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 第121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一 庄园大门在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面的狼藉与血腥气。门内,是另一番天地。 红拂女——张出尘,负手而立,目光如鹰隼般扫过眼前的景象。她行走江湖多年,踏遍大江南北,见过王公贵族的奢华园林,也见过边塞军镇的肃杀堡垒,更见过无数流民营地的破败与挣扎。但眼前这座蓝田庄园,却给她一种截然不同的感觉。 道路宽阔平整,以她从未见过的灰白色材料铺就,干净整洁,马车行过,几乎不见扬尘。道路两旁,是规划整齐的屋舍,虽不奢华,却坚固实用,粉墙黛瓦,窗明几净。远处,工坊区传来有节奏的敲打声和隐约的蒸汽嘶鸣,却并不嘈杂,反而带着一种生机勃勃的韵律。田间地头,虽是冬日,却不见荒芜,有庄户在暖棚中忙碌,隐约可见绿意。更远处,学堂方向传来孩童们朗朗的读书声,清脆稚嫩,充满了希望。 一切井然有序,生机盎然,却又透着一种朴实无华的力量感。这里没有朱门绣户的浮华,没有深宅大院的阴森,有的是一种脚踏实地、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尤其让她惊讶的是,庄民们虽衣着朴素,但个个面色红润,精神饱满,眼神清澈,见到李长修时,会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行礼,眼神中带着发自内心的尊重和亲近,而非寻常百姓见到贵人的那种畏惧与谄媚。 “这庄子……” 红拂女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与赞赏,“倒是别具一格。布局规整,道路通畅,屋舍俨然,民心安定。李县男,你这治庄之能,非同凡响。” 她一边说,一边缓步前行,李长修落后半步,小心陪同。不知为何,从见到这位红衣女侠第一眼起,李长修心中就莫名地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甚至隐隐有些“做贼心虚”的错觉。仿佛面对的不是一位初次见面的陌生人,而是一位……严厉的、能看透人心的长辈?这感觉来得毫无道理,却真实存在。 尤其是,当他偶尔瞥见红拂女那线条分明、英气勃勃的侧脸时,一种模糊的熟悉感会悄然浮现,仿佛在哪里见过,却又如雾里看花,捉摸不定。他努力回想,前身的记忆早已模糊不清,只隐约记得妻子的轮廓似乎也带着几分英气,但具体容貌早已淡去。难道是……错觉?他暗暗摇头,压下心中的异样,告诫自己不可胡思乱想,眼前这位可是抬手间放倒二十多名恶徒的绝世高手,需得万分恭敬。 听到红拂女的称赞,李长修连忙欠身道:“前辈过奖了。晚辈不过是因地制宜,尽力让跟着我的人能有口饭吃,有片瓦遮身罢了。当不得‘治庄之能’四字。” “因地制宜,尽力而为……” 红拂女咀嚼着这两个词,脚步不停,目光扫过远处冒着炊烟的公共食堂,又看了看整洁的沟渠和晾晒着棉布的院落,忽然问道:“李县男修建此庄,耗费心血,所图为何?是求财,求名,亦或是……别有怀抱?” 她问得直接,目光也锐利地看向李长修。她见多了借行善之名敛财沽誉之辈,也见过真心为民却力不从心的仁人志士。她想看看,这个能经营出如此气象的年轻人,胸中究竟装着怎样的丘壑。 李长修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指向远处那些在暖棚中劳作的身影,缓声道:“前辈请看那些庄户。数月之前,他们中的许多人,还是流离失所、朝不保夕的流民,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眼中只有绝望。晚辈侥幸,得蒙陛下恩典,获封此地,便想着,既然有了这片土地,有了些许能力,总该做点什么。” 他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晚辈出身微末,深知民间疾苦。天下之大,我李长修能力有限,救不了所有人。但既然命运将这些人送到我面前,既然我有了这片庄园,我便想试试,能否凭一己之力,为他们,也为自己,打造一个能遮风挡雨、安居乐业的地方。不求大富大贵,但求人人有衣穿,有饭吃,有屋住,孩童有书读,老人有所养。这庄园的一切,工坊、学堂、医馆、农田……都是为了这个目的。能救一个是一个,能安稳一日是一日。若他日天下皆能如此,便是晚辈心中所愿了。” 他没有说什么豪言壮语,没有谈什么经世济民的大道理,只是平淡地陈述着自己的初衷和做法。然而,正是这种平淡和务实,却让红拂女心中震动不已。她见过太多夸夸其谈的“仁人”,却少有这样脚踏实地、从一砖一瓦做起的实干者。这份心性,在如今这浮躁的世道,尤为难得。 红拂女深深看了李长修一眼,眼中的审视淡去,多了几分真正的欣赏。她点了点头,语气柔和了些许:“不错。心性纯良,脚踏实地,胜却万千空谈之辈。你若能一直秉持此心,将来成就,不可限量。” 她甚至在心里暗暗想道:若我那苦命的女儿还活着,若能寻得如此良配,即便出身寒微些,又有何妨?只要人品端方,心有丘壑,便是佳婿。只是……女儿啊,你到底在何方?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想到失踪三年的爱女,红拂女心中骤然一痛,那刚刚因欣赏李长修而泛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巨大的空洞和酸楚淹没。她下意识地握紧了背在身后的剑柄,指尖微微发白。 就在这时,一阵银铃般清脆稚嫩的笑声,从不远处传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略显沉重的气氛。 “咯咯咯……高高!再高一点!” 李长修和红拂女同时转头望去。只见庄园中心那片小小的游乐场里,欧阳芸正小心翼翼地推着一个小秋千。秋千上,坐着一个穿着厚实棉袄、扎着两个小揪揪、粉雕玉琢的小女娃,正是小安安。外面的威胁解除后,小家伙在家里待不住,闹着要出来玩,欧阳芸拗不过,只好带她来这相对安全的游乐场。 此刻,小安安正被欧阳芸轻轻推着,秋千微微晃动,她一点也不怕,反而兴奋地挥舞着小手,发出欢快的笑声,圆圆的小脸在冬日的阳光下泛着健康的光泽,乌溜溜的大眼睛笑成了月牙儿,可爱得让人心都要化了。 红拂女的目光,瞬间被那个小小的身影牢牢吸住了! 她的脚步,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紧,然后猛地松开,血液“嗡”地一下冲上头顶! 那笑容……那眉眼……那挥舞着小手的模样…… 像!太像了!像极了她的语嫣小时候!不,简直就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尤其是笑起来时,那嘴角弯弯的弧度,那眼中闪烁的灵光,还有那股子不怕生、活泼泼的劲儿…… 红拂女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浑身的血液仿佛都在一瞬间凝固,又瞬间沸腾!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小小的身影,眼睛一眨不眨,仿佛怕一眨眼,那身影就会消失不见。 三年了!她踏遍千山万水,寻遍大江南北,无数次在梦中见到女儿的笑容,醒来却只有冰冷的泪水浸湿枕畔。绝望、思念、愧疚、疯狂……种种情绪日日夜夜折磨着她。她甚至不敢去想,女儿是否还活着,是否在某个角落受苦…… 而此刻,就在这偏远的蓝田庄园,一个与她女儿幼时几乎一模一样的孩子,就这样猝不及防地闯入了她的视线! 是幻觉吗?是因为思女成狂而产生的错觉吗? 红拂女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那个小小的身影依然在那里,咯咯笑着,那么真实,那么鲜活! 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经过思考,身体的本能超越了理智。红拂女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一闪,众人只觉得眼前一花,再定睛看时,她已从数丈之外,出现在了秋千旁,距离小安安,不过咫尺之遥! “前……” 李长修一惊,下意识地想要上前,却被薛仁贵轻轻拉了一下衣袖。薛仁贵对他微微摇头,示意他稍安勿躁。这位红衣女侠方才出手相助,显然并无恶意,而且此刻她的状态……有些奇怪。 欧阳芸也被这突然出现在眼前的身影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将小安安护在身后,警惕地看着红拂女。 然而,红拂女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觉。她的全部心神,都集中在了那个秋千上的小人儿身上。她缓缓地、极其缓慢地伸出手,指尖微微颤抖着,想要去触碰那张小脸,却又停在半空,仿佛害怕这是一碰即碎的梦境。 小安安似乎也被这个突然出现的、穿着红衣服的“漂亮姨姨”吸引了,她停止了笑,歪着小脑袋,乌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红拂女,长长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她似乎并不害怕,反而对红拂女那身鲜艳的红衣很感兴趣。 见红拂女伸出手,小安安也伸出自己肉嘟嘟的小手,轻轻抓住了红拂女那因为常年练剑而略带薄茧的食指。 指尖传来的温热、柔软的触感,如同电流般瞬间击穿了红拂女所有的防备和坚强! 是真的!是活生生的孩子!不是梦! 三年积压的思念、担忧、痛苦、绝望,在这一刻,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红拂女再也控制不住,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她猛地蹲下身,不顾一切地、小心翼翼地将那个小小的、温暖的身体,轻轻地、紧紧地拥入怀中。 她的动作是那样的轻柔,仿佛捧着世间最珍贵的易碎瓷器,却又抱得那样紧,仿佛要将这失而复得的宝贝揉进自己的骨血里。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了多年的呜咽终于冲破喉咙,化为一声低沉而破碎的、带着无尽酸楚与狂喜的哽咽: “嫣儿……我的嫣儿……”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2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二 小安安被红拂女紧紧拥在怀里,小小的身体能感受到这位“漂亮姨姨”的颤抖和湿热的泪水。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孩子纯净的心灵,却能感受到一种深沉的悲伤和……难以言喻的、让她安心和亲近的气息。 她费力地仰起小脸,伸出胖乎乎、还带着窝窝的小手,努力想要去够红拂女满是泪痕的脸颊。嘴里发出咿咿呀呀、含糊不清的软糯童音:“姨……姨……不哭……哭……不乖……乖……” 那笨拙的安慰,那清澈得不带一丝杂质的眼神,像一道最温暖的光,瞬间照亮了红拂女心中最黑暗、最冰冷的角落。三年的颠沛流离,三年的锥心之痛,三年的无尽绝望,仿佛在这一刻,都被这稚嫩的小手和软语轻柔地拂去了一些。 红拂女猛地一震,泪水更加汹涌地滚落,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地向上弯起,最终绽开了一个发自内心的、带着泪花的笑容。那笑容,如同冲破厚重云层的阳光,瞬间驱散了她眉宇间常年萦绕的郁结和风霜,让她整个人都焕发出一种夺目的光彩。 “乖……安安乖……姨姨不哭……” 她松开手,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安安的脸,用带着薄茧的、却异常轻柔的手指,轻轻拂去她脸上并不存在的泪痕,声音哽咽,却又带着失而复得般的狂喜。 小安安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也开心地咯咯笑了起来,伸出小手,抓住了红拂女散落在胸前的一缕发丝,好奇地把玩着。 看着这温馨而奇异的一幕,旁边的李长修、欧阳芸、薛仁贵全都愣住了。李长修心中那莫名的、如坐针毡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只觉得喉咙发干,手脚都有些发凉。欧阳芸则是满脸困惑和担忧,紧紧盯着小安安,生怕这位来历不明、气势惊人的女侠做出什么伤害孩子的举动。 然而,红拂女对小安安的温柔只持续了片刻。她抬起头,脸上的泪痕未干,但眼中那如春风化雪般的温暖已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锐利如鹰隼、冰冷如寒潭的眼神,直直地、毫不掩饰地射向李长修! 那眼神,充满了审视、怀疑、警惕,甚至……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仿佛要穿透李长修的身体,看进他的灵魂深处! 李长修被这目光看得心头一跳,后背瞬间沁出一层冷汗!他感觉自己仿佛赤身裸体站在冰天雪地里,所有秘密都无所遁形!那种感觉,比面对千军万马更让他感到压抑和……心虚!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脊背,努力让自己显得镇定,但内心的慌乱却如擂鼓般敲响。 红拂女一言不发,只是用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死死地盯着李长修看了几个呼吸。然后,她猛地收回目光,再次将小安安紧紧地、以一种近乎掠夺的姿态抱在怀里,仿佛生怕一松手,这小小的珍宝就会消失。 “安安,姨姨带你去玩,好不好?” 她声音轻柔地对怀中的小不点说道,但目光却警惕地扫视四周,然后抱着安安,转身就走!目标,赫然是庄园各处! “前辈!您这是……” 李长修大惊,连忙上前一步。 “让开!” 红拂女头也不回,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身形一晃,已掠过李长修身边,速度快如鬼魅。 李长修心中大急,他完全不明白这女侠为何突然如此!看她的样子,似乎……在寻找什么?难道她以为安安是被拐来的?还是……与自己有关?他连忙跟上,一边急声解释:“前辈!晚辈李长修,蓝田县男,安安是晚辈的亲生女儿!绝非来历不明!前辈若不信,可……” “闭嘴!” 红拂女厉声打断,抱着安安,径直冲向最近的一处院落,那是庄户们的居住区。她根本不给李长修任何解释的机会,或者说,她此刻只相信自己的眼睛和判断! 接下来的一幕,让整个蓝田庄园都陷入了混乱和震惊。 这位红衣女侠,抱着小安安,如同一阵红色的旋风,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和精准,开始对整个庄园进行地毯式的搜索!从庄户们居住的整齐院落,到热气腾腾的公共食堂,从书声琅琅的学堂,到叮当作响的工坊,从囤积粮食的仓库,到存放工具的库房……甚至连地窖、柴房、马厩,任何一个可能藏人的角落,她都没有放过! 她每到一处,都目光如电,迅速扫过,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庄民们被这突如其来的闯入惊得目瞪口呆,但感受到红拂女身上那凌厉无匹的气势和冰冷刺骨的眼神,无人敢上前阻拦,只能纷纷避让,惊疑不定地看着。 李长修、薛仁贵、欧阳芸以及一众庄丁,只能焦急万分地跟在后面。李长修几次想开口解释,都被红拂女那冰冷的眼神和周身散发的恐怖气势给逼了回去。他感觉自己就像个第一次上门、被严厉丈母娘审视的毛脚女婿,紧张、惶恐、百口莫辩,甚至还有一种做错了事的心虚感——尽管他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欧阳芸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想要冲上去抢回安安,却被薛仁贵死死拉住。薛仁贵面色凝重,他感受到这位女侠的武功深不可测,远非自己能敌,贸然上前,只会让事情更糟。 红拂女一言不发,只是沉默地、执拗地、近乎偏执地寻找着。她的心跳得飞快,血液仿佛在燃烧。怀中小安安温暖的体温,那酷似女儿幼时的眉眼,像一把钥匙,打开了她封闭三年的希望之门,却又让她陷入了更深的恐惧——她怕!怕这只是一场梦,怕这孩子的出现另有隐情,怕她的女儿……遭受了不测!她必须确认!确认这庄园里,没有她女儿被囚禁的任何痕迹!确认这个李长修,与女儿的失踪无关! 一个角落,又一个角落。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当红拂女抱着安安,站在最后一个——李长修书房下的隐秘地窖入口,看着里面堆放的杂物和奇奇怪怪的器械,而非她想象中的囚笼时,她紧绷的身躯,微微晃了一下。 没有。哪里都没有。 女儿不在这里。 那……这个酷似女儿的孩子,又是谁?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李长修……真的与此事无关吗?还是他隐藏得太深? 巨大的失望、更深的疑虑、以及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茫然,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她。希望燃起又破灭的剧痛,比从未有过希望更甚! 她缓缓转过身,目光再次落在李长修身上。这一次,她的眼神更加冰冷,更加复杂,里面翻滚着怀疑、审视、痛苦,还有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 李长修被她看得头皮发麻,硬着头皮上前一步,拱手道:“前辈,您究竟在找什么?可否明示?晚辈若有得罪之处……” 红拂女没有回答。她只是深深地、最后看了一眼怀中似乎有些困倦、开始打哈欠的小安安,眼中闪过一丝难以言喻的痛楚和眷恋。然后,她轻轻地将小安安递还给一旁早已哭成泪人、急不可耐的欧阳芸。 欧阳芸连忙接过孩子,紧紧抱在怀里,如同失而复得的珍宝,警惕而恐惧地看着红拂女。 红拂女不再看任何人。她缓缓抬起右手,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枚三寸长短、通体黝黑、形似箭镞的奇异铁器。她将铁器举到唇边,深吸一口气,运起内力,猛地一吹! “咻——!!!” 一声尖锐到刺耳、仿佛能穿透云霄的厉啸,骤然从那铁器中爆发出来!声音凝而不散,直冲九霄,瞬间传遍了整个蓝田山谷,甚至远远传了出去! 这啸声,并非寻常响箭,而是军中最高级别的紧急集结信号!是李靖留给爱妻,用于万分危急之时召唤亲兵驰援的信物! 李长修、薛仁贵以及所有庄园的人,全都惊呆了!他们骇然地看着红拂女,不明白她为何要发出如此恐怖的信号! 啸声未落,红拂女已将那信箭狠狠掷于地上,发出“叮”的一声脆响。她面沉如水,目光冰冷地扫过众人,最后定格在李长修惊疑不定的脸上,依旧一言不发。 时间,仿佛凝固了。只有那啸声的余韵,还在山谷间隐隐回荡。 不到一刻钟! 庄园外的地平线上,忽然传来了沉闷如雷的声响!那是无数马蹄同时敲击大地的声音!紧接着,烟尘腾起,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朝着庄园方向席卷而来! “轰隆隆——!” 铁蹄如雷,大地震颤! 烟尘散开,一支黑压压的骑兵洪流,出现在庄园之外!人数足有两千之众!清一色的玄甲,寒光闪烁的横刀,肃杀冰冷的气势冲天而起!他们队列严整,鸦雀无声,只有战马偶尔打响鼻的声音和甲胄摩擦的轻响,显示出这是一支何等精锐的百战之师!为首数员将领,盔甲鲜明,目光如电,身上散发着浓烈的血腥杀气,正是卫国公李靖麾下最嫡系、最精锐的玄甲卫! 两千铁骑,如同沉默的钢铁丛林,将蓝田庄园的大门,围得水泄不通!凛冽的杀意,如同实质的寒潮,瞬间笼罩了整个庄园! 李长修呆呆地看着庄园外那支突然出现的、武装到牙齿的精锐骑兵,又看看眼前这位面无表情、却仿佛能号令千军的红衣女子,大脑一片空白,彻底宕机了。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3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三 第一百二十三章: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二 夜色深沉,长安城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两仪殿内依旧灯火通明,李世民伏在案前,正批阅着最后一叠奏章。长孙无忌午后回宫,已将蓝田所见所闻,以及那个惊天的、尚未完全证实的猜测,原原本本禀报了他。此刻,李世民的心绪,正被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期待、以及一丝莫名的忐忑所占据。 突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深夜的宁静。内侍尚未通报,殿门已被猛地推开,李君羡神色凝重,快步闯入,甚至顾不上君臣大礼,急声道:“陛下!急报!” 李世民眉头一皱,放下朱笔:“何事惊慌?” “陛下!百骑司密探急报,约半个时辰前,蓝田县方向,有冲天信箭升空!经辨认,乃是卫国公李靖所持、赐予其妻红拂女张氏的最高等级‘玄甲令箭’!” 李君羡语速极快,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 “什么?玄甲令箭?” 李世民霍然站起,脸上慵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凌厉的威严,“红拂女在蓝田?她动用了令箭?!可曾见到兵马来往?” “有!有兵马来往!” 李君羡急声道,“令箭发出后不到一刻钟,便有大队骑兵出城,沿官道疾驰,方向正是蓝田!据沿途哨所回报,人马众多,声势浩大,看旗号与甲胄,是……是卫国公留在长安城外秘密营地、归红拂女统辖的那两千玄甲卫!” “两千玄甲卫?!” 李世民瞳孔骤缩,猛地一掌拍在御案上,震得笔架乱颤,“红拂女调玄甲卫去蓝田?!她想干什么?!” 他第一反应是有人要造反,但瞬间就否定了。红拂女绝无反心,她调动玄甲卫,只可能为了两件事:其一,有危及社稷的紧急军情;其二,为了……她那个失踪三年的女儿! 蓝田……李长修!一个可怕的、却又顺理成章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入李世民脑海!难道是……红拂女发现了什么?!是关于……李长修?! “陛下,是否立刻调集禁军,拦截玄甲卫?或派人前往蓝田查明情况?” 李君羡急问。 “慢!” 李世民抬手制止,脸上阴晴不定,大脑飞速运转。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背着手在御案前疾走数步,眼中精光闪烁。 “红拂女动用玄甲卫,绝非小事。但若是造反,她断不会用信箭,更不会只调两千人去蓝田。她定是发现了什么……与她女儿有关之事!” 李世民沉声道,语气笃定,“而蓝田,只有长修!红拂女察觉了蛛丝马迹,甚至……可能已发现了安安?她调兵,是去要人?还是……去查证?” 想到这里,李世民的心猛地一沉。红拂女何等刚烈?李靖何等护短?若她确认女儿被……那后果不堪设想!玄甲卫围庄,万一冲突起来,长修那里虽有薛礼等人,但如何抵挡两千百战精骑? 必须立刻阻止事态恶化!但如何阻止?直接派兵过去,动静太大,反而可能将事情闹得不可收拾,届时李长修的身份、安安的身世,恐怕都瞒不住了!在未做好万全准备之前,绝不能公之于众! 李世民停下脚步,眼中已有了决断。他看向李君羡,快速下令:“李君羡,你立刻持朕金牌,调一队百骑精锐,着便衣,快马加鞭赶往蓝田附近隐蔽待命!没有朕的手令,任何人不得轻举妄动!只需监视,随时回报!记住,绝不能让任何人发现!” “臣遵旨!” 李君羡领命,转身飞奔而出。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神,对内侍沉声道:“速传卢国公程知节、鄂国公尉迟敬德、翼国公秦琼、英国公李积、琅琊郡公牛进达即刻进宫!不得有误!” “遵旨!” 夜深人静,五位国公被从被窝里紧急召入宫中,都是一脸茫然,不知出了何等大事。尤其是牛进达,儿子刚稳定,这半夜被叫来,心中更是忐忑。 李世民没有让座,直接开门见山,面色凝重:“诸位爱卿,深夜召见,实有紧急军务!” 众人神色一凛,程咬金更是瞪大眼睛:“陛下,可是有外寇犯边?” “非是外寇,是内事!”李世民沉声道,“朕刚刚得到密报,有兵马未经兵部调令,擅自出城,往蓝田方向去了!人数约有两千,皆是精锐!” “两千精锐?!”秦琼一惊,“何人如此大胆?” “看旗号甲胄,似是……卫国公麾下玄甲卫!”李世民缓缓道。 “玄甲卫?红拂妹子调的兵?” 尉迟敬德失声叫道。他与李靖夫妇相熟,深知红拂女性情。秦琼、李积、牛进达也变了脸色。玄甲卫是李靖亲军,非紧急大事不会轻动,更何况是红拂女调动,此事非同小可! “朕也料是红拂所为。”李世民点头,脸色阴沉,“但玄甲卫无旨出京,围堵县男庄园,此乃大忌!若被御史台或别有用心之人得知,必生事端!红拂女性如烈火,恐是事出有因,但朕不能坐视不管!必须立刻将兵马调回!”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陛下,既是红拂妹子,不若让老臣……” 程咬金刚想开口。 “不!” 李世民打断他,目光锐利地扫过五人,“朕召你们来,正是为此!程知节、尉迟敬德、秦琼、李积、牛进达听令!” 五人立刻躬身:“臣在!” “朕命你五人,即刻持朕虎符,出城追回那两千玄甲卫!命其主将,立刻收兵回营,不得有误!” 李世民从怀中取出一枚金灿灿的虎符,郑重交给程咬金。 “臣等领命!” 五人齐声道。 “记住!” 李世民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此去,只需办一件事:将兵马调回!至于蓝田庄园内发生何事,红拂女为何调兵,无论你们看到什么,听到什么,一律不准过问!不准打听!不准插手!更不准对外泄露半个字!调兵之后,立刻返回长安复命,不得停留!违令者,军法从事!” 程咬金等人闻言,面面相觑,心中更是疑云大起。只调兵,不过问原因?不准打听?这……这不像陛下一贯作风啊?而且,红拂女调兵去蓝田……难道是冲着李长修去的?那小子又惹什么祸了?可就算惹祸,也犯不着动用两千玄甲卫吧? “陛下,这……” 程咬金挠头,还想问。 “程知节!”李世民厉声道,“此乃军令!休得多言!速去!延误片刻,唯你是问!” 见李世民如此严厉,五人不敢再问,齐齐抱拳:“臣等遵旨!” 五人领了虎符,匆匆退出两仪殿。一出殿门,程咬金就忍不住低声嚷嚷:“他娘的!这叫什么事!红拂妹子发什么疯?调兵去围长修老弟的庄子?那小子到底干了啥天怒人怨的事?” 尉迟敬德也皱眉:“陛下让我们只调兵,不问事,这里面……怕是有大文章!” 秦琼沉稳道:“君命难违。先找到兵马,调回再说。至于缘由……陛下不让问,自有道理。我等谨遵圣命便是。” 李积捻须沉吟:“蓝田……李县男……红拂女……玄甲卫……这组合,实在蹊跷。罢了,先办事。” 牛进达忧心忡忡:“我那师赞还在庄上养伤,可千万别出事!” “行了!都别瞎猜了!”程咬金一跺脚,“赶紧去调兵!晚了怕是要出大事!红拂妹子那脾气,真动起手来,长修老弟那点人手,还不够她塞牙缝的!” 五人再不多言,也顾不得回府换甲,更不带一兵一卒,直接冲下丹陛,在宫门前抢了御马,翻身而上,猛抽马鞭,如同离弦之箭般冲出皇城,向着蓝田方向,绝尘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夜空中格外清晰,打破了长安的宁静,也预示着蓝田庄园,即将迎来一场更大的风暴! 而两仪殿内,李世民独自站在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眉头紧锁。他低声自语,带着一丝无奈和担忧:“红拂啊红拂,你可千万别……把朕的麒麟儿给拆了……那小子,皮实,应该……能扛住吧?” 话虽如此,但他紧握的拳头,却暴露了内心的不平静。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4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四 夜幕低垂,冬日的寒风凛冽,刮过蓝田庄园外开阔的平地,吹得火把猎猎作响,也将那股铁甲与兵刃的寒气,更深入地送入每个人心里。 两千玄甲卫,鸦雀无声,如同冰冷的铁铸雕像,沉默地列阵于庄园大门之外。明晃晃的火把光映照着他们玄色的甲胄,折射出幽冷的光芒,汇聚成一片令人窒息的钢铁丛林。没有嘶吼,没有喧哗,只有战马偶尔不耐的响鼻,和甲叶摩擦发出的微弱声响。然而,这种沉默的压迫感,比任何喧嚣都更加沉重,如同一块巨石,压在庄园内每一个人的心头。 庄墙上,临时点燃的火盆照亮了守卫们紧张而苍白的脸。他们紧握着手里的木枪、猎叉,但手指因为用力而发白,呼吸都屏住了。庄内,灯火通明,却寂静得可怕。所有人都躲在家中,透过门缝窗隙,惊恐地望向大门方向,不知大祸从何而来。 李长修站在大门内侧的阴影中,隔着厚重的木门缝隙,望着外面那片森然的铁甲反光,脸色凝重。两千全副武装、久经沙场的精锐骑兵,就在门外!这绝非寻常的滋扰,而是足以碾平整个庄园的力量!他身边的薛仁贵紧握长槊,眼神锐利如鹰,但额头也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破军组虽悍勇,但面对如此规模的正规军,差距仍是天壤之别。 冷汗,从李长修的背脊悄然滑落。他不是畏惧死亡,而是恐惧这毫无征兆、却又如山崩海啸般压来的毁灭力量。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玄甲卫……红拂女……调兵……女儿安安…… 一个模糊却可怕的猜测,如同毒蛇般窜入他的脑海。难道……难道她真的和那位传说中的女侠有关?她是因为安安……才调来大军?是了,从她见到安安时那失态的反应,到后来近乎偏执的搜索,再到此刻兵临城下……一切似乎都指向了那个他最不愿面对的可能性——安安的生母,那位与他有过短暂缘分、却让他刻骨铭心的女子,恐怕与眼前这位红衣女侠,有着极深的关联!甚至……就是她的女儿?! 这个念头一起,李长修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他并非没有想过寻找安安的母亲,也隐约猜到对方身份可能不凡。但他绝没想到,会是如此“不凡”!能调动玄甲卫的女侠,其背景之深,远超他的想象!而自己,一个“诱拐”了人家女儿、还生下孩子的无名小卒……这简直是滔天大祸! 难怪!难怪她看自己的眼神那般冰冷复杂,难怪她会如此大动干戈!这不是简单的寻仇,这是……“诱拐”了人家的掌上明珠!在这个时代,这罪过足以抄家灭门!李长修心中苦笑,穿越过来,只想安稳种田养娃,怎么惹上了如此麻烦? 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镇定。躲,是躲不过的。对方兵临城下,今日必须有个了断。他不能连累整个庄园的人。 “仁贵,让庄丁们退下,守住内圈,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轻举妄动。” 李长修沉声下令,声音出奇的平静。 “先生!”薛仁贵急道。 “退下!”李长修语气不容置疑,“这是命令。他们不是山贼,是朝廷精锐。冲突一起,玉石俱焚。我去和她谈。” 薛仁贵咬了咬牙,一挥手,示意墙头的庄丁和破军组退下,只留数人警戒。李长修整理了一下衣袍,抱起被欧阳芸紧紧搂在怀里、有些不安的小安安。安安似乎感受到紧张的气氛,瘪着小嘴,大眼睛里蓄满了泪水,但看到爹爹,还是伸出小手,抓住了他的衣襟。 “安安乖,不怕,爹爹在。” 李长修柔声安慰,亲了亲女儿的小脸,将那份慈爱与不舍深深压下。然后,他抱着安安,独自一人,推开了那扇沉重的庄园大门。 “吱呀——” 门轴转动的声音,在死寂的夜里格外清晰。 门外,两千玄甲卫,无数道冰冷的目光,瞬间聚焦在他身上。为首几名将领,手按刀柄,眼神锐利如刀,杀气隐而不发。 红拂女就站在阵前,一袭红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面罩寒霜,眼神冰冷地盯着他,那目光,几乎要将他穿透。 李长修抱着女儿,一步一步,走向那片钢铁丛林,走向那个如同杀神般的红衣女子。他的心跳得很快,但脚步却很稳。他走到距离红拂女约十步远的地方,停下。他看了看怀中懵懂的女儿,又看了看红拂女,深吸一口气,深深地、郑重地鞠了一躬。 “前辈。” 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开,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更多的是坦然,“晚辈李长修,蓝田县男。今日之事,无论起因如何,晚辈皆愿一力承担。晚辈知道,前辈心中……有怨,有怒,有不解,更有……锥心之痛。” 他抬起头,直视着红拂女冰冷的眼睛,语气诚恳,甚至带着一丝认命般的颓然:“是晚辈……行事孟浪,铸成大错。无论前辈要如何处置晚辈,晚辈绝无怨言。只求前辈……念在稚子无辜,高抬贵手,放过庄园无辜百姓,放过……这孩子。” 他轻轻抚摸着安安柔软的发丝,眼中流露出真切的疼惜。这份自然而然的慈爱,做不得假。 红拂女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看着他怀中那个酷似女儿幼时的女娃,看着他眼中那份坦然、愧疚、以及为父的柔情,心中的怒火、猜疑、痛苦,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湖面,翻腾不休。她死死咬着牙,强忍着不去看那张小脸,冷声道:“你知道我是谁?你可知你犯了何罪?” 李长修苦笑,摇了摇头:“晚辈不知前辈具体身份,但能调动如此精锐,定是……非同小可。晚辈之罪……晚辈不敢妄言。但晚辈绝无加害之心,对……对她,只有……只有愧疚与思念。” 他没有明说“她”是谁,但两人心知肚明。 “愧疚?思念?” 红拂女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丝尖锐的痛楚,“你一句愧疚思念,就想了结?我女儿何在?!你把她藏到哪里去了?!说!” 最后一声,已是厉喝,周身杀气骤然爆发,压得李长修几乎喘不过气。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5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五 李长修脸色一白,却依旧坚持道:“晚辈不知!三年前一别,再无音讯!晚辈若有半句虚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他顿了顿,看着红拂女通红的眼眶,声音低了下去,带着恳求,“前辈,私调兵马,围困庄园,此乃大罪。无论您要如何处置晚辈,还请先让大军退去。此地非是说话之处,晚辈……愿随前辈去任何地方,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只求……莫要牵连他人,惊了孩子。” 他再次深深鞠躬,将怀中的安安抱得更紧。安安似乎被吓到了,小嘴一扁,“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出小手,紧紧搂住爹爹的脖子,把小脸埋在他颈窝里。 孩子的哭声,像一把钝刀,狠狠刺在红拂女心上。她看着那张酷似女儿的小脸,看着李长修那副任打任杀、只求保全孩子的模样,心中那坚硬如铁的杀意,竟出现了一丝裂痕。她恨!恨这个“诱拐”了女儿、又“始乱终弃”的混账!可眼前这一幕……又让她心如刀绞。女儿到底在哪里?是不是真的遭遇了不测?这个孩子……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就在她心乱如麻,杀意与母性激烈冲突,几乎要失控之际—— “圣旨到——!!!” “虎符在此!玄甲卫听令——!!!” 几声如雷霆般炸响的怒吼,伴随着急促如暴雨的马蹄声,从庄园侧后方轰然传来!打破了僵持的寂静! 只见数匹快马,如同离弦之箭,从夜色中狂奔而至!马上骑士,正是程咬金、尉迟敬德、秦琼、李积、牛进达五人!他们个个甲胄在身(显然是路上临时披挂),风尘仆仆,脸色凝重。程咬金一马当先,高举一枚金灿灿的虎符,在火把光下熠熠生辉,声若洪钟: “陛下有旨!虎符在此!玄甲卫众将听令!即刻收兵!退回营地!不得有误!违令者,军法从事!” “陛下有令!玄甲卫收兵!” “收兵!” 尉迟敬德、秦琼等人也纷纷怒吼,声音在夜空中回荡。 玄甲卫众将见到虎符,又见是卢国公、鄂国公等大佬亲至传令,虽心中疑惑,但军令如山,不敢有违。几名将领对视一眼,齐齐抱拳:“末将领命!” “呜——!!!” 低沉的号角声响起。原本如同铁铸般的玄甲卫方阵,开始缓缓动了起来,如同退潮的黑色海水,井然有序地向后退去,马蹄声再次隆隆响起,却是向着来时的方向。 转瞬间,两千铁骑,如同从未出现过一般,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只留下满地杂乱的马蹄印和尚未散尽的烟尘。 压力骤去,庄园内外的人都松了口气,但气氛却更加诡异。 程咬金等人勒住战马,看着场中对峙的两人——抱着孩子、躬身不起的李长修,和面色铁青、杀气未消的红拂女,都是头皮发麻。他们虽奉旨不得过问,但眼前这情景,瞎子也看得出不对劲! “红……红拂妹子,这……这是唱的哪一出啊?” 程咬金硬着头皮,干笑一声,想打个圆场。 “妹子,有话好好商量,陛下已经知晓此事,但并未追究,我等都是奉命而来,陛下还口喻!妹子,不要声张!”秦琼更是说道。心中也有些着急。 这事大家都处理不好的话真会出事的,所以只能几个人你一嘴我一问的替他们两个圆话,打着腔调,也都不敢大声,这怕声音大了,把那女人惹毛了,事情还真不好收场,但他们更不知道李长修是如何把这大神惹了。 “长修你多放低点,啥事听着点,毕竟是长辈,好好说话,知道不。”尉迟敬德也是开口说道。 而牛进达他们就不说话,而是心中有些担忧,他是受了李长修的惠,救命之恩很大,而红拂女也是猛人,大家也都敬重为人,两头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心里像是啾啾。 红拂女却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死死锁在李长修身上,那目光中的冰冷,几乎要凝结成冰。兵马被强行调走,她失去了最强的威慑,但心中的疑虑和怒火,却因为被强行打断而更加炽烈!那种真相近在咫尺却无法触及的憋闷感,几乎让她发狂! 她猛地转头,狠狠瞪了程咬金等人一眼,那眼神中的寒意,让久经沙场的几位国公都心中一凛。 “滚!” 红拂女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程咬金等人碰了一鼻子灰,面面相觑。陛下严令不得过问,他们也不敢多留。 “长修老弟,你……你好自为之!” 程咬金低声对李长修说了一句,又看了看红拂女那吓人的脸色,摇摇头,一拉马缰,“兄弟们,走!回京复命!” 五人调转马头,如同来时一样迅疾,消失在夜色中,来得快,去得也快。 庄园外,重新恢复了寂静。只剩下寒风呼啸,火把噼啪,以及……红拂女那几乎要喷出火来的目光,和李长修怀中孩子低低的抽泣声。 红拂女一步步走上前,走到李长修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声音冰冷得如同万载寒冰: “现在,闲杂人等都滚了。你,跟我进来。把你知道的,关于我女儿的一切,一个字,不漏地,告诉我。若有半句虚言……” 她没说完,但那双眼中闪过的厉芒,比任何威胁都更可怕。 李长修直起身,看着怀中抽噎的安安,又看了看眼前这个如同暴怒母狮般的女人,心中一片苦涩。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他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抱着女儿,转身,向着那扇洞开的、如同巨兽之口的庄园大门,缓缓走去。 红拂女紧随其后,红衣如血,在夜色中格外刺目。 漫长的、决定命运的夜晚,此刻,才刚刚开始。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6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六 冰冷的寒风被厚重的木门隔在身后,别墅内温暖如春。然而,客厅中的空气,却比屋外更加凝重,几乎要冻结。 李长修抱着依旧有些抽噎的安安,将女儿放在铺了软垫的椅子上,示意她别怕。然后,他转身,对沉默地站在门口、如同标枪般挺直的红拂女做了个“请”的手势,指向客厅中央那张样式古怪但看着就舒适的沙发:“前辈,请坐。” 红拂女面无表情,目光如电,再次扫过这间奇特的屋子。巨大的窗户,光洁平整的墙壁,脚下温润的木地板,还有那些造型简洁却舒适的桌椅……这一切,都透着一股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干净利落的气息。这让她心中的疑团更大:这个李长修,究竟是何方神圣?年纪轻轻,带着个孩子,如何能在这荒僻之地,置下如此一份……奇特的基业? 她没有立即坐下,而是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地审视着客厅的每一个角落,仿佛在寻找着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最终,她的目光落回李长修身上,那审视的、冰冷的、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痛楚的眼神,让李长修心头沉重。 “坐就不必了。” 红拂女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带着冰碴,“李县男,这里已无闲人,可以说了。我女儿,李语嫣,三年前在终南山失踪,究竟在哪里?你与她,是何关系?这孩子,又是怎么回事?” 她一字一句,每个字都像淬了冰的针,刺向李长修。 李长修心中苦笑,知道该来的躲不掉。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平静:“前辈,此事说来话长,且容晚辈慢慢道来。您先请坐,喝杯热茶,暖暖身子。无论如何,事情已发生,总需弄清楚缘由。” 或许是他提到“慢慢道来”,或许是他语气中的那份疲惫和坦然,又或许是这温暖舒适、不似寻常人家的环境稍稍降低了她的戒备,红拂女紧绷的肩线微微松了一丝。她终于走到沙发前,缓缓坐下,脊背依旧挺直,双手放在膝上,目光如炬,紧紧锁定李长修。 李长修暗自松了口气,只要对方愿意坐下来谈,就有转圜的余地。他转身想去泡茶,却见小安安从椅子上滑下来,迈着小短腿,摇摇晃晃地走到旁边一张矮几旁。矮几上,放着一套李长修特意烧制的、小巧可爱的白瓷茶具和温在棉套里的热水壶。 安安踮起脚尖,伸出小手,费力地去够那比她小手大不了多少的小茶壶。她想给“漂亮姨姨”倒水喝,刚才“漂亮姨姨”看起来很凶,还哭了,安安觉得,喝了热水,心情就会好一点。这是爹爹教她的,不开心就喝热水。 “安安,让爹爹来。” 李长修连忙上前。 “爹爹,安安倒,安安倒……” 小家伙不依,固执地用两只小手抱住茶壶的把手,小脸憋得通红,想提起茶壶。那茶壶虽小,对两岁的孩子来说,却异常沉重。她提了一下,没提动,又试了一下,还是没动,小嘴一瘪,眼看就要急哭了,但还是不放弃,倔强地又试了一次。 红拂女的目光,从李长修身上移开,落在了那个小小的、笨拙的、却异常执着的背影上。看着她费力地想提起茶壶,小身子微微颤抖,粉嫩的小脸因为用力而涨红,那副认真又吃力的模样,瞬间击中了红拂女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三年了,她踏遍千山万水,想象过无数次与女儿重逢的场景,想象过女儿可能遭受的苦难,却从未想过,会是在这样一个地方,以这样的方式,面对一个与女儿幼时如此酷似的孩子,做着如此懂事又让人心疼的举动。 然而,下一秒,当看到安安因为提不动茶壶而差点摔倒,而李长修只是站在旁边,没有立刻上前帮忙,只是温声鼓励“安安,用两只手,慢慢来,你可以的”时,一股难以遏制的怒火,瞬间从红拂女心底窜起,瞬间烧毁了她刚刚升起的怜惜! “你!” 红拂女猛地站起,脸色铁青,指着李长修,声音因为愤怒而颤抖:“李长修!你便是如此待我外孙女的?!她才多大?!两岁!路都走不稳!你竟让她做这等粗活?!端茶倒水?!你还是不是人?!我苦命的嫣儿,就是被你如此苛待的吗?!老娘……我恨不得一巴掌拍死你!” 她胸脯剧烈起伏,眼中怒火熊熊,几乎要喷出火来!在她看来,让孩子做这种事,简直是虐待!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李长修被这突如其来的怒火喷得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心中叫苦不迭。这完全是育儿理念的时代差异啊!他连忙解释:“前辈息怒!晚辈绝无苛待安安之意!这只是……只是教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小事,培养她的独立能力和责任感。孩子虽小,但适当引导她参与……” “闭嘴!” 红拂女厉声打断,根本听不进去,“培养?独立?她才两岁!她需要的是疼爱!是呵护!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而不是让你这样使唤!你看看她,才多大点人,就要给你倒水?!你是不是还想让她劈柴做饭、洒扫庭除?!李长修,我告诉你,今日你若不说出这等原由,不给我一个满意的交代,我定叫你……”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姨姨……不气……喝水水……” 一个稚嫩、软糯、还带着点哭腔的声音,怯生生地响起,打断了红拂女的怒火。 只见小安安,双手捧着一个比她小手大不了多少的白瓷小茶杯,杯子里装着半杯冒着热气的温水。她踮着脚尖,因为用力,小脸依旧红扑扑的,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红拂女,眼神里有些害怕,但更多的是努力想让她不生气的好意。水因为她的不稳,微微晃动,溅出了一点在她的小手背上,她“嘶”地轻轻吸了口气,却没松开手,依旧固执地将杯子往红拂女面前送。 “安安乖,自己慢慢倒的……爹爹说,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安安,乖孩子……” 她断断续续地说着,像是在背书,又像是在解释。 看着那双纯净无邪的大眼睛,看着那因为烫到而微红却依旧捧着杯子的手,看着那努力想表达善意、想让她“不气”的小模样,红拂女满腹的怒火和斥责,瞬间卡在了喉咙里,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一股酸涩的热流,猛地冲上鼻腔,眼眶瞬间就红了。 她仿佛看到了十多年前,那个扎着羊角辫、摇摇晃晃端着水杯走向自己的小女儿……“娘亲,喝水水,不气……” 所有的愤怒、所有的责问、所有的戾气,在这一刻,如同被针戳破的气球,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心酸、痛楚、怜爱和……深深愧疚的复杂情绪。 她缓缓地、几乎是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只小小的、温热的茶杯。入手微烫,一如她此刻的心。 “谢……谢谢安安。” 红拂女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她将茶杯凑到唇边,轻轻抿了一口。水温正好,带着一丝淡淡的甘甜,暖流顺着喉咙滑下,却熨帖不了心中那翻江倒海的痛。 她放下茶杯,蹲下身,与安安平视,伸手轻轻抚摸了一下她柔软的发顶,动作是从未有过的轻柔:“安安……真乖。” 小安安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善意,破涕为笑,露出几颗小米牙,伸出小手,摸了摸红拂女还有些湿润的脸颊:“姨姨乖,不哭。” 红拂女再也忍不住,一把将安安小小的、软软的身子紧紧搂进怀里,将脸埋在她带着奶香的小肩膀上,肩膀微微耸动。 李长修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他悄悄松了一口气,知道最危险的一关,或许暂时过去了。至少,这位看起来能一剑砍了自己的丈母娘,对安安,是发自内心的疼爱。有安安在,事情或许……还有转机。 他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等待着红拂女情绪平复,等待着……那场迟来了三年的、关于另一个女子的、他必须面对的讲述。 客厅里,只剩下红拂女低低的、压抑的啜泣声,和小安安懵懂的、带着安抚意味的拍背声。窗外的寒风,似乎也柔和了许多。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7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七 客厅内,温暖而安静,只有炉火的噼啪声和红拂女低低的、几近于无声的啜泣。 良久,红拂女终于慢慢平复了情绪,但依旧紧紧抱着怀里软糯的小身子,仿佛那是她失而复得的、最珍贵的宝物。她抬起头,眼眶依旧泛红,看向李长修的目光,少了几分方才的凌厉杀气,却多了几分审视、疲惫,以及一丝深藏的、难以言喻的复杂。 李长修静静地站在原地,没有催促,也没有试图靠近,只是默默地等待着。他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话,都可能重新点燃对方的怒火。他必须等待,等待对方主动开口,等待一个可以真正沟通的机会。 “姨姨……” 怀里的安安扭了扭小身子,似乎被抱得有些紧,但并没有挣扎,只是伸出小手,摸了摸红拂女还带着泪痕的脸颊,奶声奶气地重复道:“姨姨乖,不哭……” 孩子的纯真,像一汪最清澈的泉水,无声地涤荡着大人心中的尘埃与火焰。红拂女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片刻后,再次睁开时,眼中已恢复了几分冷静,只是看向李长修时,那份冷意依旧没有完全散去。 李长修捕捉到了她眼神的变化,心中微微一动,轻轻向前走了一步,柔声对安安道:“安安,你看,这位是娘的娘亲,是你的外祖母。来,安安乖,给外祖母行个礼,好不好?” “外……祖母?” 安安歪着小脑袋,黑葡萄似的大眼睛里满是困惑,显然对这个复杂的称呼不太理解。但“娘的娘亲”这几个字,她似乎听懂了。她看看李长修,又看看红拂女,似乎在努力思考其中的关系。 “对,是娘的娘亲,是安安最亲最亲的人。” 李长修耐心地引导着,他知道女儿聪慧,能明白。 安安看看红拂女,又低头想了想,忽然像是想明白了什么,小脸上绽放出甜甜的笑容,从红拂女怀中滑下来,站好,然后学着记忆中爹爹教导的礼节,努力地、笨拙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小衣襟,然后双手合拢,放在身侧,认真地、奶声奶气地说:“安安……给外……祖母……请安……” 说着,还像模像样地屈了屈膝盖,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福礼。 那小小的、认真的模样,那软糯的、带着点口齿不清的声音,瞬间击中了红拂女心中最柔软的地方!所有的坚强、所有的冰冷、所有的戒备,在这一刻,彻底土崩瓦解!她的眼泪再次不受控制地涌了出来,但这一次,不再是悲伤和愤怒,而是滚烫的、充满酸楚与喜悦的泪水。 “好……好孩子……好安安……” 红拂女的声音哽咽着,连忙弯下腰,将安安重新搂进怀里,这一次,是轻柔的、充满疼爱的拥抱。她小心翼翼地取下脖子上贴身佩戴多年、从不离身的一块羊脂白玉平安牌,玉质温润,雕刻着简单的祥云纹路,用一根细细的红绳系着。这是女儿李语嫣幼时,她亲手为她戴上的,后来女儿失踪,她便一直戴着,睹物思人。 此刻,她颤抖着手,将这块带着体温的玉牌,轻轻地、郑重地挂在了安安的脖子上,玉牌垂在安安小小的胸前,映着孩子白皙的皮肤,更显温润。 “这是……你娘小时候戴过的……” 红拂女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带着无尽的思念,“现在,外祖母给你戴上,保佑我们安安,平平安安,无病无灾……” 安安似乎很喜欢这块温润的玉牌,低头用小手摸了摸,感受到上面残留的体温,抬起头,冲着红拂女甜甜地、毫无保留地笑了,然后凑过去,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带着奶香的印记。 这个吻,如同带着魔力,瞬间驱散了红拂女心中最后一丝阴霾,她的脸上,终于露出了自女儿失踪后,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发自内心的、带着慈爱与温柔的笑容。她小心翼翼地用袖子擦掉脸上的口水,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最珍贵的瓷器,眼中满是慈爱,怎么也看不够。 李长修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心中那块高悬的石头,终于缓缓落地。他能感觉到,这位看似刚烈、实则饱受思女之苦的母亲,对安安的疼爱是发自肺腑、毫无保留的。只要她真心疼爱安安,那一切,就都有了转圜的余地。至于他自己……无论将要面对什么,他都认了。 安安玩了一会儿玉牌,似乎有些困了,小脑袋一点一点,靠在红拂女怀里,眼皮开始打架。 李长修见状,柔声道:“前辈,安安困了,不如让芸娘先带她去歇息吧?我们……也该好好谈谈了。” 红拂女恋恋不舍地看了怀中的小外孙女一眼,点了点头,对一直守在门口、紧张不安的欧阳芸招了招手。欧阳芸连忙上前,红拂女小心地将已经迷迷糊糊的安安交到她怀里,低声嘱咐道:“小心些,让她睡好。” 语气是前所未有的温和。 欧阳芸抱着安安,对着红拂女恭敬地行了一礼,又担忧地看了一眼李长修,这才退了出去。 客厅里,只剩下了李长修和红拂女两人。气氛,再次变得凝重而微妙。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红拂女脸上的慈爱笑容缓缓收敛,她走到沙发前坐下,腰背依旧挺直,目光重新变得锐利,看向李长修,声音恢复了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现在,可以说了。我女儿,李语嫣,三年前在终南山失踪。你,是在何处、何时、如何遇见她的?之后,又发生了何事?她……现在究竟在哪里?” 她盯着李长修的眼睛,不放过他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 李长修知道,关键时刻到了。他深吸一口气,在红拂女对面的椅子上坐下,没有逃避她的目光,眼神坦然而沉静,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追忆的沧桑: “那是……三年前的秋天。晚辈……那时还是个流民,在终南山深处,寻了一处人迹罕至的山谷落脚,搭了间草屋,勉强维生。”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夜里,下着瓢泼大雨,电闪雷鸣。晚辈听见山谷外有响动,以为是野兽,便提了根木棍出去查看。结果……就在山谷入口那座废弃的、供奉山神的破庙里,发现了她。” 李长修的声音顿了顿,仿佛回到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她倒在山神庙的角落里,浑身湿透,发着高烧,昏迷不醒。身上有多处擦伤和淤青,衣衫也破了,像是从高处摔下,又像是……与人搏斗过。身边,只有一把断剑,还有……” 他看了一眼红拂女,“一块……刻着‘李’字和……云纹的玉佩。和您刚才给安安的那块,很像。” 红拂女放在膝盖上的手猛地攥紧,指节发白,呼吸骤然急促了几分。断剑!李字云纹玉佩!这都对得上!那剑是她亲自为女儿挑选的防身之物!那玉佩更是女儿贴身之物!她强忍着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盯着李长修。 “我见她伤势严重,荒山野岭,又下着大雨,若是不救,必死无疑。便将……将她背回了草屋。” 李长修继续道,声音很平静,“晚辈略通些草药,便采了些退烧止血的,又烧了热水,替她擦拭伤口,喂了些温水。她烧了三天三夜,我一直守着。第四天早上,她才醒过来。” “她醒来后……很惊慌,也很……警惕。我问她是谁,从哪里来,她……她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不记得自己的名字,不记得家在哪里,不记得为何会出现在那里。只说自己好像……叫‘语嫣’?还是别的什么,她说的很含糊。但除此之外,一片空白。看到那把断剑和玉佩,她也只是茫然。”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8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八 “失忆了?” 红拂女喃喃道,心如刀绞。女儿当时该是何等恐惧无助! “是,应该是头部受了撞击,加上高烧,导致了失忆。” 李长修点头,“她身体很虚弱,又无处可去。我便……便让她暂时在草屋住下,养伤。我打猎,她帮我整理草药,采摘野菜。日子……很清苦,但很安静。” “她……” 红拂女的声音有些干涩,“她……可还好?伤得重不重?” “外伤养了一个多月,基本好了。只是记忆始终没有恢复,身体也有些虚。但人很……坚韧,也很善良。虽然不记得从前,但性子爽利,爱说爱笑,会一些简单的拳脚功夫,帮我打猎时很利落。” 李长修说着,嘴角不自觉地带上一丝极淡的、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温柔弧度,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在山林间、笑容明媚的女子。 红拂女捕捉到了他这细微的表情,心中百味杂陈。她知道女儿的性格,确实如此。 “后来呢?” 她追问,声音微微发颤。 “后来……” 李长修的眼神黯淡下来,“山中岁月长,我们……相依为命。她帮我,我照顾她。日久……生情。她虽不记得过往,但性子活泼,对我……也很好。我们……便私定了终身。没有父母之命,没有媒妁之言,只有天地为证,山河为媒。我李长修对天发誓,绝无半点强迫,皆是两情相悦。” 红拂女闭上了眼睛,胸口剧烈起伏。私定终身……女儿啊,你可知这是何等大事!但想到女儿失忆流落,孤苦无依,眼前这年轻人虽身份低微,却也算救了她的命,两人在山中相依为命……这其中的情愫,她这个做母亲的,竟不知该如何苛责。 “一年后,她……有了身孕,生下了安安。生产时……很顺利,母女平安。” 李长修的声音带着一丝后怕和庆幸,“我以为,日子就会这样平静地过下去。虽然清贫,但一家人在一起,也很好。” “可是……” 他的声音陡然转冷,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痛苦,“就在安安出生后不久,大约……三个月左右吧。一天,我外出打猎回来,发现……草屋一片狼藉!语嫣和安安……都不见了!只留下一地凌乱,和……几个陌生的脚印!” “什么?!” 红拂女猛地站起,脸色煞白,“不见了?!被人掳走了?!” “我不知道!” 李长修痛苦地摇头,双手紧握成拳,“我发疯一样在附近寻找,却只找到一个被遗落的、安安的小襁褓!我顺着脚印追出去几十里,却在一处岔路口失去了踪迹!我报了官,可官府说我是流民,身份不明,妻子也来历不明,不予立案!只说可能是人贩子,或者……是她自己想起了什么,跟人走了!” “不可能!” 红拂女厉声道,“我女儿绝不会不告而别!更不会丢下自己的孩子!”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 李长修也激动起来,眼圈发红,“语嫣她那么疼爱安安!她绝不会!一定是出了什么事!一定是被人强行带走了!可是……我找不到!我找遍了终南山,找遍了附近的州县,没有一点消息!我就像个没头的苍蝇,四处乱撞!后来,身上的盘缠用尽,又听说长安天子脚下机会多,或许能打听到消息,我便带着安安,一路辗转,来到了蓝田附近。幸好遇到陛下巡幸渭水,献了些东西,得了这个县男的爵位和封地,这才有了安身立命之所,一边想办法寻找语嫣的下落,一边将安安抚养长大。” 他抬起头,直视着红拂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痛苦、愧疚和执念:“这三年,我没有一天不在想她,没有一天不在找她!可是,人海茫茫,我又毫无线索……我……我对不起语嫣,也……也对不起安安,让她这么小就没了娘……” 客厅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只有炉火偶尔发出的噼啪声,和李长修粗重的呼吸声。 红拂女缓缓坐回沙发,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颤抖,眼中充满了滔天的怒火、刻骨的悲伤,以及……对女儿下落的深深恐惧和无助。 失踪了!不是自己离开,是被人掳走了!就在生下孩子后不久!这三年,女儿到底经历了什么?她在哪里?是否还活着?是否在受苦? 无数的疑问和可怕的想象,几乎要将她吞噬。 良久,她抬起头,死死盯着李长修,声音嘶哑:“你……你说的,都是真的?没有半句虚言?” “若有半句假话,叫我李长修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李长修斩钉截铁,目光坦荡。 红拂女盯着他看了许久,仿佛要将他从里到外看透。最终,她缓缓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无声滑落。 “语嫣……我的女儿……” 她低声呢喃,充满了无尽的痛楚。 她信了。这个年轻人的痛苦、愧疚、执念,不似作伪。而且,很多细节都对得上。时间、地点、玉佩、断剑、失忆、性格……最重要的是,安安的存在,以及那酷似的容貌,就是最有力的证明!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她的女儿,真的与这个叫李长修的男人,在山中结为夫妻,还生下了孩子!然后,在她最虚弱、最需要保护的时候,被人掳走了!生死不知! 巨大的悲伤和愤怒之后,一种更为强烈的、母性的保护欲和决绝的杀意,在她心中升起。她猛地睁开眼,眼中寒光四射: “李长修!” 她声音冰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从今日起,安安,由我带走!她是我红拂女的外孙女,是卫国公李靖的嫡亲外孙!绝不能流落在外,跟着你过这种担惊受怕的日子!” 李长修如遭雷击,猛地抬头:“不!前辈!安安是我的命!我……” “你没有资格说不!” 红拂女厉声打断,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气势凌厉如剑,“你能给她什么?一个县男的虚名?这片小小的庄园?跟着你,她能学到什么?能有什么前程?你连她的娘亲都保护不了!你能保护好她吗?!” 她的话,如同冰冷的刀锋,直刺李长修的心脏,让他脸色瞬间惨白,哑口无言。这……正是他心中最深的痛和恐惧! “至于你……” 红拂女看着他,眼神复杂,有愤怒,有审视,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你与语嫣之事,待我找到她,自有分说!若你所言属实,你救她在先,与她有情在后,又抚养安安至今,我……或许可饶你一命。但若让我查出,语嫣失踪与你有关,或者你有半句欺瞒……” 她没说完,但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杀意,已说明一切。 “现在,” 红拂女转过身,不再看他,声音带着不容抗拒的决绝,“告诉我,你最后见到语嫣时,草屋周围,可有什么异常?那些脚印,可有什么特征?掳走她的人,可曾留下只言片语,或者……信物?” 李长修的心沉到了谷底。他知道,红拂女要带走安安的决心,他几乎无法改变。对方无论是身份、武功、还是此刻占有的情理,都远胜于他。他不能,也不敢硬扛。但……他绝不能失去安安!也绝不能放弃寻找语嫣! 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用力握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用疼痛来保持清醒。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9章 完蛋了,丈母娘来临九 “晚辈没有资格与前辈谈条件,” 李长修抬起头,迎着她的目光,眼神中没有畏惧,只有一种沉静到近乎决绝的坦然,“但晚辈是安安的父亲,是语嫣的丈夫。前辈若要带走安安,晚辈无力阻止,但有些话,必须说在前面,有些事,必须了结。” “说。” 红拂女冷冷吐出一个字。 “第一,” 李长修的声音清晰而坚定,“安安是我与语嫣唯一的骨血,是我的命。前辈要带她走,可以,但必须保证,是真心疼爱她,视如己出,给她最好的照顾、教导和保护,让她平安喜乐地长大。晚辈会定期探望,若发现安安在您那里受了半分委屈,或是被当做筹码、工具,晚辈便是拼了这条命,也定要接她回来!” 红拂女眼中寒光一闪,但看着李长修眼中那份不容置疑的父爱与决绝,她最终没有反驳,只是冷哼一声:“我红拂女的外孙女,自会金尊玉贵地养大,何须你来操心!” “第二,” 李长修深吸一口气,目光灼灼地看向红拂女,“寻找语嫣之事,请前辈……交给晚辈。” “什么?!” 红拂女瞳孔骤缩,一股凌厉的气势瞬间爆发,“交给你?就凭你?你找了三年,找到了什么?你有什么本事,有什么人脉,能比得上我?比得上卫国公府?” 面对红拂女的质问和气势压迫,李长修没有退缩,反而向前踏出一步,腰背挺得笔直,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掷地有声: “是!就凭我!我李长修在此对天起誓,寻回语嫣,查明真相,手刃伤害她的仇人,是我余生唯一的、也必须完成的使命!我知道,我现在力量微薄,在您和卫国公眼中,或许什么都不是。但请您看着我的眼睛!” 他死死盯着红拂女,眼中燃烧着熊熊火焰,那是愧疚、是思念、是刻骨的执念,更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决心:“您问晚辈凭什么?晚辈凭的,是这条命!是我对语嫣的愧,是我对安安的爱,是我身为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绝不能推卸的责任!这三年,我如无头苍蝇,是因为我不知来处,不知对手!但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语嫣是谁,我知道她有怎样的父母,我知道掳走她的人,绝非凡俗!这,就是线索!” 他猛地单膝跪地,右手指天,一字一顿,如同宣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我李长修在此立誓:此生必竭尽全力,寻回爱妻李语嫣!若她安好,我必以余生相伴,护她母女周全,绝不辜负!若她……若她遭遇不测,我必查明真相,诛杀元凶,以慰她在天之灵,然后……自裁于前辈面前,以死谢罪!此誓,天地为证,日月可鉴,若有违背,天人共戮,万箭穿心!” 誓言在寂静的客厅中回荡,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悲壮与决绝。李长修的声音不大,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额角青筋微微跳动,眼神坚定得如同磐石。 红拂女愣住了。她看着眼前这个单膝跪地、神色决绝的年轻人,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她活了半辈子,见过太多人,听过太多誓言,但从未有一人,能在此刻,让她感受到如此强烈的、近乎偏执的信念和担当!这份以命为誓的决心,这份将寻找女儿视为唯一使命的执着,这份对女儿深沉的情意和愧疚……竟然,让她那坚硬如铁的心,产生了瞬间的动摇。 她看得出,李长修不是在演戏,不是在讨好,而是真的将寻找语嫣,当成了他生命中唯一且必须完成的目标。这份心,比她预想的,要炽热,要沉重得多。 她沉默了良久,客厅里只剩下炉火的噼啪声和李长修粗重的呼吸声。 “你……起来吧。” 最终,红拂女的声音响起,少了之前的冰冷,多了几分复杂的疲惫。 李长修没有动,依旧跪着,抬头看着她。 红拂女缓缓踱步,走到窗前,背对着他,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沧桑:“你……倒是有几分胆色,几分……担当。” 她转过身,目光重新落在李长修身上,审视着他:“你方才说,要功名,要本事,才能配得上我女儿,才能有资格去寻她,去保护她。这话,倒也不错。” 她走回沙发坐下,语气变得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李长修,我女儿的事,是国公爵府的事,更是我红拂女的事。我绝不会将希望完全寄托在你一个……小小的县男身上。我会动用我所有的力量,继续寻找。但……你既然有此心,有此誓,我可以给你一个机会。” 李长修猛地抬头,眼中爆发出希冀的光芒。 “第一,” 红拂女竖起一根手指,“安安,暂时不跟你走,但也不马上随我回长安。我会留在这里,亲自照顾她一段时日。一来,我要与她培养感情,弥补这三年缺失的陪伴;二来,我也要看看,你这庄园,你这为父之道,究竟如何。若我发现有半点不妥,随时会带她走,你拦不住。” 李长修心中一紧,但知道这已是红拂女最大的让步,连忙点头:“是!晚辈定当让前辈看到安安在此,过得很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第二,” 红拂女竖起第二根手指,“你想寻回语嫣,想配得上她,可以。但凭你现在,远远不够。我要你,在长安,做出名堂来!不是靠这些奇技淫巧赚点小钱,而是要有真正的、让人看得起的功业和声望!无论是科举入仕,还是军功封爵,亦或是……其他的路。我要看到你的能力,看到你的成长,看到你真正有资格,站在我女儿身边,为她遮风挡雨!否则,即便找到语嫣,我也不会同意她跟你在一起!我红拂女的女儿,绝不嫁给一个碌碌无为的庸人!” 这条件,苛刻,却又在情理之中。李长修知道,这不仅是红拂女的要求,也是这个时代现实的门槛。他必须证明自己!他用力点头,沉声道:“晚辈明白!晚辈定当努力,绝不让前辈失望!” “第三,” 红拂女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关于你与语嫣之事,在未找到她、未得到她亲口确认之前,绝不可对外泄露!尤其是我家那口子……李靖那里,你一个字都不能提!更不能让他知道安安的存在!他性子比你想象的更执拗,对语嫣的疼爱也……不比我少。若他知道女儿被……他恐怕会先一剑劈了你,再去寻人。此事,必须等我找到语嫣,或者……有万全把握之后,再作计较。你,可记住了?” 提到李靖,红拂女的语气中竟带着一丝……忌惮和无奈。显然,那位军神父亲,才是这桩婚事最大的难关。 李长修心中一凛,连忙应道:“是!晚辈记住了!此事绝不敢泄露分毫!” 红拂女看着他,良久,终于缓缓点了点头,眼中凌厉之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疲惫,和一丝……隐约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松动。 “好了,起来吧。” 她摆了摆手,“记住你今日的誓言。我会看着你。至于安安……暂时就留在这里吧。你这当爹的,也该多上心。” 更大的考验,还在后面。李靖……那位传说中的军神,光是想想,就让他头皮发麻。自己这“偷”了人家掌上明珠还“搞”出个孩子的行为,在那位父亲眼里,恐怕比杀了他还严重吧? 李长修心中苦笑,但眼神却更加坚定。无论如何,路已经选定了,就必须走下去。为了语嫣,为了安安,也为了……自己作为一个男人的责任和尊严。 “夜深了,前辈一路劳顿,又经此波折,想必也累了。晚辈这就让人安排房间,请前辈早些歇息。” 李长修恭敬地说道。 红拂女没有拒绝,只是淡淡“嗯”了一声,起身,在仆妇的引领下,向客房走去。走到门口,她忽然停下,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传来: “李长修。” “晚辈在。” “……对她好点。” “是。” “也……对自己好点。别还没找到人,就把自己折腾死了。” “……晚辈,谨记。”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0章 暗影先锋 夜色浓稠,寒意透过窗隙渗入。书房内,灯花偶尔噼啪一响,是唯一的声响。李长修坐在宽大书案后,并未翻看书卷,只是静静望着跳动的烛火,瞳孔深处映着两点幽光。 红拂女带来的风暴虽暂平息,余波却在他心中掀起滔天巨浪。那番“在长安做出名堂”的言语,如冷水浇头,让他从偏安一隅的满足感中彻底清醒。蓝田的富足安稳,在真正的权贵与凶险面前,脆弱如纸。寻回语嫣,保护安安,面对那位尚未谋面却已压力山岳的岳父李靖,乃至应对未来可能的明枪暗箭……他需要力量,需要远超现在所能及的力量。 庄园是根基,是钱粮所出,必须稳守并发展。与长孙无忌等人的商业合作是触角,是融入长安的第一步。但还不够。他需要一双眼睛,一双能看穿迷雾、洞察先机、寻踪觅迹的眼睛。在这个信息闭塞的时代,情报的优先,往往决定生死成败。 “暗影……” 他低声吐出这两个字。这支由他亲手选拔、秘密训练的情报小组,至今不过数人,活动范围也仅限于蓝田周边,做些监控庄户、打探本地消息的琐事。是时候,让它发挥真正的作用了。 “笃、笃、笃。” 有节奏的三声叩门,轻若蚊蚋。 “进。” 门无声开启,一道身影如影子般滑入,反手掩门,动作流畅无声。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貌不惊人,属于扔进人堆便寻不见的那种,唯有一双眼睛沉静锐利,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练。他名李鹰,原名早不可考,是李长修早年于流民中发掘的苗子,心思缜密,机变过人,数年暗中栽培,已成“暗影”核心。 “先生。” 李鹰单膝点地,垂首待命。 “起来说话。” 李长修指了指对面的椅子。 李鹰并未就坐,依旧垂手恭立,姿态却无半分卑微,只有绝对的服从与等待。 “李鹰,跟着我,委屈么?” 李长修忽然问。 李鹰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错愕,随即化为坚定:“先生对鹰有再造之恩!若无先生,鹰早已冻毙荒野,或葬身沟壑。能替先生效力,是鹰的福分,何来委屈?” “我是说,‘暗影’至今所做,不过是看守家门,打探些乡里消息。以你之能,是否觉得……大材小用,抱负难伸?” 李长修目光如炬,仿佛要看到他心底。 李鹰胸膛微微起伏,沉默片刻,沉声道:“鹰不敢妄言抱负。但……确曾想过,若‘暗影’之目能看得更远些,或能多为先生分忧,不必事事让先生亲力亲为,甚或……能防患于未然。” “看得更远……” 李长修缓缓重复,嘴角泛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好。今夜叫你来,便是要让你,看得足够远。” 他不再多言,起身走到靠墙的书架旁,在某处轻轻一按,一块木板无声滑开,露出内里暗格。他从中取出一只尺许长、半尺厚的扁平铁盒,以及一个沉甸甸的粗布包袱。铁盒冰凉,包袱则发出金属与钱币摩擦的细微闷响。 将两物置于书案,李长修并未立即打开,而是看着李鹰,声音平静却蕴含着不容置疑的分量:“这里,有一万贯。金银与飞钱混杂,便于使用。铁盒中,是我整理的,关于如何构建、运作一个更庞大、更隐秘情报网络的设想。包括架构、人员吸纳与掌控之法、消息传递与加密的规程、初步需要重点关注的区域与目标,以及……一些应急与自保的要诀。” 李鹰的呼吸明显粗重了一瞬,目光死死盯住那两样东西,仿佛它们有千钧之重。 “我要你,带着这些,离开蓝田。” 李长修的话,字字清晰,“你的任务,是撒下一张网。一张以长安为核心,逐步覆盖洛阳、太原、扬州、益州、幽州等我大唐紧要州府的情报网络。不必求立刻面面俱到,但要在这些关键节点,尽快建立可靠的眼线,打通稳定的消息传递渠道。” 他顿了顿,语气加重:“我要知道朝堂上的风吹草动,知道各地市井的物价舆情,知道边关是否安宁,知道那些高门大族有何异动,知道江湖草莽间流传着什么消息……更要留意,所有关于三年前终南山附近失踪女子、关于可能与‘李’姓有关、关于身怀武艺却来历不明的年轻女子的任何传闻!一丝一毫,都可能是线索!” 李鹰听得心潮澎湃,血脉贲张。先生这是要赋予“暗影”真正的使命!一个宏大、艰难,却又充满无限可能的使命! “钱财用度,不必吝啬,但需账目清晰,用在刀刃。后续我会设法补充。人手方面,你可全权负责物色、考察、吸纳。记住,宁缺毋滥,忠诚与能力并重,控制人心,恩威并施。‘暗影’的存在,必须绝对保密,你本人更是最高机密,除我之外,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与任务。组织内部,尽可能单线联系,采用我设定的密语与传递方式。你拥有临机决断之权,但重大抉择,需设法让我知晓。” “先生!” 李鹰再也抑制不住,再次单膝跪倒,以头触地,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鹰……定不负先生重托!必肝脑涂地,为先生布下这天罗地网!让暗影之目,成为先生洞察四方的利眼!”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要的不是你肝脑涂地,” 李长修上前,用力将他扶起,目光深沉地看进他眼里,“我要你活着,谨慎、机警、步步为营地,将这张网织下去,织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密,直到它能真正为我们遮风挡雨,洞悉先机的那一天。你的命,很重要,比一万贯,比许多消息,都重要。明白吗?” 李鹰浑身一震,眼圈蓦地红了,重重地、狠狠地一点头:“鹰,明白!” “好。” 李长修将铁盒与包袱郑重递到他手中,“里面的文书,熟记于心后即刻焚毁,不留片纸。你的新身份、路引、初始落脚点与联络方式,皆在其中。明日卯时初,庄园后山小径,会有一辆运送山货的马车离开,你混入其中。此后,若非生死攸关,不要轻易回转,按约定方式传递消息。” “是!” 李鹰接过,感觉手中之物重若泰山,却又让他充满了无穷的力量。他最后深深看了李长修一眼,似要将先生的样貌与嘱托刻入骨髓,然后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如狸猫般轻盈地退到门边,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缝,闪身而出,迅速融入廊外的黑暗,仿佛从未出现过。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余灯芯燃烧的细微声响和空气中尚未散尽的、一丝若有若无的激动余韵。 李长修缓缓坐回椅中,长长舒了一口气,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一万贯,几乎是庄园目前能动用现金的大半。但他并不心疼。这笔投资,若能换来一张初具雏形、指向明确的情报网络,其价值将无可估量。这不仅仅是寻找语嫣的助力,更是他未来在长安、在大唐立足的重要根基之一。 他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商业上的扩张需要加速,与长孙无忌、程咬金等人的合作需尽快落实并深化,自身的声望与实力更需要寻找契机提升。科举?军功?还是另辟蹊径?他需要好好思量。长安那个巨大的名利场、权力场,即将成为他新的战场。 路漫漫其修远兮。但有了必须守护的人,有了明确要攀登的高峰,有了今夜布下的这步暗棋,他心中的彷徨与不安渐渐被一种沉静的决绝所取代。 他走到窗边,推开一丝缝隙,冰冷的夜风顿时涌入,让他精神一凛。远处庄园的轮廓在稀薄月色下朦胧不清,更远方,是沉睡的田野与无尽的山峦。而山峦之外,便是那座气象万千、却又暗流汹涌的长安城。 “语嫣,无论你在何方,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我一定会找到你,强大到足以站在你身边,护你与安安一世周全。” 他对着夜色,无声地立誓。 “还有卫国公……” 想到那位传说中的军神,李长修嘴角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笑意,那笑意中有苦涩,有敬畏,也有一丝不肯服输的倔强,“您这座山,晚辈恐怕是绕不过去了。为了安安,为了语嫣,纵是刀山火海,晚辈……也得试着攀一攀了。”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1章 晨训 东方既白,晨雾未散,冬日的寒气依旧凛冽。蓝田庄园却已从沉睡中苏醒,炊烟袅袅,人声渐起。 李长修一夜未得安眠,脑中反复推演着未来种种可能,天色微亮便已起身。走出卧室,便听得侧厢传来一阵银铃般清脆稚嫩的笑声,中间夹杂着女子温柔的低语。 他循声走去,只见红拂女暂居的客房内,小安安正坐在梳妆台前的矮凳上,晃悠着两条小短腿。红拂女一改昨日凌厉冷肃的模样,此刻正半跪在安安身后,手持一把小巧的木梳,动作是前所未见的轻柔,小心翼翼地梳理着安安细软乌黑的头发。她神色专注,眉眼间是毫不掩饰的慈爱与温柔,仿佛在做着世上最精细的活计。 “外祖母,痒……” 安安扭了扭小身子,咯咯笑着。 “乖,马上就好。” ,手指灵活地挽着发髻,笨拙却又无比认真地试图扎出两个对称的小揪揪。她身上那袭标志性的红衣也换成了更居家的暗红色常服,少了些肃杀,多了分温婉。 见李长修出现在门口,红拂女手上的动作未停,只抬眼淡淡瞥了他一下,清冷地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目光便又落回安安头上,仿佛世间再没什么比给外孙女梳头更重要。 李长修也不以为意,拱手道:“前辈早,安安早。” “爹爹早!” 安安见到爹爹,立刻扬起笑脸,又想扭过头来,被红拂女轻轻按住小脑袋:“别动,快好了。” 李长修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有欣慰,红拂女对安安的疼爱做不得假,这让他稍感安心。也有压力,这份疼爱背后,是对他能力与责任更严苛的审视。他默默退开,自去用了简单的早膳。 饭后,他没有像往常一样去处理庄园庶务或巡视工坊,而是径直来到了庄园后山那片被划为军事禁区的演武场。晨光熹微中,场地上早已热气蒸腾。 得到连夜通知的破军组全体成员,以及庄上所有适龄、经过初步筛选的健壮壮丁,共计三百余人,已全部集结完毕。他们按照平日训练的小组单位,列成一个个整齐的方阵,鸦雀无声,只有凛冽的寒风刮过旗帜的猎猎声。人人身着统一的深灰色劲装,虽无铁甲,但精神饱满,眼神锐利,静静等待着。 李长修走到临时搭建的木台上,目光缓缓扫过下方一张张或熟悉或略显陌生的年轻面孔。这些人,有的是最早跟随他的流民,有的是后来投奔的边军溃卒,更多的是在庄上成长起来的庄户子弟。他们经历过饥饿、流离,如今在蓝田找到了安身立命之所,对李长修的忠诚毋庸置疑。 “诸位!” 李长修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全场,带着一种沉静的力量,“今日召集大家,非为寻常操演。” 场中愈发寂静,只有风声。 “我李长修,蒙陛下恩典,得封蓝田,与诸位一同,在此安生,开垦荒田,兴建屋舍,创立工坊,才有了今日这番景象。我们有了饱饭吃,有了暖衣穿,有了安稳日子过。” 他顿了顿,目光变得深邃:“然,树欲静而风不止。这天下,从不太平。边境烽烟未熄,关内灾患频仍,更有宵小之辈,视我蓝田为肥肉,虎视眈眈!前日庄外之事,便是明证!” 提到前日玄甲卫围庄,不少庄丁眼中闪过愤慨与后怕。 “我们偏安于此,可保一时安宁。但若想长久护住我们的家园,护住我们的父母妻儿,护住我们亲手建立的一切,仅靠高墙深沟,远远不够!” 李长修的声音陡然提高,带着金石之音,“我们需要更强的力量!需要让任何觊觎者,在动歪心思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骨头够不够硬!” “从今日起,庄园护庄队正式改组为‘蓝田营’!你们,便是蓝田营的第一批将士!不再是普通的庄丁护院,而是真正的战士!训练,将更加严苛!要求,将更加严格!因为你们要守护的,不仅仅是脚下的土地,更是你们身后的亲人,是蓝田的未来!” “我会为你们配备更好的武器,更精良的装备。但最重要的,是你们心中的那口气,那股敢战、能战、胜战的精气神!平时多流汗,战时少流血!这句话,都给我刻在骨子里!” “现在,告诉我!” 李长修目光如电,扫视全场,“你们,可愿与我一同,练就一身钢筋铁骨,铸就一支无敌铁军,卫我蓝田,佑我亲朋?!” 短暂的沉寂后—— “愿随庄主!卫我蓝田!佑我亲朋!” 三百余人齐声怒吼,声浪震天,惊起林间寒鸦!人人眼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那是被点燃的血性与忠诚。 “好!” 李长修重重点头,“薛礼!” “在!” 薛仁贵踏前一步,抱拳应诺,声如洪钟。 “按甲等作战训练大纲,开始今日操练!着重阵型磨合与体能极限!我要看到他们的骨头,是不是真的硬了!” “得令!” 薛仁贵转身,面对阵列,发出一连串简短有力的命令。顿时,原本静止的方阵如同精密的机器般运转起来。热身,负重越野,分组对抗,搏杀阵演练……每一项都力求逼近极限。尤其是三人一组的“搏杀阵”对抗,拳拳到肉,棍棍生风,虽用未开刃的木制兵器,但那股惨烈的杀气与默契到极致的配合,让旁观者都感到心惊肉跳。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李长修没有留在台上,他脱下外袍,露出里面同样利落的劲装,大步走入训练队伍中。他同样背负沙袋,参与越野;同样手持木刀,与薛仁贵亲自挑选的精锐小组进行“搏杀阵”对抗。他的动作或许不如薛仁贵刚猛凌厉,不如一些老兵油子刁钻老辣,但胜在步伐灵活,反应迅捷,眼光毒辣,总能抓住对手配合间的细微破绽。更重要的是,他以身作则,毫不惜力,几轮高强度对抗下来,已是汗透重衣,气喘如牛,却依旧目光炯炯,坚持完成所有项目。 庄主亲自下场,与普通士卒一同摸爬滚打,流血流汗,这一幕,极大地激励了所有人。训练场上,吼声更烈,士气如虹! 而这一切,都被悄然而至、抱着小安安站在演武场边缘一棵大树下的红拂女,尽收眼底。 她原本只是带着安安出来散步,循声而至,却看到了这令人震撼的一幕。那整齐划一、令行禁止的军容,那闻所未闻、高效狠辣的“搏杀阵”,那严苛到近乎残酷的训练强度,尤其是李长修身为庄主、却与士卒同甘共苦、亲自操练的身影……都让她心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 她行走江湖,见多识广,更是卫国公李靖的夫人,对军旅之事并不陌生。眼前这支所谓的“蓝田营”,虽然人数不多,装备也远称不上精良,但那股子精气神,那种独特的战术配合,尤其是那种被充分调动起来的、近乎狂热的向心力和执行力,是她在大唐诸多府兵、甚至部分边军中都不多见的。 “外祖母,爹爹,厉害!” 小安安看得目不转睛,指着场上挥汗如雨的李长修,拍着小手,奶声奶气地称赞。 红拂女低头,看着怀中兴奋的小外孙女,又抬眼望向场中那个咬牙坚持、目光坚定的年轻人,冰冷的眸光深处,悄然泛起一丝极淡的、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意动。 有能力,不安于现状,懂得居安思危,更能身先士卒,凝聚人心……这份心性,这份担当,这份练兵的眼光与手段,似乎……比她最初预想的,还要强上一些。 她原本心中对李长修的那份“诱拐”女儿的恼怒与轻视,在这一刻,不知不觉又淡去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复杂的审视,以及一丝隐隐的……认可。 至少,他不算是个纯粹的绣花枕头或无能之辈。女儿当初……或许眼光不差?若他真能如昨夜誓言那般,闯出一番名堂,或许……也未尝不可。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2章 一封来自远方的信 时光荏苒,冬雪渐融,蓝田庄园在看似平静的表象下,内部却发生着微妙的变化。距离红拂女到来,已过去月余。 这一个月,对李长修而言,是紧锣密鼓筹备与暗自蓄力的一个月。“蓝田营”的训练日益严苛,在薛仁贵的打磨和红拂女偶尔不动声色的指点下,战力稳步提升。庄园各项产业也在按计划扩张,与长安那边的商业合作,通过程咬金等人的渠道,已开始前期筹备。李长修本人,除了处理庶务、参与训练,更多时间则用来研读兵书、舆图,并结合现代知识思考未来可能的破局之路。 而与红拂女的关系,也在悄然解冻。虽然她大多数时候依旧清冷,对李长修不假辞色,但至少不再像最初那样充满杀气和审视。她将几乎全部的心力都倾注在了小安安身上,教她辨识草药,给她讲述江湖趣闻和边塞风光。小安安对这位“武功高强、会讲好多故事”的外祖母崇拜得不得了,整日像个小尾巴似的跟着,连李长修有时候叫她,都要慢上半拍,惹得李长修哭笑不得,心中却也为她们能如此亲近而感到宽慰。红拂女偶尔也会在观看“蓝田营”训练时,对薛仁贵或李长修提点几句行军布阵或武技关窍,虽只言片语,却往往切中要害,让众人受益匪浅。李长修能感觉到,那冰冷外壳下,一种基于对安安的疼爱而产生的、对他这个“孩子爹”的、极其有限的认可,正在缓慢滋生。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表面平静的生活,在一个春寒料峭的午后,被彻底打破。 李长修正与几名工坊管事商议新一批香皂模具的改良方案,薛仁贵神色凝重,匆匆步入,将一封薄如蝉翼、用特殊火漆封缄的密信,无声地放在了他手边。 看到那独特的火漆纹样,李长修的心脏猛地一跳!这是他与李鹰约定的最高级别密信标识! 他强作镇定,挥手让管事们退下,待书房只剩他与薛仁贵二人,才用微微发颤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拆开火漆。信纸是最普通的桑皮纸,但上面的字迹极小,用的是他传授的简化数字与特定符号混合的密码写成。他快速取出对应的译码本,对照着,一字一句地翻译。 随着译出的文字越来越多,李长修的脸色变得越来越白,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攥着信纸的手指因为用力而骨节发白,手背青筋暴起。 薛仁贵在一旁看得心惊,却不敢出声打扰。 信的内容不长,但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李长修心头: “鹰首呈报:经月查探,多方印证。去岁秋,有自漠北归来之中原行商言,约三年前,于突厥颉利可汗牙帐所在‘定襄’东南三百里一处隐秘山谷,曾见一汉人女子。该女年约双十,容貌极美,眉宇间有英气,似身怀武艺,然行动受限,有突厥精兵看守。商人惊鸿一瞥,未敢多留。描述相貌特征,与先生所绘夫人图像,有七分相似。尤记其左眉梢,有一点朱砂小痣。商人亦言,听闻此女与可汗麾下某神秘汉人军师有关,具体不详。此消息来源驳杂,鹰正全力核实,并已派人设法接近该区域。后续进展,将随时密报。万望先生保重。 鹰 顿首” 定襄!突厥牙帐!三年前!汉人女子!眉梢朱砂痣! 每一个关键词,都像烧红的烙铁,烫得李长修心神剧震!语嫣眉梢,确实有一点淡淡的、不仔细看几乎察觉不到的朱砂小痣!这是他与她最亲密时才知道的细节!连红拂女都未必清楚! 难道……语嫣当年不是被普通山贼或人贩子掳走,而是落入了突厥人之手?甚至……可能与突厥高层有关?!那个“神秘汉人军师”又是何人? 三年!语嫣在突厥人手里,待了三年!她会遭受什么?她是否还活着?无数的可怕想象瞬间涌入脑海,几乎要将他吞噬!一股混杂着狂怒、恐惧、心痛和滔天恨意的情绪,如同火山般在他胸中喷发! “先生!” 薛仁贵见他脸色惨白,目眦欲裂,浑身散发出一种近乎实质的冰冷杀意,连忙上前一步,低声唤道。 李长修猛地回过神,死死咬着牙,将几乎冲口而出的怒吼强行压下。他闭上眼,深呼吸数次,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骇人的猩红,但情绪却被强行收敛,只剩下一种令人心悸的冰冷与决绝。 “备马!去长安!” 他从牙缝里挤出四个字。 “现在?先生,是否需告知红拂前辈?” 薛仁贵急问。 “不必!” 李长修断然拒绝,将密信凑到烛火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此事,绝不能让前辈知道!至少现在不能!” 他了解红拂女的性子,若她知道女儿可能深陷突厥,必定不顾一切杀往漠北,那无异于送死,也会打草惊蛇。 他现在需要冷静,需要借助更强大的力量,需要……一个能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靠近甚至进入突厥势力范围的身份和机会! 一个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战争! 就在昨日,他才从程咬金派来运送酒资的管事口中,得知朝廷已正式下诏,以突厥屡犯边境、掠我子民为由,决意发兵征讨!以卫国公李靖为定襄道行军总管,统帅诸军!大军不日即将开拔! 当时他听闻,只是感慨战事又起,百姓受苦。但此刻,这消息却成了黑暗中的一道曙光! 随军出征!以军功立身!更重要的是,这是目前唯一能合法、且有机会接近突厥腹地,搜寻语嫣下落的途径! “快!” 李长修不再犹豫,抓起外袍披上,大步向外走去,“去卢国公府!” 一路快马加鞭,李长修脑中飞速盘算。如何说服程咬金?如何面对可能的拒绝?见到陛下又该如何陈情?他必须抓住这次机会,不惜任何代价! 赶到长安,直奔崇仁坊的卢国公府。程咬金刚下朝回府不久,正在花厅里对着沙盘琢磨,听说李长修急匆匆求见,有些诧异,让人将他引了进来。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41章 朝堂风波 太极殿内,争吵之声愈演愈烈,几乎要将殿顶掀翻。 以魏征、戴胄为首的“普惠派”,引经据典,慷慨激昂,力陈曲辕犁普惠万民、固本强基之利,痛斥垄断之举乃与民争利、动摇国本。 而以王珪、卢承庆等世家大族出身的官员为首的“管控派”,则振振有词,强调利器需善用,朝廷主导方能保证质量、防止技术外泄、避免铁料滥用,将“稳妥”、“有序”挂在嘴边,实则寸步不让,力图将这份巨大的利益蛋糕牢牢圈定在自己的势力范围之内。 双方唇枪舌剑,互不相让。魏征面红耳赤,据理力争,唾沫星子几乎喷到对方脸上;王珪等人则引经据典,阴阳怪气,暗指魏征等人“急功近利”、“不顾大局”。程咬金等武将在一旁急得抓耳挠腮,几次想插嘴帮腔,都被房玄龄用眼神制止。 李世民高坐龙椅之上,面色平静,目光深邃,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闹剧。但熟悉他的人,如房玄龄、杜如晦,却能从他微微敲击扶手的指尖,感受到那平静表面下蕴藏的怒意。 这些所谓的“名门望族”,平日里满口仁义道德,一旦触及实际利益,便原形毕露!他们何尝不知曲辕犁普惠百姓的好处?但他们更在乎的是自家庄园能否借此更进一步,能否借此加强对依附农户的控制!他们这是在利用朝堂规则,行割据自肥之实! 李世民心中冷笑。想跟朕玩这一套?还嫩了点! 眼看争论陷入僵局,快要演变成人身攻击,李世民终于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嘈杂: “够了!” 殿内顿时鸦雀无声,所有目光都集中到皇帝身上。 李世民目光扫过下方众臣,最后落在王珪和卢承庆身上,语气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王爱卿,卢爱卿,尔等口口声声为国为民,担忧铁料、担忧公艺。朕来问你们,这天下,是朕的天下,还是尔等世家之天下?” 此言一出,王珪、卢承庆等人脸色骤变,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陛下息怒!臣等万万不敢!臣等一片忠心,天地可鉴!” “忠心?”李世民冷哼一声,“朕看你们是忠心于自家那几百顷良田吧!” 他站起身,走到御阶前,目光如电,扫视全场:“曲辕犁,乃天赐大唐之神器,利在千秋,功在万民!此等重器,岂容尔等据为私利,讨价还价?!” 他声音陡然提高:“铁料何在?在朕的将作监!在朕的官营矿场!如何分配,如何打造,是朕说了算!是朝廷说了算!” 这一刻,帝王的霸道与威严展露无遗!他根本不屑于在“普惠”还是“管控”的细节上与这些世家纠缠,直接掀了桌子——资源掌控在朕手里,最终解释权和分配权,在朕手里! “传朕旨意!”李世民不再给任何人反驳的机会,直接下令,“其一,曲辕犁之图纸,由将作监收录,工部督造,严格保密!其二,即日起,于关内道、河南道等产粮重地,遴选官田、军屯及自愿农户,设立‘新式农具推广司’,由工部、户部共同管辖,优先配发曲辕犁,并派遣工匠指导使用,总结经验,以利全国推广!” 他特意强调了“官田、军屯及自愿农户”,巧妙地将世家大族的私田排除在“优先”序列之外,至少不是官方强制推广的重点。 “其三,”李世民目光转向王珪等人,语气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鉴于打造新犁需大量铁料工匠,为免初期混乱,各世家、勋贵庄园,若欲打造曲辕犁,可向将作监申请,按成本价购买铁料及核心部件,自行组装,但需登记在册,接受官府查验,不得私自仿制核心犁铧、犁壁,违者以盗铸论处!待官坊产能提升,再行放宽。” 这一手,既没有完全堵死世家获取曲辕犁的路(避免激化矛盾),又通过控制核心部件和登记制度,将主导权牢牢抓在了朝廷手中,还顺便给将作监创了收。可谓恩威并施,敲打之余,留了余地。 王珪、卢承庆等人跪在地上,冷汗涔涔,心中虽有不甘,却再不敢多言。皇帝已经亮出了底线,再争下去,就是自取其辱了。能花钱买到核心部件,已经算是陛下开恩了。 “陛下圣明!”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立刻躬身领命。魏征和戴胄虽然觉得对世家的限制还不够狠,但陛下已经做出了倾向于普惠的决策,并且掌握了绝对主导权,他们也见好就收,齐声附和。 一场激烈的朝争,就这样被李世民以绝对的权威和巧妙的手段,迅速平定。 风波稍息,魏征忽然想起一事,再次出列,朗声道:“陛下!曲辕犁之功,利国利民!献图之人,功莫大焉!臣恳请陛下,重赏献图之人,以彰其功,以励天下贤才!” 此言一出,程楚墨、秦怀道几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他们可是瞒着魏征,利用了魏征的刚直不阿!现在魏征当庭请功,陛下会如何应对?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世民心中暗笑,这魏玄成,果然头铁,被人当了枪使,还惦记着给“枪”请功。他面上却不动声色,故作疑惑道:“哦?玄成可知,这图纸,是何人献上?” 魏征一愣,他这才反应过来!昨日秦怀道、李震那几个小子,只说偶得奇图,利国利民,请他代为呈献,却死活不说来源,只说是隐士高人所赠,不便透露姓名。他当时只顾着研究图纸的妙处,又被“利国利民”的大义所激,便答应了下来。现在想来,自己竟是被这几个小滑头给算计了!他们自己不敢(或不愿)出头,借他这把“快刀”来献宝! 魏征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他性子刚直,最恨被人利用,但此事又确实是利国好事,他不能反口。只得硬着头皮道:“回陛下,献图之人……乃隐世奇人,淡泊名利,不欲人知。臣……亦不知其名讳。” 殿中传来几声压抑的低笑。大家都看出来了,魏征这是被人坑了。连程咬金都憋着笑,肩膀一耸一耸的。 李世民心中了然,知道这是程楚墨他们保护李长修的策略,便顺水推舟道:“既是隐士高人,不欲扬名,朕亦不强求。然功不可没。传朕口谕,赐蓝田县男爵位,食邑三百户,赏金百两,绢百匹,暂由……嗯,暂由卢国公程知节代领,待访得高人,再行转交。” 他故意将赏赐交给程咬金,既是给程楚墨等人一个信号,也是将李长修与程家进一步绑定,方便日后接触。同时,这个“蓝田县男”的爵位不高不低,既显恩宠,又不至过于引人注目,正合他昨日与皇后商议的“循序渐进”之策。 “臣……遵旨。”程咬金愣了一下,赶紧出列领旨,心里乐开了花,这下跟李兄弟的关系更铁了! 魏征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但看到陛下已经决断,且赏赐也算丰厚,便叹了口气,不再多言。只是心里打定主意,回去要好好“审问”秦怀道和李震那两个小子! 朝会就此散去。曲辕犁的推广大计,在李世民的乾纲独断下,迈出了关键一步。而献图之人李长修,虽然未曾露面,却已悄然进入大唐的勋爵体系,虽然只是一个最低等的男爵,却意味着他正式进入了皇帝的视野,再想完全隐匿于山野,已是不可能了。命运的齿轮,再次向前推进了一格。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章 暴雨倾庐,巧手烧砖瓦御风雨 送走药王孙思邈后,李长修独自站在院中,心潮起伏难以平静。他回到狭小的茅屋内,凝视着女儿安安熟睡中恬静稚嫩的小脸,那颗悬着的心才稍稍安定几分。他将孙思邈未曾带走的半片青霉素药片重新用油纸仔细包裹,藏于墙角的暗格中,心中默默祈祷,愿这位济世名医此行一切顺利,能将这救命的药物带回长安,解万千百姓疫病之苦。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时至后半夜,原本星月交辉的晴朗夜空,毫无征兆地被翻涌的乌云吞噬。电光撕破天际,惊雷炸响,紧接着一场数十年罕见的特大暴雨倾盆而下!狂风咆哮着,卷起豆大的雨点,如同无数鞭子抽打着大地,仿佛要将这世间万物尽数摧垮。 李长修所居的这间茅草屋本就年久失修,在这天地之威面前,简直脆弱得不堪一击。屋顶铺设的茅草被狂风成片掀起、卷走,雨水毫无阻碍地从破开的窟窿中倾泻而入,如同一道道小瀑布。顷刻之间,屋内地面就已积水蔓延,床铺被淋得湿透,存放粮食和少许家当的角落也开始滴滴答答地漏水,屋内一片狼藉。 “哇——!”安安被骇人的雷声和屋内的混乱景象惊醒,吓得放声大哭。李长修心如刀绞,急忙用那张唯一的、略显破旧的羊皮褥子将女儿紧紧裹住,搂在怀中。他自己则蜷缩在屋内唯一一处暂时未被雨水直接冲刷的墙角,用整个后背和身躯,为女儿挡住四处飞溅的冰雨和寒风。 屋外风雨如晦,屋内寒意刺骨。李长修紧紧抱着啼哭不止、瑟瑟发抖的女儿,看着这四处漏风、在风雨中摇摇欲坠的所谓“家”,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和强烈的紧迫感狠狠地攫住了他。先前他只顾着低调藏匿、改善饮食,却偏偏忽略了最根本、最迫切的安居之需!这破败的茅草庐,夏日闷热如蒸笼,冬季严寒似冰窟,如今一场大雨就彻底原形毕露,怎能给安安提供一个安全、温暖、健康的成长环境? 不能再这样得过且过了!必须改变,必须立刻行动!他需要一个坚固、真正能遮风挡雨的居所! 这场罕见的暴雨持续了将近一个时辰才渐渐停歇。天色微明,晨曦透过破损的屋顶照入草庐,映出一片狼藉:泥水横流,地面泥泞不堪,许多物品都被淋湿或浸坏。李长修抱着冷得微微发抖的安安,小心翼翼地生起一小堆火,先仔细烤干女儿的衣服,又喂她喝了点温热的羊奶,小家伙才渐渐止住哭泣,依偎在他怀里小声地抽噎着。 将安安暂时安顿在屋内唯一尚能落脚的干燥处后,李长修开始着手清理满屋的泥泞。他望着残破欲坠的屋顶和被雨水泡得发软、甚至开始剥落的泥墙,眼神变得无比坚定。一个决心在他心中成型:推倒重来!他要亲手盖起一间结实可靠的砖瓦房! 在这个时代,普通民居多为土木结构,砖瓦通常只见于官府衙门、寺庙道观或富家大户。但李长修等不了了,女儿的安危高于一切。烧砖烧瓦的技术,对于来自现代、具备科学知识的他而言,其核心原理并非遥不可及——无非是取土、制坯、干燥、烧制。他有信心将其实现。 说干就干!他将安安用布袋稳妥地背在身后,开始仔细勘察小屋附近的地形和土质。功夫不负有心人,很快他就在小溪下游不远处找到了一处合适的黏土层,这里土质细腻纯净,杂质极少,是制作砖瓦的上好材料。 接下来便是制作砖坯和瓦坯。没有现成的模具,他就地取材,选用质地坚硬的木材,用心削制出标准的长方体砖模和弧形的瓦模。然后便是重复却关键的工序:取土、和泥(他特意加入少量细沙以增加坯体强度)、反复摔打揉捏以排除空气、将致密的泥团填入模具、刮平表面、最后小心脱模成型。一块块湿软的泥砖、一片片弧形的泥瓦,就在他那一双巧手熟练的操作下不断诞生。趴在他背上的安安似乎觉得这过程十分有趣,手舞足蹈,咿咿呀呀地叫着,像是在给他“帮忙”,也为这艰辛的劳动增添了一抹温情。 制作好的生坯需要缓慢阴干,切忌暴晒以免开裂变形。李长修在屋旁空地搭了个简易的草棚,将成千块的砖坯瓦坯整齐地码放其中,利用自然通风使其慢慢干燥。 与此同时,他开始了另一项至关重要的工程——建造砖窑。凭借之前垒造炼铁小高炉和炭窑积累的经验,这次他更加得心应手。他选择了一处向阳的土坡,依坡挖建,精心设计了一个结构更合理、保温性更好、能实现更高烧结温度的馒头窑。从窑室、火膛、烟道到窑门,每一个细节他都力求精准,确保窑内热量能够均匀循环,最大限度减少烧制过程中的废品率。 在等待砖瓦坯阴干的那些日子里,他也丝毫没有闲着。他挥动斧头,砍伐了大量的硬木柴薪,准备作为烧窑的燃料;同时,他开始清理和平整新房的地基。他规划的新房面积不大,但布局清晰,力求坚固实用,划分了明确的卧室、堂屋和厨房区域。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数日之后,砖瓦坯已彻底干透,砖窑也完全阴干。终于到了点火烧窑的关键时刻!李长修将干透的砖瓦坯小心地、留有适当火道地码入窑内,然后封闭窑门,点燃了炉火。控制火候是成败的关键,他先以小火慢烧,排除坯体中残余的最后水分,然后逐渐加大火力,使窑内温度持续稳定地升高,最终达到让黏土烧结成陶所需的高温。 这一烧,便是整整两天两夜。李长修几乎寸步不离窑口,凭借观察火焰颜色和烟囱排烟情况,不断细致地调整着柴火的添加。背上驮着安静的安安,眼前是熊熊燃烧的窑火,汗水无数次浸透他的衣衫又被烤干。当窑温达到最高点时,整个窑体甚至隐隐透出令人心悸的暗红色,景象颇为壮观,也昭示着成功的希望。 停火之后,又经过了一天多的自然冷却期。当李长修怀着紧张又期待的心情,小心翼翼地打开尚有余温的窑门时,映入眼帘的景象让他终于长舒了一口积压已久的闷气——成功了! 窑内,大部分的砖块呈现出均匀悦目的青灰色,敲击时发出清脆铿锵之声,质地坚硬无比!瓦片虽然个别弯曲度略欠完美,但绝大多数形状完整,质地同样坚硬异常! 他弯腰拿起一块冷却后的青砖,掌心传来那沉甸甸、冰凉坚实的触感,一股巨大的成就感和欣慰感瞬间涌上心头。这是跨越了千年时空的技术与智慧,在他手中,为了给女儿一个安稳的家,而在这大唐悄然重现! 接下来的日子里,李长修全心投入到新房的建造中。他用自己烧制出的青砖一块块地垒砌墙基,用精心挑选的木材搭建起牢固的房梁屋架,最后,将那片片自制的瓦片仔细地、层层叠压地铺设在新屋顶上。 当最后一片瓦被稳稳地盖好,一间虽然矮小朴素、却无比坚固结实的青砖瓦房,终于在这蓝田山脚下巍然屹立起来!它再也不用惧怕狂风暴雨的侵袭,必将冬暖夏凉。 李长修抱着安安,静静地站在崭新的砖瓦房前。夕阳金色的余晖温柔地洒在青色的瓦片上,泛着温暖而踏实的光泽。怀中的安安伸出小手,好奇地触摸着光滑冰凉的砖墙,感受到与过去茅屋截然不同的稳固,发出“咯咯”的清脆笑声。 李长修心中了然,自己烧制砖瓦的举动或许会引来旁人的关注甚至疑虑,但为了女儿,他别无选择,也绝不后悔。这间小小的砖瓦房,不仅仅是一个遮风避雨的栖身之所,更是他向这个时代沉默而坚定的宣告:他将运用自己所掌握的知识与力量,脚踏实地,亲手为怀中的女儿,撑起一片真正安稳、温暖的天空。而这项不经意间得以展现的技术,或许在未来,会在这片土地上,激起比那“一锤一缝”更为深远和巨大的波澜。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8章 稚女初语唤父心,巧手制乐寄深情 送走了程楚墨一行人,小院重归宁静。喧嚣散去,只余下风吹过新翻土地的微腥气息,和羊圈里偶尔传来的“咩咩”声。李长修站在院中,望着远处山峦的轮廓,心中却不像这院落般平静。 马蹄铁交出去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东西看似简单,但对骑兵战力的提升是颠覆性的。程咬金、尉迟恭、秦琼、李积……这些当世名将,绝不会看不出其价值。一旦上报朝廷,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届时,他这个“发明者”或“传播者”,将再也无法像现在这样,安然隐于这蓝田山脚。 平静的日子,恐怕真的要结束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他本意只想低调生存,守护女儿长大,慢慢寻找语嫣的下落。但世事逼人,为了自保(渭水现身),为了改善生活(烧砖制犁),为了结交人脉(救治皇后、结交程楚墨),他不得不一次次展现出超越这个时代的能力。如今,更是拿出了可能改变军备格局的东西。 “树欲静而风不止啊……”他喃喃自语。但他并不后悔。想要在这个时代立足,想要有足够的能力去寻找语嫣,保护安安,单靠个人的隐忍是远远不够的。他需要力量,需要资源,需要人脉。程楚墨这些将门二代,或许就是他撬动这个时代的支点。 甩开这些纷乱的思绪,李长修转身走进屋内。现在,还不是考虑那些遥远风浪的时候,眼下有更重要的牵挂。 屋内,王婶刚给安安喂完羊奶,正用柔软的布巾给她擦脸。小家伙吃饱喝足,精神头十足,坐在铺着羊皮褥子的小床上,挥舞着白嫩的小手,咿咿呀呀地自说自话。 看到李长修进来,安安乌溜溜的大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张开小胳膊,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显然是想要抱抱。 李长修心中一软,所有杂念瞬间抛到九霄云外。他快步走过去,脸上自然而然地露出温柔的笑容,伸手将女儿抱进怀里。小家伙身上带着奶香和阳光的味道,软软暖暖的一团,瞬间填满了他心中所有的空隙。 “安安乖,想爹爹了没有?”李长修用脸颊轻轻蹭着女儿细嫩的小脸,胡茬扎得安安咯咯直笑,小手胡乱地抓着他的头发。 就在这时,安安似乎玩得高兴,小嘴一张,发出一个模糊却异常清晰的音节: “父……亲……” 声音稚嫩,却如同天籁,清晰地传入李长修耳中! 李长修浑身猛地一僵,如同被施了定身法,整个人都愣住了。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怀里女儿那纯真无邪的笑脸。 “安……安安?你……你刚才叫什么?再叫一次?”他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有些颤抖。 安安似乎不明白爹爹为什么这么激动,只是觉得好玩,又咧开没牙的小嘴,努力地、清晰地重复了一遍:“父……亲!” 这一次,听得真真切切! 一股难以言喻的狂喜和酸楚交织的情感,如同暖流瞬间涌遍李长修全身!穿越以来的孤独挣扎,生存的压力,对未来的迷茫,在这一声稚嫩的“父亲”面前,仿佛都得到了加倍的补偿!他的眼眶瞬间就湿润了。 “哎!爹爹在!爹爹在这儿!”他紧紧抱住女儿,声音哽咽,恨不得将小家伙揉进自己的骨血里。这是他的女儿,在这个陌生时代,与他血脉相连、最珍贵的宝贝! 激动过后,李长修忽然兴起一个念头。他抱着安安,走到窗边,指着自己,用极其缓慢、清晰的语调,一字一顿地教道:“安安,看爹爹,叫——爸、爸。” “父……亲……”安安似乎对“父亲”这个音更熟悉,又叫了一次。 “不对,是爸——爸。”李长修耐心地纠正,这个来自灵魂深处的称呼,他无比怀念。 “巴……巴?”安安歪着小脑袋,尝试着发出类似的音。 “对!爸爸!安安真聪明!”李长修欣喜地亲了女儿一口,不厌其烦地继续教:“爸爸……叫爸爸……” “巴……巴……”安安学得很快,虽然发音还不标准,但已经很有那个意思了。 听着女儿用软糯的声音尝试着叫“爸爸”,李长修的心都快化了。这不仅是语言的传承,更是他与过去世界、与内心深处自我的一种隐秘连接。 玩闹了一会儿,李长修打来温水,准备给安安梳洗。小家伙头发细软,已经长到了可以梳小辫子的长度。李长修让安安坐在自己腿上,拿出他特意用细麻线搓成的柔软发绳,开始给女儿编辫子。 他的动作有些笨拙,却异常轻柔耐心。现代时他哪里会这个?全是靠着原主记忆中照顾幼童的模糊片段,加上自己反复练习才学会的。他小心地将女儿柔软的头发分成两股,交叉,编织,生怕扯痛她。最终,两个歪歪扭扭、却充满爱意的小爪揪出现在安安头顶,配上她圆嘟嘟的小脸,显得格外可爱俏皮。 “我们安安真漂亮!”李长修拿过一块磨得光滑的铜镜(从集市上换来的旧物)给女儿照。安安看着镜子里梳着新奇发型的自己,好奇地伸手去摸,咿咿呀呀地笑个不停。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梳好头,李长修又拿出他这几日闲暇时做的小玩意儿。材料都很简陋:用柔软的旧布头塞满干草和香艾叶缝制的、五官用木炭笔画上去的简易布娃娃;用木头边角料削成的、打磨得极其光滑、涂了猪油防止扎手的积木块;甚至还有用芦苇杆和薄羊皮蒙成的小鼓,轻轻一敲就发出“咚咚”的闷响。 “安安看,这是娃娃,这是小鼓……”李长修一样样拿给女儿,演示给她看。安安对这些新玩具充满了好奇,尤其是那个布娃娃,她抱在怀里,用脸蹭着,嘴里发出“哦……哦……”的声音,仿佛在哄它睡觉。玩积木时,她的小手还抓不稳,垒高了就倒,但她乐此不疲,每次成功垒起两块,就会抬头看着李长修,露出求表扬的笑容。 看着女儿开心的模样,李长修心中充满了满足感。他无法给安安现代那些琳琅满目的玩具,但他可以用心,用这世间最朴素的材料,为她创造一份独一无二的童年快乐。 然而,欢乐的时光背后,一丝隐忧始终萦绕在李长修心头。程楚墨他们的到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涟漪已生。他知道,马蹄铁之事,很快就会发酵。他安稳种田、默默寻人的计划,恐怕要加快了。 他需要更多的资本,需要更快的积累力量。不仅要让安安过上好日子,更要为她,也为寻找那个生死未卜的语嫣,撑起一片足够安全、足够强大的天空。 “爸爸……”安安玩累了,抱着布娃娃,靠在他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含糊地又叫了一声,然后沉沉睡去。 李长修轻轻拍着女儿的背,目光透过窗户,看向远方。眼神温柔,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 风浪或许将至,但他已不再是刚来时那个茫然无措的灵魂。为了怀中这个叫他“爸爸”的小人儿,他必须更快地成长,更主动地去布局。这大唐的天地,他不仅要活下去,还要按照自己的方式,留下深刻的印记。 喜欢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请大家收藏:()大唐奶爸:开局渭水抱娃退万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