下,看着院子里飘落的海棠花瓣,心里平静如水。真相很快就会水落石出,那些陷害她的人,也终将付出代价。 第37章 揪出内鬼,打脸柳氏翠儿 天刚蒙蒙亮,四爷府的偏院就亮起了灯。李卫穿着一身青色常服,神色严肃地坐在桌案后,面前站着几个府里的管事嬷嬷和领头丫鬟。他接了胤禛的命令,半点不敢耽搁,连夜就安排人盯着府里的动静,这会儿正是汇总线索、突击审问的时候。 “昨儿个府里的谣言,是谁先传起来的?”李卫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四爷有令,此事一查到底,绝不姑息。谁要是敢隐瞒,仔细你们的皮!” 底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有的是真不知道,有的是知道点皮毛却不敢说,毕竟这事牵扯到柳氏,谁也不想引火烧身。 李卫扫了众人一眼,心里早就有了底。昨儿个他就注意到,柳氏身边的丫鬟小花,在水井旁嚼舌根最欢,而且看她的神色,像是得了什么人的指使。他冷笑一声,目光落在小花身上:“小花姑娘,你来说说,昨儿个你在水井旁说的那些话,是从哪儿听来的?” 小花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她连忙低下头,结结巴巴地说道:“回……回李总管,我就是听别人瞎说的,具体是谁说的,我也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李卫挑眉,语气里带着一丝嘲讽,“我怎么听说,是你第一个在府里散布谣言,说陆姑娘和八爷私通,还说她是八爷派来的眼线?你要是不说实话,我现在就把你拉到四爷面前,让四爷亲自审问你!” 一提到胤禛,小花吓得浑身发抖。她知道,四爷向来公正严明,要是被四爷知道是她散布的谣言,肯定没好果子吃。她犹豫了一下,还是不敢说实话,毕竟柳氏是她的主子,要是出卖了柳氏,她在府里也没法立足。 “怎么?还不肯说?”李卫眼神一冷,对旁边的小厮使了个眼色,“把她带下去,好好问问!” “别!别!李总管,我说!我说!”小花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眼泪瞬间流了下来,“是……是我们娘娘,是柳娘娘让我这么说的!” 众人闻言,都倒吸一口凉气。虽然大家心里都隐约有所猜测,但当亲耳听到小花承认是柳氏指使的,还是感到很惊讶。 李卫心里却不意外,他早就猜到柳氏脱不了干系。他继续追问道:“柳氏让你怎么说的?具体都跟你说了些什么?还有谁参与了此事?” “柳娘娘说……说让我在府里散布谣言,就说我亲眼看见八爷府的翠儿姑娘给陆姑娘送八爷的信物,两人在屋里举止亲密,还说陆姑娘是八爷派来的眼线。”小花一边哭一边说道,“娘娘还让我找几个婆子添油加醋,把事情闹大,让四爷厌弃陆姑娘。除此之外,我就不知道别的了,真的!” “八爷府的翠儿?”李卫皱了皱眉,瞬间明白了过来。原来这是柳氏和八爷府的人联手搞的鬼!他连忙问道:“翠儿和柳氏是什么关系?她们是怎么勾结到一起的?” “我……我不知道她们是什么关系。”小花摇了摇头,“我只知道,昨儿个下午,翠儿姑娘偷偷来过我们娘娘的院子,和娘娘在屋里说了半天话。具体说了些什么,我也不清楚。” 李卫点了点头,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脉络。他让人把小花带下去看管起来,然后对旁边的一个管事嬷嬷说道:“你立刻带人去柳氏的院子,把柳氏身边的那个张嬷嬷给我叫来!记住,别惊动任何人!” “是,李总管!”管事嬷嬷连忙应道,转身快步离开了偏院。 不多时,张嬷嬷就被带到了偏院。她一进院,就感觉到了气氛不对,看到李卫神色严肃地坐在桌案后,心里顿时慌了神。 “张嬷嬷,昨儿个下午,八爷府的翠儿是不是来过柳氏的院子?”李卫开门见山地问道。 张嬷嬷心里一惊,连忙说道:“回……回李总管,没有啊,翠儿姑娘没来过我们娘娘的院子。” “没有?”李卫冷笑一声,“你还敢狡辩!刚才小花已经全都招了,说昨儿个下午翠儿来过,还和柳氏在屋里说了半天话。你要是再敢隐瞒,休怪我对你不客气!” 张嬷嬷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没想到,小花竟然这么快就招了。她知道,事到如今,再隐瞒也没用了,只能如实交代:“是……是来过。昨儿个下午,翠儿姑娘确实来过我们娘娘的院子,和娘娘在屋里密谋散布谣言,陷害陆姑娘。” “她们具体是怎么密谋的?”李卫追问道。 “娘娘说,让翠儿姑娘在外面散布风声,说陆姑娘进四爷府是为了给八爷当眼线。她自己则在府里安排人散布谣言,说陆姑娘和八爷私通。两人联手,想让四爷厌弃陆姑娘,把她赶出府去。”张嬷嬷低着头,语气颤抖地说道,“娘娘还说,事成之后,会重谢翠儿姑娘。” 李卫听完,心里的怒火瞬间涌了上来。他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歹毒,为了除掉陆清漪,竟然联合八爷府的人,散布这么恶毒的谣言,不仅污蔑陆清漪的清白,还损害了四爷的名声! “好!好得很!”李卫咬着牙说道,“柳氏和翠儿,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在四爷的府里兴风作浪,散布谣言,陷害忠良!” 他不再耽搁,立刻带着小花和张嬷嬷的供词,往东院的书房走去,向胤禛禀报此事。 此时的书房里,胤禛正坐在桌案后处理公务,但他的心思却根本不在公务上,心里一直惦记着查案的进展。听到李卫进来的声音,他连忙抬起头:“李卫,查得怎么样了?” “回四爷,查清楚了!”李卫躬身行礼,语气愤怒地说道,“此事是柳氏和八爷府的翠儿联手搞的鬼!柳氏因为嫉妒陆姑娘深得四爷的关注,就联合被陆姑娘拒绝的翠儿,一起散布谣言,污蔑陆姑娘和八爷私通,想让四爷厌弃陆姑娘,把她赶出府去!” 说着,李卫把小花和张嬷嬷的供词递了上去:“四爷,这是小花和张嬷嬷的供词,她们都已经招了。柳氏让小花在府里散布谣言,添油加醋地抹黑陆姑娘,还让翠儿在外面散布风声,说陆姑娘是八爷派来的眼线。” 胤禛接过供词,仔细看了一遍,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神里充满了滔天的怒火。他猛地把供词拍在桌案上,“啪”的一声,震得桌上的茶杯都跳了起来。 “岂有此理!真是岂有此理!”胤禛愤怒地说道,“柳氏这个毒妇!本王待她不薄,她竟然因为嫉妒,就联合外人,散布谣言,污蔑本王的人,损害本王的名声!还有八爷府的翠儿,竟然也敢跑到本王的府里来兴风作浪,真是胆子肥了!” 李卫站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出。他还是第一次见胤禛发这么大的火,看来这次胤禛是真的怒了。 胤禛深吸几口气,努力平复自己的怒火,眼神冰冷地说道:“李卫,你现在就去柳氏的院子,把柳氏禁足在院内,不许她踏出院子一步!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许探望她!另外,把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给我换掉,只留下两个粗使丫头伺候她的饮食起居!”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 “还有!”胤禛继续说道,“你再派个人,立刻去八爷府,给胤禩传句话,就说本王让他管好自己的人,别什么阿猫阿狗都敢派到本王的府里来撒野!要是再敢有下次,本王绝不轻饶!” “是!”李卫连忙应道。 “还有翠儿!”胤禛语气冰冷地说道,“她现在还在京城吗?” “回四爷,据奴才所知,翠儿还没回八爷府,现在应该还在京城。”李卫连忙应道。 “很好!”胤禛冷笑一声,“你立刻派人去把她给我找出来,打***板,然后赶出京城,永远不许她再踏进京城一步!”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转身就要退出去执行命令。 “等等!”胤禛叫住他,语气严肃地说道,“另外,把府里散布谣言的那些人,也都给我处置了!该罚的罚,该赶的赶!本王要让府里所有人都知道,在本王的府里,谁也不能兴风作浪,谁也不能散布谣言,污蔑他人!” “是,奴才记住了!”李卫连忙应道,转身快步退了出去,心里暗暗庆幸,还好自己查案查得快,不然真不知道会闹到什么地步。 李卫离开后,书房里只剩下胤禛一个人。他坐在桌案后,眼神冰冷,心里的怒火依旧没有平息。他怎么也没想到,柳氏竟然这么恶毒,为了一己私欲,竟然做出这种事情。他更没想到,胤禩竟然也会插手他府里的事,派翠儿来兴风作浪。 胤禛的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他知道,经过这件事,柳氏在他心里彻底失去了位置,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而胤禩,他也记住了这笔账,总有一天,他会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李卫办事向来利索,很快就把胤禛的命令执行完毕。他亲自带人去了柳氏的院子,宣布了胤禛的命令,将柳氏禁足在院内。 柳氏得知消息后,如遭雷击,瞬间瘫倒在地,脸色苍白如纸。她怎么也没想到,李卫竟然这么快就查到了她的头上,胤禛竟然会这么狠心,把她禁足在院内,还换掉了她身边的所有丫鬟婆子。 “不!不可能!这不是真的!”柳氏疯狂地喊道,“我不信!四爷不会这么对我的!一定是李卫搞错了,一定是他污蔑我!” “柳娘娘,您就别再挣扎了。”李卫语气冰冷地说道,“这是四爷的命令,谁也改变不了。您还是好好待在院子里吧,别再想着兴风作浪了。” 说完,李卫不再理会柳氏的哭闹,让人把她身边的丫鬟婆子都带了下去,换上了两个粗使丫头,然后带着人离开了柳氏的院子。 柳氏瘫倒在地上,眼泪不停地流下来,心里充满了绝望和后悔。她后悔自己不该一时冲动,联合翠儿散布谣言。她后悔自己不该嫉妒陆清漪,做出这种蠢事。要是早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她就算再嫉妒,也不会这么做。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她被禁足在院内,身边的人都被换掉了,再也没有了往日的风光和权力。她知道,自己在四爷府里,彻底失势了,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了。 另一边,李卫派去的人很快就找到了翠儿。翠儿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败露,正得意地在一家茶馆里喝茶,想着自己帮柳氏散布谣言,很快就能得到柳氏的重谢。 可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几个壮汉抓了起来。“你们是谁?放开我!”翠儿惊恐地喊道。 “我们是四爷府的人!”一个壮汉冷声说道,“奉四爷的命令,来抓你回去!” 翠儿心里一惊,瞬间明白了过来,知道事情败露了。她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求饶:“各位大哥,饶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是被柳氏逼的!” 可那些壮汉根本不理会她的求饶,把她带到了一个偏僻的地方,打了她***板。翠儿疼得哭爹喊娘,差点晕过去。打完之后,那些壮汉又把她拖上一辆马车,赶出了京城,永远不许她再踏进京城一步。 而派去八爷府传话的人,也回来了。他向胤禛禀报,说八爷听完话后,脸色很难看,但还是表示会管好自己的人,不会再让类似的事情发生。 胤禛听完,只是冷笑一声,没有说话。他知道,胤禩这只是表面上的应付,心里肯定不会善罢甘休。但他也不在乎,他现在只想好好处理府里的事,保护好陆清漪。 府里散布谣言的那些人,也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置。小花被赶出了四爷府,那个添油加醋的婆子被打了十大板,还有几个故意散布谣言的丫鬟,也都被罚了月钱,关了禁闭。 经过这件事,府里的丫鬟婆子都安分了不少,再也没人敢随便嚼舌根,更没人敢招惹陆清漪了。她们都知道,陆清漪深得四爷的信任和宠爱,得罪了她,就等于得罪了四爷,绝不会有好果子吃。 东跨院里,春桃正兴奋地跟陆清漪说着府里的情况:“小姐,太好了!李卫总管已经把事情查清楚了,是柳氏和翠儿联手散布的谣言!四爷大怒,把柳氏禁足在了院子里,还换掉了她身边所有的人!翠儿也被打了***板,赶出了京城!那些散布谣言的丫鬟婆子,也都受到了严厉的处置!” 陆清漪听完,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她知道,真相终究会水落石出,那些陷害她的人,也终将付出代价。她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了。这都是四爷公正严明,才让真相得以大白。” “是啊!”春桃兴奋地说道,“现在府里的人都不敢再随便议论您了,那些之前嚼舌根的人,现在见了您都毕恭毕敬的!小姐,您现在在府里的地位,可稳固多了!” 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她知道,虽然这次的危机化解了,但府里的风波并没有就此结束。柳氏虽然被禁足了,但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说不定还会想出什么阴招对付她。而八爷府的人,也不会就此罢休,以后肯定还会找机会找她的麻烦。 “春桃,咱们还是不能掉以轻心。”陆清漪语气平静地说道,“柳氏虽然被禁足了,但她在府里经营了这么多年,肯定还有不少眼线。咱们以后在府里,还是要更加小心,凡事多留个心眼,别被人抓住把柄。” “是,奴婢记住了!”春桃连忙应道,“小姐,您就放心吧,以后奴婢会更加小心的,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您!” 陆清漪笑了笑,没有说话。她走到廊下,看着院子里的海棠花,心里平静如水。经过这件事,她更加清楚地认识到,在这深宅大院里,只有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好自己和春桃。她不能再只依靠胤禛的保护,也不能再只依靠运气,她必须要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让自己变得更加聪明、更加强大。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玉佩传来一阵轻微的发热,和之前预警时的感觉不一样。更奇怪的是,她隐约感觉到,有一股微弱的力量,在指引着她看向某个方向。 陆清漪皱了皱眉,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股力量。她发现,那股力量竟然指向了柳氏的院子!她心里一惊,难道这玉佩的预警功能升级了?不仅能发热预警,还能感知危险来源的方向?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想,陆清漪又集中注意力感受了一下。这次,她更加清晰地感觉到,玉佩传来的力量,确实指向了柳氏的院子。她心里又惊又喜,没想到这块玉佩竟然还有这样的功能!有了这个功能,以后她就能提前感知到危险的来源,做好应对的准备了。 陆清漪紧紧地攥着胸口的玉佩,眼神里带着一丝坚定。她知道,这块玉佩是她在这个陌生的时代里,唯一的依靠和护身符。有了它,她以后在这深宅大院里,就能更加从容地应对各种危机了。 夕阳西下,余晖洒在东跨院的院子里,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陆清漪站在廊下,眼神里充满了希望和坚定。她知道,虽然未来的路还很艰难,但她有信心,凭借自己的智慧和玉佩的帮助,在这复杂的深宅大院里,好好活下去,保护好自己和春桃。 而此时的柳氏院子里,柳氏正坐在屋里,眼神里满是怨毒和不甘。她看着窗外的夕阳,心里暗暗发誓:陆清漪,你给我等着!就算我被禁足在这里,我也绝不会放过你!我一定要想办法,让你身败名裂,不得好死! 第38章 玉佩进阶,感知危险来源 翌日清晨,东跨院的海棠花上还挂着露珠,空气里飘着淡淡的草木清香。陆清漪醒得早,天刚亮就披了件素色外衫坐在廊下,指尖下意识地摩挲着胸口的玉佩。那温润的触感透过衣料传来,和昨日傍晚那股奇异的牵引感,还清晰地留在记忆里。 “小姐,您怎么起这么早?”春桃端着洗脸水进来,见她盯着胸口发愣,忍不住好奇地问,“还在想昨日的事呢?” 陆清漪回过神,接过春桃递来的帕子擦了擦手,轻声道:“不是想昨日的事,是这玉佩……有点不一样了。” “玉佩?”春桃凑过来,盯着她胸口的玉佩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名堂,“这不就是您一直戴的那块吗?除了看着温润点,没别的特别啊。” “你不懂。”陆清漪笑了笑,指尖轻轻按压在玉佩上,“昨日傍晚,我就是摸着它,感觉到一股奇怪的力量,一直指着柳氏的院子。” 春桃吓了一跳,眼睛瞪得溜圆:“真的假的?小姐,您别是看花眼了吧?一块玉佩而已,怎么还能指方向?” “我也希望是我看错了。”陆清漪站起身,走到院子中央,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集中全部注意力去感受玉佩的动静。起初没什么反应,就在她以为是错觉时,指尖忽然传来一阵熟悉的温热,紧接着,一股微弱却清晰的牵引感从玉佩中传来,像一根无形的线,稳稳地指向西北方向——正是柳氏被禁足的院子所在。 她猛地睁开眼睛,顺着那股牵引感望去,眼神里满是惊讶。为了验证不是巧合,她又走到院门口,再次闭上眼睛感受。这一次,牵引感更明显了,不管她怎么调整位置,那股力量始终牢牢地锁着柳氏院子的方向。 “小姐,怎么样?”春桃在一旁紧张地看着她,大气都不敢出。 陆清漪睁开眼,语气带着一丝激动:“是真的!它真的能指向危险的来源!昨日柳氏在屋里发誓要报复我,它就有了反应,现在这股牵引感,还是对着她的院子。” 春桃听得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拍着胸口道:“我的天,这玉佩也太神了吧!简直就是个活的护身符!有了它,咱们以后就能提前知道谁要害咱们了!” “确实是个宝贝。”陆清漪攥紧玉佩,心里却没有丝毫放松,反而多了几分凝重,“之前它只能在危险来临前发热预警,现在却能感知到危险的方向,这功能确实进阶了。但越是这样,我越不能只依赖它。” “为什么啊?”春桃不解地问道,“有这么厉害的玉佩,咱们还怕什么?” “春桃,你忘了?”陆清漪看着她,语气认真,“上次赏花宴,若不是我提前察觉了柳氏的心思,就算玉佩发热预警,我也未必能顺利化解危机。还有这次的谣言,若不是我冷静应对,主动找四爷请辞,就算玉佩预警,也未必能得到四爷的信任。”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玉佩再厉害,也只是个辅助。真正能保护咱们的,还是咱们自己的脑子和应变能力。总不能每次都指望玉佩预警,指望运气好吧?万一哪天它失灵了,或者遇到它感知不到的危险,咱们该怎么办?” 春桃仔细一想,觉得小姐说得有道理,点了点头道:“小姐,您说得对!是奴婢想简单了。那咱们以后该怎么办?” “从今天起,咱们都要多留个心眼。”陆清漪眼神坚定地说道,“你平日里多留意府里下人的动静,尤其是柳氏以前的那些旧部,看看她们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我呢,也会多观察府里的人和事,学着分析局势,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咱们不能再像以前那样,被动地等着危险来临,要主动做好准备。” “是,奴婢记住了!”春桃连忙应道,“以后奴婢每天去厨房取东西,去院子里打水,都会仔细留意下人们的谈话,看看有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陆清漪满意地点了点头。她知道,春桃虽然性子直了点,但做事很认真,有她帮忙留意府里的动静,自己也能更安心地提升自己。 接下来的几天,陆清漪除了像往常一样在院子里看书、练字,还多了一项任务——观察府里的人。她会特意在府里走动,留意下人们的神色和谈话,分析谁是真心对她,谁是表面恭敬,谁又是柳氏的人,对她心怀不满。 有一次,她路过花园,正好看到柳氏以前的一个贴身丫鬟,正和几个婆子凑在一起咬耳朵,眼神时不时地往东跨院的方向瞟,神色不善。陆清漪没有上前,而是悄悄躲在假山后面,仔细听着她们的谈话。 “你们说,柳娘娘就这么被禁足了,咱们以后可怎么办啊?”那个贴身丫鬟语气担忧地说道,“以前靠着柳娘娘,咱们在府里也算是有头有脸的,现在倒好,被那些以前不如咱们的丫鬟婆子看不起。” “可不是嘛!”一个婆子叹了口气,说道,“都怪那个陆清漪,若不是她,柳娘娘也不会落到这个地步。咱们一定要想办法帮柳娘娘出这口气!” “怎么帮啊?”另一个婆子说道,“四爷现在把柳娘娘看得死死的,咱们根本靠近不了。而且那个陆清漪深得四爷信任,咱们就算想找她的麻烦,也没机会啊。” “机会总会有的。”那个贴身丫鬟眼神阴狠地说道,“我就不信她能一直这么风光下去。咱们慢慢等,总有一天,能抓住她的把柄,帮柳娘娘报仇!” 陆清漪听着她们的谈话,心里暗暗警惕。果然,柳氏虽然被禁足了,但她的旧部还没死心,一直在找机会报复她。她没有惊动她们,悄悄转身离开了假山。 回到东跨院,陆清漪把春桃叫到身边,把刚才听到的话告诉了她。春桃气得脸都红了:“这些人真是不知好歹!柳氏都被禁足了,她们还想着报复您!小姐,咱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李卫总管,让他好好处置她们?” “不用。”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她们现在也只是说说而已,没有实际行动。就算咱们告诉了李卫,也治不了她们的罪,反而会打草惊蛇,让她们以后更加小心。咱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暗中留意她们的动静,只要她们敢有实际行动,咱们就能抓她们个现行。” “小姐,您说得对!”春桃点了点头,“奴婢听您的,咱们就暗中盯着她们,看她们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除了留意柳氏旧部的动静,陆清漪还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她会把以前遇到的危机,以及可能遇到的危机,都在脑子里过一遍,思考不同的应对方法。比如,如果柳氏的人再次散布谣言,她该怎么应对;如果有人在她的饮食里下毒,她该怎么发现,怎么证明是别人陷害她;如果八爷府的人再次找她的麻烦,她该怎么处理,既能保护自己,又不连累胤禛。 有时候,她还会和春桃一起模拟应对场景。比如,春桃扮演柳氏的丫鬟,故意来找她的麻烦,散布谣言,陆清漪则练习如何冷静应对,不卑不亢地反驳,同时收集证据。通过这些模拟,陆清漪的应变能力越来越强,也越来越从容。 这期间,胤禛也来看过她几次。每次来,他都会和她聊聊天,问问她府里的情况。陆清漪没有把柳氏旧部的事告诉他,她不想什么事都依赖他,想自己先试着应对。胤禛见她神色平静,府里也没什么异常,也就放心了。 有一次,胤禛和她聊天时,无意间提到了府里的下人管理问题。陆清漪趁机说道:“四爷,府里的下人众多,难免会有一些心思不正的。不如四爷下令,加强对下人的管理,让她们各司其职,不许随便嚼舌根,更不许暗中勾结,陷害他人。这样一来,府里也能更安宁一些。” 胤禛闻言,眼前一亮,看着陆清漪的眼神里满是赞许:“清漪,你说得很有道理。本王确实忽略了这一点。府里最近之所以会出现谣言,就是因为下人的管理不够严格,让一些心思不正的人有机可乘。”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你放心,本王会下令让李卫加强对下人的管理,制定严格的规矩,谁要是敢违反,绝不姑息。这样一来,也能给你创造一个安稳的环境。” “谢四爷。”陆清漪躬身行礼,心里暗暗高兴。她知道,自己的建议被采纳了,不仅能加强府里的管理,还能间接打压柳氏旧部的气焰,让她们不敢再轻易兴风作浪。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清漪在府里的地位越来越稳固。府里的丫鬟婆子都知道她深得四爷信任,又有李卫暗中照拂,再也没人敢随便议论她,更没人敢招惹她。柳氏的旧部虽然心怀不满,但在严格的管理下,也不敢有什么实际行动,只能在暗地里咬牙切齿。 陆清漪也没有放松对自己的要求,每天都在坚持观察府里的人和事,锻炼自己的应变能力。她还发现,随着自己的观察力越来越强,对玉佩的感知也越来越敏锐。有时候,不等玉佩发热,她就能通过下人的神色和举动,察觉到潜在的危险。 有一天,她正在院子里看书,忽然感觉到胸口的玉佩传来一阵轻微的温热,比之前预警时的热度要低一些,牵引感也比较模糊,不像指向柳氏院子时那么清晰。她皱了皱眉,集中注意力去感受那股牵引感,发现它指向的是府外的方向。 “怎么了,小姐?”春桃见她神色不对,连忙问道。 “没什么。”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平静地说道,“只是感觉玉佩有点不对劲,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了小厮的声音:“陆姑娘,四爷回来了,让您去书房一趟。” 陆清漪心里一动,难道是府外有什么事?她连忙站起身,对春桃说道:“我去书房一趟,你在院子里等着。” “是,小姐。”春桃连忙应道。 陆清漪快步往东院的书房走去。一路上,她发现府里的气氛有点不对劲,下人们都神色匆匆,脸上带着一丝紧张。她心里的疑惑更甚,加快了脚步。 来到书房门口,李卫正站在门外,神色凝重。见陆清漪来了,他连忙躬身行礼:“陆姑娘。” “李总管,四爷找我有什么事?府里是不是出什么事了?”陆清漪问道。 李卫叹了口气,说道:“陆姑娘,您进去就知道了。是关于圣上巡幸塞外的事,好像出了点变故。” 陆清漪心里一惊,圣上巡幸塞外?难道玉佩刚才的反应,和这件事有关?她不再多问,推门走进了书房。 书房里,胤禛正坐在桌案后,眉头紧紧皱着,脸色凝重。桌上放着一份密函,他手里拿着一支毛笔,却半天没有落下。 “奴婢陆清漪,见过四爷。”陆清漪躬身行礼。 “起来吧。”胤禛抬起头,语气疲惫地说道,“坐。” “谢四爷。”陆清漪站起身,在一旁的椅子上坐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四爷,您找我来,是不是有什么事?” 胤禛拿起桌上的密函,递给她:“你自己看看吧。圣上巡幸塞外,途中传来消息,太子胤礽在途中骄纵跋扈,竟然鞭打大臣,惹得圣上大怒。现在京城人心惶惶,不少人都在猜测,太子怕是要失宠了。” 陆清漪接过密函,仔细看了一遍,心里顿时明白了过来。太子失宠,京城必定会掀起一场风波。而她胸口的玉佩刚才有反应,恐怕就是感知到了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波。 “四爷,这件事恐怕不简单。”陆清漪放下密函,语气严肃地说道,“太子失宠,最着急的就是太子党成员。他们肯定不会坐以待毙,说不定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 胤禛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赞许:“你说得没错。本王也是这么想的。托合硕是太子党核心成员,本王得到消息,他已经开始暗中联络太子党成员,怕是要有所行动了。” 陆清漪心里一沉,太子党要行动?难道是要逼宫?玉佩传来的牵引感也越来越清晰,指向的正是太子府的方向! 她知道,一场比之前谣言危机更大的风暴,已经悄然来临。而她,必须和胤禛一起,做好应对这场风暴的准备。 胤禛看着她凝重的神色,以为她是在担心,安慰道:“清漪,你不用害怕。本王会做好万全的准备,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奴婢不害怕。”陆清漪抬起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奴婢相信四爷的能力。只是,这场风波事关重大,四爷一定要小心谨慎,千万不要被太子党牵连。” 胤禛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庆幸,自己身边有这么一个聪慧、冷静的女子。他知道,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陆清漪或许能帮他不少忙。 第38.5章 章节发布错误直接划走 第39章节 待会重新发 书房里的密函还摊在桌案上,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全是塞外传来的惊心消息。胤禛指尖抵着眉心,疲惫中带着一丝锐利,见陆清漪神色凝重,缓了缓语气道:“这事牵扯太广,你别多想,安心待在府里就好。” 陆清漪站起身,指尖仍能感觉到玉佩残留的温热,她轻声应道:“奴婢明白轻重,只是四爷也要多保重。太子党如今急了眼,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胤禛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原本还担心她会惊慌失措,没成想她竟能如此镇定,还能反过来提醒自己。“李卫已经带人盯着京城里的动静了,年羹尧也在城外布了些人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报给我。” 两人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陆清漪才退出书房。刚走到廊下,就见几个小厮扛着包裹匆匆走过,神色慌张得像是丢了魂。春桃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可不知道,府里下人们都炸锅了,全在说太子爷的事呢。” “我知道了。”陆清漪拉着春桃往东跨院走,脚步放得很慢,故意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果然,廊角的柱子后、假山的石缝里,到处都有丫鬟婆子凑在一起咬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里的惶恐。 “听说了吗?太子爷在塞外把户部的张大人都给打了!” “何止啊!我听我那在户部当差的表哥说,张大人就是劝了句别铺张,太子爷当场就火了,让人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二十板子,骨头都断了两根!” “我的天爷,这也太骄纵了!圣上还在跟前呢,他就敢这么放肆?” “谁说不是呢!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的,都说太子爷怕是要失宠了。你想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仁孝,太子这么做,不是往圣上枪口上撞吗?” 这些话像碎珠子似的飘进陆清漪耳朵里,她心里越发沉了。太子胤礽稳居储位多年,向来恃宠而骄,可这次敢在康熙巡幸途中鞭打大臣,显然是没了分寸。这背后,怕是不止“骄纵”那么简单。 回到东跨院,陆清漪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卖报人的吆喝声:“卖报喽!塞外急报!太子爷鞭打重臣,圣龙大怒!卖报喽!” 春桃跑去买了一份,摊开在桌上。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内容却写得惊心动魄,把太子如何“骄横跋扈”、如何“漠视圣意”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最后还加了句“京城风云将起,恐有大变”。 “这卖报的也太大胆了,这种话也敢写!”春桃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把报纸揉成一团,“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不得掉脑袋啊?” “查也查不过来。”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这种流言,堵是堵不住的。而且你没发现吗?这报纸上的话,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就是要搅乱人心。” 春桃愣了愣,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种涉及太子和圣上的事,寻常卖报人哪敢随便写?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清漪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灰蒙蒙的天。风卷着枯叶飘过墙头,连空气里都透着股压抑的气息。 她猜得没错,京城里的流言,正是托合硕故意散布出去的。此刻的托合硕府邸,正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托合硕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手里攥着一封密信,指节都捏得发白。他是太子党最核心的成员,早年靠着太子的扶持,才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太子要是失宠,他第一个就得倒霉。 第39章 康熙巡幸,太子党逼宫前兆 书房里的密函还摊在桌案上,墨迹未干的字里行间,全是塞外传来的惊心消息。胤禛指尖抵着眉心,疲惫中带着一丝锐利,见陆清漪神色凝重,缓了缓语气道:“这事牵扯太广,你别多想,安心待在府里就好。” 陆清漪站起身,指尖仍能感觉到玉佩残留的温热,她轻声应道:“奴婢明白轻重,只是四爷也要多保重。太子党如今急了眼,保不齐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 胤禛点了点头,眼底闪过一丝赞许。他原本还担心她会惊慌失措,没成想她竟能如此镇定,还能反过来提醒自己。“李卫已经带人盯着京城里的动静了,年羹尧也在城外布了些人手,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报给我。” 两人又说了几句安抚的话,陆清漪才退出书房。刚走到廊下,就见几个小厮扛着包裹匆匆走过,神色慌张得像是丢了魂。春桃凑过来,压低声音道:“小姐,您可不知道,府里下人们都炸锅了,全在说太子爷的事呢。” “我知道了。”陆清漪拉着春桃往东跨院走,脚步放得很慢,故意留意着周围的动静。果然,廊角的柱子后、假山的石缝里,到处都有丫鬟婆子凑在一起咬耳朵,声音压得极低,却难掩语气里的惶恐。 “听说了吗?太子爷在塞外把户部的张大人都给打了!” “何止啊!我听我那在户部当差的表哥说,张大人就是劝了句别铺张,太子爷当场就火了,让人把他按在地上打了二十板子,骨头都断了两根!” “我的天爷,这也太骄纵了!圣上还在跟前呢,他就敢这么放肆?” “谁说不是呢!现在京城里人心惶惶的,都说太子爷怕是要失宠了。你想啊,圣上最看重的就是仁孝,太子这么做,不是往圣上枪口上撞吗?” 这些话像碎珠子似的飘进陆清漪耳朵里,她心里越发沉了。太子胤礽稳居储位多年,向来恃宠而骄,可这次敢在康熙巡幸途中鞭打大臣,显然是没了分寸。这背后,怕是不止“骄纵”那么简单。 回到东跨院,陆清漪刚坐下喝了口茶,就听见院门外传来卖报人的吆喝声:“卖报喽!塞外急报!太子爷鞭打重臣,圣龙大怒!卖报喽!” 春桃跑去买了一份,摊开在桌上。纸上的字迹歪歪扭扭,内容却写得惊心动魄,把太子如何“骄横跋扈”、如何“漠视圣意”添油加醋地描述了一番,最后还加了句“京城风云将起,恐有大变”。 “这卖报的也太大胆了,这种话也敢写!”春桃看得心惊肉跳,连忙把报纸揉成一团,“要是被官府查出来,不得掉脑袋啊?” “查也查不过来。”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现在京城里到处都是这种流言,堵是堵不住的。而且你没发现吗?这报纸上的话,像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就是要搅乱人心。” 春桃愣了愣,仔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这种涉及太子和圣上的事,寻常卖报人哪敢随便写?定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陆清漪走到窗边,望着院外灰蒙蒙的天。风卷着枯叶飘过墙头,连空气里都透着股压抑的气息。 她猜得没错,京城里的流言,正是托合硕故意散布出去的。此刻的托合硕府邸,正笼罩在一片低气压中。 托合硕焦躁地在书房里踱来踱去,手里攥着一封密信,指节都捏得发白。他是太子党最核心的成员,早年靠着太子的扶持,才一步步爬到如今的位置。太子要是失宠,他第一个就得倒霉。 “大人,您别太着急了。”旁边站着的谋士低声劝道,“或许只是传言而已,太子爷毕竟是储君,圣上不会轻易动他的。” “传言?”托合硕猛地转过身,把密信摔在桌上,“这是我在塞外的眼线亲自报回来的!千真万确!圣上当场就甩了太子脸子,还把张大人召到行宫疗伤,你说这是传言?” 谋士吓得不敢说话。他知道,托合硕说得没错,这事要是真的,太子的储位怕是真的要保不住了。 “不行,我不能坐以待毙!”托合硕眼神变得阴狠,“太子要是倒了,咱们这些人,一个个都得被拉去垫背!与其等着被收拾,不如拼一把!” 谋士心里一惊:“大人,您想干什么?” “干什么?”托合硕冷笑一声,“当然是帮太子稳住位置!圣上现在在塞外,京城里的兵力大多在咱们手里。只要咱们联络上其他太子党成员,趁着圣上不在,逼宫上位!到时候木已成舟,圣上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了!” 谋士吓得脸都白了:“大人,这可是谋逆啊!万一失败了,咱们全家都得掉脑袋!” “失败?”托合硕眼神坚定,“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要么死!你现在就去联系李大人、王大人他们,就说我今晚在城南的破庙里等他们,有要事相商!记住,一定要小心,别被人盯上!” “是,是!”谋士不敢违抗,连忙躬身退了出去,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只觉得这一步走出去,就是万丈深渊。 托合硕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充满了孤注一掷的决绝。他知道,逼宫的风险极大,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自己的权势和性命,他必须赌一把。 夜幕降临,京城里的灯火渐渐亮起,却比往常暗了许多。大多数人家都早早关了门,街上行人稀少,只有巡逻的士兵来回走动,神色警惕。 城南的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间长满了杂草,夜里更是阴森恐怖。可此刻,庙里却亮着一盏微弱的油灯,托合硕和几个太子党核心成员围坐在一张破桌子旁,神色凝重。 “托合硕大人,你深夜把我们叫来,到底有什么要事?”一个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低声问道,他是吏部的李大人,也是太子党成员。 “各位,想必塞外的消息,你们都已经知道了。”托合硕语气沉重,“太子爷失宠,咱们的日子也到头了。圣上这次动了真怒,等他回京,第一个收拾的就是咱们这些太子党!” “那我们该怎么办?”另一个胖官员急道,他是户部的王大人,“咱们总不能坐以待毙吧?” “当然不能!”托合硕眼神一狠,“我召集大家来,就是想跟大家商量一件事——逼宫!” “逼宫?”众人都吓了一跳,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没错,就是逼宫!”托合硕压低声音,“圣上现在在塞外,京城里的兵力大多在咱们手里。只要咱们联手,控制住京城的各个城门和要害部门,再逼着宫里的大臣们拥立太子登基,到时候木已成舟,圣上就算再生气,也没办法了!” “可是……可是这风险太大了!”李大人犹豫道,“万一被圣上知道了,咱们全家都得掉脑袋!” “风险再大,也比坐以待毙强!”托合硕激动地说道,“难道你们想等着圣上回京,把咱们一个个拉去问罪吗?太子要是倒了,咱们这些人,没有一个能好活!与其这样,不如拼一把,说不定还能有条活路!” 众人沉默了。他们心里都清楚,托合硕说得没错,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太子失宠,他们这些依附太子的人,迟早都会被清算。 “我同意!”王大人咬了咬牙,说道,“与其等着被收拾,不如拼一把!我手里有户部的兵权,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我也同意!”李大人叹了口气,说道,“我在吏部多年,认识不少官员,能说服他们支持咱们!” 见有人带头,其他几个太子党成员也纷纷表示同意。他们心里都充满了惶恐和决绝,知道这一步走出去,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托合硕见大家都同意了,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好!既然大家都同意,咱们就分工合作!李大人,你负责联络京城里的官员,说服他们支持咱们;王大人,你负责调动户部的兵权,控制住京城的各个城门;我负责联络宫里的人,里应外合!咱们就定在三天后,圣上还没回京的时候动手!” “好!”众人异口同声地应道。 商议完后,众人不敢多待,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破庙。破庙里的油灯渐渐熄灭,只留下一地的阴影,像是预示着一场即将来临的风暴。 而此刻的四爷府里,陆清漪正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胸口的玉佩虽然没有发热,但那种莫名的压抑感,让她根本睡不着。 “小姐,您还没睡啊?”春桃端着一杯温水进来,见她睁着眼睛躺在床上,忍不住问道。 “睡不着。”陆清漪坐起身,接过温水喝了一口,“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好像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小姐,您别想太多了。”春桃安慰道,“有四爷在,还有李卫总管他们盯着,不会出什么事的。” 陆清漪点了点头,心里却还是不放心。她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外面漆黑的夜空,心里暗暗祈祷,希望不要出什么乱子。 就在这时,她听到院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她皱了皱眉,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只见胤禛带着李卫和年羹尧,正快步往东院的书房走去,神色凝重。 陆清漪心里一动,难道是有什么新的消息?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跟过去看看。她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躲在书房外的廊柱后,仔细听着里面的谈话。 “四爷,我们的人查到,托合硕今晚在城南的破庙里召集了李大人、王大人等太子党核心成员,看样子是在密谋什么。”李卫的声音从书房里传来,语气凝重。 “密谋什么?”胤禛的声音冰冷。 “具体的内容没查到,他们防备得很严。”李卫说道,“不过我们的人听到他们提到了‘逼宫’、‘兵权’、‘三天后’这些字眼,看样子是想趁着圣上不在京城,逼宫上位!” “什么?逼宫?”胤禛的声音里充满了愤怒,“托合硕这个狗东西,胆子真是不小!竟然敢做出这种谋逆的事!” “四爷,咱们现在怎么办?”年羹尧的声音传来,“要不要现在就把他们抓起来?” “不行!”胤禛说道,“现在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而且他们手里有兵权,要是贸然动手,只会打草惊蛇,引发更大的混乱。咱们现在要做的,是暗中盯着他们的动静,收集他们谋逆的证据。等他们动手的时候,咱们再一网打尽!” “是,四爷!”李卫和年羹尧异口同声地应道。 躲在廊柱后的陆清漪,听到“逼宫”两个字,只觉得浑身一冷,头皮发麻。她怎么也没想到,托合硕竟然这么大胆,竟然敢做出这种谋逆的事! 就在这时,她胸口的玉佩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发热,温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像是揣了一块滚烫的烙铁。紧接着,一股强烈的牵引感从玉佩中传来,清晰地指向城南的方向——正是托合硕他们密谋的破庙所在! 陆清漪吓得浑身发抖,连忙捂住胸口。她知道,玉佩的预警从来都没有错过,这次这么强烈的反应,说明一场巨大的危机,已经离他们越来越近了。 她悄悄转身,快步往东跨院走去。心里却在飞速盘算着,她记得以前看过的野史里,太子胤礽就是因为窥探康熙的营帐,才被废黜了储位,牵连了众多阿哥。现在托合硕他们要逼宫,说不定就和这件事有关。 四爷不能被卷进去!绝对不能! 回到东跨院,陆清漪坐在桌前,紧紧地攥着胸口的玉佩。玉佩的温度渐渐降了下来,但那种强烈的危机感,却始终萦绕在她心头。她知道,她必须想个办法,提醒胤禛,让他避开太子党的牵连。 她想起野史里的记载,太子会因窥探康熙营帐被废,牵连众多阿哥。或许,她可以从这一点入手,给胤禛献计,让他刻意疏远太子党,不参与任何太子召集的会议,这样就能避开这场风波。 陆清漪眼神变得坚定。她知道,这件事事关重大,她必须尽快找到胤禛,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他。她不能让胤禛因为太子党的事,受到任何牵连。 夜色越来越深,京城里的每一个角落,都像是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太子党的逼宫计划正在秘密进行,而陆清漪,也已经做好了应对一切的准备。 第40章 女主献计,避开太子党牵连 东跨院的烛火亮到了后半夜,烛芯烧得只剩一小截,映得陆清漪的影子在窗纸上忽明忽暗。她攥着胸口的玉佩,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脑子里反复过着野史里的记载——太子胤礽窥探康熙营帐,终被废黜,牵连无数阿哥。这可不是小事,一步踏错,四爷怕是要万劫不复。 “小姐,天都快亮了,您要不歇会儿?”春桃趴在桌上打盹,迷迷糊糊抬起头,见女主还坐着发呆,眼里满是红血丝,心疼地劝道,“就算要找四爷,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啊。” 陆清漪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不能等。托合硕他们定在三天后动手,现在多耽搁一刻,四爷就多一分风险。” 她起身走到门边,推开门缝往外看,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府里的鸡开始打鸣,几个早起的粗使丫头正端着水盆往各处院子去。 “我去书房找四爷。”陆清漪回头叮嘱春桃,“你在院子里守着,要是有人来问,就说我身子不适,还在休息。” “小姐,您一个人去行吗?”春桃连忙站起来,“要不我跟您一起去,也好有个照应。”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陆清漪拍了拍她的手,“四爷现在肯定在书房处理公务,不会有什么事的。” 说完,她拢了拢身上的外衫,快步往东院走去。 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打了个寒颤。府里静悄悄的,只有脚步声在青石板路上回响,偶尔能听到远处传来的咳嗽声和扫帚划过地面的沙沙声。陆清漪走得很快,心里又急又怕,急的是怕自己的建议赶不上用场,怕的是万一四爷不相信自己,错过了避开危机的机会。 快到东院书房时,她看到李卫正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份密函,神色凝重。李卫见她来了,愣了一下,连忙躬身行礼:“陆姑娘,您怎么来了?这大清早的,可是有什么急事?” “李总管,我有要事找四爷,麻烦你通报一声。”陆清漪语气急切地说道。 李卫犹豫了一下,说道:“陆姑娘,四爷昨晚处理公务到后半夜,刚歇下没多久。要不您再等等,等四爷醒了,我再给您通报?” “不行,这事耽误不得!”陆清漪坚定地说道,“是关于太子党的事,关系到四爷的安危,我必须现在就见到四爷!” 李卫见她神色严肃,不像是在开玩笑,心里也咯噔一下。他知道陆清漪不是那种无理取闹的人,既然她这么说,肯定是有非常重要的事。他连忙点了点头:“陆姑娘,您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说完,李卫转身走进了书房。不多时,他出来说道:“陆姑娘,四爷请您进去。” 陆清漪深吸一口气,推开书房的门走了进去。书房里还弥漫着淡淡的墨香和茶香,胤禛坐在桌案后,眼里带着一丝疲惫,但神色依旧锐利。他见陆清漪进来,放下手里的茶杯,语气平淡地说道:“这么早找我,有什么事?” “四爷,奴婢昨晚……”陆清漪刚开口,就被胤禛打断了。 “你昨晚在书房外,都听到了?”胤禛语气平静地问道。 陆清漪心里一惊,没想到胤禛竟然知道。她连忙躬身行礼:“奴婢不是故意的,只是昨晚睡不着,碰巧听到了四爷和李总管、年大人的谈话。请四爷恕罪!” “起来吧,恕你无罪。”胤禛摆了摆手,“你既然听到了,就该知道事情的严重性。怎么,你找我,是有什么想法?” 陆清漪站起身,眼神坚定地说道:“四爷,奴婢确实有一些想法,想跟四爷说说。奴婢记得以前看过一些野史杂记,上面记载,太子胤礽此次巡幸塞外,会因窥探圣上营帐,触怒圣上,最终被废黜储位。而那些依附太子的阿哥和大臣,也都会受到牵连,下场凄惨。” 胤禛闻言,眼神一凝,身体微微前倾:“你说的是真的?野史杂记上真的这么记载?” 他虽然知道太子这次的行为很过分,但也没想到太子会落到被废黜的地步。 “是真的,奴婢不敢欺瞒四爷。”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虽然是野史杂记,但奴婢觉得,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现在托合硕他们又在密谋逼宫,一旦事情败露,或者太子真的因为窥探营帐被废,那些参与其中的人,都会被圣上清算。四爷向来与太子党保持距离,但架不住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想把四爷拉下水。” 胤禛点了点头,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知道陆清漪说得有道理,现在京城里局势复杂,各方势力都在暗中较劲。一旦太子倒台,肯定会有人趁机排除异己,他确实有可能被牵连。 “那你有什么建议?”胤禛问道,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他知道陆清漪聪慧过人,之前几次危机,都多亏了她的冷静应对。 “四爷,奴婢的建议是,”陆清漪深吸一口气,说道,“太子党近期可能会有异动,您尽量不要参与任何太子召集的会议,也不要和太子党成员有任何私下往来。若是太子党成员主动来找您,您就找借口推脱,尽量避免和他们接触。万一实在无法推脱,必须参加太子召集的会议,您全程保持沉默,不要表态,更不要发表任何支持或反对太子的言论。这样一来,就算太子真的被废,或者托合硕他们的逼宫计划失败,您也能置身事外,避开这场风波。” 胤禛静静地听着,手指摩挲着茶杯的边缘,陷入了沉思。陆清漪的建议很稳妥,也很有道理。现在局势不明,最稳妥的办法就是明哲保身,不参与任何可能带来风险的事情。 “你觉得,太子真的会窥探圣上的营帐?”胤禛抬头问道。 “奴婢不敢肯定,但野史杂记上是这么记载的。”陆清漪说道,“而且以太子近期的表现来看,他确实有些失了分寸,做出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可能。四爷,现在情况危急,我们不能抱有任何侥幸心理。只有提前做好准备,才能避开危机。” 就在这时,李卫推门走了进来,躬身行礼:“四爷,刚收到消息,太子派人来请您,说是有要事相商,就在今天下午。” 胤禛和陆清漪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一丝凝重。说曹操,曹操到。太子这个时候派人来请胤禛,肯定没什么好事,说不定就是想拉胤禛参与他们的逼宫计划。 “知道了。”胤禛语气冰冷地说道,“你去回复太子的人,就说本王身体不适,无法前往。让他有什么事,改日再说。”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转身退了出去。 “看来,你的建议很及时。”胤禛看着陆清漪,眼神里满是赞许,“若不是你提醒,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太子这个时候找本王,肯定是想拉本王下水。” “四爷英明。”陆清漪躬身行礼,“这都是奴婢应该做的。只要能帮到四爷,奴婢做什么都愿意。” “起来吧。”胤禛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地说道,“你这次帮了本王一个大忙。本王采纳你的建议,从今天起,刻意疏远太子党。李卫已经派人盯着托合硕他们的动静了,本王也会让年羹尧在城外加强戒备,一旦有任何风吹草动,都会第一时间采取行动。” “四爷考虑周全,奴婢佩服。”陆清漪说道。 “你也别太高兴得太早。”胤禛语气严肃地说道,“托合硕他们既然敢密谋逼宫,肯定不会轻易放弃。本王刻意疏远太子党,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还会故意找本王的麻烦,甚至栽赃陷害本王。所以,接下来的日子,我们还要更加小心。” “是,奴婢记住了。”陆清漪点了点头,“奴婢会时刻留意府里和京城里的动静,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会第一时间告诉四爷。” 胤禛点了点头,心里暗暗庆幸。还好有陆清漪在身边,不然自己这次说不定真的会陷入太子党的牵连。他看着陆清漪,眼神里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这个女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惊喜,不仅冷静聪慧,还总能预判到危机,真是个奇女子。 “你也累了,回去休息吧。”胤禛语气温和地说道,“府里的事,有本王和李卫他们盯着,不用太担心。” “是,奴婢遵命。”陆清漪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书房。 走出书房,清晨的阳光已经洒满了庭院,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芒。陆清漪深吸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还好,四爷采纳了她的建议,这样一来,四爷就能避开太子党的牵连了。 但她心里也清楚,这只是暂时的平静。托合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的日子,肯定还会有更多的危机等着他们。 她知道,玉佩这是在提醒她,危险还没有过去。接下来,可能还会有更棘手的事情发生。她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回到东跨院,春桃连忙迎了上来,着急地问道:“小姐,怎么样?四爷相信您了吗?采纳您的建议了吗?” “嗯,四爷相信我了,也采纳了我的建议。”陆清漪笑了笑,说道,“四爷已经让人回复太子,说身体不适,无法前往参加今天下午的会议。接下来,四爷会刻意疏远太子党,避开这场风波。” “太好了!”春桃兴奋地跳了起来,“我就知道,小姐您的建议肯定会被四爷采纳的!这样一来,四爷就安全了!” “别高兴得太早。”陆清漪摇了摇头,语气凝重地说道,“托合硕他们不会轻易放弃的。四爷刻意疏远太子党,他们肯定会有所察觉,说不定还会故意找四爷的麻烦,甚至栽赃陷害四爷。我们还要更加小心。” “啊?还要栽赃陷害四爷?”春桃吓了一跳,“他们也太歹毒了吧!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陆清漪说道,“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时刻留意府里和京城里的动静,一旦发现有什么异常,就第一时间告诉四爷。另外,你也要多留意府里的下人,尤其是柳氏以前的旧部和那些新来的人,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是,奴婢记住了!”春桃连忙应道,“奴婢会仔细留意的,绝不会让别人伤害到四爷和您!” 陆清漪点了点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阳光。她知道,一场新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托合硕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接下来,他们会采取什么手段,谁也不知道。但她相信,只要她和胤禛保持冷静,做好应对的准备,就一定能避开这场危机。 而此时的太子府里,太子胤礽正坐在大殿里,脸色阴沉。他派去请胤禛的人已经回来了,带来了胤禛身体不适、无法前来的消息。 “身体不适?我看他是故意推脱!”太子胤礽愤怒地说道,“这个胤禛,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本王找他有要事相商,他竟然敢推脱!” 旁边站着的托合硕连忙劝道:“太子爷,您息怒。四爷可能真的身体不适,也有可能是察觉到了什么,故意疏远咱们。” “察觉到了什么?”太子胤礽皱了皱眉,“他能察觉到什么?” “太子爷,”托合硕低声说道,“咱们密谋逼宫的事,虽然做得很隐秘,但难免会走漏风声。四爷向来心思缜密,说不定已经察觉到了什么,所以才故意疏远咱们,想置身事外。” 太子胤礽脸色变得更加阴沉:“置身事外?没那么容易!他是本王的弟弟,理应支持本王!既然他不肯主动支持本王,那咱们就逼他支持!” “太子爷,您的意思是……”托合硕眼神一亮。 “哼,”太子胤礽冷笑一声,“既然他想置身事外,那咱们就给他找点事做。你去安排一下,伪造一封胤禛和咱们勾结的书信,然后想办法送到圣上面前。到时候,就算他想置身事外,也不可能了!” 托合硕心里一惊,连忙说道:“太子爷,这……这会不会太冒险了?万一被圣上发现是伪造的,咱们可就惨了!” “冒险?现在还有什么比逼宫更冒险的?”太子胤礽语气坚定地说道,“事到如今,咱们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成功,要么死!只有把胤禛拉下水,让他和咱们绑在一条船上,咱们的胜算才能更大!你照我说的做,出了事,本王担着!” “是,太子爷!”托合硕连忙应道,心里却充满了不安。他知道,伪造书信栽赃胤禛,风险极大,但他也不敢违抗太子的命令。只能硬着头皮,去安排这件事。 托合硕离开后,太子胤礽坐在大殿里,眼神里满是阴狠和决绝。他知道,自己这次的行为很冒险,但他已经没有选择了。为了保住自己的储位,为了实现自己的野心,他必须赌一把。 而此时的四爷府里,陆清漪正坐在桌前,心里莫名地不安。她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玉佩传来一阵轻微的温热,牵引感也越来越清晰,指向的正是太子府的方向! 陆清漪心里一惊,难道太子党又要采取什么行动了?她连忙站起身,对春桃说道:“春桃,你立刻去书房,告诉四爷,让他小心太子党栽赃陷害!” “是,奴婢这就去!”春桃见她神色严肃,不敢耽搁,连忙转身快步往东院的书房跑去。 第41章 太子窥探营帐,一废太子倒计时 春桃跑得气喘吁吁,连门都没顾上敲就闯进了书房,额头上的汗珠子顺着脸颊往下滚,嘴里直喘:“四爷!四爷!不好了!小姐让奴婢……让奴婢给您报信,小心太子党……他们要栽赃陷害您!” 胤禛刚处置完太子邀约的事,正对着舆图沉思,闻言猛地抬眼,眼底的疲惫瞬间褪去,只剩锐利的锋芒:“慌什么?慢慢说。” “是是!”春桃咽了口唾沫,勉强平复气息,“小姐在院里坐着,说那玉佩又发热了,还能感觉到牵引感,直指太子府方向。小姐说,太子党肯定没安好心,您刻意疏远他们,他们八成要狗急跳墙,用栽赃的法子拉您下水!” 一旁的李卫也跟着脸色一变:“四爷,陆姑娘说得有道理!托合硕那群人现在已是困兽,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胤禛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击,节奏沉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李卫,你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把近一个月府里的往来信件、会客记录全整理出来,尤其是和太子党成员有关的,哪怕是擦肩而过的照面,都要记清楚——咱们要的,就是‘毫无往来’的铁证。第二,加派人手盯着托合硕的府邸,他府里任何人进出,哪怕是送菜的小厮,都给我盯紧了!” “奴才遵命!”李卫不敢耽搁,躬身应下就快步往外走,脚步都比平时急了几分。 胤禛起身走到窗边,望着院外初升的太阳,眉头紧锁。他不是没料到托合硕会反扑,却没寻思着对方动作会这么快。陆清漪的提醒如同及时雨,若不是她,自己怕是要在这栽赃上吃个大亏。他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心里暗忖:这女子的直觉,竟比府里的暗线还要准。 而此时的塞外,康熙的巡幸队伍正驻扎在木兰围场附近。夜色如墨,寒风卷着枯草碎屑,打在营帐的帆布上,发出“呜呜”的声响,像是谁在暗处哭号。大多数人早已睡下,只有康熙的主帐还亮着一盏昏黄的灯火,映出里面伏案批阅奏折的身影。 太子胤礽披着一件厚厚的貂裘,缩着脖子躲在主帐不远处的树后,眼神浑浊又焦灼,死死盯着那盏灯火。他这几日坐立难安,自打鞭打大臣被康熙斥责后,父皇就没再正眼看过他,甚至连日常的问安都免了。他心里发慌,总觉得父皇要废了他的储位,思来想去,竟鬼迷心窍地想凑近些,听听父皇是不是在和大臣们商议处置他的事。 “太子爷,咱们还是回去吧,这太危险了!”身后跟着的小太监吓得腿都软了,声音发颤地劝道,“要是被圣上发现,那可就……” “闭嘴!”胤礽低喝一声,语气里满是烦躁,“本王只是看看,能有什么事?” 话虽这么说,他的手却控制不住地发抖,连带着貂裘的领口都在微微颤动。他往前走了两步,脚步放得极轻,几乎听不到声响,可越是靠近主帐,心里的恐惧就越甚。 主帐的门帘忽然动了一下,胤礽吓得瞬间僵在原地,大气都不敢出,下意识地往树后缩了缩。只见康熙身边的总管太监李德全端着一碗参汤走出来,往旁边的偏帐去了。胤礽这才松了口气,后背已是一片冰凉,全是冷汗。 他正想再往前凑些,忽然听到主帐里传来康熙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李德全,去把张廷玉叫来,朕有话要问他。” 胤礽心里一紧,张廷玉是父皇最信任的大臣,这个时候叫他,肯定是商议要事!他忘了恐惧,又往前挪了两步,耳朵死死贴向营帐的帆布。可帆布太厚,里面的声音模糊不清,只能隐约听到“储位”“失德”几个字眼。 “储位?失德?”胤礽心里咯噔一下,只觉得天旋地转,难道父皇真的要废了他?一股无名火和恐慌涌上心头,他竟忘了掩饰,伸手就想掀开帐帘闯进去质问。 “谁在那里?” 一声冷喝骤然响起,如同惊雷在夜空中炸响。康熙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帐门口,手里握着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眼神锐利如鹰,死死盯着树后的胤礽。 胤礽吓得魂飞魄散,“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貂裘掉在地上也顾不上捡,嘴里语无伦次地喊着:“父皇!儿臣……儿臣不是故意的!儿臣只是……只是想来给您问安!” “问安?”康熙怒极反笑,声音里满是失望和愤怒,“深夜三更,躲在帐外偷听,这就是你所谓的问安?胤礽啊胤礽,朕真是白疼你了!你身为储君,骄纵跋扈,鞭打大臣还不够,如今竟胆大包天到窥探朕的营帐!你眼里还有朕这个父皇吗?还有这大清的律法吗?” 周围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提着灯笼围了过来,灯火将胤礽惨白的脸照得一清二楚。他趴在地上,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剩下不住的磕头:“父皇饶命!儿臣知错了!儿臣再也不敢了!” “知错?你错在哪里?”康熙的声音越来越冷,“你错在恃宠而骄,错在不知敬畏,错在丢尽了皇家的脸面!来人啊,把太子给朕看管起来,没有朕的命令,不许他踏出营帐一步!” “是!”侍卫们齐声应道,上前架起瘫软在地的胤礽,往旁边的营帐拖去。胤礽一路哭喊着“父皇饶命”,声音越来越远,最终被夜色吞没。 康熙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手里的匕首握得死死的,指节都泛了白。李德全吓得跪在地上,大气都不敢出。过了许久,康熙才缓缓闭上眼,语气里满是疲惫和失望:“传朕的旨意,暂缓围猎,严密看管太子。另外,把太子窥探营帐之事,快马传回京城,让留守的大臣们都知晓!” “是,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应道,爬起来就匆匆去安排。 夜色依旧深沉,塞外的寒风更烈了,吹得主帐的灯火摇摇欲坠,如同胤礽那岌岌可危的储位。 消息传回京城,只用了三天时间。快马奔驰的蹄声在京城的街道上响起,如同敲在每个人心上的鼓点,瞬间打破了京城的平静。 “不好了!出大事了!太子爷在塞外窥探圣上营帐,被圣上当场抓住了!” “我的天爷!这可是大逆不道的罪过啊!太子爷这是疯了吗?” “听说圣上龙颜大怒,当场就把太子看管起来了!这储位,怕是保不住了!” 茶馆里、酒肆中,到处都是议论纷纷的人群,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惶恐和不安。街面上的行人脚步匆匆,商户们也早早关了店门,生怕惹祸上身。就连四爷府里,下人们走路都轻手轻脚的,大气都不敢出,往日里的欢声笑语,此刻竟一丝也无。 东跨院里,陆清漪正和春桃整理东西,听到外面传来的议论声,手里的动作顿了一下。 “小姐,外面都在说太子爷的事,”春桃压低声音,脸上满是担忧,“您说,太子爷会不会真的被废啊?要是他被废了,托合硕那群人,会不会更疯狂啊?” “肯定会。”陆清漪语气凝重地说道,“太子是他们唯一的靠山,靠山倒了,他们就是待宰的羔羊。为了活命,他们什么疯狂的事都做得出来。咱们更要小心,尤其是四爷,现在怕是已经成了他们的眼中钉。” 正如陆清漪所料,托合硕得知消息后,如同五雷轰顶,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如纸。他府里的客厅里,坐着几个太子党的核心成员,一个个都垂头丧气,如同丧家之犬。 “完了,全完了!”一个官员哭丧着脸说道,“太子爷做出这种事,储位肯定保不住了!咱们这些人,跟着太子爷这么多年,早就被人记恨上了。等圣上回京,咱们一个个都得掉脑袋!” “哭有什么用!”托合硕猛地一拍桌子,茶杯都被震得跳了起来,“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咱们得想办法自救!” “自救?怎么自救?”另一个官员绝望地说道,“太子爷都被看管起来了,咱们就是一群没头的苍蝇,还能有什么办法?” 托合硕眼神阴鸷地扫过众人,手指在桌案上反复摩挲,脑子里飞速盘算着。忽然,他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有了!咱们不能就这么认栽!胤禛!咱们可以拉胤禛下水!” “拉胤禛下水?”众人都愣住了,“怎么拉?胤禛向来和咱们划清界限,咱们根本抓不到他的把柄啊!” “没有把柄,咱们可以造!”托合硕冷笑一声,语气里满是疯狂,“咱们伪造一封胤禛和咱们勾结的书信,就说他早就和咱们密谋,想扶持太子爷登基。然后把这封书信送到圣上面前,就说胤禛是咱们的同党!” “这……这能行吗?”有人犹豫道,“万一被圣上发现是伪造的,咱们可就彻底完了!” “现在还有什么更坏的结果吗?”托合硕眼神猩红地说道,“要么成功拉胤禛下水,让他陪咱们一起死,说不定还能混乱朝局,给咱们争取一线生机;要么就是坐以待毙,等着圣上回京收拾咱们!你们自己选!” 众人沉默了。他们心里都清楚,托合硕说得没错,他们现在已经没有退路了。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拼一把,就算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好!我同意!”一个官员咬了咬牙说道,“就按托合硕大人说的做!咱们伪造书信,拉胤禛下水!” “我也同意!” “同意!” 见众人都同意了,托合硕心里松了口气,连忙说道:“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动手!我认识一个人,擅长模仿别人的字迹,尤其是胤禛的字,他模仿得惟妙惟肖。咱们现在就去找他,伪造一封书信!” 说完,托合硕起身就往外走,脚步匆匆,如同亡命之徒。众人也连忙跟了上去,脸上满是孤注一掷的决绝。 他们找的人,是京城里一个落魄的秀才,名叫沈文。沈文科举失利,却练就了一手模仿别人字迹的好本事,平日里靠帮人写书信、抄书为生。托合硕找到他时,他正在破庙里啃着冷馒头。 “沈先生,我找你办件事。”托合硕开门见山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放在沈文面前,“只要你帮我模仿一个人的字迹,写一封信,这锭银子就是你的。” 沈文看到银子,眼睛都亮了,连忙拿起银子,掂量了一下,语气谄媚地说道:“大人,您想让小人模仿谁的字迹?写什么信?您尽管吩咐!” “模仿胤禛的字迹。”托合硕语气冰冷地说道,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上面是胤禛的亲笔信,“你照着这个字迹,写一封胤禛和我勾结,密谋扶持太子登基的书信。记住,一定要模仿得像,一点破绽都不能有!要是出了差错,你的小命就没了!” 沈文心里一惊,手里的银子差点掉在地上。模仿四爷的字迹,还写这种谋逆的书信,这可是掉脑袋的罪过!他想拒绝,可看着眼前的银子,又想起自己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最终还是咬了咬牙:“小人……小人遵命!” 托合硕满意地点了点头,说道:“好!给你一个时辰,我在这里等你。写好了,还有重赏;写不好,你就等着喂狗吧!” 沈文不敢耽搁,连忙找了块平整的石头,铺上纸,拿起毛笔,颤抖着开始模仿。他屏住呼吸,一笔一划地照着胤禛的字迹写着,额头上的汗珠子不停地往下掉,浸湿了纸角。 一个时辰后,沈文终于写完了。他把书信递给托合硕,双手还在不停地发抖:“大……大人,写好了,您过目。” 托合硕接过书信,仔细看了一遍。只见上面的字迹和胤禛的亲笔信几乎一模一样,就连笔画的粗细、转折的角度,都模仿得惟妙惟肖,看不出丝毫破绽。他满意地点了点头,又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沈文:“做得好!这是赏你的。” 说完,他转身就走,根本不给沈文反应的机会。沈文拿着两锭银子,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得到了银子,怕的是这件事败露,自己会小命不保。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收拾好东西,连夜逃出了京城。 托合硕拿着伪造的书信,回到府里,立刻召集心腹,商议怎么把书信送到康熙面前。就在这时,四爷府里的陆清漪,正坐在桌前,忽然感觉到胸口的玉佩传来一阵剧烈的发热,温度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高,像是揣了一块烧红的烙铁! “小姐,您怎么了?”春桃见她脸色发白,连忙问道。 “玉佩!”陆清漪攥紧玉佩,语气急切地说道,“玉佩发热了,比上次还要厉害!肯定是太子党那边有大动作了!春桃,你立刻去书房找四爷,告诉他,太子党已经动手了,大概率是伪造了什么证据,想栽赃陷害他!让他一定要小心!” “是!奴婢这就去!”春桃不敢耽搁,拔腿就往东院的书房跑去。 陆清漪站在原地,胸口的玉佩依旧滚烫。她知道,一场生死较量,已经正式拉开了序幕。胤禛能不能避开这场劫难,就看他能不能识破太子党的阴谋了。 而此时的书房里,胤禛正和李卫看着整理出来的往来记录,闻言脸色一沉:“果然来了!李卫,你立刻把所有证据都收好,另外,让人去查一下,托合硕最近和什么人有往来,尤其是擅长模仿字迹的人!”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 胤禛走到窗边,望着外面阴沉的天空,眼神冰冷。他知道,托合硕这群人已经疯了,为了活命,他们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但他绝不会让他们得逞,更不会成为他们的垫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对方出手,然后给予他们致命一击! 第42章 识破伪证,四爷化险为夷 夜色像泼开的浓墨,把京城裹得严严实实。托合硕府里,一个穿灰布短打的汉子正揣着那封伪造的书信,脚步踉跄地往城外跑——这人是托合硕的远房表侄赵三,平日里游手好闲,此刻却被委以“送密信”的重任,手心的汗把信封都浸得发潮。 他要找的,是康熙身边那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这小德子是托合硕早年安插在康熙身边的眼线,没什么大本事,就靠腿脚快、嘴严混饭吃。赵三在城外一处破庙找到他时,小德子正缩在角落里抽烟袋,见赵三进来,连忙掐了烟:“东西带来了?” “带来了,托大人特意吩咐,让你亲自呈给圣上,千万别出岔子!”赵三压低声音,从怀里掏出书信和一锭沉甸甸的银子,“这是托大人的一点心意,事成之后,还有重谢。” 小德子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银子,喉结滚了滚,却没立刻接:“赵三哥,这可不是小事啊!现在圣上正因太子爷的事气不顺,我要是送这么一封谋逆的信上去,万一露了馅,我的小命不得当场没了?” “怕什么!”赵三急道,“这信是伪造的,字迹模仿得一模一样,谁能看出来?再说了,托大人说了,只要你送上去,圣上一怒之下处置了胤禛,咱们都有好处!你要是不送,托大人第一个饶不了你!” 小德子心里天人交战,一边是白花花的银子,一边是掉脑袋的风险。犹豫了半天,他还是咬了咬牙,把银子和书信揣进怀里:“行,我拼了!但你们可得保证,事后别把我卖了!” “放心!托大人向来讲义气!”赵三拍着胸脯保证,心里却暗骂这太监贪生怕死。 小德子揣着书信,一路心惊胆战地赶回塞外的巡幸营帐。此时已是深夜,康熙还在主帐里批阅奏折,李德全站在一旁伺候,大气都不敢出。小德子蹑手蹑脚地走进来,跪倒在地:“圣上,奴才有机密要事禀报。” 康熙头也没抬,语气疲惫:“什么事?深夜扰朕。” “回圣上,是……是有人托奴才给您送一封密信,说是关乎太子爷和四爷的大事。”小德子声音发颤,从怀里掏出书信,双手奉上。 李德全接过书信,呈给康熙。康熙放下毛笔,拿起书信,拆开一看,脸色瞬间沉了下来。信上的字迹,赫然是胤禛的笔迹,内容却是胤禛与托合硕密谋,称“愿助太子登基,共掌天下”,落款日期是三天前。 “啪!”康熙猛地把书信拍在桌案上,茶水都被震得溅了出来。他脸色铁青,眼神里满是愤怒和失望:“好一个胤禛!朕还以为他是个安分守己的,没料到他竟也和太子党勾结在一起!真是瞎了朕的眼!” 李德全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小德子更是浑身发抖,连头都不敢抬。帐外的侍卫听到动静,纷纷拔刀戒备,却被康熙怒喝一声“都给朕滚出去”,吓得连忙退了出去。 “李德全!”康熙语气冰冷,“立刻传朕的旨意,快马召回胤禛,让他立刻滚到塞外营帐见朕!朕要亲自问问他,这封信是不是他写的!” “是,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爬起来,匆匆去安排快马传旨。 小德子趴在地上,心里又喜又怕。喜的是自己办成了这件事,拿到了银子;怕的是万一事情败露,自己小命不保。他偷偷抬眼,见康熙正怒气冲冲地踱步,脸色阴沉得吓人,连忙又低下头,大气都不敢出。 康熙在帐内来回踱步,手里攥着那封伪造的书信,指节都捏得发白。他怎么也不敢相信,胤禛会做出这种事。胤禛向来沉稳内敛,从不参与党争,怎么会突然和太子党勾结?难道是自己看错了他? 可信上的字迹,明明和胤禛的亲笔信一模一样,就连他平日里写字的习惯,都模仿得惟妙惟肖。康熙越想越气,胸口剧烈起伏,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他扶着桌案,缓缓坐下,眼神里满是失望和愤怒。 快马传旨的消息,只用了两天就传到了京城的四爷府。传旨太监宣读圣旨时,脸色严肃,府里的下人都吓得大气都不敢出。胤禛接旨后,神色平静,只是淡淡地说了句“臣遵旨”。 “四爷,圣上这是……”李卫凑过来,脸色担忧地说道。他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托合硕的阴谋得逞了,圣上误会了四爷。 “没事。”胤禛摆了摆手,语气平静地说道,“我早就料到托合硕会有这么一手。李卫,把咱们准备好的证据都带上,随我去塞外见圣上。” “是,奴才遵命!”李卫连忙应道,转身去取准备好的证据。 东跨院里,陆清漪得知胤禛要被召回塞外见康熙,心里咯噔一下。 “小姐,四爷这一去,会不会有危险啊?”春桃满脸担忧地说道,“都怪托合硕那个奸贼,竟然伪造书信陷害四爷!” “放心吧,四爷不会有事的。”陆清漪语气坚定地说道,“四爷早有准备,他肯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在府里安心等着,别给四爷添乱。” 话虽这么说,陆清漪心里还是有些担忧。她知道,康熙正在气头上,万一冲动之下做出什么决定,后果不堪设想。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希望胤禛能顺利化解这场危机。 胤禛带着李卫,快马加鞭地赶往塞外。一路上,风餐露宿,日夜兼程,只用了三天时间,就赶到了康熙的巡幸营帐。他刚到营帐门口,就被侍卫引了进去。 主帐里,康熙正坐在桌案后,脸色阴沉。张廷玉、马齐等几位大臣站在一旁,神色凝重。胤禛走进帐内,躬身行礼:“儿臣胤禛,见过父皇。不知父皇深夜传儿臣前来,有何要事?” “要事?”康熙冷笑一声,把那封伪造的书信扔到胤禛面前,“你自己看看!这是不是你写的?你竟敢和托合硕勾结,密谋扶持太子登基,你好大的胆子!” 胤禛弯腰捡起书信,仔细看了一遍,脸上没有丝毫慌乱。他把书信放在桌案上,语气平静地说道:“父皇,这封信不是儿臣写的,是有人伪造的,想栽赃陷害儿臣。” “伪造的?”康熙怒极反笑,“你看看这字迹,和你的亲笔信一模一样,你还想狡辩?” “父皇息怒。”胤禛语气沉稳地说道,“儿臣不敢狡辩。这字迹虽然模仿得惟妙惟肖,但终究还是有破绽的。儿臣平日里写字,习惯在‘胤’字的最后一笔带一个小勾,而这封信上的‘胤’字,最后一笔却是直的。另外,儿臣落款时,会在日期旁边画一个小小的梅花印记,这封信上却没有。这些细节,都是模仿不来的。” 康熙闻言,愣了一下,连忙拿起书信仔细查看。果然,正如胤禛所说,信上“胤”字的最后一笔是直的,日期旁边也没有梅花印记。他心里的疑惑更深了,难道这封信真的是伪造的? “父皇,儿臣还带来了近一个月府里的往来信件和会客记录,足以证明儿臣没有和太子党成员有任何往来。”胤禛说着,示意李卫把准备好的证据呈上来。 李卫连忙把一个厚厚的册子递了上去。康熙接过册子,仔细翻看。册子上详细记录了胤禛近一个月的会客情况,每一次会客都有时间、地点、人物和谈话内容,还有下人的签字作证。上面根本没有和托合硕等太子党成员往来的记录。另外,册子后面还附上了胤禛近期的几封亲笔信,和那封伪造的书信一对比,确实有明显的不同。 “张廷玉,你看看。”康熙把册子和书信递给张廷玉,语气缓和了一些。 张廷玉接过册子和书信,仔细对比了一番,躬身说道:“回圣上,四爷所言句句属实。这封书信上的字迹,虽然模仿得很像,但在细节上还是有明显的破绽,确实是伪造的。而且从四爷带来的会客记录来看,他近一个月确实没有和太子党成员有任何往来。” 马齐也凑过来查看了一番,点头说道:“回圣上,张大人说得没错。这封信确实是伪造的,四爷是被人栽赃陷害的。” 康熙的脸色终于缓和了下来,心里满是愧疚和愤怒。愧疚的是自己不分青红皂白,错怪了胤禛;愤怒的是托合硕竟然敢伪造书信,栽赃陷害皇子,简直是无法无天! “胤禛,委屈你了。”康熙语气温和地说道,“是父皇错怪你了。你起来吧。” “谢父皇。”胤禛躬身行礼,站起身来。 “李德全!”康熙语气冰冷,“立刻传朕的旨意,命人捉拿托合硕!查抄他的家产,把他的同党一网打尽!竟敢伪造书信,栽赃陷害皇子,朕要让他付出代价!” “是,奴才遵旨!”李德全连忙应道,转身去安排。 “还有那个小德子!”康熙想起送书信的小太监,更是怒不可遏,“把他也给朕抓起来,严加审讯,看看他还有什么同伙!” “是!”李德全连忙应道。 小德子很快就被抓了起来,面对审讯,他吓得魂飞魄散,一五一十地交代了自己收了托合硕的银子,帮他送伪造书信的事实。康熙得知后,更是愤怒,下令把小德子拉出去斩了。 处理完这些事,康熙看着胤禛,语气温和地说道:“胤禛,这次多亏了你心思缜密,提前做好了准备,才没有被托合硕的阴谋得逞。你向来沉稳内敛,不参与党争,父皇很是欣慰。以后,你要继续保持这份初心,好好辅佐朕。” “儿臣遵旨。”胤禛躬身行礼,“儿臣定不会辜负父皇的期望。” “好了,你一路奔波,也累了,下去休息吧。”康熙语气温和地说道。 “是,儿臣告退。”胤禛躬身行礼,转身离开了主帐。 走出主帐,外面的月光洒在地上,给一切都镀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芒。胤禛深吸一口气,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了地。这次能顺利化解危机,多亏了陆清漪的提醒。若不是她提前预警,让自己做好准备,收集证据,自己这次恐怕真的要百口莫辩,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回头望了一眼主帐,眼神里满是复杂的情绪。这场风波,虽然暂时平息了,但他知道,京城里的局势,只会越来越复杂。太子党虽然即将覆灭,但八爷党、九爷党、十爷党等各方势力,肯定会趁机崛起,夺嫡之争,才刚刚开始。 回到自己的营帐,李卫连忙迎了上来,脸上满是欣喜:“四爷,您没事吧?圣上有没有为难您?” “没事,圣上已经查明真相,知道是托合硕伪造书信栽赃陷害我。”胤禛语气平静地说道,“圣上已经下令捉拿托合硕,查抄他的家产,他的同党也跑不了。” “太好了!”李卫兴奋地说道,“这真是大快人心!托合硕那个奸贼,终于要得到应有的惩罚了!” 胤禛点了点头,心里却在想着陆清漪。这个女子,总是能在关键时刻给她惊喜。她不仅冷静聪慧,还总能提前预判到危机,就好像她能未卜先知一样。她的这种“预知”能力,到底是怎么回事? 之前她说是靠玉佩预警,可这玉佩再神奇,也不可能每次都这么精准。而且她还能说出野史里太子会因窥探营帐被废的事,这绝不是一个普通女子能知道的。胤禛心里的好奇心越来越强烈,他决定,等回到京城,一定要好好问问她,把这件事弄清楚。 而此时的京城四爷府里,陆清漪正坐在窗边,望着外面的月光。她能感觉到,胸口的玉佩已经恢复了平静,没有了之前的温热。她知道,胤禛已经顺利化解了这场危机。 “小姐,您就别担心了。”春桃端着一杯温水走过来,说道,“四爷那么聪明,又有准备,肯定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说不定现在,托合硕那个奸贼已经被抓起来了呢!” “嗯,我相信四爷。”陆清漪笑了笑,说道,“等四爷回来,这场风波就彻底平息了。” 可她心里也清楚,这只是夺嫡之争的一个小插曲。太子党覆灭后,八爷党肯定会更加嚣张,以后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她必须和胤禛一起,做好应对一切的准备。 另外,她也隐隐有些担心。胤禛这次能顺利化解危机,全靠她的提前预警。胤禛那么聪明,肯定会对她的“预知”能力产生怀疑。等他回来,说不定会追问她这件事。她该怎么回答?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来自未来,知道历史的走向吧?只能用之前想好的借口,说自己小时候遇到过高僧,赠了她这块能趋吉避凶的玉佩。希望这个借口,能暂时打消胤禛的疑虑。 夜色越来越深,月光如水,洒在四爷府的每一个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