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暴君心声,炮灰宫女一身反骨》 第1章:卑微宫女的开局 太和殿内檀香缭绕,却压不住那股若有似无的血腥味。 扶瑶—— 如今顶着同名小宫女皮囊的三十五世纪王牌特工—— 站在太和殿西侧的金丝楠木柱旁,眼观鼻,鼻观心,努力把自己伪装成一尊没有灵魂的雕塑。 她那双本该持枪拆弹的手,此刻却规规矩矩交叠在杏色宫装前,指尖冰凉。 她穿来三天了。 三天前,她的意识在这具十八岁身体里苏醒时,正赶上“名场面”—— 天启二十八年,夏日炎炎之日。 天启暴君周时野将一名试图爬床的宫女一剑穿心,鲜血喷溅在蟠龙纹地毯上,像开了一地的曼珠沙华。 原主当场吓死。 扶瑶则被迫接受了这个地狱开局:卑微宫女,贴身伺候,暴君同屋。 …… “扶瑶?” 一道低沉嗓音骤然响起,像寒冬腊月里淬了冰的刀子。 扶瑶浑身一僵,机械性地挪动脚步上前,跪地行礼:“奴婢在。” 周时野坐在紫檀木雕龙御案后,一身玄黑绣金常服衬得他肤色冷白,眉眼深邃如刀刻。 此刻他薄唇紧抿,修长手指正按着太阳穴,周身气压低得能冻死人。 【这些奏折写的都是什么玩意儿?江南水患要银子,西北旱灾要粮食。】 【边境突厥又蠢蠢欲动……朕是神仙吗?能凭空变出钱粮兵马?】 扶瑶垂着眼,内心疯狂咆哮:我能听见!我居然能听见这暴君心里在骂娘! 这盘菜来得莫名其妙,却真实得可怕。 自从今早她被调到御前伺候,那些暴躁又毒辣的内心戏就像弹幕一样在她脑子里刷屏,一字一句,清晰得让她想装聋都难。 【还有这群老不死的,天天上折子劝朕选秀!选秀!朕的后宫还不够吵吗?】 【昨儿容妃和德妃为了盘桂花糕都能在御花园撕起来,朕是闲得慌才想再添几个祖宗?】 扶瑶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 她勉强维持着面瘫脸,心里却在疯狂盘算: 三十五世纪特工守则第一条—— 收集情报,评估环境,制定生存策略。 现在情报来了,还是最高指挥官的心声。 环境评估:地狱难度。 生存策略:苟。拼命苟。 “杵在那儿做甚?”周时野忽然抬眼,眸色森寒,“没看见朕头疼?” 扶瑶迅速调整表情,摆出惶恐模样:“奴婢愚钝,陛下恕罪。” 她挪步上前,试探性地伸手按上周时野太阳穴,“奴婢……替陛下按按?” 手指触碰到他皮肤的瞬间,扶瑶能感觉到手下肌肉瞬间绷紧。 周时野没说话,算是默许。 扶瑶手法娴熟—— 特工训练里包含急救与理疗,按压穴位精准到位。 她能感觉到手下肌肉逐渐放松,周时野紧蹙的眉梢也舒展了些许。 【嗯…这手法倒比太医院那些老头子强。】 【就是这小宫女胆子太小,每次朕看她一眼她都哆嗦,没劲。】 扶瑶内心翻了个白眼:你动不动就砍人,谁不怕?我这叫演技!演技懂吗! 她手下力道不轻不重,顺着太阳穴一路按到风池穴。 “陛下,”太监总管冷公公小心翼翼端上茶盏,“润润喉。” 周时野接过抿了一口,随即皱眉:“太烫。” “奴才该死!”冷公公脸色一白,慌忙跪地。 【又是这套。】 周时野心累,【就不能有一次温度刚好的?】 扶瑶瞥了眼茶盏——青玉雕云纹,茶水滚烫,白气蒸腾。她忽然想起自己空间里那堆“存货”。 作为三十五世纪特工,她的三层商城空间里囤积了从生活用品到军工物资的一切,其中就包括…… “陛下稍等。” 她声音不大,却让周时野和冷公公都看了过来。 扶瑶硬着头皮,从袖中(实则从空间)摸出一个小巧的琉璃瓶,倒出一粒淡绿色半透明薄片。 “这是奴婢家乡的润喉片,清凉生津,陛下含一片或许能舒服些。” 她垂着眼递上,心里打鼓—— 这玩意儿叫“西瓜霜润喉片”,包装早被她撕了,应该……看不出异常吧? 周时野盯着她掌心那粒陌生之物,眸色幽深。 【什么东西?毒药?不像。这小宫女有这胆子?】 他伸手拈起,放在鼻尖轻嗅—— 清凉微甜的草药香。 犹豫片刻,还是放入口中。 瞬间,一股清凉从喉咙蔓延开,带着薄荷与甘草的微甜,竟真的缓解了喉间燥痛。 周时野眼底掠过一丝讶异。 【……有用。】 他抬眼看向扶瑶,少女低着头,露出的一截脖颈纤细白皙,耳垂因紧张微微发红。 模样乖巧,可刚才递药时那眼神…… 怎么有种“爱要不要”的莽劲儿? “哪来的?”他问。 “奴婢…奴婢家乡偏方。”扶瑶胡诌,“家父曾是游方郎中,留下些方子。” 【游方郎中?】周时野指尖轻敲桌面,【查查。】 面上却不动声色:“赏。” 冷公公连忙应下:“赏扶瑶银五两。” 看向扶瑶的眼神多了几分探究。 这小宫女…… 有点意思。 …… 午后的御书房更显寂静。 扶瑶站在周时野身后三步处,继续扮演人形背景板。 周时野正在批阅奏折,朱砂笔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江州知府陈礼和,治水不力还敢要钱?当朕的国库是他家钱庄?驳了!】 朱笔一挥,一个猩红的“驳”字力透纸背。 【吏部侍郎张林又推举他侄子?当朕不知道那小子在青楼为争花魁打断人三条肋骨?蠢货!】 “啪!”奏折被重重摔在案上。 扶瑶眼皮一跳。 【兵部要军饷,户部哭穷,工部要修皇陵……朕看这龙椅谁爱坐谁坐!】 周时野忽然抬手揉了揉眉心,脸色苍白了几分。 扶瑶看得清楚—— 这是头痛症要发作的前兆。 原主记忆里,周时野有严重的偏头痛,发作时暴躁易怒,见血是常事。 三日前那个被一剑穿心的宫女,就是撞上了他头痛发作的时候。 果然,周时野呼吸逐渐粗重,手指收紧,手背青筋凸起。 “陛下?”冷公公试探着上前。 “滚!”周时野低吼,一把挥开茶盏。 瓷器碎裂声刺耳。 第2章 :听着暴君心声苟命 冷公公慌忙退后,殿内宫女太监齐齐跪倒,瑟瑟发抖。 扶瑶没跪。 她盯着周时野痛苦隐忍的侧脸,脑中飞速运转—— 头痛,可能是神经性,也可能是血管性。 三十五世纪和她灵魂一体的空间有特效药,但她不能拿出来。 不过……针灸或许可以试试?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她就想抽自己—— 多管闲事!暴君死了不是更好? 可周时野若真在这儿发作,在场所有人都得遭殃。 她自己刚来三天,还没摸清皇宫布局,逃跑计划八字没一撇,不能现在就暴露。 权衡三秒,扶瑶咬牙上前。 “陛下,” 她声音平静得自己都惊讶,“奴婢学过些针灸止痛的法子,若陛下信得过,可让奴婢一试。” 死寂。 所有人都像看疯子一样看她。 冷公公脸色惨白,拼命使眼色让她退下。 周时野缓缓抬头,眼底血丝蔓延,目光像淬毒的箭:“你……说什么?” 【针灸?这小宫女还会医术?骗鬼呢?还是……想趁机行刺?】 扶瑶迎着他杀人的视线,挺直背脊:“奴婢不敢欺君。若无效,任凭陛下处置。” 赌了。 赌这暴君痛到极致,愿意试任何方法。 赌她三十五世纪学的中医古法,在这个世界依然有效。 周时野盯着她,许久,忽然笑了。 那笑容冰冷,没有半分温度。 “好。”他往后靠进龙椅,声音嘶哑,“若无效……朕剥了你的皮做鼓面。” 扶瑶头皮发麻,面上却镇定:“请陛下移步软榻,容奴婢取针。” …… 她转身走向自己的住处—— 一间八人同住的窄小偏房。 同屋的宫女小莲正缩在通铺角落缝补衣裳,见她回来,抬起苍白的小脸: “扶瑶姐姐,你怎么这个时辰回来了?陛下那边……” “急事。”扶瑶简单应了一声,从床铺下摸出个普通布包。 布包里是她在空间里翻找出的最不起眼的一套银针—— 包装早拆了,针是素银无纹,长度适中,看起来和这个时代的针灸针差别不大。 “你疯了?!” 小莲拽住她衣袖,满脸惊恐,“那可是陛下!上次李太医给陛下扎针,陛下嫌疼,直接让人剁了他一只手!” 扶瑶掰开她的手,语气平静:“我有分寸。” 其实没分寸。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攥紧布包,快步返回御书房。 …… 御书房内,周时野已躺在窗边的软榻上,双目紧闭,额角渗出冷汗。 冷公公和其余宫人都被屏退,只剩两人。 “陛下,奴婢要开始了。”扶瑶跪在榻边,取出银针。 “若敢弄疼朕……”周时野没睁眼,话里的威胁却赤裸裸。 扶瑶没接话,凝神静气,指尖拈针。 第一针,太阳穴。 针尖刺入皮肤的瞬间,周时野肌肉绷紧。 【……不疼?】 第二针,风池穴。 第三针,百会穴。 扶瑶手法稳准,每一针都精准落在穴位上。 她用的是三十五世纪改良过的古针法,刺激量轻,重在疏导,银针随着她的捻转微微颤动。 随着银针渐次落下,周时野紧蹙的眉缓缓松开,呼吸也逐渐平缓。 【……舒服多了。】 【这小宫女……真会?】 一刻钟后,扶瑶收针。 周时野睁开眼,眸中血色褪去,恢复了往日的深邃冷冽。 他坐起身,活动了下脖颈,盯着扶瑶:“师从何人?” “家父所教。” 扶瑶低头收拾针包, “陛下头痛应是操劳过度,肝火旺盛所致。平日可饮些菊花枸杞茶,少动怒,保持心境平和。” 周时野嗤笑:“少动怒?你去替朕把那些糟心折子批了?” 扶瑶闭嘴。 行,你狠。 “今日之事,”周时野起身,居高临下看她,“不许外传。” “奴婢明白。” “针灸之法,日后朕若需要,你随时伺候。” “……是。” 周时野走回御案后,重新拿起朱笔,忽又想起什么:“你叫扶瑶?” “是。” “名字倒别致。” 他淡淡扫她一眼,“往后御前伺候,机灵点。若再像根木头……” 未尽之语,全是杀气。 扶瑶垂首:“奴婢遵命。” 心里却在骂:木头?要不是怕你乱砍人,我能表演个当场劈叉信不信? …… 晚膳时分,御膳房呈上十八道菜。 周时野每样只尝一口,眉头越皱越紧。 【这御厨是盐罐子成精了?齁死朕算了。】 【鱼不新鲜,炖肉太柴,青菜炒得跟烂泥似的……朕养着这群御厨是让他们来谋杀朕的吗?】 扶瑶站在旁边布菜,努力憋笑。 “笑什么?”周时野忽然抬眼。 扶瑶一僵:“奴婢……没笑。” “嘴角都翘到耳根了。”周时野搁下筷子,“你觉得这菜如何?” 死亡问题。 扶瑶斟酌用词:“陛下若觉得不合口味,可让御膳房重做。” “重做?”周时野冷笑,“再做十遍也是猪食。” 他忽然看向扶瑶:“听说你会做小菜?” 扶瑶心里咯噔一下—— 原主确实会点厨艺,但那是原主!她扶瑶,三十五世纪特工,擅长的是拆弹狙击黑客下毒,不是颠勺! “奴婢……略懂一二。”她硬着头皮。 “那明日你去做。” 周时野重新拿起筷子,语气随意得像在说“明天天气不错”, “朕倒要看看,你能做出什么花样。” 扶瑶:“……” 我谢谢你啊! …… 当晚,扶瑶溜进小厨房“踩点”。 御膳房的大厨们早已下值,只剩两个值夜的小太监在打盹。 她摸到灶台前,对着那口半人高的大铁锅发愁。 空间里倒是有不少现代食材和调味料,但她敢拿出来吗?周时野那鼻子比狗还灵,万一尝出不对…… “扶瑶姐姐?”一个小太监揉着眼睛凑过来,“您怎么在这儿?” 扶瑶回头,认出是御前打杂的小顺子,十三四岁,脸蛋圆圆的,眼神清澈。 “我来熟悉熟悉灶具。”她随口敷衍,“陛下明日想尝点新花样。” 小顺子眼睛一亮:“姐姐会做菜?需要帮忙吗?” 扶瑶想了想:“你帮我生火,我试试手。” 第3章 :彻底变成厨子了吗 柴火的光亮起,锅热了。 扶瑶从空间里偷渡出最基础的几样—— 鸡蛋、小葱、酱油、香油、方便面。她决定做最简单的,至少不会翻车。 油锅里倒,煎蛋,加水,下方便面,调味,上锅煮。一气呵成。 小顺子蹲在灶边,眼巴巴看着:“好香啊……” 扶瑶看着小孩馋样,心一软,煮好后分了一小碗给他:“尝尝。” 小顺子夹了一筷子送进嘴,眼睛瞬间瞪圆:“好、好好吃!香香的,比御膳房做的还好!” 扶瑶自己也尝了一口—— 确实不错。 三十五世纪虽然科技发达,但古法烹饪反而成了稀缺技艺,她这手方便煮煎蛋还是跟一位隐居的老厨神学的。 “姐姐真厉害!”小顺子满脸崇拜,“陛下一定会喜欢的!” 扶瑶扯了扯嘴角。 希望吧。希望暴君吃了我的方便煮煎蛋,能少砍几个人。 …… 夜色渐深。 太和殿的灯火还亮着。 周时野站在窗前,望着漆黑天幕上寥落的星辰,手中把玩着一枚温润玉佩。 冷公公悄步上前: “陛下,查清了。扶瑶,十八岁,江州人士,父母早亡,十三岁入宫,一直在浣衣局当差,上月才调来太和殿。背景干净,并无异常。” “江州……”周时野指尖摩挲着玉佩,“她说的‘游方郎中父亲’,可查到?” “并无记录。但江州三年前确有过瘟疫,死伤无数,许多人家破人亡,记录不全也是可能的。” 周时野沉默片刻。 【背景干净得过分。】 【煎蛋手法老道,针灸技艺精湛,说话做事不似寻常宫女怯懦……】 【是藏得太深,还是真的天赋异禀?】 他转身走回御案,抽出一张空白宣纸,提笔写下两个字: 扶瑶。 墨迹淋漓,笔锋锐利。 “盯着她。”周时野搁笔,声音听不出情绪,“朕倒要看看,这小宫女……还能给朕多少惊喜。” 窗外,夜枭啼鸣,划破深宫寂静。 殿内烛火跳动,将他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 而偏房窄小的通铺上,扶瑶正盯着头顶发黄的帐子,心里默默计算:月钱五两,出宫需攒够一百两,至少一年零八个月。 前提是,她能活到那时候。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空间。 三万平米的特工空间里,顶层公寓灯火通明,机器猫可可正在厨房准备宵夜。 粉白色的大蛇(弯弯)盘在沙发上看电视—— 三十五世纪的老电影。 “主人,今天过得怎么样?”可可转头,机械眼里闪着蓝光。 扶瑶瘫在沙发上:“差点被暴君剥皮做鼓面。” 弯弯吐了吐信子,表示同情。 她走到物资区,清点库存。 武器、药品、食物、黄金……样样俱全,却偏偏不能光明正大地用。 “得想个办法,”她喃喃自语,“既不能引起怀疑,又要尽快攒够钱……” 窗外传来打更声。 三更天了。 扶瑶退出空间,重新躺回硬板床。 同屋的宫女们呼吸均匀,小莲在睡梦中呓语:“娘……别卖我……” …… 扶瑶睁着眼,直到东方泛起鱼肚白。 新的一天,新的苟命。 她爬起来,洗漱,换上那身半旧的杏色宫装,对着模糊的铜镜扯出一个标准的、温顺的、属于宫女扶瑶的笑容。 镜中的少女眉眼精致,皮肤白皙,本该是张扬明艳的长相,却被刻意低垂的眼睫压住了光彩。 扶瑶深吸一口气。 演吧。 演到能出宫的那一天。 她推开房门,晨光刺眼。 …… 太和殿西侧的小厨房里。 灶膛里的火被扶瑶拨弄得极旺,映得她白皙的脸颊泛着暖光。 她最终还是没敢再用空间里的“高科技”。 昨夜她翻来覆去想了一宿—— 一次新鲜是巧合,两次古怪是疑点,三次异常就是找死。 周时野那人心思深得跟海沟似的,昨晚尝了那碗方便煮煎蛋后看她的眼神,分明带着探究。 扶瑶挽起袖子,露出纤细却线条紧实的小臂,脑子里飞快的转着, 她决定做最朴实无华,却又最考验火候和手艺的东西—— 清粥,小菜,馒头。 米是御膳房提供的上等贡米,她淘洗了三遍,加水,文火慢熬。 趁着熬粥的功夫,她从空间里“借”了把小青菜—— 和这个时代的品种几乎无差,只是水灵了些。又“借”了块老豆腐,几颗鸡蛋。 切菜时,她的刀工快得几乎出现残影。 青菜切成均匀的细丝,豆腐切成方寸小块,鸡蛋打入碗中搅散。 “扶瑶姐姐,你刀工真好!” 小顺子蹲在灶边添柴,眼睛瞪得溜圆,“跟御膳房的张师傅似的!” 扶瑶手上不停:“在浣衣局时,常帮着隔壁膳房的刘嬷嬷打下手,看多了就会了。” 这是她早就想好的说辞。 浣衣局隔壁确实有个小膳房,原主也确实偶尔去帮忙,只是原主那手艺……不提也罢。 粥在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细密的气泡,米香渐渐弥散开来。 扶瑶撒了少许盐,滴了两滴香油—— 香油是她从空间“借”的,但倒在御膳房提供的油瓶里混着用。 小青菜清炒,只放盐和一点点猪油。 豆腐做了个简单的葱烧,酱汁是她用酱油、糖和水调的,颜色红亮。 馒头是现成的,她放在蒸笼里热着。 辰时整,早膳准时送到太和殿偏殿的膳厅。 周时野已经下朝回来,换下了明黄色的朝服,穿着一身鸦青色暗纹常服,长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正坐在膳桌旁看一份密报。 听到脚步声,他抬眸扫了一眼。 扶瑶端着托盘上前,将清粥、小菜、馒头一一摆好,然后垂手退到一旁。 周时野放下密报,拿起银箸。 先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米粒早已熬得开花,软糯粘稠,米香纯粹,带着恰到好处的咸味和一丝若有似无的香油香气。 【……火候掌握得不错。】 他又夹了一筷子清炒青菜。 青菜碧绿清脆,入口爽利,只用了最简单的调味,却最大程度保留了蔬菜本身的清甜。 第4章 :来了,宫斗剧开始了 【比御膳房那些用鸡汤吊味的强。】 最后是葱烧豆腐。 豆腐外皮微焦,内里软嫩,吸饱了咸鲜微甜的酱汁,葱香浓郁。 周时野吃了小半碗粥,几筷子菜,又拿起一个馒头掰开。 馒头松软,带着麦香。 他吃饭的速度不疾不徐,姿态优雅,若不是扶瑶能听见他心里的碎碎念,几乎要以为这是个修养极好的爷。 【总算吃了顿像样的早膳。】 【这小宫女……倒是处处都能给人惊喜。】 周时野放下筷子,拿起一旁的湿帕子擦了擦手,目光落在扶瑶身上:“今日早膳,尚可。” 扶瑶垂首:“谢陛下夸奖。” “午膳也由你备。” 周时野起身,“朕要去御书房,你巳时三刻过来伺候笔墨。” “……是。” 又给自己揽活了。 扶瑶心里叹气,面上却恭敬地目送他离开。 …… 巳时三刻,御书房。 周时野正在批阅奏折,朱笔悬在折子上方,眉头紧锁。 扶瑶轻手轻脚地走进来,在砚台里加了水,开始研墨。墨香混着殿内淡淡的龙涎香,沉静宁神。 【江南水患,江州知府陈礼和要三十万两银子修堤……】 周时野盯着折子,心里冷笑,【去年拨下去的二十万两,堤修了不到十里就塌了,真当朕是傻子?】 他笔尖一顿,在折子上批了个鲜红的“查”字。 【工部侍郎刘义庆,借着修皇陵的名头,贪了八万两……证据已经递到御史台了,看你们还能蹦跶几天。】 扶瑶研墨的手稳如磐石,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聋子兼瞎子。 忽然,殿外传来一阵轻微的骚动。 冷公公快步进来,脸色有些难看,压低声音道:“陛下,容妃娘娘……在殿外求见。” 周时野笔下未停:“何事?” “说是……亲手炖了冰糖燕窝,给陛下送来润肺。” 【又来了。】 周时野心底烦躁, 【昨儿是德妃送莲子羹,前儿是丽妃送枣泥糕,今儿轮到容妃了?朕这御书房快成她们争宠的擂台了。】 他笔下力道重了几分,在奏折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墨痕。 “让她进来。” 冷公公应声退下。片刻后,殿门再次打开。 一位身着绯红色宫装的美人袅袅婷婷地走了进来。 她生得明艳,眉眼间带着将门之女特有的英气,只是此刻刻意放柔了姿态,显得有些别扭。 她身后跟着贴身宫女翠竹,手里捧着一个精致的描金食盒。 “臣妾给陛下请安。”容妃盈盈下拜,声音娇柔。 “起来吧。”周时野头也没抬,“何事?” 容妃起身,目光状似无意地扫过站在一旁研墨的扶瑶,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随即又换上笑容: “陛下日夜操劳,臣妾心中挂念,特意炖了冰糖燕窝,最是润肺清心,陛下尝尝?” 翠竹上前,打开食盒,端出一只白玉炖盅。 周时野这才抬眼看她,目光淡淡:“放那儿吧。” 容妃笑容微僵,随即又柔声道:“陛下,这燕窝需趁热喝才好。臣妾伺候您用一些?” 【烦。】周时野心里只有一个字,【朕最讨厌燕窝那股腥味。】 但他面上不显,只道:“朕还有折子要批,你先回去。” 这是明晃晃的逐客令了。 容妃脸上的笑容终于有些挂不住。 她咬了咬唇,忽然目光一转,落在扶瑶身上:“陛下身边这位宫女……瞧着面生。是新来的?” 扶瑶心里警铃大作。 来了。 宫斗剧经典桥段—— 正主儿碰壁,拿旁边的小宫女撒气转移火力。 她立刻低下头,做出惶恐状:“奴婢扶瑶,刚调来御前伺候不久。” “扶瑶?” 容妃上下打量她,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她的脸, “模样倒是周正。在御前伺候,可要仔细着些,别毛手毛脚,惹陛下不快。” “奴婢谨记娘娘教诲。” 容妃见这小宫女低眉顺眼,一副胆小怯懦的样子,心里那口被周时野冷落的气稍微顺了些。 但她今日来,本就有试探之意。 陛下身边忽然多了个会做饭、据说还会点医术的小宫女,由不得她不多想。 “陛下,” 容妃重新看向周时野,语气带上了几分委屈, “臣妾听闻,这扶瑶姑娘手艺了得,连御膳房都比不上。不知…… 臣妾是否有这个福分,也能尝一尝扶瑶姑娘的手艺?” 祸水东引!扶瑶心里暗骂。 周时野终于放下了笔,身子往后一靠,目光在容妃和扶瑶之间扫了个来回。 【这是找茬找到朕的人头上了?】 他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没什么温度的笑:“容妃想吃她做的菜?” 容妃心中一喜,以为有戏,忙道:“臣妾只是好奇,能得陛下青眼的手艺,定是极好的。” “哦。” 周时野点了点头,然后慢条斯理地道,“可她是朕的宫女,朕还没吃够。” 容妃:“……?” “你要吃,” 周时野继续道,语气随意, “让御膳房给你做。若觉得御膳房做得不好……” 他顿了顿,看向容妃,眼神平静无波,“那就饿着。” 容妃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周时野会如此直白、如此不留情面地维护一个宫女! 甚至连基本的敷衍都懒得给! 殿内空气仿佛凝固了。 扶瑶也愣住了。 她没想到暴君会这么“刚”。 这不符合暴君“懒得搭理后宫破事”的人设啊? 难道……是因为她现在算他的“专属厨子”,所以护短? 容妃眼圈一红,眼泪要掉不掉,配上她明艳的容貌,倒是楚楚可怜: “陛下……臣妾、臣妾只是……” “朕乏了。” 周时野重新拿起朱笔,下了最后通牒,“冷公公,送容妃回去。” “是。”冷公公硬着头皮上前,“娘娘,请吧。” 容妃死死咬住下唇,指甲掐进掌心。 她狠狠剜了扶瑶一眼—— 那眼神里的怨毒已经把扶瑶千刀万剐了—— 然后才勉强维持着仪态,转身离开。 殿门重新关上。 御书房内恢复了寂静,只余下研墨的沙沙声。 第5章 :暴君居然有点反差萌 周时野批了几份折子,忽然开口:“吓着了?” 扶瑶手一顿:“奴婢……没有。” 【嘴硬。】周时野心里哼了一声,【刚才容妃瞪你那一眼,朕都看见了。】 “容妃的父亲是镇北将军容铮,” 周时野语气平淡, “掌北境十万兵马。她性子骄纵,但不算太蠢。今日之后,她会记恨你,但短期内不敢动你。” 扶瑶心念电转。 这是在……提醒她?还是警告她别惹事? “奴婢明白。”她低声道,“奴婢会谨言慎行,绝不招惹是非。” 【明白就好。】 周时野笔下不停,【朕讨厌麻烦。你若是惹了麻烦……】 他没说完,但未尽之意清晰:朕不会保你。 扶瑶心里翻了个白眼:谁要你保?老娘自己能苟也能杀! …… 午膳时分,扶瑶做了简单的三菜一汤:红烧排骨,蒜蓉时蔬,麻婆豆腐,冬瓜丸子汤。 周时野吃得比早膳多了些,尤其是那盘麻婆豆腐,辣得他额角微微冒汗,却连吃了小半盘。 【这豆腐……够味。】 他心里评价,【御膳房那些菜,淡得跟和尚斋饭似的。】 扶瑶看着他被辣得微微泛红的薄唇和鼻尖,莫名觉得…… 这暴君吃辣的样子,居然有点反差萌? 呸呸呸!扶瑶赶紧把这个可怕的念头甩出脑海。 萌什么萌!那是随时能要你命的暴君! …… 午后,周时野照例要小憩片刻。 扶瑶收拾了碗筷,刚走出太和殿,就被小顺子神秘兮兮地拉到角落。 “扶瑶姐姐,不好了!” 小顺子脸色发白,声音压得极低, “我刚刚去内务府领东西,听见……听见永和宫的两个太监在嚼舌根!” 永和宫?德妃的住处。 扶瑶心中一凛:“说什么?” “他们说……说姐姐你狐媚惑主,用下作手段勾引陛下,才得了青眼! 还说……容妃娘娘回去后发了好大一通火,砸了不少东西,扬言要给你好看!” 小顺子急得眼圈都红了, “姐姐,你可要小心啊!容妃娘娘脾气大,又是将门出身,她宫里的人……” 扶瑶拍了拍小顺子的肩膀,语气平静:“我知道了。谢谢你告诉我这些。你自己也小心,别让人知道你来报信。” 小顺子用力点头:“我知道!姐姐,你一定要当心!” 送走小顺子,扶瑶站在宫墙的阴影下,看着远处飞檐斗拱的宫殿。 果然,麻烦来了。 容妃的记恨在意料之中。 但德妃那边也开始散布流言…… 这是想借刀杀人,还是想试探她的深浅? 她摸了摸袖袋。 里面除了那五两赏银,还有她昨晚从空间里拿出来防身的东西—— 一小包迷香粉,几根淬了麻药的银针(表面看起来和针灸针无异),以及一小瓶她自己配的、无色无味的痒痒粉。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她扶瑶在三十五世纪什么阵仗没见过? 区区后宫争斗,只要不涉及前朝兵权和生死大局,她还不放在眼里。 现在最重要的,是攒钱,摸清皇宫布局和守卫换岗时间,为将来跑路做准备。 至于暴君…… 暂且当他是个脾气不好的老板。 伺候好了,说不定还能多拿点“奖金”。 她挺直背脊,朝着宫女住处走去。 同屋的宫女们似乎也听到了风声,看她的眼神各异——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同情和疏远。 小莲偷偷塞给她一个洗干净的苹果,小声道:“姐姐,给你。我娘说,多吃果子,心情好。” 扶瑶接过苹果,心里微微一暖:“谢谢。” “姐姐,” 小莲欲言又止,“你……你最近还是少出门吧。我听说……容妃娘娘那边,真的不好惹。” “嗯,我有分寸。”扶瑶咬了一口苹果,甘甜的汁水在口中化开。 夜晚,她躺在床上,意识再次沉入空间。 机器猫可可正在整理药品库,见她进来,立刻汇报: “主人,根据您提供的这个时代背景,我筛选出了一批可以‘本土化’使用的药品和物品清单。 另外,弯弯在养殖区抓了三只试图越狱的兔子,请问是红烧还是麻辣?” 粉白色的大蛇弯弯从沙发后探出脑袋,嘴里还叼着一只拼命蹬腿的灰兔子,眼神无辜。 扶瑶扶额:“……放回去养着。以后咱们出宫开医馆,说不定还能开个动物园创收。” 她走到物资区的武器架前。 那里琳琅满目,从激光枪到粒子刀,应有尽有。 可惜,一样都不能拿出来用。 她的目光落在一排冷兵器上。 其中有一把匕首,样式古朴,乌木鞘,刀身是某种特殊合金,锋利无比却不起眼。 她将匕首拿出来,在手中掂了掂。 或许……可以把它伪装成一把“家传”的防身短刃? 她又拿了几样常见的草药种子—— 薄荷、金银花、艾草、紫苏。 这些都可以在空间里种植,成熟后拿出来用,就有了合理的来源。 退出空间时,她的手里多了一个小布包,里面装着匕首和种子。 窗外月色清冷。 远处传来隐约的丝竹声,不知是哪位妃嫔在弹琴邀宠。 扶瑶将布包塞进枕头底下,闭上眼睛。 明天,又是需要精湛演技的一天。 演好这个胆小、听话、有点小手艺的宫女扶瑶。 然后,等待时机,展翅高飞。 寂静中,她似乎听到太和殿的方向,传来一声极轻的压抑咳嗽。 随后是周时野烦躁的心声: 【……又头疼。那丫头针灸确实有用,但总不能半夜把她叫起来……麻烦。】 扶瑶:“……” 老板,您能别半夜想我吗?这很影响员工睡眠质量! 她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头。 睡觉!攒钱!跑路! 三步走战略,一步都不能乱! …… …… 次日。 御书房内檀香袅袅。 周时野趴在御案上,脖子有点酸。 【装睡真他妈累……这俩木头桩子到底进不进来?】 他眼皮掀开一条缝,瞅见门口两个穿着淡青色宫装的影子磨磨蹭蹭往里挪。 高的那个步子虚浮,矮的那个腿打颤。 第6章 :那疯子在数数了 周时野心里啧了一声。 【又是俩怂包。冷公公这老东西能不能挑点胆大的?上回那个还敢伸手摸朕的玉佩……】 扶瑶跨过门槛的瞬间,耳朵里炸开一串心声。 她脚下一滑,差点给殿内的金砖磕个头。 旁边的小莲死死攥住她胳膊,指甲掐进肉里。 “你稳着点……”小莲从牙缝里挤出声。 扶瑶心说稳个屁,你没听见那疯子在数数吗? 【一、二……】 周时野心里慢悠悠数着。 【三、四……数到十还不叫醒朕,就治她们个伺候不周。】 扶瑶头皮发麻。 她扯着小莲往殿内走,步子迈得又急又轻,活像两只偷油老鼠。 御案就在眼前。 周时野侧脸压在奏折上,墨发从肩头滑落,睫毛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 他生得极好,鼻梁挺直,唇线薄而分明,睡着时那股子戾气敛去大半,竟透出几分少年气。 可惜扶瑶没心思欣赏。 【五、六……】 她脑子转得飞快。 叫醒?按照这疯子的尿性,肯定要装被惊扰然后发火。 不叫醒?等他数完照样要发火。 横竖都是死。 扶瑶盯着周时野搭在案边的手。那只手骨节分明,食指无意识地轻叩桌面。 叩、叩、叩。 节奏和她心跳一个频率。 【七、八……】 操。 扶瑶一咬牙,拽着小莲“扑通”跪下了。 “陛下!” 她声音拔高, “奴婢该死!奴婢看见有只大黑耗子从御案底下蹿过去了!” 小莲:“……” 周时野:“……” 殿内死寂。 扶瑶额头抵着冰凉的金砖,能听见自己心脏在胸腔里擂鼓。 三息。 五息。 周时野慢吞吞地抬起头,揉了揉眉心,嗓音带着刚睡醒的哑:“耗子?” “是、是……” 扶瑶硬着头皮接话,“又肥又黑,尾巴这么长——” 她用手比划了一下。 小莲在旁边抖得像筛糠。 周时野眯起眼,目光在扶瑶脸上扫了一圈。 【编,接着编。太和殿要是能有耗子,冷公公的脑袋早被朕拧下来当球踢了。】 他心底嗤笑,面上却没什么表情。 “起来吧。” 扶瑶如蒙大赦,刚要起身,又听他道:“既然看见了,就去把耗子给朕抓来。” 她腿一软,差点又跪回去。 “陛下……那耗子跑得快……” “跑得快?” 周时野往后一靠,似笑非笑, “那你们俩就在这儿守着,什么时候抓着,什么时候再去歇息。” 【朕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花儿来。】 扶瑶心里骂了一万句脏话。 她垂下头,语气诚恳:“陛下圣明,奴婢这就去抓。” 说完扯着小莲就往外退。 “等等。” 周时野的声音不高,却让两人瞬间定住。 “你,” 他指了指扶瑶,“留下。那个,” 又指了指小莲,“去御膳房传话,今日晚膳要清淡些,别又是些油腻腻的玩意儿。” 小莲飞快地应了声“是”,几乎是逃命般退了出去。 殿门合上。 扶瑶一个人杵在那儿,感觉后脖子凉飕飕的。 周时野重新翻开奏折,朱笔在指尖转了一圈。 【户部这帮老东西,赈灾银两的折子写得跟天书似的,当朕是傻子?】 他眉头一皱,朱笔在折子上划拉出一道红痕。 扶瑶耳朵里嗡嗡响。 【还有礼部,天天催选秀,催催催,催命呢?朕的后宫缺女人吗?】 【缺的是能干活的!一个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就会哭哭啼啼争风吃醋……】 他越想越火大,“啪”地合上奏折。 扶瑶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 “过来。” 周时野没看她,只抬手按了按太阳穴。 扶瑶挪过去。 “捏肩。” 她吐出一口气,伸手搭在他肩上。 隔着一层玄色龙纹常服,能感觉到底下紧实的肌肉。 力道不轻不重地揉捏。 周时野闭着眼,心底那点烦躁渐渐压下去些。 【还行,手法比上个强点。】 扶瑶嘴角抽了抽。 捏了约莫一刻钟,周时野忽然开口,“过来研墨。” 扶瑶转到案侧,往砚台里添水,捏着墨锭慢慢打圈。墨香散开,混着檀香,倒不难闻。 周时野重新翻开奏折,朱笔悬在半空,却迟迟没落下。 【江南水患……拨银三十万两……三十万两够干什么?修堤坝还是喂蛀虫?】 他冷笑一声,笔尖重重一点。 扶瑶研墨的手顿了顿。 【这折子谁写的?字儿跟狗爬似的……工部侍郎刘义庆?朕记得他,去年修皇陵贪了八万两,朕还没腾出手收拾他,他倒先跳出来了。】 周时野眼底掠过一丝戾气。 扶瑶眼观鼻鼻观心,假装自己是个聋子。 殿外传来脚步声。 冷公公弓着身子进来,脸上堆着笑:“陛下,柳贵人那边……” “拖出去埋了。”周时野头也不抬。 冷公公顿了顿:“奴才说的是小娥。柳贵人只是吓晕了,太医瞧过,无大碍。” “那就让她好好‘养病’,三个月别出来碍眼。” “是。” 冷公公退出去前,瞥了扶瑶一眼。 那眼神说不上是同情还是探究。 殿内又只剩下他们两人。 周时野批完最后一本折子,将朱笔一扔,身子往后一仰。 “朕渴了。” 扶瑶麻溜地去倒茶。 茶水是温的,她端过来时,周时野正盯着殿顶的藻井出神。 【这藻井也该翻新了……算了,国库没钱。】 他接过茶盏,抿了一口。 “太淡。” 扶瑶心说你事儿真多,面上却恭敬:“奴婢去换。” “不必。” 周时野将茶盏搁在案上,忽然问,“你觉得朕是个什么样的人?” 扶瑶心里警铃大作。 第三十八次送命题又来了。 她垂下眼:“陛下英明神武,勤政爱民,是天启之福。” 【放屁。】 周时野在心里冷笑。 【一个个嘴里抹蜜,背地里不知道怎么骂朕呢。】 他盯着扶瑶低垂的侧脸,忽然起了点恶劣的心思。 “若朕说,朕其实是个暴君,嗜杀成性,你怎么看?” 扶瑶头皮发麻。 她沉默两息,抬起头,眼神真诚得能掐出水:“陛下定有苦衷。” 周时野挑眉:“哦?什么苦衷?” “奴婢愚钝,不敢妄测圣意。” 第7章 :总有人想毒死朕 扶瑶又垂下头,“但奴婢相信,陛下所做一切,都是为了江山社稷。” 【为了江山社稷杀人?这马屁拍得朕都快信了。】 周时野扯了扯嘴角,没再追问。 …… 天色渐渐暗下来。 今天他竟然好心情的没让扶瑶做饭。 宫女进来掌灯,烛火一盏盏亮起,将殿内照得通明。 晚膳时辰到了。 冷公公领着几个太监提食盒进来,一道道菜摆上桌。 清蒸鲈鱼、翡翠虾仁、百合炒山药、菌菇汤……确实清淡。 周时野在桌边坐下,拿起银筷,却迟迟没动。 冷公公使了个眼色。 一个小太监上前,每道菜尝了一口。 这是规矩,防人下毒。 小太监尝完,退到一旁。 须臾,他脸色忽然一变,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陛下……菜、菜里有毒……” 周时野脸色瞬间沉下来。 冷公公厉喝:“快传太医!把御膳房的人全押起来!” 殿内乱作一团。 扶瑶站在角落,看着那小太监嘴角渗出血沫,心里咯噔一下。 她视线扫过桌上那盘清蒸鲈鱼。 鱼眼睛有点浑浊。 不对。 不是菜里有毒。 是餐具。 她目光落在周时野手边的银筷上。 银筷顶端泛着极淡的青色,不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等等。” 扶瑶忽然开口。 所有人的视线齐刷刷投过来。 冷公公皱眉:“扶瑶,你……” “筷子。”扶瑶指向周时野手边,“银筷变色了。” 周时野低头看去。 银筷顶端确实泛青。 他眼底寒意骤起。 冷公公扑通跪下:“奴才失职!奴才这就去查!” “查?” 周时野将银筷“啪”地拍在桌上,“查什么?查是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在朕眼皮子底下动手脚?” 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到那小太监面前。 小太监已经疼得蜷缩成一团,满脸冷汗。 “说。”周时野声音平静得可怕,“谁指使的?” “奴、奴才不知道……奴才只是尝菜……” 周时野冷笑一声,抬脚踩在他手背上。 骨骼碎裂的轻响在寂静殿内格外清晰。 小太监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扶瑶别开眼。 【又来了又来了,这疯子……第二十一个死人……】 她心里骂着,却忽然又听见周时野的心声。 【烦死了,又得换一批人。内务府那些废物是吃干饭的吗?连双筷子都管不好。】 他收回脚,语气不耐:“拖出去,扔乱葬岗。冷公公,今晚所有经手膳食、餐具的人,全部押入慎刑司。” “是。” 冷公公挥手,几个太监麻利地将人拖走。 殿内很快恢复安静,只剩下桌上未动的菜肴和那副泛青的银筷。 周时野坐回椅子上,揉了揉眉心。 【头疼……这帮人是不是觉得朕脾气好了?】 他抬眼,看向还站在角落的扶瑶。 “你。” 扶瑶上前一步:“奴婢在。” “你方才怎么看出筷子有问题?” 扶瑶顿了顿:“奴婢……对毒物也略有了解。银器遇砒霜会变黑,遇断肠草汁会泛青。”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片刻。 “倒是有点用处。” 他忽然道:“从今日起,你负责试菜。” 扶瑶:“……”不让做方便面了,又让试毒了? 她张了张嘴,想说陛下这活能不能换个人。 周时野补充:“用你的银簪试。” 扶瑶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让她用嘴试。 她拔下头上那根素银簪子—— 这是原主攒了半年月钱打的,便宜货,但确实是纯银。 走到桌边,她将簪子挨个插进菜肴里。 没变色。 又碰了碰其他餐具。 碰到汤勺时,簪尖泛起极淡的青色。 “陛下,是汤勺。” 周时野脸色更冷了。 “好,好得很。”他扯了扯嘴角,“连汤勺都不放过。” 冷公公冷汗涔涔:“奴才这就去查……” “不必了。”周时野打断他,“朕亲自去。” 他起身往外走,玄色衣摆拂过门槛。 扶瑶愣在原地。 冷公公回头瞪她:“还不跟上!” 她这才反应过来,小跑着追上去。 夜色已深。 宫道两侧宫灯次第亮起,将青石板路照得昏黄。 周时野走得很快,扶瑶得小跑才能跟上。 一路往北,穿过两道宫门,到了御膳房所在的院落。 院子里灯火通明,几十个太监宫女跪了一地,瑟瑟发抖。 周时野站在台阶上,目光扫过众人。 “今日经手晚膳的,站出来。” 七八个人膝行上前。 “谁碰过汤勺?” 一个瘦小的太监抖着声音:“是、是奴才……奴才负责清洗餐具……” 周时野走下台阶,停在他面前。 “汤勺从何处领的?” “从、从内务府库房……” “清洗时可发现异常?” “没、没有……” 周时野弯腰,捏住他下巴:“再想想。” 太监吓得眼泪直流:“奴才真的不知道……清洗时汤勺还是好好的……” “好好的?” 周时野松开手,直起身,“那就是有人在你清洗后动了手脚。” 他转身看向冷公公:“今日谁进过御膳房?” 冷公公躬身:“回陛下,除了当值的,还有……柳贵人宫里的一个小宫女,说主子想喝燕窝,来借炖盅。” 周时野笑了。 那笑容又冷又戾。 “柳贵人。”他重复了一遍,“她才晕过去几个时辰,手就伸到朕的碗里了?” 他转身往外走:“去长春宫。” 扶瑶跟在后头,心里直打鼓。 这是要当场撕破脸? 长春宫离得不远,一盏茶工夫就到了。 宫里静悄悄的,主殿还亮着灯。 周时野一脚踹开殿门。 柳贵人正靠在榻上喝药,见他进来,药碗“哐当”掉在地上。 “陛、陛下……” 她慌忙下榻行礼,脸色苍白如纸。 周时野没叫她起来,径自在主位坐下。 “朕听说,你宫里的宫女下午去了御膳房?” 柳贵人身子一颤:“是、是臣妾想喝燕窝……” “燕窝?”周时野打断她,“御膳房的燕窝是给你喝的?” 柳贵人咬唇:“臣妾知错……” “知错?” 周时野倾身,盯着她的眼睛, “你错在哪儿?错在派人往朕的汤勺上下毒,还是错在演技太差,晕都晕不像?” 第8章 :别丢送命题给我 柳贵人瞳孔地震:“陛下!臣妾没有!臣妾怎么敢……” “不敢?” 周时野笑了, “你有什么不敢的?前年你往丽嫔的胭脂里掺铅粉,去年你买通太监在德妃的药里动手脚,今年你更出息了,直接冲着朕来了。” 他一桩桩数出来,每说一句,柳贵人的脸就白一分。 “臣妾冤枉……” 她瘫软在地,眼泪汪汪的往下掉珠子,“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周时野懒得看她演戏。 “冷公公。” “奴才在。” “搜宫。” “是!” 太监们如狼似虎地冲进内殿。 柳贵人尖叫:“你们不能……陛下!臣妾是冤枉的!” 没人理她。 扶瑶站在门口,看着这出闹剧。 她目光扫过柳贵人颤抖的背影,又看向周时野。 他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扶手,脸上没什么表情。 【烦,又得废个贵人。内务府那群废物又要哭穷,说选秀花钱。】 扶瑶嘴角抽了抽。 这时候还想着选秀花钱? 不到半柱香时间,冷公公捧着一个瓷瓶出来。 “陛下,在妆奁暗格里发现的。” 周时野接过瓷瓶,拔开塞子闻了闻。 “断肠草汁。”他看向柳贵人,“你还有什么话说?” 柳贵人面如死灰。 她忽然扑过来,抱住周时野的腿:“陛下!臣妾是被人利用了!是、是容妃!是她让臣妾这么做的!” 周时野一脚踹开她。 “拖下去,打入冷宫。” “陛下!陛下饶命啊——” 哭喊声渐远。 殿内恢复安静。 周时野揉了揉太阳穴,对冷公公道:“去容妃那儿问问。” “是。” 冷公公退下。 扶瑶站在那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周时野瞥她一眼:“怕了?” 扶瑶摇头:“奴婢只是觉得……陛下英明。” 【英明个屁,朕就是烦这帮女人天天斗来斗去。】 他起身往外走:“回宫。” 扶瑶跟上。 夜风有点凉,吹得宫灯晃动。 周时野忽然问:“你觉得容妃有没有掺和?” 扶瑶顿了顿:“奴婢不敢妄议。” “说。” “……容妃娘娘出身将门,性子直爽,若要下手,不会用这种迂回的法子。” 周时野脚步一顿,侧头看她。 “你倒有点眼力。” 扶瑶垂下眼。 她哪是有什么眼力,纯粹是前世看宫斗剧看多了。 容妃那种人设,要搞事也是正面刚,下毒这种阴招,不符合人物性格。 回到太和殿时,冷公公已经候着了。 “陛下,容妃娘娘说此事她不知情,但……她宫里一个小太监半月前和柳贵人的宫女走得很近。” 周时野冷笑:“那就是有了。” 他坐下,端起新换的茶盏:“容妃禁足三个月,那个小太监,处理了。” “是。” 冷公公退下。 殿内又只剩两人。 周时野喝了口茶,忽然道:“今日你立功了。” 扶瑶心说别,千万别赏我。 “赏你……”周时野想了想,“明日休沐一日。” 扶瑶眼睛一亮。 “不过,”他又补充,“后日开始,你每日多当值两个时辰。” 扶瑶:“……” 【朕是不是太善良了?居然只让她多当两个时辰。】 周时野在心里嘀咕。 扶瑶心里狠狠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挤出笑容:“谢陛下恩典。” “退下吧。” “是。” 她退出殿外,带上门的瞬间,长长舒了口气,这该死的苟命。 小莲在廊下等她,脸色还是白的。 “你没事吧?”她小声问。 扶瑶摇头:“回去再说。” 两人往宫女住处走。 夜已深,宫道寂静。 小莲忽然问:“你真的不怕吗?” 扶瑶顿了顿:“怕。” “那你还敢说话?” “不说也是死,说了说不定能活。”扶瑶扯了扯嘴角,“横竖都是赌。” 小莲沉默了一会儿。 “我觉得你变了。”她说,“以前你胆子没这么大。” 扶瑶心里一紧。 “死过一回,看开了。”她含糊道。 小莲没再追问。 回到住处,其他宫女已经睡了。 扶瑶躺在硬板床上,盯着头顶的帐子。 这几天下来,她算是彻底进了皇帝的视线。 好事还是坏事? 说不准。 但至少,短期内她应该不会莫名其妙被杀。 只要小心点,稳住自己的反骨,别踩雷。 她闭上眼,脑子里却反复回放周时野踹开殿门的画面。 那股子戾气,是真他娘的吓人。 可偏偏,她能听见他心底那些吐槽。 暴躁是真的,嗜杀也是真的。 但好像……也没那么不可理喻。 至少他没滥杀。 至少他还知道心疼国库没钱。 扶瑶翻了个身。 算了,想这么多干什么。 苟住命,攒够钱,出宫开医馆。 这才是正事。 她迷迷糊糊睡过去。 梦里又回到前世。 枪林弹雨,血色弥漫,到处是异能狂徒厮杀百姓。 然后画面一转,变成周时野提着剑朝她走来。 她惊醒时,天刚蒙蒙亮。 窗外传来扫洒宫女的声音。 扶瑶坐起身,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 今日休沐。 她难得不用去太和殿当值。 洗漱完,她去膳房领了早饭—— 两个馒头一碗粥,配一碟咸菜。 正吃着,王姑姑进来了。 “扶瑶。” 扶瑶放下碗:“姑姑。” 王姑姑打量她一眼:“陛下夸你了。” 扶瑶一愣。 “说你机灵,有功。”王姑姑语气平淡,“从今日起,你的月钱涨一两。” “谢姑姑。” 王姑姑转身要走,又停住:“陛下让你休沐一日,别乱跑。” “是。” 等人走了,旁边几个宫女围过来。 “扶瑶,你真厉害……” “是啊,陛下居然夸你……” 扶瑶敷衍地笑了笑。 心里却想,这算哪门子厉害。 不过是运气好,赌对了。 吃完饭,她回屋补觉。 这一觉睡到下午,是被饿醒的。 她爬起来,想去膳房找点吃的,路过小花园时,听见假山后有人说话。 “柳贵人真是疯了,敢给陛下下毒……” “我听说,是容妃指使的。” “真的假的?容妃娘娘看着不像那种人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呗。” 声音渐渐远去。 扶瑶从假山后绕出来,拍了拍裙摆上的灰。 宫里永远不缺八卦。 她转身要走,却撞上一个人。 “哎哟!”对方惊呼一声。 扶瑶抬头,是个穿着桃红色宫装的少女,看着十五六岁,圆脸杏眼,头上簪着珍珠步摇。 “大胆!竟敢冲撞姜美人!”她身后的大宫女厉声道。 第9章 :苟着,苟到出宫的那天 扶瑶退后一步,行礼:“奴婢该死。” 姜美人摆摆手:“算了,也不是故意的。” 她打量扶瑶:“你是哪个宫的?看着眼生。” “奴婢是太和殿的宫女。” 姜美人眼睛一亮:“太和殿?那你一定常见到陛下吧?” 扶瑶心里咯噔一下,来了。 “奴婢只是在外殿伺候,不常见到陛下。” “哦……”姜美人有些失望,“我还想问问,陛下最近喜欢什么呢。” 她绞着帕子,小声嘀咕:“陛下都三个月没翻我牌子了……” 扶瑶垂着眼,假装没听见。 “你叫什么名字?”姜美人又问。 “奴婢扶瑶。” “扶瑶啊……” 姜美人想了想,从腕上褪下一个玉镯子,“这个赏你,日后若有机会,在陛下面前替我美言几句。” 扶瑶没接:“奴婢不敢。” “拿着。” 姜美人硬塞进她手里,“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 她说完,带着宫女走了。 扶瑶看着手里的镯子。 成色一般,值不了几个钱。 她叹了口气,揣进袖袋。 回屋的路上,又遇到两个妃嫔在亭子里说话。 一个穿着水蓝色宫装,气质清冷;另一个穿着鹅黄色,眉眼娇俏。 扶瑶本想绕路,却听见她们提到“太和殿”。 她脚步一顿,躲到树后。 “听说昨日太和殿又死人了?” “是啊,试菜的小太监,被毒死的。” “陛下没发火?” “怎么没发,柳贵人都被打入冷宫了。” “活该,谁让她作死。” “你说,陛下会不会迁怒我们?” “谁知道呢……” “我们后宫姐妹们这几年连陛下衣角都没碰过,更别说侍寝!” 两人唉声叹气了一会儿,话题又转到别处。 扶瑶悄悄离开。 回到住处,她坐在床边,把今天听到的、看到的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柳贵人下毒,容妃可能掺和,姜美人想争宠,其他妃嫔惶惶不安。 而周时野…… 他真的像宫里传说喜男风,厌女症,要不然这几年一个女人都没睡过? 他好像根本不在乎后宫这些破事。 他在乎的,是江南水患,是国库空虚,是朝堂上那些勾心斗角。 扶瑶忽然觉得,当皇帝也挺累的。 既要防着前朝的大臣,又要防着后宫的妃子。 睡个觉都得装睡试探宫女。 她躺回床上,盯着帐顶。 还有九年零十一个月。 熬吧。 总能熬到出宫的那天。 她闭上眼,迷迷糊糊又要睡过去。 忽然,窗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扶瑶!扶瑶!” 是小莲的声音。 扶瑶坐起身:“怎么了?” 小莲推门进来,脸色煞白:“陛下……陛下传你过去。” 扶瑶心里一沉。 “现在?不是休沐吗?” “冷公公亲自来的,说陛下头疼,指名要你去按。” 扶瑶认命地爬起来,穿上鞋。 “走吧。” 夜色又深了。 宫灯在风里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忽长忽短。 ………… 奍心殿里,周时野正靠在榻上,闭着眼,眉头紧锁。 冷公公使了个眼色。 扶瑶上前,伸手按在他太阳穴上。 力道适中,缓缓揉压。 周时野没睁眼。 【这头疼病又犯了……太医院那帮庸医,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他心底烦躁,却忽然感觉一双微凉的手按上来。 力道不轻不重,穴位拿捏得正好。 头疼渐渐缓解。 他紧绷的肩背松了些。 【这小宫女手法确实不错。】 扶瑶听见这心声,手下动作不停。 按了约莫一刻钟,周时野忽然开口。 “你会医术?” 扶瑶手一顿,心里骂开了,都说了N次会点医术,你大爷的能不能记住? 她嘴上:“奴婢略懂皮毛。” “皮毛?” 周时野睁开眼,侧头看她,“那你说说,朕这头疼,是什么毛病?” 扶瑶沉默片刻。 “陛下是积劳成疾,肝火旺盛,加上思虑过重,导致气血不畅,阻塞经络。” 周时野挑眉:“说得倒像那么回事。” 他重新闭上眼:“继续按。” 扶瑶继续揉按。 殿内安静下来,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不知过了多久,周时野呼吸渐匀。 像是睡着了。 扶瑶动作放轻,正准备收手,却听见他呢喃了一句。 “……别走。” 她愣住。 周时野没睁眼,只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腕。 力道不大,却不容挣脱。 扶瑶僵在那儿。 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 半个时辰了,狗男人却没有放开的意识,扶瑶身体半僵已经换了好几个姿势了。 扶瑶心里已经翻了一百零八个白眼了:大哥,你睡得挺香,老娘手腕快麻了。 她试着轻轻抽手。 周时野眉头微蹙,握得更紧了。 【……烦。】 他心里嘀咕一声,呼吸却依旧平稳绵长。 扶瑶认命地叹口气,另一只手继续给他按太阳穴。 烛火噼啪,殿内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过树梢的沙沙声。 不知过了多久,周时野的手指终于松了力道。 扶瑶趁机抽回手,活动了下发僵的手腕,蹑手蹑脚退到殿门口。 “陛下睡着了?”冷公公低声问。 扶瑶点头。 “你在这儿守着。”冷公公吩咐,“若陛下醒来要茶要水,机灵点。” “是。” 冷公公带着两个小太监退下,殿内只剩扶瑶一人。 她靠着门框,看着榻上沉睡的周时野。 烛光在他脸上跳跃,勾勒出深邃的轮廓。睡着了倒显得无害,甚至……好看到犯罪。 扶瑶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出去。 好看有什么用?砍人时候的疯劲能吓死鬼。 她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夜风灌进来,带着初夏草木的味道。 远处传来打更声。 三更天了。 扶瑶打了个哈欠,眼皮开始打架。 不行,不能睡。 万一暴君半夜醒来看见她在打瞌睡,指不定又要发什么疯。 她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龇牙咧嘴。 “水……” 榻上传来沙哑的声音。 扶瑶一个激灵,赶紧去倒茶。 茶水已经凉透了。 她犹豫了下,从空间里偷渡出一瓶矿泉水—— 包装早撕了,倒进青玉茶盏里。 “陛下,茶。” 周时野半撑起身,接过茶盏一饮而尽,眉头皱起:“凉的?” “夜深了,奴婢怕热茶惊了陛下。”扶瑶面不改色。 第10章 :暴君,我丢你祖宗十八代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两秒,忽然问:“你给朕喝的什么水?” 扶瑶心里七上八下乱窜,暴君这眼神是要杀人吗?你敢杀,老娘就剁了你? “就、就是殿里备的清水……” “清甜。”周时野把玩着空茶盏,“不像井水的味道。” 【这小宫女……总有些稀奇古怪的东西。】 扶瑶垂下眼:“许是奴婢加了点薄荷叶。” “薄荷叶?”周时野挑眉,“这个时节哪来的新鲜薄荷?” “……奴婢晒干的。” 周时野没再追问,把茶盏递还给她:“朕饿了。” 扶瑶:“……”操,大哥,三更天你饿什么饿? “去弄点吃的。” 周时野重新躺下,闭着眼,“要热的,清淡的,别又是御膳房那些猪食。” 扶瑶心里骂骂咧咧,面上恭敬:“奴婢这就去。” 她退出殿外,冷公公还守在廊下。 “陛下要吃的?”冷公公脸色微妙,“这个时辰……” “奴婢去小厨房看看。”扶瑶说着就往西侧走。 小厨房里漆黑一片。 扶瑶摸黑点了灯,对着空荡荡的灶台发愁。 热食,清淡,还不能是御膳房的“猪食”…… 她想了想,从空间里掏出一盒自热火锅—— 麻辣牛肉味的。 不行,太辣。 又掏出一盒自热米饭——咖喱鸡的。 不行,味道太重。 最后翻出一盒海鲜粥的自热包,外加两个真空包装的奶黄包。 这个行。 她手脚麻利地操作起来。 自热包遇水发热,很快,粥和包子都温热了。 她把粥倒进瓷碗,包子装盘,又配了一小碟空间里拿的榨菜—— 包装当然早处理了。 扶瑶端着托盘回殿时,周时野已经坐起身,披着件墨色外袍,长发披散,正靠在榻上看奏折。 烛火映着他俊美侧脸,眉目如画。 扶瑶心里啧了一声:可惜长了张破嘴。 “陛下,粥和包子。”她把托盘放在榻边小几上。 周时野放下奏折,瞥了一眼:“哪来的?” “小厨房里还有些食材,奴婢现做的。” “现做?”周时野拿起勺子,舀了一勺粥送入口中。 动作顿住。 【……鲜。】 他又尝了一口。 【米粒软糯,虾仁弹牙,瑶柱提鲜……比御膳房熬的强多了。】 扶瑶垂手站在一旁,心里嘀咕:三十五世纪高科技速食粥,能不好喝吗? 周时野把一碗粥喝得干干净净,又拿起奶黄包咬了一口。 松软的面皮,流心的奶黄馅,甜而不腻。 他吃完一个,拿起第二个。 扶瑶看着他慢条斯理吃东西的样子,忽然觉得…… 这暴君吃饭还挺赏心悦目的。 前提是别开口说话。 “明日早膳也你来做。”周时野擦擦嘴角,语气随意,“就按这个标准。” 扶瑶:“……”我这是给自己挖坑了? “奴婢……手艺粗陋,怕是入不了陛下的眼。” “粗陋?”周时野抬眼,“你这粥里加了什么?朕从未尝过这种鲜味。” 扶瑶心里一紧:“就是……就是普通的虾仁和瑶柱,许是奴婢熬得久些……” 周时野盯着她,眸色深沉。 【撒谎。】 他没戳破,只道:“明日辰时,朕要见到早膳。” “……是。” “退下吧。”周时野重新拿起奏折,“让冷公公进来。” 扶瑶困如老狗,一听退下,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殿外。 冷公公正打瞌睡,被她推醒:“公公,陛下叫您。” 冷公公一个激灵,整理了下衣袍快步进殿。 扶瑶站在廊下,看着东方渐白的天色。 得,一晚上没睡。 她拖着沉重的步子回住处,推开门时,同屋的宫女们还在睡。 小莲迷迷糊糊睁开眼:“你回来了?陛下没为难你吧?” “没。”扶瑶瘫在床上,“就是让我明日做早膳。” “早膳?”小莲坐起身,“你真的会做那么东西?” “只会一点。”扶瑶闭着眼,“睡吧,天快亮了。” 她累极了,沾枕头就着。 梦里全是周时野那张脸,一会儿冷笑,一会儿皱眉,最后变成一碗热气腾腾的粥,他举着勺子问她: “这粥里到底加了什么?” “说不说,不说朕砍了你脑袋。” 扶瑶惊醒了,妈的,睡个觉都不安分,这心里不得劲。 窗外天光大亮。 她爬起来洗漱,匆匆吃了两口馒头就往小厨房赶。 …… 辰时,周时野要早膳。 现在已是卯时三刻,时间紧迫。 小厨房里已有御膳房派来的两个小太监在备菜,见她进来,态度恭敬: “扶瑶姐姐,陛下吩咐了,今日早膳由您主理。” 扶瑶看着案板上堆成山的食材,头疼。 做什么? 她空间里速食是多,但不能天天拿出来。 得做点这个时代能解释的东西。 她扫了眼食材:面粉、鸡蛋、青菜、猪肉、香菇…… 有了。 “和面。”她指挥小太监,“要软一些。” 自己则挽起袖子,开始剁肉馅。 猪肉剁成泥,加入切碎的香菇、葱姜末,调入酱油、盐、少许糖—— 糖是从空间偷渡出来的细砂糖,混在调料罐里看不出来。 面揉好,擀成薄皮,包成小巧的馄饨。 另一边烧水,水开下馄饨。 等馄饨浮起,她又另起一锅,用猪骨熬的高汤做底—— 高汤是御膳房现成的,她尝了尝,味道还行。 馄饨捞进汤碗,撒上葱花、紫菜,淋几滴香油。 香气四溢。 小太监咽了咽口水:“姐姐手艺真好。” 扶瑶没说话,又快手炒了个青菜,蒸了屉小笼包—— 包子是空间里拿的速冻货,蒸熟后跟现做的差不多。 辰时整,早膳送到太和殿偏殿。 周时野刚下朝,一身明黄朝服还未换下,正坐在桌边看折子。 “陛下,早膳备好了。”冷公公示意扶瑶上前布菜。 馄饨,小笼包,清炒时蔬,一碟酱菜。 周时野放下折子,拿起勺子。 先尝了口馄饨汤。 【鲜。】 又舀起一个馄饨送入口中。 【皮薄馅嫩,调味正好。】 他抬眼看向扶瑶:“这馄饨馅里加了什么?” “猪肉、香菇、葱姜。”扶瑶垂眼答。 “香菇?”周时野挑眉,“朕尝着不止。” “……还加了少许虾米提鲜。” 周时野没再问,低头继续吃。 一碗馄饨吃完,又吃了两个小笼包,几筷子青菜。 放下筷子时,他忽然道:“明日换样。” 第11章 :皇上对你不一样 扶瑶:“……是。” “午膳也你来做。” 扶瑶:“……”我谢谢你的祖宗十八代。 “奴婢……还要当值,怕是忙不过来。” “那就免了你下午的差事,专心备膳。” 周时野擦了擦手,“做得好,有赏。” 扶瑶心里开始骂娘,面上还得谢恩:“谢陛下。” 周时野起身去换常服,走到屏风边又停住:“对了,昨晚那粥,明日早膳再做一次。” “……是。” 等周时野进了内殿,冷公公凑过来,压低声音:“扶瑶,陛下对你……不太一样。” 扶瑶心里呵呵:“公公说笑了,奴婢只是会做点吃的。” “会做吃的宫女多了去了。” 冷公公意味深长地看她一眼,“能让陛下连吃两顿还惦记的,你是头一个。” 扶瑶干笑两声,没接话。 不一样?可别。我只想苟命,不想引起注意。 可事与愿违。 接下来的几天,扶瑶彻底成了周时野的专属厨娘。 早膳、午膳、晚膳,顿顿她做。 御膳房的大厨们脸都绿了。 “一个小宫女,能做出什么花样?” “陛下这是被迷了心窍吧?” “听说那丫头长得确实标致……” 话传到后宫,原先就蠢蠢欲动的妃嫔们又坐不住了。 容妃虽然还在禁足,但消息灵通。她砸了手里的玉梳:“贱婢!竟敢用这种下作手段争宠!” 贴身宫女翠竹劝道:“娘娘息怒,不过是个厨子……” “厨子?” 容妃冷笑,“陛下什么时候对一个厨子这么上心过?日日让她做饭,顿顿夸好……这贱婢定是使了什么手段!” 德妃那边也没闲着。 她捻着佛珠,眼神阴冷:“查清楚了吗?那丫头什么来路?” 贴身宫女香莲回话:“查过了,背景干净,父母早亡,十三岁入宫,一直在浣衣局,上月才调到太和殿。” “干净?”德妃嗤笑,“太干净了,反而可疑。” “娘娘的意思是……” “找人试试她。”德妃放下佛珠,“若真是个安分的,留着也无妨。若存了别的心思……” 她没说完,香莲却懂了。 “奴婢明白。” …… 而扶瑶对此一无所知。 她正在小厨房里对着一条鱼发愁。 周时野点名要吃清蒸鱼,要鲜,要嫩,不能腥。 她空间里有现成的蒸鱼豉油,可那玩意儿黑乎乎的,这个时代没有,拿出来就是找死。 只能自己调。 她试了几次,用酱油、糖、料酒、姜汁调了个简易版,尝了尝,还行。 鱼处理好,抹上盐和料酒,肚子里塞姜片葱段,上锅蒸。 蒸鱼的功夫,她又炒了个蒜蓉空心菜,做了个豆腐羹。 午膳时分,周时野看着桌上的清蒸鱼,夹了一筷子。 鱼肉洁白,嫩得几乎入口即化。 “这酱汁……”他尝了尝,“味道特别。” “奴婢自己调的。”扶瑶攥紧衣袖。 【有点意思。】 周时野心里嘀咕,面上却没什么表情,“尚可。” 扶瑶松了口气,再问她会忍不住怼他,吃就吃,哪有那么多废话,吃都堵不上他嘴。 吃完午膳,周时野照例要小憩片刻。 扶瑶收拾了碗筷,正准备回住处补觉,小顺子猫着腰跑过来。 “扶瑶姐姐!”他脸色发白,“不好了!” “怎么了?” “柳、柳贵人……”小顺子压低声音,“在冷宫里……没了。” 扶瑶一怔:“怎么没的?” “说是……悬梁自尽。”小顺子声音发抖,“可我听人说,她脖子上有掐痕……” 扶瑶心里一沉。 冷宫那种地方,死个人太正常了。 “别乱说。”她拍拍小顺子肩膀,“这事跟咱们没关系,管好嘴。” 小顺子用力点头:“我知道,我就跟姐姐说。” 扶瑶回到住处,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柳贵人的死,让她再次意识到这个皇宫的残酷。 一条人命,说没就没了。 而她,还在暴君眼皮底下讨生活。 得加快计划了。 …… 她闭上眼,意识沉入空间。 三层商城空间,三万平方面积,顶层是她的居住区—— 一套现代化的公寓,水电齐全,家具完备。 中间层是物资区,分门别类堆满了各种物资:食物、药品、武器、工具…… 底层是种植养殖区,有田地、池塘,养着鸡鸭鱼,种着蔬菜水果。 她养的那条粉白大蛇(弯弯)和机器猫可可正在搞水果啃。 扶瑶跟它们打了个招呼便走到物资区的药品区,翻找起来。 她需要一些能防身的东西。 毒药?她有,但用在皇宫风险太大。 迷药?这个可以。 她找到一种无色无味的迷香,点燃后能让人昏迷半个时辰。 又找了几样常见的草药—— 薄荷、金银花、甘草,准备混在一起,做成清凉油之类的东西,既能解释她那些“偏方”的来源,又能防身。 退出空间时,她手里多了个小布包。 里面装着几样草药,和一小截迷香。 刚把布包藏好,门被推开了。 小莲进来,脸色不太好看。 “怎么了?”扶瑶坐起身。 “德妃娘娘宫里来人了。”小莲低声道,“说要见你。” 扶瑶心里猛的颤了一下。 呵!该来的还是来了。 她整理了下衣裙,跟着小莲出去。 院子里站着个穿着浅绿色宫装的宫女,二十出头模样,面容清秀,眼神却透着倨傲。 “你就是扶瑶?”宫女上下打量她。 “奴婢正是。”扶瑶垂眼行礼。 “德妃娘娘传你过去问话。”宫女语气冷淡,“跟我走吧。” 扶瑶深吸一口气:“是。” 德妃住在永和宫,离太和殿不远。 一路上,扶瑶脑子飞速运转。 德妃为什么找她?试探?警告?还是…… 她摸了摸袖袋里的迷香。 希望用不上。 永和宫正殿,德妃斜倚在贵妃榻上,手里捻着串佛珠,闭目养神。 香莲站在一旁,见扶瑶进来,低声道:“娘娘,人带来了。” 德妃缓缓睁眼。 那是一双极美的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眸光却冷得像冰。 “跪下。”她声音不大,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 扶瑶跪下:“奴婢给德妃娘娘请安。” 德妃没叫她起来,只静静打量她。 第12章 :又是卑微的一天 扶瑶跪在地下,心里骂骂咧咧的五十遍…… 德妃终于开口了:“听说,你很会做菜?” “奴婢只是会些家常小菜,承蒙陛下不嫌弃。” “陛下不嫌弃?”德妃轻笑一声,“陛下可是连御膳房的菜都嫌弃,偏偏喜欢你做的。” 扶瑶心里平静,嘴上:“奴婢惶恐。” “惶恐?”德妃放下佛珠,倾身看着她,“本宫看你,胆子大得很。” 扶瑶垂着头,没接话。 “抬起头来。” 扶瑶抬起头,迎上德妃审视的目光。 “模样倒周正。”德妃语气听不出情绪,“可这宫里,最不缺的就是模样周正的。” 她重新靠回榻上:“本宫今日叫你来,是想问问……你那些菜里,都加了什么特别的东西?” 来了。 扶瑶稳住想骂娘的冲动。:“回娘娘,就是寻常的食材,奴婢只是按家乡的做法调味。” “家乡做法?”德妃挑眉,“你家乡何处?” “江州。” “江州……”德妃若有所思,“本宫记得,江州菜偏甜,可你做的菜,味道却不甜。” “奴婢母亲是北方人,所以做法南北混杂。” 德妃没再追问,转而道:“陛下近日胃口好了不少,都是你的功劳。” “奴婢不敢居功。” “有功就该赏。”德妃示意香莲,“去,把本宫那对珍珠耳环拿来。” 香莲很快取来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圆润的珍珠耳环,成色极好。 “赏你了。”德妃淡淡道。 扶瑶没接:“娘娘厚赏,奴婢不敢受。” “让你拿着就拿着。”德妃语气冷了几分,“怎么,看不起本宫的赏赐?” “……奴婢谢娘娘赏。”扶瑶只得接过。 德妃这才露出点笑意:“好好伺候陛下,本宫不会亏待你。但若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她没说完,扶瑶却听懂了,爬床,我又不是猪,非拱别人惦记菜。 “奴婢明白。” “退下吧。” 扶瑶退出永和宫,她看着手里的锦盒,珍珠耳环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赏赐?警告还差不多。 等老娘出宫机会到了,外面想找什么样的菜没有,呵。 她冷笑一声,把锦盒揣进袖袋。 回到太和殿,周时野已经醒了,正在批折子。 见她进来,头也没抬:“去哪了?” “德妃娘娘传奴婢过去问话。”扶瑶如实回答。 周时野笔尖一顿:“问了什么?” “问了奴婢做菜的事,还赏了奴婢一对耳环。” 周时野抬眼,瞥了她袖袋一眼:“赏了就收着。” “是。” “德妃没为难你?” “没有。” 周时野重新低头批折子,心里却在嘀咕: 【德妃那个笑面虎,会这么好说话?怕是敲打过了。】 他忽然道:“日后除了朕的吩咐,任何人传你,都要先报给冷公公。” 扶瑶一怔:“……是。” 【还算上道。】 周时野心里满意,面上却不显,“晚膳做什么?” 扶瑶:“……”又来了。 “陛下想吃什么?” “随便。”周时野放下笔,揉了揉眉心,“别太油腻。” 扶瑶想了想:“那奴婢做点面条?” “可。” 扶瑶退下,往小厨房走。 路上遇到小顺子,他神秘兮兮地凑过来:“姐姐,我听说一件事。” “什么事?” “容妃娘娘那边……”小顺子压低声音,“好像在查你。” 扶瑶皱眉:“查我什么?” “就查你的背景,还有……你那些做菜的方子。”小顺子担忧道,“姐姐,你要小心。” 扶瑶拍拍他肩膀:“知道了,谢谢你。” 小顺子摇摇头跑了。 扶瑶站在原地,心里已经妈卖批了。 容妃,德妃,一个个都盯上她了,她们蛋痛吗?哦,没蛋,是乳腺癌,是不是盯错对象了。 这日子,越来越没法过了,老娘的反骨快压不住了。 晚膳她做了手擀面,用鸡汤做底,加了青菜、鸡蛋,又切了几片空间里的火腿—— 火腿是真空包装的,她撕了包装,切成薄片,混在菜里看不出来。 周时野吃得很满意,连汤都喝光了。 “明日早膳还做这个面。”他吩咐。 “……是。” “午膳换样,朕想吃点辣的。” 扶瑶:“……”您娘的事儿真多。 “奴婢……不太会做辣菜。” “那就学。”周时野擦擦嘴,“朕听说蜀地的水煮鱼不错。” 扶瑶心里骂娘,面上还得应:“奴婢试试。” 回到住处,她瘫在床上,一动不想动。 小莲凑过来:“德妃没为难你吧?” “没有,就问了问做菜的事。”扶瑶闭着眼,“容妃那边在查我。” 小莲脸色一变:“她查你做什么?” “谁知道。”扶瑶翻了个身,“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 话虽这么说,她却一夜没睡好。 一身反骨在血液里疯癫翻腾,不忍了,跑路?再忍忍? ……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黑眼圈去小厨房。 水煮鱼……她空间里有调料包,但不能用。 只能自己琢磨。 她回忆着前世吃过的水煮鱼,大致步骤是:鱼片腌制,豆芽青菜垫底,炒香辣椒花椒,煮汤,沸油浇在鱼片上。 试试吧。 她捞了条草鱼,片成薄片,用蛋清、淀粉、料酒腌制。 豆芽青菜焯水铺在碗底。 锅里热油,下葱姜蒜爆香,加入豆瓣酱—— 这个时代有类似豆瓣酱的东西,她尝了尝,味道还行。 炒出红油,加水烧开,下鱼片煮熟。 最后撒上辣椒段、花椒,浇上热油。 刺啦一声,香气扑鼻。 扶瑶尝了片鱼,嗯,味道还不错。 午膳时,周时野看着那盆红彤彤的水煮鱼,挑了挑眉。 “这就是水煮鱼?” “奴婢按蜀地做法做的,陛下尝尝。” 周时野夹了片鱼,送入口中。 辣,麻,鲜,嫩。 他眼底掠过一丝惊讶。 【……好吃。】 又夹了一筷子。 【这小宫女,还真什么都会做。】 扶瑶看着他吃得鼻尖冒汗,心里得意:老娘可是三十五世纪特工,做饭这种小事,学学就会。 周时野吃完,喝了口茶:“赏。” 冷公公连忙记下。 消息很快传到后宫。 容妃气得又砸了个花瓶:“水煮鱼?她连蜀菜都会做?查!给本宫仔细查!她到底是什么人!” 德妃那边倒是很平静。 她捻着佛珠,淡淡道:“会做菜是本事,但太有本事……就未必是件好事了。” 香莲会意的点头:“娘娘的意思是……” 第13章 :终于可以出宫了 “陛下喜欢,就让她先做着。”德妃勾起嘴角的冷笑,“捧得越高,摔得越惨。” …… 这段时间扶瑶知道已经被盯上了。但她懒得鸟她们,她每天忙着应付暴君,心里的怨气都快要憋不住了。 哪个倒霉蛋非要惹她,到时别怪她压不住反骨让她们尝尝她的手段。 她头痛的每天忙着应付周时野层出不穷的点菜要求。 今天想吃烤鸭,明天想吃佛跳墙,后天又想尝尝西域的羊肉串。 扶瑶恨不得把空间里的菜谱全翻出来。 好在周时野虽然挑剔,但赏赐也大方。 半个月下来,扶瑶的小金库攒了不少:银锭、首饰、布料……她都偷偷收进空间里。 这日,周时野忽然道:“明日朕要出宫一趟。” 扶瑶心里一动,面上乖巧:“陛下要去哪?” “江南水患,朕要去视察灾情。”周时野看她一眼,“你随行伺候。” 扶瑶:“……是。” 出宫?机会! 她强压住激动,垂下眼:“奴婢遵命。”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两秒,好看的唇角勾起一抹笑。 【这小宫女,听说要出宫,眼睛都亮了。】 他没戳破,只道:“去准备吧,轻装简行,别带太多东西。” “是。” 扶瑶退出殿外,心跳如擂鼓。 出宫!终于可以出去了! 虽然只是随行,但至少能看看宫外的情况,为将来跑路做准备。 她回到住处,开始收拾东西。 衣服带两套换洗的,银钱带一些,迷香带上,草药带上…… 正收拾着,小莲推门进来。 “你要跟陛下出宫?”她满脸羡慕。 “嗯。”扶瑶点头,“就几天,很快就回来。” “真好……”小莲叹气,“我都好久没出宫了。” 扶瑶拍拍她肩膀:“等我回来给你带好吃的。” 小莲这才笑了:“说好了啊。” 夜里,扶瑶躺在床上一遍遍规划。 出宫后,要记路线,记守卫换岗时间,记地形…… 最好能找机会溜出去看看,哪怕只有一刻钟。 她想着想着,迷迷糊糊睡着了。 …… 梦里,她终于离开了皇宫,在一个小镇开了家医馆,还找了个大长腿帅哥当夫君,日子平静安逸。 然后周时野提着剑找来了…… 她惊醒了。 窗外天还没亮。 她坐起身,猛喝了几口西北风。 别想太多,先走一步看一步。 …… 辰时,宫门外。 马车已经备好,随行侍卫二十人,太监冷公公和影墨也随行。 周时野一身玄色常服,长发用玉簪束起,少了几分帝王威仪,多了几分翩翩公子的气度。 扶瑶跟在他身后,偷偷打量四周。 宫门巍峨,侍卫肃立。 这是她穿来后第一次看到宫外的景象。 街道宽阔,商铺林立,行人如织。 繁华,热闹,充满烟火气。 扶瑶心里涌起一股冲动—— 现在就跑! 可理智拉住了她。 周围全是侍卫,跑不掉的。 不是怕打不过,是对这古代还不熟,不能贸然行动。 她攥紧衣袖,压下念头。 “上车。” 扶瑶抬头,用手指了指自己。“我不能跟陛下同坐。” 周时野不耐烦的看了她一眼,“跟上。” 长腿一抬上了车,扶瑶只好屁颠屁颠的跟了上去,有车不蹭是王八蛋。 马车缓缓驶出皇城,往南而去。 周时野坐在车里看书,扶瑶坐在角落,掀开车帘一角往外看。 街道,商铺,行人…… 一切都那么真实。 她记着路线:出宫门,往南过三条街,左转…… “看什么?”周时野忽然开口。 扶瑶一惊,放下车帘:“奴婢……看看街景。” “第一次出宫?” “……是。” 周时野放下书,看着她:“想家吗?” 扶瑶沉默片刻:“奴婢没有家了。” 周时野怔了怔。 【也是,父母早亡。】 他重新拿起书,没再说话。 马车行了半日,中午在驿馆歇脚。 扶瑶下车活动了下腿脚,打量四周。 驿馆不大,但干净整洁。 驿丞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态度恭敬。 午膳简单,四菜一汤。 周时野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难吃。” 扶瑶:“……”大哥,您能不能别这么挑剔?这不是在皇宫! “你去弄点吃的。”周时野看向她。 扶瑶:“……是。” 驿馆厨房里食材有限,她看了看,有面粉,有鸡蛋,有青菜。 那就做点简单的。 她揉了面,烙了几张饼,又炒了个鸡蛋,煮了锅青菜汤。 饼烙得金黄酥脆,鸡蛋炒得嫩滑。 周时野尝了一口,眉头舒展。 【还行。】 他慢条斯理吃完,擦了擦手:“比驿馆的厨子强。” 扶瑶心里吐槽:那当然,老娘可是开过小灶的。 下午继续赶路。 越往南走,景象越荒凉。 起初还能看见农田村落,后来渐渐变成荒地,路边偶尔能看到逃荒的难民,衣衫褴褛,面黄肌瘦。 扶瑶看着窗外,心里沉甸甸的。 旱灾,蝗灾,瘟疫…… 这个时代的老百姓,活得真难。 周时野也看着窗外,脸色凝重。 【灾情比奏折上写的严重多了。】 他忽然道:“停车。” 马车停下。 周时野下车,走向路边一群难民。 侍卫立刻跟上,警惕地围在他身边。 扶瑶也下车,跟了过去。 那群难民有十几人,男女老少都有,个个瘦得皮包骨头,眼神麻木。 见周时野衣着光鲜,他们吓得跪倒在地:“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周时野沉默片刻,对侍卫道:“把车上的干粮分给他们。” 侍卫应声去拿干粮。 扶瑶看着那些难民狼吞虎咽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她空间里有吃的,但不能拿出来,重要的是她不是圣母她妈,这不是她该管的事儿。 分完干粮,周时野重新上车,扶瑶也无声跟了上去。 马车继续前行。 车内气氛压抑。 许久,周时野忽然开口:“你觉得,朕是个好皇帝吗?” 扶瑶一愣,妈的,等三十五次死亡问题又来了! 她看着周时野的侧脸,他眼底有疲惫,有自责,有……无力。 “奴婢不懂朝政。”她轻声道,“但奴婢知道,陛下心里装着百姓。” 第14章 :狗男人,你真是我祖宗 周时野转头看她。 “你如何知道?” “陛下若不在乎,就不会亲自来视察灾情,也不会把干粮分给难民。” 周时野笑了,笑容却有些苦涩。 【在乎又如何?朕能做的,太少了。】 他没再说话,重新拿起书,却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扶瑶看着他紧蹙的眉头,心里忽然有些……不是滋味。 这个暴君,好像也没那么坏。 至少,他在乎百姓。 至少,他会自责。 她收回视线,看向窗外。 天色渐暗,前方出现一个小镇,镇口石碑上刻着三个字:半石镇。 …… 马车停在半石镇最大的驿馆前。 驿丞早已候在门口,是个五十来岁的干瘦老头,穿一身洗得发白的青布衫。 见周时野下车,他忙不迭跪下行礼:“草民赵福,恭迎大人。” 周时野没说话,抬步往里走。 扶瑶跟在后面,打量着这驿馆—— 两层木楼,院子不大,墙角堆着些杂物,马棚里拴着几匹驿马。 算不上多好,但在这灾荒年月,能有个干净地方歇脚已是不易。 赵福引着众人上楼,推开东首最大的房门:“大人请,这是上房。” 房间倒还宽敞,一张木床,一张桌子,两把椅子,窗户糊着新纸。 周时野扫了一眼,没说什么。 冷公公低声吩咐:“陛下,奴才去安排晚膳。” “让扶瑶做。”周时野在桌边坐下,“驿馆的吃食,朕咽不下。” 扶瑶:“……”您真是我祖宗。 她认命地跟着赵福去了后厨。 厨房比宫里的小厨房还简陋,灶台黑乎乎的,食材也少得可怜—— 半袋糙米,几颗蔫了的青菜,一块腊肉,几个鸡蛋。 扶瑶看着这些东西,心里叹了口气。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 她从空间里偷渡出一点精米,混在糙米里淘洗。 又割了一小块腊肉,切成薄片,和青菜一起炒。 鸡蛋打了三个,炒成嫩黄的蛋块。 最后煮了锅米饭。 简单三样菜,端上楼时天色已全黑。 房间里点了油灯,周时野正在看一份地图,烛光在他脸上忽闪,侧脸线条利落如刀削。 “陛下,用膳了。”扶瑶把饭菜摆好。 周时野放下地图,拿起筷子。 糙米混着精米煮的饭,口感好了不少。腊肉炒青菜咸香下饭,炒鸡蛋嫩滑。 他慢条斯理吃完,放下筷子:“尚可。” 扶瑶松了口气,还好没故意找茬。 “你也吃。”周时野瞥她一眼,“吃完收拾了,今夜你睡这里。” 扶瑶一愣:“……奴婢睡哪?” “地上。”周时野指了指床边的空地,“打地铺。” 扶瑶:“……” 她忍了又忍,才没把“你他妈有病吧”说出口。 “怎么?”周时野挑眉,“不愿意?” “……奴婢不敢。”扶瑶垂眼,“只是……这不合规矩。” “规矩?”周时野嗤笑,“朕的话就是规矩。” 扶瑶咬牙:“是。” 她下去扒拉了两口饭,心里骂了一万遍周八蛋。 回到房间时,周时野已经洗漱完毕,换了身月白中衣,靠在床上看书。 烛光下,他长发披散,少了几分戾气,多了几分慵懒。 扶瑶低着头,从柜子里翻出两条旧褥子铺在地上。 “冷公公睡我们隔壁。” 周时野翻了一页书,“夜里若有事,你喊一声。” “是。” 扶瑶躺在地上,硬邦邦的地板硌得她浑身难受。重要是和一个讨厌的男人睡一个屋,心里更不得劲儿。 油灯吹熄,房间陷入黑暗。 只有窗外月光透进来,在地上落下一片清明。 扶瑶睁着眼,脑袋空空,毫无睡意。 她能听见周时野平稳的呼吸声,也能听见他心底偶尔冒出的嘀咕: 【这驿馆……太破了。】 【明日得早些启程,天黑前赶到江州府。】 【江南水患……不知死了多少人……】 扶瑶听着这些心声,心里有些复杂。 这暴君,好像……真的在忧国忧民。 她翻了个身,背对着床。 算了,想这些做什么。她自己的小命都还没着落呢。 正想着,窗外忽然传来极轻的动静。 像猫踩过瓦片。 扶瑶瞬间警觉。 她屏住呼吸,仔细听。 不是猫。 是人的脚步声,很轻,但不止一个。 她缓缓坐起身,手摸向袖袋里的迷香。 床上,周时野的呼吸依旧平稳,似乎没察觉。 但扶瑶听见他心里冷笑一声: 【来了。】 她心里叽歪了一句狗男人。 他知道? 脚步声停在窗外。 扶瑶数了数,至少三个人。 她轻轻推了推周时野的腿。 周时野睁开眼,月光下,他眸色清明,哪有半分睡意。 “陛下……”扶瑶用气声说。 周时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指了指窗户。 扶瑶会意,悄悄挪到窗边,背贴着墙。 窗外的人似乎在试探,许久没有动作。 忽然,窗纸被捅破一个小洞,一根细竹管伸了进来。 迷烟! 扶瑶心里骂了一声,飞快从空间里取出两颗她自己做的解毒丸。 她塞了一颗进自己嘴里,另一颗塞给周时野。 周时野接过,没问是什么,直接吞了。 竹管里飘出淡淡的烟雾,在月光下几乎看不见。 约莫半盏茶时间,窗外的人以为里面的人已经昏迷,开始撬窗户。 木栓被轻轻拨开。 窗户推开一条缝。 一个黑衣人探头进来,蒙着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他扫视屋内,见床上的人一动不动,地上的人也躺着,便朝身后招了招手。 另外两个黑衣人翻窗进来,动作轻巧如猫。 三人落地,直奔床铺。 为首的抽出匕首,寒光一闪,直刺周时野心口! 就在匕首即将刺中的瞬间,周时野忽然睁眼,右手如电般探出,一下扣住了黑衣人手腕! “咔嚓”一声脆响,腕骨碎裂。 黑衣人惨叫一声,匕首脱手。 另外两人大惊,立刻挥刀砍来! 周时野翻身下床,赤手空拳迎上。 他动作快得看不清,只听“砰砰”两声,两个黑衣人已倒飞出去,撞在墙上,吐血倒地。 扶瑶看得呆了,忘了反应。 操,这身手……也太他妈帅了。 但她没忘自己的“人设”—— 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小宫女。 她“惊慌失措”地爬起来,缩到角落,声音颤抖恰到好处:“陛、陛下……” 第15章 :陛下在,奴婢就不那么怕了 周时野瞥她一眼,没说话,走到为首的刺客面前,扯下他面巾。 是个三十来岁的汉子,面目普通,丢人堆里找不出来那种。 “谁派你来的?”周时野声音冷得像冰。 汉子咬牙不语。 周时野踩在他断掉的手腕上,用力一碾。 汉子惨叫出声,额头冷汗涔涔。 “说。” “……是、是姓容的……其他的我们不知道……”汉子疼得话都说不利索。 周时野眼神一厉:“容……容铮?” 汉子点头又摇头。 周时野松开脚,对门外道:“影墨。” 房门被推开,影墨闪身进来,一身黑衣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是周时野的贴身暗卫,刚才一直守在屋顶。 “陛下。”影墨单膝跪地。 “拖下去,审。” 周时野语气平静,“问清楚,是不是容铮,他还派了多少人,计划是什么。” “是。” 影墨拎起三个刺客,像拎小鸡一样拖了出去。 房间恢复安静,只剩一地狼藉。 扶瑶还缩在角落,一副受惊过度的样子。 周时野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吓到了?” 扶瑶点头,声音发颤:“奴、奴婢从未见过这等场面……”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伸手,捏住她下巴。 “你刚才给朕吃的什么?” 扶瑶心里猛翻白眼,嘴上:“是、是奴婢自己做的解毒丸……家父留下的方子……” “解毒丸?”周时野挑眉,“你随身带着这个?” “……奴婢怕路上有蛇虫,所以带了些防身。” 周时野脸上没什么表情,松开手,站起身:“起来吧,地上凉。” 扶瑶爬起来,腿还假装“发软”,扶着墙才站稳。 周时野看着她这副模样,心里嘀咕: 【装得倒像。】 他走到桌边,倒了杯茶:“过来。” 扶瑶慢慢挪过去。 “喝口茶压压惊。”周时野把茶杯推到她面前。 扶瑶接过,小口喝着。 “你很怕?”周时野忽然问。 “怕……”扶瑶垂眼,“但陛下在,奴婢就不那么怕了。” 周时野轻笑一声:“你倒会说话。” 他重新躺回床上:“收拾一下,继续睡。” 扶瑶看着地上那摊血迹和碎掉的窗户纸,嘴角抽了抽。 这还能睡? 但她没说什么,默默收拾了碎纸,又找了块布把血迹擦了。 重新铺好地铺躺下时,她听见周时野心里说: 【容铮……真是迫不及待啊,敢明目张胆动手了。】 扶瑶心思翻转。 容铮,容妃的父亲,镇北将军,掌北境十万兵马。 这是要……造反?还是……? 她没有多想,闭上眼装睡。 后半夜再无动静。 天蒙蒙亮时,冷公公敲门进来,看见碎掉的窗户纸,脸色一变,昨夜皇上不让他贴身照顾,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睡死了, “陛下,昨夜……” “无碍。”周时野已穿戴整齐,“收拾东西,即刻启程。” “是。” 扶瑶爬起来,跟着冷公公下楼。 驿馆院子里,影墨正等着。 “陛下,审出来了。” 他低声汇报,“容铮派了三批人,这是第一批。另外两批分别在江州府和回京的路上埋伏。” 周时野脸色冷峻:“他倒是舍得下本钱。” “还有一事……” 影墨迟疑道,“刺客说,容铮与江南知府陈礼和……有往来。” 周时野眼神骤冷:“陈礼和……” 他沉默片刻,道:“传令下去,改道,不去江州府了。” “那……” “去青州。”周时野冷笑道,“朕要看看,这江南的水,到底有多深,朕能不能趟过去。” “是。” 扶瑶在旁边听着,心里翻江倒海。 陈礼和,江南知府,赈灾银两的折子就是他上的。 如果他和容铮勾结……那赈灾银两恐怕早就进了他们口袋。 而江南的灾民……还在饿死。 她攥紧衣袖,心里涌起一股怒意。 她不是圣母,但见不得这种吃人血馒头的事。 “扶瑶。”周时野忽然叫她。 “奴婢在。” “上车。”周时野转身往外走,“路上朕有话问你。” 扶瑶心里一紧。 这狗男人要问什么? 我一小宫女,有什么问题轮得到问我? 她忐忑地上了马车。 马车驶出半石镇,往青州方向去。 车内,周时野闭目养神,许久没说话。 就在扶瑶以为他睡着了时,他忽然开口:“你会医术,会解毒,还会做什么?” 扶瑶心里卧槽了一下:“奴婢……只会这些皮毛。” “皮毛?” 周时野睁开眼,“朕中的头痛病,太医院那帮老家伙都未必能行,你却能行。这叫皮毛?” 扶瑶垂下眼:“是家父留下的方子好……” “你父亲……”周时野盯着她,“真是游方郎中?” “是。” “一个游方郎中,能教出你这样本事的女儿?” 周时野倾身,目光锐利,“扶瑶,你当朕是傻子?” 扶瑶:我操。 她抿了抿唇,没说话。 周时野看了她一会儿,忽然扯起抹笑:“不想说就不说。” 他重新靠回座位,“朕不在乎你过去是谁,只在乎你现在是谁。” 扶瑶怔住。暴君变性了? “你救了朕两次。” 周时野语气平淡,“一次是针灸止痛,一次是解毒。朕记着。” 他顿了顿,又道:“所以,只要你老老实实待在朕身边,朕保你平安。” 扶瑶心里曲曲。 这话……算是承诺? 她沉默片刻,轻声道:“谢陛下。” 周时野没再说话,重新闭上眼。 马车颠簸前行。 扶瑶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心里乱糟糟的一团麻。 这暴君……好像真的没那么坏。 至少,他对她,还算讲道理。 可她不能因此就留下。 皇宫不是她的归宿,她早晚要离开的。 只是……或许可以换个方式。 比如,不装了,做回三五世纪自己,然后帮他一把,等他坐稳江山,再讨个恩典出宫? 她正想着,马车忽然急停。 外面传来侍卫的厉喝:“什么人?!” 扶瑶掀开车帘一看,前方路上横着几十个人,个个衣衫褴褛,手持木棍锄头。 不是刺客。 是昨天见过的一些难民。 但他们眼神凶狠,盯着马车,像饿狼盯着猎物。 “大人……行行好,给点吃的吧……”为首的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面黄肌瘦,但眼神却透着戾气。 第16章 :皇上,我想换个恩典 周时野下车,冷声道:“昨日不是给过干粮?” “那点哪够啊……” 汉子咧嘴笑,露出一口黄牙, “咱们这有几十号人呢,大人您行行好,把粮食都留下,咱们放您过去。” 这是……要明抢? 扶瑶心里一沉。 灾荒年月,人饿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周时野眼神冰冷:“你们是难民,还是匪?” “难民如何?匪又如何?”汉子嗤笑,“能活命就是本事!” 他身后的人跟着起哄:“对!把粮食留下!” “还有马车!马车也留下!” 侍卫们拔出刀,严阵以待。 周时野抬手制止他们,看着那汉子:“你们领头的是谁?” “就是我!”汉子挺起胸膛。 “你?”周时野打量他,“不像。” 他忽然抬手指向人群后方一个缩着的身影:“是他吧?” 那是个三十来岁的书生,穿着破旧长衫,虽然脏污,但气质与周围人格格不入。 书生见被点名,脸色一白。 汉子眼神一闪,厉声道:“少废话!交不交粮食?!” 周时野没理他,对那书生道:“你读过书?” 书生犹豫片刻,点头。 “既然读过书,就该知道拦路抢劫是死罪。” 周时野语气平淡,“为何要做这种事?” 书生咬牙:“活不下去,还管什么死罪不死罪!” “活不下去?” 周时野冷笑,“江南知府陈礼和不是拨了赈灾粮?你们没领到?” “赈灾粮?” 汉子哈哈大笑,“那点粮,还不够当官的塞牙缝!发到我们手里,一人一碗稀粥都喝不上!” 书生也红了眼:“大人若不信,可去前面村子看看!人都快死光了!” 周时野瞬间沉默。 扶瑶看着那些难民,他们虽然凶狠,但个个瘦得脱形,显然是真的走投无路了。 她心里不是滋味。 周时野忽然道:“影墨。” “在。” “拿些干粮给他们。” 影墨一愣:“主子,他们……” “给。”周时野重复。 影墨只得去取干粮。 难民们见真有粮食,眼睛都亮了,一拥而上抢了起来。 那书生却没动,他看着周时野,忽然跪下:“大人……您、您是不是……朝廷派来查案的?” 周时野没承认也没否认:“为何这么问?” “寻常富户,不会带这么多侍卫,也不会……” 书生看了眼那些训练有素的侍卫,“这么镇定。” 周时野看着他:“你叫什么?” “草民……林文远。”书生叩头,“江州举人。” “举人?”周时野挑眉看着他,“为何沦落至此?” 林文远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家乡遭灾,家人全死了,只剩我一人……本想上京告状,可走到半路,盘缠用尽,又遇匪徒……” 他抬起头,眼中含泪:“大人若真是朝廷派来的,草民愿将所知一切和盘托出!” 周时野与他对视片刻,道:“上车。” 林文远看着华丽的马车,愣住了。 “让你上车。”周时野转身回马车。 林文远半晌才反应过来,连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泥灰,然后才上了车。 马车继续前行。 车内,周时野看着林文远:“说吧,你知道什么。” 林文远道:“江南水患,朝廷拨了三十万两赈灾银,可到了江州府,只剩下十万两。知府陈礼和说,沿途损耗……” “放屁。”周时野冷声道。 林文远拼命点头:“是,草民也不信。后来草民暗中查访,发现那二十万两……被陈礼和与几个官员瓜分了。” “可有证据?” “有!” 林文远从怀里掏出一本破旧的册子,递了过来,“这是草民暗中抄录的账目副本,上面记录了银两去向。” 周时野接过,翻开看了几眼,脸色越来越冷。 扶瑶在旁边听着,心里发寒。 二十万两……那得是多少粮食?能救多少人? 这群蛀虫该死! “还有……” 林文远犹豫道,“草民还查到,陈礼和与北境一位将军有往来……” “容铮。”周时野替他说了。 林文远猛的一惊:“大人知道?” 周时野合上册子,没回答,只道:“影墨,送他去青州,安置好。” “是。” 林文远感激涕零:“谢大人!谢大人!” 他下了车,跟着影墨走了。 车内恢复安静。 周时野闭着眼,手指轻敲膝盖。 【二十万两……好一个陈礼和。】 【容铮……你真是找死。】 扶瑶看着他紧绷的侧脸,忽然觉得……这个暴君,或许能做个好皇帝。 至少,他想为民除害。 她轻声开口:“陛下……” 周时野睁开眼。 “奴婢……会些易容术。” 扶瑶说,“若陛下需要,奴婢可以帮忙。” 周时野挑眉:“易容术?” “家父教的。” 扶瑶面不改色地撒谎,“简单的改换容貌,奴婢能做到。”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许久,眸子里没有什么表情,唇角却微不可查的上扬了一下。 “你还有多少本事,是朕不知道的?” 扶瑶低头垂眼:“奴婢只是……想帮陛下。” 周时野忽然伸手,抬起她下巴。 扶瑶被迫四目相对。 “为什么想帮朕?”他问,声音仍然没有起伏。 扶瑶看着他的眼睛,那里面没有暴戾,只有探究和…… 一丝她看不懂的情绪。 “因为……”她轻声道,“奴婢觉得,陛下是个好皇帝。” 周时野怔了怔。 他松开手,靠回座位,许久没说话。 马车颠簸着,过了半许后,周时野盯着扶瑶,目光锐利得像要把她剖开:“你打算怎么帮朕?” 扶瑶咽了口唾沫,稳住心神: “奴婢会易容术,可以扮成陌生人,暗中潜入敌营探听消息。也可以帮陛下改变容貌,方便微服私访查案。” 周时野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了两下:“帮我,你想要什么?” 扶瑶抬头,直直看向他:“奴婢想出宫。等陛下事了,请给奴婢一个恩典,放奴婢出宫去。” 周时野眼神瞬间冷了下来:“出宫?” “是。” 扶瑶语气坚定,“奴婢不想在宫里待一辈子。求陛下成全。” 周时野盯着她,许久,唇边扯出一丝冷笑:“休想。” 第17章 :掐我呀,来呀,我送脖子给你 扶瑶脑子一热,嘴比脑子快:“我操你大爷——” 话出口的瞬间,她就后悔了。 但已经来不及。 周时野脸色骤变,眸中寒光乍现:“你说什么?” 扶瑶往角落里缩了缩,心里骂了句自己嘴贱。 “你敢骂朕?” 周时野倾身逼近,右手闪电般扼住她脖颈,“你不想活了?” 他的手劲极大,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扶瑶脖子一梗,破罐子破摔:“来啊,掐死我!反正我就烂命一条!” 她豁出去了,仰着脸瞪他:“你就是个暴君!刚刚还好好的,我就心里不得劲,骂了一句怎么了?” 周时野怒极反笑:“行,那你就去死。” 他手上猛地用力。 扶瑶心肝子乱窜:完了,这下真玩脱了。 怕个球,今天死了,十八年后又是好汉一条。她闭上眼等死。 可等了片刻,预想中的窒息感并没有来。 只有脖子被紧紧箍住的感觉,但呼吸……居然还顺畅? 她睁开眼,愣住了,操,这几个意思? 对面,周时野脸色涨红,额角青筋暴起,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一样,呼吸急促,眼神里有惊愕和不可置信。 扶瑶眨眨眼,试探着动了动脖子。 周时野的手指还箍在她脖子上,但力道松了些。 他死死盯着她,眼神从愤怒变成困惑,又从困惑变成惊骇。 他松开一点手指。 扶瑶脖子上的压力减轻,而对面,周时野的脸色也跟着缓和了些。 他再松开一点。 扶瑶几乎感觉不到掐力了,周时野的呼吸则恢复了正常。 他猛地收回手,像碰到烙铁一样,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又抬头看看扶瑶,脸色变幻不定。 扶瑶也懵逼了。 这是……伤害转移? 她忽然想起她曾经看过的无脑小说——伤害转移。 原来是真的存在?! 她下意识扬起手,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大嘴巴渣子。 “啪!” 清脆响声而起。 但脸上不疼。 扶瑶抬眼看向周时野。 他左脸上,赫然出现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周时野:“……” 扶瑶:“……” 四目相对,死一般的寂静。 周时野脸色铁青,咬牙切齿:“该死的……” 扶瑶缩了缩脖子,心里一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操,这下真玩大了。 她刚刚还想着帮完忙讨个出宫的恩典,这下全黄了。 周时野死死盯着她,眼神复杂得像打翻的调色盘—— 愤怒、震惊、不解,还有一丝…… 见鬼了的荒唐。 他忽然伸手,再次掐住她脖子。 这次力道不重,更像是在试探。 扶瑶能感觉到他手指的温度,但窒息感还是没有。 而周时野自己的呼吸却急促起来,脸上浮现出缺氧的红晕。 他松开手,靠在车厢壁上,闭着眼猛的吸了几口气。 再睁眼时,看扶瑶的眼神已经变了。 “你……”他声音沙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扶瑶无缝衔接的眨着蠢萌大眼睛:“……奴婢是人。” “人?”周时野看着她一脸乖乖女的样子冷笑,“人能这样?” 扶瑶闭嘴了,她要知道为什么早放开自我了。 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道:“从今天起,你不准离开朕十步以外。” 扶瑶傻呆的问:“……为什么?” “为什么?”周时野扯了扯嘴角,“朕是你的护身符。” 扶瑶:“?” “有人想杀你,伤的是朕。” 周时野眼神阴沉,“所以你得好好活着,活得比谁都久。” 扶瑶:“……” 我谢谢你啊。 “还有,”周时野补充,“这件事,不准告诉任何人。” “……是。” 周时野重新靠回座位,闭上眼,手指按着太阳穴。 扶瑶看着他脸上的巴掌印,有点心虚,又有点想笑。 这算什么事儿啊。 马车继续前行。 傍晚时分,到了下一个驿馆。 这次是个稍大些的镇子,叫清风镇。驿馆也比半石镇的气派些,两层楼,带个小院。 马车停下,周时野下车,脸上那个巴掌印已经消得差不多了,但仔细看还能看出点红痕。 他瞥了扶瑶一眼,声音冷得能冻死扶瑶,“去厨房做饭。” 扶瑶认命地往厨房走。 “等等。” 周时野叫住了她,“朕要吃红烧肉、糖醋鱼、清炒时蔬,再加个汤。” 扶瑶:“……”你他妈当这是五星级酒楼呢? 她咬牙:“奴婢……尽力。” 周时野满意地点头,转身进了驿馆。 扶瑶站在厨房里,看着有限的食材,心里把周时野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红烧肉?没有五花肉。 糖醋鱼?没有鲜鱼。 清炒时蔬?青菜倒是有几颗,蔫了吧唧的。 汤?拿什么炖? 她从空间里偷渡出一小块五花肉,一条处理好的鱼,又拿了些新鲜的青菜和菌菇。 调料也偷渡了些—— 酱油、糖、醋、料酒,混进驿馆的调料罐里。 开始做饭。 红烧肉焯水,下锅煸炒,加调料炖煮。 糖醋鱼抹盐腌制,下油锅炸至金黄,调糖醋汁浇上。 青菜洗净,大火快炒。 菌菇汤最简单,菌菇洗净,加水炖煮,最后撒点盐。 一个时辰后,四菜一汤上桌。 周时野看着桌上色香味俱全的菜肴,挑了挑眉:“驿馆还有这些食材?” 扶瑶面不改色:“奴婢跟驿丞买了些。” 周时野没再问,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红烧肉。 肉炖得软烂,肥而不腻,入口即化。 他眼底掠过一丝满意,又尝了糖醋鱼。 酸甜适口,外酥里嫩。 “尚可。”他浅浅的评价道。 扶瑶心里翻了个白眼:你就不能夸句好听的? 周时野慢条斯理吃完,擦了擦嘴:“明日早膳,朕要吃小笼包和豆浆。” 扶瑶:“……奴婢忽然不会做小笼包了。” “那就再学。” 周时野起身,脸上带着晃瞎的笑,“明早辰时,朕要看到。” 扶瑶:“……”我日你大爷。 她回到厨房,看着空荡荡的灶台,欲哭无泪。 小笼包?她空间里有速冻的,但总不能直接拿出来蒸吧? 得现做。 她从空间里拿出面粉、猪肉、葱姜,开始和面调馅。 折腾到半夜,总算包出了几十个像样的小笼包。 第二天一早,她顶着黑眼圈把蒸好的小笼包和现磨的豆浆端上桌。 周时野尝了一个,点头:“还行。” 第18章 :你夸夸我不行吗 扶瑶心声骂骂咧咧:老娘,熬夜做了半夜,你就一个还行,完事儿了,多说两个字,夸一下要死啊。 “午膳朕想吃饺子。”周时野又把午饭菜名又点上了。 扶瑶:“……” 她做了个深呼吸,努力挂着职业微笑:“陛下想吃什么馅的?” “韭菜猪肉。”周时野想了想,“再来个酸菜鱼的饺子。” 扶瑶:“……”你他妈故意的吧?酸菜鱼饺子,你他妈怎么不想着吃龙肉呢? 她咬牙:“奴婢……试试。” 接下来几天,周时野变着花样点菜。 今天要吃烤鸭,明天要吃佛跳墙,后天又要吃西域的羊肉串。 扶瑶每天在厨房里忙得脚不沾地,心里把周时野骂了一万遍。 …… 这天傍晚,马车终于到了青州地界。 青州比江州地界好些,虽然也有灾情,但没那么严重。 街上还能看见些行人,商铺也有几家开着。 周时野没去驿馆,而是让影墨找了一处僻静的宅子以商贾名义租下。 宅子不大,但干净整洁,带个小院。 安顿好后,周时野把扶瑶叫到书房。 “明日,朕要出去一趟。”他说,“你留在这里。” 扶瑶一怔:“陛下要去哪?” “查案。”周时野看着她,“你易容术,能帮朕改换容貌吗?” 扶瑶连忙点头:“可以,但需要些材料。” “需要什么,让影墨去买。” 扶瑶拿了纸笔让周时野写了张单子:胭脂、水粉、炭笔、胶水、假发…… …… 半个时辰。 影墨就把东西买齐了。 扶瑶看着周时野那张俊美得过分的脸,心里琢磨怎么改。 她让他坐下,用胶水调整眉形,用水粉改变肤色,用炭笔加深眼窝和鼻梁阴影,最后贴上两撇小胡子。 半个时辰后,镜子里出现一个三十来岁的普通男子,五官平庸,丢人堆里找不出来那种。 周时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挑了挑眉:“不错。” 扶瑶又拿出两套粗布衣服:“陛下换上这个。” 周时野接过,去内室换了。 再出来时,已完全是个普通商贾模样。 “你留在这里。”周时野吩咐,“任何人敲门都不要开。” “是。” 周时野带着影墨出门了。 扶瑶一个人留在宅子里,闲着无聊,开始在院子里转悠。 院子不大,种着几棵槐树,墙角还有口水井。 她打水洗了把脸,坐在树下发呆。 离开皇宫已经七八天了,不知道小莲她们怎么样了。 还有小顺子,那小子机灵,应该能照顾好自己。 她正想着,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 “有人吗?”是个女人的声音,听着年纪不大。 扶瑶没应声。 “请问……赵老爷在家吗?”女人又问。 扶瑶皱眉。赵老爷?这宅子不是刚以商贾赵老板名义租的吗?这么快找上门了? 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是个二十来岁的少妇,穿着素色衣裙,面容憔悴,怀里还抱着个孩子。 孩子看着两三岁,瘦得皮包骨头,闭着眼,似乎睡着了。 “赵老爷……求您开开门……” 少妇声音带着哭腔, “我孩子病了,外面的医馆买不到药,我听人说您这里有药?求您给点药……” 扶瑶心里一动,求药不应该是去其他医馆吗? 她犹豫片刻,还是开了门。 少妇见她开门,愣了一下:“你……你是赵老爷家的丫鬟?” 扶瑶点头:“你有什么事?” “我孩子病了,发热好几天了……” 少妇说着就要跪下,“求您给点药,我、我可以干活抵药钱……” 扶瑶扶住她:“别跪,我看看孩子。” 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烫得吓人。 又看了看孩子的舌苔和眼睛,心里有了数。 是风寒,加上营养不良。 “你等等。”扶瑶回屋,从空间里取出些退热药和消炎药,用纸包好。 又拿了点米和鸡蛋,一起递给少妇。 “这些药,一天三次,每次半包。米和鸡蛋给孩子补补身子。” 少妇接过,眼眶红了:“谢谢……谢谢姑娘……您、您真是菩萨心肠……” “快回去吧。”扶瑶说,“孩子需要休息。” 少妇千恩万谢地走了。 扶瑶关上门,她没问这妇人怎么知道她们这里有药, 怎么求到这里来了,但她知道,这女人肯定是被人利用了,来探虚实的。 她回到屋里,拿出纸笔,开始写方子。 既然周时野要查案,她也可以做点什么。 比如,整理一些防疫治病的方子,或许能帮到灾民。 正写着,门外又传来敲门声。 这次是个男人的声音:“有人吗?送柴火的。” 送柴火的?她没订柴火啊。 扶瑶皱眉。真主来了。 她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是个四十来岁的汉子,挑着担柴,脸上堆着笑。 但扶瑶注意到,他眼神飘忽,不停往院子里瞟。 她后退一步,没开门:“送错了,我没订柴火。” 汉子一愣,随即笑道:“姑娘记错了吧,是赵老爷订的。” “赵老爷出门了,你改日再来。”扶瑶说着就要关门。 汉子突然变脸,一脚踹开门! “砰!” 门板撞在墙上,发出巨响。 汉子冲进来,身后还跟着两个同伙,手里都拿着刀。 “小娘们,识相的就别出声!”汉子狞笑,“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扶瑶心里冷笑。 先前那个女人果然是来踩点的,他们是劫匪。 她后退两步,装作害怕的样子:“你、你们想干什么……” “干什么?” 汉子上下打量她,眼神猥琐,“长得不错嘛……把钱财交出来,再陪爷几个玩玩,就饶你一命。” 扶瑶垂下眼,手摸向袖袋里的迷香。 但想了想,又松开了。 她忽然抬头,对汉子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大哥,钱财在屋里,我这就去拿。” 汉子一愣,没想到她这么配合。 “你、你别耍花样!”他警告道。 “不敢。”扶瑶转身往屋里走。 三个劫匪想着一个丫鬟,细皮嫩肉的,能玩什么花样,于是都跟在了她身后。 进了屋,扶瑶指了指柜子:“钱财都在里面。” 汉子示意同伙去开柜子。 第19章 :我只是个柔弱女子 就在同伙打开柜门的瞬间,扶瑶动了。 她速度极快,右手成掌,狠狠劈在离她最近的劫匪后颈! “咔嚓”一声,劫匪哼都没哼就软倒在地。 另外两人大惊,挥刀砍来。 扶瑶侧身躲过,一脚踹在汉子膝盖上。 汉子惨叫一声,跪倒在地。 剩下那个劫匪见势不妙,转身想跑。 扶瑶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砸在他后脑勺上。 “砰!” 茶壶碎裂,劫匪倒地。 三个劫匪全晕死了过去,不到十息,全趴下了。 扶瑶拍拍手,拿起绳子把三人捆了个结实。 又从他们身上搜出些碎银和一把匕首。 她把匕首收进空间,碎银揣进怀里。 正想着怎么处理这三个家伙,门外传来脚步声。 周时野回来了。 他进门看见地上捆着的三个人,愣了一下:“怎么回事?” “劫匪。”扶瑶垂眸简单解释,“想进来抢东西。” 周时野脸色一沉:“你没事吧?” “没事。”扶瑶摇头,“他们……不太经打了,可能是饿脱力了,没劲儿。” 周时野看着她,眼神复杂。 【不太经打?饿脱力了,没劲儿?三个大男人,被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放倒了?】 他走过去,检查了下三个劫匪的伤势。 一个后颈骨折,一个膝盖碎裂,一个脑震荡。 下手够狠。 他抬头看向扶瑶:“你干的?” 扶瑶:“……嗯。”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许久,抽了抽嘴,这小宫女嘴真会说瞎话,还脸不红心不跳的。 “朕真是捡到宝了。” 扶瑶:“……”操,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周时野对影墨道:“拖下去,问问是谁指使的。” “是。” 影墨默默的把三个劫匪拖走了。 周时野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说说,今天有什么收获。” 扶瑶把遇到少妇和劫匪的事说了。 周时野听完,沉默片刻:“那少妇,可能是有人派来试探的。” 扶瑶一怔,装傻问:“试探?” “嗯。” 周时野喝了口茶, “这宅子租得隐秘,寻常人不会知道。她一来就找‘赵老爷’,显然是知道这里住的是谁。” 扶瑶抬头:“那孩子……” “孩子可能是真的病了,被利用了。” 周时野放下茶杯,“不过你给了药,也算做了件好事。” 他顿了顿,又道:“至于那三个劫匪……多半是容铮或陈礼和派来的,想试探朕身边有多少人手。” 扶瑶皱了皱眉:“那陛下明日还要出去吗?” “去。” 周时野眼神冰冷,“他们越急,说明越有问题。朕倒要看看,这青州的水,到底有多浑。” 他看向扶瑶:“明日午时你跟我一起去。” 扶瑶垂眸,脸上写着不想凑热闹:“……奴婢也去?” “嗯。”周时野勾了勾嘴角,“你不是会易容吗?再给朕易容成另一个人。” 扶瑶心声叹息,权威压制,认命的回:“……是。” 她心里叹气。 这日子,越来越刺激了,至少比每天对着宫里那些夹子音的女人要爽。 但不知为何,她竟然有点…… 期待? 难道是自己手痒了? …… 清晨,青州的雾气还没散。 扶瑶坐在院子里,看着槐树上欢快跳跃的麻雀,心里琢磨着怎么溜出去。 来这破古代半个多月了,整天不是宫里就是驿馆,连街都没逛过。 她眼珠子一转,有了主意。 屋里,周时野正在看影墨带回来的情报,眉头紧锁。 扶瑶推门进去,脸上堆出为难的神色:“陛下……” 周时野抬眼:“说。” “奴婢……”扶瑶搓着衣角,“想去街上买点东西。” “买什么?” “就是……”扶瑶声音小了点,“女孩子用的东西。” 周时野挑眉,音量加了一分:“什么东西?” “月事带。”扶瑶豁出去了,“奴婢来月事了,需要那个。” 周时野一听女孩子的私密物件,他脸微妙的一红,表情凝固了一瞬。 他盯着扶瑶,眼神里然后是明晃晃写着“你编,继续编”。 扶瑶面不改色,心里却有点发虚。这身体到底来没来过月事她也不知道,原主记忆里没这个。 “月事带?”周时野慢慢重复,“宫里没给你备?” “备了,但……用着不舒服。” 扶瑶继续编,“奴婢想买点好料子,自己重新做。”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笑了:“行啊。” 扶瑶心里一喜。成了,她已经开始计划逛吃逛吃了。 “朕陪你去。”周时野补了一句。 扶瑶身体一颤:“……”大哥,您能别这样不要脸吗?我是买女人私密用品,能避一避吗? “陛下日理万机,这种小事……” “不忙。”周时野起身,“正好朕也要去街上看看民情。” 扶瑶咬牙切齿,字一个一个嘣:“那……奴婢……先去……换身衣服?” “不用。”周时野看着她气极的脸,伸手从柜子里拿出两套粗布衣裳,“穿这个。” 扶瑶无声接过,是套普通农妇的衣裙,灰扑扑的,料子粗糙。 她换上后,对着水盆照了照,还行,挺接地气。 周时野也换了身粗布衣裳,又让扶瑶给他易容。 这次她把他变成了个四十来岁的庄稼汉,皮肤黝黑,满脸风霜,眼角还添了几道皱纹。 周时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点头:“不错。” 他又看向扶瑶:“你也改改。” 扶瑶给自己易容成个二十出头的村姑,肤色暗黄,脸颊上点了些雀斑,再扎个土气的发髻。 两人站在一起,活脱脱一对乡下夫妻。 “走吧。”周时野推开门,“记住,别离朕十步远。” 扶瑶:“……啊!什么鬼?知道了。” 青州街上比想象中热闹些。 虽然灾情严重,但城里毕竟还有些存粮,商铺也勉强开着。 卖布的、卖粮的、卖杂货的,都有人光顾。 扶瑶走在周时野身边,眼睛四处瞟。 她先去了布庄。 掌柜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老头,见他们进来,懒洋洋地招呼:“二位买什么料子?” 扶瑶脸不红心不跳的说,“看看月事带用的料子。” 第20章 :小宫女的家传台词 其实那玩意儿不需要,她空间有安睡裤,姨妈巾。但表面功夫得做! 掌柜的指了指角落里几匹粗布:“那些,便宜。” 扶瑶走过去摸了摸,料子确实粗糙,还掉色。 “有没有软一点的?”她问。 “软的?”掌柜看了一眼两人穿着,看着也不像有钱人,嗤笑,“那得加钱。” “多少钱?” “一尺二十文。” 扶瑶算了算,她身上昨晚有周时野赏的碎银子,买几尺布够了。 她正要掏钱,周时野忽然按住她手腕。 “先别买。”他低声说。 扶瑶一愣,暴君又要干嘛? 周时野看向掌柜的:“掌柜的,生意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掌柜摇头叹气,“这年头,能糊口就不错了。” “听说江南遭灾,青州还好些?” “好什么好!” 掌柜的压低声音,“你们是外地来的吧?不知道这青州……也快撑不住了。” “怎么说?” 掌柜的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小声道:“官府发的赈灾粮,掺了一半沙子!粥稀得能照见人影!这还让人怎么活?” 周时野眼神瞬间一冷:“真有此事?” “我骗你干什么!” 掌柜的激动道, “我家亲戚在衙门当差,亲口说的!那些当官的,把好粮都私吞了,拿陈粮烂谷子糊弄百姓!” 周时野沉默片刻,从怀里掏出一小块碎银:“多谢掌柜的告知。” 掌柜的接过银子,态度立马热情了:“二位还要买布吗?” “要。”周时野指了指那匹软布,“来五尺。” “好嘞!” 买完布,两人走出布庄。 扶瑶低声问:“陛下信他说的?” “半信半疑。”周时野冷笑道,“但空穴不来风。” 他顿了顿:“再去粮铺看看。” 粮铺在街尾,门口排着长队,都是买粮的百姓。 扶瑶和周时野排在了队伍末尾,听前面的人聊天。 “这粮价又涨了!昨天还是五十文一斤,今天就八十五了!” “不买怎么办?家里都断顿了!” “听说官府明天发赈灾粥,去领一碗也能撑一天。” “发粥?别做梦了!上回发的粥,一碗里半碗沙子,吃了拉肚子!” “那也比饿死强……” 队伍在缓慢向前移动。 终于轮到他们时,掌柜的抬头看了一眼,态度不是特别好:“买多少?” “先看看。”周时野说。 掌柜的指了指柜台上的几个袋子,声音硬邦邦的:“糙米四十五文一斤,精米八十文,陈米三十文。” 周时野伸手抓了一把糙米,摊在掌心看了看。 米粒发黄,里面掺了不少沙石。 他又看了看精米,稍微好些,但也掺了杂质。 “这米……”周时野微微皱眉,“不太干净。” “干净?”掌柜一听,脸上挂着讥讽的笑,“这年头,有米吃就不错了,还挑干净不干净?” 周时野没说话,掏出碎银子买了五斤糙米。 走出粮铺,他把米袋子递给扶瑶:“拿着。” 扶瑶接过,掂了掂,小声问:“陛下买这个做什么?” “回去煮了看看。” 周时野眼神冷峻,“若真掺了这么多沙子,青州知府也脱不了干系。” 两人继续漫无目的闲逛着。 扶瑶看到街边有卖小吃的摊子,眼睛一亮。 “奴婢饿了。”她说。 周时野瞥她一眼,眉头微皱了一下:“你不是刚吃完早膳。” “又饿了。”扶瑶抬头,说得理直气壮。 周时野看着人来人往,不想跟她斗嘴,声音特意软了几分:“想吃什么?” “那个!”扶瑶指着卖烧饼的摊子。 摊主是个三十来岁的妇人,正在烙饼,饼香直往扶瑶鼻子钻。 周时野掏出两文钱,买了两个烧饼。 扶瑶接过,咬了一大口。 饼是粗粮做的,有点硬,但烤得焦香,里面夹了点咸菜。 她吃得津津有味。 周时野看着她吃,自己也咬了一口,眉头皱了皱。 【难吃死了,比猪食还难吃。】 扶瑶听见他心声,偷笑。 让你平时挑三拣四,现在知道民间疾苦了吧? 两人一边吃一边走,路过一家药铺。 药铺门口也排着队,不少人拿着药方等抓药。 扶瑶探头看了看,药铺里药材不多,柜台上空了一大半。 “掌柜的,当归还有吗?”一个瘦弱的老太太问。 “没了,早卖光了。”掌柜无奈的摇了摇头,“现在什么药材都缺,您去别家问问吧。” 老太太叹气:“都问遍了,都没有……” 扶瑶心里一动。她走到掌柜的面前:“掌柜的,缺什么药材?” 掌柜的看她一眼,也没多想什么:“什么都缺。黄连、黄芩、金银花、连翘……治风寒瘟疫的药材,全没了。” “怎么没的?” “还能怎么的?” 掌柜的压低声音,“官府前阵子来收了一大批,说是要配药发给灾民。可到现在,连个药渣子都没见着!” 扶瑶和周时野对视一眼。 又是官府。 “那……现在生病的人多吗?”扶瑶又问。 “多,怎么不多!” 掌柜的叹气,“天热,死人又多,瘟疫传得快。我家隔壁那条街,一天死了三个!” 扶瑶心里又是一沉。瘟疫若真爆发,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从袖袋里掏出她习惯随身带的纸笔说: “掌柜的,我给你写几个方子。都是防治瘟疫的,药材简单,您试试。” 掌柜的一愣:“姑娘会医术?” “略懂一点。” 扶瑶写下几个方子递过去:清热解毒的、健脾祛湿的、扶正固表的。 掌柜的接过看了看,眼睛亮了:“这方子……妙啊!姑娘师从何人?” “家传的。”扶瑶万年台词含糊道。 掌柜的千恩万谢,非要送她几包药材。 扶瑶推辞不过,只好收了一包金银花。 走出药铺,周时野看着她:“你倒热心。” “人命关天。”扶瑶云淡风轻的说,“瘟疫若真爆发,谁都逃不掉。” 周时野没说话,眼神里多了几分对她的深思。 两人继续在街上无目的逛着。 扶瑶看到街角有卖糖葫芦的,又走不动了。 “陛下……少爷……公子……” 第21章 :新鲜出炉的富商老爷 她眼巴巴看着,她不想自己掏钱,反正金主爸爸在外面不能把她怎么样了,绝不放过免费午餐。 周时野无奈的叹气:“刚吃完烧饼。” “糖葫芦是甜的,不占肚子。” 周时野只好认命地掏钱。 扶瑶举着糖葫芦,边走边吃,心情大好。 这古代街市虽然简陋,但烟火气十足,比冷冰冰的皇宫有意思多了。 她正美滋滋吃着,忽然听见前面传来吵闹声。 “滚开!别挡道!” 几个衙役推搡着路人,开出一条道。 后面跟着一顶轿子,轿帘掀开一角,露出个中年男人的脸,肥头大耳,穿着官服。 “那是谁?”扶瑶低声问。 周时野眼神冰冷:“青州知府,刘德海。” 扶瑶挑眉后又摇头:“名字挺正派,人看起来可不怎么样。” 轿子过去后,路边百姓窃窃私语。 “刘扒皮又出来巡街了……” “听说他昨天刚纳了第四房小妾,摆了三桌酒席!” “灾民都饿死了,他还有钱纳妾!” “小声点!别让他听见!” 扶瑶听着这些话,心里直冒火。 她看向周时野:“陛下,这刘德海……” “查。” 周时野声音冷得像冰,“若他真贪了赈灾粮款,朕剥了他的皮。” 两人又在街上转了转,买了些日常用品,便往回走。 回到宅子时,影墨已经等着了。 “陛下,审出来了。”他低声汇报,“那三个劫匪,是刘德海派来的。” 周时野眼神一厉:“刘德海?” “是。” 影墨道,“劫匪说,刘德海知道有京城来的大人物在青州,但不确定是谁,所以派人试探。” “他怎么知道的?” “应该是……容铮那边递的消息。” 周时野脸色难看,冷笑:“容铮的手伸得够长。” 他顿了顿:“刘德海还做了什么?” “贪污赈灾粮款,强占民田,私设刑堂……” 影墨一一列举,“罪证确凿。” 周时野沉默片刻:“先别动他。” “陛下的意思是……” “放长线,钓大鱼。” 周时野看向扶瑶,“明日,你跟我去趟府衙。” 扶瑶一愣:“去府衙做什么?” “送礼。”周时野勾起嘴角,“刘德海不是喜欢钱吗?朕送他点。” 扶瑶心声无语:“……”您这是要唱哪出? …… 第二天一早,周时野又换了个样貌。 这次扶瑶把他变成了个四十来岁的富商,圆脸小眼,穿着绫罗绸缎,手上戴了好几个金戒指。 扶瑶则扮成他的丫鬟,穿着粉色衣裙,梳着双丫髻。 两人带着影墨。 影墨扮成小厮,抱着个沉甸甸的箱子,往府衙走去。 府衙门口,两个衙役拦住了他们。 “干什么的?” “求见刘大人。” 周时野声音放低拱手,“鄙人姓赵,从京城来,有事相求。” 衙役打量他一番,见他衣着光鲜,态度客气了些:“等着,我去通报。” 片刻后,衙役回来:“大人请赵老爷进去。” 周时野带着扶瑶和影墨走进府衙。 刘德海正在花厅喝茶,见他们进来,眼皮抬了抬:“赵老爷?坐。” 周时野坐下,扶瑶站在他身后。 “不知赵老爷找本官何事?”刘德海慢悠悠问。 “鄙人在京城做些小生意,听说青州遭灾,特来……” 周时野压低声音,故意把姿态放低了一些,“做些买卖。” 刘德海眼睛一亮:“什么买卖?” “粮食。” 周时野道,“鄙人有一批粮食,想运到青州来卖。只是……这通关文书,需要大人帮忙。” 刘德海眯起眼,一脸贪婪:“粮食?现在粮食可是紧俏货啊。” “正是。”周时野笑道,“所以,鄙人愿意分三成利给大人。” 刘德海端着官架子没说话,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周时野使了个眼色。 影墨上前,打开箱子。 箱子里,白花花的银子堆得满满的。 刘德海眼睛都直了,白花花的银子晃得他眼生疼。 他放下茶杯,假假的咳嗽一声:“赵老爷客气了。这通关文书嘛……好说,好说。” “那就有劳大人了。” 周时野笑着拱手,“对了,鄙人初来乍到,对青州不熟,不知大人可否派人带鄙人四处看看?” “这个容易。”刘德海心情大好,他叫来一个衙役,“你,带赵老爷去转转。” “是。” 衙役恭敬的领着周时野和扶瑶出了府衙,在城里转悠。 路过一处粥棚时,扶瑶看到几百个灾民在排队领粥。 粥稀得能照见人影,每人只能领一小碗。 有个老太太端着碗,手抖得厉害,粥洒了一半。 她蹲在地上,用手去捧洒了的粥,混着泥土往嘴里塞。 扶瑶看得心里直发酸。 她走到粥棚前,问施粥的衙役:“这粥……怎么这么稀?” 衙役瞥她一眼,声音里带着讥诮:“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挑?” “官府发的粮食呢?” “就这些。”衙役不耐烦,“赶紧走,别挡着后面的人。” 扶瑶还想说什么,周时野拉住了她。 “走吧。”他低声说。 两人继续往前走。 衙役把他们带到一处仓库前:“这是官仓,存粮食的地方。” 扶瑶看着那仓库,大门紧锁,门口有士兵把守。 “能进去看看吗?”周时野问。 “这可不行。”衙役连忙摇头,“没有大人的手令,谁也不能进。” 周时野没再坚持,又让衙役带他们去看了几处地方。 …… 傍晚,三人回到宅子后。 周时野脸色阴沉得像要下暴雨似的。 “官仓里肯定有粮食。”他冷声道,“刘德海把好粮私吞了,拿陈粮烂谷子糊弄百姓。” 扶瑶垂手站在他身后点头:“那个粥棚,我看过了,粥里掺了至少一半沙子。” “该死。”周时野一拳捶在桌上。 影墨上前:“陛下,接下来怎么办?” “等。”周时野道,“等刘德海放松警惕,我们再动手。” 他看向扶瑶:“这几日,你继续在街上转转,打听消息。” 扶瑶眼睛一亮:“奴婢可以一个人去?” “不行。”周时野无情拒绝,“让影墨跟着你。” 扶瑶:“……”好吧,总比被他本人跟着强。 第22章 :小宫女家传开锁手艺 接下来的几天,扶瑶带着影墨在街上转悠。 她去了灾民聚集的地方,看了几个粥棚,又去了几处药铺。情况比想象中更糟。 粮食短缺,药材匮乏,瘟疫已经开始蔓延。 每天都有死人被抬出城,扔到乱葬岗。 扶瑶看着那些面黄肌瘦的灾民,心里不是滋味。 她从空间里偷渡出一些粮食和药材,混在买来的东西里,偷偷分给那些最需要的人。 影墨看在眼里,却没说什么。 这日,扶瑶在街上看到之前那个少妇的身影。 少妇抱着孩子,在药铺门口排队。 扶瑶走过去:“大姐,孩子怎么样了?” 少妇看到她,愣了一下,随即认出她来:“姑娘!是您!” 她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多谢姑娘的药!孩子退烧了!” 扶瑶扶起她:“退了就好。你这是……” “来抓点药,巩固一下。”少妇叹气,“可药铺里什么都没了……” 扶瑶看了看她怀里的孩子,孩子虽然退烧了,但还是很虚弱。 她从袖袋里掏出个小纸包—— 里面是她从空间里拿的儿童营养剂,混在糖粉里。 “这个给孩子吃,一天一次,能补身子。” 少妇接过,又要下跪,被扶瑶拦住了。 “大姐,我问你个事。”扶瑶压低声音,“你知道官仓在哪里吗?” 少妇瞬间脸色一变:“姑娘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好奇。” 扶瑶脸上平静的说,“听说官仓里有粮食,为什么不多发点粥?” 少妇左右看看,确定没人注意,才小声道:“官仓里是有粮食,但……都被刘大人私吞了。” “你怎么知道?” “我男人以前在官仓当差。” 少妇眼圈红了,“后来……后来因为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被灭口了。” 扶瑶愣了一下,古代的人命还真如草贱,说灭口就被灭口了。 “他临死前告诉我,官仓底下有个暗室,里面堆满了粮食和银子。” 少妇声音有些发抖,“都是刘德海贪的。” 扶瑶忙压低声音追问:“暗室在哪里?” “我不知道具体位置。”少妇摇头,“只听我男人说,在官仓最里面,有机关。” 扶瑶点点头:“谢谢大姐告知。” 她掏出些碎银子塞给少妇:“给孩子买点好吃的。” 少妇推迟了几番,银子被扶瑶硬塞进了她怀里,少妇千恩万谢地走了。 …… 扶瑶回到宅子,把这事告诉了周时野。 周时野眼神冰冷:“暗室……有意思。” 他看向影墨:“今晚,我们去探探官仓。” 影墨点头:“是。” 扶瑶生怕把她给忘了,她可是手痒了,连忙举手:“我也去。” 周时野瞥她一眼,眼神里全都是小宫女凑什么热闹:“你去做什么?添乱。” “我能开锁。”扶瑶脖子一梗,说,“什么样的锁都能开。” 周时野眉毛上挑,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一下:“你还会这个?” “家传的。”扶瑶面不改色的说着万年不变的背锅词。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薄唇扯出一抹能把人迷死的笑。 “行,带上你。” …… 夜深人静。 三人换上了夜行衣,悄悄潜向官仓。 官仓守卫森严,门口有士兵巡逻。 影墨带着他们绕到后墙,指了指墙上一个小洞:“从这里进去。” 洞口很小,只能容一人爬过。 周时野先钻进去,扶瑶紧随其后,影墨断后。 官仓里面堆满了麻袋,空气中全是粮食的霉味。 扶瑶打开火折子,照亮四周。 麻袋里装的都是粮食,但扶瑶抓了一把,发现里面掺了不少沙石。 “好粮应该藏在别处。”周时野低声道。 三人开始分头寻找。 扶瑶在墙角发现一块松动的地砖。 她敲了敲,声音空洞。 “这里有机关。”她压低声音。 周时野闻声过来,仔细查看地砖。 地砖上有个不起眼的凹槽,形状像朵梅花。 扶瑶从袖口(空间)里掏出一根细铁丝,插进凹槽里,轻轻转动。 只听“咔哒”一声,地砖移开,露出一个向下的阶梯。 三人无声的对视一眼,沿着阶梯往下走。 下面是个宽敞的暗室。暗室里,堆满了麻袋和箱子。 扶瑶打开一个麻袋,里面是白花花的大米,粒粒饱满。 又打开一个箱子,里面全是是银锭,扶瑶扫了一眼装银子的箱子,心里暗骂这些贪官太黑了。 周时野的脸色顿时铁青,冰冷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好一个刘德海。” 他咬牙切齿,“贪了这么多粮食和银子,却让百姓饿死。” 影墨数了数,光银子大概就有十来万两,粮食更是堆积如山。 “陛下,怎么办?”影墨问。 “先回去。”周时野冷声道,“明日,朕要亲自审他。” 三人退出暗室,悄无声息的按原路返回。 回到宅子时,天已经快亮了。 周时野坐在桌边,修长手指快速的轻敲桌面。 “影墨,去调兵。”他吩咐,“调青州驻军,把府衙围了。” “是。” 影墨领命而去。 周时野又看向扶瑶:“你去睡会儿,天亮后,跟朕去府衙。” “奴婢遵命。” 扶瑶点头,回到自己房间,拴好门,一个意念闪身进了空间。 三万平方米的空间里灯火通明。 弯弯本来盘在客厅地毯上打盹,见她进来立刻昂起头,嘶嘶地游过来缠她小腿。 可可晃着小脑袋瓜抱着个平板飘过来: “主人,您有三十六条待办事项提醒,其中十八条是周时野的膳食需求备忘,需要我念给您听吗?” “不用。” 扶瑶弯腰摸了摸弯弯冰凉的鳞片,蛇身因为长期喝灵泉水,泛着珍珠般的粉色,还有股淡淡的清甜香。 她抱着蛇头蹭了蹭,“乖,自己玩去。” 她径直走向卧室区的卫生间。 三十五世纪的智能恒温浴缸已经放好了水。 扶瑶随便抓了件衣服后,脱掉那身粗布衣裳,整个人滑进热水里,舒服得叹了口气。 还是现代好。 沐浴露是栀子花香,洗发水是薄荷味。 这一路上她憋了半个月,只能用澡豆和皂角,哪有这个舒服。 第23章 :露馅儿了吗?但没有全露 泡了半小时,她从头到脚搓得干干净净,换上空间里备的米白色棉质里衣,宽松透气。 脏衣服被她一个投蓝扔进了洗衣机,洗衣机自动设定成了快洗模式。 她站在镜子前拿起吹风机,暖风呼呼地吹着她黑色的湿发。 就在这时候,空间外面传来了打斗声。 一开始是兵刃碰撞的脆响,紧接着是冷公公变了调的尖叫:“有刺客——护老爷——!” 操,有刺客? 扶瑶关掉吹风机。 打斗声越来越密,还夹杂着闷哼和重物倒地声。 她侧耳听了两秒,判断出对方人数不少,至少在五十人以上,而且动静整齐,不像是普通劫匪。 操,真来活了。 她顾不上穿外衣,湿漉漉的头发也来不及擦干,一个意念闪身出了空间。 刚回到房间,就听见门外走廊传来密集的脚步声。 她拉开门缝往外看—— 院子里黑压压全是蒙面黑衣人,至少五六十个,手持统一制式的长刀,正和影墨带领的侍卫缠斗。 冷公公缩在墙角,抱着脑袋发抖。 侍卫只有二十多人,虽然个个身手不错,但架不住对方人多,已经有好几个挂彩了。 扶瑶的目光迅速扫过战场,落在周时野身上。 他站在正屋门口,手里握着他的配剑“苍冥”,剑尖上滴着血液。 但扶瑶注意到他握剑的手在微微发抖,脸色苍白,额头冒出细密的冷汗。 他这是头痛病又犯了。 该死的,这狗男人真会挑时间发病。 而且看这架势,头痛病犯得不轻。 扶瑶脑子里飞快转了几个念头: 帮,还是不帮? 帮了,她这“手无缚鸡之力”的人设就崩了。 周时野本来就疑心重,再发现她还会武功,以后还怎么装? 不帮……这狗男人头痛发作,武功大打折扣,万一真被捅死了怎么办? 她死了他跟着伤,他死了她可未必跟着死,又怕万一他挂了,她也跟着遭殃了?这模棱两可的答案,真该死。 况且……那些黑衣人训练有素,明显是冲着要他命来的。 扶瑶咬了咬牙。 身体反应比脑子快。 她猛地推开门,扯着嗓子发出一声尖利得能刺破耳膜的尖叫:“老爷——奴婢来救你了——!!” 这一嗓子把院子里所有人都喊得一怔。 连正在挥刀的黑衣人动作都滞了半拍,齐刷刷扭头看着突然从门里窜出来的披头散发的女人。 周时野也转过头,眼底有一瞬间的茫然:“……?这女人需要叫的这么大声吗?” 扶瑶弯腰抄起门边昨天劈了没收拾的木柴,然后举过头顶,闭着眼睛就往前冲: “我跟你们拼了——!!” 她冲的方向很巧妙,看似毫无章法,实则直奔离周时野最近的两个黑衣人。 那两人见她是个披头散发穿着里衣的疯女人,手里就一根破木头,明显没把她放在眼里。 其中一人随手挥刀格挡。 就在刀锋即将碰到木柴的瞬间,扶瑶脚下一绊,“哎哟”一声往前扑倒。 这一倒,恰好躲开了刀锋。 她手里的木柴“不小心”往前一送,不偏不倚捅在黑衣人小腿迎面骨上。 “咔嚓”一声脆响。 黑衣人惨叫,单膝跪在了地上。 扶瑶连忙“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手里木柴又“胡乱”一挥,打中另一人手腕。 那人吃痛,刀瞬间脱手飞出。 整个过程不超过三息。 两个黑衣人一个断腿一个丢刀,他们甚至忘了痛,都懵圈了。这娘们,是哪里钻出来的?下手这么狠? 周时野眼底也闪过一丝诧异,他的小宫女还挺能打? 但头痛来得更凶了。 他眼前发黑,太阳穴像被铁锤狠砸,握着剑的手抖得几乎握不住。 一个黑衣人看出他状态不对,趁机挥刀砍向他脖颈! 瞬间,刀锋破空。 扶瑶瞳孔一缩,她的金大腿! 她想都没想,手里的木柴脱手飞出,一下砸中那黑衣人后脑勺。 “砰!” 黑衣人的动作僵在了半空,闷哼一声,软软倒地,他手上的刀偏飞出去了十米。 扶瑶会武功的秘密这下彻底暴露了。 院子里所有黑衣人,包括影墨和侍卫,一时竟忘记了打斗,全都看向她。 扶瑶站在原地,湿发贴在脸颊,米白里衣被夜风吹得微微鼓起。 她眨了眨漂亮得不像话的大眼睛,脸上浮起无辜又害怕的表情:“我……我不是故意的……” 周时野撑着剑站稳,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声音沙哑:“退后。” “老爷您没事吧?” 扶瑶“关切”地问,脚下却往前挪了两步,正好挡在他和另一个扑来的黑衣人之间。 那黑衣人回神举刀就砍。 扶瑶假装“吓得”闭眼,双手胡乱往前一推—— 掌心恰好按在对方胸口膻中穴上。 然后她内力一吐。 黑衣人浑身一僵,睁着不可思议的眼睛,直挺挺向后倒去,嘴角瞬间溢出白沫。 这下连影墨都看出来了。 这姑娘……根本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宫女。 但此刻他没时间细究。 黑衣人数量太多,虽然被扶瑶放倒了几个,但剩下的攻势更猛。 周时野头痛欲裂,已经无法支撑。他单膝跪地,剑插进土里才没倒下。 “老爷!”影墨想冲过来,却被三个黑衣人缠住。 又有两个黑衣人扑向周时野。 扶瑶收回手,叹了口气。 算了,人设崩了就崩了吧,总不能真让这狗男人死在这儿。 她弯腰捡起地上那把掉落的刀,掂了掂分量。 太轻,不趁手。 但凑合用。 离她最近的一个黑衣人眨眼冲到了她面前,刀锋直劈她面门。 扶瑶侧身避开,手腕一翻,刀背狠狠敲在对方肘关节。 “咔嚓!” 肘骨碎裂。 黑衣人惨叫,刀落地。 第二个黑衣人从侧面袭来。 扶瑶没回头,反手一刀刺出,精确的捅进了对方的大腿。 她脸上毫无波澜的拔刀,带出一串血珠。 她动作干脆利落,没有多余花哨,每一招都冲着关节、穴位、要害去。 虽然用的是不趁手的刀,虽然穿着碍事的里衣,但速度极快,角度刁钻。 第24章 :小宫女万能的父亲 不到半盏茶时间,她周围已经躺了七八个黑衣人。 剩下的黑衣人终于意识到不对劲,分出十几个人围向她。 扶瑶握紧刀,看了眼周时野。 他还跪在地上,呼吸粗重,脸色白得像千年死鬼,她唇角微不可察的抽了下。 “影墨!”扶瑶喊了一声,“护好老爷!” 影墨一剑逼退缠斗的黑衣人,飞身落到周时野身边。 扶瑶瞬息间,眼神里多了几分末世的杀气,深吸一口气,主动迎向那十几个黑衣人。 此刻,她不再掩饰自己实力。 只见刀光如雪,身影如鬼魅。 劈、砍、刺、撩、格、挡。 她的每一刀都带着三十五世纪特工训练出的狠辣。 不追求美观,只追求效率。 一个黑衣人从背后偷袭。 扶瑶头也不回,反手一刀捅穿对方腹部。 另一个黑衣人挥刀砍她肩膀。 她矮身躲过,刀锋上挑,割断对方脚筋。 血溅在她脸上,温热黏腻,她舔了舔嘴角,眼神冷得像冰,绝色的脸上是嗜血的凉意。 半盏茶后,院里的打斗声渐渐弱了下来。 黑衣人倒了一大半,剩下的见势不妙,开始往后撤。 “留活口!”周时野强撑着喊。 影墨立刻带人围堵。 扶瑶没追,她扔掉沾满血的刀,快步走到周时野身边。 “老爷,您怎么样?” 周时野抬头看她,眼神复杂:“你……” 话没说完,他身子一晃,往前栽倒。 扶瑶下意识伸手接住。 男人整个重量压在她身上,滚烫的额头抵着她带血点的脸。 扶瑶能感觉到他在发抖,呼吸灼热急促。 “扶他进屋。”她对影墨说。 两人把周时野扶进正屋,放在床上。 冷公公连滚爬爬跟进来,哭丧着脸:“老爷……这是旧疾又犯了……” “去打盆热水,拿干净帕子。” 扶瑶头也没回的吩咐,“还有,我房里有个蓝色布包,拿来。” 冷公公被吓到了,魂还没收回,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看向周时野。 周时野闭着眼,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照做。” “是……是!” 冷公公慌忙去了。 屋里只剩下两人。 扶瑶坐在床边,伸手按住周时野太阳穴。 扶瑶冰凉的指尖触到他滚烫肌肤时,周时野身子一僵,但没躲。 “放松。”扶瑶清香气息拂过他耳边,在他心里一颤,“我给您按按。” 她手法熟练地按压穴位,力道适中。 周时野紧绷的肌肉渐渐松弛下来,但头痛并未缓解,反而有加剧的趋势。他眉头紧锁,额角青筋暴起。 冷公公端着热水和布包进来。 扶瑶打开布包,里面是她之前备好的银针和几样草药。 她取出银针,在烛火上烤了烤。 “陛下,奴婢要给您施针。”她声音软了几分,“可能会有点疼。” 周时野睁开眼,眼底血丝密布。他盯着她看了片刻,哑声道:“你还随身带了银针?” “家父教的,吃饭家伙要随身带着。” “你父亲……真是万能的父亲?” “是。” 周时野扯了扯嘴角,没再问,重新闭上眼,他发现她身上的灵泉水清香让他头痛缓了一点。 扶瑶专注的看着穴位,凝神下针。 第一针,百会穴。 第二针,风池穴。 第三针,太阳穴。 银针细如牛毛,刺入皮肤的瞬间,周时野肌肉绷紧,但很快又放松下来。 他能感觉到一股清凉的气流顺着针尖涌入,在颅内缓缓扩散,像一只温柔的手,轻轻抚平了翻腾的痛楚。 【舒服多了……】 扶瑶听见他心声,手下不停。 又下了几针,封住几个关键穴位。 半刻钟后,周时野的呼吸平稳下来,脸色也恢复了些许血色。 扶瑶取针,用热水浸过的帕子轻轻的给他擦脸。 “陛下感觉如何?” “……尚可。”周时野睁开眼,目光落在她脸上,“今晚,多谢。” 扶瑶心声蛐蛐:暴君竟然会说谢谢,千古的稀罕。 她垂下眼,嘴上:“奴婢分内之事。” 周时野没说话,眼神里带着一种复杂情愫静静的看着她。 屋里烛火忽闪着,安静得能听见窗外风吹树叶的沙沙声。 许久,周时野忽然道:“你武功不错。” 扶瑶心肝不由得一颤,操,来了,来了。 她抿了抿唇,低声道:“奴婢只是……小时候跟父亲学过几招防身术。” “防身术?” 周时野挑眉冷笑,“能放倒十几个训练有素刺客的防身术?” “……是他们轻敌了。”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半晌,唇角勾起一丝笑意。 笑容里带着几分疲惫,几分玩味,还有几分她看不懂的情绪。 “罢了。”他摆摆手,“你救了朕,朕不追究。但……”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道:“从今往后,你不准再在朕面前装。” 扶瑶抬头看着他:“装什么?” “装柔弱,装胆小,装手无缚鸡之力。” 周时野眼神锐利,“你有多少本事,朕都接着。但若再让朕发现你藏着掖着……” 他没说完,但意思很清楚。 扶瑶沉默片刻,乖宝宝似的点头:“奴婢明白了。” “明白就好。” 周时野看着她脸上和里衣上有点点血滴,重新躺下,“去换身衣服,收拾干净。朕累了。” “是。” 扶瑶退出正屋,回到自己房间。 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长长舒了口气。 人设崩了,但好像……也没完全崩。 至少周时野没追问,也没发火,没想着把她嘎了,这是好事儿。 她换了身干净衣裳,把湿头发擦干,重新梳好。 院子里,影墨已经带人清理完了。 黑衣人死了二十多个,重伤十几个,还有几个被活捉,捆成粽子扔在墙角。 影墨正在审问。 扶瑶走过去时,听见一个黑衣人嘶声说:“……是靖王……靖王派我们来的……” 她脚步一顿。 那个不但长得俊美,还温婉如玉的靖王?周时昀? 影墨看见她,点头示意:“姑娘。” “问出什么了?”扶瑶问。 “靖王知道陛下在青州,派他们来刺杀。” 影墨压低声音,“但奇怪的是……他们接到的命令是‘活捉’,不是‘击杀’。” “活捉?” “嗯。”影墨皱眉,“靖王似乎……想抓陛下。” 第25章 :我这苟命,迟早会玩完 扶瑶心思百转。活捉皇帝,可比刺杀皇帝有意思多了。 刺杀只是夺命,活捉却能做很多文章——逼宫,禅位,甚至…… 她不敢往下想。 “那些人呢?”她问。 “关在柴房了,天亮再审。” 影墨抬头说,“姑娘去歇着吧,今夜应该没事了。” 扶瑶点点头,她一个小宫女不想知道太多,怕死,怕麻烦,转身回了屋。 但她睡不着。 躺在床上,脑子里全是周时野头痛发作的样子,靖王派人活捉的命令,还有…… 周时野好听声音说那句该死的“不准再装”了。 她翻了个身,盯着天花板。 那我以后是不是可以想怎样就怎样? 好想跑路,可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没身份能去哪? 留下,呆在暴君身边,说不一定哪天苟命就不保了,算了,睡觉睡觉,不想了! …… 夜半京城,靖王府。 书房里烛火通明。 靖王周时昀坐在紫檀木书案后,手里把玩着一枚羊脂玉佩,神色平静。 一个黑衣人跪在下方,低声汇报:“……青州那边失手了。派去的六十人,折了大半,剩下的被活捉。” 周时昀动作一顿:“失手了?为何?” “周时野身边……有个女子,武功极高。” 黑衣人迟疑道,“探子回报,那女子看着十八九岁,模样绝色,但身手狠辣,招招致命。咱们的人,近一半是折在她手里。” “女子?”周时昀好看的唇瓣微微上扬了一分,“什么来历?” “还在查。只知道是周时野从宫里带出来的宫女,叫扶瑶。” “扶瑶……”周时昀重复了一遍,眼神深邃,“一个宫女,能有这等本事?” “属下也觉得蹊跷。”黑衣人又道,“已经派人去查她底细了。” 周时昀沉默片刻,摆摆手:“下去吧。” 黑衣人退下。 书房里只剩下周时昀一人。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窗户,望着夜空中的弦月。 “扶瑶……”他喃喃自语,温润如玉的俊颜上泛起一丝兴趣,“有意思。” 身后传来轻微响动。 一个穿着青衫的中年文士从屏风后转出来,拱手道:“王爷。” “先生来了。”周时昀没回头,“青州的事,听说了?” “听说了。”文士道,“那宫女……恐怕不简单。” “自然不简单。” 周时昀转身,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能留在周时野身边,还能让他带出宫的,怎么可能是普通宫女?” “王爷打算如何?” “先不急。”周时昀坐回书案后,“既然活捉不成,那就换条路。” 他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周时野不是在查赈灾粮款吗?那就让他查。查得越深,死得越快。” 文士会意的点头:“王爷是想……” “江南那块肥肉,可不是只有容铮和陈礼和两个人啃。” 周时昀眼神瞬间变得冰冷, “牵一发而动全身。周时野想动他们,就得先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耐。” “那宫女……” “一起查。” 周时昀声音里听不出什么起伏,“查清楚她是谁的人,想干什么。若是能拉拢……” 他没说完,但文士懂了。 “属下明白。” 文士退下后,周时昀重新拿起那枚玉佩,对着烛光细细端详。 玉佩上刻着一条盘龙,龙眼处镶着一点血红。 这是当年先帝赐给太子的信物。 后来太子暴毙,玉佩不知所踪。 再后来,周时野登基,这枚玉佩也没出现。 周时昀摩挲着玉佩,眼神越来越冷。 “皇位……”他低声自语,“本来就是我的。” 窗外,夜色更深了。 …… 青州,宅院。 天快亮时,扶瑶才迷迷糊糊睡去。 但没睡多久,就被敲门声吵醒。 “扶瑶,陛下叫你过去。”冷公公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扶瑶认命的爬起来,胡乱洗了把脸,换了身衣裳,去了正屋。 周时野已经醒了,坐在桌边喝药。 脸色还有些苍白,但精神好了不少。 见她进来,他放下药碗:“坐。” 扶瑶在下首乖巧的坐下。 “昨夜的事,你怎么看?”周时野问。 扶瑶想了想:“靖王派人来,表面上是刺杀,实则是想活捉陛下。他应该有所图谋。” “图谋什么?” “不好说。”扶瑶摇头,“但活捉陛下,比刺杀陛下更有用。” 周时野脸上带着那种嗜血的冷笑:“他想逼宫?” “有可能。”扶瑶顿了顿,声音不由得放低了两分,“或者……想用陛下来换什么东西。” 周时野没说话,手指轻敲桌面。 许久,他才道:“青州不能待了。” “陛下的意思是……” “今日就启程,去江州。” 周时野眼神冰冷, “刘德海已经拿下,赈灾粮款的事查得差不多了。接下来,该动动陈礼和了。” “那靖王那边……” “他会再来的。”周时野看向扶瑶,“所以,你得寸步不离跟着朕。” 扶瑶明白,一体机,怕自己被伤被嘎影响的他:“……是。” 她心里无奈的叹了口气。 这下真成了万能贴身保镖了。 早膳后,影墨调来的青州驻军到了,把宅院围得严严实实。 周时野换回常服,卸了易容,露出本来俊美面目,气场压迫。 他站在院中,看着被影墨抓回来捆成粽子的刘德海。 刘德海跪在地上,全身肥肉抖得像筛糠米:“陛、陛下饶命……臣、臣只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 周时野脸上神情一冷,声音却相当平静,“贪了十万两银子,五万石粮食,害死上千灾民,这叫一时糊涂?” 刘德海磕头如捣蒜:“臣知错!臣愿意交出所有赃款!求陛下饶臣一命!” “迟了。” 周时野挥挥手,“拖下去,斩了。首级悬挂城门三日,以儆效尤。” “不——陛下!陛下饶命啊——!!” 刘德海被人当死狗一样的拖走了,惨叫里带着哭喊声渐远。 周时野转身看向扶瑶:“收拾东西,准备出发。” “是。” 半个时辰后,车队缓缓驶出了青州城。 马车上,两人无话,周时野闭目养神。 第26章 :陛下,您看好大一只蚊子飞过 扶瑶坐在他对面,看着窗外掠过的景色,意念探入了空间与弯弯和可可交代着它们把空间打理好。 收回意念,她心思转念,青州到江州,还有十日路程。这一路,恐怕不会太平。 她摸了摸袖袋里的银针和迷香,又摸了摸腰间暗藏的匕首。 怕个混,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吧。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 反正现在人设崩了,她也懒得装了。 该打就打,该杀就杀。 她扶瑶,三十五世纪王牌特工,什么时候怕过? 正想着,周时野忽然睁开眼。 “对了。” 他低哑的声音里,带着两分的诱惑说,“昨夜你救驾有功,朕该赏你。” 扶瑶听得耳朵都快怀孕了,这暴君温柔的时候说话真好听。 她一听有赏,眼睛瞬间一亮:“陛下要赏奴婢什么?” 周时野看着她,唇角微勾:“赏你……继续给朕做饭。” 扶瑶刚维持好的狗腿微笑,一下僵住了:“……”操你大爷的赏! 对,她脸上的笑容僵住了,想骂娘了,对,拳头还硬了。 周时野看着她脸上憋得难受的怒气,满意地靠回座位,重新闭上眼。 【看你这表情……真有意思。】 扶瑶听着他心声,拳头是真硬了。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怼上去,揍自己,反正疼的是他。 啪,一声巴掌声响起…… 男人好看的眉头皱得能夹死一百只蚊子大军……?? 清脆的巴掌声在车厢里格外响亮。 扶瑶捂着自己的右脸,眨巴眨巴眼,无辜的看向周时野。 周时野的右脸上,慢慢浮现出一个清晰的红掌印。 他缓缓睁开眼,眸子里寒光乍现,声音里带着冰火:“你故意的?” 扶瑶放下手,一脸无辜地往车窗外指:“有蚊子,您看,好大一只蚊子飞过。” 可窗外除了偶尔落叶飘过,空荡荡的,别说蚊子,连只苍蝇都没有。 周时野盯着她,嘴角抽了抽:“蚊子?” “嗯呐。”扶瑶使劲的点头,还伸手在空气里挥了挥,“飞走了。” 周时野压住想掐死女人的冲动,深深吸了一口气,憋屈的闭了闭眼。 【这女人……真以为朕不敢治她?】 扶瑶听见他心声,心里偷笑:治啊,你倒是治啊,反正疼的是你自己。 但她面上还是那副无辜的乖巧样子:“陛下脸上也有蚊子,奴婢帮您打?” “不必。”周时野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右脸,火辣辣的疼。 这女人下手真够狠的。 一时间,车厢里陷入诡异的沉默。 马车继续前行,颠簸着驶出青州地界。 约莫走了两个时辰,前方官道上忽然出现一片黑压压的人影。 影墨勒马,声音从车外传来:“主子,前面有灾民堵路。” 周时野修长的手指掀开车帘。 只见官道上,至少三四百个衣衫褴褛的灾民或坐或卧,把路堵得严严实实。 他们个个面黄肌瘦,眼神麻木,看到车队过来,也没什么反应。 扶瑶也探头看了一眼,皱眉:“这么多人……” “下去看看。”周时野起身推开车门。 两人下车,影墨和几个侍卫默默跟在身后。 灾民们看到他们衣着光鲜,有几个人马上就凑了过来。 “公子……行行好,给点吃的吧……” “孩子快饿死了……求您给口粥……” 周时野没说话,冷飕飕的目光扫过人群。 这些人虽然看起来狼狈,但……太整齐了。 三四百人,堵在官道正中,既不吵也不闹,就静静坐着。 不像逃荒,倒像……等人。 他抬头给影墨使了个眼色。 影墨会意,上前几步,高声问:“你们从哪来的?” 一个老汉颤巍巍站起来,两眼昏花的看了过来,说话的声音有气无力: “回公子,我们是从江州逃出来的……江州闹瘟疫,死了好多人,活不下去啊……” “江州瘟疫?” 周时野看了一眼瘦弱的老人,眼神一凝,“什么时候的事?” “就……就这半个月。” 老汉抹着眼泪,声泪俱下的说,“官府也不管,还把得病的人赶出城,任他们自生自灭……” 周时野脸色慢慢沉了下来。 扶瑶在旁边听着,心里也是一沉。 瘟疫这事她知道,但没想到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 “公子……”一个娇滴滴的声音忽然插进来,怯生生中带着几分娇羞。 扶瑶转头看去。 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穿着虽然破旧,但脸上擦得干干净净,头发也梳得整齐。 她怀里抱着个包袱,眼睛直勾勾盯着周时野,那眼神……含情脉脉中带着几分的羞涩。 “公子……”女子扭着纤腰往前走了两步,脚下一绊,“哎呀”一声就往周时野身上扑。 周时野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但女子扑得意外,加上速度又快又准,眼看就要撞进他宽阔的怀里。 扶瑶站在旁边,嘴角一抽,这男人,在皇宫的时候一大群女人为他争风吃醋,都出门了了,也隐藏不了他那招蜂引得的体质。 哦豁,桃花来了。 她没动,抱着胳膊看好戏,要不是怕暴露空,她都想从空间里摸包瓜子出来嗑。 就在女子即将碰到周时野的瞬间,周时野侧身避开了。 女子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摔倒在地,她抬起头,眼圈立刻就红了,泪眼婆娑,声音怜悯: “公子……求您收留奴家吧……奴家会洗衣做饭,还会……还会生娃……” 说着还特意挺了挺她那不大的胸。 扶瑶忍不住差点笑出声,她那胸看着就跟旺仔馒头那么大,挺和不挺都没区别。 不过她佩服这姐妹,挺豁得出去啊。 周时野脸色难看极了,扶瑶从他脸色上看出他在强忍着想要杀人的冲动,眉头皱得能夹死百只苍蝇大军。 【该死的……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那女人还在看戏?都不知道护着主子?该死的,没眼力劲儿,扣她月钱!】 扶瑶听见最后那句,眼皮猛的一跳。 扣月钱?那可不行! 虽然她不缺那点钱,但蚊子腿也是肉啊。再说了,这狗男人凭什么扣她钱? 第27章 :完了,这丫鬟抢了我的戏 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为今天的行为付出应有的代价,苏天浩第一次对权利有了一种强烈的渴求。 显然,在这些没有被悬赏过的人眼里,只有海军,才是他们真正的救世主。 脚下的土地飞速流逝,一个个大坑显现出来,可是他们并没有留意为什么怎么往前冲,似乎都回到第一层。 市长关占平刚接到市公安局抓了柯云国的儿子柯正清的消息,这个消息让他吓了一跳。 柳香梅收购土鸡土鸭是属于公司日常运营,自然是要财务来完成财务方面的事情。 其实,林雪是想单独敬一下苏天浩的,但是大家都在,自己也不好搞特殊化,免得人家嚼舌头。 低低的呢喃从它们的口中传出,简单的呓语似乎可以表达出许多的意义,让这些明显非生者的存在可以进行互相的沟通。 欧阳志远和邦德的对抗,虽然没有搏击那样激烈,但两人心神的战斗,让寒万重这个初级催眠师,知道了什么是心神的战斗。 先不说安全方面的问题,光是每天交警找自己谈话,自己就会觉得够呛的了。 \t第二天,胡斐去大会报到处报了到,领取了会员证等物品,然后就去了逸阳市代表团驻扎的酒店跟罗铭他们汇合。 郑明不做评价,坐在街机台上的他只看了一眼便扭回头继续游戏。 须佐能乎陡然凝聚出一只骸骨手臂,一把将鬼鲛拉进它的庇护下。 他也知道自己的能力无法在地下发挥作用,不,准确地说,是无法在保证众人存货的情况下发动能力。 大熊如戏耍般盯着其丑陋的姿态,当齐格爬累了,便一剑刺上去使其重新开始蠕动。 洛世尧稍作思考,觉得目前最重要的是把消息传出去,自己没必要冒险去见赤蓠。 在这里仿佛没有输家,没有败者,有的只是青春与热血、大家聚在一起高高兴兴地玩音乐。 原主和弘晈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他们之间的感情到底有多深,为何弘晈竟会生出私奔的念头? 那头狂鳄直接被砸得头骨碎裂,巨大的身躯沉入沼泽,鲜血从下面涌了上来。 余光观察着志村团藏被绷带缠绕的右眼,影分身一鸣竟然从那里感受到了生命的威胁。 热情的网友一窝蜂地跑去拨打顾彻的电话,其中也包括想要打电话给顾彻跟他谈舞台通告的。 “你会怎么处理琉璃庄?”她是在套话,但不是为了别人,是因为自己。要在家人和爱人之前选择是很困难的。顾凉月舍弃了一样,但是放不下两样,虽然让自己很煎熬,但这又是一条必经。 易寒暄顿时后背发凉,猛地回头发现林媚娩冷静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不知姑娘对我未婚夫想怎样?”听到熟悉的声音,墨子云眼睛都亮了,兴奋的转头,看到一身紫色衣裙,盘了一个发髻,缓缓的走到墨子云身边,用力搀扶他。搭在墨子云身上的手粗鲁的扒下来。 饭菜已经热了三遍,怀元亮也是第三次叫廖凡吃饭。本来他们是六点左右下班的,可是廖凡在办公室坚持到七点多,现在都已经九点半了。 而是自己当年参加红军时候的那个从鄂豫皖打到川陕,一直都是红四方面军拳头部队。但最终却因为种种原因,损失在河西走廊茫茫黄沙中的那个曾经战无不胜,赫赫有名的夜老虎团。 不知不觉地,太阳已然西斜,玄奘养好了精神,让侍者叫来了悟空等人。大家闲谈了几句后,玄奘一时来了兴致,直说要带着众人出去看看长安城的夜景。 俩人都没有为对方手下留情,三百回合左右,易寒暄渐渐落于下风,最终一掌打成重伤。 突然,正低头沉思的唐笑察觉到一束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抬头望去,正好迎上了一脸似笑非笑的纳兰芊芊。 那在生死之间的坚持,在因果抉择之间的信仰,在绝望之处最后的一丝执念,都融进了这嘶吼之声。 刑龙冲着狱警使了个眼色,狱警连忙打开铁门,刑龙缓缓走进铁门,随着铁门关门的声响,司马淇淇这才回过神。 王妈忙活完,把菜端上桌,便去客厅叫福伯和葛安林吃饭。看了葛晏晏两下,心下很是欢喜,同时也生出一丝担心。 思虑至此,他干脆停下来不打了,一只手拿剑,一只手叉腰站在台上,等着对方主动来进攻。反正老黑不会坐视不理。 蔓华看到桌子上摆满了各种吃食,都不禁摇头。她想世人都说皇帝好当,弄这么多嫔妃,生病送来那么多吃的,看见都反胃了。 有了神秘男子的撑腰,独孤血颇为得意,心中更是盼着两人早些争斗起来,打个两败俱伤,他就好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出手的这帮人,可是加比大师门下数一数二的角色,先前的那些人死了,在幸存者中,他们就是最厉害的了。如果能够忍受拜利这样的毫无内劲气息的辣鸡的挑衅? 而这个时候,薄七橙正在开直播跟粉丝们有爱互动,他承诺粉丝们,每个月都会开次直播跟大家聊天,粉丝们激动兴奋的几个晚上都没睡着。 第28章 :我这该死的职业 周时野收起地图,吩咐她,“你去准备晚膳。” 那你叫我看地图干球啊,你直接说让我做饭不就得了。 扶瑶嘴上:“……是。” 她只好认命地去了后厨。 客栈厨房比驿馆的还寒酸,就一口锅,半袋糙米,几颗蔫了的青菜。 扶瑶从空间里偷渡出些食材,半个时辰后,做了两菜一汤—— 蒜蓉青菜,红烧豆腐,蘑菇汤。 半个时辰,扶瑶端上楼时,周时野正在看一封密信。见她进来,他把信折起收好。 “陛下,用膳了。”扶瑶把饭菜摆好。 周时野拿起筷子,尝了一口青菜,皱眉:“淡了。” “盐不够。”扶瑶站在他身边老实说。 周时野没再说什么,默默的吃着饭。 收拾碗筷时,扶瑶忽然问:“陛下,咱们绕路,那些人会不会猜到?” “猜到了也无妨。”周时野擦擦手,头也没抬的答,“他们越急,破绽越多。” “那……” “你今晚警醒点。” 周时野的目光终于从他那骨节分明的手指上挪开,看向她,“朕总觉得,这镇子不对劲。” 这日子没法过了。 扶瑶心里疯狂吐槽,面上机械的点了点头:“奴婢明白。” 回到自己房间,扶瑶拴好门,没有再进空间,只和衣躺在床上。 她睁着眼,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客栈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破窗户的呜呜声。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楼下传来极轻的脚步声。 不止一个人。 …… 扶瑶缓缓坐起身,手摸向枕边的匕首。 几个人的脚步声停在楼梯口,似乎在犹豫。 片刻后,有人开始上楼。 脚步很轻,但木质楼梯还是发出了轻微的嘎吱声。 扶瑶数了数,至少三个人。 她悄无声息地挪到门后,透过门缝往外看。 走廊里没点灯,只有月光从窗户透进来,勉强能看清人影。 三个人,都穿着黑衣,蒙着面,手里拿着刀。 他们停在了周时野的房门前,没有立马做出动作。 扶瑶握紧匕首,正要出去,却听见周时野房间里传来一声轻咳。 那三人立刻警觉,其中一人做了个手势,三人迅速后退,消失在了楼梯口。 扶瑶皱眉。这就跑了? 她又等了一会儿,确定人走了,才轻轻开门出去。 周时野的房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看见周时野坐在桌边,手里拿着茶杯,神色平静。 “陛下,刚才……” “探路的。”周时野抬头看向她,然后平静的放下茶杯,“真正的杀招在后半夜。” 扶瑶一怔:“您怎么知道?” “猜的。”周时野看着她黑发披散,外衣穿着完好,猜她一直未睡,“你去睡吧,养足精神。” “那您……” “朕自有安排。” 扶瑶还想说什么,但看周时野一副不想鸟她的样子,只好退了出去。 回到房间,她又躺回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 脑子里反复回放刚才那一幕:那三人来得快,去得也快,明显是来试探的。 真正的杀招应该是在后半夜…… 她看了眼窗外的月色。 还有两个时辰才到子时。 她索性坐起身,盘腿调息。 三十五世纪的特工训练里,有快速恢复精力的呼吸法。她闭上眼,缓缓调整呼吸。 时间一点点过去。窗外除了虫鸣安静得可怕。 子时三刻,外面传来打更声。 就在更声落下的瞬间,客栈屋顶传来极轻的瓦片滑动声。 送上门来了。 扶瑶睁开眼,握住匕首。 屋顶上的声音越来越多,至少几十个人。 她悄无声息地挪到窗边,推开一条缝往外看。 院子里,影墨和侍卫们已经严阵以待。 屋顶上,黑衣人一个个跳下来,落地无声。 双方对峙,气氛一触即发。 扶瑶数了数,黑衣人二十多个,个个身手矫健,一看就知道来者不善。 她正想着要出去帮忙,忽然听见周时野的声音从隔壁传来:“扶瑶,过来。” 她转身推门过去。 周时野已经穿戴整齐,手里握着苍冥剑。 “陛下,外面……” “让他们打。”周时野神色平静,“咱们从后门走。” “走?” “嗯。” 周时野走到墙边,推开一扇暗门,“这里有条密道,通往后山。” 扶瑶:“……”您老人家准备得挺充分啊。 两人钻进密道。 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人通过。周时野走在前面,扶瑶无声的跟在后面。 走了约莫一刻钟,前方出现了亮光。 出口在一片竹林里。两人钻出来,外面月光明亮,竹林沙沙作响。 “陛下,咱们现在去哪?”扶瑶抬头问。 “等。” 周时野找了块石头坐下悠闲自在,“等影墨他们解决完,来会合。” 扶瑶没多问,默默的在他旁边坐下。 竹林里很安静,只有虫鸣声和两人几不可闻的心跳声。 她侧头看周时野。 月光落在他脸上,勾勒出清晰的轮廓。他闭着眼,俊美的脸上神色平静,完全不像刚逃出来的人。 “陛下,”她忍不住问,“您早就料到他们会来?” “嗯。” “那为什么不直接设伏?” “没意义。” 周时野睁开眼,“杀几个小喽啰,动不了靖王的根本。不如让他们以为朕跑了,放松警惕。” 扶瑶秒懂了:“您是想……引蛇出洞?” “算是。”周时野看向她,“接下来几日,咱们得单独行动了。” 扶瑶一愣,什么鬼?“单独?” “影墨他们会吸引注意力,咱们暗中前往江州。” 周时野顿了顿,无视她那鬼一样的表情,“就你和我。” 扶瑶:“……” 她看着周时野,脑子里冒出一个念头—— 这狗男人,该不会是想借机……整她吧? 周时野似乎看穿了她的想法,唇角微勾:“怎么,怕了?” “谁怕了?”扶瑶挺直了腰板,“奴婢武功高强,保护陛下绰绰有余。” “那就好。”周时野重新闭上眼,“休息吧,天亮出发。” 扶瑶靠在一棵竹子上,看着天上的月亮。 单独行动…… 也好。 至少不用每天做饭了。 她正美滋滋想着,就听见周时野说:“对了,路上朕的膳食,还是你负责。” 扶瑶:“……” 得,白高兴了。该死的死亡职业!! 扶瑶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这该死的职业,她一天不想做了。 …… 第29章 :暴君总是丢送命题 竹林里晨光微微泛白,影墨才带着其他侍卫赶来会合。 二十多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挂彩,衣服上沾着血污,冷公公更是脸色苍白,走路都打颤。 扶瑶在心里吐槽:真难为人家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公公跟着奔波,好像比我这当宫女的职业更是要命。 最起码她自己还有武力傍身,打不过还能跑,冷公公这身板…… 周时野睁开眼睛看着所有人的到来,目光在影墨身上停留片刻:“伤亡如何?” “轻伤十二人,重伤三个,已经处理过了。” 影墨拱手,“刺客那边死了十八个,逃了七八个,属下故意放走的。” “做得好。” 周时野站起身,“原地休整一炷香,然后分头行动。” 扶瑶站在一边,默默的听着他们的计划。 影墨和重伤的侍卫带着假装皇上的冷公公坐马车继续赶着马车走官道,吸引注意。 周时野和她则绕小路前往江州。 呵,好了,分开行动,骑马去江州…… 还好她还会一点点。 三十五世纪虽然交通工具发达,但特工训练里确实有骑术课—— 毕竟某些任务场景需要伪装。 不过她只学了基础,能骑稳就不错了。 “扶瑶。” 周时野的声音无情的打断了她的思绪,“你跟我乘一匹马。” 扶瑶正在喝水,闻言一口水差点把自己呛死:“咳咳……什么?” 她瞪大眼睛看向周时野,声音都不自觉的拔高了几分: “主子,您是主子,我是奴婢,哪能跟您共乘一匹……” “怎么,嫌朕脏?”周时野挑眉故意挑刺儿。 “不是……” 妈的,这狗男人说什么,她有几个狗胆敢嫌弃他脏,就算真的嫌弃他,也不敢想,也不敢说呀! 扶瑶脑子飞快转动找借口,“奴婢……奴婢重,怕累着马……” “你重?”周时野上下打量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身板,能有几斤肉?” 扶瑶一噎,操! 她的身高在女子中算高挑的,但该死的身材匀称紧实,并不臃肿。 “主子……”她还想要挣扎一下。 周时野一个眼神冷冷扫过来,声音冰冷:“既然我是主子,那你就得听我的。” 扶瑶心里把男人骂了千百遍: 狗男人,暴君,专制独裁,不得好……算了,不能咒他,咒他可能等于咒自己。 她深深吸了一口气,皮笑肉不笑恭敬回应:“奴婢听命。” 周时野看着她低眉顺眼的表情,这才满意地点头,转身对影墨吩咐: “你们走官道,慢一点,做足样子。七天后在江州城外的南风崖会合。” “主子,您只带扶瑶姑娘……”影墨犹豫,“万一……” “万一有事,她保护朕。”周时野说得理所当然。 影墨看了眼扶瑶,想起昨晚她一人放倒十几个刺客的身手,默默闭嘴了。 也是,有这姑娘在,谁保护谁还不一定呢。 一炷香后,队伍分头出发。 影墨带着冷公公和伤员继续乘坐马车,沿着官道慢悠悠前行。 周时野和扶瑶则选了竹林深处一条几乎看不见的小径。 扶瑶站在那匹枣红大马前,看着周时野利落地翻身上马,伸手向她:“上来。” 晨光透过竹叶缝隙落在他脸上,勾勒出俊朗的轮廓。 他骑在马上,身姿挺拔,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 玄色劲装衬得他肩宽腰窄,握住缰绳的手指骨节分明。 不得不说,这狗男人长得确实好看。 扶瑶心里啧了一声,伸手搭上他的手。 周时野用力一拉,她借力跃上了马背,稳稳坐在他身后。 “坐稳了。”周时野说完,一夹马腹,“驾!” 枣红马迈开四蹄,在竹林小径上奔跑起来。 扶瑶下意识抓住周时野腰侧的衣服,稳住身形。 马背颠簸,两人身体不可避免地贴在一起。 她能感觉到周时野后背的温度,还有他身上淡淡的龙涎香混着竹林清冽的味道。 风在耳边呼啸,竹影飞快后退。 扶瑶第一次在这个时代骑马赶路,刚开始还有些紧张,但很快适应了节奏。 她松开抓着衣服的手,改为轻轻扶着他的腰。 周时野身子微微一僵。 【这女人……手放哪儿呢……】 扶瑶听见他心声,唇角勾起一抹坏笑。 她不但没松手,反而往前挪了挪,整个身子几乎贴在了他背上。 “主子,” 她故意凑近他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您身上好香啊。”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廓,周时野握着缰绳的手紧了紧。 【放肆……】 但他嘴上没说什么,只是加快了马速。 扶瑶偷笑。 让你非要共乘一匹,恶心不死你。 马儿在竹林里穿行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出现一条清澈的小溪。 周时野勒马停下:“歇息片刻,让马喝点水。” 他翻身下马,动作利落。 扶瑶也跟着跳下来,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腿。 两人走到溪边,周时野蹲下掬水洗脸,扶瑶则从空间里偷偷取出两个水囊—— 一个空的装溪水,一个满的装灵泉水。 “主子,喝点水。”她把装了灵泉水的水囊递过去。 周时野接过,仰头喝了几口,眉头微挑:“这水……有点甜。” “山泉水,自然甜。”扶瑶说着谎言面不改色。 她自己也喝了几口,清凉的灵泉入喉,瞬间缓解了疲惫。 两人坐在溪边石头上休息。谁也没说话。 竹叶沙沙,溪水潺潺,四周安静得只有鸟鸣声。 扶瑶看着周时野的侧脸,忽然想起一个问题。 一个憋了很久的问题。 她嘴贱,实在忍不住了。 “主子,”她眨巴眨巴眼,一脸“纯真”地问,“您睡过几个女人啊?” 周时野正喝水,闻言一口水呛在喉咙里,剧烈咳嗽起来。 “咳咳……你说什么?” “奴婢问,” 扶瑶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像分享秘密似的,“您后宫那么多妃嫔,您……宠幸过几个?” 周时野缓过气来,转头盯着她,眼神复杂:“你问这个做什么?” “好奇嘛。” 第30章 :真想掐死这该死的女人 扶瑶托着腮,脑子的小画面早就播着少儿不宜的××, “后宫佳丽三千,您总不会一个都没碰过吧?那外头传言您不举……” “闭嘴。”周时野的脸色瞬间一黑。 “哦。” 扶瑶乖乖闭嘴,但眼睛还眨巴眨巴看着他,明显不怕死的在等着主子的答案。 周时野被她看得浑身不自在,转过头去,耳根微微发红。 【这该死的女人……怎么什么都敢问……一个姑娘家怎么问出口的……】 【朕……朕确实……】 扶瑶竖起了耳朵。 周时野的内心真想把这个女人掐死,可他没法动手, 半天才憋出一句:“大胆,朕的事,轮不到你一个小宫女过问。” “那就是没有咯?真不举?”扶瑶微微挑眉。 周时野猛地转回头,眼神危险:“你再说一遍?” “奴婢什么都没说。”扶瑶立刻装死,“主子您听错了。” 周时野盯着她看了半晌,忽然唇角勾起一丝笑。 笑容有点冷,有点邪。 “扶瑶,”他慢悠悠地说,“你这么关心朕的床笫之事,该不会……” 他故意顿了顿,凑近她:“想试试?” 扶瑶心里咯噔一下。 操,玩脱了。 她脸上笑容不变:“主子说笑了,奴婢就是随口一问,纯属好奇,绝对没有非分之想。” “是吗?” 周时野又凑近一点,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朕怎么觉得,你好像很失望?你是不是也想着爬朕的龙床?” “没有没有!” 扶瑶往后挪了挪,表情真诚, “奴婢对主子只有忠心,绝无二心!再者,如果主子真不举,奴婢可以帮主子试试能治不?” “忠心?治治?” 周时野挑眉,一步一步逼近,“刚才问朕睡过几个女人的时候,可没见你有多忠心。” 扶瑶退后:“……” 这狗男人,怎么还记仇呢? 她嘿嘿干笑两声,连忙岔开话题:“主子,咱们是不是该赶路了?天黑前得找个地方落脚吧?” 周时野看她那副急着转移话题的样子,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他没再逼问,转身:“走吧。” 两人重新上马。 这次扶瑶学乖了,老老实实坐稳,手规规矩矩扶着马鞍,离周时野后背隔着一拳距离。 周时野感受到她的疏远,心里莫名有点不爽。 【刚才不是贴得挺近吗?现在知道怕了?】 他故意一夹马腹,让马跑得更快些。 扶瑶猝不及防,身体往前一冲,下巴撞在了他背上。 “唔……”她闷哼一声,这狗男人身上骨头怎么那么硬,磕死老娘了。 “坐不稳?”周时野头也不回,“抓紧。” 扶瑶咬牙,伸手抓住他腰侧的衣服,这次没再客气,抓得紧紧的,死紧死紧的。 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马儿继续前行,穿过竹林,翻过一座小山丘,前方出现一片开阔的田野。 时值初夏,田里麦子已经稀稀拉拉的抽了穗。远处能看到几处农舍,炊烟袅袅。 “前方有个村子。” 周时野勒马停下,看着前面的农舍,“今晚在那里落脚。” “主子,咱们这身打扮……” 扶瑶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宫女常服,又看看周时野的玄色劲装,“太扎眼了。” 周时野也意识到这个问题。他们现在要隐藏身份,这身打扮确实不合适。 “你有办法?”他看向扶瑶。 扶瑶想了想,从包裹(空间)里取出两套她之前备着的粗布衣裳。 “换上这个。”她递给周时野一套短打男装,自己也留了一套女装。 周时野接过衣服,布料粗糙,颜色灰扑扑的,还带着一股霉味。 他有些嫌弃的皱了皱眉,“哪来的?” “从客栈顺的。” 扶瑶面不改色地撒谎,“昨晚看后厨有晾着的衣服,就顺手拿了两套。” 周时野狐疑地看着她,但没多问。 两人找了片树林,分开换衣服。 扶瑶很快换好,粗布衣裙穿在身上不太合身,有点短,但勉强能穿。 她把头发打散,用布条随便扎了个马尾,脸上抹了点泥灰,看起来就像个普通村姑。 周时野换得慢一些。 等他走出树林时,扶瑶差点没认出来。 粗布短衫穿在他身上,依旧掩不住他挺拔的身姿,但那股天子威仪敛去了大半。 他也用布条束了发,脸上同样抹了泥灰,看起来像个落魄的江湖客,或者…… 逃难的富家公子? “看什么?”周时野见她盯着自己,有些不自在。 “没……” 扶瑶梗着脖子咽了口空气,难怪那些女人想爬的的床,穿件破衣服还帅得他妈的犯法, 她迎上男人的目光摇头,“就是觉得主子穿这身,还挺……别致。” 周时野一眼看穿了她心里肯定在小曲曲的表情,冷哼:“少废话,走吧。” 两人把马拴在树林深处,徒步走向村子。 村子不大,约莫二十几户人家。 此时正是傍晚,田里还有人在劳作,村口有几个孩子在玩耍。 见有生人进村,孩子们好奇地围过来。 “你们是谁呀?”一个七八岁的男孩胆子大,上前问道。 扶瑶蹲下身,露出和善的笑容:“小弟弟,我们是路过的,想在村里借宿一晚,你知道谁家有空房吗?” 男孩打量他们,眼神警惕:“你们从哪来?” “从青州来。” 周时野开口,声音故意放低了几分,“逃难的,家里闹瘟疫,活不下去了。” 他语气自然,表情到位,扶瑶都差点信了。 男孩听他这么说,眼神软了些:“青州……听大人说那边也闹灾。” 他想了想,指向村子最东头:“你们去王婶家问问吧,她家儿子去年死了,就她一个人住,可能有空房。” “谢谢小弟弟。” 扶瑶从怀里(实际从空间)摸出两块饴糖递过去,“请你吃糖。” 男孩眼睛一亮,接过糖,欢快地跑开了。 两人按男孩指的方向,找到王婶家。 那是一间低矮的土坯房,院子用篱笆围着,院子里养了两只老母鸡,种了些青菜,长得稀稀拉拉的。 第31章 :对不起,奴婢不想睡你的床 一个五十多岁的妇人正在灶台前烧火,见有人来,警惕地站起身:“你们找谁?” “大娘,我们是路过的,想在村里借宿一晚。” 扶瑶上前,露出恳求的表情,“您行行好,我们给钱的。” 王婶打量他们,见两人虽然穿着粗布衣服,但气质不像普通难民,犹豫道: “我家就一间空房,还是我儿子以前住的 说着,手中的极品仙剑划过一道匹练飞驰而去,但见寒光一现,绕了三扎,一个斗大的脑袋掉了下来。斩杀一个军魂,一道白光没进元胎之中,让元胎凝实一丝。 “老婆,今天的乌拉儿远房亲戚味道很不错,老公我很喜欢”安琪微笑着说道。 煞龙骨剑剑尖指下,狄啸云持剑在手,掠过战场,这一过程中,煞龙骨剑剑尖几乎是划着地面而过,它居然开始自行吸取地上的血液和碰到的尸体。 寰宇内,至高无上的准圣强者,竟然被一爪拍伤,根本没有反抗之力。 罗睺投影神色大变,刚要逃走,就被盘古斧狠狠的划过,顷刻间化为乌有。 想到这里,李凡天一下子拿起了电话,然后拨通了张锐的手机号码,想以此来熄灭一下自己的火。? 第二天二人都沒有离开酒店。除了谈了谈事情之外。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呆着。一直到了下午。陈之涵接到了一个电话。正是冯雪莹打來的。 唐诗韵缓缓点了点头,说道:“确定!你们不要看他脸上的表情很安详,其实他死之前很痛苦!他中的毒是唐门所特有的用来逼供的一种毒,这种毒有一个最大的特点,就是人被毒死之后,会显现出死的很安详的假象。 刘全栋走到陈之涵身前,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叹了一口气,也跟着鼓起掌来。这场比赛,他输的也是心服口服。 林枫直等到车子驶远以后,才发动自己的六眼魔神追了上去,远远的跟着这辆车。这辆挂着外地车牌的车子,行驶到了滨海市局的门口停了下来,从车后座下来一个男人,迈步走进了市局。 “混蛋,有本事再劈我几次!”风紫朝着天空上面笼罩的阴云怒声吼叫着,他的眼神凶悍的,即便是老天也要避讳三分。 在这些人想来,如果像电视剧中那样救到一只厉害的精灵或者大人物,然后对方以身相许或者涌泉相报,那不就赚大了!抱着这样的想法,他们越发热切的赶往了战场。 李康上过天堂,也下过地狱,好吧,去地狱的次数居多,什么样的大场面没见过,这还是第一次出现SAN值掉光的问题。 “好像有些道理!”玄间点头同意道。富贵不还乡,如同锦衣夜行,其实玄间内心也不是没有炫耀一番的想法,只是因为怕麻烦所以避开了那些狂热的粉丝,现在村民们自发为自己准备了欢迎宴会,玄间心里还是很受用的。 这些原生质极具感染性,只要皮肤上沾到一点儿,在极短的时间内被侵蚀,这诅咒是会传染的,可以想象,如果这样的诅咒,被使用在纽约那种大都市中,马上就会造成类似生化危机那样的巨大灾难。 但没等头盔成型时,万磁王的眼睛突然翻白,刚刚成型一半的头盔咣当一声掉在地上,万磁王的双眼放出异样的光彩。 举着枪对准暮狼的脑壳,但是这个扳机却怎么都扣不下去,僵在那里不能动了。 第32章 :扶瑶,你用手板心蒸的包子 睡一张床? 开什么玩笑! 她宁可去跟屋梁上的蜘蛛称兄道弟,也绝不可能和身后那位主儿同榻而眠—— 谁知道半夜他会不会突然暴起掐人?虽然掐她会反弹,但惊吓是真的啊! “主子……” 扶瑶心里已经骂上十遍,转过身时脸上已经堆起狗腿子般的笑容, “您头疼吗?饿不饿?累不累? “怎么了,你在府里又呆闷了?”吕香儿心中想着事,对于霍青青所说也就没有在意。 有事可做,他们才觉得那些食物是自己劳动得来,而不是部落白送的,吃着才更心安。 李灿阳注意到两人如此交换眼神后心里顿时有些醋味翻滚,不过他猜不透两人在交流什么。 浮屠对身边的布尔妮瑟羽沉声说道,浮屠觉得,一个男人一辈子未必要做出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但是必须要让自己的孩子,以他为荣。 是巴特尔此时肚子里火大食气,气机不力,又没有多少津液润滑,所以才推动不下大便吗? 吕香儿没有经历过,却看到过,也听说过:用情越深,伤害越大。现在来看,吕洪对清雅简直可以用迷恋来形容。也不知道清雅用了什么手段,让心智很坚强的吕洪如此。 王大友看完药方沉吟一下,又看一眼李茂阳,然后从衣兜里掏出一本处方单据本递给李茂阳。 这话一出,许多人已经在掩唇偷笑,刚刚安音画可是那么得意,现在到她却是说不出来,很明显就是怕了。 调整了新的工作岗位,梁海星又急着熟悉新的工作环境,与黄正刚见面的机会也就少了。但心里还是十分想念黄正刚。终于有了与黄正刚见面的机会,梁海星心里非常激动。 血将军忍不住嘴角往下撇了撇,这样后知后觉的法子,也能伤得了自己? 又是一个惊天秘闻被揭露了出来,竟然在百里之外的一个偏僻村落之中也能找到亲人,这一点让伊安真是不论从生理还是从情感上,怎么也接受不了。 “总而言之,我们现在就是兄弟了!”搂住两人的肩膀,赫克托耳很直接的欢呼了起来。 顶蜂窝的狗熊,这类滑稽的场面并没有出现,比拳头大不了多少的蜂窝在糖糖的肩膀上显得那样微不足道,何况还有一大半都隐藏在糖浆里。 沐剑风之所以认为自己心里素质好,其实最重要的是他相信自己现在的实力足以应付一切威胁自己生命的危险。 “喵~?”听着跟在战团里的爷爷一样说出来的不明觉厉的话,白音歪了歪脑袋便重新添起来了自己的苹果糖。 “胜算不足一半,如果顶不住,你就带着步兵撤退,把所有的魔法炮都炸掉。”雷火用手在地图上画出一条线,意思已经很明确,如果力有不逮让多弥莉沿着这条线路撤军。 然而这也是凌言他最不想看见的事情,先不说这个教廷到底是怎么样的家伙,可是他并不想直接与他们动手。 然而站起身子走到了她的面前将她身上的束缚扯断的同时,从腕表拿出来一堆食物堆在了她的面前。 她们在幻想乡生活了几年,几十年,多的甚至百年千年,早就已经习惯了这里的生活与气氛,突然之间迁往在了其他的世界,真的是很难割舍。 “恭喜华老弟荣升,晚上,找个时间庆祝一下,老哥去准备点好酒,再让你嫂子给你准备香菇肉片汤咋样?”秦海不由提议道。 第33章 :我哥哥脾气不好,吵醒了会打人 “女的长什么样?”另一人问。 “隔着篱笆没看清,但身段不错。” 瘦猴嘿嘿笑,“老大,完事后……能不能让兄弟们乐呵乐呵?” 鞋拨子脸汉子瞪他一眼: “先把正事办了!上头说了,最近人手不够,壮劳力都要抓回去。那男的要是有点力气,就绑了送矿上。女的……” 他顿了顿,眼里闪过淫 这个对陈飞而言到沒什么难度,以他现在的记忆力你可说是过目不忘,相信用不了多久就能够掌握,到时候在看看如果在游戏世界里建造工厂是不是需要什么特殊的条件,有沒有什么困难等等。 虽然他也好奇一直单身的王熙丹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在京城的男朋友,但看王熙丹那幸福的样应该不是假的。毕竟能当上报社的老板眼力肯定不能,王熙丹那散发着荣光的样一看就知道得到了滋润。 “呼,放心吧,就算不行,最后我也会让时空镜帮你承受这一击的。”羽斯安慰道,不过到最后关头,谁又知道呢? 可我没想到的是阿呆和贝贝一直在后面看着我打字,见我说什么一起吃晚饭又开始对我进行严刑逼供。 “等等,您有没有觉得,幽灵机器人好像,比刚才多了好多……”我揉了揉眼睛。 而是十三万人乱哄哄的挤在一起,认准一个方向,撒丫子开跑,秦叔宝和罗成各自带着两万多,还算得上是没被魏蜀联军杀破胆子的兵马断后。 大雪之下,突然有脚步声在奔跑,原本该是踏雪无痕的,却因为心急,怎样都遮掩不了。 至于坦克车和装甲车则是交给军装甲旅使用,因为除了独立一师有装甲团,也接受过德国教官的正规机械化协同训练之外,另三个师都没有装甲团的编制,就不如把这些战车和坦克全部交给军装甲旅集中使用了。 陈佳毅慌了,虽然他一直担心事后会被报复但其实也没太当回事,只要自己躲起来避避风头的话也没什么大碍,不过现见到陈飞这个样子他才知道远远不是自己想的那么简单。 “就是这儿了!估计还得打扫一段时间——兄弟,你去吧。”说着,他掀开这顶“主帐”的布帘,从里面传出的浓厚灰尘味道,让德古拉斯不禁皱眉。 “夫子静候佳音。恕弟子不远送了。”瞿式耜对着众人躬身一揖,亲将店门关了。 5月1日是国际劳动节,在节日前的周末,欧洲五大联赛的第一个联赛冠军出炉,拜仁慕尼黑提前3轮加冕本赛季德甲冠军,完成了德甲联赛五连冠的壮举。 那些在匆匆忙忙,进进出出的蚂蚁在接触到毒液的那一霎那,身体立刻全部僵硬,仿佛静止一般。 刘彻上下打量着卫青,与他简短的交谈之后,发现自己的这位郎舅身材魁梧,而且刚毅少言,心中已经有了个想法。 目送这位不只是现在的还是未来的赤炎狂魔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外,凌云这才招呼花火一声,两个各自回房休息。 打了几次都是这个结果,颜沐沐无力的放下了手机。想了想,翻开简莫凡的号码,发了一条短信:莫凡,你怎么不接电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的。 凌云所展现武功特色乃是身法灵动,宛如一人三化的超妙身法,围着绝无神狂砍猛扎,可是对上皮糙肉厚的绝无神,所有攻势只如清风拂上岗,明月照大江,貌似徒劳无功。 第34章 :我家迷一样的小宫女 走到村口时,她突然想起什么,低头对疤脸汉子说:“对了,等会儿要是有人问起这把剑——” 她晃了晃手里的锈剑。 “就说,是从你们手里抢的。明白?” 鞋拨子脸汉子拼命点头。 …… 王家小院。 扶瑶把鞋拨子脸汉子丢在墙角,用绳子捆成粽子,又喂了一颗昏睡丸。 做完这些 如今的阿修罗真的很心疼,他怒喊一声之后,便急忙凑上前去,一把死死的抱住了徐不凡。不过此刻的徐不凡,则是拼命的抱头挣扎。与此同时,此刻徐不凡脑海之中的画面。 不过可辛的就是,在这期间他服用了一粒丹药。这样以来,他的法,便补充了一成。当然就算是张三风,他也不敢大把大把的服用丹药。因为这样子服用丹药,不但对自身有害。 其实她可以让肖烨跟毕阡陌联系的,但是她害怕,害怕事情的真相会像是这个预示一样,所以她不但不敢跟肖烨说,她连跟关慕华说的勇气都没有。 她要么死咬着不肯说,要么直截了当、开门见山,一句话问得穆劲琛半晌开不了口。 “不,不用了。”她已经很引人瞩目了,不想再吸引别人的目光。 砰……一颗子弹,飞出枪膛,百米开外的宝马车的窗户位置,猛然的中了一枪。砰的一声,一颗子弹就射了上去。当……的一声锐响,威力强大的子弹,竟然直接给防弹玻璃弹飞开来。 上面的担忧令他也是有几分不安,即便他对自己十分自信,也不敢大意。 这幸亏是白天,要是晚上来的话,他都有一种鬼片现场的既视感了。 莫离与陆凡两人也是脸上狠笑浮现,脚步变幻间,不落丝毫,紧跟上去。 邪祖并非神域世界的原生种族,而是跟随始族一道降临此间的外来者。 感觉到从秦暮身上爆发而出的凌厉杀机和寒意,这时候剑霜和剑冰两人齐齐道。 虽然知道,这个西城皇子说出这么一番话,肯定是为了激怒自己!但是就算明知道这个西城皇子是在激怒自己,秦暮也非要从这千鸟结界中出去不可! 此刻修界那一脉还无法大规模进入地球,实力极为有限,秘境内的这些人根本不在意。 大晚上的比射箭,可不大容易,然而众人都兴致勃勃,觉得这样才更显真本领。 此行目的,为国争光,更要为华夏武道正名!正因此,上头千挑万选,选择了宗师境初期的刘宁潜。 毕竟,虽说青龙市中流圈子中足有数百个势力,可是敢跟赤月彻底撕破脸的,却是只有那么寥寥几个,而这其中,显然并不包括这问天盟,甚至,他们还是头一次听说这个名字。 明明是他犯的错,现在还弄出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呢,真的是挺可恶的。 为了对付沈凡,她可是准备了不少压箱底的手段,其中那套阵法更是关键,一旦在此处用了,到时候抓取沈凡的时候,难免会增添许多变数,如此一来,将会毁了她进阶法相境的希望。 那些宫主,只能听天峰的,让各自的探子出去搜寻,此刻整个仙界,都在寻找林天下落。 妹子们总结了一下,“所以说,是你想要追付男神,但是一直没有成功?”显然,妹子们就是按照套路来猜测的。 威廉看着亚当的身影即将走入建筑,终于长长的吐出一口浊气,惨然一笑,对这样的人认输并不是一件丢人的事情吧? 第35章 :我哥能扛两百斤的麻袋 扶瑶会意,整理了一下衣裙,脸上重新挂起那种怯生生的表情,走进粮铺。 “请、请问……”她声音细若蚊蝇,“是刘管家吗?” 刘管家抬头,看到扶瑶时,眼里闪过精光:“姑娘是?” “我、我是王婶家的远房亲戚……” 扶瑶低头绞着衣角,“王婶说,您这儿……招工?” 刘管家放下算盘,上 一直到耳边响起来了司仪的那一句‘有请新娘’入场的时候,男人终于是猛然之间抬眸,直接看向了门口。 苏夏脸上微微一红,露出淡淡的,有些羞涩的笑容,但却还是微微侧过头,在洛枫温暖有力的手掌中,轻轻蹭了蹭。 手机那头,又是那焦虑的声音,叶晓媚点了点头,带着房清幽,一起去了那个地方。 夏烟雨想不了那么多,她直接化出青色长剑,飞身而起,朝着屋顶飞去,她走了,君煜自然也是要过去的。 这句,他不敢在她的面前说,就怕说完之后,他就真的舍不得离开了。 所以,她一点都不渴望找什么自己的亲生父母,这样便是足够了。 叶昱临刚去帐房查看了叶府的账目,还没查看完毕。就听说叶氏老族长和叶家的一些宗亲都来了。 龙马看着卡鲁宾的样子,有时候真的会觉得卡鲁宾比他幸福多了,不是吗? 但见南柯神色正经,并无什么开玩笑的神色,风光不禁又觉得这厮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什么事实? 充其量也只是说冬凌用自己的性命换来了显王的罪名成立!而乔冬凌却得不到公平的待遇!显王本来该定罪,何必要枉送一条性命? 先前本就是左三离云天成最近,左三看到云天成即将被秋处机击杀了,他便完全失去了理智,就像个疯狗一般,他不顾一切了,直接使出精血祭魂大法,抽空自己身体中的鲜血,刺激神魂,爆发处一瞬间的惊人力量。 “为什么非要觉得是‘山’夺走了你的父亲,所以给你这把剑当做补偿呢?”丁靖析在沉默之后,只能说出下一句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五招?”苏雨不是修行者,五招听上去不多,但对于修行者之间怎样她并不了解,她转头看向路痕。 伯约从中军大帐里走了出来,不一会两位身穿军服中年男子凑到他身侧,其中一人低声在他耳边说了什么。 昆三在与褚飞良对答时,悄悄问了自己30个同伴,得到他们品感全都运转生涩的消息,昆三也就意识到宁岭人当中有实力强过他的人存在,而且这种强不是一点两点,而是很多,所以,昆三不想跟宁岭人起冲突。 溪娘连忙讨好:哎呀娘,我们也不是想嫁了,只是刘志哥哥带我们若同亲兄一般,他手无缚鸡之力在两军阵前难免让人担心吗,我们只是想他能够早些迷途知返。 巴布神秘地笑了笑,并没有回答罗根的问题。而是一拍手,从麦克手里接过一个袋子。 这典涂看上去也有二十五六了,这个年纪达到地转巅峰,肯定难称天才,但也总体来说算不错,勉强高于一般修行者的平均水平。 “如果是多数人用神泽,却有少数人用巫唤或妖祭,那怎么办?”魏贤问道。 铁岩也是深知这一点,所以借着兽修过多的幌子允许每人各带两名随从。 如果一百金币一百金币加价,那奈斯就是跟着这个竞拍人的喊价在走,完全处于被动中。 第36章 :主子,咱俩先苟着吧 她侧目看向身旁的周时野。 他依旧面无表情,但扶瑶听到了他心里的声音—— 【私兵至少三百人……矿工超过五百……靖王,你真是好大的手笔。】 【陈礼和那个狗东西,二十万两灾银,就养出了这么个东西?】 声音冰冷,字字淬着杀意。 扶瑶悄悄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 周时野转头看 安亦柔看到他那一脸受挫的样子,在心里暗暗偷笑,呵呵,第一次觉得监考老师挺好的,算是帮了我一个大忙。 “自祖父和父亲相继过世,沈家已经无人可以重拾先祖之威了。”沈璧君心下叹息道。 当杨绪冉借着夜色的掩护顺利坐上马车,由着绪南将自己送往城中某处时,信国公府里的乱子才刚刚开始。 这一刻,挂在凌子桓胸前的赤玉忽地光芒大闪,从里面泛出缕缕金光色的光圈,萦绕在周身。 因着家丁们,都不晓得洋芋粉是怎么做的,所以,慕贞只好亲自上阵示范。 清霞门的师兄妹一个叫洪济,一个叫邹湘,是出自同一个师尊的亲传师兄妹。遇见危难时,即便有抛下一人逃走的机会,双方也都不曾如此,而是并肩作战,不曾抛下对方。 阿吉将尸体拖到镇外的乱葬岗,回来时已经晚了。打了一盆水在自己房间处理伤口,那个美少年给他的金疮药很是好用,一倒在伤口上,血便立时制住了。 至于新上任的国师大人温子青,这位公子在祭天之时再次被皇帝封赐, 并昭告万民, 祭典结束后连赐下的府邸都没回, 直接轻车简从住进了国师塔内。 抬头,房顶是由茅草搭建的,好像有些时日了,好多地方都变成了黑色腐烂了,还有些则被风掀走了,阳光从房顶洒下了斑驳的光点。 “帅哥,上次谢谢你了。”林薇薇客气的说了一句,不过怎么听都像是在敷衍。 “这个洞天的活口,一个不留,全部杀掉,掠夺这里的一切财富与资源,动手。”张易一向都是心狠手黑的主儿,既然动手了,既然杀人了,那就斩草除根。 园子翻开名册,柯南看到一个名字,宫野志保,再看下面写着二千万日元,立刻挺起了三角眼,真的假的,那个家伙这么有钱吗?对了,一定是重名。 “那行吧,有什么要帮助的给我打电话,或者和卡森说一声也行。等会儿我就给他打电话”贝海说道。 华天鹏不等华帆说话,向华帆摇了摇头,华帆这才发现,她爷爷根本没有生气,只是她想不明白,她爷爷既然没有生气,甚至还对华凇的反应很满意,那他为什么还要如此对华凇? “……”马嗣元瞪了瞪眼睛,终究这兴州城不是他曾经戍守的邬堡,旁边又多是这个本家侄子的亲信,他也只能退后几步,闷声不语。 魔剑只能向其中注入魔力,到了她的手里也没用,如果到陆青峰手里就不同了,可以瞬间把混沌神力转化成魔力,注入到魔剑之中,同样是一柄杀人利器。 屁股上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有点疼又有点痒,仿佛触电一般,慕婉晴愣了一下,随即脸色娇红地低喝道。 王庸并沒有立即点头答应,特工本來就是高危职业,全世界范围内,莫名其妙突然失踪的特工不知道有多少,这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而能在慕远山这里挂号的特工,肩负什么任务不得而知,但一定是非常重要的特工。 第37章 :以前我哥哥给我做饭吃 春娘摇摇头,转移话题:“你先收拾收拾,等会儿我带你去灶房。” …… 另一边,周时野跟着老赵在矿场里转了一圈。 老赵边走边介绍:“咱们这矿主要产铁矿,偶尔也能挖出点铜。 现在有劳工五百三十七人,监工二十八个,护矿队三百二十人。” 他指了指那些黑色劲装的汉子:“那些都是护矿 “你把我安排在了一个什么队伍里面,你知道他们怎么称呼自己的队伍吗?混战功队!我要求调离这支队伍!”张烨气呼呼的说道。 苏见仁下意识的想叫,突然他想是不是自己在做梦,抬起手狠狠敲了自己的头,在去看时发现这么东西安静的看着自己。 说着,鬼道士也不管我答应不答应,拽着我就往金光结界外走去。 如此的稀有,如此的唯一,这个世界或多或少都是有些骄傲和自负的。 为首的人喝道:“天机剑阵,出”只见十几只法剑凌空而立,在月光下发出朦朦青光,随即剑尖斜指钢厂的一个方向。 “破解,必须破解!你们赶紧给我破解!”说着,部长转身离开了技术部门,然后去将情况汇报给最高领导。 不得不说,钟长松这个家伙还是蛮贼的,竟然在这个地方这个时间点和自己讨价还价。 林天眉头微皱,对付这些家伙倒不是什么难事,他们几个完全可以轻松的对付。 到路边,我随便找了一个路边摊,点了一些吃的,就和青弥吃了起来。 再一次是高顺,长天认为高顺应该不是一开始就在吕布阵营的,不然吕布两次杀爹,不会没有反感。但事实上,长天并没有从信息上,判断出这种猜测是否准确,因为高顺现在就在并州。他也准备升官之后立刻派人前去招揽。 虽然有些郁闷,可池田大卫不敢不回答,毕竟眼前的人,是他的顶头上司。 但是此日军话音刚刚落下,就有军官突然在他的身后大惊失色的惊呼出声道。 满头冷汗的广田弘毅一看到裕仁天皇已经转移了怒气的目标,他顿时大大的松了一大口气,赶紧回应道。 唐维卿和苏慕景给她请了平安脉,在确定她并没有大碍,只是忧思过重以外,安慰了她一些,就从凤鸾宫里离开了。 手下人连忙开口回答,不过心中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毕竟现在的情况,吴宝忠应该把心思放在找人上,不应该关心王家河的动静。 既然如此,那就靠近一点看一下吧,应该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只要别靠太近,触碰到就好。 但是现在不是关注这些的时候了,托尔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去做。 他是真的第一次跟佟桐来提货,却是货还没提到,他们便被警察给盯上了。 很显然,目暮十三的死取得了相当好的效果,咸鱼如俞磊也在那么一瞬间有了崛起的意思。 大概是真的很疲累,他的眼睛都是红的,而且带着几分难掩的疲倦。 傅云逸不为所动,不过抬起头看了吴用一眼,那一眼,暗示的意味深长。 林晓沫努力吸了吸鼻子让自己笑了笑,得诗诗这样一个心灵相通的闺蜜,这辈子也就心满意足了。 他们料的不错,温暖若不是胸有成竹、等着后招想一次性解决了温雅,会由得自己被众人看热闹吗? 白芷被他往地上一丢,刹时摔的个七荤八素,眼冒金星。她抬头,看到鬼面人一身黑色,如夜色中的修罗暴虐的立在眼前。 第38章:谎话说多了舌头打卷 但不是现在。 她得等周时野。 …… 同一时间,监工棚。 周时野躺在通铺上,闭目养神。 老吴睡在他旁边,鼾声如雷。其他监工也都睡了,棚里全是汗臭和脚臭味。 周时野强忍着直冲天灵盖的味道,毫无睡意。 他脑子想着那些脚戴铁链的劳工。那些训练有素的私兵。 老赵 所以,她有多少个男人并不重要,一个与一百个并没有区别,反正都是她生。 血亟一脚踏在十字架上,招呼起一旁仅剩的天人魔灼,如同驾驭着一把巨大的飞剑一般,呼啸着往血界中心的血王峰飞去。 “给脸不要脸是吧?你信不信咱家给你送去军营,找一百个军汉来轮……”周安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这对净土圣母来说,好像不算是惩罚吧? 在各种天材地宝辅助下,他总算在六十大寿那年到达了先天境,以至于多活了这么多年。武皇分封天下,他也是几大异姓王侯中唯一的一位先天境。 原来是赢镜回来了,但赢镜在族中身份低微,恰巧巡逻的护卫又不认识他,于是将他当作奸细。 剑无双脸色复杂的看着怀中的男子,这个曾经不起眼的人,与五百年前失踪的他,气质是那么的相似。 吴凡俯首桌前,他该认真的、第一次、没有任何经验的,写一份杀人计划了。 好歹也是看过了一些资料,九天知道淹埋灵晶的地方,就是阵法的节点。 “太太,谁惹您生气,出了什么事?”李嫂看着摔的稀碎的手机,惊讶又担心的询问。 陆森转过头,瞥了一眼苏语此时的动作,因为穿的是圆领,低头一看,能够见到她洁白而光滑的肌肤,还有抹让人感到旖旎的风光。 这声音,轰在马吞天耳膜上,就像是雷音大钟一样,赶紧惶恐的抱拳应道。 除此之外,他又觉得自己学会了许多不曾听说过的武功招式,他利用那些武技,又能释放出更加强大的力量。 其实,且鞮侯大单于是想和军师卫律商量后再做决定。卫律是多年前大汉派往匈奴的使节。当时且鞮侯还是左贤王,半道上截取了使节卫律一行。 三人举足来到石像之前,目光投注其上,罗奥看了眼萧炎,轻点了点头,以做示意。 原来,他是去探敌情的,最主要的是想杀了单于,为家、国报仇。他骑马悄悄走一圈,侦查突围的地方,来到单于的驻地,想混进去杀了他。 “也就是说,以后遇到了鬼,晕过去就万事大吉了?”胖子问道。 划线什么的,都是一些赌石大师,在解石之前,在毛料上规定切割路线的手法,没有一定的眼力,是没办法做到的。 湘西苗疆蛊术,湘南地界炼体纵横术,传说中重重大山中中,更是有着与茅山甲士术相匹敌的赶尸术,傀儡术,还魂术。 近乎瞬间,黎尊出现在了魏雨萱身边,交谈了几句,没人听见,但是紧接着,黎尊和魏雨萱突然间出手。 如今这一路上二十多天来,自己真的很累很累的了!任务已经完成,看起来这个苏使节、苏大人还真是个不错的人……他意识模糊了。 “好!”刘豆点头,目送淘宝消失在眼前,而他自己,则是带着唐星回琅琊岛去了。 少帅工作室毫无疑问又是工作室的那十八只家伙私自行动,这几个月大家发工资了,兜里有钱了,一个拿出几百块凑份子打赏他也不肉痛,关键老板对员工们好,员工们总该有所表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