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助理不干了》 第225章 父子辅食 岑青摸摸他的头:“这是给妈妈公司里一个生病的叔叔做的。” 安安馋得慌,眼巴巴地看着小锅里颜色漂亮的糊糊:“给安安分一点点嘛,安安吃得很少的。” 看着儿子可爱的样子,岑青心里一软。也是,萧景洵现在胃口不好,他也吃不完。 于是她拿出一个小碗,给安安盛了小半碗,用小风扇吹凉了递给他。 安安捧着碗,用小勺子吃得可香了,吃完还意犹未尽地舔舔勺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妈妈,好喝,明天还喝这个!” 被儿子这么一耽搁,等她提着保温桶回到医院时,比午饭时间晚了不少。 今天天气特别好,阳光清透明亮。 同病房的其他三位病人大概都吃完了午饭,在家属的陪伴下出去晒太阳散步了。 病房里一下子显得有点空荡。 岑青走进去,一眼就看到萧景洵半靠在摇起的病床上,脸朝着窗外。阳光落在他侧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但他只是安静地看着外面,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明阳光那么暖和,他一个人坐在那儿的样子,却莫名让人觉得有点孤单。 岑青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她走过去,把保温桶放在床头柜上,脱下羽绒服挂好,挽起毛衣袖子,“怎么不叫许浩过来陪陪你?” 等了一会儿,没听到回答。她转过头去看他,却发现他正静静地看着她。 两人的目光对上,他才微微笑了一下,“我在等你。” 岑青手上正准备餐具,听到这话,动作顿了一下。但没接话,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继续把餐具摆好。 她打开保温桶,把温度正好的米汤盛到小碗里,然后在床边坐下,用勺子轻轻搅了搅,舀起一勺,仔细地吹了吹,才递到他嘴边。 可萧景洵没张嘴。他先看了看勺子里的米汤,然后目光又移回到岑青脸上。 岑青柔声问:“是不是还是不想喝?要不……我再问问医生,看能不能换点别的?” 萧景洵看着她,却问:“这是你亲手做的?” 岑青一愣,脑子里闪过那些不堪的往事。 她举着勺子的手慢慢收了回来,嘴角扯出一个自嘲的笑,“怎么,怕我又给你下东西?”说着,她把那一勺米汤倒回碗里,把碗放在床头柜上,面色如常,“这样吧,医院食堂应该还有清米汤,我去给你打一点……”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萧景洵忽然伸出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要你做的。不要食堂的。”他盯着她的眼睛,“只要是你做的,就算是给我下毒,我也喝。” 岑青心尖一颤。 她垂下眼睛,视线落在他抓着自己手腕的那只手上。 前些日子在公司,偶尔能看到他衬衫袖口露出一点点红色手绳的影子,但冬天衣服厚,红绳藏在衣服里,看不真切。 这几天在医院,他穿着病号服,手腕上空空的,什么也没戴。 她心里乱糟糟的,小声嘟囔:“……我给你下毒干什么……” 话音还没落,抓着她手腕的那只手忽然用力一拉。 岑青毫无防备,身体一下子失去平衡,低呼一声,朝他那边歪倒过去。 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他另一只手臂圈住了,半趴在他胸膛上。 她惊慌地抬起眼,一下子撞进他近在咫尺的漆黑眼眸里,像看不见底的潭水,扎进去了,挣不脱,她只是微微张着嘴,呆在那儿。 萧景洵眼底漾开一点笑意,轻声问:“那甜甜当初……给我下药干什么?” “我……”岑青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萧景洵的视线缓缓下移,落在她微微开启的唇瓣,慢慢靠近,“其实你根本不需要给我下药……”他的鼻尖几乎要碰到她的,低语如同呢喃,“甜甜只要……” “哎呀呀!看看,果然是新婚小夫妻,这就黏糊上了!”隔壁床大妈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 岑青猛地惊醒,用尽全身力气推开他,慌乱地坐直,手忙脚乱地捋了捋头发,又扯了扯毛衣下摆,只觉得脸上烧得厉害,看都不敢看门口。 萧景洵还虚弱着,被她这么猛地一推,胸口连着胃部被牵扯到,痛得皱眉,但看着岑青那副羞得快要冒烟的样子,又觉得好笑,嘴角还是忍不住弯了弯。 大妈把老伴扶到床上安顿好,转过身来,看着岑青红透的脸,乐呵呵地拍了下自己的嘴:“瞧我这张大嘴,进来也不知道先咳嗽一声!把新媳妇儿给臊着了。” 大妈大大咧咧地,不但没觉得尴尬,反而十分自然地走过来,一边动手帮他们拉两张病床之间的淡蓝色帘子,一边语不惊人死不休,“没事儿没事儿!这有啥的!街上到处是搂着抱着亲嘴儿的小年轻,我们都理解,不是老封建!” 最后笑眯眯地嘱咐了一句,“那什么,你们继续,继续啊,就当我们没在!”说完才真的给拉严实。 萧景洵想,住什么单间、套间?普通病房多好,多热闹。他被逗得实在想笑,可一笑,胃里一阵抽疼,这下给他疼得倒吸着凉气,只能忍下笑意。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岑青见状急起来,顿时把那些不好意思都抛到了脑后,凑上前,手覆上他按在胃部的手背,紧张地问:“又疼了?我去叫医生来看看!”说着就要转身。 “别去。”萧景洵再次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又把人扯回怀里。 他忍着痛,低下头,贴着她耳朵说:“大姐都说了……让咱们继续……”他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地吐出后面两个字,“……亲嘴。” 温热的气息拂过她敏感的耳廓,岑青浑身一颤,耳朵红得滴血。 她又羞又气,用力推开他,板起脸,“你别胡闹了!还吃不吃饭?不吃饭我走了。” 萧景洵挑了挑眉,收敛了脸上调笑的神色,轻轻咳了一声,听话地说:“吃。” 陆陆续续地,出去散步晒太阳的病人和家属们都回来了,说话声、走动声,电视节目声,病房里重新热闹起来。 那方被淡蓝色布帘围起来的小小空间,仿佛自成一个安静的世界。 岑青一勺一勺认真地喂,萧景洵一勺一勺认真地吃。 他不错眼地盯着她看,岑青的思绪却飘远了。 安安长得是真的像他。平日里戴上口罩只露出那双大眼睛时,都说像妈妈,口罩一摘就不像了。那鼻型、人中、嘴唇、五官分布…… 太像了。血缘这东西,真是半点不由人。 一碗粥很快见了底。 岑青收回勺子,看着空碗,还在想着安安,表情凝重,发了半晌呆,不自觉地轻轻叹口气。 脸上忽然传来温热的触感,她回过神,发现是他正用指背轻轻抚过她的脸颊。 “怎么了?”他低声问,“什么事把我们甜甜愁成这样?” 岑青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摇摇头:“没什么。”她转而问他,“感觉怎么样?这种口味的米汤会不会好一点?” 萧景洵替她理了理滑落到颊边的碎发,“好喝。明天还喝这个。” 这句话如此熟悉…… 岑青愣愣地看着他。 早上,安安用稚嫩的童音,说了一句一模一样的话。 真的……是父子啊…… 真的要告诉他吗?岑青再一次问自己。 可这对她而言,是一场豪赌。 她无法预测告诉他之后会引发怎样的连锁反应,也想象不出他们之间这样复杂难解的关系,会有怎样的未来。 相处到他彻底对她失去兴趣之后?那时还能平和地一起抚养孩子吗? 以他那样的身份,如果按父辈的意志有了新的联姻对象,萧家会不会直接要走孩子?事情发展到那种地步,她怎么可能有抗衡萧家的能力?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吓跑了 那样的话,安安岂不是要重新走一遍他爸爸的老路?在豪门里,没有母亲庇护,被人戳脊梁骨、受尽欺压,想妈妈了,一年也只能见两面…… 萧景洵年少时过得有多辛苦、多孤独,她是亲眼见过。 难道她的安安也要这样长大? 想到这些,岑青的心像被狠狠一攥,疼得她鼻子一酸,眼眶瞬间就湿了。 萧景洵敛去笑意,正色问:“到底怎么了?” 他这一问,反而让岑青更加酸楚难当,眼泪滚下来。 萧景洵心下一紧,伸手将人轻轻揽进怀里,擦去她脸上的泪,“告诉我,为什么哭?” 岑青吸了吸鼻子,别开脸推他,要起来。 萧景洵手上用了点力,硬是捧起她的脸,用拇指抹去那些泪水,声音放得更柔,“公司有困难?还是……”他想起前几天高文涛说漏嘴,说她已经跟陈梓乔悄悄办了离婚证,“一个人带孩子太辛苦?告诉我,我来解决。” 岑青无法回答,无法诉说,只是摇头。 她不敢大幅度挣扎,他还病着不说,帘子外面就是人,动静大了会引来注意。 可他此刻好大的力气,她根本挣脱不开。 无奈,她只好放弃,趴在他怀里,努力平复着翻腾的情绪。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出一句:“你以后……不要再喝酒了。” 她想,或许应该尊重安安自己的意愿,等孩子长大些,懂事了,再由他自己决定要不要见亲生父亲。 可是萧景洵总是这样,完全不顾惜自己的身体。他得好好地、长久地活着啊,总得等到安安长大的那一天吧? 萧景洵不知她心里翻腾的情绪,只以为她是在为那天的惊险而后怕。 但她这话,让他极为受用,浑身的血液都热了,那些一直以来,被刻意压抑的感情汹涌而来,冲击着他。 他抚着她的脸,“以后不会了,别怕,我这不是恢复得很好么……” 说话声渐渐低了下去。 眼前,是她泛红的眼眶,绯色的鼻尖,那熟悉的、动人的情态,熟悉的、撩人的香气。 他心神恍惚了。 他轻声唤她:“甜甜……” 岑青还兀自沉浸在情绪里,毫无防备,听到他唤,茫然地微张着嘴,抬起头。 下一秒,后脑勺就被一只温热的大掌轻轻按住,往前一带,唇舌便被突如其来地侵占。 萧景洵的本意只想要一个温柔的安慰的触碰。 可甫一触及那思念已久的柔软与温热,他再也无法自控。 这久违而真实的感觉让他几乎癫狂,纵使身体疼痛,也不管不顾。 他知道这布帘之外就是公共空间,可一旦探入那片甘甜,他就舍不得退开半分,只能极力压抑紊乱的呼吸,不发出太大的声响。 岑青完全没料到事态的发展,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在那儿。那十几秒的不设防,让她彻底失守。 曾经那些疯狂、没有理智的日子,呼啸而来。 离开后,她偶尔想起他,也曾觉得,他披着凶悍猎人的皮,却用最强硬的姿态,行最狡猾的勾引之事,让她在他面前失智失魂,做出那些如同被夺舍一般的诡异决定。 被他拖入他的洞窟,他的深渊,永远只能为他哭泣尖叫,被他抽走在其他人身上产生激情的心魂。 就像现在,平静多年的神经再一次报警,颤抖。 只不过,她守护了三年的平静心湖,终究能帮她留住残存的一丝理智。 她还记得一帘之隔有人,记得他才从ICU出来没多久,进ICU还是因为自己。 她恨也不是,怒也不是,又怕又惧,抵抗又乏力,怕人听到,怕伤着他,只能被迫张着嘴任他缠磨,摆头挣开,却又被他捉回去。 蓝色的布帘外面,病房里的热闹说笑依旧,电视节目换了一出,护士正在叮嘱隔壁床的病人按时吃药。 谁能知道,这一帘之隔的狭小空间里,正上演着怎样一番无声的、激烈的情感风暴。 或许是动作牵动了胃里的伤口,一阵痉挛般的剧痛从胃部猛地窜起,瞬间抽走了萧景洵大半力气。 欲望与疼痛交织成的折磨,让他终于承受不住。 可他手臂仍固执地环着她,只是吻不得不变得轻柔,从激烈的纠缠转为一下下密密匝匝的轻啄,像是不舍,又像在汲取一点慰藉,顺带吮去她脸颊未干的泪珠。 两人的耳畔,只剩下彼此极力隐忍的、细微而急促的喘息声。 岑青混乱沮丧到极点,心力交瘁,只想立刻逃离。 可抱着她的男人疯了似的,明明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细密的冷汗,脸色也比刚才白了几分,手臂却依旧不肯放松,一下接一下地吻,让她连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她终于狠下心,用了些力气推开他,不敢去看他此刻苍白虚弱的脸,慌忙站起身,用手背慌乱地擦了一下湿润的唇角,舌根麻得厉害,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你……你躺着别动,我去叫医生来看看。” 说完,她几乎是踉跄着,转身一把掀开那道淡蓝色的布帘,逃也似的快步离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淼用最快的速度协调完手头的工作,一路紧赶慢赶,飞机一落地京市,她就拖着行李箱直奔医院。 自从那天得知她哥因为胃出血进了医院,她的心就一直悬着。 除了担心萧景洵的身体,她脑子里还在疯狂盘算另一件事:怎么才能把她早就知道岑青下落这事儿,在她哥面前蒙混过去? 这几年,夹在中间的她其实也不好过。 看着她哥在B国那边像疯了一样找岑青,她会心疼;可面对岑青决绝地掩埋过去、努力展奔赴生活的姿态,她又实在没法不去尊重朋友的选择。 还有考上京大的岑波,现在改名叫岑森,离开父母像变了个人,不再是以前那个阳光快乐的大男孩,性格变得很高冷,时不时就来警告她:如果出卖他姐,就是对友情的背叛。 萧淼觉得自己也太命苦了,不告诉她哥,算背叛亲情;告诉她哥,又算背叛友情。 她最讨厌这种必须选边站的局面,可这次躲不过,她只能硬着头皮“背叛”她哥了。 前阵子得知她哥自己找到了岑青,她简直如释重负,得意地跟岑波说:“看吧!这可真不是我说的,是人家自己碰上的,缘分天注定!” 可轻松了没多久,新烦恼又来了:怎么才能不让她哥发现自己这个“叛徒”呢? 思来想去,她昨晚给许浩打了个电话,想统一口径,就说是许浩通知她的。电话那头,许浩听起来有点为难,答应得很勉强。 按照岑青发来的地址,萧淼找到了病房区。她心里还有点纳闷,她哥什么时候这么节俭了,居然住这种吵闹的多人病房。 刚走到走廊,一眼就看见岑青跟医生说完话,独自走到墙边的椅子,缓缓坐下,低着头,手捂着脸,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的。 萧淼心里咯噔一下,以为她哥病情有变,赶紧小跑过去:“甜甜姐!怎么了?我哥他……” 岑青闻声抬起头,看到萧淼,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淼淼回来了。你哥没事,快进去看看他吧。” 萧淼这才注意到,岑青的嘴唇明显有些肿,耳垂到下颌连接处还有一个清晰的吻痕。 她瞬间明白了——她哥这人!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不是明摆着要把人吓跑吗? 她心里吐槽几句,面上却装作没看见,跟岑青简单聊了两句,让她好好休息,便转身往病房走。 临进门,她还在想,得隐晦地好好点拨一下她哥,传授点正确的追妻方法。 一进病房,扑面而来的就是各种聊天声、电视声。 而在这一片热闹里,萧景洵脸色苍白,正一个人吃力地从床上下来,身影看着孤零零的,有点可怜。 萧淼连忙过去扶住他,拿出十足的兄妹情深,心疼地喊:“哥!现在怎么样?感觉好点没?” 没想到,萧景洵只是瞥了她一眼,眼神冷冰冰的,抬手推开她,“我是你哥吗?”说完,便自顾自地慢慢朝病房外去。 萧淼心里一惊,瞬间慌了神。 他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电光火石间,她想到了许浩。 许浩这个叛徒!说好的要瞒着呢!她有点生气,但更多的是心虚。赶紧追上去试图狡辩:“哥,你听我解释……” 萧景洵只冷冷地嗤笑了一声:“萧淼,你可真行。” 这句话里充满失望,萧淼一下子泄了气,肩膀耷拉下来。 看来狡辩是没用了。 她立刻换上一副可怜巴巴的表情,声音也低了下去:“哥,我心里也不好受……” “少在这儿装可怜,”萧景洵的脚步没停,“你以为我还会信你?”说完就走出门。 萧淼真的急了,又追上去,语气也有点委屈,焦急地说:“那我肯定要尊重甜甜姐的意愿啊!我不信你当时不知道,她在你身边已经明显抑郁状态了!饭吃不下,觉睡不着,瘦得风一吹就能倒似的!那个时候分开,对她来说是喘口气,是能好好活下去的唯一办法!分开了,你也才能冷静下来想清楚自己到底要什么!” 萧景洵终于停了下来,转过身,“你尊重她意愿?那你以前天天拿我们俩开玩笑的时候,问过她愿意吗?” 萧淼被噎了一下,不得不承认:“那时候……确实是有点磕CP磕过头了……”但她还想挣扎一下,“可她那会儿喜欢你啊!” “你明知道她喜欢我,她不在的时候,你又天天说我和沈睿妍很般配?”萧景洵的话一点情面不留。 她哥真的很擅长直戳人心窝子。萧淼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哽咽着说:“对!我就是虚伪!行了吧?因为我也就是萧家一个不起眼的边缘人,我笨,我也胆小,我不敢像你那样什么都敢正面刚。我从小就学会的生存技能,就是左右逢源,谁都不得罪!” 眼泪控制不住掉下来,她抹了把,撇着嘴说:“所以我选保护跟甜甜姐的友情。因为从来没有人像她那样,明明知道我就是这么个德性,还会体谅我、理解我、尊重我,从不嫌弃我的缺点,永远对我那么温柔。” 萧景洵没再说什么,转身继续慢慢地往前走。 萧淼看着他的背影,眼角还挂着泪,气鼓鼓地跺了跺脚,再次追上去,扯住他的袖子:“我帮你追她还不行吗?我帮你!” 萧景洵没停下脚步。 萧淼真的有点怕了,声音里又带上了哭腔:“哥,你真的……再也不原谅我了吗?” 这时,萧景洵突然停下,侧过头看她:“我要去卫生间。你要一起?”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后退 萧淼一愣,猛地扭头,正好看见有人从旁边的卫生间出来,她赶紧松开手,尴尬地讪笑两声:“我……我在病房等你!” 十几分钟后,病房里。 萧淼坐在床边椅子上,犹豫纠结了半天,小声说:“哥,咱得事先说好。我帮你,肯定是在尊重甜甜姐意愿的前提下,我不能随便出卖她的隐私……” 萧景洵声音冷淡:“你回去吧。” “哎呀!”萧淼急了,“你要让我说那些她不愿意让人知道的私事,她以后不拿我当朋友了,我还怎么帮你啊?” 萧景洵冷哼一声:“你要是连她现在的感情状况都不能说,那你还帮什么?一边玩去。” 萧淼一听,松了口气:“感情状况啊?嗨,你早说嘛,吓我一跳。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她哪有什么复杂的感情状况?连离婚证都悄悄领了,就是怕老人伤心,还没公开而已。” 萧景洵睁开眼,瞥她:“说点我不知道的。” 萧淼瞪大眼:“你连这都知道了?你不会又像以前那样,派人调查监控人家吧?哥,甜甜姐最讨厌你这样了!” “没调查,”萧景洵说,“她老板告诉我的。” “哦……”萧淼摸摸鼻子,“那你还想知道什么?” “她和罗砚舟,还有林星宇,现在什么关系?” “和罗par就是特别好的朋友,经常一起带孩子玩。和星宇也是刚重逢不久,星宇挺会哄孩子的,甜甜姐的小孩特别喜欢跟他玩。”萧淼老老实实地回答。 萧景洵皱了皱眉:“那为什么我每次提安排人帮她照顾孩子,她都那么抗拒?” “这个嘛……”萧淼骨碌碌转了转眼睛,支支吾吾地说:“啊,这个……你知道的,甜甜姐就是不喜欢你控制她嘛……” “控制?”萧景洵的眉头皱得更紧,“这算哪门子控制?” 萧淼嘿嘿一笑,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哥,别着急嘛,我告诉你个秘诀。你现在追她,就得把自己当成个穷帅哥。” 见萧景洵皱着眉,一脸不解,萧淼解释:“就是,暂时忘了你的身份,就当自己除了这张脸还行,啥也没有。把架子放下来,学会真正地尊重人家,从人家的角度去想问题。” 说到这儿,萧淼突然想起刚才在走廊看见岑青的样子,一张圆脸立刻板了起来,变得非常严肃:“对了哥!你刚才……是不是亲人家了……” 萧景洵淡淡说:“是。” “你——!”萧淼简直恨铁不成钢,“哥!你说你做生意的时候那么精明老道,怎么一遇到感情问题就这么……这么沉不住气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会把人吓跑的!你这一趟ICU不是白进了吗?” 萧景洵闭上眼睛,“我知道。” “知道你还……”萧淼长长地叹了口气,发起愁来,“唉,那现在可怎么办啊。” 萧景洵重新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沉默了几秒,“能怎么办。从头再来。” 岑青的确被吓得不轻。心湖被搅动得浑浊一片,看不清方向,只本能地想后退。她现在只想带安安过平静安稳的日子,再也不想、也绝不敢重蹈覆辙。 接下来几天,她没再去医院。也不是不记挂,只是不知该如何面对。 但依旧每天熬煮特制的“辅食”米汤,分给安安一小碗,剩下的拜托萧淼帮忙送给萧景洵。 岑青的回避在萧景洵的意料之中,他很清楚她短时间内不会再来了。普通病房人来人往,也确实吵闹,许浩汇报工作也不太方便。 于是,他便转到了附近的国际医院进行后续康复。 转眼到了周六,十一月二十一号,萧景洵的生日。 岑青还是做不到无动于衷。 她觉得他遇见自己实在是倒霉,好好的生日,却要在医院的病床上度过。又想起之前几次,不经意瞥见他手腕从袖口露出的那一点点红绳的影子。 她想买个转运珠当生日礼物。 公司开完会已经是下午五点,她开车去商场金店。 站在柜台前,看着灯光下熠熠生辉的各种金饰,她又犹豫起来。 萧景洵以前腕上只戴手表。他能看得上的红绳恐怕不是寻常之物,或许是某处佛门圣地求来的,高僧开过光。 这枚标价三千多的足金转运珠,在他眼里会不会有点……寒酸。 导购小姐热情地介绍着,岑青却有些走神。 算了,她又想,看不看得上,是他的事。自己尽了这份心,问心无愧就好。 萧淼已经把萧景洵新医院的地址和病房号发给了她。 岑青开车直接过去,在医院的地下停车场停好车,按电梯直上十楼。 电梯门打开,入眼的环境与之前那家公立医院截然不同。 走廊宽敞,光线柔和明亮,墙面是高级的灰蓝色调,挂着几幅抽象艺术画,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氛,安静得不像是医院,倒像是艺术画廊。 她找到病房,刚要抬手敲门,却发现门是虚掩着的,留着一道缝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里面传来模糊的说话声,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景洵哥,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多打扰了。” 岑青抬起的右手僵在半空。 下一秒,身体先于意识做出了反应,立刻转身快步走到走廊拐角处,背对着病房门口,装作打电话。 心脏在胸腔里莫名地跳得快了些。 身后传来轻轻的关门声。 然后是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再次响起,“萧伯伯,您也看到了……景洵哥对我,好像比以前还要冷淡呀。要不……还是别太勉强他了,我很感谢您愿意这样帮我……” 萧弘杉的声音响起,快四年了,听起来还是老了许多,倒是像从前那样表面慈祥。 他说:“这小子就这臭脾气!从小到大,仗着那张脸,都是女孩子追着他跑,惯坏了。清许啊,伯伯不问别的,就问你一句,你喜不喜欢他?” 女孩的声音低了点,“萧伯伯您不早就知道了吗?我喜欢景洵哥……很久了。” “那不就行了!”萧弘杉的语气笃定,“你爷爷对我有知遇之恩,你这个儿媳,我认定了。” “可是……”女孩似乎还有些犹豫。 “别可是了。”萧弘杉打断她,“我的儿子我还不了解?他就喜欢你这种类型,善解人意,知书达礼,还聪明机灵。你们只是时间问题,多接触接触就行。” 女孩沉默了一下,声音更低了,“可是……我好像听说,景洵哥他有喜欢的人?” 萧弘杉的声音似乎变冷了一点:“景洵今天生日,刚满三十五,正儿八经的女朋友也就两个,早就断干净了,没有任何联系。不管外面有什么传言,你都不要信。”他安抚她,“再说了,有伯伯给你撑腰,你还怕那些不知所谓的莺莺燕燕?把心放回肚子里。” 两人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走廊远处。 岑青站在原地,背靠着冰凉的墙壁,很久没有动。 走廊里柔和的光线落在她脸上,她的眼神空茫,手里捏着那个装有转运珠的丝绒小盒子。 她给萧淼打电话,想把礼物转交给她,但萧淼说自己要晚点才能过去。又打电话给许浩,许浩在医院,岑青将转运珠交给了他,然后按电梯下楼。 电梯下降,到了地下车库,空旷安静。 她走到自己的车旁,刚拿出车钥匙,包里的手机就震动起来。掏出手机,屏幕上跳动的名字,是“萧景洵”。 震动声清晰突兀。 岑青站在车边,没有接。 她只是静静地看着那个名字执着地闪烁,直到最后自动挂断。 很快,第二遍又打了进来。震动再次响起,她依旧没有动,响满五十秒,然后再次归于沉寂。 之后,手机再也没有响起。 她把手机扔回包里,拉开驾驶座的车门,准备上车离开。 “请问,是岑青岑小姐吗?”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8章 清许 这个声音岑青记得,是刚才在萧景洵病房外那个年轻女孩的声音。 她转过身。 国际医院停车场的灯光很明亮,她看清了来人。 女孩扎着简单的低马尾,穿着一件质感很好的米白色大衣,围着浅灰色披肩围巾,打扮得干净又得体。 样貌确实温婉清丽,一看就是家境优渥、受过良好教育的模样,和萧弘杉说的“知书达礼”对得上。 岑青礼貌地扬了下嘴角:“你好。” 女孩的表情很友好,一点恰到好处的腼腆:“岑小姐你好,冒昧打扰了。我叫谭清许。”她发出邀请,“不知道你现在有没有空?想请你喝杯咖啡,简单聊几句。” “不好意思,我接下来还有安排。”岑青直接问道,“谭小姐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谭清许笑了笑,“说起来,我和岑小姐还挺有缘的,名字里都有一个青字呢。” 岑青只是看着她,没有接话,不打算进行这种寒暄。 谭清许见状,也不再绕圈子,依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刚才在景洵哥病房门外……是你吧?” 岑青盯着她看了几秒钟,忽然问:“谭小姐调查过我?” “哦,那倒没有。”谭清许摇了摇头,“是这样的,我们两家长辈之间有些交情,也觉得我和景洵哥合适,希望我和景洵哥能试着相处看看。而我……我自己对景洵哥也很有好感,所以,就私下打听了一些关于他的事情。自然而然,也就知道了你,毕竟你们曾经……” “谭小姐,”岑青打断她,“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谭清许脸上的笑容没变,讲话依旧温和,“其实,在这里遇到你,确实有点意外,大家都说你人在国外。我能冒昧问一句,你和景洵哥……现在是在一起吗?如果是的话,我绝对没有要介入别人感情的意思。” “没有。”岑青回答得干脆利落。 谭清许的肩膀几不可察地放松了那么一丝,但脸上的笑容和仪态依然维持得很好:“岑小姐很坦诚,那我也就直说了。既然你们现在没有在一起,那我……还是会努力争取一下的。” “我没有资格评判你们的过去,但是,”她话锋轻轻一转,“两个人能不能走到最后,光有感情往往是不够的。萧家的儿媳,不仅仅是妻子这个角色,还关系到家族的联结、资源的整合,对外的形象。萧伯伯的期望,是整个集团的稳定和未来。” “景洵哥很厉害,这我知道。可集团刚刚经历过动荡,现在每走一步都不容易。他的婚姻选择,不可能完全只考虑个人感情。” 年轻的女孩虽然聪明,言语也得体,但终究少了几分沉得住气的历练。 岑青听得出她未尽的潜台词:你看,我的家庭背景能提供这些现实的支撑,你能吗?她从善如流地说:“嗯,我认同你的观点,所以?” 谭清许落落大方地继续表达:“我看得出你是个很好、很努力的职业女性,我很尊重你。正因如此,我才想说,也许你应该选择远离这种复杂的漩涡。身处萧家关键位置,要经受那种级别的审视和消耗,没有家庭的支持,很难坚持下来。” 岑青并不觉得生气,反而从这女孩身上隐约看到一点自己过去的影子——喜欢琢磨人心,说话讲究策略,懂得委婉地触及对方在意的地方。 算是摸到了一点“攻心”的门道,但还不够老练,估计还停留在那些传言里,把她当成一心想靠男人上位的角色吧。 不过,这也说明这女孩确实没深入调查她,刚才在病房外可能只是怀疑,一路跟到这里,直到喊出名字、自己转身,才最终确认她的身份。 这倒是让岑青稍微安心了一点,萧景洵找到她之后应该也隐瞒了她的行踪,目前判断萧弘杉还不知道她在京市,那安安暂时还是安全的。 话说到这个份上,岑青觉得已经够了,便说:“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我和萧景洵现在只是工作上的往来。你跟我说这些,意义不大。你们能不能在一起,关键在他,不在我。我倒是建议你,既然有心,不如多花点时间在他身边照顾他,发挥你的优势,去吸引他,而不是来找我。” 萧景洵已经快十天没见到岑青了。 他知道,如果自己一直待在医院养病,恐怕等到出院也见不到她人影。感觉自己恢复得差不多了,他立刻跟医生沟通,坚决办理了出院手续。 可岑青在躲他。 电话打了不接,信息发了不回。 去公司找她,总在忙,好不容易堵到一次,她转身就进了会议室,门一关就是几个小时。 第二天,她竟然直接出差了,归期未定。 好在,萧淼告诉他,这周四安安过生日,岑青无论如何一定会回家。 萧景洵以前很少特意关注那个孩子,最多只是觉得她一个人带孩子辛苦,想提供些帮助。 但现在,这个孩子却成了他找到她的唯一线索。他甚至有些庆幸,她有了这份牵挂,就不会随随便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邵给他说了岑青返程的航班。算好时间,周四下午四点多,他开车去了岑青家所在的小区,同时通知许浩把给她家孩子的生日礼物送过来。 他习惯性地把车停在小区门口附近,但转念一想,这个时间,那孩子白天多半还在林星宇的训练中心,便又往前缓缓开了一段。 果然,没开多远,就看见林星宇怀里抱着个裹得严实的小家伙,帽子口罩围巾一应俱全。岑青手里则提着一个看起来像是玩具的大盒子,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 尽管萧淼再三强调他们只是朋友,可眼前这和谐得像一家三口的一幕,还是让他觉得极其刺眼,脸色不自觉地沉了下来。 他想立刻下车,可偏偏这段路停车位紧张,一时找不到空位。他在稍远的地方停好车,再快步走过来。 那三人已经走到了那家孟婶家常菜馆门口。 林星宇把孩子轻轻放下,弯腰跟小家伙说了句什么,又笑着跟岑青挥了挥手,似乎是在告别,然后便转身离开。 岑青则牵起孩子的小手,走进了菜馆。 萧景洵快步跟过去。 饭馆里很暖和,还没到饭点,没有客人。 岑青母子刚一进门,孟婶就热情地迎了上来,一把抱起安安,笑得眼睛都眯成了缝:“哎哟哟,看看这是谁呀?我们的小雪团子来啦!婆婆给你买了新的小汽车,一大盒呢!” 岑青把林星宇送的玩具放在旁边的空桌上,笑道:“孟婶,可别再给他买玩具车了,家里都快堆成山了,都是你们给惯的。” 这时,琪琪拉着一个小女孩从二楼下来,一大一小两个孩子齐声喊道:“安安,生日快乐!” 岑青见过这个小女孩好几次了,好像琪琪都叫她悦悦。她随口问道:“孟婶,这悦悦是你家亲戚的孩子吗?最近总看到她在这儿玩。” 孟婶一边把安安放进宝宝椅里,一边叹了口气,“唉,不是亲戚。她妈在这附近租了个房子,是个可怜人……一开始来这儿,为了抓她老公出轨的证据,然后雇我给她送送饭、顺便照看一下孩子。后来,说是被老公到处找,她那老公还动手打人,经常给她打得鼻青脸肿的,就干脆躲在那租的房子里。她每次有事出去,孩子就暂时托给我照看着。” 岑青听着,目光落在小女孩天真却有些怯生生的脸上,同为母亲,心里不免泛起一阵同情和酸楚,跟着轻轻叹了口气。 孟婶先摘掉安安的帽子围巾,又拿了湿毛巾过来给他擦手,“乖宝,饿了的话,咱们先吃几个小馄饨好不好?一会儿还要吃生日蛋糕呢。” 岑青在安安身边的椅子上坐下,刚摘掉孩子口罩一边挂耳,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好听而熟悉的男声,微微气喘: “甜甜!”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9章 孟婶凌乱 岑青一惊,心脏狂跳,迅速把口罩给孩子戴回去,又戴上帽子、裹好围巾。 手因紧张而冰冷,但表情反常地平静,动作行云流水,极其自然。 一把将安安从宝宝椅里抱出来,单手抱着,另一只手拎起玩具大盒子,转身,就像没看到那个男人,大步朝着门口走去。 萧景洵愣了一下,立刻抬脚跟了上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一气呵成。 孟婶和旁边两个小女孩都愣在了原地,直到饭馆的玻璃门被推开又关上,带起一阵冷风,才回过神来。 琪琪眨了眨眼,仰起小脸,扯了扯孟婶的衣角,小声说:“奶奶,安安跟刚才那个叔叔……长得有点像诶。” 孟婶这才从惊讶中回神,她忽然想起来了——这不就是上次来店里吃饭,挑剔得不行,还用让自己小弟用酒精湿巾把桌椅都擦了一遍的那个富家少爷吗?那张帅脸和那股子傲丝丝的讨厌劲儿,都让她印象深刻。 不,准确地说,是对他那股讨厌劲儿的印象更深。 这么烦人的一个人,怎么可能跟自己看着长大、雪白可爱的安安像呢? 孟婶嫌弃地撇了撇嘴,摸了摸琪琪的头:“不像!哪里像了?我们安安多可爱。” 岑青抱着孩子,手里还提着大玩具盒,走得又急又快,很快就开始气喘吁吁。 京市冬日黄昏的风像冰刀子割脸,吸进去能冻到肺似的冷。 但岑青不敢慢下来。 没走多远,身边光线一暗,萧景洵几步追上来,轻轻拦住她:“孩子给我,我送你们到楼下就走。” “不需要!”岑青猛地停住脚步,厉声拒绝。 这态度和刚才她对着林星宇时和颜悦色的样子,天差地别。 萧景洵觉得心里像被刺了一下,但他还是耐着性子说:“我只是听说你孩子今天过生日,过来送个礼物。” 岑青当然知道他此刻并不清楚安安的真实身份,但“孩子生日”这几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就让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和威胁。 她抬起头,眼神像结了一层霜,直直地看向他:“不需要你的礼物。萧景洵,请你回你的南江去。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说完就要走。 萧景洵被这话刺痛,态度也冷硬起来,一把拽住了她的胳膊,迫使她停下:“谁都能抱你的孩子,谁都能送你孩子礼物,谁都能接近你,只有我不行!甜甜,你在怕什么?!” 岑青被迫停住,胳膊被他攥得生疼。 她迎上他的视线,眼睛迸出一种带着寒意的锐光,态度比他还要冷硬,一字一句地说:“我不是怕,而是烦。” “既然知联的危机已经度过,你在我这里,也没了利用价值。我为什么还要给你好脸色看?” 这目光和话语几乎将萧景洵的心狠狠冻伤,但他只是沉着脸色,冷声问:“甜甜,我们就不能好好沟通吗?” 他似乎没康复完全就出院了,直到现在脸色还是有那么一点苍白,岑青看到了,却移开视线,像是连多看他一眼都不愿,声音没有任何起伏:“我跟你没什么可说的。”说完,她想挣开他的手,继续往前走。 萧景洵有些压不住脾气,手上用力,一把将她扯回来,声音压低,像从前那样有压迫感:“看着我!为什么不敢看我?!” 就在这时,察觉到这剑拔弩张气氛的安安,终于被吓哭了,“哇”地一声,小脸埋在岑青颈窝里,委屈又害怕。 孩子的哭声让岑青立刻回过神来,收敛了所有外露的情绪,低下头,轻轻拍着孩子的背,声音变得柔软而急促:“安安不怕不怕,我们声音太大了,吓到了是不是……” 等安安情绪平复了一些,岑青才重新抬起眼,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看着萧景洵,讲话礼貌又温和:“请你放开我。我们已经吓到孩子了。”却比刚才更让人觉得疏远。 萧景洵盯着她,忍了又忍,腮边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微微鼓动,最终还是缓缓地松开了手。 岑青没有再看他一眼,立刻转身,抱着孩子头也不回地走进小区,背影决绝。 萧景洵站在原地,看着她消失的方向,深深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 初冬黄昏的风,真冷。 许浩好不容易找到自家老板时,就见他正一脸烦躁地靠在车门边抽烟。黄昏晦暗的阳光里,那身影显得有些孤寂,又透着生人勿近的低气压。 许浩小跑着过去,叫了一声:“洵总。” 萧景洵抬眼看他,目光又落回他空着的双手上,“车呢?” 许浩赶紧指了指小区门口。那里站着两个穿着工服的人,旁边停着个小推车,上面放着一个还没拆封的大纸箱,“洵总,在那儿呢,这车是要送货上门安装的。” 萧景洵没说话,走到旁边的垃圾桶边,把还剩大截的烟按灭了扔进去,然后转身,大步朝小区门口走去。 他没来过岑青现在的家,是从萧淼那里得知了具体的楼栋单元和门牌号。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一行人很快来到了单元楼下,走进去,岑青家就在一楼。 萧景洵走在最前面,看到大门时,却站在那儿没动作。 门牌号在正中,下方悬着一个精心布置的花篮。他想起和平苑那个小房子,她就是这样装饰大门。 这一刻,他忽然有点想看看,门里面,她现在精心布置的家是不是也和当年一样,充满了那些琐碎而温暖的生活气息。 他抬手按响门铃。 门很快被打开了,开门的是一位面相和善的老太太,岑青的婆婆。 老太太看着门外站着的几个陌生男人,尤其是为首这个相貌过于出众也过于冷峻的年轻男人,脸上露出了明显的诧异。 还没人来得及开口说一句话,穿着居家服的岑青突然出现,一眼就看到了门口站着的萧景洵。 她脸色骤然一变,眼神一凛,伸手猛地将打开的门板用力往回一甩—— “砰!!!” 一声巨响,厚重的门板狠狠撞上门框,震得门框上方墙皮都簌簌掉落了一小片。 萧景洵完全没料到她会这么粗暴,怔住了。 身后三人更是吓得一哆嗦。 楼道一片死寂。 萧景洵脸色沉郁,烦躁地一挥手,对许浩说:“你们处理。”说完,转身离开。 等老板的脚步声消失,许浩才硬着头皮,再次按响了门铃。 这次,门很快被拉开了一条缝,只够露出岑青半张冰冷的脸。 许浩立刻堆起一个无比灿烂的笑容:“青姐!是我,来给宝宝送生日礼物了!” 岑青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不要。拿走。” “别呀姐,”许浩赶紧说,“这车……都已经买好了,专门给小朋友的生日礼物。” “那你扔了。”岑青说着就要关门。 “哎哎哎!别关别关!”许浩急了,用手轻轻抵住门缝,“青姐,这可扔不得!这亲子车要四万块钱呢!” 见岑青脸色更冷,完全不为所动,许浩脑子一转,立刻换了个说法,“姐!这车是我挑的!是你徒弟我,许浩,亲自挑的!你就当……就当是我这个当叔叔的,送安安的生日礼物,行不行?安安肯定喜欢,可好玩了!” 岑青盯着他看了两秒,似乎是懒得再纠缠,终于松了口,但态度还是很冷:“东西放门口。你们走。” 旁边的送货师傅插话:“小姐,这个车我们得给您安装好,有些部件需要组装一下,不然孩子玩不了。” 许浩生怕再节外生枝,连忙抢着说:“没事没事!姐,东西我们先放这儿,安装也不复杂可以自己来!回头有问题了随时打电话叫我,我随叫随到!”他说完,赶紧给两个师傅使眼色,三人把那个大箱子小心地抬进去放在玄关处,然后许浩朝着岑青又讨好地笑了笑,飞快地逃走。 单元门外,萧景洵倚在墙边,手垂在身侧,指尖又夹上了一支新点燃的烟,不知道在想什么,一直没抽。 孟婶店里儿子儿媳去帮忙了,她惦记着安安,就溜达着过来了。 没想到刚走到单元门口,又看到了这个富家少爷。她心里直嘀咕:这富少跟青青到底是什么关系? 正琢磨着,对方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打量,皱着眉冷冷地扫了她一眼,居高临下地问:“有事?” 孟婶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怵,但还是忍不住好奇,壮着胆子,犹犹豫豫地开口问:“你……你是青青的……?” 萧景洵正烦躁,随口撂下一句: “情夫。” 正好这时,许浩他们三人从单元门里出来。萧景洵撂下这句话,掐着烟就走了。 留下孟婶一个人风中凌乱,半天没回过神来。 情……情……情夫? 这这这…… 她猛地又想起琪琪刚才无心的话…… 老天爷,这人……好像……真的跟安安……有点像啊?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0章 公平 萧景洵对于岑青急转直下的态度感到困惑。 明明转院后还托萧淼送粥,生日也送了礼物。为什么生日后两人的关系又回到了原点。 他甚至怀疑,是不是老头子知道她了,去说了什么。但经手下人调查,老头子除了与谭家联系密切,想撮合他与谭家的小女儿,并没有其他动作。 岑青孩子生日后,萧景洵回了南江几天,弘杉集团还压着些事等他处理。 再回到京市,岑青的态度没有丝毫回暖的迹象。他心里窝着一股焦躁,但又无处发泄,只能压着,把精力全投在工作上,继续帮知联梳理业务,调整组织架构。 萧景洵想,高文涛简直是捡了个天大的便宜。自己干的这些事情,要是请外面的咨询团队来做,没个几百万根本下不来。 而且花钱请来的效果绝对不如他,第一水平比他差的远,第二绝对没有他尽心尽力。 周五晚上,公司安排了人力资源改革的专项汇报会,按流程邀请了总经理岑青参加。 萧景洵计划等这个会开完,就以讨论后续执行为由,送她回家,路上或许能再找机会说几句话。 他想要尝试与她沟通。 临近会议快开始,小邵匆匆过来办公室,有些为难地告诉他:“萧助,岑总说她晚上临时有事,这个会就不参加了,委托您全权代表她出席,听取汇报。” 萧景洵知道,她又躲了。 小邵通知完走后没多久,萧淼火急火燎打来电话:“哥!不好了!罗par今晚请甜甜姐去他朋友新开的酒吧捧场,可能要跟甜甜姐表白!” 萧景洵只觉得一股火气直冲头顶,挂了萧淼的电话,翻出高文涛的号码拨过去:“人呢?现在立刻回来开会!” 高文涛正与圈子里朋友吃饭,被这劈头盖脸的一句搞懵了,愣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啊?开会?萧董,今晚的人力资源汇报会,青青不是已经委托您全权出席了吗?还需要我也在场?” “这是你的公司还是我的公司?人力资源改革你都不听?” 高文涛连忙道:“哦哦,好的好的,萧董您别急。我这里一定尽快结束,您再等我半个小时!” 所以,汇报会的前半小时,只能是是萧景洵坐镇。萧淼知道了,无奈表示自己会想办法拖半个小时。 高文涛气喘吁吁推开会议室门时,里面正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他又偷偷关上门退出去,在门外偷听。 其实萧景洵的态度并没有很压人,比刚来知联时温和不少。高文涛知道这是师妹再三调教的成果。但他言辞依旧犀利直白。 会议室里。 “……我听了二十分钟,最核心的感受是,”萧景洵看向人力资源总监,对方立刻垂眼不敢对视,“你,以及你所领导的人力资源部,仍然在想办法应对困难,而不是驱动改革、想办法终结问题。” 他手指在桌面上摊开的纸质汇报材料上一点: “第一,关于管理层割裂。赵总的反对,是在你第一次和他沟通方案时就应该预见、并设计好应对策略的。” “结果,你让矛盾公开化、情绪化。为什么没有在方案设计阶段,就把他体系里的核心骨干拉进来参与设计销售指标?为什么没有用他们能听懂的语言先做一个过渡方案?你的工作不是把一份正确的方案扔过去,然后汇报说他不同意。” “你的工作是,让他最后不得不同意,或者至少让他核心团队觉得有利可图。 你现在把球踢给岑总,是让最高层去当你的说客吗?” 人力资源总监的头更低。 “第二,关于中层执行意愿。他们态度暧昧,是因为你的改革没有真正触碰到他们的利益。” “新的绩效合同里,对中层管理者的考核,有没有明确将下属优化平稳度、新体系推行进度作为他们能否晋升、拿到全额奖金的核心门槛?” “如果没有,他们凭什么为你得罪人?你的方案,在管员工层面很细,在治管理者层面,太软!” “第三,关于法律和舆论风险。刚才已经批评过你,按照我说的改进。” 萧景洵停顿了一下,似乎在控制语气,但言辞的锋芒丝毫未减。 “最后,你的计划。求助岑总出面协调各方,这是最懒惰、最无能的想法。岑总是到了万不得已才能动用的底牌,不是你用来开山修路的。在你和各部门的关系彻底破裂、所有技术性沟通方式用尽之前,这个想法提都不要提。” 他看着已经额头冒汗的人力资源总监,下了最后通牒: “明天下午五点之前,我要看到三样东西摆在我桌上。第一,针对各体系的、带有具体数据和案例的分步沟通方案。第二,针对所有中层管理者的、强化他们改革责任的新考核草案。第三,你刚才没拿出来的完整风险应对预案清单。” “如果你觉得,单靠人力资源部无法独立完成这些,需要哪些其他部门的什么支援,现在就想清楚,明确列出来。我要的是解决方案和具体路径,不是一份问题综述。听明白了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人力资源总监连忙点头,“明、明白了,萧助。我马上组织部门加班修改。” 这时,高文涛才听着动静发了个信息说自己到了,然后往回走了几步,装作刚到的样子。 萧景洵一脸不满地站起身,拿起自己的西装外套,出了会议室到走廊,就见高文涛走过来。 他扫了高文涛一眼,训斥的话脱口而出:“现在的这些积弊,是你作为公司最高领导人多年懒政、放任自流的必然结果。以后,所有涉及组织架构和核心部门改革的汇报会,你必须亲自参加,从头听到尾。” 这边,萧淼为了拖住岑青,可是使出了浑身解数。 她一见到岑青,就夸张地上下打量,然后挽住她的胳膊开始撒娇:“甜甜姐,你就穿这身去啊?不行不行!好歹也得稍微打扮一下嘛!” 岑青被她弄得哭笑不得,低头看了看自己——普通的毛衣、牛仔裤、羽绒服,很日常的打扮。“就是跟砚舟一起去他朋友新开的酒吧坐坐,捧个场,聊聊天而已,又不是什么正式场合,有什么好打扮的?” “哎呀,给人捧场诶,当然要穿得好看一点啦!”萧淼不依不饶,抱着岑青的胳膊晃啊晃,又是亲昵地贴脸,又是软绵绵地恳求,“好姐姐,你就当满足一下我?我最近可喜欢帮人搭配了!你当我的模特,行不行?求你了求你了,当一回我的模特嘛……” 岑青被她磨得没办法,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又想着打扮打扮也没什么问题,于是妥协:“行行行,随你了,别太夸张。” “保证不夸张!”萧淼立刻眉开眼笑,拉着岑青进了卧室。 萧淼把岑青的马尾放下来,给她卷了卷发,挽成一个松散的髻;又给她挑了一对花朵造型的金色耳钉和一条细细的金色锁骨链。再给她挑了一件米白色的及膝羊毛连衣裙,外面还是套着那件长羽绒服。 最后,萧淼看了看时间,还差个十几分钟,就坚持给她化了个淡妆。 打扮完,萧淼一边欣赏自己的手艺,一边又心想,这么漂亮,罗par见了面就忍不住表白怎么办?她哥可得快点来啊。 岑青只当萧淼真的是纯粹为了练手。但去往酒吧的路上忽然觉得不对,罗砚舟不会要有什么实际行动吧? 她顿时有些后悔答应这个邀约。 以前,她也常常会考虑未来。当时她和乔乔能合伙带孩子,是基于两人都无意恋爱的前提。 但像现在这样,乔乔找到了真正心爱的人,那么她和安安就不能再理所当然地依赖乔乔一家的照顾了。 她也许应该寻找一个新的“合伙人”。 可“合伙人”哪有那么好找?要能接受她的过去,疼爱安安,性格合拍,彼此信任…… 其实,能遇到乔乔和陈爸陈妈还有孟婶,已经是她和安安天大的幸运了。 这两年,和罗砚舟作为朋友相处得一直很舒服。 某种程度上,岑青觉得这也算是一种“合伙育儿”的试验。看看彼此的生活节奏、教育理念是否契合,看看安安是否能接受他。 偶尔,在某个疲惫的时刻,或是看到安安跟罗砚舟玩得很开心的时候,岑青心里也曾经有一丝动摇:要不……就这样顺其自然吧。 如果她和罗砚舟都找不到更合适的感情,那么就这样在一起,互相陪伴,给安安一个完整的家,似乎也不错。 罗砚舟是个很好的人。 但此刻,当预感到他真的要跨出那一步时,岑青却感到不安和羞愧。 她认为自己有些自私了。 她的激情,她的不顾一切,她所有的疯狂和热烈,都在过去那兵荒马乱、爱恨交织的十年里,燃烧殆尽。 如今面对罗砚舟细致妥帖的关怀,她心里有感激,有温暖,有依赖,却拿不出同等份量的炽热情感去回应。 她好像在贪图他给予的温暖,下意识想用他的爱与热,来继续构筑自己和安安那份安稳平静的幸福生活。 这对罗砚舟公平吗?对他那份真挚的心意公平吗? “甜甜姐!甜甜姐!”萧淼的声音把她从纷乱的思绪里拽了回来,“罗par跟你说话呢!发什么呆呀?” 岑青这才发现已经到了酒吧门口。 罗砚舟就在面前。 他里面一件白色绞花针织高领毛衣,外面穿着法兰绒质地的驼色格纹西装外套,整个人看起来斯文又挺拔,在酒吧街五光十色的背景里,独特而清爽。 他的声音也清朗悦耳:“青青,我刚才说,路上还顺利吗?”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岑青身上,目光中满是欣赏,“你今天……太漂亮了。” “谢谢。”岑青有些不自在地拢了拢耳边的碎发,客气地回应。 罗砚舟极有绅士风度地接过岑青的包,侧身做了个“有请”的手势:“两位美女请进。” 萧淼像个尽职尽责的小跟班,笑嘻嘻地跟在两人身后,眼睛却滴溜溜地转,手悄悄伸进大衣口袋,摸出手机,飞快地给她哥打字发信息:我的亲哥!你到哪儿了?!人已经进门了!这时候就别那么有责任心了好不好?一个破会不开公司能倒闭吗?!快点过来啊!火烧眉毛了!!! 萧景洵那边刚训完高文涛,就看到了萧淼这条充满感叹号的信息。他眉头紧锁,下楼,驱车赶往萧淼发来的地址。 酒吧里面光线暧昧,氛围慵懒。 罗砚舟领着她们到了离舞台比较近的卡座。坐下后,他的表现和平时并无二致,自然而然地点单、闲聊,然后和岑青说起最近安安和Zoe的趣事,或者抱怨岑青之前答应给他做饭却一直没兑现。 岑青不禁想:是不是自己多心了?也许砚舟真的只是单纯请朋友来捧个场。 不多时,罗砚舟起身,抱歉说暂时离开一会儿。 岑青点点头,和萧淼聊起了一些生活上的琐事。 突然,酒吧里的轻音乐停了。 紧接着,舞台方向的麦克风发出一声刺耳的反馈音,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嘈杂的聊天声低了下去,大家都好奇地望向小小的舞台。 一束柔和的追光灯亮起,打在舞台中央的高脚凳上。 凳子上坐着一个穿白色高领毛衣的男人,正是刚刚离开的罗砚舟,怀里抱着一把吉他。 有人吹起了善意的口哨。 灯光下的罗砚舟,和平时有些不同,脸上带着一点属于大男孩般的羞赧笑容,对着立式话筒轻轻清了清嗓子,说:“唱首老歌,送给大家,也……送给一位特别的朋友。”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1章 表白 他修长干净的手指在琴弦上轻轻拨动,一段舒缓的前奏流淌出来。 几个和弦过后,他靠近话筒: “If I walk, would you run? If I stop,would you e? If I say youre the one,would you believe me? ……” 酒吧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在欣赏他温柔的歌声。 他专注地唱着,目光扫过台下。 隔着人群、灯光和烟雾,岑青的目光与他碰在一起。 他就那样看着她,对着她,继续唱出下一句: “Its time for us to make a move Cause we are asking one another to change. And maybe Im not ready, But Ill try for your love……” 歌词直白,目光专注。 岑青慌乱地移开视线,假装被手机屏幕吸引,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在黑屏上滑动,根本不敢再往舞台方向看,坐立难安。 “……I will try for your love Weve been hiding enough……” 当最后一句歌词落下,吉他声余韵袅袅,酒吧里安静了一瞬,随即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还有人兴奋地喊着“安可!” 掌声里,岑青终于坐不住。 她知道,等罗砚舟从台上下来,有些事情就必须面对了。而她,根本还没想好该如何回应。 她只想逃避。 岑青在洗手间里用冷水扑了脸,冰凉的水珠顺着脸颊滑下,纷乱的心绪稍稍冷静下来。她看着镜子思考等会儿如果罗砚舟真的开口,自己该如何回答。 不如就坦诚一点吧。 她对着镜子里那个眼神茫然的自己默默说。 告诉他,自己很快要去金湾赴职,可能在京市都待不到圣诞节。 也告诉他,马上就要面临新的环境、新的人际关系,身心都需要一段时间来整理和适应,并没有立刻开始一段新恋情的打算。 这么想清楚了,心里的石头就卸下了。 她整理了一下耳边有些松散的碎发,转身拉开了厚重的实木门。 门外是一条与酒吧大厅氛围迥异的走廊。 墙壁贴着深色的木饰板,嵌入式的隐藏灯带沿着墙根和天花板边缘,渗出一点点淡黄色的光晕。 空气里飘散着昂贵的香氛气味,脚下厚实的地毯吞没了脚步声。 这里异常安静,与一墙之隔外的音乐人声形成了两个世界。 岑青慢慢地沿着走廊往回走,心里还在琢磨着措辞,微微低头。 “岑总?” 一个豪爽热络的声音突然响起,在这过分安静的走廊里很突兀。 岑青抬起头,竟然是郭雄。 他今天穿了件灰色毛衣,配着白色长裤和一双棕色麂皮休闲鞋,衣品不错,似乎保持健身习惯,身材也健壮魁梧。 若是不了解底细的年轻女孩,或许真会被他这副看似豪爽大方的成功人士派头唬住。 但岑青早看透他,对他之前几次三番或明或暗的示好,也一直保持着客气而疏离的态度。 她脸上迅速挂起职业化的笑容:“郭总好,真巧。” 郭雄大笑,停在了岑青面前,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她,“岑总竟然也知道这间酒吧?” “哦,朋友带我来的,我们就在前面靠近舞台的卡座。”岑青不着痕迹地提了一句自己并非独自一人。 郭雄却仿佛没听出这层意思,反而往岑青这边凑近了一小步,浓浓的酒气和香水味扑来:“那说不定也是老板的朋友。这样吧岑总,我跟老板的叔叔在二楼雅座,赏脸一起上去喝一杯?你朋友也可以一起叫上。” 岑青依旧客客气气:“谢谢郭总好意。那我先回去跟朋友说一声,稍后我们一起上去找您?” 郭雄不依不饶,目光在岑青脸上流连:“我刚过来的时候,你卡座那里好像人都不在,咱们先上去,边喝边等也一样。刚好老板的叔叔对你们知联的业务挺感兴趣,一起聊一聊。” 岑青心里一沉,知道这人今天是有些难缠了。 不过应付这种场面她熟练得很,借口还不好找吗? 她脑子飞快一转,脸上露出些为难和歉意:“那行,感谢郭总引荐。这样,您稍微等我一下,我回卡座取一下手机,刚才过来洗手间,手机忘带了。” 她心想,这个理由总该让他没法再拦着了吧? 然而,她低估了郭雄借着酒意壮起来的胆子,也高估了对方今晚残存的体面。 郭雄非但没有让开,反而向前猛地迈了一大步。 岑青猝不及防,被他逼得连连后退,脊背撞在墙面上,退无可退。 郭雄仅比她高上小半头,但壮太多,此刻几乎整个身躯都压了上来,浓重的酒气混杂着某种香水的味道,形成一股令人作呕的气息,扑面而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郭雄自己却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陶醉于岑青身上那股清浅的、带着点甜意的香气。 他肖想这小妇人已经很久了。之前变着法儿地示好,送东西、约饭局,谁知这女人油盐不进,一点面子不给,上次竟然还敢抬出萧景洵来压他。 强龙还不压地头蛇呢,萧景洵到了龙兴集团,也得看他郭雄几分脸色。 他早就留意过了,她那个所谓的老公,就是个没钱没势的高中老师,软柿子一个,不然她身边怎么可能围着那么多男人? 刚才舞台上弹吉他唱歌表白那个,还是个开着库里南的年轻小开;更有萧景洵那尊大神,居然纡尊降贵跑去知联那小公司,巴巴地给她整顿企业。 郭雄心痒难耐。越是难到手,越是看着妙。 此刻近距离再看,这小妇人化了淡妆,皮肤又白又嫩,嘴唇嫣红,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娇艳,竟比那些青涩的大学生还要撩人。 酒精和欲念冲垮理智,郭雄脑子一热,一把就将岑青紧紧抱在了怀里! 岑青浑身一僵。 被强行抱住的瞬间,恶心、愤怒、极度耻辱的感觉灭顶而来。 她是个惯常冷静的人,但面对如此严重的性骚扰,就会触发那个深埋的应激障碍。无论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还是自己身上,她内心的反应都激烈到狂暴。 十几年前那个无助的少女,曾在类似情境下恨不得手边有把刀捅向那人。 如今三十岁了,依然会这样恨恨地想。 但三十多岁的岑青,终究有了更强的控制力。 她气得浑身肌肉都在颤抖,却强行压下了想抓花他脸、用膝盖顶撞他要害的冲动。 在被抱住的瞬间,她身体迅速后仰,竭尽全力拉开上半身的距离,同时双臂格挡在对方胸膛与自己身体之间,勉强制造出一个物理空间。 她眼睛里是无法完全掩饰的厌恶和怒火,却死死咬着牙,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郭总,我想您是今晚喝得有点多了,忘了这是什么场合。我就当这是个误会,请您立刻放开我。” 郭雄哪里听得进去,酒精彻底上了头,馋了这么久的人就在怀里,香软温热,他脑袋一低,就朝着岑青的脸压了下来,想要强行亲吻。 岑青用尽全身力气猛地一推那颗恶心的头颅,同时脸狠狠偏向一边,躲开了。 郭雄恼羞成怒,一只大手捏住岑青格挡的手腕,粗暴地扯开,嘴里不干不净地骂:“妈的,给你好脸色看多了是吧?在老子面前装什么贞洁烈女!有老公的人,一边吊着萧家少东家,一边又跟小白脸玩浪漫,你想要什么?钱?权?老子一样能给!” 是可忍孰不可忍! 岑青这一瞬间理智全无,去他的得罪不得罪,今天不让这混蛋付出代价,不给他一膝盖顶得断子绝孙,她咽不下这口气! “住手!” 一声怒喝从走廊拐角处传来。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3章 解围 罗砚舟刚拐入走廊,就看到岑青被一个身材壮硕的中年男人按在墙上骚扰。 他想也没想就冲上去,一把死死握住了郭雄粗壮的手腕。 入手触感坚硬如铁,腕骨异常粗壮,罗砚舟一米八三的个子,手掌几乎将将环握。 这中年男人显然有长期健身的习惯,手腕力量大得惊人,罗砚舟猛力一拉,竟没能立刻将他的手从岑青身上扯开。 “嗯?”好事被打断,郭雄猛地转过头。 看清来人,原来是舞台上那个斯文秀气的小白脸,他喝了酒有些发红的脸上既暴怒也错愕,这小子,哪来的胆子敢管他的闲事? “滚开!”郭雄的耐心耗尽,到嘴边的肉没吃成,让他觉得权威受到了双倍的挑衅。 被罗砚舟握住的那条手臂,向后一抡,轻易挣脱了钳制,硕大的拳头借着腰力回转,顺势砸向罗砚舟的脸颊! 罗砚舟没想到这人会动手,只觉得一股巨力袭来,脸颊剧痛,头一下子被打偏过去,整个人向后踉跄了好几步,重重摔倒在地。 厚实的地毯缓冲了部分撞击力,但口腔里瞬间弥漫开一股腥甜的味道,嘴角火辣辣地疼。 “砚舟!”岑青得了自由,惊叫一声,立刻冲过去扶他。 罗砚舟用手背抹了一下嘴角,已经见了血。 罗砚舟脾气好,那是有教养,不代表没血性。见这衣冠楚楚的老男人行事如此下作野蛮,火气也“噌”地冒上来。 他单手一撑地面,利落起身,同时将岑青轻轻拨到自己身后护住。 走廊狭窄,限制了闪转腾挪的空间。 郭雄大概觉得刚才那一拳足以解决问题,正虎视眈眈,准备搡开罗砚舟,再次向岑青伸手。 罗砚舟不懂什么系统的格斗技巧,但他有长期跑步健身的习惯,三十一岁的身体仍然处于体力和反应的巅峰。 看准郭雄注意力在岑青身上的空隙,他朝着对方毫无防备的侧腰,狠狠蹬出一脚! 郭雄猝不及防,腰肋处结结实实挨了一下,痛得向一侧踉跄了两大步,勉强用手扶住墙壁站稳。 这一脚,彻底点燃了炸药桶。 疼痛和羞辱感让郭雄双眼赤红,那点商务人士的伪装皮囊被彻底撕碎,露出蛮横凶狠的本相。 他几步就冲到罗砚舟面前,青筋暴起的大手一把死死揪住了罗砚舟毛衣领子。 “我艹你妈的小逼崽子!” 伴随着咬牙切齿的咒骂,另一只拳头挟着风声,再次狠狠砸向罗砚舟的脸颊。 罗砚舟反应迅速,抬起左臂格挡。 “砰!” 又是一声沉闷的肉体撞击声。 小臂传来一阵剧痛,好像骨头要裂开了。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被冲击得后退,后背狠狠砸在冷硬的木饰板上。 罗砚舟甩了甩发麻刺痛的手臂,又抹了把嘴角渗出的血,疼痛反而激起了他的狠劲。 他盯着郭雄,爆了粗口:“哪里跑来的畜生?看到漂亮女人就管不住下半身是吧?我今天把话放这儿!你刚才碰了她多少下,今天就得挨我多少脚!” 他指着郭雄,“以后也给我注意了,小心点别落我手里,我有的是办法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郭雄眯起眼睛,戾气横生:“你再说一遍?” “老子说你他妈是听不懂人话的畜生!”罗砚舟骂着,上前一步,伸手一把揪住郭雄的毛衣领,毫不示弱。 岑青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 罗砚舟斯文惯了,讲道理打官司在行,可这种实打实的肢体冲突,他哪里是郭雄的对手?!再打下去肯定吃亏! 她立刻转身,准备先跑回大厅找人帮忙并报警。 刚一转身,脚步顿住。 走廊另一头,昏暗光线下,一个穿着灰色西装、黑色高领毛衣的高大身影,指间夹了根烟,正缓缓朝这边走来。 “郭总。” 这声音只像平常一句招呼,却硬生生制止了郭雄再次挥起的拳头。 郭雄和罗砚舟同时转过头。 只见萧景洵不紧不慢地踱步过来。 他身上那件剪裁极佳的灰色西装敞着,露出里面贴合的黑色高领毛衣,衬得他身形极挺拔。 指尖夹着一支燃了半截的烟,淡青色的烟雾在昏暗的光线下袅袅上升,在他小臂侧旁飘散。 郭雄正处在暴怒的顶点,但看到萧景洵时,立刻冷静下来,酒意醒了大半。 他松开罗砚舟衣领,往后退了小半步,抬手理了理自己被扯乱的毛衣领口和袖子,又刻意地调整了一下腕间那块百达翡丽。 “萧董。”郭雄脸上迅速堆起商界大哥式的豪爽假笑,刚才那个凶相毕露、满嘴污言秽语的人好像根本不是他。 萧景洵缓步上前,在距离郭雄半步停下。 他比郭雄高一大截,目光平静地垂落在他脸上,“上次陪郭总喝了一斤半白酒,看来,郭总还没明白我的意思。” 郭雄脸上的笑容不变,心脏却一缩,这下酒是彻底醒了。 上次酒局,他表面装作不知道萧景洵的身份,实则暗藏心思,变着法地灌岑青酒,逼着萧景洵一次次挡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面对一个无论家世、能力、外貌都远超自己的男人,他心里的嫉妒和不甘,便借着这种看似玩笑的灌酒,找到一种挑衅的快感。 此刻被当面点破,多少有一些紧张,毕竟萧景洵不是一般人。 但多年混迹练就的厚脸皮和一点侥幸心理,让他撑住了那副镇定自若的模样。 他颇有松弛感地大笑:“萧董真是海量!佩服,佩服!能跟您喝一场酒,那是我的荣幸!” 话锋一转,瞟一眼岑青和罗砚舟,试图将刚才的冲突轻描淡写地定性,“刚才我们这儿……发生了一点小误会,年轻人嘛,气盛。既然是萧董的朋友,那……” 说着,还刻意放缓了语调,表现出一种居高临下的大度,“那我就不多计较了。就当是给萧董您一个面子,这事儿翻篇儿。” 萧景洵彻底耐心耗尽,烦了。 看似随意抬起手,一掴—— “啪!” 毫无预兆的一记耳光,狠狠扇在郭脸上! 萧景洵动作并不激烈,谁想到力道如此大! 郭雄壮硕的脑袋猛地偏向一边,整个人都跟着踉跄了一下。脸颊上迅速浮现出清晰的红色指印,火辣辣的疼痛直冲脑门。 “你——!”郭雄捂住剧痛的脸颊,惊怒交加地瞪向萧景洵,嘴唇哆嗦着,脏话已经到了嘴边,但在对方平静无波地注视下,硬生生咽回去。 他不敢相信,萧景洵竟然连这点台阶都不给,直接用了最羞辱人的方式! 萧景洵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掸了掸灰,语气淡漠地问:“哪只手碰的她?” 郭雄彻底僵住了,捂着脸,愣愣地看着萧景洵。对方的眼神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任何寻常意义上的恐吓,只有一点不耐烦。 他咬紧牙关,选择了沉默,是下意识的防御,也有一点不肯服软的心思。 萧景洵看着他,嗤笑一声,点了点头。垂下眼,抬起夹着烟的手,视线落在指尖那点猩红,淡淡地说:“那就是都碰了。” 话音刚落—— “呃啊!!!” 郭雄发出一声痛苦的短促惨叫。 滚烫的烟头直接按在郭雄捂着脸的手背上! “滋……” 空气中弥漫开一丝皮肉焦糊的气味。 剧烈的灼痛让郭雄胳膊肌肉痉挛,猛地缩回手,疯狂甩动。 萧景洵手指一松,任由熄灭的烟蒂掉落在地毯上,然后用鞋尖随意地碾了碾。重新抬起眼皮,目光依旧平静。 此刻的中年男人,早已不复刚才的嚣张气焰,因为疼痛和恐惧而僵着脸,脸颊红肿,手背上一个清晰的红黑色灼痕,狼狈不堪。 “现在,”萧景洵不咸不淡地开口,“给你两个选择。” “一,跪下来。为你今晚的冒犯,为你以前的无礼,为你脑子里所有不该有的念头,向岑总,好好道个歉。” 郭雄的呼吸骤然急促,眼中闪过强烈的不甘。 萧景洵并不在意他的反应,继续用那种平淡到冷酷的语气说: “二,你可以继续硬撑,试试孟董,能不能,或者愿不愿意,为了你这么个货色,放弃跟弘杉集团战略合作的机会,来跟我萧景洵掰掰手腕。” 孟董就是郭雄唯一的依仗,这下他彻底气焰熄灭。 “我……我道歉,萧董,岑总。”郭雄仗势欺人的底气,在绝对的力量碾压面前,碎得干干净净。他语无伦次,膝盖一软,眼看就要真的跪下去。 “郭总。” 一个冷静的女声及时响起。 是岑青。 她放开扶着罗砚舟的手,上前一步,对着萧景洵很轻微地摇了摇头,目光里带一丝恳求,示意他到此为止。接着转向一脸茫然的郭雄。 虽然刚才气得想把郭雄捅了。 但就在萧景洵教训郭雄的这短短时间里,岑青已经从应激中完全冷静下来。 她想到四个字,穷寇莫追。 她一边观察着郭雄的反应,一边在心里权衡。 如果把郭雄逼到绝境,那激起的,可能是一条走投无路的疯狗最疯狂的反扑。 他会死死记住今晚的耻辱,而这份耻辱,最终他只敢算在她和罗砚舟身上。 现在这样,郭雄里子已经丢光了——挨了狠狠一耳光,手被烫伤,尊严扫地,未来很可能还会失去重要的合作机会和靠山的信任。 但他勉强保住了一点面子,没有当众下跪。 他会怕会后悔,会权衡利弊,但最深的恨意不会完全聚焦于她。 “郭总,”岑青开口,公事公办的态度,“不必了。” 郭雄惊疑不定地看着岑青,脸上红肿的指印和手背上焦黑的灼伤在昏暗光线下依然触目惊心。 “今晚的事有误会,也确实是郭总您酒后一时失态。郭总是聪明人,也是体面人。我看,今晚大家情绪都不太稳定,就到此为止吧。走出这里,有些事,我们就当揭过了。郭总觉得呢?” 郭雄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又复杂又庆幸又觉得窘迫。 他心里咬牙切齿地想,萧景洵是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活阎王,但幸好这小妇人不是个坏的,给了几分面子。 他不敢看萧景洵,只对着岑青,艰难地扯动了一下嘴角,“岑总……是我酒后失态,冒犯了……您海涵……” 说完,也不敢等对方回应,逃也似的转身离开,生怕有熟人过来看到自己这副狼狈相。 岑青看着郭雄的背影消失在转角,这才转过身,对着萧景洵但不看他,微微颔首,态度恭敬客气:“萧董,刚才多谢解围。” 说完就径直转身走回罗砚舟身边。“伤口疼得厉害吗?”她轻声问,“我们先去找找附近有没有医院,得检查一下,别伤到骨头了。” 岑青欲扶着罗砚舟走,一只大掌从身后一把攥住了她的上臂。 岑青被迫停步,但她依旧看着前面,没有回头。 罗砚舟先看侧头了眼萧景洵的手,再回头看他。 萧景洵的视线牢牢锁在岑青的侧脸上,低声道:“甜甜,我们谈谈。”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4章 红绳 岑青挣了一下没挣脱,她偏过头,依旧不看他,跟刚才一样疏离客气:“我跟萧董没什么可谈的。” 萧景洵一错不错看着她。 为了赴罗砚舟的约,她竟然如此精心打扮。 卷发松挽,耳畔点缀着精巧的金色小花朵,米白色的连衣裙衬得她肤色如雪,与平日里那个穿着职业套装或简单休闲服的形象判若两人。 眼底不可自控地浮上一层愠色。 攥着她胳膊的手无意识地收紧,一个用力将人扯到自己面前,拉近到几乎能感受到彼此呼吸的距离。 他垂眸,紧紧盯着她微颤的睫毛,低声质问:“是没什么可谈,还是不敢谈?” 岑青抿唇:“没什么可谈,也不想谈。” “看着我说话!”男人眉骨一压,眼神极锐利,压迫感沉沉地笼罩下来。 “萧董!”罗砚舟见状,立刻上前一步,握住岑青另一只胳膊,将她往自己的方向轻轻带了一下,“非常感谢您刚才替我们解围。但既然青青已经明确表示不想谈,请您尊重她的意愿,放开她。” 萧景洵这才撩起眼皮,冷冷地瞥了罗砚舟一眼,“我们之间的事,轮不到外人置喙。” 这时,有来洗手间的客人经过,忍不住频频看向对峙的两男一女。 路人后面跟着的就是萧淼。 她迟迟不见人回来,就寻了过来,刚拐进走廊,就被这低气压的场面吓得脚步一顿,心里咯噔一下:完了,修罗场让我碰上了! 被两个男人拉扯着,成为路人目光的焦点,岑青感到难堪。 她用力挣扎,这次力气很大,也终于抬眼看向萧景洵,那双总是温柔的眼眸里此刻盛满怒意:“萧景洵!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学会尊重我?!我说了不想谈!不想谈!请你立刻放开我!” 一旁的萧淼向前走了几步又怯怯停下,一脸惊恐地想:不是吧哥!刚才不是提醒你要好好说话吗!怎么又把人惹毛了! 萧景洵下颌线绷得极紧,盯着岑青的眼睛。 如果是平常,她要什么尊重都可以给。他可以遵循她的意愿,不调查,不干涉,用她能接受的方式慢慢来。 可以让步,可以等待。 但今晚不行。 好不容易等到她离婚,让他此刻放手,眼睁睁看着她走向别人吗?绝无可能。 他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如同从前那样偏执:“想让我放手?不可能!” 又有人路过。 岑青要被他毫不讲理的执拗气死,态度更加激烈,用尽力气猛地一挣! 与此同时,萧淼在旁边急得喊了一声“哥!” 萧淼的喊声让萧景洵微一分神,竟被岑青挣脱了。 “青青!” “甜甜!” 罗砚舟和萧景洵同时出声。 岑青把这些喊声甩在身后,头也不回地迅速逃离。 罗砚舟立刻抬腿追了上去。 萧景洵抬脚也要追,手臂却被萧淼死死抱住。 “哥!哥你等等!”萧淼急声道。 萧景洵回头,一个冰冷到极点的眼神扫过去,冻得萧淼一个激灵,手下意识松了点,弱弱地劝:“哥你别着急啊!你别把甜甜姐逼太狠了呀!” 萧景洵根本没心思听这些,冷声质问:“你是帮我,还是帮那个姓罗的?” “我当然帮你啊!” “那就放开我,”萧景洵试图抽回手臂,“去把姓罗的拖住。” 萧淼急得再次抱死:“哎呀你急什么呀!你得给甜甜姐机会让她拒绝罗par呀!你要是在场她怎么拒绝嘛!” 萧景洵站定了,气得点了点头:“萧淼,很好,跟我玩双面间谍呢?嗯?” “我没有!绝对没有!”萧淼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连忙补充道,“真的!刚才罗par在台上唱歌的时候,我就坐在甜甜姐旁边,我看得清清楚楚,她那表情,只想躲,绝对绝对不像是要答应的样子!” 萧景洵眉头紧锁,“她不准备答应,打扮得这么漂亮干什么?!” 听到这话,萧淼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特别想笑,又不敢笑,死死控制住嘴角,试探着问:“……哥,你也觉得人家漂亮,吼~?” 萧景洵厌烦地瞥了一眼他这傻精傻精的妹妹,没好气道:“废话!” 萧淼终于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憋着,正色说:“你放心啦!那身打扮,包括那淡妆,都是我为了给你拖够半个小时,硬拉着她弄的!人家本来就是要穿平常的牛仔裤毛衣过来的!” 萧景洵冷脸盯着她,似乎在判断这话的真假。 “哎呀你相信我!我对灯发誓!”萧淼竖起三根手指,“甜甜姐今晚肯定会拒绝罗par的!所以你真的不要把人家逼得太紧,哪有人追女孩子跟追杀仇人似的,步步紧逼,一点喘气的空间都不给……” 话没说完,就在萧景洵淡淡扫过来的目光中戛然而止。 萧淼立刻识相地改口,扯出一个讨好的笑容,挽住哥哥的胳膊带他往外走:“没没没,我是说……哥,你要温柔一点,嗯,温柔一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萧景洵心里清楚,岑青拒绝了罗砚舟,并不等于就会接受他。 她还是像之前那样,想方设法躲着他。 话说不上一句,面也见不着,这样下去,他和岑青之间永远不会有进展。 但做生意也常遇到这种僵局,毫无突破口,困难重重。 他有耐心等待,也会抓住每一个可能的机会,见缝插针。 这天,小邵汇报说岑青和老赵去方市出差。萧景洵让许浩立刻订了最近的航班,当晚就跟了过去。 他入住岑青下榻的酒店,到酒店时已是深夜。第二天,岑青和老赵外出见客户,直到凌晨才回来。 萧景洵也不急,安排了一次对弘杉集团在方市子公司的临时视察。八百年不来一次的董事长突然现身,子公司上下一片忙乱,给管理层们折腾得够呛。 第三天晚上,萧景洵在酒店大厅逮到了独自回来的老赵。 老赵直接坦白交代,岑青今晚没有安排工作,在酒店二楼餐厅包厢和朋友叙旧。 包厢里气氛正热络。 杨哥听说岑青来方市,特意从家里带了两瓶自酿的高粱酒过来。两人边喝边聊,酒过三巡,岑青脸上已泛起一层红晕。 杨哥讲到自己和杨嫂在山里开的民宿,越说越兴奋:“……我现在各个平台都开了账号,专门买了台好的摄像机拍视频,好多客人就是冲着视频来的!线下渠道也推,OTA也上了……” 岑青笑着接话:“刷到过你的视频,那些景色拍得太漂亮了。我看评论里很多人说晚上住你们那,白天去山里徒步。” 杨哥想起什么,摇摇头又说:“这是个麻烦事儿,懂行的驴友还好,就怕有些住客明明不了解户外,非要往山里跑。我们那儿山不高,很多人没有警惕心,但春夏时节山里天气多变,容易失温。我只好在前台放了告知书,提醒他们注意……” 话音未落,包厢门被人推开。 两人同时抬头看去,脸上的笑容先后凝住。 站在门口的是萧景洵。 他脸色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他不认识杨哥,也不知道这是管家杨叔的儿子,更不清楚当年杨哥曾帮过岑青。 他只知道岑青身边又坐着一个他没见过的“男性朋友”。 杨哥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这是谁。他只在照片和视频里见过萧景洵,现在真人站在面前,脸庞英俊,身形挺拔,那气派一下把他震慑住了。 想起父亲说过,萧景洵的母亲是个绝代美人,可惜走得早。现下见到萧景洵本人,突然对景夫人的美貌有了实实在在的想象。 他不由自主盯着对方看,心里嘀咕:怎么会有人把黑西装白衬衫穿得这么贵气,外面那件黑大衣穿得比模特还好看。 杨哥在发愣,岑青的视线和萧景洵的在空中相撞、焦灼。 她移开目光,转头想对杨哥说要先走,可杨哥却突然站起来,傻笑着开口:“萧老……萧……萧董……您怎么来了,快请进!” 岑青来不及制止,杨哥就快步走过去,十分热情地接过萧景洵脱下的大衣和西装外套,挂到衣架上,又小跑到岑青另一边拉开椅子。 萧景洵也没客气,一边松了衬衫袖口,一边径直朝岑青旁边的位置走去。 杨哥拿来干净的分酒器,倒上自家带的高粱酒。 岑青坐在那儿不说话不动,想忽略萧景洵,可那男人往她身边一站,存在感极强。 她正琢磨着还是要尽快告辞,余光突然瞥见杨哥端了分酒器,送到到萧景洵手边。她立刻看向杨哥大声制止:“杨哥!他不能喝酒!” 杨哥动作停住,疑惑地看向岑青。刚要收回手,结果手里一空,再转头一看,分酒器被萧景洵拿走放到了他自己面前。 男人站在那儿,黑西裤白衬衫,衬衫领口随意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若隐若现锁骨。正垂眸,慢条斯理地将袖子一层层挽上去。 他就那么站着,都没等坐下,直接伸手拿过分酒器,一副准备大喝的架势。 岑青今晚喝得不少,酒意让她克制不住脾气,见状,便仰头瞪着他,大声呵斥:“你不要命了吗你?!” 萧景洵没看她,自嘲地轻轻一扯嘴角:“你不在乎,我可以不要。”说完仰头就喝。 岑青气得要死,闭了闭眼。 她觉得自己真要被他逼疯了。如果他再进一次医院,她发誓绝不再管他!绝对不会再管! 想是这么想,可还是忍不住睁眼,霍然站起身,气得胸口起伏着,盯着他,冷声说: “你自己的身体你都不爱惜,我——” 话突然断在空气里。 她的目光定格在他抬起的手腕上。 时间在那一刹那好像停住了。 白色衬衫袖口挽起,那一截修长白皙的腕骨上,绕着一根红绳。 那根,她屡屡瞥见一点影子,却总看不清全貌的红绳。 红绳中间挂着她送的转运珠,一侧缀着一颗莹白的珍珠,另一侧,是一颗红宝石。 许多回忆毫无预兆地纷至沓来: 在M国Y市的酒店里,她懊恼地发现最喜欢的珍珠耳钉掉了一颗; 从江滨一号小区对面的树林逃回家,慌张地发现母亲给的那对红宝石耳饰不见了一只; 在弘杉集团的办公室里,她低头,认真地把红绳系在他腕上; 寺庙里,那个年轻的小伙感激地对她说:“这是我们董事长的东西,晚上离了它都睡不好觉……” 耳边,只剩下自己沉重而绵长的呼吸声。 眼前他的轮廓渐渐模糊。 她感到又悲伤,又无奈,又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 她突然上前,一把抢过他手里的分酒器,狠狠砸向墙壁! 玻璃碎裂,酒液溅开。 再一把揪住他的衬衫领口,眼睛通红地瞪着他,嘴唇颤抖,眼泪先一步滚下来:“你不要喝了!不要再喝了!” 她如此激动悲伤,让萧景洵一时间有些无措,怔怔地看着她。 她哭出声来,抽噎得几乎说不清话:“我求你……别喝了,真的别喝了……” 他抬手轻轻擦去她的眼泪,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也就二两,不会有事。” “什么叫就二两!你之前喝吐血了!吐血进的ICU!”岑青哭得更厉害,用尽全身力气去打他,“你能不能别逼我了……我求你别再逼我了……我真的……只想安安静静过日子,求你了,别逼我……”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5章 好女人坏女人 萧景洵低下头,指腹轻轻抹过她的眼角,声音低缓: “乖,不哭了。那以后,别躲我了,行吗?” 岑青推开他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满脸是泪地看着他: “你知道我为什么躲你吗?因为你一出现,就把我辛辛苦苦经营的一切搅得天翻地覆!因为你一出现,我的生活就再无平静可言!” 岑青泪眼婆娑,有恨,有怒,其实不是对他,却也不知道是对谁。 她深呼吸一口,吸了吸鼻子,抹掉泪,毅然转身要走。 萧景洵胃部忽然一阵抽痛,他忍住不适,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因为疼痛声音有些发颤:“甜甜,你先回去休息,明天,给我一些时间,我们好好谈一谈,可以吗?” 他现在身体不适状态不好,她也喝了酒情绪失控,现在不是坦诚相谈的合适时机,萧景洵想为自己争取明天的机会。 岑青脑子嗡嗡作响,心乱如麻。 她不想谈,也害怕谈。 她总觉得他一靠近,就有无尽的麻烦等着她,她极其焦虑,只想逃离。 她用手肘向后顶他,本以为推不开,没想到一下竟挣脱了。怔了怔,挂着泪转身,见萧景洵脸色苍白,一只手紧紧按着胃,靠在墙上。 岑青心里一紧,下意识想上前,却硬生生止住脚步。 她忍了再忍,终是转向一旁早已呆滞的杨哥,“杨哥,快送他去医院。他胃出血康复还不到一个月。” 说完,一狠心,转身离开。 已经深夜十点,岑青还不想回房间。 方市是西北城市,但其实也没那么西北,比京市还湿润些。不过冬日仍是很冷的。 岑青只穿了件大衣,冷空气钻进被酒精打开的毛孔,让她清醒不少。她在外面漫无目的地走了许久,实在冷得受不了,才回了酒店。 还是不想回房间。按了27层,准备去酒吧自己喝一杯,在酒精里,短暂脱离现实世界一会儿。 酒吧里人不多,女歌手在小舞台上慵懒地唱着歌。 岑青挑了角落的小沙发坐下,先给杨哥发了条信息,问有没有送萧景洵去医院。 杨哥很快回复,说去急诊看了下没大事,刚送他回房休息,但以后确实不能再碰酒了。 岑青没再回,把手机静音扔到一边。点了杯微酸口的白葡,慢慢喝着。 不知过了多久,对面坐下一个人。 岑青慢慢抬起眼。 酒吧里光线是昏暗的冷调,她认出来人是谭清许。 岑青笑了,摇摇头。还得是小女孩,真是执着啊。她放下酒杯,笑着问谭清许:“喝什么?” 谭清许婉拒:“不用了,我喝这杯柠檬水就好,谢谢岑小姐。” 岑青向后靠进沙发里:“说吧,这次找我又是什么事?” 经过上次谈话,谭清许也算了解了岑青一点,这次没绕弯子:“我希望岑小姐能拒绝他再狠一些,让他彻底死心。这样我才有机会。” 岑青头很晕,但思维还算清晰。 她知道谭清许觉得她在欲擒故纵,摇摇头说:“谭小姐,你想错了,我没有吊着他。男人只是对得不到的最上心而已。我还是那个意见,你找我没用,你要去找他。” 谭清许认真地看着岑青:“岑小姐,看似他地位高,但实际上,你们的关系全取决于你。” 岑青用手撑住额头,微笑着说:“当然,看你怎么理解男女关系了。某种程度上确实取决于我。男人动了心思,如果一直得不到就总是放不下。得到了,也就放下了。我可以让他得到,大不了睡一次或者多睡几次,他觉得也就那样可能就放弃了。但你不膈应吗?你未来的丈夫,你正在热烈追求他的时候,他却跟我发生关系。” 谭清许问:“你好像不认为他喜欢你?” “喜欢?”岑青笑了,“你别随便把男人的心动当成喜欢。心动是生理反应,让男人心动很容易。但心动离喜欢,还差得远。喜欢离在一起、离爱,更差得远。” 谭清许说:“你好像也不怎么相信男人。” 岑青反问:“相信男人的什么?为什么要相信男人?相信男人会让我更幸福吗?” 谭清许垂下眼睛,很久没说话。她喝了口水,才再度开口:“岑小姐,你不是在爱里长大的人。你性格温柔,但骨子里有些冷漠。” 岑青没说她说的对还是不对,她喝了口酒,“谭小姐呢,喜欢观察人、琢磨人。这点倒像以前的我。” 谭清许笑了:“我打听过你的一些事,觉得你很厉害。如果能像你,我觉得很荣幸。”她停顿了一下,“其实……你某些方面,也有点像景洵哥。” 谭清许又顿住,释怀地笑了笑:“你们俩……同时都吸引我。抛开景洵哥不谈,我挺喜欢跟你聊天的。” 岑青没接年轻女孩这示好的话。她看着谭清许,脸上仍带着笑:“萧景洵身边,从来不缺女人,但可惜他没遇上几个好女人。” “那些留不下痕迹的过客不说,沈睿妍,又自我又任性,又残忍又傲慢。李怡然呢,心地善良,但太懦弱。算起来你是最合适他的。你是个好女人,干净清白,没有任何道德瑕疵,又聪明,只是年纪还小。以你的天分,等人生阅历丰富了,绝对担得起弘杉集团董事长夫人这个名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谭清许问:“那你呢?” 岑青微微睁大眼:“我?我算萧景洵什么人?如果硬要加上我,那我也不行。”她放下酒杯,确实晕得厉害,靠在沙发上看着窗外。“大家更希望看到你们在一起,而不是我们。” “人是论迹不论心的。论迹,我就是个坏女人,疯女人。不会有人关心我有什么苦衷,大家只会觉得,萧景洵这么好一个男人,是我这个坏女人疯女人害得他不得安生。他应该离我远远的,赶紧找个好女人幸福一辈子,别再被我祸害了。” 谭清许不赞成:“其实,只有跟景洵哥关系不好的人才这么想,比如萧伯伯。他真正信任的人,比如超哥,他们是很欣赏你的。但为什么你也把自己说得这么坏?你做了什么吗?” 酒精、疲惫、压抑共同作用,岑青褪去了平日的谨慎与周全,展现出一种消极的坦诚。很多话,就这么说了出来: “我做了很坏的事。对你的景洵哥来说,我这辈子都是有罪的,应该赎罪。” “从爱情这个角度来看,我比沈睿妍好不了多少。我忘恩负义,曾经像沈睿妍一样不尊重他,只想满足自己的私心占有他。他被我们当做战利品,沈睿妍是为了炫耀,而我,是为了证明自己失败的人生不是一无是处……” “我可以叫你岑青姐吗?我想这么叫你。”谭清许说,“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你是不是为了鼓励我安心追景洵哥,才故意这么说。但我猜,绝对不是你讲的那样。” “我能看出来岑青姐你不是那种人。你就算有点冷,也可能只是因为心地善良,被伤害了太多次。这种冷,是一种保护自己的方式,是为了维护自己世界的秩序。你现在表现得越冷越决绝,就证明你以前受的伤越重。” 岑青笑了:“你真会说话。”她举起杯子。 谭清许用柠檬水和她碰了杯:“岑青姐,我不算多了解你们俩,但我有个直觉,只有他能走进你心里,也只有你能走进他心里。” 岑青说:“谭小姐,这不重要。爱情已经不是我这辈子最要紧的事了。我只想要平静,想要安稳。”她有点累了,想结束谈话:“说吧,你想让我帮你什么?” 谭清许有点犹豫,“你真的愿意帮我吗?这也许会让景洵哥很生气,对你失望。” “说吧,你再犹豫下去我要反悔了。”岑青轻声说。 谭清许咬了咬下唇,终是说:“我看到有人送他回房间,他似乎病了,看起来很难受,我想去照顾他。” 岑青说:“直接带着你准备的东西去敲门吧。以前追他的人,都很有热情和毅力。你要是碰他一点冷脸就退缩,那你不可能追到他的。” 谭清许说:“我敲过了。他一看是我,就让我回家。可我觉得他真的需要人照顾。岑青姐,我知道你能敲开他的门。你帮帮我,帮我敲开他的门,让我进去。” 喝了高粱酒又喝了白葡,岑青这会儿是真的晕得厉害。 出电梯时脚下踉跄了一下,谭清许扶着她,一直走到萧景询的房间门外。岑青示意谭清许让开,女孩便提着那个精致的保温饭盒,安静地退到了一旁。 岑青抬手按门铃。 等了很久,里面都没有动静。她以为他已经睡了,正打算放弃转身离开,门却忽然从里面打开了。 萧景穿着件宽松的灰色卫衣,头发有些蓬松,脸色在廊灯下显得苍白,没什么精神。见到是她,勉强牵了下嘴角,侧身让开:“进来吧。”说完便径自转身走回房间,在床沿坐了下来,又慢慢躺了回去。 岑青站在门口犹豫了一瞬,还是忍不住走进去。 她看了看他的脸,似乎还是虚弱,轻声问:“想吃点什么吗?” 萧景洵将一条胳膊搭在额头上,闭着眼,声音有气无力:“清淡的,都可以。” 岑青沉默了几秒,低声说:“你在这儿等一会儿。”说完,她又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才转身离开。 回到自己房间,岑青只觉得天旋地转。不知是杨哥那高粱酒甲醛没处理干净,还是白酒混着白葡的后劲上来了,胃里翻腾,脑袋像是被重锤敲过,闷痛不已。 昏昏沉沉间,她做了一个更失策的决定,洗了个澡。 热水让血液循环加速,酒意反而冲得更猛。 洗完澡出来,头晕得几乎站不住,浑身乏力。勉强拿起吹风机胡乱吹了会儿头发,发梢还半湿着,身上只裹着浴袍,就再也支撑不住,一头栽倒在床上。 迷迷糊糊睡过去,却又睡不踏实。头像要裂开似的疼,意识浮浮沉沉。 不知过了多久,她梦见自己变成一只兔子,在漆黑的森林里被猎人追赶。 她拼命地逃,逃进林间一栋小木屋,反锁上门,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可猎人追到门外,开始疯狂地按门铃。 叮咚、叮咚、叮咚……一声接一声,催命似的,越来越急,越来越响…… 门铃声穿透梦境,与现实重叠。 岑青猛地惊醒,心脏狂跳。迟钝了几秒,她才反应过来,是真的有人在按她房间的门铃。 脑袋还是一片混沌,酒精的后劲和被打断的浅眠让她根本无法思考。糊里糊涂地爬起来,头重脚轻,跌跌撞撞地走到门口,连猫眼都没看,下意识地就拧开了门锁。 门刚开了一条缝,一股大力便从外袭来,猛地将门推开! 一个高大的身影挟着室外的冷气卷入,反手关上门,“咔哒”一声反锁。 紧接着,她被他一把推到门旁的墙壁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得她连惊呼都来不及,但这一撞一吓,酒倒是醒了几分。 房间内极其昏暗,只有浴室门未关严,镜前灯漏出一圈昏黄的光晕,漫到门口已十分稀薄。 男人就沉静地站在她面前,双手插在裤袋,就像那天在酒吧走廊里惩罚郭雄时那样,背光而立,阴影完全将她笼罩。 他一句话也没说,可无声中明确散发出巨大的怒意。他也没有控制她,可无形的威压让她动弹不得。 恍惚间,她又变回了梦里那只兔子,被猎人堵在墙角,吓得浑身僵直。 他终于开口,语气可以说是平静,但字字透着寒意:“我给你开门,你让谭清许进来?”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6章 气话 岑青后背紧紧贴着冰凉的墙壁,也许是醉意未消,组织语言变得困难。她张了张嘴,半天只发出一个含糊的:“我……” 萧景洵微微俯身,逼近她,“先在我面前哭,让我心疼。一转头,就把我推给别人。甜甜,你可真会玩儿我。不管四年前,还是现在。”他想,她明明那么温柔,竟总是做出如此冷酷的事情来。 岑青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垂下眼帘,语速因为醉意而有些慢:“我没玩你。谭小姐是个好女人,你身边有更好的人,我想……” “更好?”萧景洵打断她,“谁定的标准?你吗?” 他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甜甜,你少在这儿说得那么冠冕堂皇!你不想面对我,不敢面对我,又总是对我狠不下心!今晚可以是谭清许,明天也可以是任何人!她们都不过是你拿来逃避我的借口! 这话说得岑青心惊,酒意又散去几分,心中的铠甲马上武装起来。 她挺直了背,脸上的表情也冷了下来:“你说错了,不是借口。如果跟我比,她确实比我更好。我离了婚,还带着个两岁的男孩。三十岁了,也比不得谭小姐二十几岁如花似玉的年纪。” 她抬起眼,像前几天那样恭敬客气:“萧董,我为我没给您关好门道歉。我今晚喝多了酒,现在很累、头也很晕,您大人有大量,能离开我的房间,放我去休息么?” 萧景洵又往前逼近一步,低下头,嘴唇贴近她的耳廓,温热的气息拂过敏感的皮肤:“又跟我玩儿激将法?甜甜,你觉得我会介意这些?”他声音微哑,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磁性,“我第一天知道你有老公、带孩子么?别说你现在离婚了,你就是没离婚,我也还是一样的态度。” 岑青感觉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去下不来,瞪着他片刻,冷冷说:“难道萧董现在有什么癖好?专挑有男人的女人?”她嘴角勾起一点讥诮的弧度,“萧董……都不怕技术被人拿来比较吗?” 萧景洵眼中戾气横生,面上反而笑了,声音有一种危险的柔缓:“陈梓乔那个废物,能跟你生出个孩子恐怕已经是个奇迹了。他伺候甜甜能有我伺候得好?” 他的拇指缓缓擦过她的下唇,语气陡然转沉,“那三年里,甜甜在我身下哭着求饶的样子,我可一点没忘。” 这场争吵,本是两人心中都带着旧伤,可情绪一旦上头,便只顾着挥刀向对方心窝子扎,仿佛只有见了血,才能平息自己内心的翻涌。 岑青也毫不示弱,酒精让她口不择言:“那是我当年没经验、没见识。乔乔那叫人不可貌相,萧董这才叫外强中干。”她迎着他陡然变得骇人的目光,一字一顿地补上最狠的一句,“不过,即便当年没见识,女人识别强悍雄性的本能总还在。萧董不如想想,为什么我愿意给陈梓乔生孩子,当年却死也不愿意给你生呢!” 话音落下,室内陷入一片死寂。 萧景洵一点声音也没有,连呼吸都仿佛不存在。 他背光的脸隐在浓重的阴影里,看不清任何表情。 岑青的理智,在这令人窒息的寂静中一丝一丝回笼。心里慢慢生出一股恐慌和后悔。 喝酒误事,酒精真是让人冲动,说话不计后果。 捱了片刻,她准备离开这里,也没意识到自己只穿着浴袍,冷硬地说:“萧董爱在这里待着,就在这儿待着吧。我走。” 她转身,身后的人依旧没有动作。岑青心里发毛,脚步加快了些。 手指刚刚碰到门把手,一只滚烫的大手就猛地覆了上来,紧紧包裹住她的手。 下一秒,整个身体被一股强大的热源从背后完全笼罩,一条铁箍般的手臂横揽住她的腰,将她狠狠往后带,牢牢锁进一个坚实紧绷的怀抱里。 他的身躯倾压下来,嘴唇贴上她的耳廓:“原来当年甜甜不愿意给我生孩子,是因为我做得不够。”他极轻地吻了一下她的耳垂,“那甜甜给我好好解释解释,什么叫外强中干?什么叫人不可貌相?我看看,该怎么改进?” 岑青听得心跳如擂鼓,被他握住的手抽不出来,横在腰间的胳膊更是一点也掰不动。一时懊悔至极,酒精真是害人不浅,这么激怒他有什么好处? 她只能软下态度,“抱歉,我一时冲动,口不择言了。你别生气……” 耳畔的气息更烫,一缕缕往她耳朵里钻,激起一阵无法抑制的轻颤。 只听他低低笑了两声,那笑声跟愉悦无关,只有怒气:“我怎么会生气?我要谢谢甜甜说了真话,不然我哪来的改进机会?”他的唇似有若无地蹭着她的耳垂,“再详细教教我,他怎么个人不可貌相法?是长度、直径、维持时间、硬度,还是……技巧?” 说完,他重重地咬了一下她柔软的耳垂。 岑青半边身子一麻,腿乏力得厉害,又怕又气,慌忙说:“萧景洵!你知道我说的是气话!” 他却跟她耳垂上那颗小痣较上了劲,含着,吮着咬,“气话才是真话。我一直以为是我索求无度,原来……竟是没能让甜甜满意。” 一种久违的、已经有些陌生的战栗感席卷而来,岑青怕极了,在瘫软前,用尽全身力气猛地转身,双手抵住他胸膛狠狠推开,胸口剧烈起伏,低着头,姿态颓败:“我很满意!” 萧景洵手臂瞬间收紧,将她更密实地压向自己,沉声命令:“看着我!” 岑青像是认输般,一点点抬起头。 只见眼前的男人缓缓俯视下来,目光在昏暗中凌厉如刃,嘴角却勾着笑:“我实在分不清这话是真是假。甜甜倒是说说,具体哪里满意。” 岑青下意识地别开脸,睫毛剧烈颤抖,轻声嗫嚅:“都……满意。” 萧景眯起眼,抬手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转回来:“敷衍我?嗯?” 岑青被逼得无处可逃,眼眶一热,挫败地压着声音低吼:“尺寸、时长、技巧、硬度都满意!你最强!谁都比不上你!行不行!” 她气急败坏,使劲推搡他,剧烈的动作间,浴袍本就松垮的系带彻底散开,半边领子顺着肩头滑落下去。 肩膀上莹润的肌肤,在如此暗淡的光线里,白得晃眼。 两人俱是一愣。 岑青在他骤然变得幽深无比的眼眸里,看到了汹涌澎湃的暗火。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37章 爱过 岑青想说“你冷静一点”,可这句话根本来不及说出口,呼吸已经被他夺走。 意识在缺氧的空白与激烈的感官冲击间浮沉,好不容易挣扎着喘上一口气,还未得片刻清明,便被他再次卷入漩涡。 她感觉自己像一颗糖。 他的舌尖抵着糖球,缓慢地旋转,糖壳在口腔的温度里逐渐融化。 一丝隐秘而灼热的甜意,从深处涌出。 融化的糖浆流过他的后颚,喉咙不自觉地吞咽。 浓稠的蜜浆,与空气,与唾液产生一种甜美的拉扯。 寂静的室内那些声响清晰而危险。 高频的低频的,粘稠的或短促的,持续的喘息或断续的呜咽,交错交缠。 岑青意识昏沉,仅存的一丝理智让她感到羞耻。他衣着整齐,而自己却如同婴儿。 她想蜷缩,想躲藏,却被他结实的手臂箍住腰身,提起来。双脚够不到地面,只有脚尖虚虚地擦过他拖鞋的鞋面。 一阵颠簸,再一阵天旋地转,两人一同跌进柔软的床铺,他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下,沉重的压迫感让她喘不过气。 她奋力偏过头,想躲开那令人窒息的亲吻,可“不”的音节还未吐完,下颌便被捏住转回来,未尽的话语全被他吞没。 她在害怕。 害怕他是沼泽,是漩涡,是深渊,不能凝视,不可靠近。一旦坠入,便再也挣不脱。 这几年的记忆被柴米油盐的生活琐事填得满满当当,许多从前的细节早已模糊。 从前是否也如今晚这样又强势又脆弱?容不得她一丝一毫的推拒和躲闪? 手腕被牢牢按在枕侧,连下意识蜷起的手指也被他一根根强硬地掰开,扣入指缝。 他不许她闭眼,深邃的眸光在昏暗中紧锁着她,逼迫她必须看着,目睹一切。 那一刻,两人都失神了。 她将他箍紧,他几乎屏息,眼睫难以承受般往下一坠,半阖的视线里,是她微微蹙起的眉,被吻得嫣红的唇,以及那双水光潋滟的眼睛。 岑青也不记得从前是否也如此难以接纳。他的存在感太强。那一瞬间,她有个悲观的念头: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她一生都无法拔除的烙印。 这个夜晚长得没有尽头。 他一如既往,甚至比记忆里更凶悍,不知疲倦。 只是今夜,他格外多话,每一个步骤都要逼她评价,逼她回应。 岑青骨子里是保守的,咬着唇不肯出声。 可她越是不肯,他便越有耐心,变本加厉地折磨她敏感的神经,逼到她颤抖着不得不发声。 她又一次累得快要昏睡,却再次被捞起、被拷问…… 她崩溃地想:难道萧景洵这几年一直素着吗?今晚怎么如此不知节制! 昏睡过去时,早已不知是几更天。 岑青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浑身上下像被拆散重组过一般酸痛。一线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隙射进来直直刺在她眼皮上,终于悠悠转醒了。 真是无处不痛,她艰难地用胳膊撑着自己坐起身,拥着蓬松的被子,低头用掌心抵住胀痛的额头。长发披散在光裸的肩,发丝间窥见的皮肤上,布满深浅不一的绯色痕迹。 冲动之下的激情是一场大火,烧过之后留下一片焦黑的土地,裂痕更明显地无法弥合。 岑青只觉得那团乱麻缠得更紧更乱,心中一片无力摆脱的焦虑。 萧景洵已预见到醒来后会是更糟的局面。偃旗息鼓后,脑中清醒异常,根本不可能睡得着。清理好彼此后,他回到床边,沉默地坐入单人沙发。 窗帘紧闭,只留下一道缝隙,窗外城市的灯火渐次熄灭,天色从浓黑转为一种冰冷的灰蓝,再到那一线越来越刺眼的阳光投射进来。 他一直在看着她沉睡的侧颜。 像在等待审判。 见她醒来,他很坦然地想,审判吧,什么样的结果他都承受。但无论是什么局面,他都不会放手。 而岑青的反应很淡。 目光扫过沙发上沉默的男人,然后缓缓掀开被子,试图下床。 白皙皮肤上一身无所遁形的痕迹,萧景洵的眼睫轻微地一颤。 岑青脚刚沾到地毯,腿便是一软,根本支撑不住,眼看就要摔倒。 萧景立刻起身上前,伸手牢牢扶稳她。 岑青看一眼胳膊上他的手,缓缓将自己的手臂从他手中抽了出来。 她一言不发,扶着床沿和墙壁,踉跄着走到衣柜前,打开,取出自己的衣物。背对着他一件件将衣服穿好。 穿好鞋,她拉起昨晚本就收拾好的行李箱,转身就要朝门口走去。 萧景洵终于忍不住,两步迈上前去拉住她的手腕。 岑青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凉凉地说:“还想做的话,再过几天吧。让我身体恢复恢复。” 萧景脸色一冷:“你什么意思?” 岑青这才缓缓回过头,表情漠然,“意思就是,我认了。” 她看着他,缓慢地说:“我犯了一个不可饶恕的错误,我这辈子也别想得到解脱。以后你有需求,随时找我,直到你玩腻了为止。这样,行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萧景洵心上像有重锤狠狠砸下,他盯着她,眼神里冷风席卷雪原,“你就这么认为?” 岑青看着他几秒,忽然扯动嘴角,那是一种冰冷的自嘲:“那你让我怎么认为?”她望进他眼底,轻飘飘地问:“难道要我认为,你是爱上我了,情不自禁?” 萧景洵恨极!怒极!一把将她按在墙上,低吼出来:“对!我他妈就不信你看不出来!我他妈爱上你了!” 他喘着粗气,狠狠地盯着她,像一头被困在笼中的兽,焦躁而痛苦。 他才是那个真正束手无策的人。 一靠近就被推开,示好也不被接受,尊重换来的是更决绝的远离。 爱不得也生了些恨,恨不得将她再掳回去,像以前一样养在得真园,圈禁她,让她只能看他,只能跟他说话。如果她恨,那就恨吧,恨一辈子也好过这几年,看不见,摸不着,抓不住。 可他不能。 往日犹在眼前,从前她嘴上不说,身体却在无声地抗议。那些失眠的夜晚,日渐萎靡的精神,不断消瘦下去的身形,频频生病,动辄昏厥。 他眼中海啸般爱恨交织,可岑青只是背靠着墙,微微仰头看着他,表情真是无波无澜。 从前那双像小白兔一样温顺的眼睛,如今竟用这样冷酷的眼神回视他。 从来没有人,让萧景洵被这样看着,就会感觉到内心痛苦。 两人就这么无声对视,僵持。 可岑青只是擅长伪装而已。 到了三十多岁,她所求的不过是些琐碎安稳的幸福,轰轰烈烈就意味着灾难。 他迟到的感情是一种不可承受之重,对她有毁天灭地的威胁。她绝不允许自己细想深究。 她本以为,以他骄傲的个性,绝不可能在眼下这种混乱的关系里,放任自己去爱,放任自己表达、承认。 可他竟然……说出来了。 她的心,还是被狠狠触动了一下。如果他听她的心跳,她的心脏已经病了一样,胡乱地跳,疯狂地跳。 她望着他,内心无措,可表现出来的只有冷漠。 但萧景洵不知道这是伪装,他被她的伪装伤得几乎支撑不住。 眼尾克制不住地泛红,但隐藏于眼中密布的红血丝,让他看起来悲伤又有些骇人。 他压抑着痛苦,“你给我下的那是药吗?甜甜……你给我下的是蛊吧?我他妈觉得自己就跟疯了一样……” 他咬了咬后槽牙,从齿缝里艰难地挤出这些话:“你想要我的时候,就不顾一切、不择手段得到我。得到之后,说不爱就不爱,说不要就不要……留下一本日记,消失得无影无踪……让我苦苦找了你快四年!” 他厉声质问她:“凭什么!你凭什么!” 岑青瞳孔轻轻一颤。 日记? 他竟然看到了那本日记? 那本她留在福家小区老房子里,本以为会和其他旧物一起被当成垃圾清理掉的日记。 岑青鼻腔一酸,但她笑了笑:“你说爱……可这不是爱啊……二十岁的我或许会相信,可三十岁的我不信。爱的前提,是尊重啊。” “我他妈不想尊重你吗?!”萧景洵的情绪被她这句话彻底点燃,“我想好好地、正常地追求你!可你给过我机会吗?!你给过吗?!” 他仔细地看进她的眼睛,那一片平静的深潭里的一点点微光,究竟是内心触动泛起的泪意,还是仅仅只是晨起自然的生理反应? 他痛苦地呢喃:“甜甜……你真的……爱过我吗?” 眼泪终于从岑青的眼眶里滚落。 她摇了摇头,此刻,她忽然生出一种想要认真坦白的冲动。如果曾经爱他是罪,现在不爱他也是罪,那她想要坦白一切罪。 “我曾经以为是爱的。可那是我自以为是的爱。” “后来我发现,那或许只是我本性里的一种恶。我疯狂得失了智的时候,跟沈睿妍又有什么区别呢?你长得多好看啊,又有钱,又有男性魅力……你是很多女人眼中胜利的勋章,谁不想拥有一个你呢?拥有你,是成功的标志,极大地满足了一个女人的控制欲、虚荣心。” 她抬起泪眼,看着他:“你问我有没有爱过你……在我还根本不懂得什么是爱的时候,没有能力去爱人的时候,我自以为是地……爱过你,可是……” “那就继续自以为是地爱我!”萧景洵猛地打断她。这就够了,他早已不想去分辨爱的所谓质量高低,追根究底,谁的爱又比谁的高尚多少呢? 岑青还是摇头,她想继续说下去。 他低头堵住她的唇。什么都不用再说,也不能再说。 岑青的心是疲惫的。 当她终于开始懂得什么是爱时,却对爱情本身失去了激情和向往,一心只想遗忘过去,去抓住那些日常的琐碎幸福。 她不是个幸运的人,岁月在她身上留下的沧桑,比那些一直幸福的人要多得多。 她明明才三十岁,时常感觉自己像个四十岁的人,像高师兄,像老赵,像任何一个只盼着孩子平安长大的中年人。 她并没有过分抗拒,像是被缠得没了脾气,有些无奈地顺从地张开了嘴,任由他带着怒意和蛮横的气息长驱直入。 萧景洵自己也说不清此刻是在确认什么,还是在较劲。 他的亲吻和触碰,专往那些会让她轻颤的地方去,刻意让她不能承受地蹙起眉。 在无声的角力中,不知不觉到了床边。 他带着她倒下去,再度将她困住。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4章 辞职 长假最后一天的晚上,岑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萧景洵就是她人生里的风暴,所到之处,袭卷一切,让她狼狈、凌乱,逼她卸下伪装,暴露出心里那些恶、那些怨和恨,无处遁形。 如果想要安稳,除了彻底远离他,她想不到别的办法。 可是,事业可以放弃,家人也能舍弃吗? 她现在有把她当亲女儿疼的公婆,有贴心体贴的乔乔,有懂事的弟弟岑波,有好友萧淼,还有那么可爱的安安。 家里有她亲手打理的花园,有盛开的花。 无论多晚回家,玄关永远会为她留着一盏温暖的灯。 她被爱包围着,还有比这更完美的人生吗? 她好不容易才找到了这样的爱,拥有了这样的家,她真的不想放手。 她也没有信心,如果失去现在的一切,还能不能再重新找到这样的家人和朋友。 既然横竖睡不着,第二天早上五点,天还没亮,她干脆起了床。轻手轻脚地给家人做好了早饭,也才刚六点。安安还在四仰八叉地睡着,只有公公婆婆醒了。 岑青跟老人打了声招呼,便先开车去了公司。 让她没想到的是,平时总是九点才到公司的老高总,今天破天荒地七点就到了。 两人在董事长办公室见了面,沉默对坐,表情严肃。 “青青……” “师兄……” 两人几乎同时开口。 老高总挥了挥手:“青青,你先说。” 岑青忍不住叹一口气,“师兄,我有个请求。无论您知道了什么,或者猜到了什么,都请您当作完全不知道。可以吗?” 老高总手肘撑在宽大的老板桌上,此刻手指搭在嘴边,郑重地点了点头,但眼神里情绪复杂,看来,他昨天的猜测是真的。 岑青接着说:“还有……既然公司现在已经靠上了一棵大树,未来的发展不用再发愁。我觉得……我也可以提出辞职了。您放心,他……经营公司的能力非常强,这次合作促成之后,知联的未来一片光明,人才、资金、客源都不会再是问题。” 老高总一听这话,坐不住了,立刻站了起来:“不是,青青,你还不放心师兄吗?我答应了你不会说,就绝对不会说出去。” 岑青捏着自己的手指,声音低下去:“不是这个原因,师兄。是我自己……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了。” 老高总重新坐下,沉吟片刻,然后提出了一个折中的方案:“青青,我大概明白你的意思了。你看这样行不行——知联好不容易才业务稳定下来,你在公司上下也很有威信,突然离职,对军心稳定非常不利。这个总经理的职位,你先挂着,不用天天来。” “同时,我在金湾还有一家公司,是我实际控制的,专门做物流机器人。那家的总经理最近身体不太好,需要休养,你先过去担任副总,行使实质的管理权,但对外的信息里不显示,我也绝对替你保密。你觉得这样行吗?” 岑青没想好,但老高总这样为她着想的好老板确实难得,她是真心想继续跟着他干,只是眼下不得不先离开知联,彻底避开与萧景洵接触的可能。 她说:“师兄,您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但知联这边的工作,您要先考虑安排谁来接手比较合适?您之前比较认可赵总,据我观察,确实也就赵总比较合适。” 老高总叹了口气:“行吧,那就让老赵来接替你。你先提个流程上来,交接工作做得细一点,老赵那个人,你知道的,有点粗枝大叶。” 谈完话,岑青立刻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开始准备一份极其详尽的工作交接清单。包括战略与运营、客户与伙伴以及团队与财务等。 龙兴集团的项目是重中之重。 董事长打过招呼后,她先带着赵总去拜访了CIO邓总,对方还是一如既往地客气和专业;接着,又带赵总去见了郭雄。 她不清楚郭雄到底认不认识萧景洵,反正上次在竞讲现场,他表现得像完全不认识。 但今天,郭雄的态度却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甚至显得有些过于和蔼了。岑青猜想,他应该知道萧景洵的身份。 他们在龙兴的接待室里交流完,郭雄一直将他们送到电梯口,热情地表示要送他们下楼。 岑青借口要去趟卫生间,也顺便留出空间让赵总和郭雄单独熟悉一下。 从卫生间出来,她正往电梯间走,身后忽然传来脚步声。 还没来得及回头,身边光线一暗,整个人就被一股力量猛地扯进了旁边一间会议室! 电光石火之间,她被重重地抵在了墙上,同时门“砰”地一声关上,紧接着是“咔嗒”一声落锁的轻响。 会议室里拉着厚厚的窗帘,光线很暗,异常安静。 只剩下她惊魂未定的急促喘息。 她睁大眼睛,在昏暗中,茫然又惊恐地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 萧景洵的眼神,还和以前一样,直白而充满侵略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神思恍惚间,她下意识就想逃,转身伸手去摸门锁。 他立刻贴上去,大手覆上她的,紧紧握住,低声说:“别跟郭雄走得太近。他私生活很乱。” 岑青现在见了他就一肚子火,猛地转过身,用力推他:“萧董会不会管得太宽了?连我怎么维护客户关系都要管吗?” 萧景洵看着她,目光深沉:“你想维护谁的客户关系?” 岑青态度激烈,反问:“怎么?萧董是准备亲自给我引荐吗?那样多麻烦!你不如就在你和孟董事长签署战略协议的那天,直接当着出席活动的两个集团所有老总们的面宣布:看在我萧景洵的面子上,以后有项目都交给岑青做,因为她当过我的情妇!” 那两个字的尾音重重地落下。 室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两人带着怒意的视线在昏暗中交锋,或者说,死死纠缠。 半晌,他没有回应她那个情绪化的假设,只是问:“甜甜,你非要用这种方式跟我沟通?” “沟通?你跟我谈沟通?”岑青听了火气更大,“你萧景洵安排人调查我、监控我、侵犯我隐私的时候,跟我沟通了吗?你插手知联业务的时候,跟我沟通了吗?你那天在竞讲现场,玩角色扮演游戏的时候,你跟我沟通过吗?” “你知不知道,你一个高高在上的集团董事长,突然自降身份假扮我的助理,来给我这么一个没有背景的小公司女老板解围,别人会怎么猜测我们之间的关系?!” 她激动地说完,胸口起伏着,瞪着他几秒,利落转身,就要离开。 萧景洵一把将她扯了回来,重新抵在墙上,音量忍不住高了:“甜甜!” 他闭了闭眼睛,似乎在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沉声开口: “第一,我派人调查,只是为了找你。而且,我只安排人查了知联。 第二,我跟龙兴孟董的所有约见都是私人行程,这些年也几乎不在媒体上公开露面。没人那么闲天天去官网查我照片,然后对比一个突然出现的人,分析那是不是我。那天现场的人,除了郭雄,不会察觉我的身份。”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0章 发现 听到电话关机的提示音,萧景洵微微皱眉,但又想:关机也好,她晚上总是睡不安稳,关机能少些打扰,或许能睡个好觉。 眼下母亲危在旦夕,他实在没有多余的心力去深究这点小事,只是心头隐隐埋下一丝不安。 接下来是整整一夜加一个白天的抢救与观察。 萧景洵完全处于焦虑与疲惫中。 他需要不停地和医生沟通母亲的病情,间隙听取方阳的工作汇报。 电话也响个不停,有关心的,有打探消息的,有工作上的,有医疗团队的。 在这种高压之下,他不得不调整自己进入半休假状态。 他让方阳梳理工作,大部分日常流程交由几位副总裁处理,只有少量重要的文件呈报给他。对于弘科那边的事务,他也做了同样的安排。 第二天晚上,景云裳脱离了生命危险,但人还没有苏醒。 萧景洵累得几乎虚脱,感觉自己也快倒了,便准备先回家洗漱,换身衣服,稍微休息一下再回来。 回到南江国际,大门静静打开,里面一片漆黑和寂静。 不知为什么,昨夜的不安感突然涌上。 玄关的灯亮了,严伯像往常一样迎上来,接过他脱下的西装外套。 萧景洵习惯性地问:“她今天几点睡的?” “岑小姐?她昨天下午出去后,就一直没回来。她……没去找您吗?” 没、回、来? 心中压抑的不安,顿成海啸,将人吞噬。 萧景洵猛地僵在原地,一瞬间,他好像什么声音都听不到了。 几乎无需确认,一切迹象霎时间全串起来,齐齐指向她彻底的逃离! 浑身的血液在刹那间变得冰冷,呼啸着倒流,在他的耳膜里疯狂轰鸣。 胸腔像是被冻住,一颗心在里面慌乱、疯狂又无序地剧烈撞击。 整个房子突然变得无比巨大、空旷、死寂。 胃里抽搐,翻江倒海,他几乎要干呕。 强烈的眩晕袭来,他站不稳,伸手扶住了冰冷的墙壁。 严伯看他脸色惨白得吓人,赶紧上前扶住他,连叫了几声“先生”。 见萧景洵毫无反应,严伯也慌了,手忙脚乱地从口袋里掏手机,要找司机老夏送他去医院:“先生!您看起来脸色很差,我这就找老夏送您去医院!” 萧景洵虚弱地抬手制止,这才沙哑开口:“没事……没吃饭,低血糖。” 他推开严伯的手,踉踉跄跄地朝着次卧走去。手有些不受控制地发抖,掏出手机打给萧淼。 萧淼早就睡熟了,迷迷糊糊听到电话响,眯着眼睛接起来:“喂……”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沙哑得不像话的男声:“岑青在哪儿?” 这声音阴沉得像鬼一样。 萧淼吓得一激灵,彻底清醒了,在床上连滚带爬地坐起来,颤抖着手,拿开手机一看屏幕,才抚着胸口顺气。 原来是她哥。 那边已经没了耐心,再次追问,声音更冷:“她人呢?” 萧淼半真半假,带着睡意抱怨:“哥你吓死我了,这大半夜的……不过我可真不知道啊!甜甜姐这段时间从来没跟我说过她要去哪啊……” 萧景洵面无表情,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一把推开次卧的房门,拨通了岑波的电话。 男孩同样是从熟睡中被吵醒,接起电话,也被听筒里这不太熟悉的、低哑阴沉的声音吓了一跳,那人直接问:“你姐呢?” 岑波吓醒了些,下意识回答:“我姐?她在南江啊。” 回应他的,只有电话被挂断的忙音。 岑波摸不着头脑,疑惑地拿开电话,看清来电显示上“萧景洵”三个字,嘟囔了一句:“真是见鬼了。” 南江国际的次卧里,萧景洵在床边坐下,额头似有青筋,闭了闭眼,拨通了艾琳的电话。 “喂,洵总。” 萧景洵有些气促,低声问:“岑青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艾琳在电话那头停顿了一下,才回答:“昨天下午三点十五分左右。岑小姐吃完午饭,像平时一样在附近花园和街区散步。她说想去便利店买瓶水,让我在原地等她。我等了很久她都没出来,再进去找,人已经不见了。” 萧景洵胸膛起伏变得剧烈,他强压着声音,咬着牙问:“为什么不汇报?!” 艾琳的语气依旧平稳:“洵总,我在三点二十七分给您打过电话。您可以查看一下通话记录,当时是景夫人接的。她说这件事她会转达给您,并且严令我这几天不许因为任何事打扰您的订婚以及后续流程。” 萧景洵嘴唇抿成一条直线,猛地挂断电话,手臂一挥,将手机狠狠砸在了地上! “砰”的一声巨响,零件四散飞溅。 跟到门口的严伯被这动静吓得一哆嗦,只见萧景洵砸完手机,呼呼喘着粗气,然后,颓然坐下。 男人的手肘深陷进西裤面料,交叉的十指关节泛白,手背青筋鼓起,拇指关节有强迫症一样不停磨搓着眉心,擦出一片红痕,长睫低垂,遮住眼里所有痛苦情绪。 过了许久。 严伯见他呼吸平稳些,才敢小心翼翼地开口:“先生,您……您看要不要先吃点东西?” 萧景洵抬起头,嘴唇和脸色一样苍白,眉心被他自己揉搓出一片刺眼的红。 他的神情比往常还要冷峻,眼神阴鸷。 他一字一句地对严伯说:“联系方阳,立刻成立调查组,追查岑青的去向。现在,马上。”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得志 萧景洵抹了一把额角,湿热的血液沾满手。 一阵眩晕袭来,他脚步虚浮了一下,伸手撑住墙壁,稳住身体。 大概是早上只随便吃了个汉堡,到现在一天下来,又空着肚子灌了不少酒,加上刚才又动了手,身体有些吃不消了。 眼前阵阵发黑,他用力甩了甩头,视线才重新清晰起来。 一抬头,一群人挡住去路。 为首的一对男女衣着光鲜,被一众随行人员簇拥着。 女人肩上随意披着件男士米色西装外套,里面是香槟色的丝绸吊带裙,长发妩媚,耳畔钻石流苏耳坠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红唇夺目,衬着同样鲜艳的红色长指甲,风情万种。 正是沈睿妍。 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无名指上一颗夸张的粉钻。此刻正扬着下巴,用一种傲慢和毫不掩饰的得意表情,看着狼狈的萧景洵。 揽着她的男人,穿着熨帖的白衬衫和米色马甲西裤套装,慢条斯理地吸一口雪茄,眯着眼打量过来,是萧沛。 沈睿妍先开了口,刻意把语调拉长:“沛哥,我记得弘杉服务的安保业务,不是号称只做国际要员的保护么?按理说应该是顶尖水平啊。怎么我新开的酒吧,安保这么差,随随便便就把这种……没人管的流浪狗给放进来了,还咬伤了我侄子?” 萧沛闻言,配合地笑了笑,“真是不好意思,让妍妍你看笑话了。”他目光转向萧景洵,继续道,“我这位三弟呢,你也知道,出身摆在那里,上不了台面。最近又刚死了个当鸡的妈……” “妈”字音未落,原本看似虚弱的男人,骤然暴起! 他像一头被彻底激怒的野兽,一股狠厉的劲风掠过,一记重拳直冲萧沛的面门! 萧沛猝不及防,被打得脑袋猛一偏,踉跄着倒退了好几步,嘴里叼着的雪茄也飞了出去。 沈睿妍吓得惊呼一声,她身后的人群也发出一阵骚动。 萧沛身后立刻冲出两人,作势就要上前制服萧景洵。 几乎同时,萧景洵身后也冲出三道身影,是方阳、和方阳协调来的两名保镖,瞬间形成了对峙。 方阳站在那儿,视线一扫,发现对面一个熟悉的面孔,不可置信地看着他,痛心疾首地开口:“天明哥?竟然真的是你?你现在是甘心给萧沛当狗,来对付洵哥?你难道忘了洵哥以前怎么救你的?!” 李天明表情没有明显变化,但眼底深处闪过一丝挣扎。 萧淼趁着一片混乱,悄悄溜到萧景洵身边,扶住气息有些不稳的人。 她不想把事情闹大。刚才就看到他裤兜里还好好装着那个绿色笔记本,心里又急又盼,只想赶紧找个安静地方,再好好劝他看看里面的内容。 “哥,这边也能出去。”她小声说着,试图扶着他往另一个方向离开。 他们刚转过身,沈睿妍尖利的声音响起:“淼淼!你给我站住!你到底是谁的亲妹妹?到底谁才是你亲哥!” 萧淼从小就对任性跋扈的沈睿妍有点发怵,从不跟她正面冲突,小心翼翼维护着虚假要好的关系。 但此刻被这么逼着当众表态,非要她干这种得罪人的事,心里也冒起火来。 她二哥萧沛,虽然是亲的,可一向来看不起她这个妹妹,除了训斥就没别的话。她亲妈也总把“你哥多厉害”挂在嘴边,嫌她脑子笨。 相比之下,她人生里几乎所有需要帮忙的时刻,站出来的是三哥,有时是大哥,有时是爸爸。 不过,她跟二哥不亲,不代表她想当面得罪他。 她谁都不想得罪。 萧淼转过身,脸上笑嘻嘻,惯常没心没肺的表情,眨眨眼,用一副天真无辜的语气说:“妍妍姐,哦不,二嫂,我爸爸可是从我很小就跟我说,大哥、二哥、三哥都是我亲哥哥,哪个哥哥需要帮忙,我都要尽力。现在你看,我二哥有你陪着照顾。明显是我三哥更需要人搭把手呀!”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困惑,“不知道二嫂你刚才那话,具体是什么意思呢?是说爸爸说的不对吗?” 她笑得毫无心机,沈睿妍一时也分不清她是在故意阴阳怪气,还是真的说话不过脑子。 但沈睿妍作为一个新进门的儿媳,当众教唆小姑子驳斥公公的话,传出去确实显得她太跋扈,太不懂事了。 萧淼见沈睿妍被噎住,便又笑呵呵补了一句:“二嫂,你照顾好我二哥哦。” 说完,她立刻转过身,趁着没人看见,小小地翻了个白眼,然后赶紧扶着萧景洵往外走。 可没走两步,萧景洵就抬手把她推开。 他又抹了一下流到眉骨的鲜血,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抖出一支点上,深吸了一口,然后叼着烟,一言不发地继续往前走。 萧淼在原地愣了一小会儿,看着他固执又孤寂的背影,小跑着追上去,跟在他身边,“哥,你还在流血呢!我们先出去,找个诊所或者医院处理一下伤口嘛。” 萧景洵缓缓吐出一口灰白色的烟雾,声音低沉,“你回去吧。” 萧景洵在路边便利店买了瓶啤酒,灌了小半瓶,然后提着酒瓶,漫无目的地走着。 萧淼和方阳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沉默地跟在他身后。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老城区的一个市民广场。 夏夜的广场上很是热闹,纳凉的、散步的市民,玩耍的孩子,欢声笑语,充满了生活气息。 广场边有个年轻的男歌手正在唱歌,周围围了不少听众,每当唱到大家熟悉的段落或是唱得特别动情时,便会爆发出一阵掌声。 广场另外一边,巨大的电子屏幕正播放着晚间新闻,屏幕一角显示,时间已经到了八点。 萧景洵对周遭的热闹充耳不闻,他提着酒瓶,径直走到角落一盏路灯下,靠着灯杆坐了下来,将酒瓶放在脚边。 摸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动作间,那个绿色的日记本从他裤兜里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他伸手将它捡起来,正反看了看。 手指捏起本子上挂着的一个小挂坠,就着路灯昏黄的光线,他眯起眼仔细辨认,是一枚校徽,再看上面刻着的小字,竟是他当年就读的高中。 正要抽烟的动作顿住了,心口莫名地一跳。 他将烟叼在嘴里,解开了笔记本的绑带。 先取出了夹在里面的那个信封,抽出信纸。 喜欢岑助理不干了请大家收藏:()岑助理不干了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