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 第180章 无名之辈 黑冰台的密探虽然无法渗透进防备森严的西河工业区,但照样有办法从侧面窥探出它的境况。 黎明时,赵承带着浑身的寒气快步走入始皇帝的居所。 扶苏开了门之后,左右看了几眼,迅速把房门重新关闭。 “陛下,打听清楚了。” “此次意外死伤相当惨烈,简直是耸人听闻。” “几十间房舍被夷为平地,百步之内无一活口。” “哪怕浑身上下没有伤处,也被余波震荡得五脏破裂,当场就丢了性命。” “据说这还是因为爆炸发生在储藏新式火药的山洞内,而且周围都是荒山野岭,所以波及范围没有那么广。” “若是在人群密集处炸响,后果更加难以预料。” 嬴政早有预料,轻轻颔首后问道:“你刚才说的那个叫什么药?” 赵承回答:“新式火药。” “依常理来推测,既然有新式,那就一定有旧式。” “或许……烟花中装的就是旧式火药?” 嬴政摆了摆手:“先别管什么新式旧式了,朕目前连一式都没有!倘若他把火药搬到咸阳城下,谁能抵挡得了?” “所有人眼睁睁看着他把咸阳夷为平地,然后朕连同皇亲勋贵、关中父老统统化作齑粉吗?” 扶苏劝道:“父皇先别急。” “此物威力如此巨大,危险性也是相当之高。” “陈善制作新式火药的场地、物料、匠工近乎被彻底摧毁,想要恢复元气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我们还有时间。” 嬴政目光炯炯:“朕一刻都不想等。” “以前朕寻仙问道,一心想求得不死药。” “现在朕改主意了。” “不死药可以先暂时搁置,但火药朕志在必得!” 扶苏满腹忧愁却又无计可施,暗自不停地叹气。 “陛下,卑职倒觉得眼下是个绝佳的机会。” “陈善折损的人手如此之多,必定会大量招募方士和丹师。” “若是能想办法混进去,火药的秘密岂不是唾手可得?” 赵承壮着胆子提议。 嬴政顿时精神振奋:“此计甚妙!” “若黑冰台助朕取得火药,朕计你首功,以彻侯封之,食邑三千户!” 赵承激动地脸色涨红:“卑职绝不负陛下重托,一定取来火药献予陛下!” 扶苏这时候谨慎地问:“你们的人在医院打听消息,没引起什么关注吧?” 赵承自信地说:“岁首之日当值的医师本来就少,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伤者,乱得像一锅粥似的。” “卑职又特意提醒下属小心行事,切记不能接二连三的追问。” “他们都是任事多年的精干密探,不会出什么差错的。” 嬴政父子这才放心,接着和赵承窃窃私语,商议接下来的行动计划。 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爆炸,似乎让正旦佳节的喜庆气氛蒙上了一层不祥的阴影。 陈善又要负责处置善后,又要去医院给老丈人献血。 等到送走嬴政一家子之后,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十月初八,冲马煞南。 宜宅移徙、修造、动土、安葬、祭祀。 陈善穿着一身肃穆的官服,左臂上绑着白布条,尾随者前方摇铃祈福的道士一步步向半山腰处的墓地走去。 身后抬棺的队伍一眼望不到头,再之后是人数更加众多的送行者,一直蔓延到山脚还拖了个长长的尾巴。 这场葬礼的规模之大,西河县近年来罕有能及。 呜呜咽咽的哭声顺着风声传来,陈善默默叹息一声,低下头去继续奋力前行。 “吉时已到,下棺入土。” 整套仪式的流程陈善无比熟悉。 从组织马帮的时候,经常有兄弟或是死于争斗、或是死于疾病、或是好端端在帐篷里睡了一觉,第二天莫名其妙就死了。 陈善能做到的唯有把他们的尸首、骨灰、随身物品带回老家厚葬,再给家属一笔丰厚的抚恤。 眼看着棺材落入早已挖好的土坑中,家眷亲朋止不住地悲声痛哭。 陈善的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其中一块墓碑,上面竟然写的是‘西河烈士无名氏’。 而在密密麻麻的坟茔之中,这样的碑文并不少见。 要不然是孤身一人在此,来历姓氏无人知晓。 要不然就像爆炸中丧生的方士、匠工一样,全家都死了,外人无法获知其姓名。 完成填土、上香、敬酒等仪式后,陈善深深地鞠了一躬后,面色沉重地与众人一同下山。 娄敬趁机凑了过来,小声说:“县尊切勿灰心丧气,人终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 “他们为新式火药献身,总好过庸碌一生,死于贫病疾苦。” 陈善露出不像笑容的微笑:“本县何曾有过灰心丧气。” “你瞧那山上荒芜的杂草,风一吹就摇啊摇,雨一摧就晃啊晃。” “其实芸芸众生跟它们没有任何区别。” “稍微发生点天灾人祸,动不动便饿殍遍地,尸骨盈野。” “历朝历代何时改变过?” 娄敬松了口气:“县尊能这般想,属下便放心了。” 陈善正色道:“还有件事要交代你。” “另选他址继续研究新式火药,最好在一个月内完成。” “秘密招募一批方士和炼丹师,选身家清白且脑筋活络的送入其中。” 娄敬不禁露出几分喜色:“县尊,卑职就知道您不会放弃的!” 陈善意味深长地说:“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走完。” “更何况今日的死难者,相比乱世中‘人命如草芥、千里无炊烟’根本不值一提。” “是非功过,任由后人评说吧。” “我们这些前人要做的,是不惜性命给他们蹚出一条康庄大道来!” 娄敬偷偷竖起大拇指,想夸赞几句又怕被逝者家属看到不妥,左顾右盼像是做贼一样。 “等新式火药恢复生产,定装子弹也要加快进程。” 陈善严肃地吩咐:“我们地狭、人少、又是一群无名之辈,所能倚仗的唯有科技的力量!” “等后膛火枪做出来你好、我好、大家都好了。”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1章 招贤纳士 一次小小的挫败并不能击垮陈善的信念,反而让他的决心更加坚如磐石。 正旦节后,老丈人和几个小舅子离开西河县,他终于能节省出时间和精力进行下一步的规划。 按照常例,县衙门前在初八日张贴了招贤纳士榜。 消息一出,十里八乡的青壮才俊闻风而动,连北地郡附近的一些地方也有人长途跋涉赶来。 秦国自商君变法后奉行‘利出一孔’的国策。 你想活着,那就去种地。 你想让自己和家人活得好,那就去打仗。 除此之外,黔首百姓没有任何上升的途径。 而西河县却给了他们另外一种选择。 别说什么贤、士,哪怕能在大工坊里谋个最低级的职位,对普通人来说也是一步登天,足以让父母在街坊四邻面前夸耀一辈子。 如铁场、玻璃坊、瓷器坊等,在众人的心目中地位堪比卷烟厂、中石油、中石化。 一旦榜单上出现它们的名字时,报名者往往超募征人数的几百倍甚至上千倍。 行不行总得试试,万一侥天之幸被选中了呢? 从初五左右,西河县的本地土着就开始加紧打听消息、托关系走门路。 直到张榜的这一天,县衙门口人山人海,翘首以盼者不计其数。 娄敬站在大门口,眉头却暗暗皱起。 “奇怪,今年应募的人怎么少了这么多。” “往年起码要堵住三条街,今年却连街尾都空空荡荡的。” “莫非出了什么变故?” 娄敬猜得一点都不错。 定水县通往西河县的大道上,一群青壮农家子结伴而行。 他们衣着簇新,比正旦节庆时装扮得还要干净利落,人人精神振奋,欢声笑语不断,好似有什么天大的喜事发生。 突然,一人止步不前,神色惊恐。 “小心,有人剪径!” 欢笑声戛然而止,青壮警惕地望向前路。 果然有数人大摇大摆地站在路中间,旁边还有挖掘千沟壑堆出的新鲜泥土。 这个年代的蟊贼盗匪多如牛毛。 别说荒僻的北地郡,即使京畿之地的山野中也潜藏着大量的隐匿人口。 他们或是拖欠官府税赋弃籍而逃,或者因为出身来历需要隐姓埋名避祸,又或者干脆就是官府通缉的逃犯。 这些人在饥寒交迫时,往往下山为盗,行凶抢掠,成为地方治安的一大隐患。 定水县的农家子都是底层出身,从小到大类似的场面每个人都经历过几次。 怕倒是不太怕,毕竟他们人多,对方应当不敢轻易动手。 “咦,我怎么觉得不对呢。” “那些人好像是县里的衙役!” 青壮谨慎地慢慢往后退时,忽然有人高呼道。 “对啊,方才我就看着像,被你们一吓才没敢说。” “真的是衙役!我去城里的时候见过几次。” “是谁一惊一乍的乱喊,搞得虚惊一场。” “我就说通往西河县的路上怎么会有盗匪,人家陈县尊的执法队可不是吃素的!” 众人回过神来,惊慌顿时烟消云散。 等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到近处,终于长舒一口气。 “前路不通,来者止步。” “尔等速速返回!” 一名凶神恶煞的衙役挥舞着手中的杀威棒,遥遥地冲他们呼呵。 农家子们齐齐愣住,其中有健谈者壮起胆子上前,脸上堆满讨好的笑容:“官差大人,这是在修缮道路?” “我们绕道走行不行?” 话没说完,衙役就拎着杀威棒气冲冲地走向他。 “告知尔等此路不通,莫非是耳朵塞了驴毛!” “我看你是讨打!” 那人仓惶后退,农家子们七嘴八舌急切地喊道:“我等皆是良家子,并非作奸犯科之人!此去乃赴西河县应募做工,还望官差大人开恩。” 衙役中走出个年长老成的,拦住了挥舞杀威棍要打人的同伴。 “你们没听到风声吗?” “西河县的工坊里出了大事故,一下子死了七八百号人。” “县里为免你们白白去送了命,特意设下路障拦截应募者。” “这是为你们着想,快快返回家中安生过日子吧。” 农家子们又惊又疑,互相对视后每个人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坚决。 “官差大人,我等家徒四壁,性命贱如草芥,死又有何畏惧?” “西河县的抚恤钱给得格外丰厚,若是能以一条命换来全家衣食无忧,小人死也心甘。” “求官差大人通融,我等家境贫困,等着米粮下锅,哪怕送死也想去西河县试试。” 本来态度温和的老衙役顿时恼了。 “好话说尽了你们还要胡搅蛮缠,真是群贱皮子!” “这是郡守大人的命令,尔等再不退去,休怪本官不顾及同乡之情!” “来人,把他们拿下!” 农家子见状扭头就跑,听到身后的喝骂声连头都不敢回。 过了大约半天的时间。 陈善吃完午饭正在县衙后院闭门小憩,娄敬忽然火急火燎地闯了进来。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县尊!” “卑职收到消息,郡府下令拦截了通往西河县的各处道路,不准客商和百姓通行!” “怪不得今日迟迟不见外县来的应募者,原来根子出在这里!” 陈善抬起头,理清对方言语中的信息后,淡淡地哦了一声。 娄敬急得不行:“县尊,您倒是想想办法呀!” “杨樛处处为我们设下掣肘,而今公然断绝西河县通路……” 陈善无奈地劝解:“是咱们伪造公文,抗拒上命在先。” “估摸着杨郡守弹劾本县的奏疏已经发往咸阳了,与之相比起来,这些无足轻重的小事在意它做什么。” 娄敬吹胡子瞪眼:“县尊,这可不是小事。” “一旦通路断绝,西河县形同无源之水,早晚会干涸腐坏。” 陈善轻蔑地发笑:“杨樛此人本县早就看透了。” “读过几本书、当过几天官,便以为满腹诗书韬略,安邦定国不在话下。” “其实呀,他那一套简直狗屁不通!” “现实中的道路可以截断,但百姓心中通往幸福的光明大道他能截断吗?” “外县的人过不来,咱们可以亲自去迎嘛,也好显得礼贤下士。” “你去安排人手赴各县张贴招贤榜,另外找几艘船沿大河上下行走,接纳应募者。” “我倒要看看北地九县,谁敢拦我!”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2章 刁民误我 定水县县衙。 此刻县内的头面人物齐聚于此,二十多张嘴叽里呱啦吵得不可开交。 县令董舜一个头两个大,却又不好轻易开罪这些坐地户,只好不断地往下压手:“郡守严令北地各县不得与西河县往来,否则视之为同党,依谋逆论罪。” “尔等就算吵破了天,本县也没办法,路禁绝无开启之可能。” 县中的豪商大户立时鼓噪起来。 “董县令,您不能不管我们的死活呀!” “定水县与西河县毗邻而居,世代婚嫁通好。我等也安心与之货贸往来,从未出过什么差错。道路说禁就禁,您让我们的工坊怎么办?囤积的原料和货物怎么办?手底下上百口人吃什么喝什么?” “董县令,陈修德是不是反贼,我们还能不清楚吗?” “杨郡守这是栽赃陷害,仗势欺人!朝廷一定会还陈县尊清白的!” 董舜的心里格外不是滋味。 这定水县到底是本县当家,还是他陈修德当家? 怎么他派人将我掳走的时候,你们只当看不见,连一个出手相助的都没有。 反倒是陈善被打成反贼,你们争先恐后替他鸣冤叫屈! 唉…… 说来说去,都是‘利’字在作祟! 西河县有整个北地郡最大的货贸市场,还是各种新鲜玩意儿的原产地。 定水县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各家大户自然争相巴结讨好陈善。 但凡对方从手指缝里漏出一点,就足够养活一个大家族上下数百口吃喝不尽。 今日在他面前聒噪吵闹的,有采矿的、做木器的、做皮货的、开制衣坊的,统统与西河县相关,而且密不可分。 断绝交通往来就是断了他们的财路,无怪乎一个个急的像火烧房子似的。 “本县会将定水县的民意呈报给郡守。” “至于能否恢复……” 董舜的话还没说完,突然外面慌慌张张涌进一大群人。 “县令,大事不好!” “西河执法队的人来了!” 董舜当场应激,想都不想直接往桌案底下钻。 “你们快想办法把人拦住!” “跟他们说本县不在衙内,快去呀!” 定水县的衙役和吏员面面相觑,哭笑不得。 “县令,只来了两个人,您勿需惊慌。” 董舜闻言一愣:“两个?” “来干什么的?” 衙役匆忙回禀:“二人提了桶浆糊,在县衙门口的告示牌上贴了张招贤榜就走了。” 董舜再次愣了下:“走了?” 他回过神来,赶紧从桌案下钻出来,三下五除二整理好衣冠。 定水县的诸多坐地户想笑又不敢笑,面色憋得通红。 “西河县来了两个人,你们慌慌张张跑进来做什么?” “本县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灾,这才急忙躲避。” 董舜羞恼交加,越想越气。 “尔等四体俱全,身强体壮,却胆小如鼠、遇敌望风而逃,本县养你们作甚!” “窝囊!废物!” “本县还不如养条狗!” 劈头盖脸的一番训斥骂得衙役们抬不起头。 董舜的越骂越起劲,各种不带脏字的羞辱之词滔滔不绝。 终于县尉率先扛不住,他上前一步抱拳:“县令教训的是!” “卑职这就带人去把他们拿下!” “堂堂定水县治下,岂能任由他们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成何体统!” “兄弟们,跟我走!” “今日豁出性命也要给县令争口气!” 原先的县尉吴仲被陈善一枪打死,新县尉是从衙役中提拔上来的。 他与下属相交多年,互相之间十分团结。 此时对方一发话,众多衙役想都不想就跟着走。 “回来!” 董舜一下子慌了神。 “本县让你们去了吗?” “尔等不遵号令,眼中还有上官吗?” 县尉委屈的说:“吾等适才胆怯渎职,正要将功折过。” “请县令放心,若是西河县的人胆敢抗拒不从,卑职立刻将其当场打死!” “不给陈修德一点颜色看看,他目中无人的毛病指定是改不了!” 董舜又急又气。 你这是要替我找场子吗? 你是想要我的命啊! 等陈修德率领大军来复仇的时候,指望你们几个,本县只怕早被他砍成八块了! “争强好斗乃莽夫之举,本县不屑为之。”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切勿鲁莽行事。” 县尉瞪大眼睛,抱拳道:“我等全听县令吩咐。” “那您的意思……眼下该如何是好?” 董舜招了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县尉在众目睽睽下走到旁边,侧着耳朵靠近对方。 “趁夜间无人时,偷偷把招贤榜撕了。” “记住别找衙门里的人,城中的泼皮无赖随便找一个,让他去办。” 县尉微微颔首,心中又痛快又解气。 好你个董县令,明明是自己胆小怕事,畏陈修德如虎,却只会拿我们这班兄弟撒气! 人家来去自如你不高兴,我要带兄弟去拦截你还是不高兴。 你到底想怎地? “听清楚了没有?” “速速去办,勿得拖延。” 董舜生怕自己的言辞泄露,低声确认了一遍。 “卑职明白。” 县尉转过身去轻蔑地撇撇嘴。 一将无能累死三军。 您呐,比陈县尊差得远了! 坐地户们互相以眼神交流后,齐齐作揖告辞。 “我等先行退下,改日再来造访。” “先前一时情急言语唐突,还望县令恕罪。” “您公务繁忙,我等便不在此搅扰了。” 任谁都看得出来,董县令根本就不顶事! 还不如去西河县找陈县尊拿个主意,那才是正理! 待衙门里重新清静下来,董舜长长地叹了口气。 “外有强敌,内有忧患。” “这叫人如何是好?” “郡守亲口说过,陈善伪造朝廷公文,形同谋反。” “你们还眼巴巴地凑上去,不怕抄家灭族吗?” 董舜哼了一声:“西北荒僻之地,教化不通,民风刁蛮。” “枉本县一身才干,却屈居于县令之位许久不得升迁。” “刁民误我!” 即使是在没人的时候,董舜也不敢把矛头指向陈善。 刁民骂就骂了,换成骂陈善被他知道了是真要命啊!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3章 十二金人,拆! 杨樛针对西河县的全面孤立可谓设计严密、思虑周全,但是它落到实处时,终归需要人去执行。 陈善以工业和商贸为纽带,将绝大多数人的利益与自己捆绑在一起。 面对这牢不可破的利益共同体,即使出身名门、威望隆重的杨樛也唯有徒劳叹息。 正在陈善和杨樛你来我往互相斗法的时候,始皇帝御驾沿着直道以最快的速度返回了咸阳。 他仅仅派人去朝中通传了一声,然后过家门而不入,直接渡过横桥抵达了渭南。 咸阳素来讲究北贵南贱。 皇宫以及众多朝廷重要府衙全部设在渭北,公卿勋贵、豪商富贾同样云集于此。 秦灭六国,将大量的旧贵族和地方豪强迁徙于关中,放在老秦人的眼皮子底下看管。 史书记载,咸阳之旁二百里内,宫观二百七十,当真是天下最为繁华富庶之地。 这也造成了渭北人口暴增,土地资源稀缺,几乎没有继续扩展的空间。 渡过渭河之后,则是咸阳的新城区。 居住者大多数平民百姓和达官显贵的下人仆从,同时也是手工作坊和货物运转枢纽。 秦末战乱时,项羽攻破咸阳大肆屠城纵火,导致渭河北岸基本沦为废墟。 汉高祖刘邦在尚算保存完好的渭南区设立未央宫,于是咸阳这座古老的都城改名换姓,再度焕发了第二春。 而此时此刻,嬴政不入朝堂、不入宫廷,首先要去的地方名为——阿房宫。 自从天下一统后,他无论怎么看咸阳宫都觉得不顺眼。 先王之宫廷如此狭小陈旧,怎么配得上他始皇帝的身份呢? 嬴政大手一挥,在渭南的上林苑中另选新址,修建了一座旷古未闻的天下朝宫。 它的规模之宏大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 仅仅是前殿东西跨度就达到了五百步,南北长五十丈,可以容纳万人同时进殿参拜。 殿前的广场更是足够十万兵马列阵接受检阅,极大满足了始皇帝夸耀武功的需求。 历朝历代的皇帝,无不是把‘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作为箴言和人生信条。 而付诸行动的只有一个人——始皇帝嬴政。 他是真的打算把全世界的领土打下来,然后让蛮首贼酋统统来阿房宫朝贡觐见。 相里梁跟随在御驾队伍中,禁不住心中惴惴。 陛下来这里想做什么? 朝中的公卿大臣必定心急如焚,您却置之不顾,直接来了阿房宫。 还没等他想明白,侍卫匆匆跑来,召集所有大匠上前听候训示。 相里梁怀着满心的疑惑,低着头匆匆走到御驾最前方。 身着十二章服的始皇帝高大威严,站在一座古朴厚重的石门前负手而立。 相里梁当然认得出来,那是大名鼎鼎的‘磁门’。 为了防止再次发生靳柯刺秦这样的事,将作少府耗费无数人力物力,取山中磁石精心雕琢打磨,建起了一座能吸金铁的磁门。 “此物乃金石之属。” “可否熔铸成炮?” 嬴政回过身,说出的话让所有大匠都变了脸色。 “陛下……” 连赵承想劝又不敢劝,嘴唇嗫嚅了几次后默默地把头低下。 “回朕的话!” “能还是不能!” 嬴政的双目中布满血丝。 返程途中他的内心无时无刻不在焦灼煎熬,食之无味、睡不安寝。 见到这座恢弘壮观的磁门,他的眼中再无骄傲和欣赏,只想着能让它变成威力巨大的武器。 相里梁在同伴的眼神祈求下,硬着头皮站了出来。 “回禀陛下,兴建磁门时特意选取整块坚实的磁矿开凿切削,长者一丈有余,最小的也有三尺见方。” “而冶炼金铁需要的是矿石细碎粉末,越细越小,熔起来就越快。” “故此……拆解磁门得不偿失。” 嬴政郁闷地点了点头:“那便暂且作罢。” “尔等随朕过来。” 秦墨是阿房宫的主要设计者和具体操刀者,相里梁瞄了眼始皇帝的去向,心头顿时咯噔一下。 该不会…… 怕什么就来什么。 嬴政快步走入广阔的殿前广场,直奔十二金人而去。 相里梁惊讶地合不拢嘴。 为了熔铸十二座金人,前前后后花费了多少人力物力? 光是把它们运到这里,就让诸多大匠绞尽脑汁,想尽了各种办法才得以实现。 陛下您真舍得拆掉? 嬴政当然舍不得。 他心情沉重地走到金人塑像下,目光缅怀地抚摸着它斑驳粗粝的铭文。 皇帝二十六年,初兼天下,改诸侯为郡县,一法律,同度量。 昔日的意气昂扬、豪情万丈历历在目,仿佛刚刚过去不久。 铭文由李斯起草,蒙恬亲手所书。 那时候他们和睦融洽,君臣一心想干出番更大的功业出来。 “此金人可能铸炮否?” 嬴政的语气平淡却透着决绝。 以前没有人能改变他的心意,今后也不会有。 “陛下……” 一名工匠吓得瑟瑟发抖,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余者惊惶万状,哗啦啦跪倒一地。 嬴政面露怒色:“朕问尔等能否铸炮,尔等跪朕作甚!” “起来!” 在场者无一敢起身。 十二金人意义重大,他们若是将其熔了,说不定哪日追究起来,便成了秦国的千古罪人。 “尔等竟敢抗拒诏命!” “来人,跪地不起者,尽斩之!” 嬴政发怒之后,大匠们忙不迭地站了起来,神色惶惶地伫立在原地。 “朕再问一遍,此物可否铸炮?” 相里梁作为百工之首,同伴的视线再次齐聚到他身上。 “回禀陛下,金人可以铸炮。” “只是……” 相里梁生怕这个决定给秦墨惹来灾祸,竭尽全力想劝说几句。 “可以便好。” 嬴政完全没理会他的‘只是’,轻描淡写地点了点头。 “稍后将十二金人尽数拆毁,熔炼成铜料。” “一个都不留!” 此时李斯、冯劫、蒙毅等朝廷重臣匆匆赶至。 看到始皇帝指着十二金人,言辞提及‘拆毁‘一个不留’等字眼,所有人都呆立当场。 不可能的吧? 错觉,一定是错觉! 陛下怎么可能亲手拆毁他功勋的象征? 我到底在做什么荒诞不羁的梦!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4章 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始皇帝目光如炬的扫向臣子,李斯等人这才反应过来。 “参见陛下!” “臣恭迎陛下回京!” 嬴政仪态威严,淡淡地回道:“免礼。” 蒙毅犹豫再三后,小心地问:“陛下,您这是……” 嬴政视若不见,抬手吩咐:“摆驾回宫。” 众臣心中更是惶惶不安,面面相觑后轰然应诺。 入夜后,始皇帝既未大摆宴席与嫔妃公子欢聚,也没有召见臣子过问朝廷大事。 他的行为处处透露着不同寻常的意味,让每个人的心弦都绷得紧紧的。 “陛下,您若是有什么烦心事,不妨与臣妾说说。” “臣妾虽然不能为您分忧解难,但说出来心里总会舒服一些。” 夜深人静后,郑妃听到身边平稳的呼吸声,知道始皇帝还没睡下。 “爱妃别胡乱猜测了。” “朕无恙。” 嬴政生硬地回绝。 郑妃却不肯放弃,她侧着身体单手托起脑袋,追问道:“您一路舟车劳顿,定然十分疲乏。此时却毫无困意,还说圣体无恙?” “莫非……与丽曼有关?” “或者是她那夫婿惹得你不快?” 不提陈善还好,一提此节嬴政立刻变了脸色,眼中透出压抑不住的怒火。 “果然被妾身猜中了?” 郑妃巧笑嫣然:“难道是上次给丽曼的陪嫁太少,被夫家给看轻了?” “妾身当时就说要备得丰厚一些,陛下您每次去都带回那么多宝物,却……” 嬴政的怒火越烧越旺,猛地拧过头断然否决:“不关他的事。” “爱妃,朕且问你。” “倘若边关有一逆臣网罗党羽、招兵买马,处心积虑想要谋反,朕该如何?” “此贼而今树大根深,轻易动摇不得。” “一着不慎,还可能导致万劫不复的后果。” “你来说说看,朕如何能除之。” 郑妃吓得花容失色:“陛下,您说的是谁?” “蒙恬?” “不不不,蒙家世代忠良,他怎会做这种事。” “陛下,您是不是误信了奸佞的谗言?” 郑妃思来想去,能让始皇帝夜不能寐的,天下间屈指可数。 而手握三十万重兵的蒙恬恰好满足了所有条件。 嬴政叹了口气:“爱妃,朕怎么会怀疑蒙卿呢?” 郑妃如释重负地拍了拍胸口。 如果真的是蒙恬,那麻烦可就大了! “既然不是蒙将军,那又是谁让陛下如此忧心呢?” 戍守边关、党羽众多,拥有危及江山社稷的能力。 好像没了呀! 嬴政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爱妃,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正是你整天把他夸上天的好女婿呀! “朕只是假定,若有此人该如何是好。” 郑妃温婉地笑了笑:“原来是这样,我还当真有这等大逆不道之辈呢。” 她知道此人的存在确凿无疑,只是始皇帝不愿意对外吐露。 到底是谁呢? 郑妃入宫多年,对朝中大臣了如指掌。 她挨个数了一遍,连个近似的都找不出来。 “陛下,若您有心铲除此患,当尽早施以恩惠笼络。” “待时机成熟,再召他回咸阳复命。” “只要他敢来,就再别想走了。” 嬴征愣了下:“你是说将欲取之,必先与之?” 郑妃点了点头:“对呀,您多给他封些虚衔,赐予高爵厚禄,时不时发些恩赏。” “有个一年两年,对方必然麻痹大意。” “再调他入京觐见接受嘉奖,岂不是合情合理?” 嬴政犹豫不决:“若是他托辞不肯进京呢?” 郑妃脱口而出:“那就想办法把他调往别处,总之不能任其在原位上把根基越扎越深。” “有个词叫什么来着,明……明升暗降!” “陛下,妾身说得对不对?” 嬴政反复思量后,似是拨开了一层迷雾,眼前豁然开朗。 对呀! 丽曼多番恳求,想让陈善升任北地郡郡守,朕为何不答应她呢? 离开了老巢,他的危险性只会下降而不会上升! 再者拔出了西河县的主心骨,闪展腾挪的空间一下子就变大了许多倍! 说不定扶苏也会被委以重任,获取到工业区的重要机密! 火药! 火药! 火药! 嬴政第一次感觉距离它如此之近,仿佛一伸手就能将它收入囊中。 冷静下来后,他不由反思自己之前的心态。 大概是被一股不服输的念头裹挟,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压制陈善,不让对方有任何抬起头的机会。 而今想来,简直是大谬特谬! “陛下,妾身随便说说,您勿要放在心上。” “后宫不得干政是铁律,今日若非见您……” 郑妃的话还没说完,嬴政就兴奋地翻身坐了起来。 “爱妃帮了朕的大忙了!” “朕去趟书房,一会儿就回来。” 郑妃赶忙劝道:“陛下,明日再说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嬴政不管不顾,三下五除二披好衣袍:“你先睡吧。” 郑妃见他匆匆离去,无奈地叹息一声。 “哪个逆臣胆大包天,竟敢有忤逆谋反的心思。” “当真该杀!” “方才好像忘了,若是在北方边关,或许丽曼和她夫君也能帮得上忙。” “最起码探听个消息总是可以的。” 在她眼中,陈善仅仅是个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只不过经营家业有方,积累了不菲的家财。 跟陛下口中地位举足轻重,能够撼动江山社稷的逆臣完全风马牛不相及。 御书房中,一盏盏灯烛先后被点燃。 嬴政坐在明亮的火光下,思忖多时才提笔挥毫。 杨樛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属实不堪大用,早就该把他换下了。 以什么理由呢? 便用‘治理不善、民怨纷起’吧! 至于嘉奖陈善的由头…… 嬴政的好胜心再次被触动,笔尖迟迟落不下去。 “勤勉尽责、功绩斐然。为朕分忧,为百姓……” “哼!” 嬴政忽然无来由地叹了口气,有些意兴阑珊。 朕再怎么不愿意承认,可心底深处却相当清楚,在某些方面,确实弱了此獠一筹! 若不是仙书…… 刚给自己找了个借口,嬴政又飞快地打消了这个想法。 弱就是弱,朕乃九五之尊,心胸足以包容天下,何必自欺欺人! “擢陈善升任北地郡郡守,以彰其功!”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5章 暴民作乱 杨樛尚不知晓他的郡守已经当到了头。 宽敞明亮的府衙中,通红的炭火熊熊燃烧,暖室如春。 一壶清茶摆在桌案上,袅袅的茶香沁人心脾。 “陆路已经全部切断,仅仅剩下水路稍显棘手。” “郡中并无水师,仅凭几艘舟船和筏子根本担当不了大任。” “北军倒是有一些运输辎重的货船,可想借来恐怕不容易。” 杨樛正在对着舆图苦心谋划的时候,忽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本来以为很快就会有侍卫将之驱离,没想到吵闹声非但没有消失,反而动静越来越大。 “郡守,不好了!” 杨樛见到文吏慌里慌张地朝这边跑来,顿时意识到出了状况。 “暴民聚众作乱!” “把郡府给围了!” 杨樛的脑袋像是被大锤砸中了一样,耳朵里面嗡嗡作响。 暴民作乱? 好端端的怎么会暴民作乱呢? 莫非是陈修德所为? 对,一定是这样! “杜郡尉在哪里?” “速去调集府兵平乱!” 杨樛很快反应过来,当机立断发号施令。 文吏上气不接下气地答道:“杜郡尉已经敢去调兵了。” “守门的士卒察觉苗头不对,想要关闭城门,可暴民实在太大,疯了一样往城里冲。” “外面的暴民越聚越多,卑职担心……” “郡守,眼下最重要的是先平息事态,再耽搁一会儿他们恐怕就冲进来了!” 杨樛出身名门,弱冠年纪便在家中举荐下谋了个不大不小的官位。 暴民冲击官府他仅仅是在公文中看到过,现实里遭遇还是头一遭。 听到外面沸反盈天的呐喊声,他不自觉地心跳加快,手臂微微发抖。 “本官乃奉皇命治理北地,乱民安敢欺我!” 杨樛压下心底的恐惧,冷哼一声:“走,去看看情况!” 郡府外的大街小巷此刻已经被手提棍棒、锄头的百姓团团围住。 侍卫和一些身强体壮的吏员慌乱地搬来重物堆在门后,焦急地等待着府兵赶来救援。 “让杨郡守出来!” “你这狗官为官不仁,断绝百姓生路,我等今日来讨个说法!” “反正也活不下去了,死也要带上你这狗官一起!” “若是不给我们一个交代,谁也别想活了!” 西北之地常有胡人南下打草谷,每逢遭受战祸时,家财统统被劫掠一空,粮食颗粒不剩,第二年的税赋自然无法如数交纳。 因此抗税不仅是北地郡的老传统,而且凡是年纪大点的人,对此全都是轻车熟路。 他们先是互相串联,约定日期集体行动。 然后又分散开进城,一部分直奔郡府而来,一部分阻挠士兵关闭城门,更多的则在各处鼓噪生事,短时间内就把声势闹得极大。 杨樛在随从的搀扶下沿着木梯攀上墙头,先探出颗脑袋观察了一圈,见暴民手中没有弓弩等兵器,这才壮着胆子现身。 “本官乃北地郡郡守杨樛,尔等为何在此聚众滋事?” “可知律法威严,不容忤逆!” “还不速速退去!” 百姓仰头一看,从对方的官服上猜出了他的身份。 “郡守来了!” “你这狗官断绝各县道路,不让民众赴西河县营商务工,你可想过我等家中有妻儿老小要养活?” “请杨郡守开恩,收回成命,我等立刻散去!” “陈县尊是个大好人呀,郡守您怎能如此糊涂!” 陈情请愿中夹杂着刺耳的叫骂声,杨樛听得眉头紧皱,心头大为不快。 “北地郡的父老乡亲。” “西河县县令陈善伪造朝廷公文,抗拒上命不遵,此举形同谋逆!” “朝廷大军正在赶来的路上,不日即将铲除叛逆,将陈善押赴咸阳受审!” “尔等切勿听从奸人蛊惑,助纣为虐!” “否则一旦朝廷处置下来,尔等皆以逆贼党羽论处,小心坏了自家性命!” 杨樛义正辞严地大声向外面的百姓喊话。 “陈县尊是好人,我们都知道!” “西河县开出的工钱比别处要高几倍,年年都有丰厚的岁赐,他怎么会谋逆呢?” “狗官你少在这里血口喷人,我看你才是最大的逆臣!” “没错!置百姓生死于不顾,你当得什么官!” 杨樛气得脸色铁青:“刁民!乱民!” “愚昧!无知!” 愤愤地斥骂了一通后,他扯着嗓子喊道:“西河县以不合常理的高额薪俸为饵,引诱周边民众前去务工,实乃居心险恶,图谋不轨!” “大秦以耕战立国,民以耕种谋生,士以战功立身。” “管子有云:利出一孔者,其国无敌。” “陈善想尽千方百计,无非是要动摇大秦的根基、败坏耕战一体的国策!” “尔等遭小利所诱,弃大义于顾。” “把陈善这恶贼当成好人,却来辱骂某家是狗官!” “尔等扪心自问,羞也不羞?愧也不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樛的大道理讲完,街巷中霎时间安静下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的宣讲起到了作用,但扫视一圈后发现好像不是这么回事。 “陈县尊的恶行我等并未得见,那你厚颜无耻的样子有目共睹!” “狗官,你今日只需答一句,这路到底是通还是不通?” 杨樛闻言气得三尸神暴跳:“本官好心与你们讲理,尔等却自恃刁顽,蛮横无礼!” “今日某家把话放在这里,只要本官在任一天,这路就别想通!” 百姓气愤无比,有人高举着锄头喊道:“乡亲们,狗官不仅不体恤民情,还不让别人怜恤百姓。” “北地郡好些年没有出过民变了,今天咱们就破个例吧!” “与我冲进府衙去,打死这狗官!” 话音刚落,街巷中喊杀声震天。 百姓蜂拥而上,使尽全力冲撞大门。 周围的房屋也跟着遭了殃,一些年轻人攀上屋顶,揭下瓦片土石咬牙切齿地朝着郡府内掷去。 “郡守,您快下来。” “小心!小心!” 头顶上落石如雨,院里的吏员惊惶躲避。 侍卫们心惊胆战地撑住大门,口中急切地喊道:“门快破了!门快破了!” 杨樛的头上被砖石砸了一下,鲜血直流。 他顾不上包扎继续留在原地指挥侍卫死守大门,不停地在心中激励自己:等府兵到来后,本官要将这群暴民赶尽杀绝! 忽的,门外的撞击声陡然停止,似乎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杨樛侧耳倾听后,瞬间露出狂喜之色。 “府兵来了!” “府兵来了!” “去取宝剑来,本官要亲自上阵平乱!” 而及时赶到的杜澄脸上却没有任何欢喜的神色。 “上使,杨郡守就在府衙内。” “您稍待片刻,下官先把乱民驱散再说。”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6章 假的!全都是假的! 战马嘶鸣,蹄声隆隆。 北地郡府兵阵列严谨,以刀盾手在前、戈矛兵在后的徐徐向前推进。 杜澄一挥马鞭:“把这群暴民全部抓起来,反抗者格杀勿论!” 话音未落,围攻郡府的百姓转头撒丫子就跑,棍棒和锄头哗啦啦扔了一地。 “官兵杀人啦!” “快跑啊!” 杜澄冷笑一声,刚要打马追击,未曾想还没走出多远,府衙的大门轰然一声巨响。 杨樛提着锋利的佩剑从烟尘弥漫中走出,大喝一声:“众将士,建功立业正在今日!” “随本官杀贼!” 御使朝他多看了一眼,侧头对身旁的小将杜舟说:“杨郡守出来了。” “你去通传一声,先别管什么杀贼不杀贼了,接诏要紧。”、 杜舟抱拳应诺,催马飞奔而去。 他心中暗道:御使来的可真不是时候,正巧赶上暴民围攻城门,险些把他当成冒牌货一刀砍了。 若不是爹爹认出这身行头,杜家必定大难临头。 “郡守留步!” “陛下御使已至,请郡守接诏!” 杨樛提着长剑追出了大半条街,刚要吩咐府兵分成几路围追堵截,忽然隐隐约约听到有人喊他。 杜舟高呼不止,随着距离的接近,他终于听了个真切。 “陛下派遣的御使?” 他再也顾不上追杀暴民报仇雪恨,赶忙整肃衣冠,脚步匆匆折返回去。 “臣杨樛,恭迎御使。” “杨樛听诏。” 使者下了马之后,取出一卷帛书抑扬顿挫地念了起来。 杨樛心乱如麻,满脑子都在想该如何与御使攀扯上几分关系,将今日之事给瞒下去。 他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赶在暴民作乱的时候来。 若是被陛下知晓,定然将我看轻。 “始皇帝诏曰:北地郡郡守杨樛,尔自受任以来,朕以国士待之,付以封疆之责,望尔靖绥地方,安抚百姓。 然尔在任期间非但无安民之功,反有祸国之渐。 朕近日览奏,闻尔所辖之地政令不畅,豪强坐大。百姓啼饥号寒,怨声载道。苍生悲戚,变乱在即!” 此时杨樛猛地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神色。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民变刚刚发生,甚至那些暴民还没逃出城去。 陛下远在数百里之外的关中,他怎么会知道的! “兹着,免去杨樛北地郡郡守之职,交出印信符节,束身来京,不得延误!” “凡我内外臣工,皆当以此为鉴。” “若再有似尔者,国法无情,朕亦不赦! “钦此——” 御使话音未落,周围一片哗然。 无数道视线齐刷刷投向杨樛,目光或是讶异、或是同情。 杨樛仿佛中了定身术一样,直愣愣地杵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杨郡……杨大夫,诏书念完了。” 御使好心地提醒。 “臣……奉诏。” 杨樛万般无奈只能接受了现实,他躬身上前接取诏书后,翻来覆去地仔细查验,差点给御使整不会了。 怎么? 莫非你觉得诏书有假? 天下间谁有这个胆子! 你不要命我还要命呢! “上使,京中发生了什么变故?” “陛下为何会突然罢免本官的郡守之位?” “其中若有隐情,请务必告知。” “某家多谢了!” 杨樛深深地作揖行礼,姿态摆的相当低。 “杨大夫您真是问错了人。” “陛下的心思谁敢揣测?” “待您回京后,一切缘由自有答案。” 御使知道他的底细,即便被罢免了官职,照样是显赫世家之后,半点不敢小觑对方。 “是本官着急了。” “上使请勿见怪。” 杨樛努力调整好心态。 官位可以丢,世家的体面不能丢。 若是满面愁容如丧考妣,反而让外人看了笑话。 “上使奔波辛苦,请入府一叙。” “清茶美酒,解君疲乏。” 杨樛如同没事人一样,微笑着作邀请状。 “多谢杨大夫的好意。” “本使皇命在身,另有诏书一封等待传递。” “请恕本使不能久留。” 他转身冲着杜舟喝道:“西河县在哪儿?” “劳烦小将军带个路。” 杨樛本来都打算转身回府衙写信给家中,让他们帮忙探听消息了。 听到西河县这个名字,他猛地回过身来。 “上使请留步!” “您方才说西河县……另一封诏书是给陈善的?” 御使爽快地点了点头:“正是如此。” 杨樛急切地问:“陈善实乃北地祸乱之源,若不是他……” “陛下可是要罢免其官职?” 他暗暗在心中想道:若是陛下要以兑子的方式将二人一同罢免,倒也不算太亏。 反正以杨家的名望和地位,早晚有起复之时。 可陈善嘛……等待他的将会是万劫不复! “诏书公布前,本使不便过多透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既然杨大夫问起来,那本使就多言几句。” 御使压低了声音:“北地郡事关边塞安危,眼下的时节又逢胡人蠢蠢欲动之机。郡守之位不可空缺太久,故此……” 他用眼神示意——明白了吧? 杨樛瞠目结舌,比听到他自己罢官时更加震惊难以置信。 “御使此言当真?” “本使可什么都没说。” “陛下要让陈善升任郡守?” “杨大夫,您失态了。” “诏书让我看一眼,某家不信陛下会做出这样的决定!” 杨樛是朝中少数知晓西河县内情的亲信重臣之一。 他当然知道始皇帝无时无刻不想除之而后快。 前后两封诏书完全与陛下的意愿背道而驰,他宁愿相信是陈善派人伪造了诏书,也不愿意相信这是真的。 “杨大夫怎敢无礼僭越、冒犯天威!” “来人,快拦住他!” 御使吓了一大跳,他完全没想到杨樛竟然伸手抢夺诏书。 杜澄二话不说,赶忙给儿子打了个眼色。 “住手!” “愣着做什么,快拦住郡守!” 杜舟仗着身强力壮,合身扑向杨樛。 附近的亲兵一拥而上,按手的按手,压脚的压脚,现场顿时乱做一团。 杨樛躺倒在地挣扎不休,口中大喊:“诸位听我一言!” “御使乃陈善派人假扮,诏书也是假的!” “众将士速速将其拿下,否则为时晚矣!” 附近的士卒半信半疑,下意识看向御使。 “呵。” “杨大夫发了失心疯,你们也跟着魔怔了不成?” “陛下钦赐符节在此,哪个过来验明正身!”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7章 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啦! 杨樛被一堆人压住手脚在地上疯狂地扑腾,口口声声喊着御使是假的,诏书也是假的。 而真假未定的御使又拿出了符节印信,请在场者验明正身。 杜澄活了大半辈子,从未遭遇过如此离奇的事情。 他迅速与其余佐官商议一番,然后由郡丞出面,恭恭敬敬地接过符印和诏书。 “上使,下官也是迫不得已,还请见谅。” “速去核验,验完之后把杨樛送回府中,否则惹人闲话。” 郡丞从御使淡定从容的姿态,断定对方八九成是真。 如此一来,那杨郡守…… 唉! 他双手捧着符印诏书回到府衙中,与以往朝廷发来的文书互相对比,任何细枝末节都检查得无比认真。 “验明无误,确凿无疑。” 县丞公布结果时,身边的佐官纷纷发出讶异的惊呼。 “那现在怎么办?” “杨……大夫突发躁狂,未必能听得进去。” “杜郡尉,郡守对你颇为倚重,要不你去说一声?” “是呀,外人他不信,还能信不过你吗?” 佐官众口一词,把重任交给了杜澄。 “这……” “也罢,去就去。” “还请诸位同僚在旁帮忙做个见证。” 杜澄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一群人匆匆走出门外。 杨樛的侧脸紧贴着冰凉的地面,身上至少压了四五个人,尤其是杜舟有力的大手更是死死掐住他的后颈,让其半点动弹不得。 眼见下属们从府衙里出来,他迫不及待地大喊:“尔等已知诏书为假,还不快把人抓起来!” “放开本官!” “你们这些蠢材,速去捉拿逆贼!” 杜澄小心翼翼地凑上前,弯下腰说:“郡守,诏书是真的,符印也是真的。” 杨樛的身体猛然绷直,双眸放大到极限。 “方才我们一起核验的,确凿无误。” “郡守,您若是还信不过,随御使回咸阳后,立刻真相大白。” 杨樛目不转睛地盯住他,忽然爆发出一阵狂笑。 “哈哈哈!” “本官早该想到的!” “杜澄,你这老贼与陈善暗通曲款,互相勾结,你以为能瞒得过去吗?” “还有你那儿子,你们父子两个与陈善商量好了里应外合,为此谋划多时了吧?” 众人还在发愣,杨樛仰天悲呼:“陛下,臣今日遭奸人合谋所害,不能为您尽忠了!” “苍天在上,厚土在下,某家的冤屈终有大白于天下之时!” “逆贼动手吧!” “某家尽忠赴义而死,绝不皱一下眉头!” 杜澄等人顿时手足无措。 杨郡守这是真疯了? 我们又没想把您怎样,诏书中不是说让您束身回京吗? 谁要你的命啦! 这时候,一名仆从冲出人群,哭泣着跪倒在杨樛身边。 “家主,我是小丙,您认得出我吗?” “小丙……” 杨樛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仔细辨认了一番,确定对方是多年陪伴自己的仆人。 “小丙,你快逃!” “北地郡反了,全都反了!” “把消息传出去便是大功一件!” “你快走呀!” 小丙看到他如此疯癫的样子,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 “家主,符印是真的,诏书也是真的。” “小人一直站在旁边,看得清清楚楚。” “您快醒醒,醒一醒吧!” 杨樛似乎受到了很大的触动,怔怔地盯着对方发呆。 “真的?” “不不不,你一定是被陈善收买了对不对?” 小丙泪如泉涌,站起身疾呼道:“家主,小人以死明志,但愿您能恢复清醒。” “啊——” 他大吼一声,狂奔十余步,一头撞向府衙门口的拴马桩。 咚! 霎时间,小丙头上血流如注,整个人软软地瘫倒在拴马桩下。 “小丙!” 杨樛的神情剧烈变幻,眸光恢复了些许清明。 “你怎么死了,你死了谁去给陛下报信?” “不对,诏书是真的,那就不用报信了。” “还是不对,诏书怎么可能是真的?” “啊啊啊!我分不清,我真的分不清啦!” “谁来救我!” 噗—— 杨樛仰天喷出一口热血,软绵绵地趴了下去。 杜舟慌忙爬了起来,伸手试过对方的鼻息后这才松了口气。 “爹,人晕过去了。” 杜澄及众多佐官着急忙慌地吩咐:“快把杨大夫抬进府衙,请郎中过来救治。” “那名撞柱的忠仆呢?去看看还活着没有。” “一同送去救治!” 郡府上下乱糟糟的,再无人去理会闹事的暴民。 杜舟刚要去帮忙,身后却伸过一只手按住了他的肩头。 “小将军请留步。” “本使人生地不熟,还需你陪我去西河县走一遭。” 杜舟用眼神向父亲请示后,这才作揖领命:“诺,请上使随我来。” 西河县,县衙。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午后的阳光温暖惬意,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碧漪蹲在陈善的身边,用一口小白牙咔嚓咔嚓的啃着鹿肉脯,把碎屑和口水弄得到处都是。 如此祥和安乐的场景,却有几个聒噪的家伙在旁边喋喋不休,惹人生烦。 “陈首领,您开开恩,把我们换别处安置。” “那矿洞里终年不见天日,时刻都有崩坍的风险。” “我们听人说,矿山里经常死人,有时候一死就是十几个、十几个。” “陈首领,您念在旧日的情分上,高抬贵手吧!” 今年西河县的招募工作受郡府阻挠,进展相当不顺利。 因为人手短缺,许多熟奴被破格提拔,获取西河县的户籍后,调到工坊中任事。 极北之地的黄头部落则不幸顶上了矿工的空缺,才几日就跑到县衙里来找陈善诉苦。 “不是本县心狠,也不是本县不顾念旧日情分。” “给你们谋个好差事容易,可你们能干的来吗?” 陈善假惺惺地说:“不要一遇到困难就叫苦叫累,大家谁不苦?谁不累?” “多想想你能为西河县做点什么,等你表现出自己的价值时,本县自然会给出应有的待遇。” 碧漪肯完了一大根肉脯,又摇晃着陈善的手臂撒娇。 “爹爹,饿。” “饿什么饿,你不饿。” “汪汪,爹爹饿!” “好好好,拿去啃吧。” 陈善无奈地塞给她一根肉脯,回过头发现几位首领正诧异地盯着自己和碧漪这个小家伙。 “看什么看?” “你们也饿?或者说也想当狗?” 没想到首领们连连点头。 “陈首领,您就把我们当成狗对待吧!” “我们都想当狗!” “当狗好哇!我就是您养的一条忠心猎犬,汪汪汪!”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8章 这诏书送错了吧? 陈善双目圆睁——好歹你们也是一方首领,怎么可以无耻下作到这种程度? 几位黄头首领陪着笑脸,眼中全是期盼之色。 瞧这女娃娃身上,锦衣貂裘、金玉琳琅。 她手腕上的镯子虽然不知道是什么材质,但珠光宝气溢流,绝对价值不菲。 若是拿去卖掉,说不定够整个部落吃一个冬天了。 陈首领您要是这般待我们,当狗又何妨? “去去去,少在本县这里讨嫌。” “短则半年一年,多则两年三年,尔等达到入籍西河县的条件,便不必在矿山中务工了。” “困难只是暂时的,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回头每个部落给你们发一百斤肉,暂且这样吧。” 陈善连敷衍的耐心都没有,挥挥手打发他们走人。 “陈首领,我们当初来的时候您可不是这样说的。” “您说会分给我们土地和田宅,会让过上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生活。” 陈善转头怒斥道:“那眼下的生活你们来之前想到了吗?” “没想到吧?” “本县何时欺瞒过尔等,是不是说到做到了?” 头领们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 您是真的心黑手狠,毫无廉耻可言呀! “县尊!” “御使驾临西河县,传达陛下诏书。” “人已经在外面了,您快去接诏吧!” 一名文吏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口中高声呼喊。 “诏书?” 陈善愣了下,总感觉这个词汇陌生又遥远。 我一个荒僻不毛之地的小县令,始皇帝怎么会知道有这么个人呢? 是了,杨樛! 他弹劾我的奏书起效果了! 那这封诏书…… 革职?查办?押赴咸阳受审? 呵呵,陈修德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天高皇帝远,西河县这块地方我说了算! 拖个一年半载之后,等该噶的人噶了,我看世间还有谁能高高在上的对我发号施令! “你过来。” “速去通知娄县丞,命其调集人手……” 文吏吓得脸色发白:“县尊,您这是……” 陈善神色淡然:“本县让你去传话。” 文吏赶忙低下头去:“诺。” 县衙门外,御使左等右等始终不见人来,顿时有些焦躁。 “方才那人明明说陈县令就在衙内,怎么迟迟未见?” “便是新娘子出嫁,也该准备妥当了吧?” 杜舟陪着笑脸说:“陈县尊他一贯如此,哦不,下官的意思是……陈县尊怕不是欢喜疯了,非得焚香沐浴才能定下心神。” “否则不光坏了朝廷的体面,也让上使您看了笑话。” 御使轻蔑一笑:“俗语云庙小妖风大,你们北地郡这个地方……什么动静?” 杜舟脸色瞬间大变:“骑兵!大股骑兵!” 如雷的蹄声中,陈善披了件少见的雪熊大氅,一步三摇地走出县衙。 “御使何在?” “在……” 回话声仅响了一瞬间就戛然而止。 御使恼火地瞪着对方,无论多大的官职、多高的爵位,从来都是我唤人,没有人唤我! 皇命在身,你当是开玩笑的吗? “宣诏吧。” 陈善负着手傲然而立,仿佛在吩咐自己的下属。 “陈县令,本使奉命传递陛下诏书。” “你便是如此接诏的吗?” “此乃大不敬之罪!” 御使厉声喝道。 陈善挠了挠头:“敬与不敬,装在本县心里,你怎会知晓?” “诏书你宣还是不宣?” “不宣本县回去了,衙门里事多,忙着呢。” 御使气得浑身发抖:“你……” 杜舟赶忙握住他的手臂,冲着骑兵蹄声停下的方向打眼色。 上使,得饶人处且饶人,否则…… 前次他冒犯了陈善,被吊在对方门前一顿毒打。 事后父亲跟他讲了许多陈修德以前的作为,其中就包括截杀月氏国使节、暗害北军退役将领。 其中绝大多数虽然查无实证,但从各种迹象推测,绝对是他所为! 杜舟干咽了口唾沫,心里七上八下的惴惴不安。 没有那么巧吧? 我就帮忙跑个腿而已,偏偏就遇上了陈善围杀朝廷使节? 待会儿动起手来,我是拼死护住御使还是夺路而逃? 整个西河县都在陈修德的掌控之中,只怕轻易走不脱! 正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御使怒哼一声,铁青着脸掏出诏书。 “西河县县令陈善接诏。” “念吧。” “你……” “嗯?” 御使强忍怒火,字正腔圆地念道:“始皇帝诏曰—— 闻西河县令陈善,在职勤勉,克己奉公,实为朕之股肱,民之父母。 自其莅任以来,夙夜在公,未尝懈怠。其治下也,农桑劝课,野无旷土,仓廪日渐充实。 此等功绩,非徒有虚名,乃实心任事之效也。” 陈善借着松领口的动作,悄悄解开雪熊大氅的系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只等诏书中革职查办的内容一出,立刻掷袍为号! 精锐骑兵尽出,当场将御使踩成肉糜! 万万想不到,诏书从一开始味道就不对。 听到后面,陈善直接傻眼了。 这诏书送错地方了吧? 我怎么听着像夸我呢? “今特加恩,擢升西河县令陈善为北地郡守,赐爵一级,赏黄金百镒。望卿到任之后,益励初心,秉持法度,绥靖边疆,教化民风,使朕无北顾之忧。” “卿其勉之,以副朕望!”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御使朗声诵读完之后,冷冷地问:“陈县令,你奉诏还是不奉?” “还请给个话,本使照实回奏陛下。” 陈善愣愣地问:“我升官了?” 御使嗤笑道:“是本使言辞含糊还是您没听清?” “陈县……陈郡守,您到底奉诏还是不奉?” 陈善又问:“我怎么会升官呢?” “你真是陛下派来的?” “会不会拿错诏书了?这不是给我的吧?” …… 御使一时间无言以对,他沉思片刻,扭头看向身边的杜舟。 这小将军应答得体,办事干练,也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呀? 怎么北地郡的郡守、 县令好像患了同一种莫名其妙的怪病。 先是问本使身份真伪,然后就怀疑诏书是假的或者拿错了。 稀奇,太过稀奇!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89章 夫人,你真是害苦了我呀! 始皇帝一波反向操作,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陈善目光闪动,嘴唇嗫嚅几次,迟迟不知该如何是好。 同样,隐藏在后的娄敬及一干马帮部众也茫然无措,交头接耳小声议论,却拿不出什么主见。 “娄县丞。” 附近的百姓见势头不对,全都离得老远不敢靠近。 一辆马车却缓缓朝他们的方向驶来。 车帘掀开,露出嬴丽曼端庄大气的面孔。 “方才妾身在绸缎铺子里,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原来是你带人经过。” 娄敬心虚地干笑了两声:“嫂夫人,您怎么来了?” 嬴丽曼蹙起眉头打量一圈:“尔等顶盔掼甲,守在这里做什么?” “修德呢?” “莫非是县衙里出了什么事?” 娄敬支支吾吾,回头看了又看,见陈善始终没有发来动手的信号,只好先实话实说:“京中来了御使传诏,擢县尊升任北地郡郡守。” “我等……听到消息后,特意赶来给县尊贺喜。” 马帮部众纷纷展露出笑脸:“恭喜嫂夫人,县尊升官之后,您就是郡守夫人啦!” “我们特意穿戴整齐,给县尊壮一壮声势!” “没错,不能让御使小瞧了咱们县尊!” “嫂夫人,等会儿咱们给县尊一个惊喜!” 嬴丽曼怔了下,完全忽略了其中的疑点。 “娄县丞,此言可当真?!” “御使在哪里?” “修德人呢?还不快把他找来!” 娄敬见到她兴高采烈的样子,默默在心中叹了口气。 “县尊正在衙内,在下送您过去吧。” 嬴丽曼迫不及待地放下车帘:“快走!” 县衙门外,陈善伫立原地不言不语,再加上刚才那阵突兀的马蹄声以及杜舟紧张不安的神色,让御使渐渐开始心头发毛,生出一股强烈的危机感。 “陈县令,诏书在此。” “本使再问一次,你奉诏还是不奉诏?” 陈善暗骂一声——入娘的! 老子不奉诏又能如何? 这北地郡郡守别人求之不得,可我陈修德不稀罕! “恕……” “奉诏!” “当然是奉诏!” 马车还未抵近,嬴丽曼就激动地探出头来,大声地替陈善回话。 “夫人?” “你……唉!” 罢了罢了,奉诏就奉诏。 反正各有利弊,当了郡守也不是什么坏事。 “见过御使。” 嬴丽曼捂着肚子,匆匆忙忙的想从马车上下来。 陈善见状赶紧过去搀扶她:“夫人,你小心呀!” “不过升个官而已,你着急什么?” 嬴丽曼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升个官‘而已’?” “我在父……父亲面前念了没有一百次也有八十次,不惜以死相逼,终于替你求得郡守之位。” “你竟然说而已?” 陈善有苦难言。 夫人,你真是害苦了我呀! 我说怎么无端端升了官,原来是你干的好事! 老妇公也是拎不清,她怀着身孕呢,怎么会真的去死? 这下全盘计划都被打乱,不知道要耽搁多少事! “给我过来!” “你愁眉苦脸的给谁看呢!” “笑一笑!” 嬴丽曼生拉硬拽,把陈善推搡到御使面前。 她微微颔首,抿嘴一笑算是打过了招呼。 御使愣了下。 这人又是谁? 好尊贵的仪态,好大的气派! “说话呀!” 嬴丽曼偷偷掐了陈善一把。 “臣西河县县令陈善,奉诏。” 虽然他的语气不情不愿,但是御使和杜舟同时松了口气。 “敢问尊夫人出身哪家名门?” “本使略觉得您有些眼熟。” 御使反复思量后,总觉得这位县令夫人似曾相识。 “妾身并非出身名门,不过是个小门小户家的女儿。” “请上使赐予诏书。” 嬴丽曼伸出一双白皙的玉手,御使下意识把诏书递给对方。 不对! 小门小户的女儿见了陛下的诏书,怕是连碰都不敢碰。 她至少是公卿王侯的女儿,而且以前见过诏书! 御使眉头紧锁,到底是谁呢? “上使远来辛苦,府中已备下美酒佳肴。” “还望上使不吝赏光,让我夫君略尽地主之谊。” 嬴丽曼如获至宝一般捧着诏书,热情地邀请对方赴宴。 “多谢尊夫人美意。” “本使皇命在身,不敢久留,这便打道回京。” 他作了个揖后,给杜舟使个眼色,转身就走。 “上使且留步,修德另有薄礼些许,还望您能笑纳。” “不不不,岂能劳烦陈县令破费,在下这便走了。” “你等等!” 嬴丽曼三两下解开陈善披的雪熊大氅,快步小跑过去。 “北地风大雪大,上使奔波辛苦,岂能无一物以御寒?” “您别嫌弃,它虽然是穿过的,但料子极好,。”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上使切勿再推辞,否则让我夫妇二人如何心安?” 御使常年在宫中行走,岂能看不出陈善披的大氅是件好东西? 若是拿去典当变卖了,至少至少也能值个几千贯! “既然陈县令如此盛情,本使便厚颜留下了。” “多谢。” 陈善唉声叹气地点了点头。 百姓都说我大方,其实你们不知道,我夫人才是出手最大方的。 北极熊皮啊! 放在任何一个年代,它都是珍稀难得的宝物! 夫人你说送人就送人,半点都不带心疼的。 御使怨气尽消,高高兴兴地披着大氅,和杜舟等一干随从打马离去。 嬴丽曼挥手送别后,转过身来欢喜地大喊:“修德,你当上郡守啦!” “陈郡守,听着可比你那装模作样的陈县尊威风多了!” 陈善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是呀,多亏夫人费心筹谋,否则为夫一辈子也当不上这个郡守。” 嬴丽曼不知想到了什么,摇摇头说:“我夫君才智卓绝,博学广识,即使没遇上妾身,早晚也会有出头之日。” “不过,既然让你遇到了我,那就只有早,没有晚。” “夫君,天下间凡是你想要的东西,一定可以得到。” “妾身向你保证。” 陈善意味复杂地笑了笑。 夫人,若我想要的不是天下间的东西,而是这天下呢? 他遥遥地朝娄敬等人摆手,用口型说——今夜巳时,密会议事!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0章 虽千万人,吾往矣 深更半夜之时,陈善好不容易才把夫人哄睡,一个人偷偷摸摸出了家门。 平时密会的场所此刻座无虚席,主要骨干齐聚一堂。 众人小声交谈几句,时不时发出阵阵叹息。 “首领早不升官,晚不升官,偏偏赶在这个节骨眼上升官。” “唉,若是前些年首领当上郡守,大家跟着混个一官半职,也就熄了造反的心思。可现在……骑虎难下呀!” “娄县丞,你主意最多,怎么今天不说话啦?” “是呀,首领不在,大家伙先听听你的建议。” 娄敬缓缓摇头:“以敬的推断,这八成是朝廷的缓兵之计。” “眼下大秦看似鲜花锦簇,其实民间积怨已深,更有六国余孽蠢蠢欲动。” “只要有一点小火星丢下去,立刻呈烈火燎原之势,一发而不可收拾。” “西河县无疑就是那点点星火,一旦县尊举兵自立的消息传扬天下,各路人马必定争先效仿!” 众人纷纷点头。 “原来是这样!” “我就说那皇帝老儿怎会如此好心,还给首领升了官。” “娄县丞,既然是缓兵之计,那朝廷的兵马总归会来对不对?” “呵,别管升不升官,终究还是要战阵上见真章!” 陈善在门外听了一会儿,重重的咳了下,神情严肃地走入屋内。 “首领!” “首领!” “县尊,您终于来了!” 陈善往下压了压手:“坐下说话。” 他环视众人后展颜一笑:“历来升官都是大喜事,各位怎么全都愁眉苦脸的?” “总不会是又怕修德苦,又怕修德坐郡府吧?” 娄敬苦笑道:“县尊,您就别拿大家伙逗趣了。” “当下情形复杂,朝廷随时有可能猝然发难。” “我们必须提前做好万全的准备,方能以不变应万变。” 陈善点了点头,竖起一根手指:“那我先表个态。” “方才在门外听见屋里有人说,若是修德早当上这个郡守,就不造反了?” 发话者面色微变,磕磕巴巴地回道:“首领,卑下随口乱说的。造不造反全都依您,我们是铁了心跟着你干。” 陈善这才满意地点了点头。 “人活一世,所图无非也就那几样。” “当官、当大官、封侯拜相。发财、发大财、世代永享富贵。” “还有就是日婆娘、日好婆娘、日漂亮婆娘,越漂亮越好。” “大家说对不对?” 屋内响起一阵哄笑,马帮部众连连点头。 尤其最后一句话,简直说到他们心坎里去了。 陈善笑了两声后,板起面孔说道:“或许是你们命不好,遇到了我这样的人。” “循规蹈矩从来都不是修德想要的,在旧有的条条框框里沉浮起落、兜兜转转,也不是修德想要的。” “我要做的是……打破原有的旧秩序,彻底重塑江山社稷!” “各位,西河工业区发展了那么久,咱们都造出火枪大炮啦!” “整天想着升官、发财、日婆娘,你对得起大家这么多年经历的磨难,对的起所有人付出的心血吗?” 一人挺身起立:“首领想造反,哪个敢贪慕高官厚禄背信弃义的,吾等共诛之!” “首领,大家明白你的心意。踏上这条路之后,根本回不了头!” “小小一个郡守有什么好当的,等首领当了皇帝,咱们全都是开国功臣!” 仅用寥寥数语,陈善重新给部下统一了思想。 “修德去北地郡当郡守,有利也有弊。” “利嘛,官位越高,权利越大,能调用的人手资源也越多。” “以往为了不引人注目,咱们屈居在小小的西河县里,骑马一天就能逛个来回。” “地狭、人少,相当程度上限制了工业体系的发展潜力。” “等修德当上郡守,那就大不一样了。” 众人纷纷点头。 谁不知道官越大越。 北地郡虽然在大秦算是偏远荒僻的苦寒之地,但相比西河县,当真称得上地域博大,人口众多。 “弊嘛,修德倒是不太担心。” “娄敬,待我卸任西河县县令之后,由你来接手。” “哪怕朝廷不准也没关系。” “人都是咱们的人,谁来了都不好使!” “只要大家伙齐心协力,西河县就是铁板一块,坚不可摧!” 众人纷纷赞同地点头。 “首领,您尽管去当郡守吧,我们一定给您把家业守住。” “无论您什么时候回来,西河县都和您走的时候一模一样!” “人心齐,泰山移,吾等绝无二心,看朝廷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一个郡守之位就想打动首领,皇帝老儿未免太小看人了!” 陈善再次压了压手:“修德赴任在即,下面就来说一下人手布置。” 直到子夜过后,屋内的部众才陆续散去。 娄敬留到最后,陪着陈善漫步在昏黄的灯火下。 “县尊,敬别的不担心,唯独担心你。” “我?” “是呀,西河县名声赫赫,威震四方,草原诸部无不慑服。可说来说去,万般因果皆系于你一人。” 娄敬神色无比认真:“少了您,西河县就不再是西河县。” “至于什么工业区、火枪、大炮,它们终究是死物,全靠人去掌握。” “若有一日没有您来坐镇……西河县立时成了一片散沙,不用外人来攻便会倾颓消散。” 陈善莞尔发笑:“修德有那么重要吗?” 娄敬郑重地点了点头:“马帮部众只服你一人,换了谁来都不会如此死心塌地。” “颜教授、陈大家,包括敬本人,也是因为您才汇聚于此。” “此去郡府,您如何小心都不为过。” “我瞧那魏宽也是个忠诚耿直之辈,虽然不能性命相托,但大致上也靠得住。” “您最好把他带在身边,以备不时之需。” 陈善满不在乎地点了点头:“知道了。” 他走出几步后,转过身来说:“老娄,你我乃知己之交。” “倘有一日修德遭逢不测,你待天下大事明了后,选个可靠的人把西河县的家底交托给他吧。” “记得千万不能落于胡人之手,否则修德死也不会瞑目。” “记住了吗?”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91章 人心向背 鸡鸣三声,天边泛起鱼肚白。 扶苏和王昭华的窃窃私语暂时告一段落,二人一起瞪大眼睛盯着黑乎乎的顶棚,似乎都对未来有些迷茫。 正旦过后,许为结束了实习期,正式履职上任。 因为他优异的表现,再加上陈善钦点,故此上手就接受了一项重要的任命。 早期坚固却笨拙的全身式重甲已经不合时宜,西河将士迫切需要一款廉价、轻便、又能满足基本防护需求的新型甲胄。 扶苏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后,顿时提起了兴趣,自告奋勇参与其中。 王昭华出身将门世家,对军械无比熟悉,逐渐也从旁观者变成了三人组的一员。 许为年轻有冲劲,脑子里似乎装着数不清的奇思妙想。 扶苏是个踏实稳重的执行者和助手,王昭华则负责亲身体验试制品并及时反馈它的缺点和不足。 新甲胄的研制异常顺利,进展喜人。 然而扶苏和王昭华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将作少府至今都未仿制出与西河铁骑一样的具装铠甲,而西河县已经要把它们淘汰了。” “是呀,水力锻锤、整体锻压、人体工学原理,这些咱们之前连听都没听说过。” “父皇把陈善调去郡府恐怕也改变不了什么,他的班底都还在呢。” “昭华,有时候我会想,若是能与陈善互相调换一下,会不会更好?” 扶苏笑了笑,语气充满羡慕:“他手下人才济济,很多事根本不用过问。只需发号施令,稍后就有满意的结果奉上。” “相比之下,朝堂中你能听到的往往是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没一样行的!” “唉……” 王昭用脸颊轻轻磨蹭着他的脖颈,柔柔地说:“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水滴石穿,非一日之功。” “你只看到陈善做起任何事都是信手拈来,轻松写意。” “可他背后的付出,又有谁能比得上?” “从芸芸众生中挑选出许为这样天资聪颖的孩童,以名师教导,并按月发放钱粮,免去他们的后顾之忧。” “工学里那些不够聪明的学生,一边学些基础的文字和算术,一边又要学习工造技巧。” “他亲手栽下的树苗,而今已经开花结果,亭亭如盖。自然可以为他遮风挡雨,奉上甘美的果实。” 扶苏不停地唏嘘叹气:“昨日因,今日果。儒家误我!法家也不遑多让!” 王昭华突然抬起头,侧耳倾听一会儿后扭过头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外面的街上似乎有很多人经过,情况有些不对头。” 扶苏凝神仔细分辨后,确实听到了杂乱的脚步声。 他撑开窗户一看,天还没有完全放亮。 街道上却越来越嘈杂,好像附近的住户全都走出了家门。 “走,去看看。” 夫妻两个迅速穿起衣袍,简单洗漱后打开大门四下观望。 天空暗沉沉的,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犹如刀割一般。 城中百姓扶老携幼,手中或是提着篮子或是拎着酒水。 他们见了面互相简短地问候一声,然后默契地朝着同一个方向汇聚。 “这……” “该不会是要给妹婿送行吧?” 扶苏经过推测后,冒出了一个自己不太愿意相信的想法。 “跟着去瞧瞧不就知道了。” 王昭华拉上他混入人群,默不作声地低头前行。 天光渐渐放亮,大街小巷中的人流愈发稠密。 离着陈善的宅邸还有一里多路,前面已经挤到针插不进。 扶苏踮脚张望的时候,忽然听到有人喊了声:“县尊出来了!” 百姓轰然而动,犹如潮水般向前涌去。 “乡亲们!” “乡亲们!” “你们这是做什么,小心老人和孩子!” 陈善总共也没睡上两个时辰,此刻睡眼惺忪,顶着个鸡窝头,非但衣冠不整,嘴角还有没擦干的口水。 “大家伙别挤了,有什么事只管说。” “凡是本县能解决的,绝不怠慢!” 一对高壮魁梧的兄弟俩仗着力气大,四臂交结护着中间的白发老母冲到了最前面。 “县尊!县尊!” “您还记得老妪吗?” 陈善定睛打量了一遍:“您是……” 老妪扒开两个儿子的手臂,慢腾腾地走到他身前。 “我那亡夫戍边时不幸病故,官府却置之不理,连个抚恤都没有。” “家中仅剩下我一个老婆子和两个半大孩子,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后来听说县里有新官上任,老婆子把心一横,去您的衙门啼哭吵闹。” 陈善恍然大悟:“原来是您啊!记得了,记得了!” 老妪露出几分羞愧之色:“若是您大发慈悲,给了一大笔抚恤烧埋钱,老婆子连同两个儿子不是冻死也得饿死。” “县尊,听闻您升任北地郡郡守,老婆子……特意来看看您。” 她眼中热泪潸然而下,双手奉上手里的提篮:“里面有一些钱,十八个鸡子,早上刚煮的,应该还热乎。” “县尊,您千万保重。” “老婆子……说实话,舍不得您走。” “可您这样的好人,该升官呀!” 受此情此景感染,在场无论男女老幼纷纷落泪。 “县尊,我等实是不想让您走。” “您走了,我们这心里一下子就空了,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自打有西河县起,从未有过您这样的父母官。” “县尊,草民今日天不亮时去河边网了几尾好鱼,您回家熏一下,带在路上吃。” “县尊,内人做了些糕点,您途中可以充饥。” 此时不像明清朝,官员离任的套路花样百出。 万民伞、德政碑、百姓跪送,如此种种不胜枚举。 陈善收到的唯有一句句情真意切的问候,一提篮一兜囊的食物和酒水。 “谢谢。” “多谢父老乡亲的关心和爱护,修德感激不尽。” 陈善连连拱手,压下心底的感动后故作轻松地说:“本县的为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好争强,好斗狠。” “说不定过些时日不小心犯下什么过错,又把官位贬了。” “修德不是又回来了嘛!” “大家伙别像生离死别一样,搞得我也鼻子发酸,想抹眼泪。” “修德如今也是郡守了,哪能这般失态呢。” 喜欢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请大家收藏:()大秦:准备造反,才知岳父是祖龙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