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天从拜师童姥开始》 第1章 我是正人君子 “哥们这是…赶上潮流了?” 半山腰处一块突出的巨石上,陆青衣眺望远方,只见苍翠树海漫山遍野,远处山峰连绵起伏,景色壮美得如同CG画面。 残阳如血,将层林尽染晕黄。 一阵山风拂动,吹起陆青衣的碎发,忧郁的眼神下,浴袍下摆显出蛋蛋的忧伤。 “挂呢?我的挂呢!深蓝,你去哪里了!” “唉,原来加班真的会猝死,早知道就不那么卷了。” “今天的风,好冷…” 陆青衣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内心一片凄凉。 不过凄凉归凄凉,陆青衣也不打算在这等死,不管这是哪,人总是要吃饭的啊! 只是这荒郊野岭,山路极其难走,没走几步拖鞋就有变绑腿的迹象。 陆青衣心情更为惆怅,忽有一阵细微响动,顺着风就飘进了他的耳朵。 嗯,有人?还是什么? 陆青衣循着而去,拨开几丛低矮的灌木,便见在下方不远处的溪涧旁,几块嶙峋的怪石后面,似乎有一抹紫色。 当下便放轻脚步,靠了过去。 只见那最大的岩石阴影中,正蜷缩着一个看起来至多七八岁的小女孩。 陆青衣一惊。 卧槽,这荒郊野岭,竟然有只野生萝莉?不过看她的衣服… 那小女孩居然穿着一身紫色布料裁制的古式衣裙,料子似乎很不一般,非富即贵。 只是裙摆被荆棘划破了几道口子,但这丝毫无损主人的气质,反而更添几分柔弱之美。 这是…cospaly? 可谁脑子有病在这荒山野岭搞角色扮演,附近也没看到摄像头啊… 荒山野岭,杳无人烟,日落时分,野生萝莉… 这要素太多,陆青衣总觉得很是不妙的样子。 但要让他直接退走,他却又不乐意,当下便隐而不发,蹑手蹑脚靠近,仔细观察起来。 这一看,简直惊为天人。 这小女孩生的极为貌美,眉目如画,琼鼻樱唇精雕细琢,虽年幼稚嫩,已见绝色风华。 她此时正小声抽泣着,珠泪涟涟,惹人怜惜。 陆青衣却是越看越觉得不对劲,我滴个乖乖,他陆某人饱读春秋,从未见过如此精致的‘小人’,跟特娘cg动画似的,总感觉有鬼。 可还等他瞧出端倪来,那小女孩似有所觉,猛地抬起螓首,厉声喝道:“你是何人!” 陆青衣没想到他如此小心居然还是被发现了,便坦然现出身形,脸上做出和蔼可亲模样,柔声安慰道: “小妹妹莫怕,我是好人。” 好人? 巫行云已看清陆青衣的装扮,身着古怪的宽大白袍,短发及耳,倒像个出家和尚,但皮肤白嫩,又跟大富人家的少爷似的… 不过,观其步伐虚浮,气息杂乱,不似身负武功之辈… 巫行云心思百转,面上却不露分毫,一副怯生生的模样,小声抽噎着道:“小女子…小女子姓云,随家父行商途经此地,不料…不料遇上了山匪…” 说到此处,眼圈又红了起来,声音哽咽,“家仆拼死护我逃出…我与家人失散,流落至此…已是…已是一日未曾进食了…” 陆青衣听得一愣。 “山匪”?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这玩意儿啊?但看这小姑娘的穿着打扮,还有这荒山野岭的环境… 陆青衣满是怀疑,难道他穿越到一个类似古代世界? 巫行云一边说着,一边悄悄观察陆青衣的反应,见他没什么异样表情,便继续用那软糯可怜的嗓音哀求道:“这位大师?求您发发慈悲,带小女子下山,寻个安全的去处…小女子…小女子定当结草衔环,报答大师恩情!” 最后,她挣扎着想要起身行礼,却似乎因为虚弱和害怕,身子一软,又跌坐回去,更显得柔弱无助。 陆青衣心道当他傻子呢,这荒山野岭的你衣服还这么靓,他才走一里地浴袍下摆都快黑完了,你是飞过来的吧? 但一只野生萝莉尚不足以令他畏惧,或者说畏惧也没用,干脆上前两步。 他学着电视剧里的动作拱手道:“原来如此,在下陆青衣,乃是一介纯良,斯文读书人也,云姑娘尽可放心。” 巫行云却仿佛见到什么可怕之物,面露惊恐,往后一缩。 陆青衣不明所以,但还是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温言道,“我也迷路了,正想找路下山呢。你放心,哥哥…呃,陆某带你一起走,绝不会丢下你不管的!” 巫行云盯着他看了片刻,方才微微颔首,细声细气道:“多谢公子。” 只是她嘴上客气,心里却在暗骂。 姑奶奶真是倒了血霉,本以为是个傻子,没想到是个淫僧,连小衣都不穿! 他不会对自己… 看着朝自己走来的陆青衣,巫行云不自觉挪了挪小肚子,感觉有什么液体缓缓淌下。 陆青衣见她似又要落泪,不由感叹真是梨花带雨。 荒山野路崎岖不平,还有杂草横生,陆青衣拖着不合脚的拖鞋,走得颇为艰难。 巫行云倒是可以步伐轻灵,但却不想漏底,只能将就他,提着裙摆不远不近缀在身后。 如此沉默地走了一段,气氛有些沉闷,陆青衣心里关于穿越的疑问也越来越重。 他故作随意开口道:“云姑娘,你说你们是行商的,不知…主要是经营哪些地方的货物啊?” 巫行云心中一紧,这淫僧,开始打探她的底细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轻声回答:“家父主要往来于苏杭于汴梁之间,贩些丝绸锦缎。” 她随口报出当世最繁华的几个城市。 汴梁? 陆青衣恍然,这明显是北宋都城的称呼。 他感叹道:“原来是汴梁,那可是好地方,天子脚下,定然十分繁华吧?不知如今…是哪位官家当政?” 巫行云瞥了他一眼,觉得这“野和尚”问题真多,说话还不过脑子,明明不久前才说自己是读书人。 但她为了维持人设,还是耐着性子答道:“好像是官家仁宗…” 其实她久居天山,过着宅女生活,对中原皇帝年号并不关心,只依稀听说过有侍女说起仁宗。 嗯…应该没错吧? 赵祯?北宋! 陆青衣感觉头皮都有些发麻,基本实锤了! 自己竟然穿越到了宋朝,他努力回忆脑海里那点可怜的知识,仁宗朝… 好像是包青天那个时代来着?范仲淹、晏殊…好像都是这个时期的人物? 干,早知道会穿越,就不选理科了…还把自己卷死了。 陆青衣一脸懊悔,看的巫行云一头雾水。 等到天边最后一抹霞光被夜色吞没,陆青衣已经深一脚浅一脚地在他认为的“下山方向”跋涉了半个多时辰。 两人仅剩不多的体力耗尽,却非但没见到什么官道,反而觉得周遭树木愈发高大茂密,路径也彻底消失了。 “云姑娘,你确定是这边吗?” 陆青衣喘着气,扶着旁边一棵老树停下,穿着拖鞋的脚底板疼得厉害。 这山路又不是现代的旅游胜地,路都要自己趟,实在折磨。 巫行云也被他折腾累的悄悄吐小舌头,心里骂个不停。 蠢材!本尊指的明明是西北,谁知道你专挑好路走到哪了?! 但面上仍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小声道:“陆公子,我…我也记不太清了,当时太害怕,只顾着跑…” 陆青衣一副理解的模样,安慰道:“也不能都怪你,毕竟你还小。” 小你娘啊!要不是老娘才散功,定要你好看! 巫行云暗恨不已,脸上却只能一副感激模样。 就在这时,陆青衣眼尖,瞥见下方远处的山谷中,隐约有星星点点的火光在移动。 “云姑娘,你看。” 巫行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心中顿时一凛。 那些火光分布散乱,看阵势绝非她灵鹫宫属下训练有素的风格。 倒像是…三十六洞那些乌合之众! 但无论哪种,她此刻被找到都是凶多吉少! 想到这,巫行云也顾不得许多,小手紧紧抓住陆青衣的浴袍腰带。 陆青衣赶忙拉住,这被扯开还得了?! 唉,早知道就不裸睡了。 巫行云焦急道:“陆公子,那些火光乱糟糟的,定是那些山匪还在搜山!我们…我们不能再往下走了!” “言之有理!” 这荒山野岭的,万一真是杀人不眨眼的土匪们,就算不是,贸然接触也不是好事。 陆青衣一个现代社畜,对自己几斤几两还是门清的,也就能拿捏拿捏小萝莉罢了。 他环顾四周,借着微弱的月光,发现不远处山壁似乎有个向内的凹陷,看样子是个山洞。 虽然觉得穿着浴袍跟一个小姑娘过夜有点那啥,但眼下保命要紧,也顾不得繁文缛节了。 “那里似乎可以暂避一夜,夜晚山路难行,下面又有歹人,不若我们就在此歇息,等天明再作打算?” 巫行云也知此时没有其他法子了,虽然‘含羞带怯’的“嗯”一声,却是连伪装都有些僵硬。 这淫僧要是兽性大发,她就是拼着走火入魔同归于尽,也要击杀此獠! 陆青衣见状,心里宽心不少。 你要是一点都不怕,那怕的不就是他了吗?! 当下便安慰道:“云姑娘且安心,陆某本性纯良,自幼饱读春秋,乃正人君子也。” 巫行云实在不想跟当今皇帝何人都不知道的‘正人君子’拉扯,只能勉强给了个笑脸。 第2章 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山洞不深,入口被藤蔓遮掩了大半,内部空间狭窄,勉强能容两人并排坐下,但想躺平是绝无可能。 洞内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和草木气息,仅有的一丝月光从藤蔓缝隙漏进,好在地势够高,并不显得湿润。 两人挨着坐下,距离不可避免的贴近。借着微弱的光线,巫行云能更清晰地看到身旁男子的侧脸。 抛开那古怪的短发和袍服不谈,此人鼻梁高挺,唇形匀称,眉眼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深邃,倒是一副难得的好皮囊。 莫非是哪个高门大户逃家的少爷? 她心中暗自揣度。 陆青衣其实也在想对方的身份,只不过受限于信息太少,实在想不明白。 最后他干脆懒得想了,直接道:“云姑娘,你说你是被山匪冲散的…可陆某看你这通身的气派,还有这遇事虽慌却不乱的模样…倒不像是寻常商贾之家能养出来的。” “不如说实话,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别的隐情?” 巫行云心中冷笑,果然起了疑心,这蠢材倒也不全然是草包。 她心念电转,既然他怀疑,不如将计就计,抛出一个半真半假的“真相”,既能解释自己的异常,也能试探他的反应。 于是她低下头,肩膀微微颤抖,声音里带上浓浓的悲凉。 “事到如今,也不瞒陆公子了,我云家…并非普通商贾,家中祖上曾传下一门养生健体的功夫,据说练到高深处能延年益寿,许是因此遭了小人觊觎,引来这灭门之祸。” 陆青衣一愣,这剧情听着怎么有点耳熟啊? “那日,家中骤逢大难,火光冲天,忠心的老仆拼死将我藏在运泔水的车里送出,他自己为了引开追兵,怕是…怕是已经死在山下了。” 说到这里,她真的想起了自己此刻功力全失、前途未卜的境地,以及那些忠心属下可能遭遇的屠戮,悲从中来,倒也有七八分真情。 “如今我只身一人,仇家势大,怕是,怕是再也…” 巫行云仍在娓娓道来,话语带着哽咽,戏精附体,将逍遥派的绝世武学轻描淡写说成“养生健体的功夫”,将李秋水与叛徒的追杀扭曲为“因秘术遭觊觎”。 生动形象的谱写了一篇家破人亡,前路断绝的凄惨故事,配合那可怜兮兮的萝莉音,拿个小金人是没毛病了。 陆青衣听得心头狂震。 这特娘的不就是林平之的剧本吗? 不过...武功?这个世界有这玩意吗? 何种武功啊?可以一蹦三丈高那种吗? 想到这,陆青衣眼神灼热起来。 试问谁没有仗剑走天涯的梦想,要不是为了卷死同事.... “云姑娘,我相信你啊!” 巫行云闻言,心下宽慰不少,还好,还好,还是那个看起来不甚聪慧的蠢材! 她正要继续编下去,比如还有什么亲戚可以为她家报仇,到时候自然少不了报答,而不帮她也只有被灭口... 一旦将这淫僧说动,沦为她胯下...坐骑? 反正只要助她拖过这漫长的散功期,到时候自然任她搓圆捏扁,她甚至已经开始想象恢复功力后如何“报答”他了。 “呀!” 她突然一声短促的惊呼,如同受惊的兔子般向后缩去,后背重重撞在冰冷的石壁上也浑然不觉。 陆青衣被她这过激的反应吓了一跳,这才意识到自己情急之下的举动有多冒犯。 他连忙松开抓住她肩膀的手,像被烫到一样后退了半步,语气满是歉意道:“云姑娘你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就是听说有武功,有点太激动了。” 古代礼节,是和他那个时代不太一样,虽然是只小萝莉,但以后还是得注意点了! 巫行云紧紧攥着衣襟,仍有些惊魂未定。 她是真被吓到了,此刻刚刚散工,功力全无,若这男子用强,她也就只有个拼命的唯一法子。 好在陆青衣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反而一脸懊恼和尴尬,她紧绷的神经才稍稍放松,但心底的鄙夷却如同野草般疯长起来。 原来如此.... 巫行云心下冷笑,不是起了色心,而是个听到武功就挪不动步的武痴? 不,看气息步伐,连武痴都算不上,根本是个对武功一无所知,却做着大侠梦的蠢材凡人! 确认了对方“无害”且“愚蠢”后,巫行云的恐惧迅速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居高临下的优越感和利用之心。 既然他这么想学… 她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依旧带着几分“后怕”的颤音,怯生生地道:“原来公子是想问这个,吓死云儿了。” “家传功夫自然是有的,只是云儿年纪尚小,也只记得一些呼吸法门,怕是入不得公子法眼。” “入得!入得!” 陆青衣忙不迭地点头。 巫行云内心鄙夷更甚,果然是个蠢的,武功不知来路,不明全篇也敢乱练? 她面上故作犹豫,却还是轻声道:“也罢,公子于我有恩。” 陆青衣没想到这么顺利,顿时期待无比。 她作出回忆状,随即用那稚嫩的嗓音,念出了一段口诀: “呼气三寸,吸气七分,意守中脘,气沉丹田。周而复始,勿忘勿助.....” 她所念的,其实是灵鹫宫最基础的内功口诀,旨在通过特定的呼吸节奏,让修炼者意守丹田,感受并积蓄第一缕真气。 巫行云还尤为阴险,这么基础的东西她都要‘缺斤少两’,任谁来了听多少遍也是白搭,练到死也休想练出半分气感! 要想有所感应,就非得她不时指点一二,她自然可以以此为质,将此人搓圆捏扁,反正又不是真心想教,忽悠忽悠得了。 陆青衣不知这盗版萝莉险恶用心,听得极为认真,只是这些‘专业术语’很是高深莫测,他这个程序狗实在难解其意。 但随着她诵念的心法越来越完善,陆青衣感觉那些字句仿佛自动在脑海中排列组合,逐渐变得清晰而有条理起来。 嗯?莫非我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还是说内功心法就是这样简单? 陆青不解其意,见巫行云念的‘起劲’,他也不好意思贸然打断。 当下干脆盘膝坐下,尝试着调整呼吸,意守丹田…直接实操了起来。 巫行云见他这个模样,心下冷笑。 这蠢材,武功有这么好练吗?! 只是让她有些不解的,陆青衣听着听着,本来茫然的表情却是渐渐平静下来。 嗯?此人莫不是放弃了? 但很快,也就不过一炷香的时间,陆青衣已经面色红润,头顶竟有丝丝缕缕的白色热气在缓缓蒸腾。 巫行云缓缓瞪大了眼睛。 这...这分明是体内气息旺盛,初步调和阴阳,导致精力满溢,显于外的征兆! 虽然距离产生真正的“内力”还有一段距离,但这表明他对这套粗浅法门的契合度极高,已经进入了深度冥想的状态,开始有效调动自身的“精气”了,也就是俗话说的有了气感。 可这速度....这已不是“快”可以形容,简直是违背了武学常理! 寻常江湖子弟,天赋出众者也需要十天半月,慢则更是要一年半载,方能找到那微弱的“气感”。 陆青衣依照那玄妙的直觉,意识沉静下来,外界的声音、冰冷的山风、甚至身旁的巫行云都渐渐模糊、远去。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变成了一个空腔,随着呼吸,有一股温热的气流从口鼻吸入,顺着某种无形的管道缓缓下沉,最终汇聚在小腹的位置。 这股热流初时微弱,如同游丝,但伴随着每一次“呼气三寸,吸气七分”的循环,它便壮大一分,并且开始自行在体内缓缓流转。 热流所过之地,带来一种难以言喻的舒适感,像是干涸的土地得到了滋润,原本因为跋涉而酸痛的脚底板,此刻竟传来阵阵麻痒温热的感觉。 陆青衣沉浸在这种奇妙的感受中,物我两忘,只觉得周身暖洋洋的,如同泡在温泉里,舒畅无比。 他甚至能“内视”到那缕温热的气流在体内按照一个既定的路线自行运转,周而复始,越来越顺畅。 ......。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陆青衣感觉体内的暖流已经充盈鼓荡,再继续下去也只能水磨功夫。 便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竟如同一条灵活的白练,笔直地射出尺许远,才缓缓消散在空气中。 他自己都被这口气惊了一下,他愣愣地看着那缓缓消散的白气,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感受着体内的变化。 首先感觉到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洁净感”,仿佛身体内外都被洗涤了一遍,通透无比,走山路残留的疲惫,夜间寒意,甚至连精神上的些许焦虑,都一扫而空。 其次是“掌控感”,他仿佛能“内视”到丹田处那片温润的气海,以及弥漫在四肢百骸,更加稀薄却无处不在的真气。 陆青衣心念微动,这股无形无质的力量便随之流转,赋予他更强的力量、更快的速度、更敏锐的感知。 虫鸣鸟叫,树叶上的露珠滴落、甚至身边巫行云那细微到几乎不可闻的呼吸声,都清晰地映入他的感知。 陆青衣愣愣道:“卧槽了,这…这就是内力吗?我好像能‘看’到自己身体里面…而且,浑身都轻了,耳朵和眼睛也变得特别好…” “这特么太带劲了吧....” 他兀自沉浸在初获神功的震撼与喜悦中,几乎忘了身边还有个人。 直到对上了一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陆青衣不解道:“云姑娘,这是做甚啊?” 原来是巫行云不知何时已经凑到了他面前,精致如玉的小脸上再无伪装出的可怜,只剩下一种见了鬼般的表情。 她根本没有说话,小手猛地探出,精准地扣住了他的手腕脉门。 陆青衣下意识想抽回手,但想了想,还是没动。 巫行云凝神细查,小脸变幻不定。 脉象雄浑有力,还有一股精纯无比,灵动异常的真气,正在经脉中自如运转流淌。 这绝非刚刚生出气感的初学者所能拥有,这分明是已经成功引导真气完成了最初的小周天循环,正式踏入了内功修炼的门槛,并且根基打得异常稳固。 半个时辰…残缺法门…无人引导…自行周天… 巫行云松开手,小小的身体微微晃了一下,向后跌坐回去,失魂落魄地喃喃自语。 她抬头看向陆青衣,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混杂着震撼、茫然、难以置信,以及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嫉妒? 她当年被师父赞为百年难遇的奇才,完成这内功入门的第一步,也用了足足七日。 而眼前这个分明对武学一窍不通的蠢材,在这么一个破山洞里,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走完了她七天的路? 这已不是“快”可以形容,已经完全颠覆她近百年来对武学的所有认知。 “你…” 巫行云张了张嘴,声音有些干涩,“你到底…是什么人?” 见她这般模样,陆青衣试探性道:“读书人?” “……” 第三章:小无相神功 巫行云良久没有说话,一脸怀疑人生。 陆青衣意识到自己可能做了什么惊世骇俗的事,给野生萝莉吓到了,连装可怜都不装了。 而具体是个什么事,他也有所猜测。 毫无疑问啊,他就是万中无一的练武奇才! 说起来陆青衣也有点迷糊,他本来都听不懂巫行云的口诀,但当他听的越来越多时,脑海里居然自然而然的具象化了那些玄之又玄的抽象字词。 这宛如福至心灵的感觉,陆青衣当然是顺着就练下去了,然后就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这时巫行云总算是回过神了,缓缓道: “陆公子天分奇高,现已入门,方才那篇口诀作用已无多少作用。” 说到这,她幽幽一叹道:“家传武学,本不该传于外人,但事已至此…其实小女子还知道一篇家传内功心法,只望公子学会后,能护持小女子一二,免遭贼人所害。” 陆青衣隐约察觉到她的想法,闻言郑重点头:“今得姑娘传功,陆某感激不尽,大恩不言谢,日后再见分晓!” 这野生萝莉秘密不少,但跟他有啥关系?只要现在有功练,以后的事,自然日后再说了! 巫行云闻言,心下稍稍满意。 陆青衣这时道:“云姑娘,那这内功叫什么名字?” “小…小女子也不知道,家传武功传男不传女,我也是偷偷看的。” 巫行云暗道好险,差点顺口说出来了。 小无相神功可不是大路货色,她现在还不想暴露身份,否则这小子要是跑了,以他的天分,等她散功期结束,怕是就不好抓了! 嗯…姑奶奶还得再假扮一段时间了! 陆青衣也没有追问,更懒得质疑。 人家一个小姑娘,有点戒心合情又合理,何必强人所难呢? 他可是正人君子来着! 巫行云见他神色坦然,并无逼迫追问之意,心下稍安,但另一个念头随之升起。 这小子天赋骇人听闻,心性看似纯良,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此刻她功力全无,若他神功速成后起了异心… 想到这,巫行云小手再次探入衣襟,此番取出的却是一枚龙眼大小、色泽淡金、隐有云纹的丹丸。 甫一出现,淡淡异香便弥漫在狭小的山洞中,闻之令人精神一振。 巫行云将丹药托于掌心,不舍道:“陆公子,此物乃我家传至宝,有易经洗髓,大增功力之奇效,寻常人服一粒,可抵一月苦修。” 陆青衣听得连连点头,一看这小药丸卖相就知不是凡物。 这野生萝莉,果然是来头不小啊! 巫行云很满意他没有抢夺的迹象,继续道:“如今强敌在侧,我观公子内力初生,却已显精纯之象,或可一试。不知公子……可敢服用?” 这最后一问,已是懒得再装。 她不仅要赠药施恩,更要借此最后一试,看他是敢将她这“来历不明”之人所赠的丹药直接吞下... 陆青衣已经很是激动道:“云姑娘大恩啊,陆某实在感激不尽,口服吗?” “口服即...” 陆青衣已经吞了下去。 嗯...味道一般,也不甜。 巫行云呆了呆,最后一个“可”字方才出口。 这人...没有一点戒心吗? 武功他敢乱练,丹药他也敢乱吃...莫非真是哪家不谙世事的大少爷?不知人心险恶? 陆青衣已经催促道:“云姑娘,赶紧传功吧,良宵苦....我是说宜早不宜迟。” 他当然想过会不会有毒药的可能,但别人武功都教了,摆明了就是要借他逃脱山下‘山匪’的追杀,这才不惜交出珍贵的丹药。 毒药的可能性有,毕竟内力这种不科学的东西都有了,但陆青衣觉得与其怀疑来怀疑去,不如耿直一点,坦诚相对。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他已经感觉到了内力的好处,一拳打死一头牛不行,打死一条狗还是可以的! 我要升级啊! 见他如此模样,巫行云沉默半响,还是放弃了继续忽悠他吃毒药的打算。 她要收徒弟,不是收走狗,用毒药控制太伤感情,这小子既然信她,她堂堂天山童姥,还怕一个才学武功的假和尚? 她不再犹豫,当即凝神道:“好!公子既信我,我亦竭尽全力,且静心凝神,我这便传入门心法,以此功引导药力,方可尽全其效!” “古之善为道者,微妙玄通,深不可识……是法平等,无分高下,清净无为,神游太虚……无相无迹,不着形物,气自涌泉,通贯周身,如云似雾,无孔不入……” 这开篇总纲,乃是逍遥派至高内功《小无相神功》的入门精要,深合道家至理,言语虽简,意境却高远深邃,若没有丰富的道家典籍做知识储备,听来就如天书一般。 就是因为难度太高,巫行云即便知道这篇内功也学不会,毕竟她已经有了自己的功法。 即便是李秋水,也是她师傅逍遥子手把手讲解,修炼多年也才学会。 但巫行云觉得小子能做到,如果他真的毫无武学根基的话。 半个时辰后,陆青衣周身的空气仿佛泛起了无形的涟漪,裸露的皮肤之下,似乎有如玉般温润的光泽隐隐流动,弥漫全身,若隐若现。 这正是小无相功内力初生“无孔不入”特性开始显现的征兆。 巫行云心道这小子真是恐怖如斯,不当人子! 她倒是有点相信对方是个读书人了,因为小无相功对道家思想基础的要求极高,倒是不怎么看武学修养。 不过,此等悟性闻所未闻,简直不是凡人,莫非是仙人转世? 夜色渐深,巫行云却毫无睡意,便就托腮看他,越看越满意。 这小子,五官周正,模样俊俏,年岁也不大,就是头发短了点。 也罢,便想个法子让他蓄发戴冠,好好打扮一番,以后走出山门,方才不落逍遥派门面,也能给她长长脸。 嗯...到时候让他活生生打死那个贱人,让她死于自己成名功法,偏偏又是自己徒弟之手,到时她的表情肯定很有趣。 巫行云尽情的畅享美好的‘未来’,情到深处居然“呵呵”傻笑起来。 第四章 狗男女 翌日,晨光熹微。 层林浸染在淡金色的朝晖中,露珠未晞。 林中空地上,一个身着怪异白色长袍的年轻男子挺拔站立,虽在这古意山林中显得格格不入,又别有一番奇特的魅力。 自然是陆青衣,此时他双眸微闭,体内那股新生的“内力”如无形的触角,悄然延伸至周遭。 微风拂过草叶的弯折、几只早醒的飞虫振翅的身影...林间百态,清晰地映照在他的心湖之中,构成一幅远比视觉更细腻的动态画卷。 他忽地睁开眼,面对身旁一株碗口粗的杉树,心意引动内力,随意一掌拍出。 “嘭!” 一声闷响,树干剧颤,枝叶乱抖。 掌落之处,树皮应声凹陷碎裂,留下一个清晰掌印,边缘处木质纤维都已断裂。 “不错,我已神功大成!” 陆青衣微微颔首,感觉距离传统境界一掌打死牛已经不远了。 一夜修炼,他也毫无疲惫饥渴,反而精神健旺,远超前世任何一次深度睡眠后的状态。 一声清咳忽然传来。 陆青衣循声望去,只见巫行云坐在不远处一棵倒伏的树干上,两只小脚悬空,轻轻晃荡着。 “恭喜啊,陆公子,内力通行十二经脉,滋养周身,已经算的上武学傍身了。” “还是要多谢云姑娘传法啊,这武功还真神奇。” 陆青衣笑着跳下青石,朝着走了过去。 两人已没了昨晚的生分,巫行云声音还是小女孩的腔调,但语气里却不自觉带上了几分指点江山的意味,指着陆青衣的手臂和腿脚。 “手三阴经从胸走手,手三阳经从手走头,足三阳经从头走足,足三阴经从足走腹。气走诸穴,力达四梢,这便是内力最基本的运用。” 陆青衣见她现在也不怎么装柔弱小萝莉了,有些好奇道:“那我现在是个什么水准?” 巫行云道:“你如今内力初成,运转由心,虽量不甚厚,却已极为精纯,根基稳固。” “哦...” 巫行云想了想,还是道:“按江湖上的说法,你如今也算是个三流武者了,寻常只会些拳脚把式,内功初成的江湖人绝非你敌手。” “三流?” 陆青衣眨了眨眼,好奇道,“那上面还有二流、一流、顶尖…然后是绝顶高手?” 巫行云摇摇头,“哪来这些分级,武功岂能只练功不学武?对敌之时也不只看内力,各门各派的武功亦有天壤之别,难以论说。” 陆青衣点点头,却又忍不住一叹,“只是才三流…” 巫行云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增加功力的丹药已经没有了,毒药你要不要啊?” 她留着固本培元,能加速恢复功力的九转熊蛇丸都被这人‘诓骗’了许多,虽然也有她想看看这人有多能吃... 结果让他炫了一半还多! “哎,陆某不是这个意思。” 陆青衣有些惭愧,没办法,练功那种内力增加的感觉太爽了,有的炫难道不炫吗? 见巫行云小脸气鼓鼓的模样,配上那精致的五官,越发显得灵动可爱,陆青衣心头一动,神色愈发温和,诚挚开口道: “云姑娘,你我在此荒山相遇,传我神功,赠我灵药,此恩同再造!陆某孑然一身,在此举目无亲,若姑娘不嫌弃,不如…” 他语气真诚,目光清澈。 巫行云听着他前面的话,尤其是那“恩同再造”四个字,心中顿时一喜,小脚都不自觉地停止了晃荡,亮晶晶的眸子期待地望着陆青衣。 这是要拜师的节奏呀,虽然以她如今这副模样…但传道授业,反正这小子脑子也不太灵光,他有这样的想法也不为过。 便待他开口,自己稍微拿捏一下,便可答应… “…若姑娘不弃,青衣愿与姑娘义结金兰,从此以兄妹相称。” “……” 巫行云脸色一僵。 陆青衣却毫无所觉,越说越觉得此乃天意,不可违之。 当下便是整理了袍摆,朝着巫行云便是郑重一揖,言辞恳切。 “妹子放心,为兄定竭力护你周全,那些胆敢害你,使你流落至此的仇寇,不论他们是何方神圣,背后有何倚仗,待为兄修为精进,必当追查到底,为你讨还这份血海深仇!此誓,天地共鉴!” 看着那张正气凛然的脸,巫行云恨不得掐死他,小脸上表情变幻,最终挤出一个有点扭曲的“甜美”笑容,用尽全身力气才让声音保持住萝莉音。 “陆公子好意,云儿心领了,只是这结拜乃是大事,需禀明父母长辈,焚香告天,岂能如此草...” 陆青衣却浑不在意地一摆手,“江湖儿女,何必拘泥小节!心诚则灵嘛!再说你家人不是…呃,总之以后兄长我就是你的亲人!” 巫行云眼赶紧低下头,生怕自己眼中的“凶光”暴露出来。 可恨,等她恢复功力,一定..... 巫行云暗自气恼,琢磨着如何让陆青衣放弃那荒谬的“兄妹”念头,陆青衣忽然神色一凝,抬手示意她噤声。 不远处传来枯枝被踩断的清脆声响,以及两人粗声粗气的对话。 “这鬼山头都搜了两天了,毛都没一根!” “少废话,上头下了死命令,仔细点!” 话音未落,灌木被拨开,两名身着劲装、手持钢刀的汉子跃入空地。 他们一眼便看到了身着怪异浴袍的陆青衣和一旁的巫行云。 “嘿!这儿有俩狗男女诶!” 其中一名面有刀疤的汉子钢刀一指,厉声喝道:“你们是什么人?鬼鬼祟祟在此作甚?” 陆青衣还在想本地帮派怎么这么没素质,但见来者不善,立刻将巫行云护在身后,沉声道:“你们又是何人?” 另一名矮壮汉子不耐烦地骂道:“管他是什么人!老子最讨厌小白脸,跟那丫头一并拿下,准没错!” 说着,矮壮汉子眼中凶光毕露:“小白脸,算你倒霉!束手就擒吧!” 说罢,两人一左一右,身形一纵,便如饿虎扑食般攻了上来。 刀疤脸汉子一招朴实无华的“力劈华山”,刀风凌厉,直取陆青衣面门,矮壮汉子则一式“夜叉探海”,削向陆青衣下盘。 卧槽,这是束手就擒吗?!这明显要老子的命啊! 陆青衣一个码字狗,何曾见过这等真刀真枪的阵仗,心头一慌,下意识就想拉着巫行云后退。 但他内力自发运转,目力反应皆远胜常人,竟觉对方看似凶猛的攻轨迹分明,速度也并非快不可避。 电光火石间,他足下如踩浮萍,身形微晃,竟于间不容发之际,堪堪避开了两把钢刀的锋芒。 “咦?” 两名汉子一击落空,微微愕然。 “还是个练家子?” “更可疑了!不要留手!” 但陆青衣这一避,心中已是稍定。 他们的动作,似乎并不快?莫非就是那种三流都不算的拉胯杂兵? 这个念头一起,胆气也壮了几分。 巫行云突然凑近道:“陆公子,他们就是昨晚山下搜捕的人!来抓我的!赶紧杀了他们!” 小姑娘家家,杀心这么重的吗? 陆青衣还想嘴炮两句,探探情报再说,那两名汉子却已怒吼着再次扑上。 刀疤脸手腕一翻,钢刀变劈为削,化作一片寒光卷向陆青衣下盘,矮壮汉子则踏步上前,钢刀自斜刺里削来,刀锋直指他的腰侧,两人配合默契,封死了左右闪避的空间。 卧槽!这两人居然还有合体技! 陆青衣见状,也只能把心一横,体内小无相内力沛然涌动。 但他不会什么武功招式,好在刀光临体,忽然福至心灵,脑海中一一闪过对方刚才运刀发力时气机转换的细微之处,无相内力自然随之模仿、变化。 他并指成掌,模仿那矮壮汉子将内力凝聚于一点的发力法门,朝着刀疤脸持刀的手腕疾戳而去,内力灌注之下,速度快得惊人。 刀疤脸竞未能反应过来,只觉腕脉如遭重锤,剧痛钻心,五指不受控制地松开,钢刀“哐当”落地。 他当即惨叫一声,抱着手腕踉跄后退。 与此同时,陆青衣右臂一圈一揽,使了个类似“怀中抱月”的架势,小无相内力骤然爆发,后发先至,一掌印在其胸膛之上。 “噗!” 矮壮汉子双眼暴凸,一口鲜血狂喷而出,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抽搐两下便没了声息。 刀疤脸见同伴毙命,惊骇欲绝,转身欲逃。 陆青衣此刻仿佛打开了某种开关,学着对方的步伐,身形一晃便已追上,并指如剑,指尖内力吞吐,疾点其后心要穴。 指风凌厉,透体而入。 刀疤脸前冲之势戛然而止,惨叫一声喷出鲜血,软软栽倒在地,就此了账。 转眼之间,战斗已然结束。 陆青衣站在原地,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又看了看地上气息全无的两人,脸色有些发白。 他方才只是本能反应,想着制服对方,却没料到初次对敌,出手竟如此重,直接取了对方性命。 “我,我没想过要杀他们的。” 他声音有些干涩,有些茫然道:“都这样弱鸡吗?我还以为....” 巫行云也在此刻惊醒,她倒不是因为死了两个人而震惊,而是陆青衣的悟性。 这小子...简直不是人!这两个杂鱼的武技虽然粗糙,但也不至于让从未接触过武学的人看一眼就学了去,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巫行云快步上前,催促道:“陆公子,对敌岂能心存怜悯?他们方才可是要取你性命!快走,他们的同伙听到动静必会赶来!” “哦哦!” 陆青衣这下也知道自己上了贼船,不再犹豫,顺手就抱起巫行云,将内力运至双腿,化为风一般的男子,迅速消失在茂密的林间。 第五章 傻是傻了点 “左前方,穿过去!” “右边有块巨石,绕过去后直行!” “小心脚下藤蔓!” 陆青衣抱着巫行云,将小无相内力催到极致,身形在林间疾驰,速度与昨日已是完全不能比。 巫行云的声音依旧清脆,仿佛对这片看似无路的山林了如指掌。 陆青衣此刻也顾不上深思为何一个“商贾之女”会对荒野地形如此熟悉,只是依言而行。 如此全速奔行了近一个时辰,陆青衣终于是跑不动了,内力也所剩无几。 好在茂密的树林终于到了尽头,一条不算宽敞的土路蜿蜒向前,远处依稀可见炊烟袅袅,似乎是个村落。 “先不去那边。” 巫行云小手指向道路另一侧,“那边有个废弃的山神庙,暂时安全。” 陆青衣点点头,抱着她几个起落,很快找到了那座隐蔽在半人高荒草后的破旧山神庙。 庙宇很小,门窗破败,神像也倒塌了一半,布满了蛛网灰尘,但确实是个难得的藏身之所。 他将巫行云轻轻放下,自己也坐了下来,强烈的虚脱感带着心理上的不适汹涌而来。 他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这双手昨天还在敲代码,今天却已经沾染了人命。 他有些失神,喃喃道:“真是人命如草芥的世界。” 巫行云站在他面前,看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皱了皱小巧的鼻子。 她见识过太多江湖厮杀,人命在她眼中连草芥都不如。 但看着陆青衣这副模样,她想起这小子终究是个“雏儿”,而且天赋实在难得,若是因此留下心魔,于武道修行大为不利。 她走到他身边,学着他刚才的样子,挨着他坐下,用小肩膀轻轻撞了他一下。 她放缓声音,却仍有点别扭道:“陆…陆大哥,你别多想啦。” “那些人都是坏蛋,是杀人不眨眼的恶徒,他们奉了命令,是要把我们…把我抓走杀掉的!” 她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义愤填膺,开导道:“你想想,要不是你突然变得这么厉害,我们刚才就已经被他们砍死啦,你是在保护我,也是在保护你自己呀!” “我爹爹以前说过,在江湖上,对想要你命的恶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你杀了他们,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难过。” 陆青衣抬起头,看向身旁的小女孩。 这番话从一个“八岁”小女孩口中说出来,真是有些怪异啊。 他摇头道:“我没有难过,就是有点不自在,因为我老家是不让随便杀人的。” 巫行云心说哪里都不让随便杀人好吗? 陆青衣此时叹了口气,“事已至此,肚子饿了,还是先找点东西填饱肚子吧。” 他温声细语道:“云妹妹,你肚子饿不饿呀?” “.....” 看着对方温柔的眼神,巫行云觉得自己的善意真是喂了狗,颇为艰难的挤出三个字。 “有一点。” 陆青衣将巫行云安顿在庙内相对干净的角落,便转身再次投入林中。 有内力加持,他的速度与感知远超常人,虽不谙狩猎技巧,但凭借敏锐的耳目和迅捷的身手,终究是让他发现并成功捕获了一只运气不好的傻狍子。 他提着猎物返回山神庙时,已近午时,阳光炽烈了些。 “怎么去了这么久?” 巫行云依旧坐在那里,小脸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有些苍白,但精神尚可。 “猎物太少了,可能是已经临近村庄了吧?” 陆青衣扬了扬手中的收获,问道,“我看这庙周围还算隐蔽,远处也瞧不真切,生火应该无碍了吧?” 巫行云点点头,语气肯定,“此地已偏离主要山路,林木遮掩,些许炊烟无妨,快去多拾些干柴来,要耐烧的。” 陆青衣也没想着麻烦小姑娘家,应了一声,将狍子放下,转身又去庙外不远处拾取干柴树枝。 待他脚步声远去,巫行云立刻站起身,走到那只尚有余温的狍子旁。 不多时,温热的兽血涌入喉间,带着浓重的腥气,她运转起独门心法,引导着这血食中微弱的气血精华,滋养着因散功而枯竭的经脉。 当陆青衣抱着一大捆干柴回来时,那只狍子脖颈处的伤口似乎被处理过,血迹不再流淌。 陆青衣将干柴放下,疑惑道:“咦,已经放血了吗?” 巫行云抬起头,声音软绵绵的:“我…我刚才看它血流得到处都是,怪吓人的,就把它放干净血了。” 她这番说辞合情合理,配上她那副“受惊吓”后强自镇定的模样,陆青衣完全没有起疑,反而觉得这小姑娘还挺懂事。 “放干净了好,吃起来没腥气。” 陆青衣兴致勃勃地开始摆弄那堆干柴,“接下来,看为兄给你露一手绝活!” 臭小子!谁让你这么自称的! 巫行云又有点生气。 陆青衣已经开始操作,挑选了一根粗细适中的硬木棍,又找了一块相对平整的干木块,用指甲在木块上抠出一个小小凹槽,将木棍尖端抵在凹槽里,双手开始飞速搓动起来。 “云妹妹你看,这叫‘钻木取火’啊!” 他一边卖力地搓着,一边还不忘讲解原理,“通过快速摩擦产生热量,温度达到燃点,就能生出火来!这可是远古时代我们老祖宗就掌握的生存技能....” 他讲得眉飞色舞,仿佛在演示什么高科技。 巫行云坐在一旁,看着他一本正经地跟一根木头较劲,嘴角忍不住微微抽搐。 这小子…指力凝聚真气,弹指便可生热引燃枯叶,却在这里费劲巴拉地钻木头?还…还挺自豪? 她只觉得又好气又好笑,但看他那专注又带着点期待的模样,终究没有出言点破,只是默默地看着。 随着陆青衣不懈的努力,一丝青烟终于从摩擦点袅袅升起,紧接着,一点微弱的火星闪现! “成了!” 陆青衣大喜,小心翼翼引燃了准备好的干草绒,轻轻吹气,橘红色的火苗终于欢快地跳跃起来。 巫行云看着他被烟熏得有点发黑的脸颊,和那双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明亮的眼睛,心中那点无语悄然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莞尔。 她轻轻“嗯”了一声,又见对方眼巴巴看着自己,终究还是小声道:“陆...大哥真厉害。” 陆青衣露出满足的微笑。 巫行云叹了一口气。 罢了,傻是傻了点,但…也不算太讨厌。 不过…这看见漂亮女子就走不动道的性子得改改,怎可轻易取信于人? 第六章 真的好生气 巫行云淑女一样小口小口吃着,陆青衣吃得快,闲来无事,便准备继续练功。 巫行云见状,仿佛不经意间想起般,问道:“说起来,你昨夜服用了丹药,又修炼了一整晚,可曾感觉到什么…不适?或是内力运转有何滞涩之处?” 按理来说,那枚“九转熊蛇丸”药性霸道,纵然是功力深厚之人服用,也需小心炼化,像陆青衣这样内力初成便吞服,且一连服用数颗,跟吃饭一样,按理说经脉早该承受不住,爆体而亡! 可他至今活蹦乱跳,内力反而愈发精纯凝练,这体质简直匪夷所思。 陆青衣闻言,仔细感受了一下,摇头道:“没有啊,感觉很好,浑身暖洋洋的,内力运转也很顺畅,比昨天还听话。” 他甚至抬起手,指尖一缕无形气劲微微吞吐,灵活异常,“你看,操控起来也更得心应手了。” 巫行云看着他那毫无作伪的神情,最后一丝疑虑也彻底打消,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兴奋。 这小子天赋、根骨、体质,悟性皆是万中无一,乃至闻所未闻!简直就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绝世璞玉。 真是捡到宝啦! 她压下心中的激动,试探性问道:“那我们之后要去哪里?” 陆青衣也不在乎她的‘们’字,反问道:“云妹妹觉得呢?” 巫行云对这个称呼很不满意,但也没有强行纠正,沉吟片刻后,“不如我们一起去中原吧。” “那些追杀我的人,势力主要在西域和西北一带。中原腹地,天子脚下,他们也追不过去。” 合着这不是中原?哥们穿越的挺偏僻啊! 陆青衣毫不犹豫的点头。 巫行云见状,也懒得再忽悠他,她现在功力全失,想要和李秋水那个贱人碰一碰,至少还得七八十天,甚至更久。 而陆青衣虽天赋惊人,进展神速,但毕竟初学武功,也就能欺负一下三流杂鱼,而且他体质特殊,中原物产丰富,有的是宝贝供他修炼。 可惜现在回不来灵鹫宫,否则哪里需要舍近求远,直接就能把他喂饱。 不过,此去中原,路途遥远,路上还可能遇见危险,她现在功力才恢复一年的份额... 想到这,巫行云看着神情向往的陆青衣,缓缓道: “陆大哥,其实....小妹还知道一些武学功法,都是闲时看到的,你有兴趣试试吗?” 她都喊陆大哥了,陆青衣那还说什么了? ......。 三日跋涉,风尘仆仆。 当那座黄土城墙终于在视野尽头浮现时,陆青衣和巫行云的模样已与刚从山洞出来时大不相同。 陆青衣那身显眼的浴袍外套了件打着补丁的灰色粗布短打,下摆塞进略显宽大的土布裤子里。 脚上的拖鞋被他‘珍藏’起来留作纪念,如今只能用破布勉强裹着,看起来活脱脱像个逃难的流民。 巫行云和他也差不多,那身贵气的紫衣被一件颜色暗沉的蓝色小袄罩住,头上还包了块同色的布巾,遮住了大半张脸。 两人混在入城的人流中,可谓是毫不起眼。 但对这种‘潜伏战术’,巫行云感觉自己受到了天大的委屈,连眼神都是怏怏的。 但好处也是有的,守城的兵丁只是随意瞥了他们一眼,见俩穷酸落魄的“兄妹”都穷成这b样了,居然连盘查都没有,挥挥手就让他们进去了。 刚一进城,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石板铺就的街道两旁,店铺林立,酒旗招展。 陆青衣看得眼花缭乱,对一切都充满新鲜感,这可比影视城震撼太多了! “别傻站着。” 巫行云扯了扯他的衣角,低声道,“先找家当铺,把东西换了。” 她虽然久居天山,但早年也曾闯荡江湖,对这些世俗流程并不陌生,况且灵鹫宫势力庞大,诸如三十六洞这种江湖势力外包人员还真不少。 两人沿着街道慢慢走着,寻找当铺的招牌,但陆青衣仍免不了一边走一边看。 他忽然激动道:“云妹妹,你看,居然真有胸口碎大…” 见他这副模样,巫行云真想踩这人的脚! 她只能安慰自己。 还好还好,现在没人认识她,否则才是真丢死人了! 终于,在一条相对安静的街角,他们找到了一家挂着“陈记当铺”招牌的店铺。 店铺门面不大,黑漆木门,柜台很高,后面坐着山羊胡的干瘦掌柜,正噼里啪啦地打着算盘,画面感拉满了。 掌柜老头见到两个“小叫花”模样的人进来,只是抬了抬眼皮。 巫行云示意陆青衣挡住门外视线,自己从小袄内衬的暗袋里,取出一片金叶子递了过去。 老头接过金叶子,用指甲掐了掐,又放在戥子上称了称,冷淡道:“成色足,分量轻,剪开验看,可换纹银十五两。”老头声音沙哑。 巫行云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头利落地剪开金叶子一角,确认真假后,便从柜台下取出几锭小巧的银锭和一些散碎银子,凑足了十五两,推了过来。 揣着沉甸甸的银子走出金银铺,两人都松了口气。 有了钱,很多事情就好办了。 “先找地方洗漱,再换身行头。” 巫行云果断道,她实在受不了身上这层伪装了,真是受够了委屈! 两人寻了家看起来干净朴素的中等旅店,要了两间相邻的上房。 痛痛快快地沐浴更衣后,两人终于重获新生。 陆青衣换上了一身靛蓝色的棉布直缀,虽然料子普通,但剪裁合身,配上他挺拔的身形和俊朗的相貌,要是不看头发,已然像个书生或是家道中落的子弟。 巫行云也换下了原本那身,穿了套鹅黄色的寻常细布衣裙,披头散发,虽然依旧难掩五官的精致,但混在人群中已不那么扎眼。 陆青衣房间,看着彼此焕然一新的模样,陆青衣笑道:“这下爽了,虽然练武后身上不怎么脏,但不洗澡总感觉不舒服。” 巫行云却问道:“陆大哥,你折梅手练得如何?” 嗯…没错,她把天山暂时删除掉了,还是不打算露底。 没办法,因为她发现自己虽然已经恢复了四年的武学修为,但居然没办法稳赢这小子。 真是好生气呀! 第七章 武者宗师 听到巫行云问起功夫进展,陆青衣欣然应允,走到房间稍显空旷处,身形微凝,随即施展开来。 巫行云端着茶杯,目光如炬,紧紧盯着陆青衣的每一步。 “寒梅初绽”,陆青衣五指轻拂,姿态优雅空灵,劲力含而不露,方位、角度、手势,无一不精准至极,那份意在擒拿、截断的先机把握得妙到毫巅。 “疏影横斜”,掌影飘忽,似虚还实,笼罩范围与虚实变化,竟已深得其中三昧,仿佛经过千锤百炼。 “暗香浮动”,指风吞吐,意在夺穴,发力运劲之间浑然天成,毫无刻意雕琢之感,仿佛这精妙的招式本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三式演罢,陆青衣收势而立,看向巫行云,:“云妹妹,你看我练得可对?可有需要调整之处?” 巫行云:“……” 她张了张嘴,想说“手腕再沉三分”或者“此处转换稍显急躁”,但话到嘴边,却硬生生咽了回去。 因为她发现,陆青衣所做的,竟已近乎她心中对这三式“完美”标准的构想,他那非人的悟性让他跳过了寻常人数月乃至数年的纠错磨合过程,直接达到了“正确”的终点。 这种“教无可教”的感觉,让身为武学宗师的巫行云感到一阵莫名的憋屈。 这样教下去.... 她沉默了好几息,才强行用平静无波的语气说道:“嗯…马马虎虎,算是摸到门槛了,你已掌握其形,更要理解其意。” 她决定转换教学方向,既然招式上暂时找不出问题来“彰显”自己作为传授者的权威,那就从理论和经验上碾压他! 巫行云背起小手,开始灌输江湖经验,“你内力虽已初具火候,且精纯异常,但毕竟习武日短,总量远不及那些积年老怪,或是自幼习武的大派嫡传。” “故而临阵对敌,不可一味硬拼内力,徒耗自身。我家传神功,内功最重‘无相’之意,极擅洞察气机变化,这便是你最大的优势!” “你要学会,以己之‘无相’,克敌之‘有相’!” “何谓‘有相’?” 陆青衣虚心求教。 “但凡武功,必有迹可循!” “凡势大力沉者,直来直往,是其长,亦是其短,折梅手善擒拿错骨,待其力发,旧力已去新力未生之瞬,或侧身欺近,拿其关节。或指打其发力必经穴道,如肩井、曲池,劲力一滞,其势自破,再以内力模拟其刚劲反震,令其自食其果。” “凡快剑连环者,必有轨迹可寻,以你悟性,只需观其路数,以折梅手‘折枝’之意,或攻其腕,或弹其剑脊,用巧劲引偏剑锋。内力附着指尖,不惧寻常剑锋,伺机夺其兵刃,自然擒之。” “毒性诡谲者,侵蚀经脉,忌贴身久战,以精纯内力布于体表暂阻毒性。折梅手‘疏影’、‘暗香’诸式,劲力吞吐可及尺许,不必接触其身。攻其运毒时必然显露的脉络节点,如劳宫、少府,或下盘环跳、风市,打断其毒功运转。以内力化其阴寒,或以阳和之意驱散,定能建功。” 巫行云叽里咕噜的念了一大段,亦如之前的三日,将自己近百年的武学见识倾囊相授,完全不顾陆青衣受不受得了。 这些信息庞杂繁复,涵盖了发力原理、气机感应、临敌应变、乃至人体经络、劲力走向等方方面面,若换作寻常武者,怕是早已头晕目眩,眼冒金星。 陆青衣却觉得还好,这练武之后,他越发觉出这武功的好处。 这几日,他只觉灵台愈发清明,往日些许杂虑尽皆沉淀,心思转动间快逾电闪,巫行云所授的那些精微要诀,往往稍加点拨,便能举一反三,心领神会,玄关自透。 这武学境界上来了,也随着见的人越多,陆青衣渐渐明白,眼前的‘云姑娘’怕是还没有交代实情。 不管是折梅手这门仿佛能万用般的武技,还是那仿佛能模拟万物,被他命名为‘无相’的内力,皆不是凡品,处处透着‘高端大气上档次’的气息,绝对不是简单的家传武学可以解释。 但无论如何,陆青衣此时并无其他想法,因为练功使他快乐! 这时,他又听到巫行云道:“折梅手的形你已经学的差不多,之后便是与敌交手,精进武艺。” “但你习武尚早,若遇上些老怪物,总有力有不逮之时,我再教你身法轻功,若是不敌,也能避其锋芒。” “好啊,好啊!” 见他如此兴奋,巫行云欣慰的同时,又有些惆怅。 这小子...练的这么快,等她九十天散功结束,怕是就没得教了。 .....。 夜色渐深,客栈房间内烛火早已熄灭,唯有清冷月光透过窗棂,洒下斑驳光影。 陆青衣盘膝坐于榻上,双目微阖,体内那股“无相”内力正循着玄奥路径自行运转周天。 与初时需刻意引导不同,如今内力流转已如呼吸般自然,圆融无碍,意动则气生,气行则力至。 不知过去多久,他突然抬手,手指在空中随意划动了一下。 这一划,看似毫无章法,既非掌法也非指法,但在他指尖划过之处,那微弱的玉色光泽随之流转,空气中竟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破空声,更有一道微不可察的淡白色气旋在他指尖一闪而逝。 若是巫行云在这,一定会小嘴张的溜圆。 因为这分明是“气劲自生,无相无形”,乃是小无相神功大成的境界,从此无相内力运转由心,再不依照任何特定招式,仅凭心意微动就自然而然地引动内力外显,形成近乎无形无迹的气劲… 这种境界,某个李姓秋水的女人,花了足足三十年才达到! 陆青衣却不知道自己完成了多大的壮举,他心神沉入一种奇妙境地,内观自身经络如江河奔流,气血旺盛如炉。外观周遭,虽闭着眼,却似能“感知”到房中桌椅的轮廓,空气中微尘的浮动,甚至隔壁房间巫行云那细密悠长的呼吸声也清晰可辨。 连陆青衣都觉得自己太可怕了,简直是在乱开挂,脑海里那些本该听不懂的‘专业术语’随着他的修炼,无时无刻不在转换成身体听得懂的‘语言’。 他完全什么都没做,甚至没有去绞尽脑汁的思考,只要‘意’去感知,去领悟,便就将这门玄妙的内功修炼到了大成的境界,内力如臂挥指,毫无晦涩之感。 他内力总量或许因时日尚短,哪怕天天诓骗小萝莉的丹药,也不及那些积年高手,但这份对内力精妙的掌控、对气机敏锐的洞察,以及对武学道理近乎本能的领悟,却已远超常人想象。 陆青衣沉浸在这般“无相无我,洞察秋毫”的感悟中,体味着内力与天地、与自身和谐共鸣的妙谛,心中一片澄明喜乐。 这便是武学境界中所说的“神与气合,感知入微”。 能达到此等心境与内力掌控境界者,于江湖万千武者之中,已是凤毛麟角,堪称迈入了“宗师”的门槛! 所谓宗师,并非单指内力浑厚无匹,或是招式凌厉狠辣,更重要的是一种对武学本质的深刻理解,对自身力量精妙入微的掌控,以及那近乎直觉般的战斗智慧。 其内力运转已不拘泥于固定周天,意动则气随,收发由心,其感知敏锐,可于纷乱战局中明察秋毫,窥敌破绽于未发之际。 寻常武者,毕生苦修,或可凭借深厚内力或精妙招式跻身一流甚至顶尖高手之列,但若无法悟透“神与气合”的奥妙,便始终隔着一层屏障,难以真正触及那玄之又玄的“道”,无法称之为“宗师”。 而陆青衣,凭借其匪夷所思的悟性,竟在短短时日内,跨越了无数武者数十年乃至一生都无法逾越的鸿沟,在内力修为尚浅之时,便已在“境界”上,窥见了宗师殿堂的奥秘! 许久,陆青衣再次睁开双目,神光一闪而过,怒意横生。 妈的,竟然想偷走我的可爱萝莉! 第八章 丐帮分舵 客栈后院墙根,三个黑影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麻三哥,就两个小崽子,至于这么小心吗?”一个矮胖汉子嘟囔道,手里掂量着一包迷魂香。 “你懂个屁!” 领头的麻老三瞪了他一眼,压低声音:“小心驶得万年船,长老吩咐了,千万别伤着了那小丫头,否则你我都要倒大霉!” 另一个瘦高个嘿嘿笑道:“三哥放心,用了这‘醉仙香’,保管他们睡到日上三竿,咱们扛着就走,神不知鬼不觉。” “嗯,”麻老三点头,“按老规矩来,我先摸进去放倒那小子,你们在外接应。得手后发信号,再把那小丫头弄出来。” “那小子拖出去埋了?” “蠢货!那男的看样子皮相亦是不俗,长老不要我们要!卖到南边当‘兔子’,方才不枉此行!” “还得是三哥考虑周全啊!” “嘘,记住,手脚麻利点,别让长老等太久。” 三人计议已定,麻老三轻车熟路,趴着院墙上房,撬开窗栓泥鳅般滑入房中,动作轻巧无声。 借着惨淡月光,他瞧见榻上侧卧的身影,心中窃喜,掏出“醉仙香”竹管,便欲吹送。 只是他刚将竹管凑近唇边,却见榻上那年轻男子转过头,清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漠得不带一丝烟火气。 窗外,矮胖汉子与瘦高个等得心焦。 “老三磨蹭啥呢?”矮胖汉子不耐地低语。 “不会出事了吧?” “呸呸呸,乌鸦…” 瘦高个话音未落,便见窗户洞开,麻老三如同被丢弃的破麻袋般摔了出来,瘫在后院空地上爬不起来。 两人骇然失色,还未有所动作,一道青影已如鬼魅般从窗口飘落院中,衣袂微扬,昂首挺胸。 陆青衣已经看出几人的境界,嗯…其实也没什么境界。 “看走眼了,抄家伙!” 矮胖汉子又惊又怒,吼叫着抽出短刀扑上。瘦高个亦拔出匕首,猱身夹击。 这群人不带脑子的吗?老子看起来就这么好欺负? 陆青衣真是纳了闷,明明他姿势摆的这么板正。 当下身形微晃躲开两人的攻击,左手一拂,已经搭在矮胖汉子持刀手腕。 顷刻间,清脆骨裂声在静夜中格外刺耳。 矮胖汉子凄厉惨叫,抱着诡异弯曲的手腕滚倒在地,涕泪横流。 与此同时,陆青衣右指如电,在瘦高个肩井穴上轻轻一按。 瘦高个顿觉半边身躯麻痹,匕首脱手,整个人僵立原地,眼珠爆突。 电光火石间,三名恶徒已尽数扑街,败得干脆利落,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 陆青衣负手立于庭院,月光倾泻,映得他身形挺拔,看的楼上窗口的巫行云直翻白眼。 臭小子,还是这么心软! 陆青衣目光落在面无人色的麻老三身上:“你们是什么人?” 麻老三牙齿打颤,刚想求饶,那矮胖汉子却强忍剧痛,嘶声威胁道:“小子!你可知我们是谁?我们可是丐帮的人!识相的…” 陆青衣恍然,合着是这个嘿社会性质组织啊。 丐帮?懂的都懂! 应该说武侠世界不能缺丐帮吗? 三人只觉眼前一花,陆青衣身影已如瞬移般出现在矮胖汉子身前,没人看清他如何动作,只听得又是“咔嚓”两声令人牙酸的脆响! 矮胖汉子的另一只手和一条腿,已呈诡异角度弯曲,他连惨叫都发不出完整,居然直接痛晕过去。 另外两人见状,已是心如死灰。 陆青衣却是一摆手,“不知者无罪,看在同是江湖人士的份上,滚吧。” 麻子没想到还有这种好事,留下一句“谢过少侠不杀之恩!”,拖着两人逃命般离开。 三人走后,客栈各处亮起光芒,陆青衣抬起头,冲着窗口的巫行云道: “云妹妹,看来我们得走了。” 巫行云默然颔首,却又问道:“现在吗?” 陆青衣有些不好意思道:“可能还要耽搁一会儿。” 巫行云闻言,眼中露出一丝笑意。 ……。 所谓轻功,讲究一个身轻如燕。 陆青衣发现内力真是能万用,足尖在青瓦上轻轻一点,身形便如一缕青烟般飘然而起,悄无声息地落在另一处飞檐的阴影里。 每一次提气纵跃,都仿佛与夜风融为一体,衣袂拂动间带着某种玄妙的轨迹,点尘不惊,踏月无痕。 巫行云被他抱在怀中,感受着耳边呼啸而过的夜风,暗暗点头。 这小子,午间才教的轻功,此时便已经得了几分精髓,太恐怖啦! 麻老三比前几天那两个扑街还不如,完全没有发现有人跟着。 三人显然对城中路径极为熟悉,专挑小巷穿梭,约莫一炷香的功夫后,在一处看似废弃的宅院后门停了下来。 麻老三紧张地回头张望片刻,才与那瘦高个一起,拖着昏迷的矮胖汉子,有节奏地敲了敲门。 木门“吱呀”一声开了一条缝,里面的人低声询问了几句,随后便将三人放了进去。 陆青衣观察片刻,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飘至院墙外一株高大的古槐上,枝叶恰好掩住身形。 院内颇大,与外面的破败截然不同,灯火通明,或坐或站聚集着二三十人,大多衣衫褴褛,作乞丐打扮。 但陆青衣凝神看去,却发现这些人个个眼神精悍,身形健壮,绝非寻常乞儿。 院子中央,还有一名老者端坐在一张太师椅上,面容清癯,眼神开阖间精光隐现,气息绵长沉静,与院内其他乞丐的粗豪截然不同,自有一股淡定从容的气度。 他亦身着丐帮服饰,手中握着一根色泽温润、似是常年摩挲的翠玉竹棒,显然是个精英怪。 而那麻老三三人一进院子,便连滚带爬地扑到老者面前,大声哭嚎道:“长老!您要为我们做主啊!” 三人便将客栈遭遇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谁料老者听了却无甚反应,直到麻老三说到那年轻人如何鬼魅般出手时,他才微微抬了抬眼皮。 但他也没说话,只是不疾不徐地端起手边那杯香气清冽的雨前龙井,轻轻呷了一口。 随后,他缓缓放下茶杯,却也不看麻老三,目光扫过院墙外的黑暗,神色淡然。 “何方朋友驾临,既然来了,何不现身一见?” 这声音并不响亮,仿佛只是在与人闲谈,但院内每一个角落都清晰地回荡着这平缓的声音。 第九章 我全都要 还是个高手? 听得那声音平和却暗含内力,陆青衣满是怀疑,初学武功,他还真不太熟悉所谓的‘等级划分’。 “这老家伙看起来比下面那些杂鱼难缠多了,动起手来,云妹妹还在身边…” 他暗自权衡是直接下去快刀斩乱麻,还是暂且退去从长计议,耳边却忽然响起一道细若游丝,偏却又清晰无比的嗓音。 “陆大哥,这是传音入密,将声音凝成一线,旁人听不见的,我在这里等你。” 陆青衣看了看怀里的小萌脸,仍有些犹豫。 或许云妹妹有几分把握在身,但想来也不会太厉害,否则刚开始也不需要怕他。 比起立刻惩恶扬善,弘扬正道价值观,他还是更关心神奇武学小萝莉。 恰在此时,院中的老者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平和,却隐隐带上了一丝若有若无的压力: “何必藏头露尾,徒惹人笑?不如出来一见?” 巫行云见他还在犹豫,有些欣慰,便笑道:“去吧,习武之人,自有其路要闯,怎可瞻前顾后?” 陆青衣不再犹豫,足尖在虚空一点,宛如乘着夜风,在空中划过一道飘逸的弧线,横跨数丈距离,稳稳落在了院落正门的门楼高墙之上。 月光如水,他负手而立,夜风拂动他的衣袂发梢,自有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气度。 他这一手轻功,举重若轻,落地无声,顿时在院内引起一阵骚动。 “什么人擅闯丐帮分舵?” “轻功了得,不可小觑!” 底下的乞丐们见到真有人,纷纷抓起手边的棍棒刀剑。几个看似小头目的人物更是眼神凝重,死死盯住墙头的陆青衣,不敢有丝毫大意。 陆青衣将院内的混乱尽收眼底,大部分乞丐气息粗重杂乱,和扑街二人组差不多,甚至还多有不如。 陆青衣俯瞰这些凶徒,一种奇异的感觉涌上心头。 就在不久之前,他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程序员,而如今,却已能站在这里,俯瞰一群持械凶徒,甚至能隐隐洞察其中“高手”的虚实。 芜湖,我果然是万中无一的武学奇才! 陆青衣不再把这些杂兵放在眼里,看向中央唯一有些看不透的持竹棒的老者,“你是如何发现我的?” 那老者却未回答,反问道:“阁下何人,为何擅闯我丐帮驻地?” “那三人不是告诉你了吗?” 老者微微颔首,恍然道:“原来如此,老夫方才只听他们哭诉被人所伤,却未明言前因。唉!定是这三个孽障见色起意,私下做出此等恶事,败我丐帮名声!老夫这便废了这三人的武功,给阁下一个交代。” 麻老三一听这话,脸色大变,“长老,不....” 老者却已转为厉色,对着麻老三喝道:“尔等竟敢如此!老夫平日是如何教导你们的!” 声音虽不响亮,却蕴含内力,震得麻老三气血翻涌,后面的话硬生生噎了回去,只剩下绝望的颤抖。 此时,旁边一位带着几分书卷气的乞丐上前一步。 他先是对林长老恭敬一礼,随即转向陆青衣,拱手道,语气沉重:“不瞒公子,麻老三等人虽挂着丐帮的名头,实则素来品行不端,小错不断,只是林长老仁厚,念他们多是自幼孤苦,无人教导,平素多有照拂宽容,只望其能浪子回头。不想…” “竟让他们滋生出如此胆大包天之心,犯下此等大错!此虽是他们个人恶行,但我丐帮终究有失察之责,在此向公子致歉。” 陆青衣看着这两人一唱一和,一个装糊涂定调,一个文绉绉地甩锅,心中那点疑虑彻底明朗,更觉对方不过如此。 他有些好笑道:“你们不会觉得随便推出几个替罪羊,演上这么一出戏,就能把我打发了吧?” 书生乞丐正要再说。 林长老却抬手阻止了他,“麻老三等人终究是打着老夫旗号行事,无论老夫是否知情,终究是御下不严,难辞其咎。去,将我那支珍藏的百年老山参取来,赠与这位公子,权当赔罪,并感谢公子替我丐帮清理门户。” 书生执事愣了一下,随即躬身道:“是,长老。” 不多时,书生比便手捧一个尺许长的紫檀木盒走了出来,恭敬地呈给林长老。 林长老接过木盒,手臂看似随意地一振,那木盒便带着一股柔和的劲力,沿着一条低平的抛物线,稳稳地朝墙头的陆青衣“送”了过去。 “区区薄礼,不成敬意,还望公子笑纳,就此揭过此番误会。” 林长老的声音随之传来。 “好说好说。” 陆青衣心不在焉道,袖袍微拂,轻轻托住飞来的木盒,将其上附着的劲力巧妙化去,稳稳接在手中。 这一手举重若轻的功夫,看似平淡,却让下方的林长老眼神微凝。 陆青衣屏住呼吸,方才伸手打开盒盖。 只见盒内红绸衬底之上,静静躺着一株山参,形态遒劲,须髯纤长密集,主根粗壮,皮色暗黄呈老褐色,表面密布着紧密而深沉的螺旋纹路,正是年份极久的“铁线纹”。 陆青衣虽不识药材,但不知道是不是药氪多了的原因,这株人参内蕴藏着一股精纯而温和的草木精华,那股生机勃勃的能量,对他此刻的修为,有着实实在在的益处,和云妹妹的小药丸有异曲同工之妙。 陆青衣心思急转,他虽不了解‘武侠’,但这些天修炼也瞧出些许端倪。 每次他服药后,云妹妹都会仔细检查他的经脉,然后继续嗑药。 那般仔细的模样,陆青衣觉得其他人应该无法像他一样如此蛮横的吸收药力。 事实上,随着武学经验的增加,陆青衣也渐渐感觉到自身多有不同,每次服药元妹妹的特制小药丸,他的内力都会随之壮大,毫无阻碍,比起正常打坐简直一日千里。 其中是何原理,陆青衣自然只能归功于自己的‘武学天赋’。 当下便顺手一抄,盒子一甩,用红布包裹山参放入衣衬中。 持棍老者见状,脸色终于缓和,正要说些场面话。 陆青衣却抢先一步道:“老登,你不会只有这一个吧?” 院中众乞丐齐齐色变。 第十章 独战群雄 “老登”二字,林长老估计听不懂,但那不屑的口气自然做不得假。 手中翠玉竹棒轻轻一顿地,林长老周身那股平和的气息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山雨欲来的压迫感。 他盯着陆青衣,声音不再平和,冷声道:“阁下莫非认为,老夫是惧怕阁下武功?才不得不献出这百年山参,以求息事宁人?” 陆青衣坦然道:“是啊,我就是这么觉得的,你若不怕,何需演这一出笑话?” “老夫多年不出边城,真是让人看轻了啊。” 林长老轻叹一声。 那书生乞丐察言观色,知道长老动怒,再无转圜余地,当即厉声喝道:“狂妄贼子!给脸不要脸!擅闯我丐帮分舵,还敢对林长老出言不逊!真当我丐帮无人吗?” 他猛地一挥手,对着院内众乞丐下令: “大家并肩子上!拿下此獠,生死勿论!” “吼!” 早已按捺不住的众乞丐齐声发喊,声震院落,霎时间,刀棍并举,人影绰绰,以某种合围之势,如同汹涌的潮水般,向着陆青衣立足的墙头扑杀而来! “这算什么?打狗阵法?” 陆青衣大笑自墙头翩然掠下,主动投入人群之中。 最先冲到的几名乞丐显然是配合惯了,棍棒刀剑带着恶风,看似杂乱,实则隐隐封住了他左右闪避的空间,棍扫下盘,刀砍肩颈,配合着嘶吼声,倒也颇有几分气势。 只是在陆青衣此刻的感知中,这些攻击不仅速度缓慢,轨迹更是僵硬得一塌糊涂,每一招的起承转合、力道走向都清晰可见。 持棍者下盘虚浮,发力全凭手臂蛮力,棍影看似绵密,实则核心的劲力运转轨迹单一,毫无回旋余地。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江湖把式,空有招式架子,却无相应的内力运转和身法配合,更缺乏临机应变之妙,破绽太多了。” 陆青衣心念电转间,动作却丝毫不慢。 面对最先劈来的两根枣木棍,他并指如剑,施展出折梅手中专攻一点的“寒梅初绽”,闪电般点在两根棍头力道最为薄弱的“节点”上。 两声脆响几乎同时响起,那两根看似坚实的枣木棍竟应声而断! 持棍乞丐只觉一股尖锐如针的劲力顺着棍身瞬间透入,震得他们虎口崩裂,整条手臂都酸麻难当,惨叫着向后跌退。 “内力运用之妙,存乎一心,我真是太开挂啦!” 陆青衣对这一击的效果颇为满意,内力果然能淬炼肉身,这要是刚练功的那会儿,他可不敢用手戳武器。 与此同时,他身形如鬼魅般微侧,两把原本削向他肩颈的破风刀便堪堪擦着衣角掠过,如同穿花蝴蝶般,陆青衣在刀光棍影中从容穿梭。 折梅手施展开来,擒拿、点穴、错骨、震击,诸般精妙变化信手拈来,往往只见他衣袖拂动,指掌翻飞,便有一名乞丐或兵器脱手,或关节错位,或口吐鲜血,闷哼着倒地不起。 精纯的小无相内力赋予陆青衣远超常人的速度、力量与洞察力,更可怕的是他那非人的悟性,能在交战中洞察对手的发力技巧,甚至预判其下一步动作。 一时间,院内人影翻飞,痛呼惨叫声此起彼伏。 陆青衣所过之处,如狂风扫落叶,丐帮弟子竟无一合之将,纷纷溃败。 场中却有一人始终未动,正是那持着翠玉竹棒的林长老。 他站在原地,浑浊的老眼精光闪烁,死死盯着陆青衣的每一个动作,越看,心中的惊骇便越是难以抑制。 “这…这是什么武功?” 他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手法精妙绝伦,变化莫测,看似优雅空灵,实则招招凌厉,直指要害!擒拿手法竟能兼具指法的凌厉与掌法的雄浑?这绝非寻常江湖门派的路数!” 更让他心惊的是陆青衣的内力运用。 “内力运转圆融无碍,意动则气至,收发由心…他如此年轻,怎么样样精通的?” 林长老自忖见识过不少青年才俊,甚至一些大派嫡传弟子,但从未见过如此匪夷所思的人物。 内力精纯也就罢了,身法,武技仿佛已浸淫了数十年一般熟练,更可怕的是,他似乎在战斗中还在不断微调、优化,使其更加契合自身,效率更高。 “老子看走眼了啊....” 林长老本想看看路数,此时已经看不出下去了,再看下去就要‘被迫’单挑了。 “贼子看棒!” 他爆喝一声,枯瘦的身形在这一刻仿佛膨胀了几分,脚步一踏,地面微震,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射出。 手中那根翠玉竹棒发出一声尖锐的破空声,化作一道凝实的碧影,直捣陆青衣背心大穴! 竹棒未至,一股尖锐凌厉的劲风已然压到! 陆青衣刚随手点倒一名持刀汉子,便觉背后一股强大的压力袭来,与之前那些杂兵的攻击截然不同。 “来来来!” 陆青衣不惊反喜,身形如柳絮般随风而转,于间不容发之际侧身避开这凌厉一击,随后五指如勾,便要擒拿对方手腕。 林长老冷哼一声,手腕微抖,竹棒仿佛活了过来,棒头一颤,划出数道虚影,避实就虚,点向陆青衣手臂的曲池、尺泽数处穴道,变化精妙,速度极快。 “有点意思了!”陆青衣赞了一声,对方变招之快,劲力运用之巧妙,远非那些杂兵可比。 他这次也不闪了,右手五指微屈,如梅花初绽,看似轻柔迎向棒影,正是折梅手中的起手式“寒梅初绽”。 天山折梅手,其核心在于一个“折”字,蕴含“破解”、“折服”之意,讲究的是空手入白刃,凭一双肉掌破解天下诸般武功。 一时间,两人战作一团。 林长老一根竹棒使得出神入化,时而如灵蛇出洞,刁钻狠辣,时而如泰山压顶,势大力沉,碧影重重,虚实难辨。 棒影重重之下,将丐帮打狗棒法的精要展现得淋漓尽致,劲风呼啸,逼得周围剩余的乞丐连连后退,不敢靠近。 只是越是交手,林长老心中的惊骇就越是无以复加。 这年轻人的招式精妙无比也就罢了,可怕的是他的反应和悟性! 自己每每施展出得意的棒法变化,对方竟似能未卜先知,总能以最有效的方式化解,让他有种全力一击打在空处的难受感,甚至几次试图反夺他的竹棒。 自己的棒法仿佛被对方完全看透,每一次交锋,大部分劲力都被巧妙引偏、化解,而对方那精纯凌厉的反击,却总能寻隙而入,逼得他手忙脚乱。 更让他憋屈的是,对方的内力明明感觉不算特别浑厚,远不及自己数十年的积累,但其精纯程度和对内力的掌控力,简直骇人听闻! 林长老越打越是心惊,额头已然见汗。 他感觉自己不是在和一个年轻人交手,而是在面对一个武学渊博、经验老到的宗师!对方仿佛在拿他磨砺招式,越打越是纯熟,越打越是挥洒自如。 “这到底是什么怪物?!” 第十一章 偷袭 林长老心中忧惧,感觉这样下去他恐怕没办法以内力耗死对方,反而会被先抓住破绽。 他决定不再纠缠于精妙变化,气贯双臂,将数十年功力尽数灌注于翠玉竹棒之中,使出了打狗棒法中以力破巧的凌厉杀招。 手中竹棒发出一声沉闷的嗡鸣,不再有重重虚影,化作一道凝实无比的碧绿光影,如同倾塌的山岳,带着摧枯拉朽的气势,拦腰猛扫向陆青衣! 棒风狂猛,甚至卷起地上尘土,威势骇人,显然是想凭借远超对方的深厚功力,强行分出胜负。 只是这孤注一掷的猛击,在感知敏锐无比的陆青衣眼中,破绽也放大到了极致。 “力道尽付于外,自身空门大露,老登,你急了!” 陆青衣哈哈一笑,面对这石破天惊的一棒,竞不退反进,足下步伐玄妙一错,身形险之又险贴着呼啸的棒风切入林长老身前空门。 同时,右手五指如寒梅吐蕊,看似轻柔,实则疾如闪电,使出了折梅手中专攻要害、劲力凝于一点的“暗香浮动”,直指林长老胸前膻中穴。 林长老万万没想到对方竟敢如此行险,不避锋芒反而直取中宫。 他招式用老,力道尽数倾泻在外,回防已然不及,心中亡魂大冒,只能拼着内息反噬的风险,强行中断棒势,手腕猛震,试图以竹棒震劲逼退陆青衣这索命一指。 只是他这仓促变招,劲力转换之间不免生涩滞碍,破绽亦是不小。 陆青衣直取膻中穴的指势毫厘之间生生顿住,随即五指顺势一滑一扣,已然变招为“疏影横斜”,巧妙搭上了因强行变招而劲力紊乱的竹棒中段。 一股黏柔却暗藏锐气的奇异劲力缠绕而上。 林长老只觉棒身一沉,自己那未竟全功的震劲如同泥牛入海,非但没能震开对方,反而被这股缠绕之力牵引,本就紊乱的内息更是翻腾不休。 他心中大骇,急忙运劲回夺。 但陆青衣得势不饶人,搭在棒上的五指如同拥有生命,借着对方回夺之力,掌影飘忽间骤然发力,内力由柔转刚,由缠变震。 “咔嚓!” 一声清脆刺耳的断裂声响起! 那根伴随林长老数十年,堪比金铁的翠玉竹棒,竟从中应声而断。 棒身上传来的那股精纯的震荡之力,更是如同决堤洪水,沿着断棒瞬间涌入林长老的经脉。 “噗!” 林长老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如纸,一口鲜血再也压制不住,狂喷而出。 整个人踉跄着向后跌退七八步,最终支撑不住,单膝跪倒在地,握着半截断棒的手剧烈颤抖,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林某,服了。” 他败了,而且败得如此彻底,连兵刃都被对方毁去。 陆青衣收势而立,气息平稳,心中对折梅手与小无相功的配合运用,又有了更深一层的领悟。 自己,真是泰裤辣! 陆青衣爽了,便笑道:“服了就好,我且问你,你是如何发现我的踪迹的?” 林长老单膝跪地,气息萎靡,惨然叹道:“未曾发觉,不过一诈。老夫在这边城厮混几十年,这点谨慎还是有的。” 陆青衣闻言,却也不恼,笑道:“还真是个老江湖啊,不过你武功也算不错了,何必干乞丐呢?还干些作奸犯科之事。” 林长老低下头,声音更加虚弱,“唉,此事说来话长,老夫也是身不由己…” 陆青衣对此还是挺有兴趣的,“我有时间,你慢慢说…卧槽!” 异变陡生! “说个屁!” 原本气息奄奄,低眉顺眼的林长老猛然抬头,一直垂在身侧的左手从乞丐服下摆中翻出,手中赫然握着一把制作精巧,已经上好了弦的短小臂弩! 一声机括轻响,一道乌黑的短箭如同毒蛇吐信,在如此近的距离下,几乎才离开弩身,便已射到陆青衣面门。 这偷袭太过突然,没有丝毫内力波动,纯粹是机括之力,快得超乎想象! 陆青衣还真没想过他还有反抗之力,特娘的,居然还不是用武功? 生死关头,根本来不及思考,完全是本能反应!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细微脆响! 那支短箭竟被他险之又险地合口咬住! 陆青衣甚至能感觉到牙齿传来的剧烈震动,一股凉气直接从尾椎骨窜上天灵盖! 与此同时,林长老已然如同濒死的野兽般咆哮跃起,不顾体内严重的内伤,将残余的所有内力凝聚于仅存的右掌之上,一掌直扑陆青衣的心口!竟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你这扑街!” 陆青衣从未像此刻般距离死亡如此之近,惊怒交加之下再不留手,并指如剑,体内小无相内力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运转,尽数汇于指尖一点! 一指! 仅仅是一指! 快如疾电,后发先至! 在林长老的手掌尚未触及他衣襟之前,点在了林长老的眉心之上。 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林长老前扑的动作戛然而止,一声如同熟透果子落地的声音。 林长老的瞳孔瞬间涣散,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直挺挺地向后倒去,“嘭”地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些许尘土。 眉心之处,一个深红色的指印清晰可见,已然气息全无。 陆青衣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将口中咬着的毒箭取下,扔在地上,脸色有些难看。 “妈的,真是江湖险恶啊,不是说好大家都学武功吗?暗器居然是弓弩!” 他本来也有预备林长老的反扑,正好他对内力十分敏感,但还真想到这老登居然还会点‘美式居合’,差点着了他的道。 “唉,又死翘翘了。” 陆青衣长叹一声,杀这种人贩子他就没什么心理负担了。 只是…他回头一看,院子哪还有人,早就溜了个干干净净。 毫无疑问,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见风使舵那是看家本领,丐帮群雄虽然实力不咋滴,但眼力劲还是有的。 林长老一落下风,群雄即便缺胳膊断腿,身受重伤,亦是不惧痛苦,战术撤退。 陆青衣也没阻止的打算,他打斗中下手够狠,以群雄们的武功修养来看,下半辈子估计就难咯。 “只是…我这惩恶扬善,找谁要奖励呢?” 陆青衣正惆怅着,院门却在此时被推开,方才那求生乞丐探出头来。 陆青衣见他苦着个脸,乐了,“诶,没想到你还挺够意思的。” 书生拖着瘸腿,面如死灰,他的身后,巫行云提着裙摆走了进来,精致小脸还有些不悦。 臭小子,又心软!还要姥姥亲自出手?! 第十二章 造反有没有搞头? 书生乞丐,好吧,其实人家有名字,姓林名如海,这名字着实让陆青衣震惊了一把。 可惜林如海没有女儿,但他倒是真读过几年书,至于为什么会落草为丐,那就不甚重要了。 林如海只是个账房,没有武学在身,方才混战中也未曾出手,虽然被巫行云打折了一条腿,但看起来并无大碍,至少没有生命危险。 当他拖着伤腿进到一片狼藉的院子,看到林长老扑街的身影后,最后一丝侥幸也彻底溃散。 不等陆青衣多问,便如同竹筒倒豆子般,一五一十地全部交代了。 所谓乞丐边城分舵,倒是半点不假,不过陆青衣想象的人贩子生意也不假。 林长老是分舵的头头,平时干的生意就是人口贩卖,连带着这大宋边城的丐帮也早已变了味,具体是多久已经无从查证,反正林长老‘就业’多年都是这样。 在林长老的领导下,边城丐帮主要目标是边城周边的流民、逃荒者、无依无靠的孤儿,以及少数在城中无亲无故、失踪了也难以引起波澜的底层贫民。 这些人被称为“羊牯”或“货”,由分舵中一些面相不那么凶恶,甚至看似可怜的乞丐出面,以“介绍活计”、“提供食宿”、“带你去好地方”....等借口进行诱骗。 当然,也有警惕性高或者不易诱骗的,那就由麻老三那样的打手,在夜间或僻静处直接下手强掳。 陆青衣和巫行云就是在城中‘瞎逛’的时候露了底,巫行云成色太好,当晚就开始行动了。 这处看似废弃的大宅院,其实就是他们的“货栈”,被掳来的人会都关押在这里。 期间会有人负责看管,并初步进行“调教”,摧毁其反抗意志,让其变得顺从,若有试图反抗或逃跑的,轻则毒打,重则当场打死,以儆效尤。 这边城往来西域的胡商众多,其中不乏有购买奴隶需求的,林长老与他们有秘密联系,将容貌姣好的年轻男女,尤其是孩童,高价售出,贩往西域或者大宋境内。 部分女子会被卖往内地一些见不得光的妓寨或私娼寮,甚至豪门大户为奴为婢。 他们甚至有自己的一套运输路线和人手,已经成型多年,堪称一条完善产业链。 陆青衣听得火气噌噌往上冒,脸色也难看起来。 没有孤儿会不讨厌人贩子,今晚客栈被袭击的时候,陆青衣就想到有这种可能,但当真正听到其中的明细,还是让他火气很大。 “林如海,你真配不上这个名字,你们卖了多少人?” 林如海浑身一颤,涕泪横流地辩解道:“公子明鉴!小…小人也…也是被逼无奈啊!就因识得几个字,林长老便强逼我负责账目管理、文书工作,还有与部分买家的前期文书往来…我…我就是个记账的,身不由己啊!” “那收益我是分毫未曾沾染,若我不从,林长老定会杀了我!他在边城经营多年,背后据说还有丐帮上层的大人物支持,我…我实在是…” “我问你的,是这个问题吗?”陆青衣打断了他的哭诉,语气更冷。 林如海吓得一哆嗦,颤声道:“公…公子,我…我只管记钱的账,从…从不数…数人啊…” 陆青衣气笑了,低声道:“是吗...那你们还真是分工明确啊,先带我去看看你们的‘货’吧。” 林如海连连点头, “是是是!小人知道林长老的私库所在,愿意带路!只求…只求公子能饶小人一命!” 陆青衣瞥了他一眼,语气平淡:“看你表现了,陆某并非弑杀之人,你看,那些人我不也是放他们走了吗?” 林如海也不知信了没有,只是一个劲儿地用力点头,仿佛要将脖子点断一般。 陆青衣勉强挤出一张笑脸,柔声细语道:“云妹妹,你就在外等着可好?” 巫行云微微颔首,她也没兴趣去看。 一路行至内院,陆青衣心情也好不起来,哪怕他接下来有可能会‘发财’。 有些事没遇见自然可以当不知道,但遇见了就难免影响心情。 此刻他无比庆幸自己有武功在身,否则指不定就要落地成盒了。 林如海在前面引路,嘴里还在不住地絮叨,极力表明自己的“无辜”与“被迫”。 “公子明鉴,小人真的是身不由己啊,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小人是半点不敢沾手,光是听着就寝食难安…” 他一边说着,一边偷偷观察陆青衣的脸色,见对方只是面无表情地跟着,心中更是忐忑。 两人穿过几重院落,越往里走,环境越发显得破败阴森,廊柱的油漆斑驳脱落,窗棂上结着蛛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腐的霉味。 林如海最终在一间看似堆放杂物的破旧厢房前停下,挪开几个破麻袋,又在地上摸索了片刻,只听“咔哒”一声轻响,一块看似完整的地板被他轻轻掀起,露出了一个向下的洞口。 陆青衣看着那黑黝黝的洞口,沉默了片刻,忽然问了一个看似不相干的问题:“你们丐帮…像这样的分舵,多吗?整个丐帮,究竟有多少人?” 林如海闻言,脸上露出些许茫然与为难,他斟酌着词语,片刻后小心翼翼地回答: “公子,您这可问住小人了。小人地位低微,只是这边城分舵一个记账的,哪里能知晓帮中的全貌?便是林长老,恐怕也未必清楚。” “不过,据小人所知,也听林长老偶尔提及,我丐帮乃天下第一大帮,绝非虚言。弟子遍布大宋各路、州、府,甚至传闻在辽国、西夏那边,也有我帮弟子的踪迹。” “像这边城分舵这般有长老坐镇的,在各处大城重镇想必都有。至于更小的州县,或许只有几个弟子负责联络,或者依附于更大的分舵。” 说到这,林如海更加迟疑:“这人头数…实在是难以计算。帮中弟子,有的是如小人这般,算是入了名册,更多的,则是那些散落在城乡之间,看似寻常乞儿,平日里各自谋生,但若遇帮中大事或传下号令,亦能一呼百应的…这般算下来…” “怕是…怕是十万之众,总是有的吧?或许…更多也未可知。毕竟,这天下,何处没有乞食之人呢?” 十万之众? 陆青衣心中凛然,我的天啊,这武侠世界真不科学呀,十万有组织的乞丐,大宋朝廷都不管吗? 这要是拉起队伍,来个造反大业.... 额,有没有搞头? 第十三章 地牢 林如海沿着陡峭的石阶走下洞口,陆青衣紧随其后,有了林长老的前车之鉴,他可不想被什么机关阴一次。 石阶向下延伸不远的距离,便是一条狭窄的甬道,墙壁上还挂着几盏昏黄的油灯。 光线摇曳,将人影拉得忽长忽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更难闻的气味,是霉味、秽物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混合在一起的怪味,令人作呕。 甬道尽头是一扇厚重的木栅栏门,门上还挂着锁,林如海在陆青衣冰冷的目光注视下,哆哆嗦嗦地从怀中摸出一串钥匙。 栅栏门吱呀一声被推开,里面的景象一览无遗。 这里似乎是一处地下监牢,左右分别各有数个隔间,都是用粗大的木栅栏封住,与其说是房间,不如说是兽笼。 监牢墙壁是粗糙的夯土,还渗着水汽,阴冷潮湿,光线暗淡,很符合陆青衣对地下监牢的刻板形象。 而此刻,只有最里面的三个隔间里关着人。 左边隔关着一个约莫十岁左右的男孩,衣衫褴褛,抱着膝盖蜷缩在角落,眼神空洞,对门口的动静毫无反应,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和淤青。 右边隔关着的是一个年纪更小些的女孩,瘦骨嶙峋,正缩在角落一动不动,连死没死都不知道。 中间隔里则是一个看起来稍大一点的男孩,正靠在栅栏上,嘴角破裂,额角有一片乌青,显然反抗过,也挨过打。 他算是最有精神的,看到有人进来立刻抬起头,呲牙咧嘴,满脸凶狠。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两个穿着传统丐帮服饰,但身材粗壮的汉子正坐在牢房外的条凳上,喝着劣酒,嚼着干粮。 听到开门声,他们也诧异地抬起头,再看到是林如海后,他们便没了兴趣,又低下头该干嘛干嘛。 只是陆青衣看着这凄惨的景象,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顶门。 他强压着杀意,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怎么就这三个?其他人呢?” 林如海一哆嗦,连忙解释:“公…公子息怒,实在是‘货’走得快,这三个是最近一批里性子最倔、最难‘调教’的。” “所以才多留了些时日,其他的,前几日刚有一批被西域的胡商挑走,再往前都陆续出手了,咱们这…‘生意’紧俏,很少会积压‘货’的。” 他这话跟火上浇油差不多,所谓“走得快”、“紧俏”,每一个字都代表着血淋淋的现实。 陆青衣有些说不出话了,呼吸急促。 说来巧了,他曾经听福利院的院长说过,他这个孤儿‘传说’也是有父母的,只不过不要他了,因为他是被放在福利院门口的。 陆青衣不能理解为什么他会被抛弃,因为他小时候就很可爱,也很听话,福利院的叔叔阿姨们都很喜欢他好吗? 小时候他也曾怨恨过抛弃自己的父母,后来长大些倒是释怀了,但这不代表他不在意。 所以,他当夜就来闯丐帮分舵,甚至不在乎风险如何,连看起来是个人物的林长老他都不虚半点。 他现在就是后悔,后悔刚刚没过心里那一关,放走了这么多人,应该大开杀戒的… 这时,那两个看守的丐帮汉子也站了起来。 常年干这种阴暗勾当,自然得练就几分眼力,陆青衣面容陌生,衣着虽普通却十分干净,气质在帮中兄弟们实在格格不入。 当然,最主要还是陆青衣脸色过于难看,实在不像来做生意的。 其中一人将酒碗重重放在凳子上,警惕地握住了靠在墙边的棍子,沉声喝道:“林账房,这人是谁?面生得很!带生人下来,你懂不懂规矩?” 另一人也逼近一步,眼神不善地在陆青衣和林如海之间扫视:“老林,你腿怎么了?这位是…来接‘货’的?” 林如海心道,恐怕是来索命的! 那两名守卫见陆青衣对他们的质问置若罔闻,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常年刀头舔血养成的直觉让他们感受到了威胁。 其中那个持棍的汉子骂了一句,不再犹豫,手腕一抖,枣木棍带着恶风扫向陆青衣的膝盖。 另一人几乎同时出手,棍子当头落下,配合默契,狠辣异常。 陆青衣却只是长叹道:“罢了,跟两个将死之人,还有什么好置气的。”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仿佛模糊了一下。 下一瞬,令人牙酸的骨裂声如同爆竹般密集响起。 对于这种人,陆青衣自然没什么留手的必要,两名守卫甚至没看清他是如何出手的,只觉四肢几乎在同一时间传来撕心裂肺的剧痛,手中的棍棒落地,整个人如同被拆散了骨架的提线木偶,软塌塌地瘫倒在地,发出不成调的凄厉惨嚎。 他们的手臂和腿骨,已经尽数被打断,有些断骨甚至刺破了皮肉,露出森白的茬子,鲜血迅速染红了身下的地面。 不仅如此,陆青衣还拿他们做起了实验,随后得出结论,确实可以用内力将经脉震断,以达到废掉武功的目的。 一旁的林如海亲眼目睹了这一幕,只觉双膝一软,“噗通”跪倒在地,裤裆处迅速洇湿一片。 他吓得魂飞魄散,用力磕头,额头撞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发出“咚咚”闷响,语无伦次地哭嚎:“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不关小人的事啊!小人都是被逼的!” 陆青衣道:“把这两个废物拖到那边空着的笼子里,关在一起锁好。” “是!是!小人这就办!这就办!” 林如海如同听到了敕令,连滚带爬地挣扎起来,抓着两个不断哀嚎守卫,艰难的将他们拖进了最近的一个空牢笼里。 做完这一切,他再次瘫软在牢笼边,面如死灰,大气不敢出。 陆青衣也懒得理他,走向中间那个隔间,他方才就看到,这个额角带伤的男孩自始至终都睁大眼睛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眼中非但没有寻常孩子该有的恐惧,反而亮的惊人。 当陆青衣推开牢门时,男孩也没有像受惊的兔子般缩回去,反而猛地从地上弹起,一个箭步冲了出来,毫不犹豫地“噗通”一声跪倒在陆青衣面前,用力地磕了一个响头。 “您一定是江湖上顶厉害的大侠!求您收我为徒!教我武功!” 这可真是符合武侠的台词啊。 第十四章 一件不留 陆青衣叹了口气,摸摸小家伙的头:“以后有机会的。” 打开左边的的牢笼,这个孩子显得文静些,倒是没有直接拜师,很有礼貌,“谢谢恩公。” 陆青衣同样摸头安慰,内力探查一番。 这也是他新学会的技能,内力的妙用数不胜数,可内视自然也能外视,只不过寻常的武者会排斥其他的真气。 好的是这两个小男孩虽然身体虚弱,气血有亏空,但总体来说无甚大碍,显然是长期营养不良和惊吓所致。 但最后一个女孩情况就不容乐观了。 这孩子看起来七八岁年纪,却瘦得只剩一把骨头,小小的身子蜷成紧紧一团,一动不动。 陆青衣将之抱起,触手一片冰凉,脉搏微弱得几乎感觉不到,他凝神运气,精纯内力缓缓输入她体内探查。 这一探让陆青衣心头一沉。 女孩经脉枯涩,气血衰微到了极点,心脉跳动若有似无,肺经气息微弱,脾胃更是毫无生气,显然是长期断水断食导致的脏腑衰竭。 她也不是睡着,而是已经陷入昏迷,生命垂危。 “她是不是要死了?” 那个文静些男孩小心翼翼道:“她不肯跟坏人走,咬了人,他们就不给饭吃,不给水喝,都好几天了。” 陆青衣没心情搭话,忽然想起巫行云曾提及内力不仅能伤敌、强身,运用得当更可调和气血、温养经脉,用于自身调息疗伤有奇效。 他寻思能调和自己,调和别人应该也行吧?反正大家都是人! 他便直接盘膝坐下,将女孩娇小的身体安置在自己身前,以手掌轻轻抵住她瘦骨嶙峋的背心,凝神静虑,催动内力。 这次不再是简单的探查,内力全面进入,反馈而来的感觉跟自己果然天差地别。 小女孩的经脉不只是虚弱,还如同未经开垦的原始状态,纤细还闭塞,许多关键窍穴和脉络通路都处于天然的“未通”状态。 这应该是从未修习过内功的普通人最正常的经脉景象,只是她的经脉此刻更显枯涩萎缩,缺乏生机。 “她经脉未通,此刻若强行以真气冲击...” 陆青衣很快放弃了‘打通任督二脉’的小实验,准备改变策略。 回想起往日修炼,以内力温养自身,甚至舒缓疲劳的法门,他尽力收敛了内力的冲击力,将其化为最为温和的暖流。 这股暖流绕过主要的行气路线,如同无形的暖雾,缓缓渗透包裹向女孩那已然气息衰微的五脏六腑,尤其是维系生机的核心:心、肺、脾、肾。 温养不同于疗伤,更注重的是“滋养”而非“修复”,实际上内力也无法直接救人。 陆青衣只能控制着这股暖流,持续不断将温和的生机能量注入女孩的脏腑核心,希望能救回一条命,至少要吊住命。 好在在他精妙的控制下,女孩冰冷的身躯的确开始回暖,原本青灰死寂的小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渐渐褪去那层死气,透出些许属于活人的淡红,虽然依旧苍白,却不再是那般骇人。 就连那微弱断续的呼吸,也变得稍微平稳悠长了一些,在阴暗的地牢中,甚至能看到一丝丝微弱的‘白雾’从两人头上蒸腾起来。 “大侠真是太厉害了!” 两个小男孩如观神迹,激动不已。 文静的男孩也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笑容,但他心思更为细腻,欣喜之余,目光不经意地瞥向牢笼外等待的林如海,轻轻拉了拉激动同伴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那暴躁男孩不解其意,顺着目光看去,表情立刻凶狠起来,也不看戏了,跑到门口杵着,恶狠狠的和对方对视。 林如海对此真是尴尬不已。 不是,外面还有个更狠的啊!他根本没异心好吗? 陆青衣对此浑然不觉,他全部心神都沉浸在温养中,这般精细操控极其耗费心神与内力,他的额角已布满细密的汗珠,顺着脸颊滑落。 但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怀中女孩的生机正在渐渐恢复。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过后。 巫行云那娇小的身影出现在地牢入口,她目光扫过现场,在陆青衣汗湿的脸颊和怀中女孩已然好转不少的气色上停留一瞬,清冷的声音响起: “差不多了,吊住命便好,剩下的不是单靠内力能解决的。” 陆青衣闻言,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浊气,虽然女孩仍未苏醒,但生命体征已然平稳,暂时脱离了即刻死亡的危险。 他抱着女孩站起身,对巫行云点了点头:“走吧,先离开这鬼地方,待久了没病都得生病。” 巫行云一指林如海,“那他呢?” 陆青衣一惊,“差点给忘了!” 光顾着拯救小萝莉去了,奖励的事都差点忘了。 将罪恶的地牢封死,里面的两个扑街已经无人在意,陆青衣让两个男孩带着女孩暂时在院中稍候,自己则和巫行云押着林如海,直奔林长老居住的内院。 根据林如海的指认,在一间看似朴素的卧房内找到了隐藏的机关,打开通往私密的暗室,里面空间不大,但里面堆放着的东西却足以让人惊叹。 一个木箱里,整齐码放着成色十足的金锭,陆青衣掂量了一下,至少也有百来斤。 也就是陆青衣乃君子不爱财罢了,靠墙书架上的那些线装册子更吸引他的注意。 随手翻开,都是些诸如《驱蛇棍法详解》、《莲花落气劲》....之类的丐帮传统武学秘籍。 其中还有一本《打狗棒法精要》,虽不完整,但记录了数式精妙棒招,陆青衣随手翻了翻,便觉得这应该林长老的看家本领之一,他曾见林长老使出来过,效果嘛...也就一般。 这些大概都不是什么高深的武功,巫行云翻看过后,也只是摇摇头。 除此之外,陆青衣和巫行云最关心的还是书架最顶上,几个锦盒里装着的野山参、灵芝等药材,这些看起来都和百年山参差不多,品相都不错。 根据巫行云的说法,这些都属于江湖硬通货,练武之人也会对这些灵草灵药有需求,但直接炫会损失大部分药力,非得是专业人士用专业手法将之练成丹药,方才物尽其用,妙用多多。 “去找几个结实包袱,再找个带锁的箱子。” 陆青衣对林如海吩咐。 毫无疑问,他准备全部打包,一件不留啊! 第十五章 无相内力的新用法 七日后,边城百里外,一处僻静的小村庄,村尾有一座带独立小院的土坯房。 院中一方新垦的菜畦泛着湿漉漉的暗绿,在微风里轻轻摇摆。 陆青衣身穿一套粗布短打,头上甚至还戴了顶破旧的草帽,盘膝坐在院中一块磨盘大的青石上,双目微阖,仿佛已经入定。 但若有高手在此,必能感知到无数道无形气劲正以他为中心缓缓旋绕,如春蚕吐丝,织就一张覆盖整个院落的感知网。 突然,他睁开眼。 视线所及,三只灰麻雀正扑棱着掠过菜畦,翅尖几乎要触到嫩苗。 陆青衣并指虚按,那三只飞鸟却像撞进粘稠的蜜糖,扑翅的动作凝滞,竟悬在离地丈许的半空,徒劳地蹬着细爪,却仿佛挣脱不得。 陆青衣唇角微勾,手腕微转,三只雀儿便如被无形大手操控,又回到了槐树枝头。 枝头麻雀惊慌地啁啾两声,抖抖翅膀,陆青衣却叹息一声。 “这就是瓶颈了吗?” 七日时间,陆青衣带着众人辗转至此,用从林长老那里“缴获”的部分散碎银钱,盘下了这处原主人搬去县城后闲置的院落,总算有了个临时的落脚点。 为了避免往后被人寻仇,或者方便日后人前显圣,陆青衣不得不又开始内卷,日夜不缀,靠着巫行云仅有的小药丸和‘顺’来的天材地宝精进修为。 刚开始,一切都往好的发展,陆青衣修为如往日般进展神速,巫行云甚至直言他一日修的比人家一年还快。 陆青衣自然为之欣喜,可惜六日过后,小药丸和最后的百年山参彻底告罄,他感觉自己不行了,内力的增长一下就慢了下来,比起往日如同龟爬。 不仅如此,陆青衣还感觉无相内力的更是毫无存进,再没有了初学时的一日千里,更多只是在增进内力总量,却再也无法质变。 他对此自然是问过‘老师’,巫行云给出了解释。“家传功法,我记不完全,或非全本,只能静待时机。” 陆青衣恍然,却也不气馁,反而更加沉浸于钻研小无相内力的诸般玄妙。 他深知自己习武日短,虽然天纵奇才,万中无一,但内力总量总还是比不过那些积年老怪,若想克敌制胜,必须另辟蹊径,将自身优势发挥到极致。 这七日静修,结合之前与林长老一战的经验,他越发明确了自己的方向。 与林长老交手时,他凭借无相内功那“无相无迹,洞察气机”的特性,总能率先一步捕捉到对方真气运转的轨迹,发力前的征兆,从而提前做出应对,处处抢占先机。 林长老空有数十年功力却束手束脚,憋屈至极,最终被逼得以蛮力硬拼,反而败得更快。 这让他尝到了“料敌机先”的甜头,既然内力总量短期内难以暴增,何不专精于内力的精细操控与运用法门? 方才那手禁锢麻雀的“真气力场”,便是他这几日苦思冥想,反复试验出的成果之一。 只需将自身内力外放,形成一片无形无质的气机感应网络,如同他感知的延伸,笼罩身周一丈范围。 在此范围内,任何细微的气息流动、能量波动,甚至真气的运转、物体的移动,都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会在这“气机之网”上激起“涟漪”,让他总能先人一步,甚至好几步! 不仅如此,在洞察的基础上,他还可以调动域内的无形气劲,对闯入其中的物体或能量进行干扰。 对付麻雀这类小生物,足以让其如同陷入无形泥沼,难以动弹,对付武者,虽不足以完全定住对方,但足以在关键时刻干扰其身形步法,甚至偏转其攻击轨迹,高手对战之时,可谓赖皮。 只可惜维持如此精细的气机感应网络,并实时处理海量的感知信息,对心神的负担极重。 外放内力形成并维持“真气力场”,更是一个持续消耗的过程。 以陆青衣目前的内力总量和恢复速度,全力维持一丈范围的“真气力场”,最多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便会内力告罄,若在域内进行激烈的“迟滞”干涉,消耗会更巨。 不过虽然有诸多缺点,但优点也很明显,陆青衣还是比较满意自己的新发现的。 就是神奇武学萝莉云妹妹对此也是高度评价,虽然只说了‘勘用’二字,但他知道那只是傲娇罢了,并不放在心上。 “我现在真是强的可怕,林老登再与我一战,十招之内,我就能看透他老底!反手镇压他啊!” 便在此时,院外土路上传来了车轮碾过碎石的轱辘声,夹杂着些许人语。 是林如海驾着一辆租来的破旧驴车回来了,车上堆着些柴米油盐等杂物。 他身边还有两个半大孩子,一左一右坐在车辕上。 左边那个,皮肤黝黑,身材精瘦得像只小豹子,毫不掩饰敌意,死死盯着林如海。 右边那个则显得白净许多,护着怀里的一包东西。 “大哥,我们回来了!” 驴车刚在院门口停稳,石头便看到了院门的陆青衣,第一个跳了下来,周文安也跟着下车,唤了一声:“大哥。” 陆青衣面带笑意,拿出当年福利院小霸王的派头,使出摸头杀。 “陆公子,按您的吩咐,东西都采购齐了。米面油盐,还有给宁儿姑娘扯的细布。” 陆青衣微微颔首。 石头见状拍了拍腰间,那里隐约露出弩弓的形状,昂着头汇报,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大哥,一路平安!这老家伙腿脚不利索,想跑也跑不快!” 说着,又示威似的瞥了林如海一眼。 林如海擦着额角并不存在的汗,连声附和:“是是是,石头小哥说的是,小人这腿,实在是有心无力,有心无力啊...” 陆青衣只是摆摆手,“去做事吧,这也是你的赎罪。” “是是是。” 林如海走了,周文安道:“大哥,我去给宁儿妹妹煎药。” “那我去练功了!” 陆青衣摆摆手,笑呵呵道:“去,都去,你们都有美好的未来。” 第十六章 何时出发? 石头、周文安以及那盲眼的小女孩宁儿,皆是陆青衣丐帮地牢中解救出来的苦命人。 陆青衣最初并未打算将他们带在身边,只是一番询问之下,才发现三人身世各异,但都似乎无处可去。 石头是北地逃难而来的流民,父母早已在饥荒中双双饿殍,他孤身一人挣扎求生,懵懂间竟以为加入丐帮能得一口饭吃,算是走了“正规路径”。 奈何这傻孩子也没点心眼,一听本地丐帮的‘就业方向’,当场便梗着脖子嚷嚷起来,丝毫不懂虚与委蛇的道理,结果自然是被毒打数顿,关入地牢“磨性子”。 周文安的来历更是复杂,据带回来的账本和那孩子的自述,这孩子似乎是从江南苏州一带的,更详细的籍贯他也不知道, 边城丐帮终究是个由文盲和武夫主导的黑恶组织,过手的孩童来自大江南北,经手人也各有不同,并不会费心费力的记载籍贯出身,账本只记载钱货几多,陆青衣觉得这应该用来应付上面人的。 不过陆青衣观周文安言行举止,倒像是读过书,受过些教养的孩子,他觉得这孩子或许也曾是家境尚可的孩子,只是不知是否也如云妹妹一般,遭遇了不忍言的变故,才落入魔爪。 况且他自己也不愿意说,陆青衣也不再深究,他素来觉得身处弱势的孩子有些难言之隐实属常情,不应强求。 至于叫宁儿的小姑娘,更是凄惨,居然还是个盲女,年纪又最小,据说是某个丐帮弟子‘顺手的事’,本是准备卖给青楼,但小丫头抵死不从,自然只有一个结局。 她在暗无天日的地牢足足三日,滴水未进,没死已经是万幸,这几天还在养身子,陆青衣每日都给她温养身体,加上神奇武学萝莉的药物治疗,总算不再是濒死模样,但还是病殃殃的,寡言少语。 如此这七日时间,陆青衣与巫行云便在这小院子深居简出,几乎不外出。 林如海‘废物利用’,被委以“临时管家”之职,负责采买一应杂物。 这人没有武功在身,又十分惜命,倒是易于掌控,石头和周文安两个十来岁的半大孩子足以。 当然,自然少不了从那林长老顺手带回的那把‘古式居合’弓弩作为威慑。 这玩意看起来像个军工制品,制作精巧、力道强劲,偷袭武林人士可能有些困难,但近在咫尺对付一个行动不便的普通人却是绰绰有余。 便在此时,土路尽头忽而传来嘚嘚的蹄声。 便见一头瘦小的毛驴走得颇为吃力,四蹄仿佛都陷在晒得松软的泥土里。 驴背之上,一身鹅黄衣裙的巫行云安安稳稳地坐着,小小的身子随着毛驴的步伐轻轻晃动,宽大的草帽遮去大半小脸,只露出线条精致的下颌和淡粉色的唇瓣。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还是她身后拖着的东西,那是一头体型颇大的成年山鹿,被粗糙的绳子捆着,在泥地上拖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陆青衣见到这奇特的组合,起身迎了上去。 先帮巫行云稳住有些躁动的小毛驴,目光随即落在那头山鹿脖颈处,那处有一个细小的血洞,血迹早已凝固,伤口干净利落,竟看不出是何兵刃所伤。 “好手法!” 陆青衣由衷赞道,“力透筋骨,一击致命,分毫不差,有劳云妹妹了,每日打些野味。” 巫行云轻轻巧巧地滑下驴背,草帽下的眼眸瞥了陆青衣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只是纯粹的赞叹,并无半分探究之意,心下不由微微一叹,又不免有些欣慰。 这七日,她每日出门打猎,祸害林中山鹿,功力又恢复了七年,虽然还不能言必胜,但也有了自保之力。 她也兴起了全盘告知的打算,自昨日便不再扮演柔弱女子,本意是想这小子发问,谁知陆青衣就是装傻,如往常般一概不问,仿佛她还是个妹妹。 见陆青衣还是如往常般牵起小毛驴,提着山鹿往院子里走。 巫行云心中一叹,跟了上去。 罢了,也不急于一时。 只不过拜师的事可以稍后,但有些事却不行。 “陆大哥,我们何时启程去中原?” “这几个孩子…” “石头天资愚钝,七日未曾悟出气感。” “要不带上一起?也不差几双筷子。” “若人数众多,招摇过市,被我家仇敌察觉踪迹,恐怕也不利于…” 陆青衣闻言沉默下来,久久不语。 巫行云也不催促,只静静跟随。 这小子什么都好,唯有时常过于妇人之仁,须知江湖路远,各有缘法。 这七日间,他不仅救人性命,授以武艺,更悉心照料,已是仁至义尽。 二人步入内院。 只见内院空地上,石头正扎着略显僵硬的马步,一拳一拳地向前击出,动作朴实无华,带着一股不服输的狠劲,每一拳打出都咬紧牙关。 陆青衣见状十分欣慰,却也知道他没有自己的天分,学武这一方面,也只能从最基础走起。 他不曾藏拙,想过教石头内功,但这孩子连大字都不识得几个,更别说听懂道家秘籍了。 其实别说石头,连周文安都听不懂巫行云念过的口诀,陆青衣只能从丐帮那些武功中挑挑拣拣教给他们。 效果嘛…只能说石头很努力,陆青衣也没有办法了,他的习武经验明显不适配一般人,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没有打扰小石头的刻苦修炼,陆青衣看了一会儿便直奔灶房。 远远就看到大门敞开的屋内,周文安正照看着药罐,时而添柴,时而用布垫着掀开罐盖察看,神情专注,药香随着袅袅蒸汽弥漫开来。 门口,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裹着干净的薄毯,安静地坐在小凳上,正是宁儿。 她无神的双眼“望”着虚空,小脸在药香的氤氲中也显得苍白,这个十二岁的小姑娘,看起来瘦弱的比巫行云还不如。 陆青衣眼中闪过一丝怜惜,幽幽道:“都是些好孩子啊,真是可惜了。” 他前世在福利院便是年纪稍长的那个,照顾幼小的弟弟妹妹几乎成了本能,如今看着这三个命运多舛的孩子,他实在有些难以放手。 第十七章 传功 随着陆青衣的走近,宁儿似乎有所感应,朝着他的方向仰着小脸。 小姑娘很是可爱,一张标准的瓜子脸,下巴尖尖的,带着久病的苍白,隐约能看到淡青色的细小血管,长长的睫毛如同两排小扇子,可惜那双本该明亮的眸子却空洞无神,没有焦点,像是蒙尘的琉璃。 陆青衣眼神柔和,俯下身连人带毯将她抱了起来。 宁儿的身子轻飘飘的,抱在怀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药香。 小姑娘似乎已经熟悉他的气息,用细瘦的手臂环住陆青衣的脖颈,将尖尖的小下巴搁在他肩窝处,细声唤道:“哥哥...” 这声音又轻又软,还带着点奶气,陆青衣心都怀化了。 多好的孩子啊... 他一边柔声应着“嗯,哥哥在”,一边运起内息探查。 宁儿的经脉依旧纤细脆弱,但那股微弱的生机确实在复苏,身体也好些了,只是这过程肯定漫长,需要无尽的耐心。 宁儿似乎感受到了那股熟悉的暖流,在他怀里轻轻蹭了蹭,安静乖巧。 “今天可好些了?” 宁儿在他怀里轻轻点头,“好多了,谢谢几个哥哥,还有云姐姐。” 这时灶台前的周文安也走了出来,笑道:“陆大哥,宁儿的药再煎一刻就好。” 陆青衣空出一只手,轻轻揉了揉周文安的头发:“辛苦了,真是个懂事的孩子。” 周文安脸上闪过一丝异色,似乎不太习惯这种待遇。 这时院中的石头也收功跑了过来,迫不及待道:“大哥,我今日马步多站了半柱香!” 陆青衣赞许似祭出摸头杀,“下盘比昨日稳了些,出拳时肩膀也放松了不少,练武就是这般日积月累,继续努力。” 石头点头如捣蒜。 陆青衣道:“好了,吃饭吧。” 午饭过后,是陆青衣的‘老师时间’,说来神奇,这个世界的文字和他老家的汉字几乎没什么区别,也就繁体和简体的区别。 陆青衣虽然是个理工狗,但当年也是万千学子杀出去的一员,文科并不差,只不过在工作期间还给老师了而已,现在他又拿回来了,教几个孩子还是没问题的。 当然,主要是教石头,毕竟陆青衣不可能一直待在这里,自然要教导几个孩子自力更生的能力。 而宁儿先天有缺,这份重任自然落在了两个大孩子身上,周文安还好,主要是石头是真的没基础。 若不改善,这样下去怕是一生到顶也就和丐帮群雄差不多了,可见除了某些天选之子,读书真的能改变命运! 陆青衣把这事当成正事看,教的很认真,石头性子倔强,学的也很认真,只不过还是为时尚短,没有太大的成效。 但今天和巫行云一番对话,陆青衣不准备再等下去,准备出发去中原,毕竟能把神奇武学小萝莉逼的‘家破人亡’,根据武侠小说逻辑,必然不是一般敌人。 陆青衣没什么压力,但也当正事看,正经练武打坐确实太慢了,况且他也不可能一直当保姆带孩子。 只是他走了之后,林如海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杀掉倒是轻松,可三个孩子无亲无故,单是有钱恐怕也不好生活,总需要一个大人才方便。 帮人帮到底,陆青衣决定是时候冒险一次了。 两个时辰的文化课,对石头而言简直比扎一天马步还要煎熬,此刻已是眼冒金星,强撑着才没趴下。 陆青衣见状,知道今日已到极限,便一摆手,结束了教学。 “好了,识字非一日之功,今日便到此为止。” 他目光扫过脸上难掩疲惫的石头和依旧安静的周文安,语气变得郑重起来,“现在,我说一件关乎你们未来的事。” “我和你们云姐姐在此地不会久留,我虽能护你们一时,却难护一世,你们需有自保之力。” 他看向石头:“你筋骨强健,性子也坚韧,是块练武的材料。但按部就班打磨根基,耗时太久。” 石头闻言,立刻挺直了腰板。 陆青衣继续道:“我这里有一法,或可打通十二正经,助你感悟内力修炼,或能省去数月感悟气感的苦功,文安亦可一试,宁儿身子还未养好,受不得这般冲击,便不试了。” “只是此法并非没有风险,我需以自身内力强行引导,冲击你们尚未打通的关窍经脉,过程必然痛苦难当。” “而且,我亦是初次尝试,并无十足把握,一旦失控,轻则经脉受损,沦为废人,重则...可能有性命之忧。” “此事全凭自愿,绝不强求,便是我离开时,也会为你们留下钱粮,足以...” 石头猛地一拍胸膛,大声道:“大哥别说了,我先来!我不怕痛!只要能练好武功,保护大家,什么苦我都能吃!” 他早已将陆青衣视若神明,不仅是救命之恩,还有基于这七日来陆青衣对他们无微不至的照顾,那般情谊,他只在父母身上感受到。 周文安则沉默了片刻,他心思更重,考虑得也更多,但仍旧深吸一口气,轻声道:“陆大哥,我也愿意。” 陆青衣满意多了,“好,现在就来!” 一旁靠在门框上的巫行云见状走到一旁坐下,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传功一事,在武林早有记载,她对此也不陌生。 但这从来都是武学宗师才有的本领,因为内力外放本就是狂暴的真气,寻常武者贸然传功只会害人害己。 但巫行云觉得陆青衣可以,对方在武道的天赋闻所未闻,对内力的控制更是妙到豪巅,仿佛天生宗师一般,说不定还真能行。 况且这种行为其实也算是一种历练,巫行云对此乐见其成。 陆青衣不知她的想法,见她已经‘自觉护法’,便不再墨迹,直接来干。 “石头,你先来,凝神静气,无论发生何事,紧守心神,引导那股进入你们体内的热流,循着我指引的路径行走。” 他让石头盘膝坐好,自己则来到其身后,右掌缓缓抵上石头背心。 “石头,定要忍住了!” “来吧,大哥!” 第十八章 人各有命 在武学这条路上,陆青衣是毫无疑问的初学家,可偏偏他又是个异数。 于他而言,内力、真气,无关玄虚,不过是能量的一种精妙存在形式。 武者毕生所求,无非是学会感知、引导、驾驭这种源于己身的生命能量。 当他内力探入石头体内,首先遇到的还是石头近乎完全闭塞的经脉,用比较时髦的话来说,这就是能量通道处于原始的休眠之中。 这便是武道的第一关,可以叫做“开经通脉”? 初时,石头只觉得背后传来一股持续的暖意,颇为舒适。 陆青衣也感觉的差不多了,人体终究还是有个固定样板,并无太过出奇,在宁儿身上他已经琢磨都差不多了,就差实操了。 “石头,你记住,体内并非空无一物,只是门户未开,源泉深藏,我替你‘推开’那扇门,仔细感悟。” 话音落下,他不再试探,真气凝聚如锥,对准石头体内窍穴,猛地“刺”入。 石头身躯剧颤,发出一声闷声,只觉有一根烧红的铁钉狠狠凿入骨髓,比任何棍棒加身都要痛苦十倍,痛的他眼前发黑,几乎要晕厥过去。 “意守丹田!宁心静性!” 陆青衣低喝,继续冲击。 这过程说来简单,实则凶险万分。 陆青衣需以自身心神为引,内力为械,在他人脆弱的经脉中进行“施工”。 力道轻了,徒劳无功,重了半分,便是经脉破损,功毁人伤。 如此不多时,石头浑身已被汗水浸透,牙关咬出了血丝,身体筛糠般抖动,他却凭借一股狠劲,拼命去跟随体内那股撕裂般的灼热流,感悟内力在经脉游走的感觉。 就在石头感觉自己快要被那无休止的剧痛彻底吞噬,陆青衣终于完成了对最后一条关键经脉的强行贯通。 仿佛一道惊雷在石头脑海炸开,又似淤塞多年的河道被强行冲开,那股在他经脉中的内力洪流,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正确的出口,汇入了一条豁然开朗的“主干道”。 剧痛如同潮水般急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奇异感觉,仿佛身体内部被彻底洗涤,“水流”正沿着某种固定复杂的路线在他体内流淌,所过之处,竟带来一种酥麻又充实的体验。 陆青衣已经收回手掌,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探了探石头的脉搏,脉象平整,看来实验至少没有失败。 石头浑身衣衫尽湿,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般,黝黑的小脸上却泛起一种奇异的红光。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喃喃道:“大哥,方才疼得要命,现在却...却感觉浑身暖洋洋的,说不出的舒坦...“ 陆青衣闻言面色古怪,伸手在他额前一探,转头对静立一旁的巫行云道:“云妹妹,你来瞧瞧。这孩子别是疼糊涂了?“ 巫行云上前,搭在石头手腕上略一感知,眸中闪过一丝讶异,语气也有些古怪道:“十二正经要隘已通,气机初动,你以内力强行在他体内运转周天,这感觉...倒是深刻得很。不过他能记住多少,又能自行感悟出几分,就看他的悟性和后续修炼了。” 陆青衣露出满意的神色:“体会到就好,总算没白受这番苦头。” 石头感激道:“大哥,您的大恩...” 陆青衣摆摆手,“今日好生歇着,练功之道,一张一弛。需知劳逸结合,张弛有度。” 小黑娃始终没有小萝莉可爱啊! “知道了!”石头憨憨一笑,估计还有些腿软,在周文安的搀扶下才摇摇晃晃地站起身。 陆青衣又道:“文安,大哥今日怕是不行了,为你打通经脉之事需得延后,待我状态完满时再行尝试,方为稳妥。” 周文安乖巧地点头:“陆大哥辛苦了,文安明白。” 待两个孩子离去,陆青衣盘膝调息片刻,看向一旁的安静的巫行云。 “云妹妹,我听说今夜城里有灯会...” 巫行云摇头道:“我就不去了。” 陆青衣有些失望,感觉神奇武学萝莉越来越不可爱了,难道是吃醋了? 哎,小家伙的心思真难猜... 他只能道:“待为文安打通经脉,我们便启程去中原吧。” 巫行云闻言微怔,默然片刻,轻声道:“你若放心不下,再耽搁一些日子也是可以的。” “不必了。“ 陆青衣望向渐沉的落日,长叹道:“世间缘法,强求不得,人各有命,我只求个问心无愧就行了。” 巫行云眼底泛起一丝极淡的笑意,“那我去练功了。” 石头虽被周文安搀扶着,脚步却还有些虚浮,但脸上的兴奋劲儿却丝毫未减,黝黑的小脸泛着光,嘴里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文安,你看见没!刚才大哥那内力,嚯!在我身子里那么一转,唰唰的!那条路,我记住了!真的记住了!” 他挥舞着另一只空着的手,比划着,“用不了多久,我肯定也能练出内力,跟大哥一样厉害!到时候看谁还敢欺负咱们!” 周文安扶着他,脸上带着温和笑容,既不反驳也不附和,只是细心注意着脚下的路,轻声道:“石头哥,你慢些,小心门槛。” 他将石头扶到院中石凳上坐好,看了看天色,又道:“你先歇着,我去看看宁儿妹妹需不需要喝水。” 石头却道:“宁儿妹妹不就在你身后站着吗?” 周文安一愣,果然看见宁儿不知何时已悄无声息地站在了灶房门口的阴影里,小手扶着门框,空洞的眸子“望”着他们的方向。 周文安连忙快步走过去,“宁儿妹妹,你怎么自己出来了?要是摔着了怎么办?怎么不喊我们一声?” 宁儿轻轻摇了摇头,细声细气道:“我听见石头哥哥和文安哥哥说话了,就自己慢慢走过来了。” 说到这,她有些伤心道:“我感觉哥哥和云姐姐要走了...” 周文安一愣,张了张嘴,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最终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沉默地低下了头。 连后面的石头都安静了下来,几个孩子虽然年纪不大,但都是身世坎坷之人,自然能瞧出些许苗头,特别是陆青衣做人做事从不背着人。 第十九章 包什么不同? 当日傍晚,陆青衣抱着宁儿,带着石头和周文安走入这片昏黄与喧嚣之中。 来到镇上这一看,他才发现,这所谓灯会,其实也只是这边陲小城的一个集会。 小镇中主干道两侧的住户和商户,会在门前挂起各自简陋的灯笼,多是糊着红纸或白油的竹篾架子,光线昏黄,勉强照亮门前几步之地。 若是稍显殷实的店铺门口,或许会悬上一对写着“平安”、“招财”字样的风灯,便已算是难得的体面了。 道路两旁更多的,是从附近乡里赶来的农户和镇上的小贩,摊位上的物事也颇为简单,自家编的草鞋、筲箕,新打的柴火,还带着泥土的菜蔬,活蹦乱跳的河鱼,以及一些颜色浑浊的土布、针头线脑。 空气中弥漫着牲口、汗水和土腥气混杂的味道,人声嘈杂,多是带着口音的讨价还价。 这完全没有陆青衣想象中的华灯初上,甚至连灯都没多少,却也是边陲之地所能拥有的,最朴实无华的热闹了 不过想想也合理,这里远离中原,又不是扬州江南那些富饶之地,在古代生产力不足背景下,自然也就只有这副模样。 哪来那么多花花世界,平平淡淡才是真。 陆青衣一个苦出身的程序狗,倒是不太追求奢侈享受,对眼前的景象看的也饶有兴致,比三个孩子兴致都高,看什么都新奇。 小萝莉宁儿最是体弱,只是趴在陆青衣肩头,小巧的鼻子轻轻抽动。 她看不见那连片的灯火,却能听到此起彼伏的吆喝,能闻到烤饼的焦香、煮肉的荤腥,以及人群中那股热烘烘的生活气息。 若是平时,这等嘈杂的环境只会让她心生惶恐,惴惴不安,但此刻,她却觉得无比安心。 便在此时,陆青衣在她耳边低语:“宁儿,闻到没有?那边在卖刚出炉的胡饼,芝麻香。旁边还有卖羊杂汤的,热气腾腾,想不想来点?” 宁儿轻声道:“我听哥哥的。” 陆青衣心里一阵柔软,多招人喜欢小萝莉啊!以前福利院可大多都是些皮蛋子,不修不直溜。 反正他现在有钱,不花也浪费了。 如此这般,陆青衣便带着三个半大孩子,在这市集中随意逛着,他兴致勃勃,见到什么吃的就给三个孩子买,两个孩子各有取舍,小姑娘却来者不拒,像个小动物一样看着都舒心。 陆青衣估计要不了多久就要分开了,心里也有些不舍,便琢磨着再去哪里看看时,给孩子们留下点美好回忆,却注意到身旁的周文安脚步忽然顿住,眼睛直勾勾地望着前方,小嘴微张,竟是看得痴了,喃喃低语道:“仙,仙女姐姐...” 陆青衣闻言,心下暗笑这小屁孩才多大,就知道看漂亮姑娘了? 但当他顺着周文安的视线回头望去,自己也是一愣。 那是一个身着月白衣裙的女子,正站在一个卖粗糙绣品的摊子前。 眉不描而黛,唇不点而朱,五官精致得宛如画中之人,美的不像真人,倒像一尊被能工巧匠倾注了全部心血雕琢出的玉像,偏偏眉宇间笼罩着一股淡淡的轻愁,多了一份惹人怜惜的气质。 她的穿着并不算如何华贵,样式简单,料子却明显与这边陲小镇格格不入,透着江南水乡的细腻,周围的灯火摇曳落在她身上,却仿佛被涤荡过一般,也变得清冷柔和起来。 陆青衣怎么说也是饱读春秋之人,还是个母胎单身的程序员,知识储备远胜一般人,初见此女也有些回不过神。 卧槽了,又是个画风都不一样的cg人? 陆青衣过于惊奇,也就多看了一会儿,没想到那个女子似有所感,轻暼过来,黛眉微皱。 陆青衣回神了,作为正人君子,当下便歉意一笑。 虽然他自诩眼神足够清澈,并且不带一丝欲望,乃是最纯真的欣赏。 但这是古代,况且在现代盯着别人看搞不好都要吃官司,陆青衣还是很理解对方的不满。 可惜对方似乎没有感受到他的歉意,眉头反而皱的更紧,而她身旁那护卫模样的人似乎也察觉到了这边。 陆青衣暗道不妙。 果然,那中年男子已经上前,冲着陆青衣就嚷:“呔!那抱着娃的小白脸,你看什么看?我家小姐也是你能随便盯着瞧的?” 陆青衣自觉理亏,盯着人家大姑娘看确实不好,本想着算了,没想到对方口气如此冲人,加之对方开口就带着侮辱性词汇,那点歉意顿时烟消云散。 陆青衣笑道:“我偏就看了,你能怎滴?” 他这话一出,不仅那中年男子一愣,连周围一些路人也被吸引目光,准备看这一出好戏。 那中年男子显然也没料到在这边陲之地,有人敢这么跟他回话,气极反笑: “好哇!你个小白脸,还敢顶嘴?知不知...” 他还未说完,有人不干了,要说有点缺心眼了,石头很是生气道:“你这三角眼,看你那欠抽样,你怎么跟我大哥这么说话的!?” “我大哥英明神武,武功盖世,看看怎么了?不让人看就别出门啊!” 此话一出,陆青衣面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这小子平时看着愣愣的,没想到还有当狗腿子的潜质。 不过他说的也不无道理,中年男子面庞瘦削,颧骨高耸,配着三绺稀疏的微须,最引人注意的就是他那双三角眼,眼白多,瞳仁小,看人时总带着三分戾气,配上总是下撇的嘴角,还真是一脸的欠抽样。 只是这番话一出口,中年男子气得浑身发抖,那张本就刻薄的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 他活了大半辈子,行走江湖也算有些名号,何曾受过这等气,还是被一个半大孩子指着鼻子骂“三角眼”、“欠抽样”? “气煞我也!气煞我也!” “包三哥!” 那绝尘女子见状暗道不好,出声劝阻,“些许小事,何必动气?表哥正事要紧,莫要节外生枝。” 只是包不同正在气头上,加之平素就有些不服管束的性子,此刻哪里听得进去,梗着脖子道:“非也非也!王姑娘,这绝非小事!这小白脸无礼在先,这黑小子辱我在后,若就此作罢,我包不同的脸面往哪儿搁?传出去我还要不要在江湖上混了?” “嗯?” 正放下宁儿,打算来一次‘以武会友’的陆青衣一怔。 等等,包...包什么不同? 第二十章 定是采花贼! “你叫包不同?” 陆青衣将宁儿放下,轻轻推到周文安和石头身边,低声嘱咐:“看好妹妹,退后些。” 包不同见他惊疑不定的神色,三角眼中得意之色更浓,只当对方是被自己的名头吓住,愈发嚣张:“没错!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你爷爷包不同!” 陆青衣倒是不在乎他逞这口舌之利,看向那位cg人,“那这位想必就是王语嫣,王姑娘了?” 王语嫣并未回应,偏过头。 包不同见陆青衣面色惊疑不定,更是志得意满,连之前的怒气都暂时抛到了一边,捋着那几根稀疏的微须,“想不到这边陲小城,居然还有人认得我包不同,看来我…”。 陆青衣没功夫理他。 包不同…王语嫣… 同名的可能性实在太低,失神间,陆青衣仿佛又听到了那激昂的bgm,那是他逝去的青春… 天龙世界!这居然是《天龙八部》的世界?! 可皇帝不是赵桢吗?时间对不上啊! 是哪里出错了?还是这个世界本就有所不同…等等! 仁宗在位…赵祯还在位哪来的仁宗! 此处还是大宋边境,向西不远便是天山,云妹妹所授的“无相”内力,变化由心、模拟驾驭。 折梅手精妙无比、包罗万象,还有她那八岁幼童的身躯,最初在荒郊野岭被追杀,每天都有新的‘家传武功’… 这些之前被陆青衣或多或少忽略,或者说不想深究的细节,此刻在“天龙世界”这个大背景下,被无限放大。 陆青衣越想越心惊,有些事它就不能联想,越想就越像那么回事。 所以,云妹妹其实是天山童姥? 我的天啊,野生萝莉变合法萝莉了?! 包不同见陆青衣沉默不语,只当他是被自己的名头吓破了胆,愈发得意起来,哈哈大笑道:“怎么?现在知道怕了?晚了!刚才不是还挺横吗?小白脸,现在跪下来给你包爷爷磕三个响头,再让那黑小子自扇十个嘴巴,爷爷我心情好了,或许还能饶你们一回!” 陆青衣此刻心中已掀起了惊涛骇浪,都不知道怎么和‘云妹妹’摊牌,也没了心情跟这浑人‘以武会友’了。 他抱起宁儿,对周文安和石头道:“我们回家。” 周文安立刻点头,石头却跃跃欲试,‘低声’道:“大哥,怕他们做甚?我给你打掩护,射…” “好了,好了,这倒霉孩子。” 陆青衣拍了拍他的小脑袋,感觉这孩子真是缺心眼,能活到这么大也不容易。 只是石头勉强同意了,包不同却不乐意。 “想走?哪有那么容易!今天不给你们点教训,你们不知道马王爷有三只眼!” 他见陆青衣几人竟都无视自己,怒火更炽,怪叫一声,身形前窜,右手五指成爪,带出一股刁钻狠厉的劲风,直取陆青衣左肩肩井穴,这一招既快且阴,显是存了心要让陆青衣当场出丑。 陆青衣只觉恶风扑面而来,但他怀抱宁儿,实在不便大开大合地闪躲,便开启‘真气力场’,准备试试这‘知名人物’的成色。 顷刻间爪风袭来,陆青衣左肩一沉一引,体内无相内力自然流转,真气力场在肩头布下一层柔韧绵密的气劲。 包不同一爪稳稳抓实,却不见喜色,只觉如同按在了一层滑不溜秋又极具韧性的油布上,预想中扣实穴道的触感并未传来,自己那股刁钻的力道竟被引得向旁边一滑,险些带得他自己一个趔趄。 “咦?” 包不同轻咦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但他应变极快,左掌悄无声息地自肋下穿出,并掌如刀,斩向陆青衣腰侧软肋。 陆青衣抱着宁儿的右手稳如磐石,腰肢如同风中柔柳般一摆。 包不同这记阴狠的指刀,眼看就要触及衣袍,指尖前方的空气却仿佛变得粘稠凝滞,一股柔力道将他的指劲引得偏向空处,他大惊之下,这势在必得的一击慢了一步,竟然再次落空。 电光火石间,两人已过了两招。 包不同攻势凌厉刁钻,却连陆青衣的皮都没碰到,自己反而被那古怪的牵引力道弄得大惊失色。 “非也非也!这是什么邪门武功?!” 包不同不再贸然出手,反而退守王语嫣身边,忍不住质问道:“你究竟是何人?定不是江湖无名之辈!” 他行走江湖多年,见过不少以柔克刚的功夫,但像这般将他的力道如此轻描淡写,乃至不着痕迹化去引开的本领却是闻所未闻。 隐隐之间,竟感觉与他家公子爷的“斗转星移”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却又似是而非。 陆青衣已经有了分寸,眼前这个‘知名角色’武功比起林长老估计要高一点点,但归根结底,并没有超出他的认知。 包不同一进‘真气立场’,内力一吐,爪劲甫发,陆青衣便通过气机涟漪,清晰感知到了他劲力的强弱分布、主攻方向乃至其中蕴含的几分后续变化。 包不同离得越近,越是使用内功,痕迹就越明显,甚至到了一览无遗的境界,他似乎也感知不到‘真气力场’,毫无防备,裤衩都被看光了。 这在武者的对战中是莫大的忌讳,陆青衣自然可以游刃有余的化解,他甚至感觉费点力应该能像对林长老一样打死对方。 但包不同不是一个人,陆青衣如今内力运用虽妙,但总归不太持久,并不想对上慕容复等人。 陆青衣对服软没什么心理负担,直接道:“无名之辈罢了,方才对王姑娘多有冒犯,还望见谅,告辞了。” 说完转身就走,包不同却未曾有半点喜悦,反觉奇耻大辱。 “这分明是看不起洒家啊!” 他正欲上前再接再厉,讨个‘公道’,身旁的王语嫣却道:“包三哥,此人技艺精妙,不知是敌是友,还是告知表哥决断吧。” “如何使得?!此人眼神下流,笑容银邪,当是见色起意,采花淫贼罢了!此番退走,必定是暗中谋划,不久便会卷土重…” 王语嫣听的满脸黑线。 这包三哥,谁会带着三个孩子出来采花啊! 第二十一章 慕容复 包不同还在口沫横飞地编排陆青衣,不远处,两道人影已闻声走了过来。 当先一人身着白色轻衫,腰悬长剑,面容俊雅,神情温润平和,行走间自有一股清贵高华之气。 他身侧跟着一个身材高瘦的汉子,面容粗豪,眼神锐利,顾盼间颇有剽悍之气。 慕容复刚一走近,听得包不同最后几句夸张的污蔑,眉头微不可察地一蹙,问道:“什么淫贼?” 包不同见慕容复来了,如同找到了主心骨,立刻凑上前,指着陆青衣离去的方向,唾沫横飞地开始告状:“公子爷!您可来了,方才有个抱着孩子的小白脸,眼神淫邪,盯着王姑娘看个没完!” “我上前理论,他非但不认错,还言语侮辱于我,我气不过与他交手。不曾想此人有些门道,武功邪门的紧,我一时大意,未能将他擒下。” “不过我包不同慧眼识奸,此人定是心怀不轨的采花贼,假装带娃掩人耳目!说不定那孩子都是他拐来的…” 慕容复静静听着,脸上并无太大波澜。 他对自己表妹的容貌气质心中有数,寻常男子初见之下失神片刻实属正常,仅凭此就断定对方是采花淫贼太过武断,江湖不是这么混滴。 但慕容复也算听了个大概,想来是包不同吃了点暗亏,落了面子,心有不甘。 他便转向王语嫣,语气温和道:“表妹,方才究竟是何情形?” 王语嫣的回答就比较客观了,言简意赅,“那公子随从和包三哥起了争执,过了两手,包三哥落了下风。” “诶,王姑娘,你怎能这么说?我还未曾拿出真本事,怎么能叫落了下风?” 包不同立刻喊冤,只是几人都知道他的本性,没人理他,省的他叽叽喳喳个不停。 “落了下风?” 莫容复倒是来了兴致,包不同怎么在江湖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角色,在这边陲小镇高手随处可见了? “表妹,是何武功?” 王语嫣面带思索,轻摇嗪首,“他未曾出手,语嫣也看不真切。” 她半点内功修为没有,只能看式猜招,以形明神,单纯的内力运用她还真看不出来。 “哦?” 此话一出,三人皆是有些惊讶。 王语嫣从小博览武书,虽不曾练武,但人送外号‘武功百科全书’,江湖上她看不出的武功有,但是很少。 王语嫣道:“此人未曾出手,武功路数却颇为奇特,方才包三哥那招''灵鹫探爪''已得精髓,力透指尖,破穴断脉不在话下,但那人肉身硬抗,竟似将包三哥的指力层层化去。” “更奇的是他化解''袖底藏锋''的手法,似是早已预判劲路,以腰为轴,仿佛有无形气旋牵引掌力而上,倒是合了《易筋经》中''以虚御实''的要旨。” 慕容复一惊:“表妹是说,他身负少林绝学?是和尚否?” 王语嫣还未说话,包不同插嘴道:“发才极耳,定是个野和尚!搞不好还是个淫僧!躲在这边陲小镇定是…” 莫容复看了他一眼,没搭理他,任由他叽歪,只看向王语嫣。 王语嫣略作思索,还是摇头:“想来不是,少林武功最讲究刚猛正大,堂而皇之,此人却是缥缈难测,难辨虚实。” “不过他怀抱幼女,竟能将内力掌控得如此精微,收发自如,举重若轻,内功修为怕是已臻化境,定是江湖一流高手,绝不可小觑。” 如此高的评价,还是出自王语嫣之口,慕容复和风波恶皆是有些惊讶。 唯独包不同不貧不忿,直呼“阴险诡谲,定是小人”,却也没人理他,自讨没趣。 慕容复果然道:“那人往哪个方向而去?” 王语嫣指了一个方向。 莫容复道:“走,此等高手,结交一番。” 王语嫣早有预料,无奈叹道:“表哥,刚刚包三哥还与人交…” 莫容复一摆手,“无需多言,那位公子连包三哥的脾气都能容忍,未曾出手伤人,定是个心胸宽广之人。” “此等英杰,岂能因一时意气之争落下误会?自然要解释清楚,能结交最好,不能也罢。” 风波恶也道:“王姑娘,公子爷都这么说了,见过再说其他。” 王语嫣遂不再多言,她本来也没太坚持,只是觉得没必要而已。 自己这表哥,见到高手就要结交,天下这么多高手,结交的过来吗? 唉,这样下去,她什么时候才能回苏州? 她又没有武功在身,实在不喜欢舟车劳顿啊… ……。 陆青衣抱着宁儿离开,心中思绪仍有些纷乱,脚下却不自觉地放慢了速度。 他竟有种不知该如何面对那个极有可能是天山童姥的“云妹妹”,索性便在这市集上多逗留片刻,想明白再说。 又见怀中宁儿小口小口舔着糖葫芦,乖巧安静的模样格外招人疼,忍不住用手指轻轻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逗得小姑娘发出细声细气的笑声。 唉,果然这才是正经小萝莉,真萌萌哒呀… 石头还在一旁叽叽喳喳,“大哥,刚才你那两下太厉害了!那三角眼连你的衣角都摸不到!你是怎么做到的?” 陆青衣笑呵呵道,“你好好练功,以后就会了。” “嗯嗯!” 周文安却没有石头那么心大,有些紧张地打量着周围熙攘的人群。 忽然,他拉了拉陆青衣的衣袍,有些紧张道:“大哥,那几个人又跟过来了!” 陆青衣顺着周文安示意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当先慕容复一袭白衣,步履从容,脸上还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倒是如原著中那般帅气。 他身后除了面色依旧不忿的包不同和淡然的王语嫣外,还有一个中年汉子,想来就是‘复国爱好小团体’之一的风波恶。 慕容复不动声色打量陆青衣片刻,远远便拱了拱手,声音清朗:“这位兄台,方才家臣无状,多有得罪,慕容复在此代他赔罪了。” “客气客气。”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慕容复姿态放得颇低,笑容温雅,的确让人难以生出恶感。 陆青衣其实也对这原著中“完美公子”并无恶感,毕竟慕容复便观全文,除了在某些事上脑子秀逗外,在一众江湖恶人面前,还真能算的上少有的君子。 他将宁儿放下,抱拳道:“原来是姑苏慕容公子,在下陆青衣,一介书生。” 第二十二章 西夏公主 观眼前这青衫男子,面容俊秀,眉眼疏朗,虽衣着朴素,但身姿挺拔,气度从容,绝不像包不同口中的采花贼。 这点倒是不出慕容复的预料,但陆青衣自称“书生”,看起来也像那么回事,他却不相信,只当说辞。 包不同虽有时不着调,但武功眼力还是有的,王语嫣更是从未看走眼。 只是陆青衣似乎不愿多说,他也不便强求。 “原来是陆公子,失敬。” 慕容复笑道:“未曾想在下微末名号,能入陆公子之耳,实是荣幸。” 他这话倒不全是谦虚,“南慕容”的名头在江南一带自是响亮,但在这西北边陲,能被一个看似普通的“书生”一眼认出,也让他对陆青衣的身份更多了几分好奇。 陆青衣笑道:“慕容公子过谦了。‘南慕容’的名号江湖上谁人不知?今日得见,果然名不虚传,风度令人心折。” 他这话半是客套,半是真心,毕竟单论卖相和气度,眼前的慕容复确实无可挑剔。 慕容复见他没提‘北乔峰’更觉舒心,两人一番寒暄,倒是气氛融洽。 慕容复顺势提议道:“不如找间客栈,把酒言欢?” 陆青衣闻言,倒是有些意动。 他有些想知道现在天龙的剧情发展到哪了,光是他自己幻想也有些不靠谱,看眼前慕容复的模样,应该也没到发疯的地步,还是比较值得信赖的。 况且,他其实也不是很怕慕容复,打不过还可以溜溜球嘛,多大点事。 “你们觉得呢?” 正在和包不同大眼瞪小眼的石头毫不犹豫道:“我听大哥的。” 周文安和宁儿回答如出一辙,几个孩子对陆青衣都有绝对的信任。 陆青衣便道:“既然慕容公子盛情邀请,陆某便却之不恭了。” “哈哈,请!” 陆青衣含笑点头,再次叮嘱石头和周文安看好宁儿。 他虽不怕孩子在眼前被偷走,但小萝莉先天有缺,很是没有安全感。 陆青衣觉得,做了好事就要认真做到底。 这一幕倒是让一直漠然观之的王语嫣多看了一眼。 此人…倒是爱护弟妹,这才多久就叮嘱了三次。 一盏茶时间,几人就出现在了某间客栈包房中。 陆青衣和慕容复独坐一桌,其他人自然只能小孩那桌了。 “看陆公子气度,恐怕并非本地人士吧?缘何来这边陲之地?” 陆青衣早有准备,叹了口气,脸上适当地流露出几分落寞:“说来惭愧,家中遭了些变故,便携妹游学至此,增长见闻,亦是…避祸。” 慕容复也不知信没信,叹道:“原来如此,不曾想提起陆兄伤心事了,是我考虑不周,赔一杯。” “都是过去的事了。” 陆青衣也端起一杯,一饮而尽。 嗯…味道一般,说实话他也不太喜欢喝酒。 慕容复又为陆青衣斟满一杯酒,语气随意地问道:“陆公子游历至此,想必对边陲风物有所见闻。不知接下来有何打算?” 陆青衣顺势将问题抛了回去,笑道:“不过是随性而行,尚无定计。倒是慕容公子,怎会来到这边陲之地?莫非也是游历?” 慕容复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丝些许自嘲,“不瞒陆兄,前些时日听闻大理无量山有些热闹,便去凑了个趣,可惜机缘未至,空手而回。本欲直接返回苏州,途中又听得一些关于西夏的风声…” 说到此处,他顿了顿,但又觉得此事说说也无妨,便继续道:“听闻西夏银川公主不日将公开招选驸马,广邀天下青年才俊。此事在西夏境内已传得沸沸扬扬,我既在左近,便想着顺路探听一番虚实。只是到了此地才知,招婿之事时间还无定论,故而决定先回苏州。” 陆青衣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心中豁然开朗。 果然如此,珍珑棋局已结束,天山童姥散功,西夏招亲尚未开始。 这时间已经算晚了,原著中段誉早已获得北冥神功和凌波微步,虚竹也‘破解’珍珑棋局,盗号了无崖子,乔峰应该也已经‘辞去’丐帮帮主,现在估计还在北方和契丹交流感情,‘应聘’南院大王。 “原来如此。” 陆青衣感慨自己来的有点晚了,容易到手的好东西似乎都没了,但也不算太失落,略带感慨道:“慕容公子文武双全,风度翩翩,若往西夏,必是魁首之选。” 江湖中事,花花轿子众人抬嘛。 慕容复对此只是微微一笑,并未接这话茬,显然心思并不全然在此。 他目光再次落到陆青衣身上,说起另一件自己感兴趣的事:“陆兄,闻我表妹所言,你方才市集之上,化解我这家臣两招举重若轻,精妙非凡。” “恕慕容薄知,竟想不出是何武功,不知陆兄可否解惑?当然,若涉及家传之秘,便当慕容失言。” 陆青衣面上一片坦然,早就准备好了说辞:“实不相瞒,确是家传的一些微末技艺,旨在调和气血,固本培元,延年益寿,于临敌制胜却无大用,只是习练久了,于内息感应比常人稍敏锐些罢了。方才情急之下用以自保,贻笑大方了。” 他还真不想漏底,主要是有个‘武学百科全书’在,偏偏原著中有记载王语嫣别的高深武学不好说,就小无相功她门清。 陆青衣虽然有信心和慕容复碰一碰,但和李秋水碰还是没信心的,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如今习武尚短,权且忍耐啊! 只是王语嫣在听到“家传武功”顿时觉得自己被耍了,脸上却无异色,依旧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 她博览群书,深知一般的武功怎么可能有那种功效? 但天下武学浩瀚如烟,有她不知的也属正常,加之陆青衣描述得极为模糊,她也猜不出来,不好发言。 慕容复其实也不信,但见陆青衣说得诚恳,又抬出了“家传”二字,也不好再追问,只是赞道:“原来如此。能将养生之功练至如此境界,化入临敌应对之中,陆兄之天赋悟性,亦非常人可及。佩服,佩服!” “客气客气。” 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江湖轶事,当然主要是慕容复在说,陆青衣不时捧捧场子,情绪价值给足了,也算是给他提供情报的报酬了。 两人酒过三巡,两人也算熟络起来。 陆青衣虽然好奇慕容复的‘斗转星移’,但现在不是时候,感觉情报探的差不多了,便打算以“弟妹年幼,需早些安歇”为由,起身告辞。 慕容复却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点,突然长长一声叹息,忧愁之色溢于言表。 陆青衣:??? 不是哥们,你要姬八干啥? 第二十三章 大燕是什么? 慕容复一声叹息,陆青衣就觉得他怕是要犯病了。 果不其然,慕容复忽然放下酒杯,却并未看陆青衣,只是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低沉:“陆兄言我才华、家世、声望皆人中龙凤,又怎知我心中苦愁?” 陆青衣无奈。 不是哥们,他就抬抬花花轿子,还给你emo上了? 他满心无语,但也不好意思这时提出告辞,便做出一副疑惑姿态。 慕容复摇头晃脑道:“‘南慕容’这名头,不过虚名浮云罢了,于江湖武林或有些用处,于真正的大事,却不过是镜花水月,不堪大用!” 他说着说着,居然激动起来,“想我慕容氏数代心血,所求岂是这区区江湖名望?只是天下局势,瞬息万变,我竟也寻不到半分可趁之机,空有满腔抱负,却无门路,如困于浅滩之龙,有力难施…” 说到动情之处,慕容复又是一杯酒下肚,悠悠一声叹息。 陆青衣心道你叹尼玛呢?能不能有点13数? 他目光挪移,便放在一旁的王语嫣身上,眼神示意:你表哥发疯了,赶紧劝一劝。 王语嫣却只是心疼的看着自家表哥,对他的眼神视若罔闻。 陆青衣一整个无语,只能道: “慕容兄,你醉了。” 慕容复大笑道:“哈哈,陆兄说笑了。以我等武学修为,又岂会醉?” “来,继续喝!” 我的意思是你别发疯了行不行? 陆青衣无奈举杯,但也隐约察觉出慕容复打什么算盘。 说起来,整个天龙八部原著,慕容复都有清晰的目标,光复他的伟大的大燕王朝,只是这一个六百多年前的割据小政权,在如今已经玩不转了。 慕容复既然想当皇帝,手下就不能只有三瓜两枣,全剧情他都在四处结交江湖好汉,以图复国伟业。 陆青衣是不太明白他想当皇帝,为什么又要在江湖上混的原因,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人恐怕对他起了点心思。 唉,他这无处安放的魅力… 事实还正如陆青衣所想,慕容复自然不可能喝醉,他只是觉得陆青衣有拉拢的价值。 其一,此人年纪轻轻,抬手投足间便将包不同的两招攻势轻易化于无形,莫说年轻一辈,便是江湖成名已久的高手也未必能有,表妹语嫣既称其‘一流高手’,他自然是信的。 其二,自己人自己清楚,包不同言语粗鄙,寻常江湖人根本受不了,此人却始终不见愠色,自己以礼相待,他也还以周全,言谈间既不失风骨,又懂得审时度势,年纪轻轻,着实难得。 别以为会说话不是优点,这年头文化普及率低,说话一套一套的可不多,都是文化人! 慕容复心下暗忖,这般年轻高手,若能收归麾下,他日必是臂助,便是不能,也能引为‘知己’。 至于陆青衣口称的‘庇祸’,慕容复也不是不信,但也只能信一点点。 谁家避祸带着几个孩子逛灯会? 便是边陲小镇,既然认出了包不同,还起了冲突,那也该躲避才是,谁还继续逛啊? 慕容复认为,此人怕是什么江湖大派的弟子,甚至可能就是个如包不同所说的还俗和尚。 他还是忘不了王语嫣说的‘易筋经’,若真是那门少林秘籍,倒是可以解释为何对方年纪轻轻,却有如此功力了。 有些事就不能联想,慕容复越想越觉得味道对了。 因为他还注意到陆青衣对那几个明显非亲非故的孩子颇为细心,再三叮嘱保护。 慕容复虽也向来以君子自居,但自问也做不到这一点,这份仁厚之心,比起武功更为难得! 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啊? 慕容复眼神怪怪的,看的陆青衣心里都有点发虚,感觉自己这花花轿子是不是给他抬的太高了,让他不自觉的幻想起来了? 便在此时,慕容复再次放下酒杯,目光灼灼,“陆兄可知我心中抱负?” 陆青衣无奈,兴致缺缺道:“慕容兄乃是大燕皇族后裔,心中所系,应是光复祖业,重振大燕雄风。” 这事也不算什么秘密,或者说慕容复就没藏着掖着过,很是坦然,江湖上知道的人不少。 只是陆青衣说的敷衍,慕容复却是激昂,高声道:“想我大燕昔年何等风光?烈祖文明皇帝龙城飞将,开疆拓土,奠定三燕不世之基业!” “世祖成武皇帝英雄了得,于神州陆沉之际,重建大燕,枋头一役,杀得晋军闻风丧胆,威震天下!还有太原王,辅佐幼主,稳定朝局,文武兼资,忠心体国,堪称一代人臣楷模!” 他越说越是激动,仿佛那六百年前的荣光已近在眼前:“此等煌煌祖业,赫赫功绩,史册流芳,我慕容复身为子孙,忝列后裔,岂敢有一日忘却?唯有兢兢业业,以期克绍箕裘,光复旧物!” 陆青衣听的一脸问号,这几把都谁跟谁啊?名头这么响,怎么好像没什么知名度啊… 陆青衣毕竟不是专业文科生,对这些华夏历史中也就几十年的小割据政权真的不甚了解。 但慕容复说的激昂,贸然打断太不礼貌,但一直听着耳朵又受罪。 念及此处,陆青衣目光不由又放在了一旁王语嫣身上。 cg人白衣胜雪,倒是美的一如既往,察觉到他的注视,一如往昔避开视线,只是这次玉脸泛红,似是无颜见人。 陆青衣当然不会觉得她在害羞,毕竟他只是纯真的眼神。 如此看来,慕容复这吹祖宗的毛病恐怕不是一两天了。 不过想想也挺合理,什么大燕到了今时今日,恐怕也就能嘴上吹一吹血脉高贵了。 以古代的背景,一般的读书人恐怕都不知道这是啥玩意。 陆青衣对此不太感冒,他还是社会主义接班人呢,他骄傲了吗? 但可能慕容复声音有点大,隔壁孩子那桌,正和包不同大眼瞪小眼的石头忽而凑近周文安,低声道:“文安,大燕是啥?” 周文安略一思索,摇头:“没听说过。” 慕容复脸色一僵,激昂的声音按下了暂停键。 陆青衣真想给黑小子点个赞。 第二十四章 练武救不了大燕 “慕容兄,童言无忌,童言无忌,莫要放在心上。” 陆青衣笑着端起酒杯。 慕容复终究还是那个要风度君子,不可能因为这点小事迁怒几个半大孩子,甚至用眼神阻止了欲要动怒的包不同。 只是方才的激情自然要冷却下去,他又不是真喝醉了,只是说到深处,情难自制罢了。 毕竟,他想复国和崇拜先祖的感情做不得假,非常非常真。 但激情褪去,慕容复不免又有点emo,叹道:“中兴大业,谈何容易呐…” “闻昔年西楚霸王项羽,千古无二,雄踞天下,终困于垓下。诸葛丞相经天纬地之才,终究也未能兴复汉室。” 陆青衣对他不迁怒孩子的气度倒是有几分欣赏,安慰道:“慕容兄,王朝霸业古往今来岂有易者?慕容兄能以一家之力,怀此千秋大志,无论成败,这份气魄本身便已胜过世间碌碌之辈多矣。” “还望慕容兄善自珍重,既要存此鸿鹄之志,更要懂得韬光养晦,以待天时。砥砺前行固然可敬,但审时度势,方是智者所为啊。” 你就别折腾了那破大业了,好好过你的二代生活不好吗? 陆青衣觉得慕容复还真不算坏人,反而道德水平不低,只能算是复国魔怔人。 慕容复听陆青衣这一番既慰且勉的言语,却觉一股暖流淌过,说不出的熨帖舒畅 听听,你听听这话,这才是真正的良言益语,知音之论啊! 慕容复真是越看陆青衣越顺眼,不由得将眼前这青衫书生与自家那几位“得力干将”暗暗比较起来。 包三哥,忠心是有的,武功也算不俗,可那张嘴…开口“非也非也”,闭口粗言鄙语,除了与人争执斗狠,何曾说过这般既有见识又慰藉人心的道理? 方才更是若非自己眼神阻止,怕是又要与那孩童吵将起来,平白惹人笑话。 风四哥嘛,勇猛有余,却只知好勇斗狠,满脑子想的都是与人比武过招,于这等天下大势、经纬韬略,全然不通,只会高呼“复国复国”,连句顺心的话都不会说! 邓大哥、公冶二哥…唉,虽各有所长,却也终究是江湖草莽的格局,难以在“大业”根本上与他深入对谈。 再看这陆青衣… 不过弱冠之年,不仅身负连表妹都赞叹的精妙武功,言谈间更是引经据典,小成语溜溜的,见识不凡。 更难得的是这份人情练达,既能体察自己心中的抱负与苦闷,又能以史为鉴,既点出前路艰难,又不失鼓励,劝自己“韬光养晦,以待天时”,话语分寸拿捏得恰到好处,让人如沐春风。 “陆兄,相见恨晚呐!” 这是慕容复真情十足的呐喊。 “恨晚恨晚!” 陆青衣见他这个模样,立刻想象出对方身边的‘文化沙漠’。 也是,慕容复一个天天混江湖的,估计也没正经人和他讨论什么国事,偏偏他自己又是最关心国事的,连大学生宿舍都不如。 唉,可怜的娃,平时连个能吹牛比鉴证的人都没有。 慕容复心情大好,再次执壶为陆青衣斟满酒杯,赞道:“陆兄不仅武功精妙,更难得的是胸有丘壑,见识非凡。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不知陆兄对当今天下大势,可有更多见解?” 他这话纯粹是聊天欲望憋不住了,心中其实一个年轻书生能对复国这等大事有多少真知灼见,其实并未抱太大期望。 陆青衣有一个世界做后盾,在吹牛批方面向来不弱于人。 当下便笑道:“纵观青史,天下英杰辈出,能成不世之功者,皆是时势造英雄,” “如今天下承平已久,赵宋根基稳固,百姓只求安居乐业,远未到人心思变、揭竿而起的境地。” “慕容兄若要成就非常之业,依我看无非两条路,要么静待天下生变,乱中取利。要么…便需拥有足以撬动整个时局的雄厚资本。无此二者,空有壮志,难撼大局。” “诚哉斯言!” 这话深深叩动了慕容复的心弦,他抚掌轻叹,深以为然,“自古王业兴替,莫不由乱而生。百姓若是安居,谁愿铤而走险?此确为至理!” 百姓只有过不下去,才会舍出命来搞大事,否则造反哪有老婆孩子热炕头好? 陆青衣道:“不仅如此,慕容兄你啊,也有问题。” “什么?” 慕容复一怔,不解其意。 陆青衣便道:“慕容兄虽是大燕后裔,这本是得天独厚的优势,但恕我直言,这名分早已名存实亡,天下人,特别是士林清议,他们可会因这数百年前的旧事,便真心拥戴慕容氏复辟?” 慕容复脸色阴晴不定。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可…有什么办法? 陆青衣又道:“再说根基吧,慕容兄在姑苏的基业,陆某虽未亲见,想来也是极好的。但慕容公子图谋的是大事,仅凭一坞之地,钱粮从何而来?莫非靠江湖镖局押运?兵马何练?岂是庄客家丁可充数?治下可有百姓?可有善于治理州县、安抚黎民的能臣干吏?” 陆青衣几个问题下来,慕容复彻底是沉默了。 陆青衣此时倒是有了几分真心,也是可怜,叹息道:“而慕容兄如今所做的,结交江湖豪杰,固然能增强声威,但于真正的复国大业而言,实在是…舍本逐末啊。” “秦汉楚霸王,力能扛鼎,千古无二,勇冠三军,终究败于起自微末的泗水亭长刘季。” “又有马中赤兔,人中吕布,无双飞将,可那又如何?只落的个人人喊打的下场。” “古往今来,可有武学皇帝?千古良臣,可有武学丞相?” “慕容兄,练武复兴不了大燕啊,天下,也绝不是武夫的天下。” “……” 慕容复怔怔地坐在原地,耳畔仿佛还回响着陆青衣那番振聋发聩的言语,心神摇曳,难以平静。 待他恍然回神,举目四顾,雅间内只剩下神色各异的包不同与风波恶,那陆公子早已不见踪影,连何时告辞的他都也曾留意。 慕容复望着对面空了的座位,喃喃低语,“他…竟已走了……” 包不同见自家公子爷如此失魂落魄,心中对陆青衣那点不满立刻涌了上来,忍不住开口道:“公子爷,何必为那小子的话烦心?我看他不过是油腔滑调,徒逞口舌之利罢了!尽说些虚无缥缈的大道理,处处泼冷水,问得人哑口无言,可曾提出半分切实可行的方案?我看他……” “三哥,别说了!” 一旁的风波恶忍不住出声打断,他虽也好斗,却觉得陆青衣所言并非全无道理,尤其是那句“练武复兴不了大燕”,隐隐也触动了他。 包不同却仍旧不满,但他话未出口,慕容复却已转过头,目光落在包不同脸上,掷地有声: “我且问你,方才陆兄所问,有没有道理?” 此言一出,包不同到了嘴边的辩驳之词说不出口了,面色尤为怪异。 慕容复没有再追问,他只是疲惫地靠回椅背,闭上了眼睛。 第二十五章 摊牌 走出客栈,夜风拂来。 陆青衣替怀中的小宁儿把裹着的衣衫紧了紧,柔声问:“冷不冷?” 宁儿小脸在他颈窝蹭了蹭,细声答:“不冷,哥哥。” 石头和周文安一左一右紧跟在他身侧,后者还是一如既往安静,石头却是尤为兴奋:“大哥,你刚才没瞧见,你说话的时候,那个三角眼的家伙,脸都憋青了!胡子一翘一翘的,想说话又不敢,嘿,看着真解气!” 陆青衣笑了笑,并未接话,目光转向身后。 灯火阑珊处,王语嫣款步走来。 月白长裙,仙姿绰约,窈窕倩影在集市昏黄的光线下,愈发显得清丽绝俗,仿佛一株不染尘埃的空谷幽兰。 王语嫣不愧是陆青衣认定的cg人,端一个画风都不同。 王语嫣走到近前,先是微微福了一礼,声音清柔:“陆公子,方才包三哥多有冒犯,语嫣代他致歉,还望公子海涵。” 陆青衣一手稳稳抱着宁儿,空着的手随意摆了摆,表示无妨。 王语嫣抬起眼眸,清澈如秋水般的眼眸微闪,轻声问道:“听陆公子与表哥谈论天下大势,见解非凡,想不到陆公子竟还深谙治国之道?” 陆青衣一边替怀中的宁儿掖了掖有些松散的衣角,防止晚风灌入,一边头也不抬地谦虚回应:“不敢,陆某毕竟是读书人,怎能一点不知?” 王语嫣却并未放弃,她再向前微近半步,语气更加诚恳了些:“那…依陆兄之高见,我表哥他…眼下该如何是好?” 慕容复的问题,身边人恐怕没人不知道。 王语嫣是真心希望能从这见识不凡的年轻人口中,得到些许能解开表哥心中困局的启示。 “王姑娘这就难住我了。” 陆青衣这才抬起头,眼神示意了一下他身边的两个孩子,“陆某就是个带着弟妹漂泊的白面书生,只会纸上谈兵,哪里真懂得什么安邦定国的良策?方才席间所言,不过是读史有感,信口说说罢了,当不得真。” 说着,他像是想起什么,好心提醒道:“夜色已深,集市人多眼杂。王姑娘身边也没个护卫,就请留步,不必远送了。” 说罢,他也不停留,转身离开。 王语嫣深深一叹,知道对方不是某个大理段姓人士的同类人。 别的不说,单是对方心神几乎都放在幼妹身上,都没多看她就已经看出来了。 她当然不是起了什么心思,主要是她觉得陆青衣此人或许真有办法,不说其他,至少能安慰一下自己表哥。 可惜对方此时居然不近女色了,明明不久之前才…全然不像某个大理段姓男子,她也不好继续纠缠。 王语嫣独自在客栈门口站了片刻,直到那青衫背影彻底消失在街角灯火阑珊处,确定对方不会再回头,这才轻轻叹了口气,转身折返。 回到雅间,只见慕容复已从窗边回到座前,手中虽端着酒杯,却并未饮用,显然心事重重。 听到脚步声,慕容复转过头来,目光落在王语嫣身上,虽未言语,但那平静的眼神却让王语嫣心头没来由地“咯噔”一下。 王语嫣心头微紧,轻声道:“表哥,我代包三哥向陆公子致歉,顺便…送了他几步。” 慕容复闻言,神色并未有什么变化,反而淡然颔首,“该当如此,表妹有心了,方才我心神震动,反而忘了这事,失了礼数。” 王语嫣见表哥如此反应,心中先是微微一松,涌起一丝欣慰,表哥终究是明事理、信任她的。 可...表哥这般“放心”,是否也意味着...他其实不甚在意自己与旁人多接触?反倒显得她的解释多余了... 她默默走到一旁坐下,不再多言。 慕容复目光转到包不同身上,道:“包三哥,陆青衣此人见识超卓,气度恢弘,方才他一席话切中肯綮,令我茅塞顿开,实乃我慕容复生平罕见,他是真正的读书人,襟怀坦荡,些许误会你也别再拽着不放了,显得我慕容氏心胸狭隘。” 包不同面有不忿,却又没办法否认对方一套一套的听起来很有道理。 但他还是道:“公子爷,姓陆的小子说话云山雾罩,来历甚是可疑,江湖上并未听说过‘陆’姓世家大族,他这身武功见识,怕是有些可疑。” 风波恶这次没有反驳包不同,而是摸着下巴,瓮声瓮气地附和了一句:“三哥这话倒也在理,此人年纪轻轻,武功却连王姑娘都看不出路数,确实蹊跷。” 慕容复沉吟片刻,摇头道:“陆姓确非江湖显赫之姓,或许…是某些隐世传承的门人弟子?天下之大,总有异数。” “不过方才把酒之时,他问了不少中原之事…以他见识武功,若去中原必定闯出名头,总之切记,以后再见,需得以礼相待。” 说罢,他见包不同神态似乎还要杠,更觉得心累,斥责道:“特别是你,包三哥!我慕容家的大业,你就是不帮忙,也别添乱!” 陆青衣一席话算是点醒他了,这干大事不能只要武夫,否则以后真打下天下了,估计也治不了! 特别是包不同这种嘴臭的!没有敌人他也能给你惹出来一堆! 慕容复都拿出大事来说了,包不同更为委屈,却也只能不情不愿道:“是,公子爷。” 他明明是好心守卫王姑娘,怎么他就错了? 那小白脸真是巧舌如簧,把公子爷骗了! 只是…算那小子读过两年书! .....。 .....。 夜色渐深,喧闹的市集被远远抛在身后,通往小院的土路安静了许多,只余风声虫鸣。 月光清冷洒落,农家小院屋檐下那盏孤零零的灯笼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石头还在回味刚才的见闻,凑在陆青衣身边,挤眉弄眼地小声道:“大哥,刚才那个穿白衣服的姐姐可真好看!像画里的仙女似的,我觉得她能配得上大哥你了!” 陆青衣闻言,不禁失笑,空着的手轻轻敲了下石头的脑门,笑骂道:“你个小屁孩,毛都没长齐,懂什么叫漂亮不漂亮?” “我怎么就不懂了!” 石头很不服气,立刻拉外援,“文安,你说,那个姐姐是不是特别好看?是不是?” 周文安被突然点名,支支吾吾地“嗯…嗯…”了两声。 那副窘迫又老实的样子,逗得陆青衣哈哈大笑,心情颇为舒畅。 只是这畅快的笑声没有持续太久,陆青衣突然将怀里的宁儿放下地,语气不知多了一丝沉重:“石头,文安,带妹妹先进屋去,我晚些时候来给宁儿温养经脉。” 他觉得是时候摊牌了,隐瞒毫无益处,他相信自己的感觉。 第二十六章 孽徒 孩子们依言进屋后,陆青衣在原地静立片刻,径直来到巫行云居住的那间厢房门外。 房门虚掩着,透出一线微光。 陆青衣抬手,轻轻叩响了门扉。 “进来。” 门内传来巫行云纯正的萝莉音。 陆青衣推门而入。 房间内陈设简单,一灯如豆。 巫行云安静地坐在床榻边缘,一双穿着精致绣鞋的小脚悬在空中。 她依旧穿着那身鹅黄色的细布衣裙,头发梳理成两个乖巧的发髻,用同色的发带系着,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 昏黄的灯光柔和地洒在她身上,修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淡淡的阴影,挺翘的鼻尖和微微抿着的淡粉色唇瓣,组合成一幅任谁见了都会心生怜爱的精致画面。 尤其是那双悬空轻轻晃动的小脚,更添了几分不谙世事的天真与稚气。 真是…太有欺骗性了! 陆青衣看着眼前这宛如玉雕粉琢的小女孩,心中不由得再次发出感慨。 若非亲身领教过她那深不可测的武学传承,若非今日从慕容复那里确认了此方世界的真相… 他无论如何也无法将这个看起来需要人精心照顾的小女童,与那位威震西域,执掌灵鹫宫,令无数江湖豪杰闻风丧胆的天山童姥联系在一起。 完全看不出来好吗!? 巫行云见他定定的看着自己,倒是不担心他兽性大发了,随口道:“回来了?我无事,你也早些歇息…” 陆青衣却向前一步,撩起衣袍下摆,毫不犹豫地双膝跪地,对着床榻上的巫行云俯身便拜,额头触地。 “弟子陆青衣,恳请恩师收录门墙!” 这一拜,他做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也没有任何心理负担。 油灯灯芯爆开的轻微噼啪声,巫行云眼睛缓缓瞪大。 她显然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幕,定定地看着跪伏在自己面前的青衫少年。 但很快意识到什么,这不是她梦寐以求的‘拜师’,因为有一个全新的词语。 门墙! 这个词不符合她的‘设定’! 巫行云面色变换,精彩至极。 不可能! 她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全天下就没多少人知道,这小子出去一趟她就露底了? 他遇见了谁?李秋水? 不对不对,若是李秋水她此刻怕是已经完蛋了。 那是谁? 巫行云简直心乱如麻,她根本没有做好准备啊! 陆青衣没等到回应,却也不着急,就这样保持的跪地的姿势。 没办法,他也有点不知道怎么解释,干脆丢给巫行云得了。 不过摊牌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虽然巫行云隐瞒身份,但细想情有可原,而且教的武功做不得假,磕的小药丸也是。 陆青衣用屁股想,也知道她本来是准备留着加速恢复功力的,结果一颗不少被他全炫了。 如果不是这些丹药,陆青衣就是天赋再高也到不了现在的境界,那可全都是绝顶高档货,对武林中人的价值不可估量。 而陆青衣付出了什么? 付出了“云妹妹,我还想要小药丸。”、“云妹妹,我会保护好你,你留着也没用,给我嘛”…诸如此类。 巫行云以真心待自己,陆青衣觉得自己也需得如此,否则良心难安。 况且大敌李秋水在侧,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刷新出来了,他觉得与其隐瞒,互相算计,不如坦诚一点,一起合计合计怎么干翻辣个女人! 陆青衣还真是给巫行云出了个难题,但她也知道对方是不想瞒着她。 陆青衣依旧保持着俯身跪拜的姿势,在武林中人看来,几乎是将自己最脆弱的后颈与背心要害完全暴露在对方面前,是毫无保留的信任,亦是任人宰割的姿态。 若非真心拜服,绝无可能如此。 巫行云心乱如麻,甚至有些怨对方‘不识时务’,知道就知道咯,非要说出来,她所有的计划都被打乱了。 但回想起这数月来的点点滴滴,陆青衣虽然索要丹药时脸皮极厚,平时还特喜欢嘘寒问暖,但对她始终颇为维护,真如幼妹一般,虽然她反而因此困扰。 但他所学的武功,所服的丹药,皆是她亲授,若他心怀叵测,大可不必在此刻用这种方式摊牌。 罢了罢了,巫行云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所有复杂的情绪最终归于平静,轻声道: “起来吧,别跪着了。” 陆青衣立刻直起身子,拍拍裤腿,找了张椅子坐下。 巫行云嘴角微抽,但还是正色道:“你既已猜出,本尊也不再瞒你。我本名巫行云,乃天山缥缈峰灵鹫宫之主,江湖人称天山童姥。” “嗯嗯!” 见陆青衣并无太多异常,只是认真聆听,她便继续道:“我因修炼本门至高武学《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每三十年便需返老还童一次。还童之后,功力需重新练回,此时是我最为脆弱之时。” 说到此处,她眼中闪过一丝彻骨恨意:“我有一生平大敌,名为李秋水。她曾是我同门师妹,如今是西夏国的皇太妃。” “此人武功极高,势力庞大,多年来一直欲置我于死地,我此次遭难流落至此,大半是因她之故。” 陆青衣连连点头,但就是不说话。 巫行云暗恼,这人怎么还是一点都不懂事,怎么都不问问,显得她很想说似的! 不过她还是道:“这贱人麾下不仅有西夏一品堂的高手,其本身更是得了逍遥派部分真传,武功诡谲莫测,小无相功更是已臻化境…就是你练的武功。” “哦!原来如此!” 陆青衣‘恍然大悟’。 巫行云等了会,还是没等到他的声音,暗暗咬牙,面无表情道:“如今你既已知晓前因后果,当知此事牵连之大,危险之巨。李秋水绝不会放过我,你若入此局,便再难脱身。现在,你可还想拜入我门下?” 说罢,她也不说话了,就这些死死看着对方,想看看这人脸皮有多厚。 陆青衣感觉剧情走的差不多了,在逗真炸毛了,便道:“云妹妹放…” “嗯?!” 巫行云瞪大眼睛。 陆青衣恍然,惭愧道:“说错了,瞧我这记性,是巫妹妹才…” 巫行云大怒:“孽徒!” 陆青衣忍住没笑,感觉拜师这事算是过去了。 第二十七章 无崖子挂了 油灯的光芒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壁上,微微晃动。 巫行云看着眼前这个刚刚正式拜师,转头就又没个正形的“孽徒”,心中五味杂陈。 但陆青衣一如往昔的模样,倒是让她心情奇异般的好上不少。 她沉默片刻,终究还是没忍住,低声问了一句: “你…不怪我一直瞒着你?”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也觉得有些奇怪,以她的身份和心性,本不该在意一个小辈的看法。 陆青衣坦然道:“不怪。易地而处,我恐怕做得比师傅更谨慎,轻易对人推心置腹,那才是取死之道。此乃人之常情,弟子明白。” 巫行云心中最后一点芥蒂也烟消云散了,甚至泛起一丝暖意。 她心想,既然他如此明事理,那自己也不必再纠结于他究竟是如何知晓自己身份的了,问了反倒显得自己小气。 她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将此事揭过。 事实上这事她也不觉得能瞒上多久,一是江湖本就有天山童姥的传说,再则她教的武功没有半点水分,遇见有眼力的人始终要被认出来。 陆青衣又道:“说起此事,倒也并非我凭空猜出,方才在镇上灯会,我遇到了几个人。” 他便将慕容复口中了解的江湖近事,简明扼要地说了一遍。 巫行云静静听着,当听到“西夏招亲”时,她冷哼一声,精致的小脸上满是不屑:“那贱人自己惯会倚仗姿色魅惑人心,如今连自己外孙女也要拿出来当筹码,真是恬不知耻!” 陆青衣也懒得反驳,这对师姐妹的仇怨恐怕也没人劝的动,原著中也是同归于尽,话说他也没劝的必要。 原著中李秋水本来就不是好东西,勾搭师侄也就罢了,道德问题,谋害师兄就是人格问题了。 当然,也不是说巫行云就是善男信女,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如今的反叛就是最好的证明,不过陆青衣屁股坐的歪,下意识就倾向她。 陆青衣说的江湖近事,巫行云一个天山宅女,听的实在兴致乏乏,直到无量山的珍珑棋局。 “什么!?师弟没死?” 巫行云终于绷不住了,大惊失色。 陆青衣很理解她的反应。 原著剧情中,天山童姥长期居住于天山灵鹫宫,统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是一个与中原武林相对隔绝的“女王”。 无崖子的徒弟苏星河为了躲避丁春秋,假装聋哑,将聋哑谷封闭起来,这种地理和信息的隔绝,也导致巫行云无法获得关于无崖子的消息。 她所知道的,还是几十年前的旧事,也就是无崖子已经被叛徒丁春秋所害。 无崖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有丝毫消息,她就是再不愿相信,潜意识也会觉得自己师弟可能已经挂掉了。 而现在巫行云知道无崖子没挂,先是惊喜,但很快又是失落。 “师弟,你既然没死,为什么不来找我…” 陆青衣还挺心疼巫行云的,但还是只能接着补刀。 “听闻传承已经落到了一个名叫‘虚竹’的小和尚身上,不仅如此,他似乎还得到了传功,武功大进。” 巫行云脸色再变。 逍遥派的功法尤为神异,简直不像武功,反倒像是修仙。 巫行云今年九十多岁了,仍如幼童一般,但这其实是功法的缺陷,准确来说是她年少时被李秋水阴了一把,落下了病根,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正常来说并不能将人练成合法萝莉。 李秋水倒是没被阴,所以只比巫行云小几岁的她至今都容颜不老,只是被划了几刀而已。 按理来说,无崖子应该也差不多,还是那个风度翩翩的颜控。 但无崖子被偷袭,身受重伤,多年来都是半死不活,容颜老去,但这不代表他会死,因为逍遥派的功夫真的极重‘养生’,一般当场没挂,之后就很难挂了。 巫行云做为大师姐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仍旧抱着一丝希望,但传功了就不一样了。 便是她若传功,失去内力护体,立刻就会鬓发皆白,显出老态,寿尽而死。 意识到这件事,巫行云莹白小脸血色尽褪,娇躯轻颤,再也无法绷住脸,喃喃自语:“师弟死了?师弟死了…为什么…怎么会…” 她像是问陆青衣,又像是在质问那无常的命运,更像是在问那个几十年来让她魂牵梦萦,却连最后一面都未能见到的人。 陆青衣看着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叹道:“师傅,节哀顺变吧,生老病死,人生无常,纵是英雄盖世,也总有这么一天的。” 这句看似平常的安慰,此刻却像是一点火星。 “你为何要让我知道这个消息!” 她猛地抬起头,小手一挥,一股凌厉的掌风扫过桌面,上面的茶壶茶杯“噼里啪啦”碎了一地,茶水四溅。 陆青衣视若无睹,只是平静和她对视。 巫行云见他这般模样,更是气结,指着门口,冷喝道:“滚!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陆青衣默默退出了房间,轻轻带上了房门。 但他并未离开,只是静静地站在门外,听着像是砸东西的“叮咚”闷响,持续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息。 又过了许久,里面才传来巫行云沙哑的声音:“…进来。” 陆青衣推门而入,房间内有些凌乱,一个小巧的枕头还落在地上。 巫行云依旧坐在床沿,背对着他,消瘦的肩膀挺得笔直。 她没有回头,声音满是冷漠:“你在门口守着做什么?怕我想不开?我巫行云纵横一生,什么风浪没见过,岂会寻…” “是啊,我很担心你。” 陆青衣接过话头,顺手捡起地上的小枕头,拍拍灰尘后放回了床上。 他当然担心,实际上原著中巫行云和李秋水同归于尽,其中未必没有心死神伤、了无生趣的缘故。 巫行云被陆青衣打断施法,后面的话噎在了喉咙里,她虽然没有回头,但好在也没有再发癫了,有些疲惫道: “回你自己屋去,让我一个人静静。” “我不信,你给我保证啊。” “…出去!” 要不是现在打不过他,巫行云高低得让他看看自己的手腕有多狠! 陆青衣感觉她冷静下来了,也不再逗她了。 听着门扉合拢的声音,巫行云紧绷的肩膀终于松弛了一分。 只是这口气还没完全舒出来,门竟又一次被推开了!她连忙坐直身体,背对苍生。 只听陆青衣有点不好意思的声音:“那个…师傅啊,现在大敌当前,所以我觉得‘隐蔽战术’不能放下,在人前你还是云妹…” “滚啊!” 巫行云感觉火气又噌噌噌的上来了,顺手拿起小枕头,作势欲砸。 “唉…正事都还没说呢。” 陆青衣唉声叹气的走了。 第二十八章 明天就滚 “臭小子!臭小子!” 听着门外脚步声渐远,巫行云抓起那软枕,泄愤似的又捶了两下。 “没大没小,目无尊长,孽徒!” 她低声数落着,可这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房间内重归寂静,悲恸再次漫上心头,更觉失落。 九十多年的岁月,此刻沉淀下来的,并非是看透世事的豁达,而是无边无际的失落与孤寂。 师弟……终究是走了,他宁可如此,也不愿再见她一面。 几十年的执念,几十年的寻找,与李秋水那贱人斗得你死我活,到头来,竟成了镜花水月,一场空忙。 巫行云争强好胜了一辈子,统领灵鹫宫,威慑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何等威风? 可在师弟心里,她或许始终只是一个脾气古怪的蛮横师姐。 巫行云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只觉得周身乏力,连指尖都懒怠动弹,就这么枯坐了不知多久,脑海中纷乱的念头渐渐沉淀。 她毕竟是巫行云,是灵鹫宫的主人,是那个即便身处绝境也能咬牙撑下去的天山童姥,自怨自艾,终究不是她的性子。 师弟已逝,可活着的人,总还要面对眼前之事,比如某个贱人就活的好好的!实在让人不甘! “罢了…” 她抬手理了理有些散乱的发髻,又整了整衣裙。 那小子既然还有事,她这个做师傅的,总不能一直躲在这里伤春悲秋,倒显得比他还不堪了。 巫行云把自身行头整理好,拿出尊师气派走出厢房。 这个时间,她就是不用想也知道陆青衣在做什么。 其实正经来说,巫行云并不同意他耗费内力救一个非亲非故的小姑娘,耽误自己练功进度。 但她却也清楚,自己这徒弟看似好说话,实则性子倔强,况且他情况特殊,练功进度耽搁一会儿还是快的看不懂,她也就不纠结了。 刚到几个小孩的屋外,陆青衣刚好走出来,张口就来:“云妹妹,还没歇息呢?” 巫行云一听这个称呼就来气,之前还可以说情有可原。 陆青衣一见她臭着个小脸,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便指了指屋内。 巫行云忍着没有发作,转身就走。 陆青衣自然跟上。 回到巫行云的房外,她也不说话,就这样背负双手,背对众生。 陆青衣看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心里颇为好笑,躬身道:“弟子拜见师傅。” 巫行云嘴角微勾,这才转过身来,拿捏着嗓音,“方才你想说什么?” 陆青衣看着那张绷紧的小脸,感觉真是萌萌哒,但也不想再逗她,省得炸毛了。 “师傅,弟子听闻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已经联合起来,要组一个万仙大会群起而攻灵鹫宫。” 巫行云闻言,小鼻子一皱,不满道:“一群烂番薯臭鸟蛋何须挂怀?狗屁万仙大会!” 她还以为是什么正事,合着是这点小事。 陆青衣倒是理解她眼高于顶的性格,但还是道:“但他们人多势众,便是武功不济…师傅自然不惧,灵鹫宫众弟子怕是难敌。” 巫行云哼道:“那就是她们废物!就该死,连一群废物都敌不过,岂不是更废物?留着也没用了。” 陆青衣无奈,但也知道这就是巫行云的真实性格。 别看巫行云外表萌萌哒,但其实内心异常险恶,不被她看重的人是真的往死里用,也绝对不当人看。 灵鹫宫的弟子还好点,毕竟是身边人。 但像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些外包成员,那可真是一个动辄打杀,社会地位狗都不如,所以他们才敢冒着掉脑袋的风险,有一点苗头就立刻反叛,因为跟着童姥混生命安全真的没有一点保证啊! 陆青衣就觉得巫行云这种老大当的不行,只能用武力压制,也就武侠世界能这么玩,否则早就死了。 反正陆青衣不苟同这种为人处事,叹道:“师傅啊,江湖不是这么混的啊…” “你小子懂什么?” 巫行云很是不满,也就这臭小子敢这么跟她说话了。 陆青衣道:“我是不懂,但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巫行云瞪眼道:“你这是在责备为师吗?” 陆青衣只觉毫无威严,反而更加可爱,便点头道:“是啊,师傅武功盖世,就没想过为何落得这般境界吗?连个可以信任的人…” “住嘴,孽徒!不用你教为师做事!” 巫行云简直气急,要不是打不过… 陆青衣叹道:“弟子也不是想气师傅,只是我觉得,以后灵鹫宫不能这样了。” 巫行云冷声道:“那你觉得应该怎么样?” “我听师傅的。” “那就不管!和我老老实实去中原躲两月时间。” “弟子觉得不行,看着自己人去死,实在不好。” “你不是听我的吗?” “师傅对当然听师傅的,不对的时候我这个做徒弟的,当然要忠言逆耳…” 巫行云怒道:“孽徒!你要欺师灭祖吗?!” 说了一大堆,这不是还是不听吗!? 陆青衣耸耸肩,不以为意。 巫行云这点攻击力…足以用春风拂面形容。 而且他相信巫行云是能想通这个道理的,她只是从没有想过,也不需要去想,因为她是‘无敌’哒! 陆青衣觉得,现在就是最好的时候,在她武功没有恢复,真正能和那些‘废物都不如’的弟子情感互通的时候。 陆青衣不想以后因为某些事和巫行云闹翻,他会尽量将就巫行云的脾气,去尊重这个师傅,因为他也希望巫行云也能理解自己的性格,来尊重自己这个徒弟。 感情永远是相互的,陆青衣相信,以巫行云的智慧,她不会想不通,她只是不愿意去想,或者说不屑去想。 巫行云最后还是没有动手清理门户,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必胜的把握。 她恨恨道:“你有没有想过,万仙大会是个陷阱?李秋水就在那里等我们去救人,去送死!” “想过,但弟子有把握。” 陆青衣还真有把握,打不过是问题?不是! 这个世界谁特么认识他啊?他可是有上帝视角的男人! 巫行云却误会了,怒其不争道:“愚蠢至极!她若铁了心要杀你,以你现在的武功,跑都跑不掉!” “那师傅的决定呢?” 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巫行云气的小胸脯起伏不止。 “滚,明天就滚!” 第二十九章 天山六阳掌《求票!》 巫行云脾气还是那么大,说完就走进屋里,‘砰’的关上了门。 陆青衣也不在意,倚在门廊上,夜风吹拂脸颊,倒真有几分惬意。 也不知过了多久,房门被从内拉开一道缝隙,昏黄的灯光泻出,映出半张绷紧的小脸。 “滚进来。” 陆青衣身形一动,反手将门带上。 巫行云站定在房间中央,背对着他,声音听不出情绪。 “真要去冒险?” 陆青衣坦然道:“师傅养了这么久的人,死了怪可惜的。” 这还真是他的实话。 按照原著中正常的剧情发展,要是没有虚竹横插一脚,巫行云真正忠心的手下全都得死在万仙大会上。 现在虚竹应该是捡不到巫行云了,因为被他捡走了。 他这么一插科打诨,虚竹恐怕没办法英雄救美,灵鹫宫的弟子自然凶多吉少。 陆青衣觉得自己怎么说以后都要在天龙世界讨生活,灵鹫宫这么多忠心弟子就这样白白死了,实在不值。 况且他真不觉得自己在冒险,风险小,收益却很大,打下灵鹫宫,修为还不坐火箭? 巫行云大概也想到了这一点,叹道:“也罢,习武之人,也不能一直畏首畏尾,为师本想你天赋惊人,只需在蛰伏…等等。” 巫行云说到这,眼前猛的一亮,都顾不得维持背对众生的气派,转身激动道:“你若是撞见李秋水,被她看出底细,便说你是无崖子的徒弟,那贱人怕是做梦也想不到,我的徒弟学的小无相功!” 陆青衣闻言,瞬间心领神会,当即赞道:“师傅未雨绸缪,深谋远虑啊!” 嗯…他确实也这么想过,这也是他作为穿越者的优势啊,没道理不用。 但这事他不好主动提出来,否则巫行云必定炸毛,哄都哄不好那种。 巫行云也是嘴角微微上扬,当然不是被陆青衣夸的,她还没这么好哄! 她只是觉得,不久之前的胡闹简直是神来之笔。 首先,她不会小无相功,是真的不会。 逍遥派她这一代就三个弟子,其中小无相功是李秋水的专属功法,逍遥子就教给她一个人,只不过后来她教给了无崖子。 祖师逍遥子传下的小无相功原本秘籍共有九册,早已被李秋水带走了。 巫行云有的只是小无相功的总纲,并无详解,在正常情况下,要想借此就悟出真正的功法,难如登天,哪怕是天赋出众的无崖子和李秋水都是靠言传身教学会的。 更别说陆青衣这种短短十几日登堂入室,和痴人说梦没有任何区别。 若不是巫行云亲眼所见,她自己都不信,更别说修行多年的李秋水,怕是祖师在世也不信! 陆青衣独特的情况可以说成了完美的伪装。 李秋水绝对会相信她的徒弟是师弟无崖子的弟子,还是异常得宠的那种,自小就是悉心培养,言传身教,才能有如此功力。 巫行云越想越觉得自己简直是个天才! 唯一有点郁闷的是,这事恐怕会让那贱人高兴到不行,真是比杀了她还难受。 陆青衣见她面色变换不定,最后还无意识撅起了嘴,当即心领神会,安慰道: “师傅放心,不过权且忍让罢了,她此刻多得意,以后就多绝望啊。” 巫行云闻言,心里果然爽了不少,但还是不想给这个屡次顶撞自己的徒弟好脸色,省得他蹬鼻子上脸。 巫行云淡然道:“你既然要去,那我再教你一门武功。” “弟子谢师傅传法!” 巫行云也不看他,冷声道:“看好了!我只演练一次。“ 她站定身形,双手缓缓抬起,一股无形的气劲在房中流转。 “天山六阳掌,乃我逍遥派至高武学,掌法阴阳兼备,亦可称为天山阴阳掌。” 她左掌轻飘飘拍出,掌风所过带出刺骨寒意,右掌紧随其后,劲力刚猛似烈日灼空。 两股截然不同的劲气在她掌间流转,竟是相辅相成,毫无滞碍。 “此掌法重在阴阳互济,刚柔并蓄。一招之中,可含阴阳二劲,相生相克,变化无穷。” 她身形飘忽,掌势时而轻灵如云,时而厚重如山。 每一掌拍出,巫行云都在言传身教,“记住,运劲之法,在于以意导气,以气催力。真气行至手太阴肺经时,掌力阴柔,转至手阳明大肠经时,掌力阳刚。阴阳转换,存乎一念之间。” …… ……。 清晨,薄雾未散。 陆青衣盘独坐在院中青石上,双目微阖,双手一上一下,掌心相对,虚悬于膝前。 左掌周围,空气微微凝滞,带有一丝若有若无的寒意,右掌附近,却隐隐有热浪升腾,扭曲光线。 陆青衣忽地睁眼,右掌向身旁一株矮树拂去,掌风温润,触碰到沾满晨露的叶片时,露水非但没有被震落,反而像是被一股暖意包裹,瞬息间便蒸发殆尽,只留下叶片边缘一丝极难察觉的焦黄痕迹。 几乎在同时,他左掌回撤,五指微蜷,对着青石表面虚按,石面上凝结的细小露珠,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成了一层薄薄的白霜。 一拂一按,一热一寒,转换间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陆青衣收掌回气,感受着体内那两道性质迥异的真气缓缓平复,嘴角微微上扬。 “冰火两重天的功夫,我终究还是练成了!” 没错,内卷了一夜的陆青衣再次发挥自己的武学天赋,一夜时间已经能做到真气阴阳转化,算是已经入门。 陆青衣还能感觉到,若继续精尽下去,自然就能凝水成冰,悟到生死符。 是的,巫行云还真已将生死符的法门教于他,他也算是摸清了这门技法的原理。 所谓生死符,其实就是将不同阴阳属性比例的真气,以天山六阳掌中不同的招式手法打入人体经脉之中,这种独特的真气没有施术者调和,自然会让中者冷热交替,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若想解符,只能用同样的阴阳真气,以热驱寒,以寒御热,其核心思想就只有一个,阴阳调和。 不得不说巫行云是个天才,她自创的生死符单这样都不止,为了防止有人也会类似的阴阳真气。 她的生死符还设置了‘密码’,阴阳必须时刻互相转换,甚至于还有先阴后阳,先阳后阴等各种不同顺序的排列组合。 要是不知其中隐秘,贸然解符,可能人没救到,先就把人的经脉弄废了,基本杜绝了其他人解符的可能性。 在巫行云亲倾囊相授之下,陆青衣基本搞清楚了这门功法,但实际作用自然还得看实际。 他站起身,眺望远方,幽幽道:“也好,准备周全,该出发了…” 没有惊动任何人,陆青衣的身影渐行渐远。 离别总是忧愁的,他昨晚已与巫行云商量好一切,也给周文安来了一次石头的待遇。 能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自然就看他们自己了。 况且巫行云也没了去中原的理由,总还能照付他们一二,毕竟传授武功这事,陆青衣拍马也赶不上神奇武学萝莉。 “江湖,我来了!” 第三十章 再遇《求票》 晨光熹微,小镇起了薄雾。 陆青衣又回到昨日那间客栈,客栈大堂颇为冷清。 陆青衣找到前台的掌柜,直接问道:“掌柜的,昨日与我饮酒那几位朋友,可离开了?” 掌柜认出了眼前的青衣书生,点头道:“天一亮就走了,些许有…半个时辰了吧?” 才半个时辰?那来得及。 “可知往哪个方向?” 掌柜的搓了搓手,面露难色:“这…小店人来人往,哪记得清…” 陆青衣心领神会,一锭银子落在柜台。 掌柜娴熟收钱,朝东南方向的大路一指:“那公子一行人往东南去了,听口风是要回苏州,但似乎并未购置马匹…” “多谢。” 走出客栈,陆青衣望着前路。 东南大道是慕容复等人的方向,西北是巫行云指引的天山缥缈峰大致方向。 他略一沉吟,还是踏上了东南方的大路。 按照原著剧情,慕容复确实是在回燕子坞的时候机缘巧合撞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岛召开的“万仙大会”。 陆青衣本来是准备直接去缥缈峰守株待兔的,但巫行云这个宅了几十年的合法萝莉指的路那叫一个抽象,他发现自己有点听不懂。 与其像个无头苍蝇般去找不知道在哪的缥缈峰,不如先跟上慕容复这条已知的线索。 他还可以玩个灯下黑,虽然风险也是有的,但总的来说不大,反正无崖子已经死翘翘了,就是撞上李秋水,他大不了就冒充一下,想来师叔也不会介意。 毕竟古代这路况,陆青衣是真没信心,别到时候灵鹫宫人都死完了,他还在‘游山玩水’可就不好了。 巫行云攒了几十年的家底,那可都是他的钱啊!可不能让人随便糟蹋了。 我辈穿越者,岂能每日打坐,按部就班? 那特娘得多久才能天下无敌啊?还是磕药成仙更爽。 …… ……。 夜色渐浓,林间漆黑一片,唯有陆青衣面前那堆篝火噼啪作响,映照着他有些郁闷的脸。 一只肥硕的野兔被剥洗干净,穿在树枝上,烤得表皮金黄,油脂滴落火中,滋滋作响,香气四溢。 “那掌柜,莫非是在诓我?” 陆青衣翻转着兔兔,很是纳闷。 他自清晨离开客栈,便一路向东南疾行,为求尽快赶上慕容复一行。 联系原著的慕容复似乎在林间遇见的三十六洞那群人,他便并未完全沿着官道行走,时常凭借轻功,掠近道,穿田野,自忖速度绝不会慢。 按常理,慕容复几人既然未购置马匹,又有个王语嫣当拖油瓶,他全力追赶之下,早该望见身影才是。 可奇怪的是,他追了这大半日,直至日落西山,莫说慕容复,连个像样的江湖人都没遇见过。 此刻置身于这片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密林,他不得不承认一个事实,他很可能因为不熟悉这古代的地理路径,在那些岔道小径中走岔了,非但没追上人,反而自己迷了路。 “失策啊…” 陆青衣无奈地叹了口气,古代又没有导航,全凭经验和问路,他一个初来乍到的穿越者,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眼下也只好明日再设法寻路,看能否找到人烟问明方向了。 不多时,兔肉已烤得恰到好处,香气愈发诱人,陆青衣正待取下享用,耳廓忽然微微一动。 侧后方不远处,一阵极轻微的枝叶摩擦声响起,几个脚步声正朝着他这个方向而来。 有人? 陆青衣脚尖轻挑,几捧泥土盖灭了篝火,同时抄起串着兔肉的树枝,身形如鬼魅般向后一飘,悄无声息地隐入了一棵大树后浓重的阴影里,屏息凝神。 黑暗笼罩下来,只有未燃尽的柴薪散发着一点微弱的红光和青烟。 脚步声渐近,伴随着隐约的谈话声。 “……公子爷,天色已晚,不若就在此歇息吧?这片林地还算平整。” “也好,天色已晚,不宜连夜赶路了。” 这声音…他们竟然是从我后面来的? 陆青衣恍然大悟,不是掌柜的骗他,也不是慕容复走得快,而是他自己一通乱赶,仗着轻功走了不少“捷径”,结果阴差阳错竟然绕到了慕容复一行人的前头!怪不得追了一天不见人影。 但虽然见到了慕容复等人,陆青衣却没有第一时间出来的打算,而是屏息凝神,想看看他发现自己没有。 不多时,慕容复一行人走入这片林间空地。 他似乎未曾察觉陆青衣的踪迹,拂袖之间掀起一阵风,拨开些许浮土,露出了地下火堆下面尚未完全熄灭的炭火。 “炭火尚红,其上覆土尚新,周遭柴薪已燃尽大半,非是新聚之火。” 慕容复目光扫过空地边缘清洗猎物留下的细微痕迹,对着包不同和风波恶道:“附近有人,不知是敌是友,你们护好表妹。” 说罢,慕容复微微侧首,目光似无意般扫过周围密林,拱手道:“在下慕容复,不知是哪位朋友在此歇脚?我等途经此地,无意打扰,还请现身一见。” 他都这么说了,陆青衣也不好意思再装神弄鬼。 “慕容兄观察入微,佩服。” 话音未落,青影一闪,陆青衣已手持烤得恰到好处的兔肉,轻飘飘地落在地上,面带微笑看着众人。 包不同一见是他,旧怨新疑涌上心头,忍不住又想开口:“公子爷,这小子果然是居心叵…” “住口!” 慕容复厉声喝道:“你莫非没听见我方才所言?陆兄在此生火歇息已久,是我等后来者打扰了他!” “可是…” 慕容复是真动怒了,感觉自己在陆青衣面前脸都丢尽了。 “包不同,你若再这般不分青红皂白,胡搅蛮缠,休怪我家法处置!” 包不同顿时语塞,涨红了脸不敢再言。 慕容复这才转身再对陆青衣,躬身致歉道:“家臣无状,让陆兄见笑了。” “客气客气。” 他目光扫过陆青衣那串诱人的兔兔,语气缓和,笑道:“想不到陆兄还有这等雅兴。” “民以食为天嘛。” 陆青衣文绉绉的客套道:“慕容兄舟车劳顿,要不来也来点?” 慕容兄笑着摇头道:“这小兔子…况且我等习武之人,何须呈这口舌…” 不过话说到一半,他突然道:“不过我表妹语嫣未曾习武,奔波一日滴米未进,不知陆兄可愿割爱?” 王语嫣:??? 好吧,她是多看了几眼… 第三十一章 此人好不知礼!《求票》 篝火复燃,火光跳动,摇晃的光影在众人脸上明灭不定。 风波恶坐在火堆旁,沉默的填着火柴,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包不同抱臂靠在树干上,嘴角下撇,显然还是很不爽。 与他们二人的沉默或愤懑不同,篝火旁的另一侧,慕容复与陆青衣却是相谈甚欢。 “陆兄,方才若非那未散的烟火气,在下几乎未能察觉陆兄就在左近,这隐匿气息的功夫,实在令人惊叹,慕容佩服。” 陆青衣吃着东西呢,声音有些含糊道:“慕容兄过誉了,实在是慕容兄一行人数不少,气机相连自然显眼。而我孤身一人,心无挂碍,收敛起来自然容易些。若是慕容兄独行,想必我也难以察觉。” “陆兄真是过谦了,只是也不知师从何派,能教导出陆兄这等人杰。” “我师傅久居中原之外,不理江湖之事,慕容兄怕是听没听过。” “此言差矣,此等前辈高人,定是江湖名宿…” 这次‘偶遇’,慕容复对陆青衣底细更为好奇,互打机锋时总是带着点旁敲侧击。 陆青衣对此不好如实交代,但又有求于人,便构建了一个不理江湖事的隐士门派,其实他也不算说谎,只是没说全而已。 慕容复对陆青衣的感官极佳,并不在乎他有所隐瞒,两人依旧相谈甚欢,就差烧黄纸斩鸡头称兄道弟了。 两人谈话时,王语嫣就坐在一侧安静的听着。 说起来,作为大家闺秀,她自然不会如其他人般随意坐在裸露的地面或枯叶上。 虽然武侠小说里美人都是时刻风光靓丽,一出场好像加了特效。 但其实行走江湖多有不便,更别说王语嫣还是个弱质女流加黄花大闺女。 她其实有个自己的走江湖小包裹,便如现在,她身下便铺着一方素净的棉布帕子,虽不华贵,却将她与尘泥隔开。 不仅如此,作为画风都不一样的‘神仙姐姐’,王语嫣任何时刻都保持着江南闺秀特有的柔美仪态,连坐姿都是微微侧着身子,双腿并拢斜放,月白裙裾如花瓣般散落在绢帕边缘,很是唯美。 橘黄色的火光映照下,王语嫣就这样垂首小口品尝兔肉,每次只撕下细细一丝兔肉,贝齿轻咬时腮边会泛起浅浅梨涡,咀嚼时眼睑微垂,眸光流转间自带一段天然风致。 每当几缕青丝从耳畔垂落,她还会用纤指轻拢回去,姿态极为优雅,明艳动人。 可惜在场诸位成分复杂,不是不喜女色的野蛮武夫,就是事业心爆棚的复国魔怔人,再不济还有自诩饱读春秋的正人君子,反正没人欣赏她的优雅姿态。 王语嫣对此乐的清闲,只是安静的美丽着,毕竟某个大理氏段姓男子纠缠真的让她烦不胜烦。 不过没人看她,不代表她不能看别人。 王语嫣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悄悄流转。 表哥慕容复如同精心雕琢的美玉,光华温润,一举一动皆合乎礼仪尺度,是她自幼便熟悉,并视为理所当然的完美男人。 而这位奇怪的陆公子…很是特别。 是的,王语嫣觉得很是…特别? 她出身武学世家,虽不谙武功,于武林江湖确实门清,陆青衣虽自出现未曾出手,但不管是昨日和包不同对上的两招,还是方才从树上飘落的身法,皆不是一般的功夫。 可此人年纪分明不高,也就二十出头,比自己表哥还小上许多,这等修为,实在骇人听闻。 不仅如此,昨日他与表哥交谈时,言辞得体,引经据典信手拈来,连表哥都时而露出深思赞许之色,显然学识修养极佳,绝非寻常武夫。 这般天骄人物,本该是眼高于顶、矜持自傲才对,就如她表哥慕容复,虽然待人接物温文有礼,但骨子里的骄傲,她是能感受到的。 可这位陆公子却全然不同,昨日在客栈,他毫不避讳地照顾那三个半大孩子,动作自然熟练,没有半分不耐。 包三哥那般的无礼冒犯,言辞尖锐,他竟也浑不在意,仿佛听了几句无关痛痒的风言风语,那份从容并非伪装,而是发自内心的不萦于怀。 这便显得极不寻常了。 一个身负绝艺、见识超群的年轻高手,何以能如此…平和?甚至可说是随性?仿佛全无半分年轻人常见的争强好胜之心。 这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与她所认知的“江湖才俊”截然不同。 王语嫣轻轻咽下口中细嫩的兔肉,望着陆青衣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深邃平和的眸子,心里越发好奇。 此人到底是敌是友?表哥好像很欣赏他,也不知是福是… “王姑娘,你看什么呢?” 王语嫣心头一跳,抬眼见陆青衣正望着自己,周遭目光似乎也若有若无地扫了过来。 她顿觉双颊微热,忙垂下眼睫,声音细若蚊吟:“陆公子误会了,只是...随便看看。” 此人好不知礼!她不过多看了两眼,何至于当面点破? 既是行走江湖,还怕人看不成?! 慕容复目光在表妹面上掠过,见她耳根微红,便适时开口解围,“陆兄莫要见怪。我这表妹自幼长在深闺,少见外客,许是少见陆兄这般风采卓然的少年英杰,难免心生好奇,多看了几眼。” 你看看,人家慕容公子多会说话! 陆青衣从善如流,笑道:“慕容兄太客气了,说起来,还要多谢王姑娘方才慨赠的细盐,否则这野味怕是真要失色几分。” 慕容复飒然一笑,摆手道:“陆兄有所不知了,我这表妹虽出身武学世家,却未曾修习武功。自小也是金枝玉叶般娇养,衣食住行无不精细,随身带着这些也是常情。” “原来如此。” 陆青衣点点头,又道:“不过慕容兄行走江湖,何必带着王姑娘?江湖险恶,风餐露宿怕是多有不便呐。” 他还真有点好奇这个问题,因为方才初见王语嫣,她好像真没吃饭似的,盯着兔兔看,总不能因为熟透了的兔兔还很可爱吧? 慕容复闻言,长叹道:“此事说来话长,一言难尽呐…” 他本心也不想王语嫣跟着,一个女儿家,总是抛头露面算什么?而且确实多有不便。 但最直接的原因还是聪辩先生苏星河广发请帖,邀请天下才俊前往聋哑谷破解“珍珑棋局”。 慕容复作为江湖上名声显赫的青年才俊,自然在受邀之列。 慕容复本来都没想带王语嫣,纯粹是她自己自告奋勇非要跟着,联想到路上可能有需要她武学见识的地方,他才勉强同意。 只不过这一趟已经给慕容复点了个醒,行走江湖带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千金小姐,真是处处都是麻烦。 不过需要避讳,光是一个最简单的吃食问题就是不小的麻烦。 他们几个武夫吃什么都行,遇见要紧的事,便是饿上几天都没事,但王语嫣可不行。 不仅一日三餐得吃,还不能吃的太差,否则哪怕王语嫣自己没意见,她的肠胃也受不了,立刻就是一副要香消玉殒的模样。 慕容复一个标准的古代君子,脾气已经算好的了,加上对自己表妹确实也有真感情,担心她多想,王语嫣自己也不像话,漂亮成这样托付给外人他又不放心。 否则早就另找人把王语嫣送回家了。 虽然没有规定不能带女人闯江湖,但没有武功的女人带着真的有许多不便,红袖添香,携美同游终究是读书人的美好幻想。 第三十二章 又来?《求票》 慕容复心中的种种忧虑,虽未曾明说,但陆青衣何等善解人意,已然心领神会,没有再问。 很简单的一个逻辑,一群飞檐走壁的江湖客和一个莲步轻移的弱闺妹子‘游山玩水’,你猜受罪的是谁? 当然是全都受罪啦! 陆青衣不问了,却觉得有个视线阴戳戳的盯着自己,抬眼望去,正是微嗔的王语嫣。 若如果说方才被当众点破偷看让王语嫣羞赧,那此刻这个问题才真真惹恼了她。 这分明是在暗指她是个累赘! 王姑娘虽然自信武功方面的文学造诣不低于任何人,可以成为慕容复的左膀右臂。 但在生活上,至少在行走江湖上,她却也清楚自己拖累了行程,有时还不免会成为敌人的突破点。 可是看出来就行了,为什么要说出来!?这人不是正人君子吗!?风度哪里去了? 陆青衣当然不在乎王语嫣的愤怒,他又不是某段姓舔狗。 不仅如此,他发现王语嫣这副模样还挺可爱,比平日里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姿态更添几分生动。 想到这,他朝着王语嫣挤挤眉,眨眨眼,作势又要说话。 王语嫣见他这般,更是气结。 这人怎的如此小气,偏要同她一个弱女子计较? 可却又不得不移开视线,生怕又被拿出来说事。 可恶,此人伶牙利嘴,满口似是而非的大道理,偏偏说的话听起来还挺有道理,为了不让表哥丢脸,她觉得暂时还需忍让,以后…以后… 王语嫣想了好一会儿,没能想出个所以然,只得默默的对付起了半截兔腿。 但不知为何,她莫名觉得兔兔没有方才香了。 慕容复何等敏锐,虽看似在与陆青衣畅谈,实则眼观六路,早将两人间那番无声的互动尽收眼底。 但见陆青衣并未有丝毫遮掩,反而神情坦然,他心下微动,便也大大方方地开口,“陆兄,我这表妹自幼被娇惯了些,性子单纯,若有什么失礼之处,还望陆兄看在慕容的薄面上,莫要与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陆青衣笑道:“慕容兄这是哪里话?王姑娘钟灵毓秀,天真烂漫,方才那般情态,非但未有失礼,反而更显纯真,反倒是在下失言在先,唐突了王姑娘。” “说来慕容兄有如此表妹相伴游历江湖,既能谈文论武,又能红袖添香,这般福气,着实令人羡慕。” 慕容复听他言辞恳切,神态坦荡,心中最后一丝因表妹被“冒犯”而产生的不快也烟消云散,反而对陆青衣的观感更上一层楼。 只觉得此人不似寻常江湖人那般要么粗鄙、要么虚伪,不仅见识非凡,心胸也开阔,待人接物自有一番光风霁月的气度。 他脸上的笑容不由得更深了几分,颔首道:“陆兄谬赞了,愧不敢当。不过有表妹在侧,确实为这江湖路平添不少雅趣。” 慕容复见气氛缓和,便不着痕迹地给了王语嫣一个眼神。 王语嫣会意,虽心中仍有些许不自在,却还是依礼微微欠身,轻声道:“多谢陆公子谬赞,语嫣还未谢过陆公子赠…” 就在这片看似和谐的氛围中,包不同悄悄挪到风波恶身边,暗中传音道:“四弟,你瞧见没?我就说此人乃色中饿鬼!当着公子爷的面就敢调戏王姑娘,可怜公子爷竟受他蒙蔽。” 风波恶吃着干巴巴的粮饼,头也不抬,传音回道:“三哥,我们读书少,文人的事情咱们不懂,你就别整日里胡思乱想了,净往些歪处琢磨,待会又惹公子爷生气。” 包不同被这话噎得够呛,偏偏慕容复目光若有若无投来,他只得狠狠瞪了风波恶一眼,气呼呼地别过脸去,独自生着闷气。 但不管包不同多不爽,陆青衣和慕容复之间的气氛却是愈发融洽。 慕容复说着说着,突然整理了一下衣冠,表情肃然。 陆青衣:??? 不会吧,你又来? 果然,慕容复幽幽道:“不瞒陆兄,慕容这些年来,不敢有一日懈怠,常思先祖之伟业,恨不能效仿光武中兴,重整河山。” “为此,慕容广交天下豪杰,勤练武功,每每思及大业难成,常至废寝忘食之境,自问即便比之卧薪尝胆之勾践,亦不遑多让。” 这番话,听着勤勉谦虚,却又隐隐将自己与历史上的中兴之主、忍辱负重的君王相比,姿态放得虽低,骨子里的傲气却掩藏不住。 陆青衣听的心里直犯嘀咕,但还是客气道:“慕容兄志向远大,毅力惊人,陆某佩服。” “哎,只有毅力又有何用?时至今日,前路还是茫茫,也不知症结究竟何在?” 慕容复说着,那眼神还使劲往陆青衣身上飘,意思不言而喻。 陆青衣有点明白他的心思了,感觉装比装过头的。 不是,你茫茫你的,特么看老子也没用啊,又不是我想当皇帝。 在慕容复真诚的注视下,陆青衣面露难色。 男人吹吹牛皮没事,反正这是天龙世界,不是正经古代,造反这事没有太大的影响,慕容复喊了这么久的口号不也没事吗? 但看慕容复的意思,他恐怕有点想错了,陆青衣实在不想‘误人子弟’,到时候徒增无数杀孽,实在罪过罪过。 他只能含糊道:“陆某一介白面书生,对大事也不甚了解。” 慕容复闻言,迟疑片刻,突然侧首看了自己表妹一眼。 王语嫣:??? 不是,你们聊你们的,看她干啥?她还没吃饱呢! 但王姑娘其实还真懂慕容复的意思,犹豫片刻,恋恋不舍的放下大兔腿。 她抬起水汪汪的大眼睛,张开红润润的唇瓣,“陆公…” “唉…慕容兄何必如此呢。” 王语嫣:“……” 嫌弃她是吧?! 陆青衣其实只是知道得继续吹了,毕竟慕容复都搬出自己‘心爱’的表妹了,可见是真的铁了心。 若是他继续拒绝,掉好感度是必然的,大打出手不可能,但同行基本就要告吹了。 好在陆青衣也不慌,虽然他不是什么正经读书人,但在那个信息爆炸,键盘侠横行的年代,他这个程序狗也并非浪得虚名啊! 忽悠正经文人可能比较困难,但忽悠慕容复这个看似文化人实则古代武夫的复国魔怔人,应该不难吧? 第三十三章 你不行 慕容复的问题,其实也不大,说简单点,就是痴人说梦而已。 但这种话直说太过伤感情,情商太低。 陆青衣沉吟片刻,循循善诱道:“慕容兄博古通今,想必对史册上的风云人物了如指掌吧?” 慕容复很是谦虚道:“陆兄这话实在过誉了,慕容只是读过几年史书,比不得真正的读书人。” 陆青衣觉得这还真不是谦虚,好在他也就客套一下,便继续道:“请教慕容兄,你觉得如后周殿前都检点赵匡胤,于陈桥驿黄袍加身,终结五代乱世。魏之司马仲达,历经曹氏三代,终奠定晋室基业……此等人物,他们除了能力超群之外,尚有何共通之处?” 慕容复略一沉吟,虽不知陆青衣深意,但仍依着本心答道:“赵匡胤把握时机,一举定鼎,自是雄才大略。司马懿隐忍负重,善藏锋芒,终能后发制人。此二人皆是人中龙凤,能人所不能。” 陆青衣点了点头,目光直视慕容复,又问道:“那慕容兄自忖,比之赵匡胤、司马懿如何?” 慕容复闻言,神色一僵,脸上的自矜之色渐渐褪去。 他自负才华,但也深知那二位是开创一朝基业的雄主,自己如今尚在草莽之中挣扎,不由坦然道:“慕容不敢与此二位人杰相比,自愧弗如。” 陆青衣微微颔首,又道:“慕容兄既觉不如赵匡胤、司马懿,那比之‘挟天子以令诸侯’,纵横北方,奠定曹魏根基的曹操曹孟德,又如何?” 这一次慕容复回答得更快,也更干脆,他摇了摇头,“曹孟德乃乱世之枭雄,文治武功,慕容远不及也。” “这便是了!” 陆青衣抚掌笑道:“慕容兄既知自身才智、实力、时运,皆不及这些古之枭雄、雄主,那为何不效仿他们成功前最为关键的一点。” 不待慕容复说话,陆青衣便继续:“赵匡胤在黄袍加身之前,是谨小慎微的忠臣良将。司马懿在发动高平陵之变前,也是兢兢业业的三朝老臣。” “便是曹操迎奉汉帝,彻底站稳脚跟之后,亦是一方看似恭顺的诸侯,至死也不过王。” 慕容复似乎明白了点什么,面带异色。 “他们无一不是将真正的野心深埋心底,故而,陆某以为,谋大事者,首重一个‘隐’字,藏锋于钝,养辩于讷,匿壮于弱。在尚无绝对把握,无足够根基之前,收敛锋芒,潜于九地之下,待时而动,一击必中,方是明智之举。” 慕容复无话可说,默然以对。 陆青衣觉得已经触及到他灵魂,语气叹息道: “反观慕容兄…‘复兴大燕’四字,几乎成了慕容兄的标志,平白惹来诸多忌惮,说不定就有那高堂之上,只不过慕容兄尚无实行,所以…” 陆青衣微微一顿,没说下去,只是叹道:“慕容兄啊,江湖之事,在于武,不在于民,慕容兄厮混半生,博得‘南慕容’美名,在陆某看来对大事毫无益处,江湖,不过是这茫茫天下的一隅。” “慕容兄毕生追求莫非是当武林盟主?此处名声再显,武功再高,结交的豪杰再多,于大事终究只是无根之萍,镜花水月,武夫敬重‘南慕容’又有何用?这天下什么时候轮到‘万中无一’的江湖武夫来做主了?” “慕容兄执着于此,无异于舍本逐末,空耗了心力与光阴,实在令人叹惋啊。” 陆青衣这些话,皆是出自真心,在他看来,慕容复最大的问题就在于此。 你说你想当皇帝,可以,反正宋家天下也没什么可留念的。 慕容复若是真有本事,去当就行了,只要对得起大多数治下百姓,对不起任何人都可以,陆青衣甚至觉得自己都可以助他一臂之力,只要他行。 可慕容复没这个本事,他是个极为纯粹的武夫,还是个执着于虚无缥缈先祖荣光的武夫。 他的底层逻辑就有大问题,寄希望走歪路,走捷径,和他爹慕容博一模一样,已经完全被教废了。 天龙原著中,慕容兄几乎全程都在江湖厮混,几乎看不到他对真正‘造反’的实际举动。 要不就是认段延庆作义父,当大理的皇帝,要不就是迎娶李秋水外孙女,想用西夏来借鸡生蛋。 这特么是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 说白了,陆青衣在他身上看不到一点能当开国皇帝的闪光点,是完全没有。 他没有刘邦的不羁豪放,没有曹操的奸雄,也没有刘备的仁德,甚至连司马懿的隐忍都没有,历史上开国之君的一切他都没有。 慕容复有的只有一手还算可以的武功,可天下无敌的楚霸王已经说明光靠武力没有用,更别说慕容复武力这方面还不过关。 他有的只有几个性格各有缺陷的武夫家臣,最多再加上一个天仙之姿的表妹。 可这有什么屁用?天龙世界只是低武世界,没有一人定鼎天下的个人武力,就是有,也轮不到水分不小的南慕容。 慕容复最后的结局也恰恰说明了这一点,他造一辈子的反,连个地方官府都没惊动。 为什么?就是因为他于真正的大事什么都没做啊! 大宋朝廷就是知道也根本不甩他,除非他真的搞出来什么响动来。 要是不信,你让丐帮帮主乔峰说要建国中之国,甚至无需实际,只需要一点风声,信不信立刻就有宋朝大军杀到? 包的,封建统治者可不怕什么武夫不武夫,平时懒得管你,也不好管而已。 宋朝怂是怂了点,但也绝对接受不了有人真的敢拉起队伍造反。 也就慕容复一直在‘圈地自萌’,再加上他的影响力确实也只有江湖的一亩三分地,手下也就三瓜两枣,实在无甚威胁,否则早就被干了。 陆青衣一通嘴炮下来,慕容复坐直了,道也不回话,似乎脸色不佳的样子。 陆青衣便道:“慕容兄,陆某白面书生一个,只懂纸上谈兵,说的话自然当不得真,你可别放在心上啊。” “……” 慕容复默然几息,声音有些干涩道:“陆兄言重了,你的金玉良言,句句发人深省,慕容…我没放在心上。” 陆青衣颇为满意,顺势就朝着一旁呆呆望着自己的王语嫣眨眨眼。 “王姑娘怎么不继续吃了?吃饱了吗?” 王语嫣:“……” 第三十四章 忠君报国的重要性 篝火未尽,场中无声。 风波恶添柴的手停在半空,粗豪的脸上罕见地露出怔忪之色。 包不同张了张嘴,那句习惯性的“非也非也”却卡在喉咙里,颓然低下头去。此刻竟也找不出半句能够反驳的话。 王语嫣更是连兔腿都不吃了,感觉彻底不香了! 陆青衣这一席话,虽然还是只提出问题,并未给出解决方案,但已经能让几人感觉到真正的严重性。 说起来,在场几人都是不怎么读书的,就是王语嫣,也只是‘武学百科全书’。 可慕容复要的是武学吗? 只用看慕容复端坐原地,久久无言便能看出他心中的不平静,或者更多的是迷茫。 所以…他一开始就错了? 可他若不报出自己的‘高贵’的身份,如何能让一众心高气傲的武夫的甘心俯首? 若是让陆青衣知道他的想法,一定会大笑出声。 百姓谁特么管你血统高贵不高贵,人家只看跟着你有没有好处! 其实在陆青衣看来,慕容复这个‘复国小团队’根本就没有中心思想,纯粹是想到哪儿就就做到哪,没有一丁点可能。 他们不知道自己的问题吗? 不,肯定是知道的,‘奋斗’这么多年一事无成,就是白痴也知道出问题了。 只不过这几人文化水平太低,亦或者想到了,因为各种考量也不敢这样打击慕容复,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只能将就将就过了,不然还能放弃不成? 而慕容复的忧虑也在于此,他根本没有自己想法,只知道‘复国’,江湖是他唯一的熟悉的地方,他也不敢走出舒适圈,去另外的领域去闯荡。 后期慕容复的发疯其实就是梦碎了,现实的残酷让他看不到任何复国的可能,连‘借鸡生蛋’的可能都没有了。 但其实陆青衣认为,他就是真的娶了西夏银川公主,或者成为段延庆的义子,他也没办法借力复国。 西夏和大理都不算大一统国家,但其中的政治考量是不会有任何水分的,慕容复一个‘外来户’,毫无根基威望,还是个‘光杆司令’,唯一的可能就是被排挤到死。 慕容复自己也不怎么行,造反还没开个头,就造的人尽皆知,也是没谁了。 场中一时无声,王语嫣见慕容复越发脸色苍白,神情恍惚,终究心中不忍,轻声开口道:“陆公子所言虽有其理,但昔年东汉末年,曹孟德‘挟天子以令诸侯’,其志亦是天下皆知。” “可见成大事者,未必都要深藏不露。曹操纵然背负骂名,不也开创了魏朝基业?可见只要实力足够,纵使天下人皆知心意,也未必不能成事。” 她说着,声音渐渐坚定起来:“表哥这些年在江湖上的名声,未必全是负累。''南慕容''这三个字,在武林中也是一呼百应的。” 其实她也知道并非一呼百应…但说实话太伤人了呀! 好在慕容复闻言,竟不自觉地直了直身子。 对…他怎么说也是江湖闻名的贵公子,江湖武夫…不也是民吗! 王语嫣见他神情稍缓,便又柔声道:“况且...表哥与曹操不同。慕容氏乃大燕正统,比起曹操''挟天子以令诸侯'',更是名正言顺…” 说着说着,声音不自觉地低了下去,连自己都觉得这番说辞有些牵强。 大燕! 慕容复心情却好多了,对,他可是大燕后裔,王室血统,至少这一点,他有大义… 想到这,却见陆青衣表情有异,似是想笑又强自忍住的样子,慕容复心头不由一沉,却又忍不住问道:“陆重可是觉得...此言不妥?” 在王语嫣水汪汪的美眸恳求下,陆青衣连连摆手,“并…并无不妥!” 别给人打击坏了,毕竟慕容复精神是真有点问题! 王语嫣感激的看了对方一眼。 虽然这破事就是他搞出来的,但在古代读书人还真有这点好处,这年头还没有乱喷的键盘侠,环境没有被破坏。 陆青衣又不是胡搅蛮缠,况且这事又不是他开的头,这最多叫心直口快啊! 反正王姑娘是没脸埋怨他打击自己表哥的。 慕容复却不肯就此罢休,事关复国大业,他可是绝对认真的,追问道:“陆兄,还请直言相告。” 见王语嫣又悄悄给自己递眼色,陆青衣连连摆手:“慕容兄,该说的我都说了...” 慕容复还欲再说,王语嫣连忙劝道:“表哥,夜已深了,不如...” “勿要多言!” 慕容复突然大声呵斥道。 王语嫣娇躯微颤,秋水般的眸子难以置信地望着表哥,唇瓣轻颤,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但她仍微微侧过身子,借着整理裙摆的动作掩饰自己的失态。 慕容复似乎也意识到自己失态,勉强宽慰道:“表妹舟车劳顿,还是尽早歇息吧,我与陆兄谈话会小声些。” 王语嫣轻轻颔首,不发一言,只是坐到了稍远一点的地方。 陆青衣见状,只能感慨舔人者,人恒舔之,每一个恋爱脑舔狗,背后都有一个舔不到的人。 慕容复已经转向陆青衣,正色道:“陆兄为何不肯直言?莫非不把慕容当做朋友?” “何苦如此?” 陆青衣见他这般执着,只得轻叹一声:“那慕容兄认为,在朝为官,最重什么?” 慕容复断然道:“当是才能与德行,更重后者。” “正是。” 陆青衣颔首道:“为官者,最重德行,忠君爱国更在体恤民情之上,昔年曹操军政大权在握,却为何至死不过王?无他,就是要保住‘汉臣’这块招牌,让天下士人可以‘忠君报国’!” 他见慕容复神色微动,继续道:“慕容兄不妨想想,如今宋朝未失尽民心,若有人公然打出外朝反旗,那些读圣贤书的官员便是想投诚,却也得顾及自身清誉,岂会轻易来投?便是兵临城下,怕是也要负隅顽抗啊。” 此话一出,慕容复脸色剧变,一旁包不同和风波恶更是一脸震惊,陆青衣立刻知道他们估计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 听起来似乎很蠢,但只要一想四世三公,手下能力无数的袁某人也没把持住称帝的诱惑,这就变的很合理了。 陆青衣意味深长道:“慕容兄啊,‘大燕’这名头,在如今的天下,恐怕不是很好用啊…” 慕容复默然颔首,良久无言。 第三十五章 学贯古今 三日后,黄昏时分。 官道上拖长了五道身影,陆青衣与慕容复并肩走在最前,两人间隔不过半步,低声交谈着什么。 陆青衣侃侃而谈,指手画脚,一副指点江山模样。 偏偏慕容复凝神倾听,时而还微微颔首,赞叹连连,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这三日时间,在陆青衣‘投其所好’之下,自然得以同行,但其实他想走都好像不行了,慕容复简直是求着他就在队伍里,连王语嫣都搬出来了。 经过那夜的篝火长谈,慕容复似乎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每日虚心请教,要不是环境和某人不允许,几乎就要夜夜促膝长谈。 而这三日的同行,也让算慕容复见识到了什么是真正的“学贯古今”,陆青衣的学识仿佛没有边界一样。 论天文,他能推演二十四节气与农时的关系,张口就是:“若寒冬较往年来得早,北方游牧部落必定会提前南下劫掠。” 谈地理,他对各路的山川形胜、关隘要冲了如指掌,从襄阳的汉水之险到太原的表里山河,每一处的军事价值都分析得鞭辟入里。 在谈及民生经济时,陆青衣的见解尤更为独到,他能从漕运商税谈到钱粮流通,从王朝崩溃论到商品经济兴起。 更让慕容复叹服的是,陆青衣总能以史为鉴,用前朝兴衰做实例,令人不服都不行,因为人家说的都是真实发生的! 但最让慕容复折服的还是陆青衣的‘大智慧’,他总能将艰深道理说得浅显易懂,诸如什么“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什么“民心如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这些随口而出的小骚话,有时短短不过几字,却一语道破本质,更是让他茅塞顿开,只恨未能早日得遇这等人才。 陆青衣却觉得还好,表现的颇为谦逊。 没办法,古代这样的环境,知识本就无比昂贵,局限性又非常强。 陆青衣却是从信息大爆炸的时代而来,那里早已经系统化研究了封建王朝的一切兴衰。 陆青衣学了武功后还头脑清明,又是万千学子杀出的高材生,虽然后面选了理科,但文科功底是不差的。 再加上他早年在贴吧论坛当键盘侠的深厚底蕴,忽悠一个目光局限性非常强的慕容复简直不要太轻松。 “唐末均田制?这问题好,均田制初行时,确为善政,计口授田,使耕者有其田,农户得以安居,朝廷税赋亦得保…” 落后几步处,王语嫣望着前方相谈甚欢的两人,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又落后了几步。 许是连日赶路劳累,和某人的冷落,王姑娘也没了初见的仙姿,憔悴许多,就连发间一支玉簪微微歪斜,几缕青丝垂落耳畔,她也浑然未觉。 偶尔抬眸望向表哥时,那双秋水明眸中闪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落寞,很快又低下头去。 她垂下眼帘,自嘲地弯了弯唇角,“罢了,总好过看他终日愁眉不展,至少陆公子是有真才实学的。” 队伍末尾,风波恶看着前方景象,看了一眼身边同样沉默的包不同,传音道:“三哥,陆公子这等才学,如今你可还有不服?” 包不同默然摇头:“俺服了。待寻个恰当的时机,我自会向陆公子赔罪,不让公子爷为难。” 风波恶闻言,粗犷的脸上露出一丝笑意,拍了拍他的肩头。 “何须介怀?我们是武人,跟这些读书人有什么好说的?能打架不就行了?” 包不同罕见没有顶嘴,心里却想,说不过没事,就怕打也打不过,那可就太难受了。 唉,罢了。 这三日,他也算真的心服口服了。 是夜。林间空地上篝火噼啪作响,一只肥硕的野猪被架在火上烤得金黄流油,香气四溢。 陆青衣挽起袖子,手持匕首,利落分食。 “有劳陆兄了。” 慕容复双手接过,望着手中焦香四溢的肉块,不禁感叹,“不想陆兄连庖厨之事也如此精通。” “还是那句话。” 慕容复笑道:“是极,民以食为天,民以食为天呐…陆兄的话,当真是直指本质啊!” 陆青衣没好意思接这奉承,切下一块肥瘦相间的后腿肉,走到王语嫣面前。 她正抱着膝盖坐在一段枯木上,见陆青衣过来,连忙起身,整理了下裙摆,“多谢陆公子。” 轮到包不同时,这位向来桀骜的汉子竟有些局促。 他先是接过肉,黝黑的脸上竟有些发红,闷声道:“谢过陆公子,不久之前…” “诶,吃完再要。” 陆青衣没兴趣看黑脸害羞,说着又切一块递给风波恶。 风波恶见状拉了拉包不同,接过自己那份时,粗声笑道:“陆公子这般手艺,开个酒肆定能客似云来。” “这算什么手艺,也就熟了,怕是王姑娘来都行。” 王语嫣抬眸,粉唇微张:“啊?我?” 可她…她不会做饭呀。 等看到众人奇怪的眼神,特别是某人,王语嫣连忙低下头,报复性的咬了一口。 这陆公子,什么都好,就是喜欢不时‘戳’她一下,像是喜欢看她笑话一样,着实可恶! 陆青衣感觉爽多了,这才叫秀色可餐!便给自己切了块肉。 味道嘛…着实一般,只能说能吃而已。 众人围坐火堆旁,一时间只闻咀嚼声与柴火噼啪声。 包不同默然啃着肉,风波恶凑近传音道:“陆公子是真正的君子,心胸豁达,平易近人,你那点小事人家都没放心上,估计都已经忘了,三哥就不要再提了,惹得大家都尴尬,以后多加尊敬既可。” 包不同默然点头,又似乎想起什么,有些好奇道:“老四,你怎么突然想起说这些了?” 风波恶微微一笑,高深莫测道:“近朱者赤,近…那啥则黑,正所谓与人为善,自然…自然…” 他卡壳了,包不同没好气道:“好了,你闭嘴吧,给你能耐的,大字不识几个,还学人家读书人说话。” 风波恶也不动怒,笑了笑继续享用‘美食’。 一片和谐中,几个武夫外加一个边角料,终究是解决这头不小的野猪。 篝火渐熄,王语嫣拿出自己的绣花小毯子盖在身上,蒙住小脑袋,沉沉睡去。 第三十六章 打起来 夜色已深,林间万籁俱寂,唯有虫鸣窸窣。 陆青衣盘膝坐在古树下,运转内力修炼天山六阳掌,这几日他虽与慕容复谈古论今,胡吹牛皮,但武功修炼却从未懈怠。 体内阴阳二气如游龙般在经脉中流转,寒意与暖流交替循环,却被他精妙控制,体外不露丝毫异样。 正当他渐入佳境时,不远处忽然传来细微的动静。 陆青衣收敛内力,凝神细听,发现竟是王语嫣在睡梦中喃喃自语。 “...凭什么...我也读了很多书...“ 陆青衣哑然失笑,感情这还吃醋上了? 心下有些好奇这‘仙女姐姐’吃醋的姿态,便功聚双目,原本昏暗的月色在他眼中顿时清晰了几分。 只见丈许之外,王语嫣侧卧在铺着绣花毯子的草地上,毯子不知何时滑落少许,露出一张莹白如玉的小脸。 月光洒落点点星芒,那长长的睫毛如蝶翼般垂落,秀眉微颦,粉嫩的唇瓣还真就微微嘟起,跟qq糖似的,平添了几分娇憨之态。 还是个小姑娘啊。 陆青衣莞尔,几日虽算不上朝夕相处,但王语嫣那点武侠仙女的滤镜在他眼里已经差不多掉光了。 除去那惊人的美貌,其本质也不过是个‘追星’的恋爱脑少女,还经常有小脾气。 陆青衣正想着要不要恶作剧逗逗她,却又想着扰人清梦是不是太过分,耳廓忽然一动。 远处传来一丝极不寻常的风声,正往这靠近,那风声带着尖锐的破空之音,绝非自然之风,倒更像是有人以极快的身法在林间穿行。 这是… 便在此时,一旁盘膝坐着调养的慕容复也睁开眼。 四目相对之间,慕容复道:“陆兄,这些人深夜来袭,更是鬼鬼祟祟不敢见人,恐怕是敌非友。” “言之有理。” 陆青衣心想总算是撞上了,话说他这几天总感觉慕容复有点绕远路的迹象,有‘白嫖’自己的嫌疑。 好在现在总算是功德圆满了。 包不同和风波恶听到这边的动静也醒了过来,两人都是混迹多年的老江湖,一见这情况,自然不需要多言,默不作声的戒备起来。 场中也就王语嫣睡的香甜,毫无所觉。 慕容复侧耳倾听,却是皱起眉头,便道:“陆兄,观这动静,来犯之人越来越多,若斗起来,我这表妹手无缚鸡之力,还得劳你照看一二。” 陆青衣一怔。 慕容复知他心中考量,又道:“陆兄是客,又是慕容的朋友,岂有让客人出手的道理?” 他都这么说了,面子也端起来了,陆青衣还能说什么? 太性情了,哥。 陆青衣不再多言,右手食指轻轻一弹,一道柔和的劲气破空而出,精准地落在王语嫣秀气的小鼻子上。 “呀!” 王语嫣吃痛惊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美眸,就见面带‘阴笑’的陆青衣正‘死死’看着自己,当即又是惊呼一声,慌忙拉起小毯子遮住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明眸。 但很快,她就注意到周围剑拔弩张的气氛。 王语嫣顿时明白自己想岔了头,俏脸染上红霞,手忙脚乱地将毯子叠好收进包裹,低着头默默起身,再不敢出声。 好在众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插曲,王语嫣这才悄悄揉了揉小鼻子。 可恶,好疼… 慕容复向前一步,朝四周黑暗的树林抱拳环视,朗声道:“在下姑苏慕容复,与几位朋友途经宝地,若有擅闯之处,还望各位朋友海涵。“ 他的声音林中回荡,却未见人影,不消片刻,一个尖锐怪异的声音自四面八方响起。 “你就是那南慕容?嘿嘿,好大的名头!看着也不过是个绣花枕头,小儿何德何能这么大的名气?” 这声音忽远忽近,时而似在树梢,时而又似在地底,让人完全无法捉摸其来源。 包不同顿时色变,张嘴欲喷,慕容复却一个抬手,依旧温文尔雅地回道:“都是江湖朋友抬爱,赐予虚名,慕容复愧不敢当。” 那声音怪笑道:“既觉愧不敢当,那便跪下磕足响头,可饶你性命,否则…” 这下包不同忍不了了,钢杖顿地,怒喝声响彻林间,“一群不敢见人的妖人,藏头露尾算什么本事,有本事出来一见,你包爷爷让你长点记性!” “尔敢!你已有取死之道!兄弟们,上!” 怪声未落,黑暗里突然窜出三道黑影,分持鬼头刀、链子枪、短柄斧,呈三角之势直扑慕容复几人。 为首持斧汉子力沉势猛,一斧劈下竟带起呼啸风声,显然是蛮力硬功的路数。 慕容复也知不能善了,况且他也不是真的没脾气,当即冷哼一声,不闪不避,反而迎了上去,折扇“唰”地展开,扇面挡住斧刃的刹那,腕力陡沉,借势往旁一引。 那汉子力道走空,身子踉跄前倾,慕容复左脚已然踢出,正中其膝盖,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汉子惨叫着跪倒在地。 另两人见同伴吃亏,攻势更急。 链子枪如毒蛇吐信,直刺慕容复心窝,鬼头刀则横扫其脖颈,招式狠辣。 慕容复不慌不乱,足尖点地,身形如蝶般飘起,避开双刃的同时,折扇边缘凝起内劲,“啪”地拍在链子枪枪杆上。 那持枪人只觉一股巧力涌来,枪头竟瞬间调转方向,直刺向身旁的刀客。 刀客慌忙收刀格挡,却被慕容复趁机欺近,右掌贴在其背心,“砰”的一声,掌力透体而出。 刀客口喷鲜血,倒飞出去撞在树干上,再无动静。 持枪人见状魂飞魄散,转身欲逃,慕容复哪容他走,屈指一弹,一枚扇骨脱手而出,正中其后心,当场了账。 “好一个‘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暗处又起喝彩,这次却是十人齐声发难,兵刃破空声密密麻麻。 包不同钢杖舞成圆,挡住左侧袭来的三柄短刀,骂道:“一群藏头露尾的鼠辈,敢不敢报上名号!” “碧磷洞桑土公在此,南慕容,接招吧!” 随着话音,一棵老树突然“轰隆”作响,一只青铜大鼎带着腥风直坠而下。 慕容复挥袖卷起劲风,本欲将鼎推开,却见鼎缝中“嗤嗤”作响,无数牛毛毒针如暴雨般射向众人。 “小心有毒。” 陆青衣看戏之间,还不忘提醒了一句,同时左臂揽住王语嫣的腰,足尖点地,已将众人护至身前。 芜湖,打起来打起来! 第三十七章 天赋异禀 陆青衣见慕容复游刃有余,便也不急着帮忙,观察起这些人的路数。 王语嫣却有些惊魂未定,那牛毛毒针来得太快太密,即便包不同与风波恶奋力格挡,却仍各自中了数针,好在毒针是范围攻击,其他围攻之人也得退走,也算给他们暂时解围了。 “包三哥左肩井穴,风四哥右腿环跳!” 王语嫣赶紧提醒,“这毒针毒性猛烈,需封住周边穴道,防止毒气蔓延!” 包不同钢杖一顿,左手疾点肩头,风波恶单刀拄地,右手连拍大腿。 二人依言封穴,果然觉得那股寒意不再扩散。 此时慕容复已与桑土公交上手,那老脸矮子身形如球,在地面滚动不定,他也不和慕容复近身,双手连扬不时数毒针射出,慕容复一时也拿不下他。 王语嫣忙道,“表哥,他的地行术要借土发力,土质越松,越是得心应手。” 慕容复折扇展开,将毒针尽数扫落,闻言拔出宝剑,不再留手,隐隐将桑土公挪移位置往硬土上逼。 桑土公暗道不妙,但慕容复剑术不凡,他却也只能躲避。 这时暗处又窜出数人,手持各式武器,直扑向风波恶包不同两人。 王语嫣虽惊不乱,语速极快:“包三哥,那使蜈蚣镖的是海南岛门下,武功路数专攻咽喉,但下盘不稳!” “风四哥,那弯刀客来自西域,刀法诡异,以速取胜,却腕力不足!” “右边那个是赤焰洞的人,双刀路数狠辣,但他似左肩有旧伤未愈,出刀慢…” 王语嫣语速飞快,说的小脸通红,但每说一句,包不同和风波恶便应声出招。 钢杖点向蜈蚣镖客的膝窝,单刀架住弯刀顺势下压,包不同游刃有余,风波恶更是一记劈空掌,正中那双刀汉子的左肩,打的对方吐血退走。 “表小姐真神了!”包不同大笑,虽中毒伤,钢杖却舞得虎虎生风,“这些妖人的看家本领都被看透了。” 陆青衣看的也是惊叹莫名,王语嫣这樱桃小嘴语速可真快到离谱,电光火石间也能言简意赅得说出对方弱点。 最难得还是她语速虽快,舌头却不打结,仍旧吐字清晰,口齿分明,这等天分,实在难得呐! 如此这般,风波恶和包不同虽然中毒,但居然硬生生抗住了围攻。 不远处被慕容复穷追猛打的桑土公见状不由大怒,愤然道:“你们还在等什么?!给我拿下那死丫头!” 话音落下,霎时间又有七八人同时扑来。 这一次,他们分明都是冲着王语嫣而来,也可以说陆青衣。 “陆公子,看你的了。” 王语嫣也顾不得害羞了,赶紧往陆青衣身后缩了缩。 陆青衣扫过这几个杂兵,感觉压力不大,便笑道:“你怎的不给我解说了?” “陆公子有小无相功,这门功法最善洞察模拟…” 陆青衣奇道:“居然被你发现了…” 他还以为自己藏的很好呢,没想到还是被这百科全书发现了。 王语嫣没有说话,心道自己还真猜对了! 她刚刚就注意到,陆青衣看似随便一躲,实则很是心机,他躲的地方一个埋伏都没有。 群雄们并非看他长得帅所以不打他,纯粹是包不同和风波恶更利于偷袭。 一般武功可没这么敏锐的洞察力,再结合他化解包不同的两手,她恰好就知道一个很符合的,你说巧不巧?反正猜猜又不犯法… 哼!终于中计啦! 王语嫣莫名有些高兴,被欺负了这么久,终于还回去一次了。 “狗男女受死!” 一声暴喝打断两人对话。 冲在最前面的是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手持一把精钢铁叉。 他见二人临敌还在‘调情’,只觉受了莫大侮辱,气得双目赤红,铁叉直刺陆青衣心口。 王语嫣吓得花容失色,急忙解说起来:“这叉法走的是东海铁叉岛的路子,力从地起,经腰腹达于双臂,故而回转时会有片刻...” 只是她语速再快,此时也有些来不及了。 好在陆青衣其实也不需要她的帮忙,此人明显已经运起全身功力,甚至还未近身,劲力运转轨迹一览无遗。 只待铁叉将至未至之时,陆青衣右手先一步探出抚在钢叉之上,食指同时点在铁叉杆上七寸之处,此处正是劲力转换的最关键节点。 尤得胜只觉手中一沉,铁叉竟有不受控制的迹象,不由脸色大变,急忙运劲想要挽回。 却见陆青衣左手已不知何时已搭上叉杆,一股真气顺着钢叉而下。 尤得胜只觉一股真气入体,周身经脉的内力竟好像受之牵引,震动起来,他脸色一变再变。 不对!这种熟悉的冷热交替… “你…你!!” 惊骇欲绝之下,再无回旋余地,他手中兵器自然已经转了圈,换了个主人,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石火,在旁人看来,倒像是尤得胜主动将兵刃送到了陆青衣手里。 “被你发现了呀…” 陆青衣见他脸色,微微一笑,运起内力一掷,铁叉呼啸而出。 只听“噗”的一声,铁叉叉头穿透尤得胜心门,劲力震碎心脉,更是去势不减,又将后方一个持刀汉子一同钉在树上。 两人像串糖葫芦般挂在那里,惨叫都来不及发出,立刻见了阎王。 这一手轻描淡写的功夫,让后续扑来的几人齐齐刹住脚步,面露惊骇,纷纷往后退去。 不好,点子好扎手! 但最惊讶的还是身边的王语嫣,她小嘴微张,喃喃道:“这...这是什么功夫?我从未在典籍中见过,方才那一叉明明势大力沉,怎会…如此轻易就被夺了兵器?” 她秀眉紧蹙,努力回想方才每一个细节。 陆青衣见状,已知这‘武学百科全书’并没有收录天山折梅手。 话说王语嫣的眼力虽好,但始终没有武功在身,感受不到真气内力变化,只能看招式猜测,对于一般武夫还好,但对重神而不重式的真正高手来说,终究落了下乘。 陆青衣也不知道自己算不算高手,但他自出道以来,用的武功几乎不看死招式,只看对方内力劲气走向,再用适合的方法对敌。 天山折梅手的奥义也是如此,讲究一个因地制宜,见招拆招,不怕被王语嫣这种‘学院派’克制,所以才能万用。 第三十八章 不愿与之为敌 陆青衣这一手空手夺白刃,继而飞叉串人的功夫,着实有点震慑了全场。 包不同虽在应敌,却仍看得分明,当即大笑道:“陆公子这一手‘顺水推舟’秒啊!瞧那莽汉憋屈样,怕是自己都没明白兵刃怎么就没的!” 风波恶单刀逼退一名敌人,也扬声赞道:“没曾想陆公子学究天人,武学境界亦是高深莫测。” 就连正压制桑土公的慕容复也忍不住侧目,剑势不停,扬声赞道:“陆兄这一手后发先至,武功不滞于形,直指本源,真是令人叹为观止。” 他这话说得含蓄,心中却暗自惊讶。 陆青衣方才那一下,看似简单,实则对眼力、时机、劲力的把握都已臻化境,慕容复自忖若易地而处,若是不拿出看家本领斗转星移,定然做不到如此飘逸潇洒。 他们这一席话溜溜出口,剩余几名本想围攻陆青衣和王语嫣的敌人更加犹豫不决。 刚刚死的可不是一般人物,而是东海铁叉岛岛主尤得胜,也算闻名已久了,武林高人或许算不上,但也不是一般货色,至少在他们之中是这样。 可对方一招都没接下,死的干脆利落,毫无还手之力。 万仙大会的群雄虽然是混江湖的,气氛到了嘴上可以说不怕死,但真到要死的时候还是不免计较得失起来。 见他们犹豫不决,左顾右盼,陆青衣便笑道:“还来吗?” 几人闻言,面面相觑,窃窃私语。 一个虬髯大汉压低声音道:“此子虽邪门,但还护着个娇滴滴的丫头。咱们若群起而攻,他必会左支右绌,顾此失彼,只需擒住那丫头,还怕他不就范?” 一个使剑的汉子立即附和:“陈兄高见啊!无需多言,只需你一声令下,我便为你掠阵,只待时机成熟,便...” 虬髯大汉怒目而视:“滚!为什么不是我来掠阵?” 使剑汉子无所谓道:“这不是陈兄你先想到的妙计嘛!再说陈兄武学高深,一手铁叉出神入化,我是望尘莫及啊!” 其余几人也纷纷帮腔:“是啊是啊,我等望尘莫及,自愧不如,陈兄,你发令吧,我们一定会为你掠阵啊!” 虬髯大汉心道:怕是连收尸都难,还掠阵! 陆青衣见他们左右推脱,差点笑出声,“诸位好汉,你们说话都不背着人吗?” 那虬髯大汉梗着脖子道:“咱们行事光明磊落,何须遮遮掩掩!” “好一个光明磊落!” 陆青衣抚掌轻笑,作势欲攻,“陆某平生最敬重这般好汉。既然如此,待会动手时,陆某定当以十成功力相待,以示敬意...” “且慢!” 那使剑汉子正色道:“方才不过戏言,若是倚多为胜,还要挟持弱质女流,我等还有何颜面在江湖上立足?” 虬髯大汉也顾不得给铁叉岛找回面子了,正色道:“正是如此,我等若再以那位姑娘为质,岂不是猪狗不如?” 说话间,几人已不约而同地后退,兵器都垂了下来。 陆青衣倒不是真要赶尽杀绝,见他们纷纷退走,目光悠悠转向仍在与包不同风波恶缠斗的几人。 那边几人见他看来,顿时如坐针毡,招式都乱了章法,不消片刻,不约而同退出战局。 包不同皱眉道:“不打了?” 几人想了想,感觉就这样走了,在江湖面子上有点过不去,其中一人抱拳道:“我平生也最敬好汉,不愿与那位公子为敌。” 另一人冥思苦想,最后还是点头道:“俺也一样!” 如此这般,方才还杀气腾腾的群雄,竟都寻了各种由头退去,只留下满地狼藉和树上挂着尚在淌血的尸身。 包不同与风波恶朝陆青衣抱拳致谢后,便各自盘膝坐下,运功调息。 两人先前强压着桑土公的毒针之伤勉力应战,此刻松懈下来,脸上已现出青黑之气,显然毒性之烈,已经蔓延开来。 那边慕容复见状,剑招更为凌厉,剑光吞吐似银蛇,一招“星河倒悬“直取桑土公咽喉。 “桑土公,还不交出解药?” 桑土公慌忙后仰,剑尖擦着鼻尖掠过,带起一绺花白头发。 他暗暗咬牙,却仍嘴硬道:“慕容复,你莫要得意,我万仙大会数百弟兄,一人一口唾沫也能...” “哼!” 慕容复剑势如瀑,将桑土公逼得连连后退,冷漠道:“你若再不交出解药,我看就只能去地府才能看别人吐唾沫了。” 桑土公狼狈地在地上翻滚,却仍不肯落了面子,嘴硬道:“你就不担心你手下所中毒针,那可是我毒…” “笑话!” 慕容复长剑一抖,剑尖倏地点向桑土公眉心,逼得他慌忙侧头闪避,“我慕容复行事,何时受过他人威胁?” 桑土公还要再说,正在运功逼毒的包不同忽然睁眼,朗声道:“公子爷!不必顾忌我等,取了这矮子性命便是!” 风波恶也道:“矮子,你看轻我们了!” 慕容复闻言唇角微扬,剑招陡然加快,但见寒光点点如漫天繁星,将桑土公完全笼罩其中。 他讥讽道:“听见没有?我慕容家的儿郎,岂是尔等贪生怕死之辈可比?” “最后问你一遍,交不交解药!” 桑土公左支右绌,身上又添数道血痕,终于面露惶急。 慕容复的剑尖始终不离他要害,绝非在故意诈他,而是真心取他性命! 他们打的热闹时,陆青衣却看得津津有味。 不得不说慕容复确实算得上‘完美公子’,便是剑招中也带有某种世家公子哥的优雅从容,却又在潇洒写意间暗藏杀机。 这般将风雅与狠辣融为一体的剑术,在江湖上确实难得一见,他很喜欢啊! 必须的狠狠的模拟,以后才方便人前显圣! 正当他暗自品评时,身旁的王语嫣忽然拉了拉他的袖子,轻声道:“陆公子,若是你处在表哥的境地,也会这般抉择么?” 陆青衣侧目看去,见她忧郁的神态便知道她估计已经带入了包不同和风波恶的视角。 说起来,王姑娘被拿来威胁慕容复在原著中也不是一两次了,毕竟是个完美的突破点,不捉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混江湖的。 第三十九章 情义 王语嫣见陆青衣久久不语,好像只顾着凝眸望着自己,不由微微侧过脸去,耳垂泛起薄红。 “陆公子还没回答语嫣方才的问题…” “哦哦。” 陆青衣回神了,没办法,王语嫣的美貌确实极其少见,实乃人之常情,君子本色。 他不假思索道:“自然是匍匐身下,五体投地,求那矮子大发慈悲。若他嫌诚意不够,还可立个毒誓,许下好处,总能把解药求来的。” 王语嫣怔了怔,见他神色不似作伪,不由轻蹙眉头:“陆公子不想回答算了,何苦挖苦语嫣?” “人命关天,何来挖苦?” 陆青衣正色道:“桑土公与慕容兄并无仇怨,不过些许意气之争,何必为这等小事非要添上两条人命?更何况是亲近之人的性命?” “用虚无缥缈的面子换亲朋的性命,陆某做不出来。” 王语嫣檀口微张,一脸惊讶。 她出身武学世家,不免也受到江湖豪气熏陶,所见的都是“宁折不弯”、“士可杀不可辱”的训诫,何曾听过这等说法? 只是陆青衣说得似乎有些道理,王语嫣也觉得用面子换亲朋的命划不来,但对他的话又本能的感觉不适,不由道:“可那也不用跪下…” 陆青衣叹道:“有何区别?服软了就是服软了,跪与不跪已不甚重要,面子已经丢尽,不如直接一点,痛快一些,免得引人怀疑,再起反复。” “……” 王语嫣还是觉得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对。 作为一个青春期的少女,王姑娘自然代入的是自己中毒,毕竟也不是一两次了。 而她心中自然是有答案的,表哥的决定绝不会和包不同两人有什么区别,因为慕容复本来就是个极度骄傲的人,绝不允许自己被这样威胁。 能救就救,不能救就算了! 这一点让王语嫣的少女心不可避免的受伤,却又不知道该如何改变,因此求问眼前这‘学贯古今’的书生。 而对方也给出了答案,明明很符合她的心愿,但仍旧让她不舒服。 王语嫣不知道从何说起这份心绪,思索片刻后,试探性问道:“可若桑土公出尔反尔,非但不给解药,反倒以此要挟,岂不是人救不回,还要平白受辱?” “说得也是啊!” 陆青衣赞许点头,肯定道:“所以慕容兄这般步步紧逼,看似招招致命,仿佛全然不顾属下性命,但实则是以势压之,占据生杀主动。” “更还有包兄二人宁死不屈的气魄,这般主臣相得,更让慕容兄能放手施为,实在是令我感动莫名,当是最妥当的做法…” “陆公子,你在戏弄语嫣吗?” 王语嫣气急,她算是听明白了,这人又在逗她! 陆青衣皱眉道:“哪有戏弄你,这两种方法都无错,不过人的选择,谁对谁错,谁能断言?” “可是…” 陆青衣随口道:“哪来的可是,王姑娘因此神伤,不过是觉得慕容兄重义而轻情,尊严更重于私情,莫非不是?” 王语嫣红唇微张,默然不语。 陆青衣笑道:“可那般重私情而轻颜面之人,在这江湖之中,定是最为人所不耻的一种,连方才那些江湖豪杰都知道找话来补,更何况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 “这等人,怕是连王姑娘打心眼都看不起,可人总不会是完美的,自古忠孝都难两全,更何况所谓情义?” 王语嫣彻底无言,莫名想起了某段姓舔狗。 她确实打心眼有些看不起对方,跟狗皮膏药似的黏着她算什么?没脸又没皮,这还算个男人吗? 陆青衣见她脸色变换,颇有些感慨道:“你们这些混江湖的啊,虽然不怎讲忠孝,但也讲情义,可世间安得双全法?总归是要取舍的。” “爱兄弟还是爱黄金,真是个横贯古今的问题啊!” 陆青衣与王语嫣说话间,场中局势也又到了结局。 慕容复剑尖凝着一点寒星,直取桑土公眉心,剑势笼罩桑土公周身,已是避无可避。 桑土公面色惨白如纸,运功欲地行术遁走,却发现脚下土地不知何时已在刚刚的战斗被慕容复的暗劲震实,竟是寸步难移。 眼看剑尖及眉,杀机凛然,他终于嘶声大吼:“还不帮忙?!” 话音未落,周遭地面突然掀起狂风枯叶,化为一团叶球直扑慕容复。 “雕虫小技。” 慕容复冷哼一声,长剑倏地化作一团银光,剑尖轻点,每一剑都精准刺中落叶中心,将其震为齑粉。 但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间隙,一道黑影自一旁树冠急坠而下,身形如鬼似魅,眨眼间已掠至桑土公身侧,欲要将其带走。 “想走?” 慕容复剑招突变,原本凌厉的剑势忽然变得绵密如网,剑尖颤动间,已将那人的退路尽数封死。 那人见状不妙,甩飞桑土公的同时,袖中突然滑出一柄弯刀。 这弯刀形制奇特,刀身泛着暗蓝色幽光,显然淬有剧毒,此人刀法亦是不差,但慕容复剑法显然更是精妙,任凭此人如何猛攻,始终不能突破他身前三尺剑圈。 转眼间两人已过了十余招,乌老大越打越是心惊,直到又是“砰”的一声,慕容复剑脊拍在乌老大腕间。 乌老大只觉整条手臂一麻,弯刀险些脱手,不敢再战,急忙后撤几步,脸上已失了血色。 慕容复也不追杀而去,冷冷望他。 “南慕容果然名不虚传!” 乌老大强压翻腾的气血,先是客套了一句,话锋一转,冷哼道:“不过我们也不是泥巴捏的,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都站出来!” 话音落下,霎时间四周林中响起密集的脚步声。 但见人影憧憧,数百道人影从暗处现身,这些人手持各式兵刃,虽然气息杂乱,武功不高,队伍散漫,毫无阵型,但胜在人数众多,长相凶恶,倒是有些气势。 至少能稍微吓吓王语嫣,让她顾不得再关心情与义,又缩回了陆青衣身后,生怕又引起注意。 乌老大冷笑道:“慕容复,没想到你年纪轻轻,武功倒是不俗,但我们这里这么多人,就凭你和那人,真气耗尽后也不过死路一条!便是我们拦不住你们,你的部下…” 慕容复还真没想过有这么多杂鱼,但气势上不能输,漠然打断道:“不过剑下多几条亡魂罢了,我倒想看看,你们是否真的能舍生忘死,为义舍身。” 乌老大心道当然不可能啊,否则刚刚就一拥而上了。 但面上却冷笑道:“就算你与那位公子不惧我等,难道也真的不顾你两位中毒的兄弟?还有...”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投向躲在陆青衣背后王语嫣,“莫非慕容公子真的铁石心肠?这等貌比天仙的表妹也舍得不要?便是你不要,我看那位…” 陆青衣咳咳道:“说话就好好说,别东扯西扯的。” 慕容复也不耐道:“再说这等浑话,定斩不饶!” “怎么能叫浑话呢?我这是在帮慕容公子啊。” 乌老大仰天大笑道:“今日慕容公子若弃兄弟与表妹于不顾,可曾想过明日江湖上会如何传言?贪生怕死,临阵脱逃这等名声,公子可要想清楚了!” 慕容复别的一点不怕,还真就听不得这个,一时也有些犹豫起来。 乌老大见状,感觉也差不多了,便道:“不如各退一步,你们也杀了我们的…” “不行,必须让他给我们磕头认罪!” 乌老大:??? 第四十章 太性情了 说话之人正是桑土公。 慕容复对这打架时候还喷垃圾话的小老头可厌恶至极,打斗时可没留什么情面。 桑土公不仅全身有数道深可见骨的剑痕,右臂更是被齐肩斩断,惨白的骨碴混着血肉暴露在月光下。 他面色惨白如纸,嘴唇都泛着青紫色,却仍用怨毒的目光死死瞪着慕容复。 慕容复脸色也转冷起来。 要他朝外人磕头,恐怕比杀了他还难受,绝不可能! 男儿膝下有黄金,除非为了复国啊! 乌老大见这副情景,心中暗骂这小老头不知死活,可终究是一伙人的,至少面子上是,他强压下心头怒火,传音道:“桑老大,讨不了好的,不可再…” 他话未说完,桑土公嘶声打断道:“乌老大!你莫非要向这小辈低头?咱们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这话居然没有传音,乌老大眼底闪过一丝厉色,却仍强压着怒火,沉声道:“桑土公,我敬你是一洞之主,大家都是弟兄,但我们和慕容公子的确并无仇…” “什么叫没有仇怨?!我的胳膊怎么算?刚刚死去的弟兄怎么算?!” 乌老大不再说话,眼神冷的像看一个死人。 桑土公却不惧他,他纵横江湖多年,何曾受过这等屈辱? 更让他难以忍受的是,这番狼狈模样全被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弟兄看在眼里。 今夜之后,即便能保住性命,他的武功也恢复不了了,在江湖上更是颜面尽失,老脸都被丢尽了! 他觉得还不如找回些颜面,死了算了! 想到这,桑土公环绕四周,强行提气,怒喝道:“今日退一步,明日退十步,弟兄们,我们死了人,伤了人,若是一笑了之,传出去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说罢,看向正欲说话的乌老大,先发制人,“还有你,乌老大,你要是不给弟兄们讨回公道,这老大的位置你也不配坐了!无人服你!” “现在你就能卖兄弟苟且偷生,明日自然也可!还谈什么攻打灵鹫宫?!恐怕那人一出现,你就立刻跪下了!” “兄弟们,若无舍身取义必死的决心,何以斗过女魔头挣脱囚笼!你们说是也不是!?” 桑土公这番话说得声嘶力竭,声情并茂。 但很可惜,场中并未出现群情激奋的景象,反而陷入一种微妙的沉寂。 不过陆青衣凝神听去,还是听到了不少窃窃私语: “桑土公这是要拖着大家一起死啊...” “碧磷洞的恩怨,何必拉上所有人?” “乌老大说得对,本来就没多大仇怨...” “待会真要动手,记得往后退,让其他人先上,我们先看看情况。” 这些人倒是很符合陆青衣对江湖群雄们的刻板印象,但有一些人就不是了。 这些人面色各异,有的犹豫不决,有的义愤填膺,有的沉默冷冽。 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就是都不说话,只是眼神交流,暗暗提气,很明显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恰在此时,王语嫣突然凑近,附耳柔声道:“陆公子,如此看来,怕是不能善了。” 陆青衣点点头,没忍住动了动鼻子,王语嫣俏脸一红,愤然拉开距离。 他毫无所觉,颇为感慨道:“真给陆某感动到了,这种要脸不要命的决心,这…才是江湖啊!” 以前看武侠小说的时候他就很奇怪,为什么主角大开杀戒的时候,那些明显不是对手的人就是不跑,反而一个个往上怒送人头,合着是真的不怕死啊! 但不管在场诸人心思如何,最愤怒的莫过于被架在火上烤的乌老大。 众所周知,江湖是最要脸面的地方,私底下怎么来另说,但面上一定要拿捏的住,甚至高于性命。 桑土公这一席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以前再无仇怨,现在死了人,仇怨自然就是有了。 在场群雄中,桑土公算得上领头的几个人物之一,他的话绝对不是没有份量,否则最开始也拉不起人围攻慕容复几人。 乌老大一时陷入两难的境地,本心来说,他是绝对不想和慕容复死斗的,更别说还有一个不知深浅的陆青衣。 若是真打起来,他们一伙人死伤惨重,不利于后续攻打灵鹫宫的大事,况且对方至少有两人是无论如何也留不下来的。 他们见势不妙拍拍屁股走了,那仇恨可就结死了。 可不打吧,桑土公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按照江湖义气这方面的考量,乌老大感觉自己以后恐怕也不用混了。 人心散了,队伍可就不好带了,他又不是天山童姥,没有绝对的武力碾压一切,手下若是起了二心,那可真就是说不服他就不服他。 这死矮子,真给老子出了个难题啊! 乌老大心里杀机凛然,恨不得现在就一掌拍死这矮冬瓜。 可要是能拍死,他就早就拍死了,没想到他救人博声望的义举,居然落得个狗咬吕洞宾的下场,早知道就一直看好戏得了! 为今之计,恐怕也就只能… 乌老大面沉如水,气沉丹田,就要喊出那句“为兄弟报仇,动手!”之时。 “且慢!” 剑拔弩张之际,一道白影倏地从人群中掠出,来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公子,一身月白儒衫,面容俊美,还带着几分书生气,行走间却不似习武之人般沉稳,反倒有些踉跄。 这白衣公子对周遭数百道目光视若无睹,一落地便仰头望向青石上的王语嫣,满脸堆笑地拱手:“王姑娘,别来无恙?小生一路寻来,总算又见到姑娘了。” 他说话时目光痴痴,浑然不觉场中肃杀气氛。 王语嫣被他引来的无数视线看的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下意识又往陆青衣身后缩了缩,都快成鹌鹑了。 段誉见她不答,又看不到仙姿玉貌,这才想起正事,转身对群雄团团作揖:“诸位英雄,何必为难一个弱质女流?不如看在在下的面子上...” “这呆子哪来的?你有个鸡毛面子!” 人群中有人嗤笑,“没看见我们要拼命吗?谁为难女子了?” “没错,我们正待舍身取义,这谁的人啊?哪个洞,哪个岛的?怎么好像没见过?” “就是就是,跟没见过美人似的,滚回去,别出来丢我们的脸!” “…” 段誉听得面红耳赤,但其实也没怎么放心上,正色道:“在下段誉,大理人士,家父正是段正淳,小生是王姑娘的朋友,愿代慕容兄向桑洞主赔罪,还请...” 为了制止这无谓杀戮,他也是豁出去了,连老爹的名字都报出来了。 但他话还没说完,慕容复已经漠然打断道:“段公子,你一路尾随至此,究竟意欲何为?” 段誉这种狗皮膏药他都不想管,打又打不得,骂又没必要,但对方代表王语嫣出来服软,他可就不能答应了,这落的是他的面子! 段誉被他问得心头一慌,眼见群雄个个面色不善,似乎还不愿放弃,干脆把心一横,“扑通”一声竟真的跪了下来。 这一跪,算是满场皆惊。 就连一直作壁上观的陆青衣都挑了挑眉,暗道舔狗是真的牛比。 段誉跪得笔直,就差五体投地了,朗声道:“正所谓冤家宜解不宜结!慕容兄,桑洞主,你们都是英雄好汉,何必逞一时意气之争?不如各退一步,海阔天空,若心中仍有怨气,小生愿...” 他还在苦口婆心,在场群雄却已经震惊莫名。 “这...这就跪了?” “段王爷的儿子?那可是大理皇族啊!怎的这般...这般没骨气?” “为了个女子下跪,真是...不过如果真是是那位段王爷的种,倒也算是子承父业。” “子承父业?” “诶,意思差不多就行了,懂的都懂!” 别说其他人,连桑土公也露出错愕之色,他纵横江湖数十年,见过拼死血战的,见过跪地求饶的,却从未见过这般为了替人说和而主动下跪的,更何况还是个皇室子弟。 真真长见识了! 陆青衣也是感叹不已,戳了戳低头装鹌鹑的王语嫣,“王姑娘,你朋友挺兴情啊!” 王语嫣不语,只是疯狂摇头,脸都红透了。 她现在算是有些理解自己表哥了,这人啊,还真的要点脸! 第四十一章 情理之中 要不说段公子是性情中人呢,别人遇事是真敢上,居然真的就磕了几个响头。 这一举动,看似滑稽,当然实则也很滑稽,但不得不说,有用。 在场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江湖群雄中,真论起来没人想死,无非是被桑土公抬的太高,下不来台。 段誉这个大理皇子这么一打岔,确实也算给了他们一个台阶下。 心理安慰有了,自然就没了为义舍身的勇气。 乌老大见状,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当即便道:“大理段王爷的脸面,我们自然是要给的,段兄弟就别…快请起吧。” 段誉也不墨迹,丝滑起身,拱手连连,毫无愧色,一脸坦荡。 乌老大暗赞此人气度非凡,又转而看向身边桑土公,冷道:“桑老大,你还有何话说?莫非定要以一己之私,看着众位兄弟血流成河不可?” 桑土公面色变换,见慕容复看也不看他,又想起自己的惨状,心中更是愤恨,正欲再言。 乌老大却怒喝道:“你别忘了,我等弟兄究竟为何大事结盟?你若执意纠缠到底,不顾众兄弟安危,我乌某为了兄弟们,也不得不狠下心做这恶人了!” 老东西,现在大义在我,有本事你就再顶一句试试? 你看我干不干你就完事了! 桑土公闻言,虽仍旧不甘,但见江湖群雄面色神态,也已知大势已去。 有时候江湖就是这样,没有台阶下,就得拼命去挣个台阶,否则你就混不下去,为人所不知耻。 但若有个台阶,那自然就要丝滑下去,否则死咬着不放,往往死的更快。 “拿去!” 慕容复接过桑土公甩来的解药,来到包不同二人跟前。 两人用药后,效果立竿见影,青紫色顿消。 只是两人得救,却不见喜色,反而面有愧色,“公子爷,怪我们不济事…” “无需多言。” 慕容复摆手,终于收起剑,朝着周围拱手道:“方才慕容一时心急,下手没了分寸,还望众兄弟海涵。” 此话一出,江湖群雄面面相觑,不多时,声音便此起彼伏。 “慕容公子气度非凡,我等佩服。” “江湖刀剑无眼,怪不了别人,慕容公子无需如此。” “是啊是啊,都是出来混的,总有还的那天,能死在江湖闻名的南慕容手下,想必那几位弟兄也算是不枉此生了。” 乌老大见气氛和谐,感觉这事终于算是过去了,也不管悄然退走的桑土公,拱手上前道:“早闻南慕容的名号,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 “乌老大客气了,慕容也是久仰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众兄弟的名声。” 两人居然就这样寒暄起来,不消片刻,方才还要见生死的战场一片欢声笑语,俨然江湖交友会。 站在青石之上装高手的陆青衣见没人围着自己,奇怪道:“为何没人来和我寒暄?我难道看起来很凶恶吗?” 王语嫣对这副场景倒是司空见惯,闻言倒是一愣,没想到他思路如此清奇,迟疑片刻后,猜测道:“可能是大家都不认识陆公子,不知公子为人,以为不好…打交道?” “可我看起来很面善呀。” 王语嫣目光不自觉飘向不远处那棵‘串串’大树,心说你出手太重,又无名气在身,谁知道你性情如何? 若是性情乖张,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出手又如此狠辣,大伙这样死了岂不冤枉? 但王语嫣见陆青衣似乎真的很郁闷的样子,便还是背着良心点点头,同意了他的说法。 “许是江湖豪杰们不怎么读书,看不出陆公子的面冷心…” “可我面不冷啊。” 王语嫣不说话了,感觉这人有时候真讨厌。 这时段誉见危机解除,已经凑到了青石旁,仰着头眼巴巴地望着王语嫣:“王姑娘,小生这一路...” “段公子,请你自重!” 刚刚还和颜悦色的王语嫣立刻端起来了,或者说她已经很清楚段誉这种人是不能给好脸色的。 这区别待遇让段誉很是受伤,但舔狗的自我恢复能力是强大的,尤其是段誉这种究极舔狗。 陆青衣此时也在打量对方,从任何角度来看,段誉确实相貌极佳,气质还带着点白面书生的感觉,应该就是那种富婆喜欢的小奶狗类型。 可惜‘神仙姐姐’喜欢完美公子的类型,段誉美型有余,气魄却不足,多少显得有点弱受… 段誉似乎都看不到陆青衣这个大活人,明明他把王语嫣遮住了一大半,仅露出的半张脸也一脸不悦,他却仍痴痴:“王姑娘,自上次一别,小生日夜思之念之,当真是一日如隔三秋,方才见姑娘遇险,恨不能以身相代...” “你、你胡说什么!” 一听他又说这种话,好像自己真和他有什么奸情似的,王语嫣急得跺脚,俏脸涨得通红,只觉得羞窘难当。 她气急道:“你是大理皇室的皇子,就是自己不在乎,又怎能如此…如此…不要面皮?” 段誉神色坦然道:“些许无关痛痒之物,岂能与王姑娘安危相提并论,若是能让姑娘安心,小生愿…” 我的天啊,陆青衣听不下去。 妈的,能舔成这样,算你段誉牛比。 正好此时他见慕容复那边有几个气息沉稳的高手陆续现身,知道在谈正事了,便道:“王姑娘,令兄那边似有要事,你慢慢叙旧啊,别急。” 王语嫣被段誉搅得心烦意乱,被他一调笑更觉羞耻,下意识拉住他的衣袖:“陆公子.…” 话一出口她立觉不妥,慌忙松手。 陆青衣微微一笑,飘然离开,不带走一片云彩。 王语嫣又没武功,还没真不好意思跟着跳下去,否则摔了就搞笑了,只能‘痴痴’望着。 段誉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更是比吃了柠檬还心软,满脸苦涩道:“王姑娘明明说过心中已有...已有慕容公子,可又为何与这陌生公子举止亲密...” “你又在胡言!” 王语嫣又羞又气,怒斥道:“方才强敌环伺,陆公子护我周全,我不过感恩他的维护,何来亲密之说…” 她说到一半忽然顿住,自觉与这人解释实在多余,当即冷下脸来,“我与谁亲近,与段公子何干?至于方才你下跪之事,我可不认。” 这事她可没办法认,因为她的脸面一定程度也代表莫容复的,一认就得出事。 段誉被她说得哑口无言,怔怔望着她含嗔的侧脸,月光下更显清丽绝俗,心头百味杂陈。 但他终究是段王爷的种,至少是亲自养大的,仍道:“那本就是小生一厢情愿,绝无以此携恩自重的意思,王姑娘不认,也是情理之…” 天呐! 王语嫣现在有点后悔自己没练武了。 第四十二章 万仙大会 告别大理前二深情,陆青衣走入群雄之中。 在武林江湖,武功就是最好的排面,他所过之处,原本拥挤的人群竟如潮水般自然分开,让出一条丈许宽的通道。 陆青衣也不端着拿着,面上始终带着温和笑意,不时朝两侧拱手致意,可谓和颜悦色。 这般作派,倒让那些原本对他狠辣手段心存忌惮的江湖客们暗自松了口气,纷纷抱拳相迎。 如此不过十来丈的距离,愣是让他走出了某种红毯的感觉。 来到人群中心,只见包不同和风波恶二人仍在盘坐调息,慕容复虽与群雄寒暄,却也隐隐将他们护在身后。 来到人群中央,慕容复立即迎上前朗声笑道:“诸位朋友,且容慕容为诸位引见,这位便是在下的挚交,陆青衣陆公子。虽才及冠之年,但武功确是深不可测,已显宗师气度,不在我慕容之下。” “不仅如此,陆兄学识渊博如海,胸藏锦绣,更是远胜于我,这般文武双全的俊杰,令人心折...” “咳咳...” 陆青衣老脸一红,这次是真红了,忙摆手道:“过了,过了。陆某才疏学浅...” 乌老大突然道:“诶,陆公子不要太过自谦,乌某痴长几年岁数,还是有几分眼力劲的,尤岛主的铁叉在东海一带罕逢敌手,在陆公子手下却走不过一招,这等空手夺白刃的功夫,当真是神乎其技,尤某佩服!” 话音落下,又有一位身着石榴红长裙的艳丽妇人款款走来,柔声赞道:“未曾想陆公子武功高强便算了,竟还是个读书人,方才月光下一袭青衫,真真是谪仙般的人物。” 他们两个就好像带了个头,四周顿时响起一片附和。 “陆公子年纪虽轻,行事却极有分寸。方才那些退走的弟兄,公子也未曾追击,这份仁义,老夫佩服啊!” “不错!江湖恩怨,最忌赶尽杀绝。公子能得饶人处且饶人,这份胸襟,端木佩服!” 瞧瞧,谁再说混江湖的就不会说话的? 陆青衣当然知道他们是什么心思,但还是拱手道:“陆某惭愧,初入江湖,失了分寸,误伤了好汉性命,实在惭愧。” 唉,早知道刚刚实验天山六阳掌真气的时候就不‘串串’了,现在整的,他还怪不好意思的。 群雄见他似乎真的有些惭愧,更是一阵安慰。 “陆公子如此谦逊,不愧是饱读诗书的读书人。” “公子莫要愧疚了,尤老大能死在这等高手手中,九泉之下想必也能瞑目了。” “是哩是哩,俺也这么觉得。” 一片和谐气氛中,乌老大暗暗点头,志得意满。 方才他虽未曾言明,但已经有把握说服慕容复助拳,他混迹江湖多年,又岂能看不出对方极度渴望名望的心思? 如此这般,攻打灵鹫宫的大事自然多了一份助力,不过助力谁会嫌少呢? 陆青衣这等‘未知高手’自然也得利用起来,虽不明来历,但反正灵鹫宫也没男弟子,不怕‘大水冲了龙王庙’啊! 此等黄口小儿,武功虽高,却是江湖经验太少,只要稍微一忽悠… 慕容复见此场景,乐见其成,便道:“陆兄,我来为你介绍这几位。” 陆青衣点点头,却突然想起什么,指了指人群外面道:“慕容兄,你表妹和那段公子还在外面呢。” 慕容复一怔,他一时还真没想起来。 恰在此时,包不同站起身,抱拳道:“我已驱散余毒,请公子爷,陆公子放心,我这就去看着那段誉,断然不能让小白脸占了表小姐的半点便宜!” 他说的郑重,慕容复却有些嫌弃。 这包三哥一开口…好话也让人听着都不爽利了! 陆青衣也有同样的感受。 话说这浑人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这种场合提他的名字做甚?搞得好像他很关心似的… 包不同雄赳赳气昂昂的走了,慕容复便要为陆青衣介绍群雄。 没曾想他居然立刻又回来了,在众人一脸疑惑的目光下,包不同坦然道:“陆公子不要误会,包某方才说的小白脸,其实并不包括你…” 陆青衣一愣。 慕容复已经怒道:“立刻出去!” 包不同还想说点什么,但在慕容复微微涨红的脸色下,还是很委屈的走了。 他明明是一番好心,这不是怕陆公子误会吗?不然方才干嘛看他一眼? 唉,公子爷真是太难懂了! 待他走后,慕容复对着陆青衣挤出笑容,“陆兄勿怪…” 陆青衣没说什么,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 唉,你也有不容易的地方啊… 慕容复便不再多言,一切已经尽在不言中。 “陆兄,这位是不平道长,道长内力精深,一手拂尘功夫独步武林。” 不平道人拂尘轻摆,含笑点头。 “这位是南海椰花岛黎夫人,黎夫人的''满天花雨''暗器手法,堪称武林一绝。” 黎夫人嫣然一笑,珊瑚耳坠轻轻摇曳。 “这位是赤焰洞端木洞主...” 慕容复这么多年还真没有白混江湖,这年头也没照片视频,他只凭借名字就把这些来自天南地北的头头们道出来历,甚至还不忘提了一嘴他们的拿手武功。 陆青衣听后却没感觉这些人有江湖传闻的厉害,但也意识到一件事。 自己的合法萝莉师傅恐怕真的很遭人恨,愣是让这群乌合之众团结起来了,舍生忘死就是要反她,不过也侧面说明巫行云的厉害,他们也只有抱团才敢冒险尝试。 不过眼前的群雄应该不是万仙大会的全部,还有许多洞主,岛主不在现场,可能是分头行动,也可能还没到场,甚至可能不敢来。 毕竟古代这环境,总是多有不便,巫行云散功拢共也没一个月时间,天南地北能这么快凑这些人,估计也不容易了。 但也侧面说明这些人的积极性更强,仇恨值更高,陆青衣虽然连连拱手,但心里却想着事后要不要拉个清单,挨个‘枪毙’。 反正在场也没良民,人员太杂,心思又乱,实在不太利于他这个‘老二’以后管理啊… “这位…” 慕容复说到最后一人,倒是迟疑了一瞬。 乌老大何等善解人意,立刻接过话茬道:“这位是剑神卓不凡,也是江湖个顶个的高…” 陆青衣看去,见是一位神色淡漠,身着劲服,手握宝剑的中年剑客。 这也唯一一个方才不曾参与江湖‘交友会’的领头人物,看站位似乎是个光杆司令,一直都不说话装高手。 但陆青衣还真就唯独对他有点印象。 那个一字慧剑门的死剩种,迷你主角模板拥有者。 第四十三章 天山已至《二合一4600》 卓不凡,一个天龙世界比较有特点的龙套。 他曾是福建建阳“一字慧剑门”的弟子,后来灵鹫宫逼迫其门派臣服,慧剑门不肯屈服,天山童姥不爽之下命人将他一门上下三代杀得精光,仅他一人侥幸逃脱,堪称主角剧本。 此人天赋倒也不错,甚至还有奇遇,曾在长白山得到了一份剑谱,练成后剑能生出半尺青芒,很是稀奇。 可谓是出场即巅峰,逼格不低,只是打灵鹫宫的时候,惨被盗号仔虚竹用天山折梅手空手夺白刃,心态爆炸之下消失无踪,没有剧情了。 其实此方天地里,真气外放不罕见,剑气说白了也不难发出来,但能练出剑芒这种带‘特效’的倒是真的很稀奇。 卓不凡也算得上江湖一流高手,武功胜过岛主洞主不少,他本身也心高气傲,自封剑神,但因为多年潜心修炼,也可能是害怕灵鹫宫的追杀,反正在江湖上并没有多少名气,所以慕容复并不知道这号人物。 等到乌老大介绍完成,慕容复才勉强拱手道:“原来是剑神卓不凡,久仰久仰。” 什么狗屁剑神?莫非是此人自称?简直脑子有病!何其狂妄! 卓不凡居然硬生生受了,酷酷道:“客气,南慕容的名头,桌某也早有耳闻,如今见到了,倒也并非全是虚名。” 慕容复闻言,眉头微不可查一皱。 陆青衣暗道这感情好呀,他还想看看剑芒到底是个什么原理,是光剑吗? 只是还没等他拱火一二,乌老大却是察觉出不对,忙道:“诸位,如此大家也算认识了,还是先说正事吧。” “正事要紧,正事要紧。” 其他洞主岛主利益相关,也纷纷出来活跃气氛。 慕容复便不再多言,毕竟复国魔怔人其实真挺好说话,只要不当众踩他脸,他一般都能忍。 陆青衣却有些失望,卓不凡此人仇恨值太高,已经没有了化干戈为玉帛的可能,他屁股坐的太歪,此人自然是不能留了。 好在以后有的是机会,他对‘光剑’其实也蛮有兴趣的。 甭管有用没用,只要帅,就有学的必要!反正学的快。 乌老大抬手指向西北方向:“几位不知,距此数百里之外的天山群脉深处有座缥缈峰,终年云雾缭绕,山势险峻异常,云雾最深处,有一名为灵鹫宫的宫殿。 “这灵鹫宫麾下共有九天九部,弟子皆为女子,武功却十分诡异,心肠更是歹毒!反有不从者,动辄灭人满门,鸡犬不留!我等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皆在其淫威之下苟延残喘,有苦难言!” 说到这,乌老大面带悲戚,声音都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估计是联想到了被压迫的日子。 陆青衣有点不好意思眼睁睁听下去,便稍稍移开了视线。 乌老大毫无察觉,深情并茂:“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便是那天山童姥。这老妖婆…” “咳咳咳…没事,大家别都看着我啊!许是刚才对敌留下了暗伤,真气不顺,一会就好了。” 慕容复忙道:“陆兄,可需我为你调…” “没事没事,慕容兄勿虑,我是听闻此事,心神震…反正很快就好了,继续继续!” 乌老大不疑有他,继续道:“那天山童姥心肠歹毒,胜过蛇蝎,武功更是深不可测,她还会一种叫生死符的歹毒手段,只要稍不顺心,便拿诸位兄弟泄愤,那等滋味,令我等苦不堪言,恨不得死了算了!” 此话一出,人群中更是响起一片压抑的咒骂声,尤其是黎夫人这等女子,居然真的嘤嘤落泪,好不可怜。 端木洞主更是咬牙切齿道:“想我夫人,温文尔雅,心善慈悲,只因私下抱怨了一句,不慎被灵鹫宫耳目听去,第二天便被她们逼着悬梁自尽!” “还有我!可怜我那同胞兄弟,他不过和灵鹫宫的人对视一眼,就被活生生挖去双眼,更不让我等施救,令其活活痛死…” “还有我…” 陆青衣越听越觉得不自在,因为他发现有些人的神态语气并不像在作伪,而是真的悲痛伤心。 能让这些刚刚不蒸馒头争口气,连命都不要的江湖好汉做出如此神态,可以试想,巫行云平时的统治有多高压! 不过…生死符真的有这么吊吗!? 陆青衣心情复杂,这和他受的教育… 乌老大继续道:“不仅如此,天山童姥还责令我们每年都必须献上足量奇珍异宝,供她炼丹制药,若稍有延迟,便会受那万蚁噬心之苦!这几十年来,我们每日每夜的漫山遍野的到处去寻,生怕耽误了时候,连自身的武功都荒…” “乌老大!” 乌老大吓了一跳。 陆青衣却是情难自制,握住他的手深情并茂道:“你别说了,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带我去灵鹫宫吧,陆某必定会为你们讨还这个公道啊!” 乌老大见他神情如此真挚,仿佛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去灵鹫宫,顿时感觉方才的卖惨没白卖啊! 这初入江湖的小年轻就是好忽悠啊! 乌老大感动到了,激动道:“陆公子不愧是读书人,当真是古道热肠,我等感激不尽,只待事成之后,灵鹫宫的武学典籍,任凭公子翻阅,灵丹妙药,公子也可先取,我等绝无二话,兄弟们,你们说是…” 陆青衣忙道:“好说好说,武功丹药什么都先放下,我辈习武之人,听闻此等不平事,岂能不拔刀相助?” 此话一出,场中顿时又是一顿附和声,纷纷赞起陆青衣来,什么义薄云天,性情中人,人帅吊…反正大家文学水平就这样,意思到了就行。 一片热烈气氛中,慕容复却是暗暗皱眉,倒不是觉得陆青衣抢了风头,而且觉得他还是太年轻。 他混迹江湖多年,一听就知道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这群人占据绝对下风,找两人助拳好事不多,坏事不少! 灵鹫宫便先不提,那神秘的天山童姥还不知道武功是什么水准,岂能如此贸然应下? 万一打不过,溜都不好溜! 乌老大见已说服陆青衣,又见慕容复久久不表态,便又甩出一个重磅消息。 “不瞒两位公子,乌某从一高人手中得到消息,那天山童姥武功虽高,但却有一致命缺点!灵鹫宫有异,就是因为她功力散尽,需待至少两月时间才能恢复,如此正是我等攻打灵鹫宫的大好时机!” 陆青衣闻言,心神微动。 李秋水居然就这条消息都甩出来了?看来是找不到巫行云真急眼了。 毕竟按原著中的武力设定,小师妹还真是被正常状态的大师姐打的躲了起来,平日里连杀灵鹫宫的人泄愤都不敢。 不过…这也能侧面解释,为何眼前这群乌合之众在完全不知底细的情况下,居然就敢直接攻打灵鹫宫。 只是也不知道乌老大究竟知道多少,想来李秋水也不会全部告诉他,话说那女人不会就在现场吧? 嗯…应该不会,李秋水眼光高,人还怪讲究,锦衣玉食过惯了,应该受不了和群雄待在一起的‘苦日子’。 乌老大又道:“不知慕容公子意下如何?若是愿助我等,那便是我三十六洞、七十二道上千弟兄的恩人,我等兄弟必定感念公子大恩,往后若有事来找,定百死不敢推…” 慕容复一拍折扇,大笑道:“哈哈,众兄弟既然看得起我慕容复,在推迟就太过不识抬举,那便也算我一个!” 乌老大大喜道:“好,慕容公子今日恩情,我等没齿难忘!” “慕容公子嫉恶如仇…” 场中顷刻间又是一片热烈气氛,好不热闹。 慕容复含笑应付,心思急转。 既然乌老大这些人敢打,那至少也有几分真把握,不算太过冒险。 况且,他们几人撞破此等大事,怕是也不容易走了,想来陆兄早已经想到这里,所以方才答应的如此痛快… 反正慕容复不觉得他是单纯的古道热肠。 毕竟这几日的相处,慕容复发现陆青衣言语中颇有些贬低武夫的意思,什么不事生产,持武行凶,死了活该…之类的。 总不能真是古道热肠吧?反正他不信啊! …… ……。 数日跋涉,天山山脉终于横亘在天地尽头。 举目远眺,千峰堆雪,万壑凝云,整条山脉不知多长,横卧天地之间。 半山腰往上尽数隐没在翻涌的云海中,只能隐约看见几处险峻的冰崖去剑破云层。 乌老大率领的数百人队伍停在雪线边缘,连日疾行让这群江湖客衣衫褴褛,兵刃蒙尘,但好在都有武功在身,倒是没人抱怨。 队尾,王语嫣独自一人端坐江湖群雄‘友情赠送’的白马上,身上一件雪白的狐裘裹着她纤细的身姿。 绣着缠枝莲纹的雪青色绣鞋轻点马镫,鞋尖缀着的珍珠也随着马儿轻踏的节奏微微晃动。 一阵山风掠过,吹动王语嫣鬓边几缕青丝,更称的精致小脸清丽绝尘,宛若画中仙子误入凡尘。 一旁的段公子简直看痴了。 可惜王语嫣对他一如既往视而不见,美眸始终在打量天山山脉景色,不自觉喃喃道:“这般壮丽景象,倒像极了书中所载的昆仑仙境,只是不知道那灵鹫宫又是何门派…” 段誉闻言,立刻机会来了,满脸向往道:“若是能在此处结庐而居,与心爱之人朝看云海翻涌,暮观雪岭夕照,想必神仙日子也不过如此了…” 他说着,目光灼灼地望向王语嫣。 只可惜王语嫣视若罔闻,听而不见,牵马的风波恶也是一言不发,无视了他。 王语嫣看了一会儿风景后,视线不由自主又飘向队伍最前面。 只见陆青衣被江湖群雄簇拥在中间,尤为显眼,隐约传来他和众人的谈笑交谈声。 “妾身这套''满天花雨''的手法,总觉得最后一式''落英缤纷''运劲时有滞涩,不知陆公子可有高见?” “夫人可试着手太阴肺经转至少阳三焦,暗器出手时腕部微沉三寸。须知暗器之道,重在劲发无声,若如春雨润物...” 黎夫人闻言一怔,随即面露喜色,从袖中取出三枚银针随手一甩。但见银针破空竟不带风声,没入雪地时连都不雪曾惊动。 “妙啊!“她抚掌轻笑,“这般运劲,竟比原先快了三分!” “陆公子,我这''赤焰掌''练了二十年,总觉得掌力刚猛有余,却难收放自如...“ “端木洞主的问题在于足少阳胆经,出掌时气走带脉,回掌时却忘了引气归元,不妨试试''烈焰收薪''之势,将七分力道蕴于经脉,只发三分…” “陆公子一言,真是令我茅塞顿开!” “没想到陆公子年纪轻轻,对武学的见解竟如此精深!我等真是痴长岁数,无颜见人呐。” “陆公子当真学究天人,且看我给这剑招…” “此处如此狭窄!怎能轻易舞剑?陆公子,您先看看我这刀法…” “周瞎子!你刀法又好的…” “那让我来,我是打拳滴!只需和身短打…” “你滚吧,什么时候轮得到…” 陆青衣劝道:“别急别急,一个一个来,大家都是兄弟,千万不要因为陆某伤了兄弟情分啊!” “陆公子说得对,你们别吵了!让公子选,若是惹公子不快,别怪我不给兄弟面子!” “没错,都特娘安静点,急个狗屁!” “这困扰老夫多年的旧疾…陆公子大恩,老夫没齿难忘!” “哈哈哈,我终于练成这招了!” 前方一阵热闹非常的景象,但王语嫣已经习以为常,因为这几日都是如此。 自那夜加入万仙大会,慕容复一伙人自然也融入其中,前往天山缥缈峰。 队伍里少了一个回燕子坞报信的包不同,多了一个狗皮膏药段誉。 初始还算正常,慕容复队伍没了包不同,也不至于和江湖群雄们产生什么摩擦。 段誉更是简单,他自己舔自己的,王语嫣受到某人的开导,终于能勉强当他的‘小骚话’不存在了,倒是少了许多烦心事。 只是陆青衣就很不对劲了。 第一天他还是和慕容复一伙在一起,王语嫣因为那夜强行跳下青石崴伤了脚,心中有气不想理他。 陆青衣对此倒是‘诚心告罪’了一句,原话是“王姑娘身子骨也太弱了,怎么连五尺不到的…” 后续王语嫣忘记了,只是觉得他的歉意非常敷衍!她就没怎么听。 随后,陆青衣就加入了群雄队伍,每日和一众江湖好汉厮混。 王语嫣也想不通他一个斯文读书人怎么和这群大老粗相处的如此融洽,反正他们整日厮混,倒是祸害了不少林间小动物。 这还罢了,等她终于想通,也在表哥的暗示下准备给陆公子亲自道歉,反正就是自己年纪小,不懂事什么的… 可惜道歉没成功,或者说没恰当的时机,陆青衣不知什么时候客串起了她的‘戏份’,每日和江湖群雄们讨论起武功,忙的脚不沾地,再也没回来过。 万仙大会的人员复杂,高手没有,低手却数不胜数,学的武功更是五花八门,但普遍都不算高深,功法本身问题很多。 刚开始是武功比较低微的群雄和他讨论,再因为他三言两句就武功大进后,又有更多的人参与讨论。 最后…就变成今天这般,连洞主岛主级别的人物都按耐不住下场‘论道’,彻底演变成了陆青衣个人的交友大会。 时至今日,群雄有超过一半人受过他的指教,另一半不是端起来了,而是陆公子只有心情好的时候才‘传道授业’,所以他们自觉的在‘排队’。 偏偏对方似乎真的学究天人,只需看上一遍,甚至只需要听就能三言两语直指本质,让群雄们受益颇多,奉若神明。 以王语嫣这几天的观察,她感觉对方现在怕是比那个乌老大说话还好使。 唉,怎会如此?他不是读书人吗… 王语嫣因为找不到机会道歉,神伤不已。 第四十四章 人尽皆知之事 和王语嫣的同样神伤的还有她的表哥慕容复。 山道狭窄,万仙大会人数不少,慕容公子虽然仍走在前面,但站位却有‘边缘化’的趋向。 他毕竟有自己的骄傲在,自觉和陆青衣平起平坐,自然做不到群雄们那般不要面皮的‘不耻上问’,一拥而上。 ‘寂寞’的慕容复没再继续掺和交友大会,回到了队伍末。 他照例无视了段誉的问候,先是对风波恶点头示意,目光放在一身雪白狐裘包括的王语嫣身上,不动声色道:“表妹,待寻个时机,定要好好谢过陆兄。” 王语嫣轻点嗪首,知道他指的是自己身上的‘装备’。 说起来,此事还是慕容复告知她的,毕竟作为黄花大闺女,她是无法靠近豪放不羁的群雄队伍的。 据说是陆青衣和群雄们谈天说地,交流各地风土人情时,突然提了一嘴天山地势较高,也不知是否宜居体弱之人? 群雄们见多识广,自然答道:天山终年有雪,但我等有内功护体,自然不惧寻常风寒,只是寻常人怕是难受。 据说陆青衣听后悠然长叹,面有郁色。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如此第二日,就有热心人士连夜奔赴附近城镇送来保暖狐裘,据说是在专坊中购置,价值不菲,乃是全新的高档货,不仅保暖防湿,更是美观舒适… 陆青衣对此也不知道什么心情,反正最后到了王语嫣手中。 群雄们对此引为笑谈,皆赞“怜香惜玉”,不过被陆青衣严词拒绝,那时候他说话已经很是好使,自然没再生波澜。 不过慕容复和王语嫣却知道他真正说的是谁,倒是没什么其他心思。 嗯…应该没有吧? 王语嫣瞧了瞧面沉如水的慕容复,总感觉他这几天兴致越发不佳,不复初时。 如此这般,万仙大会的数百之众,浩浩荡荡的朝着缥缈峰而去。 越往山脉里走,海拔便越高,气温也越发往下降。 陆青衣的担心更非多余,天山本体并非一座山,而是一群连绵不绝的山脉,一眼都望不到头。 此地终年雪寒,方圆百里渺无人烟,地势更是崎岖难言,遮蔽物极多,没来过的人想凭借三言两语找到深处的灵鹫宫绝非易事。 此地也只有依稀的山路,或者干脆路都没有,连马都很难通行。 好在群雄们都是武林好汉,倒是不惧这点麻烦,但马自然就得留下,总不能扛着走吧? 王语嫣也不得不放弃坐骑,好在这几日的静养,她的脚已经复原,不仅如此,因为江湖群雄的经验丰富,加之成员复杂,还有个喜欢研究美食的正人君子,倒是也不缺她那两口吃的。 王语嫣感觉这几日恐怕算是走江湖最舒服的日子了,江湖群雄们虽然看着都是糙汉子,但烧烤手艺可比当初的正人君子好多了。 只是她状态虽好,却抵不住山路崎岖。 队伍行进不过半个时辰,景色愈发奇绝,两侧冰峰如剑,中间仅容三人通过的狭道上覆盖着厚厚的积雪,每走一步都能淹没绣鞋。 王语嫣早已无心欣赏这般仙境,本来修饰整齐的鬓发也乱了,天气虽冷,额间却已沁出细汗,又被寒风冻成冰霜。 身上的雪白狐裘下摆更是沾满泥泞,绣鞋底下一片寒意,令她忽冷忽热,难受异常。 但王语嫣还是暗中咬紧牙关,强撑着维持仪态继续上前。 这可愁坏了身边的大理前二深情,他是想搀扶又不敢,终于第五次道:“王姑娘,这山路实在难走,就让小生背你一程可好?” 王语嫣别过脸去,看向前侧的慕容复,却见他眉宇紧锁,似乎在冥思苦想着什么,竟然全然未察觉她的窘迫。 王语嫣心头一酸,眼眶微微发热,连日被冷漠的委屈几乎就要发作。 但好在她的舔狗本领其实不下段誉,并不愿意主动提起,只得暗暗咬牙跟上队伍。 不过她心里却也明白,这样下去不可持久,尽管心里不愿,恐怕也还是要求助于人,区别也就是求助谁。 正纠结到底怎么提及此事,却见前方两道身影脚步轻盈越过众人,翩然而来,稳稳落在王语嫣身侧。 王语嫣心里有了猜测,但还是道:“你们是…黎夫人的侍女?” 两位侍女屈膝行礼,异口同声道:“夫人听闻王姑娘未曾习武,山路崎岖,更有险道,姑娘定然难走,特命奴婢前来助姑娘一程。” 虽然万仙大会大多都是群雄糙汉子,但也不乏黎夫人这种女性武者。 女子当然就不能像糙汉子那般得过且过,素面朝天,带两个侍女自然再寻常不过了。 两位侍女说着,其中一位转身在王语嫣身前半蹲,另一位侍女搀扶着愣神的王语嫣,同时安慰道:“还请姑娘放心,红梅自小勤练轻功,也随夫人走过此道,不会让姑娘摔死的。” 王语嫣忙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我要问问表…” 慕容复突然回首道:“表妹,我们都是男子,多有不便,既然黎夫人有心,你就别推辞了,稍后谢过夫人便是。” 他都这么说了,王语嫣也知道靠自己真不行,便还礼道:“有劳两位姑娘,黎夫人真是有心了,语嫣感激不尽。” “王姑娘客气了,天山越往前,越是雪寒,还请姑娘拢紧狐裘,莫要受了风寒。” 两位侍女应该是黎夫人自小培养的心腹丫鬟,照顾起人来那叫一个无微不至。 一人背着王语嫣四平八稳,毫无颠簸,另一人不仅替王语嫣将狐裘拢的毫无缝隙,更是用内力帮王语嫣将绣鞋的湿气驱散。 王语嫣被这一套整的迷糊迷糊的,一下从地狱升上了天堂。 当然并非她没享受过这种侍女贴身服务,只是有些不能理解而已。 她和南海岛的黎夫人可是半点交情没有,怎么也轮不到这种礼遇? 对此,王语嫣只能想到一个人有这本事,可这事她该怎么开口询问?表哥慕容复可就在旁边… 说曹操,曹操到,这时慕容复突然放慢脚步,来到了几人身边。 他将两个侍女对王语嫣的无微不至尽观眼底,默然片刻后,突然问道:“两位姑娘,不知黎夫人如何得知我这表妹不会武功的?” 站着的侍女不假思索道:“此事人尽皆知,并非陆公子提及。” 此话一出,王语嫣余光暼见,背着自己的红梅眼皮跳了跳。 慕容复没有说话。 那侍女见状,略作思考,便又道:“奴婢只是猜测,想来是夫人念及王姑娘同是女子立足江湖,一时思虑万千,便命我等前来相助,真不是陆公子单独提…” “不可妄自非议夫人!绿柳,山路尚长,还是少说些话,保存体力为好。” “哦…” 绿柳表情立刻失望极了。 第四十五章 险关 天山不知多广,万仙大会队伍行进半日,终于到了一处奇险之地。 但见两座雪峰如利剑般遥相对峙,崖宽不知多长,底下云雾翻涌,云涛翻涌,却也不知道有多深。 两峰中间无桥,唯有一道乌沉铁索横贯虚空,碗口粗的链身在云雾中若隐若现,宛如玉龙横空。 陆青衣凝目远眺,但见铁索尽头隐在云雾中,却看不清对岸是什么,哪怕他聚精会神,也只能隐约见到山后宫阙楼亭虚影。 陆青衣暗道:还好跟人来的,否则单靠巫行云的三言两句,他指定是找不到了,这特娘也藏的太深了! 这时有一洞主越众而出,指着铁索沉声道:“诸位小心,此处便是通往灵鹫宫的最后天险,名为‘断魂崖’!” “断魂崖宽约二十丈,唯有这铁索相连,其上常年覆冰,滑不留足!更有罡风不时袭来,若是失足坠下,尸体都寻不回来!每年都有不少兄弟落得那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他话音落地,仿佛预言一般,周围突然卷起一阵罡风,吹得那铁索摇晃不止,冰屑簌簌落下。 江湖群雄中立刻有不少轻功不济的面如土色,除了几个经常需要‘上贡品’的洞主岛主,第一次来的群雄们也多是面露异样。 乌老大见状,于人群中挺身而出鼓舞士气,声如洪钟道:“诸位弟兄,只要过了这最后一关,峰后便是灵鹫宫所在了!” “跨过此崖,从此天高任鸟飞,自由指日可待!” 此话一出,群雄立刻有人吆喝响应,只不过声音已经没有几日前的响亮,说话的也远不及那夜围攻慕容复的人数。 乌老大觉得应该不是天气太冷,兄弟们不想说话,因为他发现不少人目光或多或少看向人群中央的陆青衣,似乎在等待他发言。 尽管已经有了预期,但乌老大见此情况还是感觉心如刀绞,暗悔识人不明,引狼入室! 本以为是个初入江湖的小年轻,谁料想对方待人接物却很有一套,全无半点读书人的骄傲,对谁都是一视同仁。 这几日,已有半数江湖群雄都受他指点,受益颇多,更有人暗伤痊愈,如同再造。 这些人感念其恩惠,可能说不出什么太中听的话,但如果陆青衣让他们去砍人,定是一呼百应,从者如云。 而这样的人还在匀速增加,连带着整个群雄队伍竟也隐隐以他为首,乌老大全程看在眼里,却是疼在心里,但又无法阻拦半点,否则兄弟们立刻就要反他。 唉,早知如此… 恰在此时,忽见陆青衣遥指对岸,扬声道:“诸位弟兄且看,对岸云雾缭绕,看不真切,这铁索怕只容一人通过,难以大军压进。” “若我是灵鹫宫的人,只需在崖对面埋伏上一支伏兵,来一个捅一个,我等在铁索上独木难支,还有罡风袭扰,便是武功胜过伏兵,怕也是自寻死路啊!” 此话一出,一些轻功不自信的附和连连,“公子此言甚是有理啊!” “没曾想公子竟连兵书都有所涉猎,一席话令我茅塞顿…” 乌老大听着群雄夸张的阿谀奉承,暗暗冷笑,准备看他的笑话。 只是他没得意多久,就见那黎夫人秀眉一颦,看了过来,“乌老大,你还等什么?还不放信号?!还要让陆公子等多久?” “……” 黎夫人不再看他,又转向陆青衣,柔声解释道:“陆公子有所不知,我等攻打灵鹫宫岂能毫无准备?灵鹫宫里早有乌老大的内应侧应,否则我们怎会如此大张旗鼓,成群结队的上山?” 陆青衣‘恍然’,惭愧道:“原来如此,是陆某想当然了,唉,还是江湖经验太少。” 立刻有人贴心安慰道:“陆公子别这么说,都怪那乌老大藏着掖着,明明都是自己人,他却一直心存顾忌,不肯直言相告。” “是啊,是啊,分明是不信我们,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疑人不用,用人不…” “住口!什么用不用的?陆公子又不是谁的手下,你这么说,岂不是暗指公子在人之下?我看你…” “告罪告罪,陆公子,还请见谅,我没读什么书,人笨嘴拙…” “唉,陆某岂是那等心胸狭隘之人?再说大家都是兄弟,要再这么见外,我可要生气了…” “……” 不远处的乌老大面无表情,不发一言,寻了个位置,拿出随身携带的特制火把点燃,朝着对岸扔了过去。 陆青衣虽与群雄寒暄,倒是没忘了关注这边。 乌老大丢的位置很是讲究,明显不是随意一丢,一定是早就商量好的‘信号’。 如此看来,灵鹫宫不仅有乌老大的内应,估计时间还不短了,难怪原著这群乌合之众轻易就打进了灵鹫宫。 如此没过多久,陆青衣便注意到对岸云雾中的红点消失,不太可能是自然熄灭,应该是对方已经收到了信号。 他们等待期间,慕容复一伙人也从后面赶上来了,毕竟队伍已经停下了有一段时间。 慕容复还是有些排面的,人群自动分开,红梅背着裹着狐裘的王语嫣便尤为显眼,似乎是因山腰风雪太过迷眼,她整个人都缩了起来,不露丝毫。 红梅道:“王姑娘,到了。” 王语嫣闻言,连忙下来道谢。 她便准备取下狐裘的兜帽,余光却见自己似乎在人群中央,正有无数人视线朝着自己。 王语嫣动作一僵。 她心中立刻升起不祥预感。 “王姑娘真是好雅兴呀…” 陆青衣知道黎夫人的侍女离开,但还真不是他提及的,也没想到对方这么‘不懂事’。 王语嫣这种纯种小弱鸡,老老实实在山脚下烤火取暖不行吗?非要来上面吹冷风… 一听他说这话,王语嫣几乎都能想象出那张脸,整张玉脸霎时烧得滚烫,感觉一点都不冷了,只顾得垂首立在道旁,再也不敢取下兜帽了。 她心里又羞又恼,这人怎的每次都这般讨厌,偏要在众人面前打趣她!喜欢看她难堪! 好生可恶! 黎夫人见状,笑道:“陆公子莫要取笑人家,是妾身见王姑娘...” 话音未落,那横亘两峰的铁索突然震动起来,锁链相击之声清脆可闻。 毫无疑问,对面有人来了。 群雄们便也顾不得再看脸都不给看的‘神仙姐姐’,纷纷戒备起来。 第四十六章 莫不是在说笑? 只见一道白影从雾气中现出身影,双足在覆冰的铁索上轻点,每次点踏都精准落在铁链某个衔接处,衣袂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临末那铁索突然剧烈摇晃,她却顺势一个翻身,裙袂翻飞如白鹤展翅,稳稳落在崖边,满分落地。 待她站定,众人才看清这是个三十来岁的成熟女子,身着月白宫装,袖口绣着淡金色云纹。 不仅如此,她怀中还挟着个十岁左右的小丫头,穿着浅碧色衣裙,一张小脸却似吓得惨白。 这气质冷艳的宫装女子一落地,似乎也不关心江湖群雄们的戒备的样子,目光在慕容复,卓不凡等少数生面孔停留片刻,便直接道:“童姥失踪半月有余,九天九部皆下山寻人,如今宫中除十余名武功不高的宫女留守,就只有童姥的四个贴身剑侍比较棘手。” 端木洞主闻言,不喜反惊道:“天山童姥竟然不在?那我等如何解生死符?” 宫装女子冷笑道:“笑话!童姥若在,你们还来送死吗?正是童姥有异,你们才有机会!” 群雄闻言,竟无一人能出言反驳。 宫装女子又道:“灵鹫宫有天下珍宝无数,宫里还有四大剑侍,她们得童姥宠爱,只需擒下拷问一番,你们还怕拿不到解药?” 江湖群雄闻言,这才脸色好了一些。 事已至此,反都已经造了,总不能跟童姥道个歉就算了吧? 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陆青衣觉得这戏码有点意思,因为宫装女子大概率在说谎。 生死符的解法只看天山六阳掌这门武功和巫行云的独家‘密码’,并不存在灵丹妙药这种解法,再怎么拷打灵鹫宫的人也没用。 这个女人真的完全不知情? 陆青衣觉得不是,巫行云对灵鹫宫的自己人挺不错,否则也不会有这么多忠心耿耿的手下,只是萝莉师傅自己内心阴暗,不信别人而已。 别的不说,至少武功这一方面,巫行云堪称宗师气度,从不藏着掖着,反正就在墙上随便你们看。 如此看来,这女人并非和江湖群雄们一条路,更像是驱使他们当炮灰,互相利用。 可她的目的是什么?真是让人费解啊… 这时乌老大问道:“白姑娘,你怀里这位是?” 宫装女子闻言,默然片刻,手指在怀里丫头穴道连点,将她扔在地上。 小丫头踉跄几步,等站定身形,她也不看众群雄,直指宫装女子,怒骂道:“白露,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狗东西!你居然勾结这些猪猡背叛童姥!我这么相信你,你等着,我要禀报…” “等你们找到童姥再说吧。” 白露任由她骂,面不改色道:“她随你们处置了,还有这铁索看似平常,却内有玄机,需得随着罡风…” 有了名为白露的灵鹫宫内应的秘诀,众人皆觉得信心大增。 那绿萝裙丫头见状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可惜武功不济,被白露一掌打的倒地,站不起来了。 不过她弱鸡归弱鸡,嘴还挺硬,居然和周围群雄对着骂,暂时也没落入下风,让陆青衣暗暗欣赏。 巫行云能有这等忠心门人,可见平时也不算太混蛋,高压统治应该都体现在了‘外包人员’身上。 而等白露说完秘诀,端木洞主不由恨恨道:“有此等诀窍,却也不传给我们,害怕我们那么多弟兄白白丢了性命!” “就是,完全不把我们当人看,把这丫头杀了祭我们那些枉死的弟兄!” “对!这丫头如今还在嘴硬,不如就按她说的,将她抽筋剥皮,挂在旁边那歪脖子树上!” “没错没错!瞧这丫头还有几分姿色,不如先x…我说说的,说着玩的,哈哈…别都看我啊!” 江湖群雄毕竟是江湖群雄,别看他们对陆青衣客气奉承,显得很有礼貌的样子,但那是有求于人。 作为刀口舔血的铁血男儿,群雄们也就最多讲讲兄弟义气和父母孝心,其他那是什么都不讲,说他们是土匪都不为过。 所以陆青衣杀起他们来是毫无心理负担的,自古都是杀人者,人恒杀之。 不过陆青衣心善,好歹群雄们也是一条命,学了这么多年武功,高低也有两手,直接杀了岂不浪费? 他另有安排啊! 江湖群雄们不知陆青衣心思,不消片刻便已经讨论出歃血为盟的各种细节,连席位站位都差不多排好了。 那小丫头嘴硬归嘴硬,但听着各种‘刑法’也是心底发凉,嘴皮子也没方才利索了,只在念叨“姥姥会为我报仇”之类的话。 王语嫣虽退在众人身后,但听着群雄们毫不掩饰的讨论,眼神还是止不住的往中间默不作声的陆青衣身上飘去。 她觉得,以陆青衣的性格,肯定不会坐视群雄折磨这小丫头,最多也不过一刀百了。 果然,正当乌老大自告奋勇,准备炮制这丫头时,一道轻咳不轻不重的响起,声音不大,却让群雄为之一静。 江湖就是如此等级森严,极重威望。 乌老大却很是不爽,连这都要跟他抢?看来此人是真想和他碰一下子了! 不过面上,他还是客气道:“陆公子,你莫非…也有提议?” 难道此人好色如命?见这丫头有几分姿色…很有可能! 陆青衣谦逊道:“不算提议,陆某只是有一点拙见。” 群雄纷纷道:“陆公子请说。” 陆青衣便道:“我知众兄弟心中怨愤,但陆某实在心善,不忍见这小丫头受苦。” 此话一出,王语嫣暗道果然。 乌老大道:“那陆公子的意思是…” 陆青衣想了想,感觉也没必要太委屈自己了,反正已经到灵鹫宫了,便直接道:“还是放了吧,就一黄毛丫头,武功又差,放了也无事。” 乌老大诧异道:“陆公子莫不是在说笑?” 这小子怎么突然发这疯?他不知道这样会让群雄们心生不满吗? 陆青衣便指了指自己脸,一字一句道道:“那你看我笑了吗?” 乌老大心头一跳,退后几步,环绕四周,虽未曾说话,但意思已经不言而喻。 群雄果然哗然,但陆青衣这几天刷的好感度终究还是起了作用,群雄们至少没有大声呵责,只是窃窃私语。 “陆公子也太妇人之仁了吧?” “你就不懂了吧?陆公子人家可是个读书人,跟我们不一样,受不了这种事也正常。” “其实我觉得倒也无碍,咱们这么多人对着一个黄毛丫头泄愤无甚意思,怎么排也排不到我了,还不如打上灵鹫宫,听说那些宫女个个相貌不俗,不比这黄毛丫头…” “哈!刚刚说先x后杀的就是你吧!” “胡…胡说八道!你不要污老子清白!我没有!不是我!” 群雄们人数不少,即便窃窃私语嗓门也小不到哪里去,陆青衣倒是颇为满意,这么看来这群人也不是无药可救。 群雄们商议了片刻,但还是得不出统一的结论来。 乌老大侧耳倾听,却听出了个大概,多数人还是不想放弃,但碍于陆青衣的面子,已经没人再主张折磨,都倾向于一刀砍了。 乌老大当即便抱拳道:“陆公子,我等敬佩你的品格,但灵鹫宫害我们多年,兄弟们怨恨难平,实在是不能放啊,不如取个折中的办法,也不折磨这丫头了,一刀杀了了事。” 不得不说乌老大是个妙人,这话深得群雄们的心思,当即就有人附和道:“乌老大这提议好,陆公子,我们知你心善,你若不忍见之,便闭上眼睛吧!” “嘿!你特娘还真是个天才,这是个好办法啊!” “陆公子,你看这样如何啊?” 第四十七章 此子绝不能留 群雄们纷纷踊跃发言,劝解起陆青衣来。 陆青衣却是一言不发,没说是,也没说不是,只是冲着人群中小丫头招招手,脸上露出一抹笑容,意思已不言而喻。 那小丫头嘴虽硬,但人还算机灵,虽不明所以,却能看出陆青衣画风和群雄们不同,眼珠子一转,便鼓起勇气挤开人群来到陆青衣身后。 江湖群雄们全程目睹了这个过程,居然无人出手阻拦,反而是本来在陆青衣身边的几人稍微离远了一些,不知是不是担心误会发生。 王语嫣一脸不出所料。 嗯…这人除了有时候很讨厌,其他时候还是不让人讨厌的。 陆青衣摸了摸小丫头的头,对方虽然面有异样,但也老实受着,很是乖巧。 见此情况,群雄们皆是面面相觑,几个洞主岛主眼神交流。 不消片刻,有人小声道:“要不…还是算了吧?给陆公子一个面子,反正也就一个黄毛丫头。” “嗯…也是,跟个丫头计较,也显得我们欺软怕硬。” “这丫头看起来也才十岁出头,估计也没做什么恶事,放了就放了吧…” 在陆青衣无声的压迫下,不少受过指点的群雄纷纷出声,其他人见状也似乎不再坚持,风头像是要逆转的模样。 但见此情况,乌老大终于还是挺身而出,喝道:“万万不可啊!” 群雄们窃窃私语顿消,众人皆看向他。 乌老大面色肃然,目光在几个默不作声的洞主岛主身上游离,沉声道:“诸位弟兄,灵鹫宫压迫我等许久,有多少兄弟为此枉死,岂能因为她们年幼就轻易放过?” “往日艰辛血泪,诸位兄弟都忘了吗?” 他说的激昂,群雄却并未像往常一样起哄,只有几个岛主洞主面有认同,却也没有说话,其他人更是该干嘛就干嘛,有人居然还在挖鼻屎? 乌老大见状暗道陆小子太过可怕!不过几日面子居然如此好使! 但他也清楚,在场大多数群雄其实和灵鹫宫并没有深仇大恨,有大恨的是几个中了生死符的洞主岛主。 他们完全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言,但其他人可不是,更多的群雄只是因为老大都来了,做小弟的不来不太好。 因此大多数人对杀不杀这丫头,其实并无主观倾向,突出一个风往哪边吹,人就往哪边倒而已。 不仅他们,乌老大觉得连这些洞主岛主恐怕都是这么想的。 一个武功低微,毫无威胁的黄毛丫头,放了也就放了,不如卖陆青衣一个面子,以后也好说话。 但乌老大觉得这样不行,这丫头明明是一个机会,能让在场群雄真正联合起来的机会! 若是真的歃血为盟,弄死了灵鹫宫的人,在场所有人才真正算的上一伙,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可恨!这群洞主岛主蠢笨如猪,居然连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想不通!还以为这是谁的面子问题! 乌老大对陆青衣拱手道:“陆公子,我们敬重你,但你不知我等往日苦仇,还是把那小丫头交出来吧。” 陆青衣拍拍丫头脑袋,状似不解道:“乌老大为何非要杀这丫头?她还这么小,应该没得罪过你吧?” 乌老大正色道:“她虽没有得罪过乌某,但她是灵鹫宫的人,况且那灵鹫宫上皆是女子,陆公子如此怜香惜玉,不忍杀生…” 说到这,他语气变得有些幽深,颇有意味叹道:“就怕陆公子上了灵鹫宫,见到那些貌美如花的宫女,也会像现在这般…继续怜香惜玉?那叫众兄弟可如何是好啊…” 此话一出,背后的洞主岛主再傻也意识到重要性,纷纷收起不以为意,抬手示意自己的手下们别再叽里呱啦的议论不停。 乌老大这些话,也算是点明这几日和谐假象下的真相。 陆青衣和他们并非真的一伙,而是来助拳的帮手。 洞主岛主们应该想不到陆青衣本来就是灵鹫宫的‘老二’,但能想到他的立场并非固定,随时可能因为各种因素变换。 比如危急关头放弃他们,转投灵鹫宫的美女们的怀抱,这就很有可能啊! 毕竟这些日子下来,陆青衣的表现多多少少是有些‘怜香惜玉’了。 读书人嘛,就那样,大家门清的! 如此这般,场中气氛就在乌老大三言两语之下变得凝重肃杀起来。 风声呼啸,陆青衣感慨良多。 “乌老大,你是个妙人啊。” 他还真没想到都快被‘架空’了的乌老大还有这本事,难怪能鼓动起这么多乌合之众团结起来攻打灵鹫宫。 乌老大并不骄傲,反而暗自戒备,但同时语气缓和道:“陆公子不如将这丫头交于我们,再与众兄弟歃血为盟。” “等我们上了灵鹫宫,只要问出生死符解药,那些美貌宫女,任由陆公子‘怜香惜玉’,我绝无二话!” “嗯…” 陆青衣若有所思。 不知何时走到乌老大身后的岛主洞主也齐齐劝道:“没错,陆公子尽可享用,我等绝无二话!” “陆公子,一个黄毛丫头而已,何必为了她和兄弟们置气呢?” “陆公子,不如这样,妾身这两侍女自小培养,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如今尚未婚配,愿赠予公子红袖添香。” 即便陆青衣并未答应,仍在抚摸小丫头脑袋,群雄们此刻却好像转了性子,纷纷好言相劝,苦口婆心。 乌老大见状心底更惊。 他深知江湖群雄们的底色就是人多势众,人越多,势越重,说话就越不过脑子,气氛一到,什么都敢往外说。 而此刻却无一人叫骂,甚至连句重话都没有,比如“你若不放人,就是与我们为敌”之类的话。 由此可见,群雄们是真的打心底就不想和陆青衣为敌,反而处处忍让,要不是生死符太过重要,老大们下不来台,估计现在的口风还得变! 念及此处,乌老大杀机沸腾。 不行!此子决不能留! 若是再和他们呆上一段时间,自己还有狗屁话语权!回家种红薯得了! 只是没等他继续出言拱火,一道与群雄们截然不同的笑声响起,竟然一时盖过江湖群雄们的杂音。 “哈哈哈,看来陆兄成了众矢之地啊!” 就见挂机许久慕容复的大步流星跨越众人,站在不知何时身边已无一人的陆青衣身边。 陆青衣差点感动到了,只是他还没说话,慕容复又笑容温和道:“陆兄勿虑也,我那表妹顽劣非常,实在令人厌烦,我已遣人将她送下山去,如今想来已经走远了。” 啊? 陆青衣觉得他应该是想错了,但看到对方自信满满神态,他实在没好意思失口否认。 否则岂不枉费别人的一番好心? 第四十八章 秒杀 “小姑娘,你叫什么名字?” “回公子,我叫瑞雪。” “时节?” “嗯嗯,姥姥给我取的。” “好随意哦…” “不准你说姥姥!而且大家都是这样的哦。” “那能够分吗?” “还可以用花草…” 断魂崖边,已经泾渭分明的分出两支队伍来,却短暂的陷入僵局。 乌老大眉头紧锁,心思电转。 慕容复会如此旗帜鲜明的和陆青衣站一起,倒是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这几日他都在暗中注意慕容复一行人。 他发现慕容复和自己有些像一类人,两人都有意争夺江湖群雄的‘指挥权’。 只不过他们都卷不过‘精通武学’的陆青衣,只能黯然放弃,沦为陪衬。 以乌老大的观察,这几日的慕容复心情绝对好不到哪里去,他和陆青衣的关系也没表面上那么和谐,两人似乎刚认识不久。 而且‘众所周知’,陆青衣此人还‘色胆包天’,觊觎人家的天仙表妹已久,平时更是连掩饰都懒得掩饰,送食送马还送狐裘,就差睡一起了。 慕容复要是没一点意见,打死乌老大都不信。 所以他合理的认为,慕容复和陆青衣其实是面和心不和,慕容复是因为忌惮后者的武功,这才表面上心平气和。 乌老大搞不懂如此大好时机,慕容复为什么不和他联合起来做掉陆青衣,当即皱眉道:“慕容公子,你这是做甚?要与我们为敌吗?” 慕容复笑道:“这话从何而起?陆兄是我的朋友,我和朋友站在一起,有何不妥?” 乌老大漠然。 慕容复又摇头道:“况且,慕容也觉得用一童稚女童歃血同盟,实在荒谬残忍,我实在不忍见之。” 乌老大当然不信这鬼话,心道麻烦了,这二人组武功高,就是打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跑还是没问题的。 况且,现在也不比树林那夜,估计没多少人真的愿意出力。 想到这,乌老大突然转头,“白露姑娘,你觉得如何?” 他知道此女在灵鹫宫武功和地位都不低,也得了灵鹫宫的真传,若她愿意出手,再联合卓不凡和几个洞主岛主,想来能拿下两人的!也不需要群雄墙头草添乱了! 众人的目光立刻看向一旁的宫装女子,对方却只是冷漠道:“我说了,她交由你们处置。” 乌老大暗骂贱人!出工不出力! 他正欲言明各中利害,白露却冷笑道:“半个时辰后就是换防时间,届时四大剑侍堵在那头,你们人就是再多一倍,也只有送死的份。” 此话一出,群雄哗然,特别是几个岛主洞主终于算是按耐不住。 “陆公子你大可放心,我们不会折磨这丫头的,我刀快!” “没错,陆公子大可放心,我等只要生死符解药,灵鹫宫的女人都归你!除了这丫头,只要你肯交出来!” 群雄们纷纷劝道,但乌老大已经看出来,洞主岛主已经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不再是打打嘴炮。 毫无疑问,陆青衣铁了心的要‘怜香惜玉’,终于还是惹起了他们的猜忌。 乌老大也终于有了底气,挺直腰板道:“陆公子,你莫非真要与兄弟们为敌?” 陆青衣长叹道:“你们不是我的敌人啊…” 这几日时间,他已经完全摸清了这里面大多数人的武功,甚至包括几个洞主岛主。 群雄虽众,却对他…已无甚威胁啊! 他有信心像杀鸡一样屠杀这些人,杀光可能有点困难,但在真气耗尽之前,杀到他们彻底胆寒再不敢往前,还是没什么难度的。 他招手道:“来吧,想要就过来拿吧。” 乌老大又不是白痴,直接道:“陆公子将那丫头推过来吧。” “你没理解我的意思啊。” 陆青衣摇摇头,将瑞雪小丫头推向慕容复,谢绝他助阵的好意,这才面向众人张开怀抱。 “我的意思是,你们一起上吧,只是陆某丑话说在前头,我与人武斗向来不知轻重,若是一时失手…” 这已经算是撕破脸皮了,但乌老大发现身后群雄居然没有照江湖惯例开骂,反而大多数人不约而同的避开他的视线,还有那个死扑街居然还在挖鼻孔! 他顿时有些绝望。 不是,你们怕个鸟啊!武功再高,他也就一个人啊! 生死符就在对面,你们的江湖血性呢?! “陆青衣是吧?我来讨教!” 乌老大简直如闻天音。 就见剑神卓不凡走出人群,大步上前。 “看来卓剑神对我意见很大啊…” “说笑了。” 卓不凡冷笑道:“不过丑话也说在前头,卓某下手也没个轻…” 陆青衣此时也不装了,笑道:“不用多说,我知道你,福建那个什么慧剑门的死剩…” 卓不凡当场破防,长剑出鞘。 “竖子尔敢!” “这就急了?慧剑还没练到家啊…” 卓不凡含怒出手,剑势凌厉无匹,变幻无穷。 那剑尖更奇异的泛起半尺青芒,在雪光映照下寒气森森,虚虚实实后一剑“长虹贯日”直取陆青衣咽喉,毫无留手,剑风过处,落雪似乎都被削去。 陆青衣却是不闪不避,任他表演,脸色若有所思。 直到剑尖及体的刹那,但见他右手抬起,五指竟也似泛起一层温润白光,于最后关头险之又险抓住剑尖。 两股光芒相触的瞬间,卓不凡的剑芒竟如风中残烛般明灭不定,仿佛遇到了天生的克星。 卓不凡脸色剧变,只觉一股阴寒真气顺着剑身倒灌而入,直冲手太阴肺经。 他苦修多年的内力被这外来真气一激,竟在经脉中乱窜起来,原本流畅的剑势顿时一滞,竟然一时无法回剑。 更让他惊恐的是,自己的剑芒削铁如泥,对方居然敢并且能徒手抓住?! 还有那光芒究竟是什么!? 也就在这电光石火的瞬间,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卓不凡刚压下沸腾真气,左掌提起来三寸,还不等拍出给自己解围,便觉脖颈一凉。 戴着黑色武士巾的头颅滚落雪地,脸上惊骇未散,无头尸身也仍保持着握剑的姿势。 鲜血却已从断颈处喷涌而出,在雪地上洒开一片刺目的红。 一招,就一招,剑神卓不凡果断扑街,毫无反复。 断魂崖前鸦雀无声,万仙大会群雄们再无私语,准备不讲江湖规矩,并肩子上的乌老大和各洞主岛主更是面色惨白。 慕容复亦是面色大变,他知道陆青衣武功高,但没想到他能这么高! 易地而处,他自觉绝对无法做到对方的这种程度! 居然就…这么死了? 场中唯有陆青衣依旧风轻云淡,他随手扔掉手中长剑,看着毫发无损的双手上明灭不定的白光,不由笑道:“卓剑神,虽然你没我想的厉害,一控就歇逼,但这招不错,我很喜欢,就是有点废真气。” “不过你太没想象力了,怎么就不想想,那剑都能发光,为何手就不行?那不都是内力灌注武器真气外放的一种形式吗?我寻思也差不多呀。” “如此看来,果然还是我技高一筹啊!” 第四十九章 卧底成老大 卓不凡秒扑,不亚于给江湖群雄队伍丢下一颗炸弹。 虽然自陆青衣加入群雄队伍,卓不凡未曾再出手过,自命不凡的剑神平时也不怎么合群,一直都不说话装高手。 但江湖群雄并非不知他的本领,卓不凡主动找上门的时也曾露过几手的,江湖群雄对其武功无不心服口服,否则岂能将他隐隐尊为老大之一? 但他现在扑街了,扑街的如此草率,和东海铁叉岛的尤得胜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江湖群雄再无任何心思,毕竟某人看着和气,手是真的黑,一动手就要杀人,连个求饶的机会都不给。 便是方才准备围攻的岛主洞主,乃至是乌老大也是如此,已从方才靠前的站位,无声退至群雄队伍,融入其中,坚决不做出头鸟。 陆青衣见他们这副模样,便麻溜捡尸,卓剑神果然穷b一个,但还是爆出一本《天池剑解》的秘籍,匆匆翻阅,正是卓不凡的看家本领。 陆青衣满意了,顺手将秘籍抄兜,又看向群雄温声微笑道:“诸位弟兄,还有人要上吗?” 无人应答,陆青衣又道:“若是平日对陆某有何不满的,大可上前…” 有人大声道:“陆公子说笑了!我等深受公子恩惠,感激都来不及,岂会有什么不满?我对公子心服口服啊!谁要和公子作对,我第一个不答应啊!” 此话一出,群雄们纷纷踊跃发言。 “没错,卓不凡这厮平日眼高于顶,今日分明是自取其辱!自找死路!自相残杀!” “没错!卓不凡此人向来狂妄自大,今日总算遭了报应!” “我早就看出他心术不正!卑鄙无耻!公子杀的好!为江湖除了一害!” 陆青衣含笑颔首,也不在乎群雄们的用词错误,又看向前排的几个洞主岛主。 几人面色变幻,黎夫人率先承受不住压力,笑道:“卓不凡素来眼高于顶,看不起我等,更是自称剑神,实在惹人发笑,妾身平时也看不起此人,只是不想伤了万仙大会和气,还要多谢陆公子为兄弟们除去这个祸害。” 有她开头,其余人附和连连。 “没错!我早就看出此人虚有其表,那点微末伎俩也敢在公子面前卖弄?真是脏了公子的手。” “只可惜公子武学通玄,我等本欲为公子助拳,只恨他死的太快,死得太轻松!” 陆青衣很满意他们的态度,他也不至于大开杀戒了。 其实他真不喜欢杀人,屠杀更没必要,因为他不是变态啊! 乌老大在人群中脸色铁青,却也不得不跟着拱手:“陆公子武功盖世,乌某心服…” “你…” 陆青衣张口欲言。 “噗通”一声,乌老大毫不犹豫跪倒在地,姿势标准,态度诚恳,语速极快! “乌某愚不可及,为一己之私挑拨兄弟情谊,教唆兄弟们针对陆公子,今已犯下大错,万死难辞其咎,小人任凭公子发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小人绝无怨言!” 陆青衣一怔,面色古怪道:“你也算是…识时务了。” 卧槽,这人还真是妙人啊! 他本来想着随意找个由头干掉这个喜欢拱火的,没想到此人如此能屈能伸! 跪的如此丝滑,认罪态度还如此诚恳,都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下手了。 罢了,反正也就一个弱鸡,而且此举更是自绝于江湖大佬这个职位了,比杀了他更有用。 没看到群雄们看他的眼神都变了吗?也就碍于陆青衣的面子,否则早就开喷了。 “既然诸位都无异议,那这小姑娘...” “全凭公子处置!” 众人异口同声,再无半点犹豫。 陆青衣当即大手一挥,“出发,灵鹫宫!” 没错,他卧底成老大了啊! 伴随着陆老大一声令下,群雄再无二话。 那横亘在深渊之上的铁索顿时人影攒动,几个武功最高的岛主洞主率先跃上铁索,身形在寒风中微微摇晃,却都稳住了架势,陆续过去。 除此之外,便是洞主岛主们的亲信手下在白露的指点下,陆陆续续也消失在迷雾之中。 但绝大多数人还是过不去,陆青衣算了算,也就二十来人有本事能过去。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毕竟是群体性组织,江湖群雄们钟情于打群架,重兵器手脚功夫,轻功身法相对高级,他们普遍没怎么学到家,实在没自信冒险一试。 陆青衣又非常心善,自然不会像原著中岛主洞主们强人所难,反正这群人留下也翻不起什么波澜。 如此这般,队伍中最后只剩下了陆青衣几人。 “陆公子,小人不识天人,以前多有得罪,还请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见谅,小人以后定以公子马首是瞻,您说往…” 陆青衣拍拍他的肩膀,和颜悦色道:“去吧,小心风大。” 乌老大咽了一口唾沫,连连点头,鼓起勇气飞身上索,不消片刻,身影便消失在云雾之中。 慕容复突然道:“陆兄,此人油腔滑舌,巧言令色,毫无忠义可言,方才那般作态,不过担心陆兄偷袭,他却也不想想,以陆兄武功,若要杀他,犯得上偷袭吗?” “慕容兄此言在理。” 陆青衣随意应了一句,心中却道怕是不尽然如此。 乌老大当然害怕他痛下杀手,但此人颇有些小心思,硬是等着岛主洞主们离开之后方才上索,就是想以此向他表明臣服心意。 不得不说,乌老大能在武功不出众的情况下,隐隐能成为江湖群雄们的‘话事人’,并非毫无道理。 现在江湖群雄能走的人也走完了,陆青衣目光看向那个名叫白露的宫装女子。 “白姑娘,还不上索?” 白露漠然道:“等你们…” 陆青衣打断道:“你若不上去,那我就送你下去。” 白露闻言一怔,深深看了他一眼,却也没有多言,飞身上索,消失在云雾中。 慕容复道:“此女藏头露尾,敌友不明,她的话不可全信,陆兄还要慎重,慕容便先走一步了。” 说罢,不等陆青衣说话,便追随白露而去。 如此这般,场中就只剩下陆青衣和叫瑞雪的小丫头。 两人大眼瞪小眼,他也不说话,愣是看的小丫头不好意思起来,圆圆的脸蛋都泛起红晕,羞答答道:“谢谢公子救命之恩,你还是投奔我们吧,只要你杀光这些猪猡,姥姥一定会原谅你的。” “嚯,还想劝降我啊?” “嗯嗯!我们灵鹫宫真的有很多漂亮姐姐的!” 陆青衣哑然失笑。 他什么时候给人这种印象了?真是天大的冤枉啊! 第五十章 不科学的灵鹫宫 “陆公子,一路顺风啊!” “陆公子,别玩太久啊!” “陆公子,注意身体啊!” 挥手告别念念不舍的留守群雄们,陆青衣还是带着小丫头瑞雪飞身上索。 他并未对瑞雪阐明自己的身份,因为他发现这小丫头似乎有点缺心眼,实在不像是藏的住心思的人。 陆青衣真的没有自爆的打算,虽然江湖群雄们对他早已经无甚威胁,但他还是担心的一直都还处于隐身状态的李秋水。 他还是没信心直接对上逍遥三老,毕竟按照实力来看,除背景npc扫地僧外,逍遥派这三个已经是天龙世界的天花板人物了,数值太高,很难操作! 至于那个白露…他也不是很担心,不知是不是错觉,随着和群雄的相互取经,他发现这些人的武功真的有点…太简单了? 比如卓不凡,他应该也勉强算的上天龙世界的一流高手,剑法还算精妙,变化也多,苦修三十年余年的内力程度怎么也不低了,但陆青衣就是觉得他不太行。 说不上来为什么,单纯就是感觉还不如当初林长老给他的压迫感,就是不用阴阳真气硬控他一下,陆青衣也有信心三十招之内无伤杀他。 归根结底,还是随着对于武功的理解加深,陆青衣越发觉得,单纯的招式武功局限性实在太大,也就那些个套路,多也多不到哪里去。 卓不凡内力做不到碾压他,速度也做不到秒杀他,唯一还算可以的剑芒一被看破克制,对他几乎毫无威胁,连拖时间的资格都没有。 唉,他怎么就这么强呢?好惆怅哦… 陆青衣足尖在铁索上最后一点,青衫迎风展动,身形掠过最后三丈,稳稳落在崖畔青石上。 万仙大会的群雄们正等候在此,但少了一个人。 “白露呢?” “为防灵鹫宫门人察觉,白露姑娘去…” 乌老大还没说完,陆青衣已经抬手示意无需多言。 他已经不关心什么白露了,只是抬首看去,便见无数楼亭阁宇依着山势层层铺展,飞檐斗拱错落有致。 脚下汉白玉石阶如游龙般蜿蜒而上,每一级台阶上竟都雕着细密的缠枝莲纹,云纹细枝。 远处灵鹫宫主殿便靠在山体之中,殿上琉璃瓦映着雪光,于山中薄雾中若隐若现,恍若天上宫阙。 最奇的还是这缥缈峰的云雾,外围浓雾如墙,连里面的轮廓都看不清,里面却只有淡雾萦绕,宛如仙境。 那些薄纱似的雾气拂过玉石栏杆,漫过雕花窗棂,将整片依山而建的建筑群笼罩在似真似幻的意境中。 微风拂过,檐角铜铃随风轻响,清音在众人耳边回荡,更添几分出世之韵。 “我的老天鹅…” 陆青衣真的震撼到了,这特么根本不像古代生产力能造出来的东西,因为这里是天山,是根本无路的险峰半山腰!不是中原平地!没有直升灰机啊! 这满地的玉石何来?花纹谁人雕刻? 宫殿的建材谁运,平日的维护几多? 一个个问题在陆青衣脑海里闪过,却得不到任何答案。 在他印象里,也只有真正的修仙门派才敢这么不讲科学! 不仅是他,连慕容复和第一次来的群雄们也是一脸震撼。 瑞雪丫头见这些土包子这副样子,不由骄傲的抬起头,可惜没人理她。 在场唯有洞主岛主们还算沉得住气,毕竟又不是第一次来了,虽然他们第一次来也是这个表情。 最后还是乌老大说话了,“方才白露姑娘说,九天九部皆已下山,剩下的人皆在主殿,外围没有任何警戒。” 陆青衣终于回神了,大手一挥。 “走,去主殿看看!” 他现在无比庆幸自己打入了万仙大会,否则让这群糙汉子来打砸抢烧一次,毁了这‘世界奇迹’,他是真的会气到杀人的。 陆青衣一马当先走在最前面,群雄们乐得他打头阵,自然跟上。 一行人越往深处走,陆青衣越发震撼于这里的‘神奇’。 尽管楼亭阁台都是古代建筑,但数量之多,建筑之精美,地势建造之困难观细想下来完全没有合理之处。 光是建造成本就是天文数字,更别说维护之困难,想来皇宫也不过如此了,至少皇宫地势平坦。 唯一的不足点,大概就是越往里,周围便越是清寂,汉白玉栏杆上积着薄雪,雕花窗棂蒙着冰晶,连不远处小殿的铜鼎里燃着的檀香都似乎透着一股冷意。 这里美则美矣,就是有点太冷… 陆青衣突然回首,面色前所未有的严肃:“你们…” 众人不明所以,纷纷戒备起来,紧张道: “陆公子,你发现敌人了?” “有多少?都在哪…” 陆青衣听而不闻,面色严肃,一字一句道:“不准随地吐痰大小便,否则别怪我不给面子。” “……” 在他面无表情又极具威慑力的目光下,人群中的端木洞主喉结动了动,又紧了紧腰带。 众人继续往里走,景色更为的仙气飘飘,除了有点冷清之外,陆青衣是越看越满意。 只待彻底解决李秋水一事,便是他‘登基践祚’之时。 到时他自然要统领灵鹫宫,过上没事调戏萝莉师傅,有事调戏美貌宫女的神仙日子。 陆青衣对自己的武学天赋和逍遥派的武功很有信心,不说别的,活个两三百年想来不是问题。 灵鹫宫的冷清也好解决,大不了苦一苦自己,多生几个大胖小子,可爱萝莉。 便是他生不过来,也可以效仿巫行云,下山捡些个孤儿回来养着玩,功德无量的同时,还能排解寂寞,雅致人生。 对于未来的预期,陆青衣真是越想越美好,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芜湖,这才叫不枉此生,给个皇帝也不换啊! 带着美好的幻想,陆青衣来到玉阶尽头。 只见九阶汉白玉台阶之上,殿宇镶嵌在山体中,朱色门楣悬着玄金牌匾,上书“灵鹫宫”三个鎏金篆字。 殿门左右各有一头石雕的猛鹫,高达三丈有余,尖喙巨爪,神骏非凡,雕得极细致,连羽毛的纹路都清晰。 陆青衣已顾不得感叹工程之浩大,他觉得有点不对劲。 便是留守灵鹫宫的人再少,殿外顾不上还算合理,但重要的大门总不可能没人看着吧? 想到这,他低头看向身边的瑞雪小丫头,对方一脸茫然,见他的眼神还颇为无辜的摇摇头,细声细气道:“姐姐们让我去守断魂崖的时候,还不是这样的…” 陆青衣当场就怒了。 奶奶滴,莫非还有人来拆老子家? 是谁?群雄们没胆子忽悠他,难道西夏一品堂?还是…李秋水? 他转头看向身后的乌老大,漠然道:“乌老大,你觉得这是何种情况?” 乌老大也瞧出灵鹫宫的不对头,闻言毫无迟疑道: “小人不知!” 第五十一章 四剑和李秋水 乌老大应该是没胆子说谎。 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陆青衣来都来了,反正不可能就这样走了,自然要一探究竟。 一行人走进主殿,周围景色越发壮丽,四壁流转着莹莹清光,地上铺着玄冰砖,隐约可见砖下封着片片红梅,两侧各有不少月洞门,也不知道通向何处。 最奇的是还殿顶竟无梁柱,简直像是挖空了山体,穹顶万千冰棱倒悬如剑,映出清冷白光,连灯都省了。 “没打烂就好啊…” 陆青衣带着众人直接往大堂而去,心里庆幸不已。 只是没走出去多远,一个洞主忍不住道:“这...这里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话音竟在空旷的大殿中激起层层回音。 群雄面面相觑,都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兵刃。 这灵鹫宫美则美矣,却处处透着诡异,青铜香炉中仍有青烟袅袅,偏偏不见半个身影,吓人的很。 陆青衣抬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看向身旁同样一脸惊异的乌老大,“乌老大,告诉你天山童姥功力散尽的前辈高人是谁?” “这…小人也不知是谁,但看身形是个女子,白衣蒙面,模样也瞧不见。” “武功如何?” 乌老大正色道:“高深莫测!反手便能取我性命。” 说到这,乌老大面露难色,但还是小声补充道:“公子有所不知,小人其实心里也没底,但若是拒绝,怕是当场就没命了…” 话未说完,人群中突然炸开一片哗然。 “好你个乌老大!” 端木洞主第一个怒喝出声,“原来你竟是受他人指使!” 黎夫人也是玉容含霜:“难怪你一再怂恿我们攻打灵鹫宫,原来是替人做嫁衣!” 群雄纷纷怒目而视,几个性子急的已经按住了兵刃。 乌老大面色惨白,连连后退:“诸位听我解释...” “有什么好解…” 陆青衣抬手,“别吵,问罪一事,稍后再议。” 在这里打架算什么?要打出去打!别给我地打坏了! 看在陆青衣的面子上,群雄这才堪堪偃旗息鼓,但眼神却看的乌老大暗道苦也,不动声色朝着陆青衣的方位稍微挪了挪。 陆青衣此时差不多已经确定,现在灵鹫宫的异常是来源于李秋水了。 在天龙原著中,李秋水虽然没有跟随万仙大会出现在灵鹫宫,一直在追杀巫行云和虚竹。 但其实这很不合理,因为萝莉师傅内心阴暗,谁都不信,就连万仙大会的岛主洞主都不知道她的真容,可见平时藏的极深,早就在为自己的散功期做准备。 只是巫行云点背,下山跑路的时候不小心被乌老大逮住,差点被歃血为盟,但也没被认出来。 虚竹机缘巧合路过救走巫行云后,万仙大会兵分两路,卓不凡和慕容复为首的主要群雄继续攻打灵鹫宫,乌老大却一直在追杀两人。 也就是这个时候,李秋水刷新出来的了,追的巫行云和虚竹狼狈逃窜,甚至砍断了巫行云的腿。 巫行云最后铤而走险选择前往西夏,核心思想是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个决定很难说是不是脑子有坑,因为李秋水和巫行云作对几十年,对自己这个恨之入骨的大师姐有很深的了解,所以没多久就又逮住她了。 但西夏皇宫可以说是李秋水了解巫行云,前面她是如何找到的?还追杀了这么长一段路? 陆青衣觉得,这里头自然就是乌老大的功劳的,只是李秋水可能从没想到乌老大运气这么好,居然真能直接逮住伪装哑女的巫行云。 这样一个小人物,李秋水也不可能放在心上,不可能真觉得他能抓住自己宿敌,只是驱使来试探灵鹫宫的工具,自然也没必要告诉他巫行云的真实相貌。 但在虚竹救走巫行云之后,李秋水肯定意识到了他放走的就是真正的巫行云,这才一路追杀而去,最后在西夏皇宫相爱相杀,皆被虚竹盗号。 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巫行云在陆青衣的‘隐蔽战术’下彻底躲了起来,平时连门都不出。 古代这环境,李秋水又没有gps定位系统,想要直接找到茫茫天下藏起来的巫行云极其困难。 所以,她情急之下出现在灵鹫宫并非没有可能,反而可能很大,因为巫行云弱势期就三个月,过了之后又是那个无敌的天山童姥,换成她要躲起来了。 不过那又如何?陆青衣并不害怕。 众所周知,人只要成了恋爱脑,无论武功多高,智商肯定要降到底了。 他唯一有些担心的是灵鹫宫的人,可别让李秋水全杀了… 好在没过多久,一行人转过最后一道冰雕屏风,主殿内的景象终于不再死寂。 只见十余个身着月白宫装的女子隐约成圆靠在殿柱旁,个个鬓发散乱,却仍将四个劲装女子护在中央。 这四人明显是一母同胞的四胞胎,皆是一般的清丽绝俗,相貌别无二致,皆身着款式相同的素白劲装,唯有发间的发饰不同。 居左的女子云鬓间斜插一支红梅银簪,花瓣层叠,栩栩如生。 她身旁的女子别着一枚兰草玉钗,青翠欲滴。 第三人发间是一根竹节金簪,造型古朴。 最右的少女簪着朵金丝菊钗,花蕊纤毫毕现。 四张一模一样的俏脸交相辉映,令人不由侧目,只是此刻全都全无血色,长睫轻颤,显然内伤不轻。 而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此刻正在大殿正中的宝座上。 那寒玉座床通体莹白,缕缕寒气如雾缭绕,座上铺着完整的雪狐裘,毛色纯白无瑕。 一位白衣女子慵懒斜倚座中,身姿婀娜如云卷云舒,轻纱覆面只露出一双摄人心魄的明眸,眼尾微挑,眸光流转间似有星辉闪烁,顾盼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 虽只见这半面姿容,但却已让满殿珠玉黯然失色,这般风姿,绝对担得起“风华绝代”四字。 这种画风都不一样的cg人,身份自然昭然若揭,连带着那个神秘的白露也是如此。 此时白露便跪倒在寒玉座之下,语气恭敬道:“主人,万仙大会能到的,都已经带到。” “那短发青衣的男人,就是他们的头领,武功还在奴婢之上。” 陆青衣立刻感觉到李秋水目光扫来,耳边乌老大低声道:“公子,就是她!” 陆青衣仿若未闻,气沉丹田之间,他决定撒下一个谎。 虽然他这辈子不知道撒过多少个谎,但这一个,他还是比较有把握的。 第五十二章 数值怪李秋水 武功到了李秋水这个境界,江湖的一切打打闹闹,她都已经不放在心上,唯一的夙愿也不过是有生之年,能和自己师姐争出个高低,见一见生死。 就连高手如云的西夏一品堂,其实也只是她维持在西夏超然世外地位的工具,随便玩玩的。 毕竟朝廷和武林多有不同,总还是要人操持着地位,不时刷刷存在感。 因此,在陆青衣带着江湖群雄们出现后,她的关注点就和白露完全不同。 武功?什么狗屁武功能比得上她逍遥派的绝学? 这么个白面小生就是打娘胎里开始练功,又能有多高的武功?真当人人都学了逍遥派绝学,容颜不老吗? 别看李秋水和巫行云打生打死,但其实这对师姐妹有许多共同之处,比如她们都眼高于顶,除了同门谁都看不起。 她关注点说来也很可笑,她更关注颜值气质,也就是单纯的养不养眼,像陆青衣这种颜值可靠,气质不俗的,她不介意多说说话,解解闷。 李秋水笑道:“小弟弟,听说你还是个读书人呢?怎么和这群糙汉子混在一起?” 小弟弟? 陆青衣真想严词声明自己不小,但终究还是没有皮这一下,只是拱手道:“还请姑娘移步,不要在陆某的地盘胡闹。” “你的地盘?” 李秋水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忽然掩唇轻笑,笑声如碎玉投泉,惊得梁间冰棱都微微震颤。 江湖群雄面色怪异,但无一人出声。 陆青衣更是尊老爱幼,自然不会打扰她,让她笑了个够,反正以后有她哭的。 “罢了,不知者无畏。” 笑声渐歇,李秋水夸张的以指尖拭过眼角,眸光流转间带上几分戏谑,“小书生,你人很有趣,说话也很好笑,这样吧,姐姐给你一个机会。” 她慵懒地换了个姿势,悠悠道:“古有曹植七步成诗,姐姐也不为难你,许你十四步,若能道我之美,便饶过你们性命,可为我做事。” “我不会。” 陆青衣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当然不是他抄不出来,只是单纯的因为他对李秋水没性趣啊! 而他如此不给面子,李秋水脸色攸然一变,不复方才妩媚,冷如寒冬一般,“你是不会,还是不想?” 陆青衣坦然道:“不会,也不想,还有我不小,而且你要再不下来,就别怪我动手打女…” 白露怒喝道:“好胆!找死!” 白露身形倏动,月白宫装带起一串残影,素手翻飞间五指如梅枝横斜,直取陆青衣胸前要穴。 这一招“寒梅映雪”使得行云流水,指尖未至,真气已激得陆青衣青衫微颤。 陆青衣不闪不避,同样以天山折梅手相迎,两双手在空中交错,如两株梅枝在风雪中纠缠。 白露变招极快,手腕翻转间化抓为掌,一招“折梅问雪“直劈对方面门,不料陆青衣似乎未卜先知,五指轻拂如拈花瓣,竟在方寸之间将她的掌势尽数化解。 “你竟也会...” 白露面色大变,陆青衣掌势忽变,天山六阳掌至阳内力透掌而出,灼热掌风与白露的内力相撞,发出“嗤嗤“轻响。 白露只觉一股阳刚劲力顺着手臂经脉直冲而上,中途却又转为阴寒,直让整条右臂酸麻难当,真气难聚,不由连退数步才勉强站稳。 “你…你你!” 她惊骇得说不出话,寒玉座上也传来一声轻咦。 只见碧玉簪破空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莹绿弧线,直取陆青衣肩井穴。 陆青衣早就戒备着她,半点不敢怠慢,天山折梅手中的“折枝式“随手使出,五指险之又险在玉簪上轻轻一拂。 只是本该被卸去力道的玉簪却突然加速,虽被他险险避开要害,簪尾仍在他左肩划出一道血痕。 碧玉簪“叮”的一声没入冰柱,簪尾犹在微微颤动。 陆青衣按住肩头伤口,但见指缝间渗出的热血竟带有凝结的迹象,正是天山六阳掌的阴寒真气。 好在这玩意陆青衣熟啊,当即提气凝神,化去那道真气,经脉中的寒气方才消去,终于止血。 只是他心里暗暗吃惊,李秋水还真是个究极数值怪啊,方才她随手一招,真气消耗比打五个卓不凡都多! 寒玉座上,李秋水缓步而下,杏眼仍媚,眼中却无半点笑意,悠悠念道:“好个天山折梅手,好个天山六阳掌…” “倒是我看走眼了,如此年轻,精髓尽得,师兄当年也多有不如,看来我那师姐不声不响,倒是教了个好徒弟啊。” “只可惜,今天就要没…” “公子快走!” “杀!” 原本盘坐调息的梅兰竹菊四剑侍突然暴起。 梅剑手中长剑绽出点点寒光,直刺李秋水后心,兰剑身形飘忽,剑尖颤动如兰叶拂风,封住她左侧去路,竹剑与菊剑双剑合璧,剑气森然如竹林萧瑟,直取她右翼空门。 十余个受伤的宫女也强提最后内力,组成剑阵围拢上来。 小丫头瑞雪又跑了回来,小脸上又是害怕又是兴奋:“我就知道公子是好人!趁着姐姐们拦住…” 话未说完,李秋水忽然轻哼一声,也不见她如何动作,周身突然迸发出一股磅礴气劲。 那气劲如涟漪般扩散开来,四大剑侍的剑锋在距她丈许处竟再难寸进,所有攻上的宫女也如同撞上一堵无形气墙。 惨叫声中,十余人如断线风筝般倒飞在地,个个口吐鲜血,显然受伤更重,场面何其壮观。 梅剑勉强以剑拄地,却再也站不起来,兰剑伏在地上剧烈咳嗽,竹菊二剑更是直接昏死过去。 陆青衣看得眼皮直跳。 他看的清楚,李秋水并没有用什么玄奥武功,只是单纯的真气外放,就这样轻而易举重创了所有围攻之人,数值已经高的没谱了。 卓不凡的三十年和李秋水的七十年内力相比,连萝莉都算不上,其中的差距,绝对不是简单的年份加减可以形容。 瑞雪已经吓得小脸煞白,紧紧抱住陆青衣的腿再不敢说话。 殿中一时间只剩下伤者的呻吟声,李秋水缓步走近,无视了将陆青衣护在身前的江湖群雄们,这其中当然也包括慕容复。 但陆青衣还算沉得住气,语气像是有些不确定道:“你是李师叔?” 李秋水闻言微怔,哑然失笑,“你这小家伙,为了活命,居然连师叔都喊出来了吗?” “罢了,看在师傅面子上,师叔便给你个痛快,不折磨你了。” 第五十三章 沧海在前头? “师叔且慢!听我一言,再做决定也不迟。” 陆青衣正色道。 李秋水闻言,就还真站定了,没有立刻痛下杀手。 “怎么?” 她语带戏谑,笑吟吟道:“小师侄要求饶了?若是肯跪地叩首,再说几句中听的话...” 她眼波流转,忽然生出个有趣的念头,“便给你提个醒,师叔与你师父仇深似海,只要话中听,看在同门情谊上,师叔非但饶你性命,便是将这灵鹫宫赏给你也无不可。” 梅剑急声道:“公子不可!她是在戏…” 李秋水却是看也不看,拂袖之下,一道劲力隔空打出,梅剑当即倒飞出去,彻底没了动静。 “梅姐姐!” 小瑞雪又跑了过去。 李秋水也不管这些人,陆青衣暗自松了口气,因为她没下杀手,估计还存着用这些人找到巫行云的想法。 李秋水笑道:“考虑好了吗?小师侄,师叔可没太多少耐…” 陆青衣觉得差不多了,别待会再出什么状况,便道:“师叔请看。” 说罢,他缓缓抬起右手,五指虚拢如拈花。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自他周身弥漫开来,那气息缥缈难测,似与天地共鸣。 随着他指尖轻划,空气中竟泛起水波般的涟漪,一道无形气旋在他掌间流转,正是小无相功运转时的独有征兆。 李秋水本来还笑吟吟的眸子猛地一变,方才的慵懒之态瞬间消失,死死的看着那道气旋。 陆青衣负手而立做出悲天悯人的装比神态,长长叹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你…” 李秋水面色变幻,突然厉声道:“白露,看好这群贱婢,还有这群废物。” “是!” 李秋水声音都正常了许多,颇有些长辈气质,柔声道:“师侄,你跟我来。” 终于没小了啊! 两人离开,只留白露暗暗叫苦,她一个人怎么看的住? 好在灵鹫宫的人重伤难战,‘废物们’更是被李秋水震飞众女的一手给吓住了。 居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老大’和李秋水走了,连个屁都没敢放。 “武林竟有如此高人?” “白露姑娘,你主人是…” 群雄们此刻也意识到自己算是彻底栽了,这里面明显有大阴谋。 只是他们已经顾不得追究责任,连忙问了起来。 白露却很是高冷,一言不发。 慕容复倒是没掺和这些事,以他对陆青衣的了解,觉得他应该不会有事,反而有可能得到这偌大的灵鹫宫。 此人若真能引为助力,于复国大事… ……。 ……。 灵鹫宫依山而建,长廊外险峻山影,千仞雪峰,场景尤为壮丽,长廊内檀香萦绕,好不雅致。 李秋水走在前方,婀娜身姿莲步轻移,如风拂柳看似闲适,实则周身气机圆融,无懈可击。 陆青衣跟在她身后半步,算是彻底打消了自己那点不成熟的想法。 哪怕她此时心神恍惚,估计没怎么关注自己,但数值实在太高,完全没有被秒杀甚至重伤的可能,已经杜绝了所有的技术性操作空间。 行至一处视野稍开阔的廊厅,此处有一整面镂空的石窗,可望见远处云雾缭绕的层叠山峦,清辉透过雕花石窗,洒在李秋水覆着白纱的脸上,让她平添了几分朦胧与脆弱。 她却没有转身,指尖轻拂窗台,美眸低垂,悠悠开口,“师侄,这首诗…为何是‘沧海’在最前头?” 陆青衣心道果然是恋爱脑啊,但自然不能说这首诗是电影看来的,原著里并没有,当下便幽幽一叹,一切尽在不言中。 此情此景,多说反而落了下乘,随她脑补,方为上策! 李秋水果然没有多问,大概是觉得眼前这个小辈知道的也不多。 毕竟她们那挡子陈年往事,说起来也上不得台面,自然没什么好宣扬的。 她关心起另外的问题。 “师兄…近来可好?” 陆青衣只能暗暗告罪,长叹:“师傅,恐怕…唉…” 话不可说尽,说的越多,破绽越多! 李秋水还真能心领神会,毕竟无崖子沦落至此,她属实是功不可没,语气不无悲戚道: “师兄终究还是先我们一步走了,这么多年也没见有什么消息,我就知道…” 这娘们是不是入戏太深啊? 无崖子半死不活几十年,最大的功臣可就是你啊!单靠一个叛忍丁春秋绝无可能。 不过陆青衣抬眼望去,见李秋水神情悲戚不似作假,对他应该也没有伪装的必要。 所以李秋水对自己师兄是有真感情的,否则当年也不会临时反悔,阻止丁春秋斩草除根。 说起来,李秋水确实是典型的疯女人代表之一,鬼知道她脑子里在想什么? 只不过因为心中的疑神疑鬼,在无实证的情况下就勾搭师侄想杀了自己师兄,临末居然又反悔还不让杀? 这其中关联,哪个正常人想的明白啊? 陆青衣不是很想深究这个话题,以免出什么错漏,便道:“师傅重伤难愈,伤势越发严重,多数时候皆在调息,已不能教我,便特命我来天山寻…” 听到“重伤难愈”时李秋水眼神还微微躲闪,一听后面眼角都泛起红晕,怒道:“寻巫行云这贱人做什么?!莫非我不如她?为何不来…” 说到一半,她已经意识到失言,因为无崖子并没有合理的渠道可以知道她去了西夏,还成了太妃。 她不愿多说这个话题,又道:“听白露说了许多,却也不知道你今年多少岁了?” “二十有二,一直随师傅修炼,近日才初入江湖。” 李秋水微微颔首,又不免赞道:“小无相功最是难学,极重悟性,你如此年轻,就有此等造诣,我当年远不如你。” “师叔谬赞了。” “你师傅平日就没提过我?” “提过,只是每逢说起师叔,师傅时而恼怒,时而失神,患得患失,恐触及师傅伤心事,我不敢再问。” 李秋水美眸忽闪,笑道:“小师侄,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呀?真不怕我?” 陆青衣坦然道:“师傅曾言,师叔见我武功,便不会害我。” 李秋水闻言,眉上喜色,嗔道:“哼,他倒是聪明,我们之间的事,确实也与你无关。” 说到这,李秋水又有些惆怅道:“我们三个为一己之私蹉跎百年,终究未能将逍遥派壮大,已是对不起恩师良多,你尽可放心,只要你不与师叔为敌,我不会害你。” 陆青衣点头,又道:“那灵鹫宫的事…” 李秋水杏眼一瞪,颇有些好笑道:“小滑头,你倒是想的美!看到灵鹫宫你就想要?那掌门扳指呢?师兄没给你吧?” 这确实是个问题,但考虑虚竹并没有撞上巫行云,现在应该已经在无崖子临终遗言下前往大理无量山,也有可能回少林寺,反正短暂时间肯定不会刷新,估计以后也没机会见到他的‘梦姑’。 陆青衣便坦然道:“没有,师傅说等我杀了叛徒丁春秋再说。” 李秋水听到这名字有些不自在,轻哼道:“那就别想要灵鹫宫,这是我逍遥派的祖殿,巫行云是自己不要脸,恬不知耻占了去。” 陆青衣恍然大悟,不过李秋水这话听起来酸溜溜的,应该不是她不想要,而是打不过正常状态的巫行云。 第五十四章 灵鹫宫少主 可能是自己都觉得这说法站不住脚,李秋水不再多言,一双妙目清凌凌地落在陆青衣身上,似要将他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但见这年轻师侄立在五步开外,身形挺拔如松,面容清俊,眉眼疏朗,虽身着寻常青衫,却难掩那份骨子里的从容。 虽因她突然回身而略显绷劲,姿态却不卑不亢,气息沉静,竟颇有几分…当年那人的风采? 李秋水目光在他眉眼间流转片刻,眼底掠过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恍惚。 她忽然伸出纤指,隔空轻轻一点陆青衣的头顶,声音里带着几分疑惑,“你师父既传了你这一身本事,怎地没让你留着头发?这般短发,瞧着倒像个还了俗的小和尚,真是辜负了你这副好皮囊,一点都不好看了。” “……” 卧槽了,你们还真是亲亲师姐妹啊,关注点简直一模一样。 想起不止一次让他留发的巫行云,陆青衣很是无奈,但这玩意他也没办法,只能道:“山中多有不便,现在蓄发也来得及。” “胡说八道,此事岂能嫌麻烦?” 陆青衣一惊,却见李秋水笑吟吟道:“你和师叔说实话,是不是惹你师傅生气了?自作主张跑来这灵鹫宫的?” 陆青衣没想到她还挺能脑补,便垂眸不语,就算默认了。 李秋水一脸“果然如此”的玩味,笑意更深:“我早瞧出来了,你这模样就耐不住寂寞。山中岁月苦,连个替你梳发的人都没有,你师傅又是个不解风情的,哪像你师叔我…” 说到这,她微微一顿,声音正常了些:“师侄,你和师叔说实话,你来这灵鹫宫,是不是想女人了?” 尼玛的,这娘们到底在脑补什么啊?! 老子看着就这么像好色之徒? 陆青衣是真纳闷了,他自出道以来,也就前段时间没事逗了逗王语嫣找了点乐子,那送马送狐裘这些事明明都是江湖群雄为了讨好他自作主张,他只是懒得阻止而已。 他只能叹道:“师叔,你就别乱猜了,还是说正事吧。” “正事?” 李秋水轻哼一声,一甩袖子,不悦道:“你师叔开心才是天大的正事!其他的都是小事!” 她本来是来找巫行云下落的,没想到还有陆青衣这个意外收获,一时也不急了。 陆青衣闻言,只能道:“那师叔就在这开心,反正弟子也打不过你,我收拾收拾走了行吧?” 李秋水见他真的转身就走,当即柳眉倒竖,怒道:“无趣!和你师傅一样无趣!师叔不美吗?和师叔待在一起就如此无趣?” 这娘们…老子连你脸都看不到好吗? 陆青衣都无语了,但她有气反而是一件好事,至少代表她不想动手,否则早就一巴掌就拍过来,谁还在这瞎叫唤? 李秋水还真就没想过痛下杀手,见陆青衣都走出好几步了,终究还是没好气道:“回来!” 陆青衣也不端着,又回来竖着。 只不过这次他走近了一些,身高原因,哪怕是大长腿的李秋水也只能隐约仰视他。 李秋水立刻明白他在表达自己的不满,心下暗恼。 这天下,哪个不怕死的敢俯视她? 可她已经害了无崖子一生,连带着逍遥派也差不多全废了,莫非还要再害他‘亲传弟子’? 真要铁了心撅断逍遥派的根? 想到这,李秋水颇有些意兴阑珊,叹道:“罢了,尽是些没良心的,但灵鹫宫真不能给你,你师叔还要住呢。” 陆青衣转身就走。 他已经有点看明白了,李秋水并不想杀他,那他自然就得端起来,铁骨铮铮!方才能不被人看轻。 李秋水见此情况,薄怒道:“站住,我还没说完呢!就这么不耐烦?” 陆青衣便又回来竖着。 如此几次拉扯,李秋水也没兴致了,“你可以住下来,你师叔这么多年也没有弟子,你以后就是灵鹫宫的少主了,那些女子便赐给你了,玩死了都没事,晚些时候,我会让人带新的奴仆过来。” 这话有点意思,但陆青衣却很不满意,摇头道:“师叔,师侄既然来了,又岂能因小失大?” 李秋水奇道:“你不要?可我听白露说你连个十岁的小…” 陆青衣诚恳道:“师叔你误会了,师侄的意思是尽善尽美,方才不枉此行。” 李秋水一怔,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不由嗔道:“好你个小东西!如此贪心,你师傅好的你是一点没学到!” “其实我真不…” 说到一半,陆青衣赶忙止住,因为他现在李秋水的眼神居然在往下。 卧槽了,这娘们居然听得懂? 李秋水终于感觉到乐趣,眼角微挑,笑吟吟催促道:“说呀,怎么不继续说了?” 妈的,这娘们,居然敢调戏老子? 陆青衣不爽道:“师叔给句痛快话,行还是不行?” 李秋水却没说话,轻哼一声越过陆青衣,声音遥遥传来,“给你,都给你行了吧?真是个不肖子弟!你师叔还没死呢,就急着想要掌门的位置。” 陆青衣追上去,问道:“那师叔什么时候…” “急也没用!你还要帮师叔做件事,否则呀,师叔就是一把火烧了这灵鹫宫,也不给你留一根毛!” “嗯?天山这情况,火还能烧起来?” “?” …… ……。 陆青衣与李秋水的身影消失在殿内,偌大的灵鹫宫主殿内又陷入一种诡异的寂静。 一众人分成旗帜鲜明的三个队伍。 大堂东南角,江湖群雄们环视不远处明显身受重伤的灵鹫宫门人,不由议论纷纷。 “依我看,此刻正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那白衣女子武功何其可怕?人为刀狙,我为鱼肉,还有何等机会?若是斗起来传出动静…你要送死你自己去!” “还有你,乌老大,老子恨不得立刻一剑捅死你!我们沦落到这般田地,全是你一人的过错!” “没错!你现在还装什么死?说话啊!” 见众人目光不善看向自己,一直装鹌鹑的乌老大只能苦笑解释道:“诸位弟兄,我真不知道那白衣女子的身份,只以为她是天山童姥的敌人,一拍即合而已,谁料她本事如此之高,居然直接打进灵鹫宫了…那何必还要我等?” “兄弟们,我也是被蒙蔽…” 端木洞主怒道:“你现在说这些还有何用?你倒是出个主意啊!现在陆公子也被她带走了,说不定…” 眼见群雄们吵吵把火又要骂起来,慕容复轻咳一声,“诸位,此刻争吵毫无益处,那白衣女子武功深不可测,但似乎和陆公子有旧,我们还是等消息吧,况且…” 他目光若有若无扫向不远处又围成一团的灵鹫宫宫女们,缓缓道:“她们比我们更急,以慕容的看法,还是静观其变的好…” 群雄闻言,心中也无更好办法,只能按耐下性子,希望用目光戳死乌老大。 第五十五章 绝世大骗子 灵鹫宫的众女受伤确实更重,但李秋水也真没下杀手,如今梅兰竹菊四人都已经悠悠转醒。 “大姐,你刚刚为何要上?那妖妇武功远胜我等,真是自讨苦吃!” 竹剑倚在冰柱旁,唇角还挂着未拭净的血迹,内息紊乱之下声音都带着些许颤抖,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受伤的经脉。 梅剑盘膝坐在她身旁,原本素净的衣襟已被方才口吐的鲜血浸红。 她运转内力疗伤,却引得一阵剧烈咳嗽,苍白脸颊泛起病态的潮红。 待缓过气后,她才虚弱开口:“瑞雪不是说那青衣公子帮过她吗?他又会我灵鹫宫绝学,我以为…” “大姐以为什么?” 四剑中年龄最小的菊剑生气道:“大姐,你太傻了,姥姥有没有别的弟子,我们还不清楚吗?” 竹剑也点头道:“无相无形…那分明是小无相功模拟而成,现在好了,我们伤上加伤,恐怕没人能下山报信了。” 因为李秋水完全不把她们放在眼里,她们得以暗中恢复了些许的功力,本来准备拼死掩护一人下山,通知在外的九天九部。 现在看来,自然已经不可能了。 兰剑见自己两个妹妹抱怨个不停,皱眉道:“好了,你们责备大姐做甚?本来就没多大可能的事,谁知道白露是那妖妇的奸细?整整三十多年,比我们的资历都长!” 梅剑叹道:“都别吵了,这次已经载了,只盼姥姥回来能帮我们报仇。” 竹剑问道:“可姥姥到底去哪了?她离开之前,大姐你就一点都不知情?” “姥姥的事,她不说谁敢去问?你去问吗?” “大姐每三日便会下山巡察,真的没有任何姥姥的消息吗?” 梅剑皱眉道:“例行巡查而已,此话不可再提,否则妖妇定以为我们知道姥姥踪迹,还要折磨我们。” 竹剑却是终于死心,叹道:“这下死定了,可怜了小瑞雪,才十一岁,都没过几年好日子…” “三姐怎么不可怜可怜我?” “你有什么好可怜的?都养到这么大个了。” “可我也没活够呀。” “就你没活够?赶紧闭嘴调息吧!” “不调了!反正也没用,死了算了!” 梅剑突然厉声低喝道:“都闭嘴!你们想气死我吗?” 说着,居然咳出一口鲜血。 吵得最凶的竹菊两剑终于不吵了,面带愧色,纷纷道歉。 梅剑叹道:“我知你们心中的恐惧,世上没人想死,但我们自小就是姥姥养大,没有姥姥就没有我们,现在那妖妇留着我们,不过是为了利用我们找到姥姥,你们…能明白姐姐这番话的意思吗?” 几个女孩对视一眼,沉默片刻,齐声道:“大姐放心,我们不会让姥姥蒙羞的。” 梅剑欣慰道:“那就好,各自调养,能恢复一成功力是一成,只需静待时机,若真无力回天,也不能丢了灵鹫宫的颜面。” 众女纷纷点头,小瑞雪欲言又止,但也只能看着她们各自调息起来。 没多久,殿门处传来珠帘轻响,众人抬头看去,便见陆青衣与李秋水并肩踏入大殿。 两人相距不过半步,行走间衣袂几乎相触,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两人的举止亲密了许多,没有方才的怪异气氛。 行走间两人的交谈声似乎也并未遮掩,隐隐传来。 “师叔,谋害师门长辈这种事…” “少来这套,你挑这个时间上灵鹫宫,当真只是巧合?别告诉我你一点都不知情!” “唉,弟子自幼饱读春秋,实在做不出此等欺师灭祖之事,叫我好生为难...” “还装起正经人来了?我一看你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么关心那些个巫行云的贱婢,以为我看不出来?” “师叔此言差矣,美人谁不喜欢?” “反正我告诉你,就这两月时间。你也就是运气好碰上我,那人可和没你师叔这么好说话,你以为说两句好话就会把灵鹫宫送你?做梦去吧!” “唉,还请师叔容师侄考虑几天。” “随你…反正我会住一段时间,但你最好认真想想,那巫师叔性情最是怪异,冷血无情,蛮不讲理,我看她占了灵鹫宫,怕是早就想自立门户,师兄的徒弟,她可不一定会给面子。” 随着距离拉近,两人的交谈声也越加清晰,堪称肆无忌惮,明显就没把现场的其他人当人看。 江湖群雄和灵鹫宫众人真是想不听都不行,彼此面面相觑,神色各异。 “没曾想陆公子居然是那个神秘女子的师侄?” “我总感觉有阴谋,听着好像陆公子本就是为灵鹫宫而来…” “是啊,可我还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我也没有,你们明白了吗?” “不明白…” 而在另一边,竹剑压低声音道: “大姐看走眼了,这小子真是那妖妇的师侄!他们现在狼狈为奸,更不好对付了。” 瑞雪小声道:“可他真的救了我…” 菊剑道:“你个小不点懂什么?姥姥不就说过吗?长的好看的男人最会骗女人了,越好看的就越会骗!我一看他就知道是个绝世大骗子!” “哦…” 瑞雪无法反驳姥姥的话,很是沮丧道:“那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办?本来就打不过那个女人,现在更打不过了。” 众女闻言面面相觑,梅剑似乎也有些茫然,但还是勉强安慰道: “静观其变吧,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他们也只能折磨我们而已。” 她们讨论之时,李秋水已经走上玉阶,月白广袖拂过一道流云般的弧线,慵懒地倚回寒玉座上。 “此番我来得匆忙,未带侍女。这些女子既已交予你,我也就不多管了,往后这灵鹫宫上下,我的起居用度,你来想办法。” 陆青衣扫了一眼灵鹫宫众女,见她们个个表情愤然,估计配合欲望不高,但还是道:“此事易尔,弟子自当妥善安排。” 李秋水满意颔首,又道:“晨起要备好天山雪莲露,需是带着露水的新鲜花瓣所制。午间歇息时,殿中需燃着沉香,每日沐浴的热水,需得用紫铜锅烧煮,添三百新鲜百花…” 陆青衣听的瞠目结舌,忍不住道:“师叔,你打哪来回哪去行吗?就别在这受罪了,你看这灵鹫宫有你说的东西吗?你这不是为难弟子吗?你别看我是读书人,就觉得我好…” 李秋水杏眼一瞪,怒道:“真是个土包子!我看你在山上练武脑子都练坏了!师叔这等天仙一般的美人,是能随意安排的吗?白露,你告诉他有没有?!” 白露点头道:“都有的,平时里天山童姥也是如此,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她都这么说了,陆青衣只能郁闷的吃下这个暗亏。 只是他那表情之嫌弃,看的李秋水简直想给他一掌。 无崖子真是越来越没品味了,教出这等糙汉徒弟! 第五十六章 你认错人了 这原不过是件小事,李秋水却越想越气,连面上的轻纱都随之微微起伏。 她忽然觉得有些可笑。 这些年来,江湖朝野,谁见了她不是争先恐后地前来伺候? 普天之下,还有谁敢给她脸色瞧?哪一个不是恭恭敬敬、俯首称臣? 就连西夏皇帝在她面前也得执礼甚恭,如今倒好,在这灵鹫宫中,竟被一个后生晚辈一而再、再而三地拂了面子。 更可气的是,这小子竟还旁若无人地与那群小贱人眉来眼去,使着眼色,全然不将她放在眼里… 李秋水心头一阵烦躁,忽然开口:“还在下面站着做什么?上来给我捏捏脚。” 陆青衣一怔,不知这女人又在发什么疯,只随口回道:“师叔,我是个粗人,不会伺候人。让白露来吧。” 李秋水这回不再问他“是不会还是不想”,只是冷笑道:“不捏,是么?” 陆青衣张口就来,“不是不捏,是缓捏、是慢捏,是有次序…” “我不管。” 李秋水轻笑打断,指尖轻轻抚过雪白的狐裘,笑吟吟地道:“你若不肯,我便先杀一半人。尤其是那四胞胎,杀到只剩两个,看你还觉不觉得稀罕。” 陆青衣叹了口气:“师叔,这满殿的人都看着呢,弟子将来还要在江湖上走动,你这样,让我以后怎么混?” “孝敬长辈,有什么丢脸的?”李秋水纤指轻敲玉座扶手,不以为意。 “快点,师叔的耐心可不多。” “唉…” 陆青衣长叹一声,却仍不动身,只淡淡道:“那你杀吧。” 李秋水闻言,心头更是火起:“就这么不愿意?你知不知道…” 陆青衣摇头打断:“知道,但不愿意。师叔仙姿玉质,美如天仙,只是好像弄错了一件事,我是您的晚辈,不是您的面…” “滚吧!” 李秋水声音骤冷,“带着你带来的废物还有这群贱婢滚。但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找不到巫行云,你连当面首的资格都没有,别以为我真不会杀你。” 陆青衣对这喜怒无常的女疯子也没什么好说的,抱拳离开。 江湖群雄们自然丝滑跟上,灵鹫宫一行人短暂对视后,可能本着两害相权取其轻,也纷纷紧跟步伐。 如此不多时,大堂里就只剩下了李秋水和白露二人组。 白露垂眸静立了片刻,方才缓步上前,声音放得极低,“主人,那位公子武功路数都是天山的底子,这个时间来到灵鹫宫…奴婢觉得,未免太过巧合了些。” “什么天山底子?都是我逍遥派的底子。” 李秋水冷哼一声,眼神变得有些复杂,缓缓道:“当年我和巫行云决裂,我和师兄远走,她倒好,死皮赖脸的留在灵鹫宫,还收拢些乌合之众自封个什么狗屁天山童姥,但她根本不是逍遥派的掌门!” “小无相功她最多只知道师傅留下来的总纲,没有师傅详解,那等玄奥意境岂是她能参悟的?更别说教人了。” 她语气笃定道:“普天之下,能在这个年岁将‘小无相功’练到大成,除了我也就只有我师兄才能教,这件事断然无错。” 白露默然点头,又听她话锋一转,“不过,此事确实多有蹊跷,他既然知道我这个李师叔,没理由不了解巫行云。” 白露道:“主人的意思是,他可能已见过童姥?” 李秋水漫不经心道:“难说,便是见过肯定也说没见过,这小子满口都是虚话,真假难辨,滑头的很。” “但我和巫行云的仇怨总归和他没关系,这小子胆大包天,见我都不怕,恐怕是想在我与巫行云之间左右逢源,讨些便宜。” 白露闻言,不解道:“可是...他方才惹恼主人,岂不是自寻死路?” “笑话!他岂会如你这般愚钝?” 李秋水嗤笑道:“几个不入流的奴婢,我难道会为了她们便与自己的师侄撕破脸?” 白露一时语塞,只得低声道:“主人英明。” 李秋水道:“巫行云的事...我不信他半点不知情,便给他几天时间考虑清楚,你即刻下山,我有要事吩咐你,切记速去速回!” “是,主人!” 不多时,白露躬身领命,沉重的宫门同时缓缓合拢,偌大的殿堂彻底陷入了沉寂,唯有角落兽炉中升起的袅袅青烟,无声缭绕盘旋。 李秋水慵懒地侧身,卧于冰凉剔透的玉床之上,以手支颐。 身上狐裘柔软,衬得她身姿曼妙,却也透出一种繁华落尽后的孤清。 指尖缠绕着轻纱一角,李秋水目光逐渐放空,仿佛穿透了眼前的虚空,望见了许多年前,那云雾缭绕的少时天山。 李秋水不知想到什么,喃喃道:“师兄,你真收了个好徒弟,比我们几个都出色,真希望他和你不一样,否则就别怪师妹…” “再对不起师傅他老人家一次了。” …… ……。 陆青衣领着一行人走出大殿,来到外侧的回廊。 远处山风凛冽,吹得众人衣袂翻飞,他环视面前这些面色各异的江湖群雄,将他们的焦虑与犹疑尽收眼底。 陆青衣叹道:“诸位弟兄,现在的情形你们也看到了,天山童姥是不在,可又来个差不多狠的,大事难为啊。” “今时今日,生死符的解药肯定是不用想了,若我能掌管这灵鹫宫…你们的事我会放在心底的。” 他也没想过李秋水会这么快出现在灵鹫宫,本来对江湖群雄们的废物再利用一事只能往后再推,现在的大事,还是安心磕药成仙的好。 他可不觉得李秋水会给自己太过‘考虑’时间,他只能想办法拖,至少拖到有自保能力。 人群中顿时一阵细微的骚动,有人忍不住开口,“陆公子,并非我们不信你,只是那生死符事关重…” 陆青衣让开位置,直接道:“你有异议对吗?那你回去和我师叔说去吧。” 端木洞主脸色一僵,哂笑道:“公子说笑了,只是这生死符每隔一年…我等真的无计可施啊!” “是啊,陆公子。” 旁边几人立刻附和,脸上皆浮现出恐惧与无奈,“我们并非定要与灵鹫宫为敌,实在是这生死符逼得我等没有退路…” 陆青衣静静听着,待他们情绪稍平,才问道:“下一次发作,还有多久?” “两月不到了!” 端木洞主忙回道,“而且发作之前,体内便会有征兆,一日痒过一日,直至最终发作时,痛痒钻心,生不如死。” 陆青衣道:“那来得及,若是信得过陆某,发作之前,你们尽管来灵鹫宫找我。” 群雄们面面相觑,皆是面露难色。 陆青衣没什么心情和他们墨迹,便道:“你们若是不信,陆某虽心有不忍,却也只能给个痛…” “信!我们当然信陆公子!” 群雄们还是恋恋不舍的走了,毕竟陆青衣把话都说到这份上了。 再不走,难道还真的拼命不成? 第五十七章 灵鹫宫宝库 江湖群雄陆续散去,慕容复却仍留在原地,并未随众人同行。 他俨然一副陆青衣至交好友的模样,面露关切道:“陆兄,此事若需慕容从旁助拳,但请直言…” 陆青衣摇头道:“慕容兄的好意我心领了。只是方才的情形你也亲眼所见,我那师叔武功深不可测,纵是你我联手,恐怕也是自取其辱啊!” 不知怎的,慕容复总觉得他这话中有些炫耀师门的意味。 毕竟李秋水虽然生气,却仍对陆青衣留有情面,这在慕容复看来已是非同寻常。 这年头尊师重道传统极重,寻常弟子连对长辈稍有不敬都不行,谁敢像陆青衣这般当面顶撞,甚至说出“面首”这等言辞。 慕容复心中虽有万千疑惑,比如那白衣女子到底是谁,又比如陆青衣的师门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有这种高手,听着居然还不止一个… “陆兄师门高人不少,既然此间事了,慕容便不多打扰了。” 陆青衣也不挽留,拱手道:“慕容兄慢走,改日一定登门拜访。” 他也清楚慕容复的疑惑,逍遥派虽然在天龙世界档次很高,但门派有一条严格的门规,即逍遥派的名字不得为外人得知,所以除了本门弟子外,武林江湖很少有人知道这个门派的存在。 也就李秋水不怎么讲规矩,喜欢到处乱说。 慕容复见他没有解释之意,心下暗叹,却也不便强求,暗自决定回去后定要细细探查一番。 “既然如此,慕容便在燕子坞静候陆兄上门了。” “好说好说,一路顺风。” 告别这群乌合之众,陆青衣终于能忙正事了。 不知是不是因为李秋水带来的威慑太大,在他和群雄们告别的时候,灵鹫宫的众女不远不近的拉开距离,却没有离开一个,只是暗自戒备着。 当陆青衣坦然走到她们面前,这群至多不过双十年华的年轻女子个个如临大敌,屏息凝神。 陆青衣仿若未觉,目光扫过,心下不由暗赞了一声萝莉师傅的眼光。 眼前这些女子,确实承袭了逍遥派一脉相承的偏好,个个身姿窈窕,眉目清秀,肌肤细腻更胜新雪。 她们身着统一的月白绸缎襦裙,衣襟与袖口以银丝暗绣繁复云纹,雅致而不失华贵,宛如一群不食人间烟雪的玉人。 只不过细看下来,武功都不咋滴,除了领头的四剑可看,想来是九天九部那些真正的高手,此刻都已下山全力搜寻巫行云的下落。 从大殿里她们的表现来看,这群人对巫行云的忠诚度应该是最高的,可能是平时伺候萝莉师傅起居的近侍,武功低有时候不代表地位低。 他斟酌着用词,看起来就像和她们对峙一样。 年纪最小的瑞雪还是没忍住开口道:“公子,你不要听那个坏女人的好吗?” 陆青衣笑道:“我不听,你们不就死定了?” 瑞雪道:“可是...” 陆青衣一摆手:“别说这么多了,带我去灵鹫宫...就是平时那种放丹药宝贝的地方,之后你们该疗伤疗伤,该睡觉睡觉,别去招惹里面那个就行。”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主要是李秋水刷新的太突然。 与其浪费脑细胞玩拉扯游戏,他还不如早点先嗑药成仙,数值上来,他谁都不怕啊! 灵鹫宫众女对他的话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大姐梅剑道: “我带公子去吧,你们各司其职。” 兰剑道:“可是大姐,你一个人会不会...要不我和你一起吧。” 竹剑也道:“干脆我们姐妹四人同去,也好有个照应。” “没错,我们一起…” 梅剑皱眉道:“别说了,我等皆已负伤,连白露尚不能敌,待在一起又能如何?别再劝了,放心,我有分寸。” 见她去意已决,众姐妹泪眼朦胧,泣不成声。 “大姐,是我们无能...苦了你了。” “梅姐姐,你千万不能有事啊...” “听那些人说公子很好色的,梅姐姐千万要小心…” 陆青衣在一旁看着听着,愣是觉得自己是个欺负良家的恶少。 不过即便如此,他也没有解释的打算,一是取信于人确实有点难度,巫行云是真的究极宅女,根本不出天山,她有没有徒弟很难瞒得过这些常年贴身伺候的侍女。 况且他还是担心李秋水,别看这女人数值高的没谱,但其实还是个机制怪。 原著中她就曾用一门“传音搜魂大法”的功法,加密传音愣是覆盖了方圆几里的范围,硬生生激将出了巫行云的位置,这还是武功的范畴?跟特么无线电信号似的。 反正陆青衣觉得,还是谨慎些好,很难说李秋水有没有窃听别人传音的能力,没有还好,万一她有,他岂不是当场玩完了? 梅剑终究还是带着陆青衣离开了,只留下哭哭啼啼的一众侍女。 没走出多远,梅剑突然道: “陆公子,李秋水起居所需之物,我们会备齐的。” 这么懂事? 陆青衣奇怪的看了她一眼。 他本以为自己还要白费些口舌呢。 梅剑道:“瑞雪一事,还要谢过公子。公子大可放心,我会说服姐妹们全力配合,不会使公子为难。” 陆青衣闻言,颇为欣慰的点点头,“你明白就好了,何苦白白送死呢?养你们这么大也不容易呐。” 这语气… 梅剑暼了他一眼,低声道:“谢公子关心,只望公子能好好思量,李秋水此人…公子也清楚其性格,况且,我家姥姥也是公子的长…” 陆青衣道:“无需多言,我自有分寸。” 梅剑脸上闪过失望,但也没有再说,引着陆青衣穿过几重曲折回廊,行至一处依傍山崖而建的殿阁前。 这殿门由整块玄铁铸就,看上去沉重异常,梅剑在门侧一处不起眼的机括上依照特定顺序连按数次,只闻一阵沉闷的“轧轧”声响起,厚重的玄铁门缓缓向内开启。 门开的瞬间,一股混杂着百草清香与凛冽寒气的奇异气息扑面而来,令人精神为之一振。 陆青衣举步踏入,纵使他早有心理准备,眼前景象依旧让他呼吸微微一滞。 这里像是一座掏空了小半山腹而成的洞府,其广阔远超想象。 穹顶高悬,倒垂着无数晶莹剔透的钟乳石,冷光充当了天然照明,洞内温度明显低于外界不少,寒意袭人,却恰好保存了满室珍宝的灵性。 他放眼望去,视线所及琳琅满目,珠光宝气几乎要流淌出来。 都不用看里面,单是靠近洞口一侧,便整齐排列着数十排紫檀木架,上面分门别类放置着无数锦盒玉匣。 有些匣体通透,可清晰看见里面形态各异,宝光莹莹的药材,有状如婴儿的何首乌,有隐隐呈现人形的老参,有花瓣如玉,蕊泛金光的雪莲…更有的还是陆青衣都叫不出名字的奇花异草,皆是保存完好。 陆青衣看的简直眼花缭乱,根本迈不开步伐,只觉周身毛孔都舒张开来,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 这灵鹫宫没白来啊! 第五十八章 古有孙猴子… 陆青衣立正了,像个土包子一样这里摸摸那里看看,好几次都想直接动手开盒了。 梅剑看的不明所以,因为眼前的这些都只是原材料,虽然也能服用,但于人体效果很差,药力十存一都还算好的,实在暴殄天物。 她忍不住提醒:“陆公子,这些不能吃的,最里间存放的,才是炼制好的成品丹药。” 陆青衣恋恋不舍的移开目光,心里觉得江湖群雄们都可爱了许多,还得是长辈的智慧。 要不是巫行云一个甲子的疯狂压榨,天南地北的到处搜集,哪轮得到他捡这个现成的便宜? 跟着梅剑继续往里走,这宝库居然还是隔间设计,中间就不再是草药,而且许多‘杂物’,诸如温玉寒玉,陨铁晶石,乃至一些像是刀剑的奇物,保存的都很完善。 陆青衣甚至看到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居然放着一把两三寸长,但造型古朴精致的青铜小剑,跟个玩具似的。 总不会拿来削水果吧? 陆青衣忍不住问道:“这些都是三十六洞,七十二岛那些人献上的?” 梅剑道:“有些是他们献上,有的却是早就有之,具体时间已无从考证,姥姥平日不甚在意,就一直放着。” 陆青衣恍然,那应该逍遥派祖师逍遥子的藏品了,也不知道那位近乎修仙的老人到底活了多少年… 说话间一直到洞府最深处,这里放着一排排半人高的白玉石台,台上陈列着数百份的翡翠瓶、羊脂玉瓶。 瓶身皆贴着小小标签,上书“九转熊蛇丸”、“九转回春丹”、“天山雪魄精”…等字样,皆是灵鹫宫秘传的疗伤圣药,增功灵丹,甚至还有不少毒药,可惜就是没看到春药… 陆青衣目光简单扫过后,大手一挥,“带足疗伤的,让姐妹们好好调养身体,别落下病根了。” 梅剑急忙摇头:“这不合规矩,这里的丹药都记录在册,只有姥姥…” “姥姥现在不在,听我的就行了,丹药没了可以再练。” “可是…” 陆青衣皱眉道:“哪来的这么多可是?再说便脱了你衣裳,让你去宫门前裸奔一日。” “……” 梅剑俏脸一红,有点相信小瑞雪的话了。 “公子,这么多丹药,你可别贪多…” “我有分寸,现在我要闭关了。” 梅剑一愣,“在这?” 陆青衣摆手道:“那不然呢?快去,别招惹李秋水,她应该也懒得刁难你们,你们怎么伺候童姥,就怎么伺候她就行了。” 说罢,他就打开拿起一瓶玉瓶端详片刻,在梅剑惊恐的目光,酷酷往嘴里倒。 “公子不可,药力狂暴,经脉…” 陆青衣便挽起袖子,有些含糊不清道:“看来你已经急不可耐了…” 梅剑见他不似说笑,只得抱着瓶瓶罐罐告退。 梅剑走后,陆青衣又拿起一瓶尽数倒进口中,丹药方一入腹,一股灼热的气流便猛地炸开,如同岩浆般涌入四肢百骸。 心念转动之间,精纯的药力便化作一道道磅礴的内力,如江河汇流般涌入经脉,那种一日千里的感觉终于又回来了。 “古有孙猴子大闹兜率宫,今我陆某人也不得不效仿大圣一次了,于此间宝地证得大道。” “李秋水,我的武学天分,岂是你能丈量?!” “哈哈哈哈…嗝~” “妈的,好像一下吃太多了…” ……。 灵鹫宫依山而建,亭台楼阁错落有致,虽不似中原皇宫那般极尽金碧辉煌,却依旧宏大精巧,别有洞天,其间房洞众多,足以容纳多人居住。 梅剑抱着满怀的疗伤丹药,回到了姐妹们居住的院落。 梅剑怀捧疗伤丹药回到姐妹居所时,众人早已焦急等候。 见她安然归来,皆松了口气,围上前关切询问。 梅剑未多言语,只将丹药仔细分发给众人,再三叮嘱用法,待姐妹们散去,屋内只剩梅兰竹菊四剑与年幼的瑞雪。 瑞雪问道:“梅姐姐,那个陆公子,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梅剑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自己无碍,又道:“方才我已答应那位公子,这些日子便由我们为那妖妇备好起居之物。” 菊剑当即反对:“那怎么行?她和姥姥可是生死大敌!” 兰剑也道:“大姐,那公子与那李秋水是师叔侄,我们…就这样听他的?” 梅剑安慰道:“你们有所不知,其实姥姥和那妖妇是师姐妹,那公子其实…也算得上我们同门,况且我看他和李秋水面和心不和…” 说到这,梅剑摸了摸瑞雪的头,语气转而严肃:“你们别问了,眼下姥姥行踪不明,强敌盘踞宫中,我们需更加谨慎,保存实力,静待时机。” “便是姥姥回来了,想必也能体谅我们的苦衷…” 菊剑小声嘀咕:“可我觉得,若让姥姥知道我们伺候李秋水,怕是要把我们剥皮抽筋…” 梅剑不悦道:“你这么会说,那你出个主意?” “我能有什么主意?” 菊剑抱怨道:“我就是觉得大姐有事瞒着我们,那个公子一出现,你就不太对劲…” 她这么一说,竹剑也道:“是啊,明明刚刚还在说不能丢灵鹫宫颜面,现在又要苟且偷…” 梅剑眼神飘忽,斥道:“简直胡言乱语!我才是老大!现在姥姥不在,你们都得听我的,便是以后姥姥追究,那也追不到你们身上。” 菊剑叹道:“难说,姥姥脾气可不好,还不是一起倒霉。” “诶,你个死丫头!” 梅剑哭笑不得,心中却想起巫行云‘失踪’的前几天,她说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话。 “此峰山腰有一暗室,若宫中有变,你需每三日以寻巡山为借口来此一趟,此事不可告诉任何人。” 当时梅剑还不解其意,直到巫行云失踪,灵鹫宫大乱。 那时她就知道,姥姥对自己的‘失踪’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事。 但她并没有将此事告知任何人,甚至就连最亲近的三个同胞姐妹都没说,九天九部下山她也没有半点阻止。 但自那以后,梅剑每逢三日便以巡山视察为借口前往那处天山绝对隐蔽之处,可惜暗室里什么都没有。 直到三日前,她终于才在暗室里面看到一封纸信,那绝对是姥姥的笔记,上面却只有短短五个字。 【带他去宝库。】 梅剑不明所以,却欣喜姥姥至少有了消息,只是没等她满心期盼的等来信上之人,先等来了九部之一的白露反叛,李秋水上山。 好在一切不算太坏,因为梅剑在看到陆青衣那个吃法,她就已经明白了姥姥的意思。 正常人哪有这样吃丹药的? 那不是练功,是自杀! 第五十九章 理科生的武功 或许是陆青衣独特的情况,他对武功的理解其实很简单,两个字就可以完美形容。 【能量】 内力是能量,真气是能量。 所谓内功,便是能量的储存与提炼方程式,外功,则是能量的释放与运用公式。 不同的内功心法,提炼不同性质与频率的能量,不同的外功招式,造就了能量在物质世界千变万化的存在形式。 武功在本质上,和枪是一样的。 内功,是激发子弹所需的热量,是推动弹头的动能,甚至是决定弹道轨迹的物理法则本身。 外功便是枪械的实体,是能量在物质世界得以展现的载体,它可以被铸造成任何模样,长剑、掌风、乃至一道指劲。 真气在经脉中奔流,如同击发后于枪管内螺旋加速的子弹,而最终展现出的破坏力,只是能量公式在物质世界中求解出的一个答案。 陆青衣自习武以来,就一直这么认为,这算是理科生的视角看文科世界的武功。 听起来很不靠谱,但他成功了,很轻松的就成功了。 他似乎天生就拥有对内力精妙控制的能力,哪怕是第一次杀扑街二人组时,他其实也很好的控制了内力,只是没想到他们这么弱鸡,一下就跪了。 陆青衣的理论说出来这个世界没人能懂,因为高深的武功都讲究意境,讲究道法自然,讲究精神修为.... 但这些陆青衣通通没有,他是个很标准的理科生,对一切精神世界的修养都不太感兴趣,他喜欢物质世界的一切,所有的努力都是致力于让自己过更好的生活。 但无论是模仿万法、不着形相的小无相功,还是包罗万象、化尽天下招数的天山折梅手,乃至卓不凡那凌厉无匹的剑芒。 陆青衣感觉自己都没做什么,他只是理解了内力这种能量在人体的存在方式,他就学会了,很自然的就学会了。 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无相内力的特点,只觉得整个过程简单得如同在编写程序,只要理解这一窜代码代表着什么,输入电脑后它能有什么反应就可以了。 在他看来武功似乎也是同理,他只要在名为身体的‘电脑’里,输入名为武功的‘代码’,它自然就会运行起来,混元如意,毫无滞碍。 穿越至今,陆青衣从未觉得武功有何难度。 唯一的瓶颈仅在于“理解”本身,越高深的武学,其背后的“能量公式”越复杂,解析起来自然更慢。 但最终总能被他理解透彻,无论其表象是道门绝学,还是江湖群雄的“黑虎掏心”,也就加减法和乘除法的区别。 因此,陆青衣从不畏惧李秋水的武学修养,只是对方数值太高,‘电脑’性能太好,硬件上的优势已经碾压了软件上的算法优化,更何况人家自身软件并不差。 所以陆青衣必须解决硬件上的问题,必须强行把运行速度拉上去,处理器性能提上来,否则就是把软件优化一万倍,硬件上的绝对差距也没办法赶上。 他总不能指望拿个580去挑战5090吧?那唯一的结局就只有前者嗓子都叫哑了,后者风扇都不动一下。 如此这般,灵鹫宫积攒多年的灵丹妙药,此刻尽数化作陆青衣提升“硬件”的顶级燃料。 在外界精纯药力的持续注入下,他开始以一种可怕的效率压榨自身的潜能。 在旁人绝不可能有的掌控力下,无相内力在最极限的边界下被无数次压缩,再无数次提纯,循环往复。 每一次这样的循环,都仿佛在经脉中引发一场微型的风暴,能量狂潮冲刷拓展着每一条经络,每一次汹涌澎湃都伴随着撕裂般的痛楚,却也同步催化着深层的蜕变。 旧有的通道在极限压力下不断破损,又在磅礴药力的滋养下修复新生,每一次都卡在最极限的地方。 新生的经脉网络愈发坚韧,宽阔,足以承载质量更高的能量洪流,能量在体内的质变开始反哺肉身,二者形成了完美的正向循环,相辅相成,同步跃进。 在外界看来,陆青衣周身亦出现了惊人异象。 他原本正常的肤色,此刻竟隐隐泛起一种剔透的玉质光泽,仿佛整个身躯都是由上等的羊脂白玉雕琢而成,内里自有光华流转。 在这片莹莹玉色之下,更有一道道真气正沿着人体经脉奔腾流转,几乎如同实质,清晰可见人体经络穴位。 这内外交织的真气剧烈运转之下,热量以肉眼可见的形象从毛孔渗出。 升腾而起的白雾扭曲了他周身的空气,使那玉色为底真气隐现的身影,在蒸腾的光影中显得愈发朦胧,难以言说。 ……。 三日后的清晨,天山之巅云雾缭绕,晨曦为连绵雪峰染上一层金边。 灵鹫宫一间雅致的暖阁内,李秋水慵懒地斜倚在铺着雪白绒毯的软榻上,身上只搭着一条织金软毯。 她望着窗外壮阔的雪山云海,忽然道:“那小子三天都在宝库?” 身后梅剑心头一紧,垂首回道:“是,陆公子仍在闭关。” 李秋水轻蔑一笑。 她当然知道陆青衣打的什么算盘,也知道巫行云这些年在做什么梦。 但别说三日,就是三月,三年,让那小子放开了肚子吃,也不可能是她的对手。 “立刻带他来见我。” “可是陆公子还…” “嗯?” 梅剑顿觉一股寒意升起,只能应是离开。 这三日她也算看明白了,李秋水还真就和巫行云有很多相似之处,比如都容不得丝毫忤逆。 但平日里,两人其实还挺好说话,也并非嗜杀之人,或者更严格来说,她们都一样不把除了对方之外的人放在眼里,漠不关心。 也正是因为如此,这俩师姐妹虽然仇深似海,斗了了这么多年,但都不约而同的没有找对方下属势力来泄愤。 并非两人克制,纯粹只是因为她们真的不在乎手下的生死,并理所当然的觉得对方也是如此。 实际上也是如此,李秋水眼里确实也没有灵鹫宫这些侍女,现在灵鹫宫稍微能让她上点心的就只有陆青衣这个天降师侄。 而这三天的考虑时间,李秋水对自己的青葱岁月也缅怀够了,更是自觉已经仁至义尽,若是对方还想左右逢源,两头下注,给不出让她满意的答案… 那可就别怪她痛下杀手了,便是不杀,也得好好教训一下。 必须让这三天都没来请安一次的无礼小子知道知道,什么叫做尊师重道! 谁敢说师叔不是师? 第六十章 头发长了? 梅剑心事重重的来到宝库前,只是没等她开门,铁门却从内开启。 一人从中走出,正是陆青衣。 “是小梅呀,有什么事吗?” 这种熟悉又臭不要脸的长辈语气。 梅剑却下意识道:“是李秋水想见公子,想来是要为难公子,她在…” “这女人就是没耐心,罢了,便让我会一会她!” “还有一件事,里面被我弄乱了一些,劳烦你收拾一下,不要太激动,有事我担着。” 梅剑下意识点头应下。 目送陆青衣走出十余步,他似乎又想起什么,很是自然回头问道:“对了,平时你们在什么地方沐浴?” 梅剑便报上后山一个山泉‘坐标’,陆青衣也终于离开。 梅剑面带疑虑的走进库房,心里总觉得有种异样,可方才之人分明就是陆公子,但看起来…更顺眼了? 嗯?不对! 梅剑猛地转身,陆青衣身影却已彻底消失在长廊尽头,她此时才惊醒,他那随风轻扬的自由黑发,分明已垂至肩头! 可三日前他分明还是一头利落短发,怎会如此? 梅剑百思不得其解,却在收回目光看清宝库内中情形的时,再也不能多想。 宝库前面,原本堆满灵草灵木的柜台此刻竟空了九成九,只余零星几株药材孤单的盛放着。 梅剑倒吸一口凉气,一个闪身冲向最里间的丹室。 “哐当…” 她踩到了滚落在地的空玉瓶。 放眼望去,但见数百个翡翠瓶、羊脂玉瓶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瓶塞散落,凄惨死去,里头自然空空如也。 架子上连前厅都不如,竟连一瓶都没有,居然连角落里的毒药都没有剩下! 见此情景,梅剑双腿一软,跌坐在地,望着满目空瓶,脸色煞白。 “完了,姥姥回来后,定会杀了我们的…” 灵鹫宫殿外后山,潺潺清泉从山巅流下,在山坳间积成一汪碧潭。 日光洒在潭面上,映着粼粼波光,四周雪山环抱,唯闻泉水淙淙,更显幽寂。 可惜陆青衣在此处并没有撞见美人沐浴,只能脱光衣服,孤零零的走了进去。 “果然,不洗澡就是感觉不舒服…” 陆青衣浸在冰泉之中,非但不觉寒意,反而通体舒泰,泉水触肤温润,竟似比体温更暖几分。 他仰靠潭边青石,远眺雪峰叠嶂,但见云岚在峰间流转,雪景美不胜收。 掬起一捧泉水,水珠从指缝间漏下,却在触及水面时凝而不散,如银珠般在潭面滚动数圈才悄然融回。 水波轻漾间,他垂目审视自身,只见肌肤下隐有玉泽流动,原本坚实的肌理如今更添三分通透,仿佛整个人已化作一块会呼吸的温玉。 “老子算是越来越不像人了…” 陆青衣感慨良多,这三日,他犹如开挂一般提升修为,将自身真气疯狂提纯,一日的进境不知胜过常人几年苦修。 起初尚可,但随着内力急剧增长,他越发感到肉身跟不上内功修为进展。 真气凝炼的速度太快,缺乏正常武者循序渐进、长年累月温养肉身的过程,体魄已然无法承载这般磅礴的内力,每一次的真气提升对经脉丹田都像是走钢丝,稍不注意就要爆炸。 陆青衣意识到再这样下去不行,搞不好会玩完,他便转移了重心,放弃对真气的进一步提升,主攻肉身。 灵鹫宫宝库有无数的珍宝,完全不同于和巫行云过苦日子的时候,他有‘无限’的资源去实现自己的构想。 如此这般,当他‘强化’完一个整体,赫然发现,灵鹫宫已经没有宝库了! 巫行云几十年的积累,无数江湖群雄天南地北的搜集,能让不知道多少人受益的灵丹妙药,珍奇灵草被他一个人炫光了,连那些贴有小标签的毒药都没放过。 这般造就出来的肉身,连陆青衣自己都难以评说其究竟达到了何种境地。 所以他决定去问问专业人士,或者说…拿她试试手? 打不过还可以跑嘛,多大点事。 陆青衣穿上衣服,其实他身上并不脏,纯粹是习惯成自然。 淬炼肉身时他并没有出现所谓洗经伐髓现象,身上更没有起泥,依旧干干净净。 用宝库角落里顺来的小绳子简单绑起长发,以免披头散发没有形象,陆青衣雄赳赳气昂昂的奔向主殿。 刚到主殿,居然还撞上一个熟人。 “小胖脸,看门呢?” 主殿外的汉白玉台阶上,罗裙小丫头瑞雪正托着小圆脸坐在那儿,歪着脑袋望着天上流云发呆,面上却又似乎带着些许惆怅,感觉就差流点口水出来了。 听见熟悉的声音,瑞雪还没来得及回头,就感觉一只温热的大手轻轻落在了自己发顶。她仰起小脸,正对上陆青衣笑吟吟的脸。 瑞雪睁大眼睛盯着他看了好一会儿,方才迟疑道: “陆公子…?你怎么头发变长了。” 陆青衣笑道:“这两天长出来了呗,是不是很帅?” 瑞雪下意识点点头,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小脸“唰“地红了,气鼓鼓地跺脚:“你、你休想骗我!我可不是傻子!” 说完竟像只受惊的小兔子,头也不回地跑开了。 留下陆青衣站在原地,一脸莫名其妙。 这到底哪点看起来聪明了? 愚蠢的小丫头看起来精神头不错,陆青衣心情极佳,至少说明他闭关的时候没死人。 一路来到位于灵鹫宫高处的暖阁,这里着实又让土包子陆青衣震撼了一把。 但见暖阁三面俱以类似玻璃般的水晶为幕,明净如鉴,将天外皑皑雪岭、翻涌云涛尽数揽入画中。 日色透窗而入,映得满室生辉,紫檀木地衣上铺陈着雪绒长毯,其质柔软如云絮,角落青玉雕琢的缠枝莲纹香炉中,一缕素心龙涎香氤氲如纱,似有还无地萦绕在殿阁之间。 太有格调了!不过这玩意到底是怎么造的啊… 陆青衣更是期待起未来的生活,李秋水的声音传来,语气中颇为嫌弃。 “把鞋脱了,一点规矩都没有。” 陆青衣这次不杠她了,因为他也舍不得脏了这地方。 窗边,李秋水侧卧贵妃榻,云丝广袖垂落榻沿,她仍旧轻纱覆面,唯见眸光流转映雪千山,玉色指尖闲闲搭在屈起的膝头。 听着身后的动静,李秋水回头道:“考虑的怎么样了?师、师傅?!” 刚脱下鞋子的陆青衣闻听此言,抬头一见,却见李秋水跟见鬼了似的。 “嗯?” 陆青衣不明所以,怎么好好的,突然开始变脸了呢? 第六十一章 真修仙门派 虽看不清李秋水的脸,但她的神态却做不得假,胸口剧烈起伏间,面纱都在轻颤。 她眸子睁得极大,素来清冷的声线里竟透出几分气音,仪态大乱。 “你、你...” 陆青衣心道这娘们不会现在发神经吧? 但他气机流转间细细感知,李秋水周身并半分真气波动,不像是出手的征兆,反而是最利于偷袭的时机。 他正纠结要不要冒险一试,却见李秋水缓缓闭目,再睁眼时,那双眸子竟似春水初融,连带着嗓音都柔了几分,轻声道: “你...凑近些让师叔仔细瞧瞧。” 陆青衣:“……” 他直至李秋水外一丈外坐下,这是他能确保随时后撤的极限距离,再近就算了。 李秋水见他这个模样,毫不掩饰自己的失望,却也没有强求,忽然倾身向前,琼鼻微动。 陆青衣满脸问号。 “难怪…” 她却倏然轻笑,眼底泛起奇异的光彩,“难怪你会来灵鹫宫,确实比我适合太多了…” 陆青衣问道:“师叔可解弟子疑惑?” 李秋水微微一笑,“当然,你来见我不就是为此?灵鹫宫最好的东西都被你拿去了。” 陆青衣恍然,看来自己瞎琢磨的理论搞不好前人已经走过了。 “你可曾听闻练气士?” 陆青衣摇头道:“师叔别卖关子了,我什么都没听说过啊。” 李秋水神情变得有些向往,缓缓道:“传闻上古炼气士者,溯本追元,餐霞饮露,纳天地之灵粹以养吾身。” “不慕人间烟火,唯求超脱长生,于洞天福地之中,行吐纳导引之术,炼精化气,炼气化神。” “其功深者,能御风乘云,神通自在,超脱凡尘枷锁,不入生死轮回,飞升紫府,与道合真。此乃天人合一、性命永恒之玄奇古道也。” 见陆青衣神色莫名,李秋水满脸认真,一字一句道:“不妨告诉你,你师祖逍遥子,就是炼气士!” 陆青衣一惊。 卧槽了,合着咱们逍遥派还真是修仙的啊!? 他有些不信道:“弟子从未听师傅提及,师叔莫不是在说笑?” 李秋水不满道:“我岂会拿恩师做谎?” 陆青衣眼神怀疑。 李秋水气上心头。 这臭小子,真就一点都不信她是吧!? 陆青衣又道:“那现在师祖他老人家…” 李秋水指了指天。 陆青衣面露失望。 李秋水没好气道:“你想哪去了?没有死,只是功德圆满,飞升上界了!” “哦…” 陆青衣更为失望。 不过想想也合理,不管是飞升还是‘飞升’,逍遥子若是还在,就李秋水这作法,早就被清理门户了,能让她逍遥这么多年? 李秋水懒得看他,幽幽道:“师傅当年传法,只可惜我们三人悟性不够,无法参悟那般意境。” “师傅只能退而其次,将无上法门拆解,化作三门武功相授。其中北冥神功纳天地灵机,小无相功明万象本源,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逆生死阴阳玄关,本指望我们三人各修一脉,待融会贯通之日.....” 说到这,李秋水顿了顿,怅然道:“可惜人算不如天算,师傅为我们铺好了路,却没算到我和巫行云会反目成仇,终究没能踏出那最后一步。百年光阴弹指过,还是辜负了师傅当年一片苦…” 说到这,李秋水突然意识到什么,脸色一变,厉声道:“你还会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陆青衣面不改色,皱眉道:“师叔,我若会,还需要现在来灵鹫宫?” 李秋水一怔,细想还真是这个理。 这臭小子要是早就认识巫行云,甚至还学了功法,那根本不需要等到现在来冒险。 陆青衣又道:“其实我不仅不会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我连北冥神功也不会啊。” 李秋水不解道:“为什么?你连小无相功都会,为什么不…” 陆青衣叹道:“师傅没教啊,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秋水上下打量这臭小子,目光狐疑道:“那你怎么会…身如琉璃,内外明澈,胎息纯净至此?你分明就是在炼精化气!” 陆青衣奇道:“炼精化气?师叔能不能详细说说?” 李秋水不语,只是瞪眼看他。 陆青衣便道:“说出来师叔可能不信,反正这样一下,那样一下…就变成这样了,意境这东西,弟子很难给你解释啊!” 李秋水只觉他在把自己当傻子忽悠,但见之又不似作伪,便道:“那再近些,把手伸出来,让我仔细瞧瞧。” “额…” 李秋水怒道:“真想挖了你这对招子,我若要害你,早就害了!还和你说这么多做甚?真以为现在翅膀就硬了?我练武的时候你还没生出来!快点!” “行吧。” 陆青衣勉为其难道,终究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感觉,和李秋水面对面。 见陆青衣终于靠近,李秋水不再多言,伸出纤纤玉指搭在了他的手腕之上,一股精纯无比的内力探入陆青衣的经脉。 甫一接触,李秋水忍不住赞道:“臭小子,年纪不大,小无相功已得精髓,真气浑厚精纯,是个奇才。” “诶,一般一般。” 陆青衣很是谦虚,却已经凝神贯注,好在李秋水很是懂事,知道这小子不信她,只用了一丝内力作为探查。 而作为无相内力的当代话事人,她也很快察觉到不寻常之处。 陆青衣体内那与她同宗的无相内力,此刻并未刻意催动,竟也在以一种极其玄奥自然的轨迹,持续地自行运转着周天。 每运转一周,那内力便凝练、壮大了一丝,仿佛无时无刻不在汲取着某种力量,化精为气,补充自身。 李秋水喃喃低语,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自行周天,生生流转,化精为气,一日强过一日…这、这明明师傅当年提及的‘炼精化气’之象。” 但很快,她眉头又皱起,突然抬头,目光如电,语气急切道:“不对!你既已经‘炼精化气’,那应该已经炼化后天之‘精’,返归先天之‘炁’。” “可你体内流转的,分明还是后天真气,虽因这自行周天而不断增长,却为何…为何没有师傅所说的那一点先天祖炁,作为引子与核心?” 陆青衣若有所思,本想忽悠一下,但被她看得有些发毛,终究还是道:“不瞒师叔,其实我也有过这等念头,但…没药了。” “什么叫没药…” 李秋水脸色大变,颤抖道:“巫行云几十年的积累,你难道全部…” “额…其实也不能说是全部。” 陆青衣礼貌一笑,伸出一根小拇指,“还剩下一些,就…一些。” 第六十二章 我会笑出声 “怎会如此?你怎么能吃得下…又怎么能化的开?” “没有北冥神功为基,如何夺天地灵机,化外力为己用?” “况且灵物虽能提供海量精气,但其性驳杂,蕴含的已非纯粹先天之精,更兼有草木金石之毒性戾气,没有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于体内完成阴阳淬炼,如何去芜存菁?” “你只会小无相功,只能洞察气机变化,但如何能在体内完成这等凶险的转换?就不怕精气失控,异化为毒,反噬己身吗?” “不可能的,师傅肯定不会错的啊…” 当听到灵鹫宫宝库的遭遇,李秋水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自闭了起来。 巫行云这么多年的天南海北收集各种灵药来炼丹,李秋水是知道的,根源就是师傅逍遥子的嘱托。 按照那位鹤发童颜老人的话来说,此方天地已不复上古之时,灵气稀薄,要想走他的路,就只能借助天地灵物的外相化行。 也就是灵芝,灵草之类的灵物,将之炼成丹药,等到恰当的时机,一举证道。 可惜因为灵气的原因,灵物的水平也降了下去,只能走量,海量!而且服用过多,必然会中毒! 逍遥子考虑到了几乎所有情况,他留下的武功各有其独特的作用。 小无相功洞察气机一切变化,北冥神功吸纳无限灵机,再由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化去药毒,甚至阴阳逆转,化为已用。 逍遥子甚至考虑到了时间,完全足以三个弟子统统‘得道’。 即便三门武功虽都需要长年累月的精深,三个弟子的悟性也‘一般’。 但因为这三门武功终究是师出同源,本来就是一套,如果三人真能齐心协力,各自将自身的一脉修到大成,再互相传授,自然可以兼修,甚至可以说不会太困难。 可惜造化弄人,逍遥子可能都没想过,他刚刚飞升,三个弟子立刻反目成仇,逍遥子留下的康庄大道,他们为了一已私情不要了。 “你居然用这一残篇,返本追源找到了师傅的路...” 李秋水眼神复杂,看着不过数尺之外的陆青衣身上。 这个师侄确实很符合逍遥派的传统文化,身姿挺拔,剑眉星目,面容俊逸,是难得一见的俊朗后生。 但此刻,让李秋水看到的并非这皮相之美,而是他眉宇间,乃至周身萦绕的那种…神韵? 一种她只在一个人身上感受过的气息。 她记忆里,逍遥子始终是个鹤发童颜的老者,但却有种超然物外,与周遭天地自然交融的和谐感。 仿佛他站在那里,本身就是这天地循环的一部分,清风、流云、乃至呼吸,都暗合着某种玄妙的节律。 这种“和谐”,这种“自然”,她在师父身上感受到的是圆满,陆青衣身上远有不如,但感觉不会有错。 因为那种感觉,见过就绝对不会忘记,这是她师兄毕生追求的‘道法自然’。 李秋水叹道:“你若早出生百年就好了,你才是最符合师傅要求的弟子,倒返先天,师兄做梦也在想...” 陆青衣谦虚道:“其实也没这么厉害啦,你看我真气不也还...” 李秋水没好气道:“也就一哆嗦的事!别在这臭显摆了!” 看在她解说这么多的份上,陆青衣便没有顶嘴。 李秋水心情极度复杂,但很快又自我开导,转而打量起了陆青衣,突然道:“臭小子,比起我,你是不是更倾向于巫行云?” 陆青衣摇头道:“我要说不是,李师叔肯定不信,所以我就不说了。” 李秋水冷哼道:“我当然不信,小无相功你也会了,北冥神功就是以前没空练,现在也能一日千里,就差一个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陆青衣深以为然,“此言甚是啊!” 北冥神功是小事,大不了就去打劫段誉,话说萝莉师傅应该也会吧? 李秋水又道:“我可以想办法帮你搞到功法,助你更进一步,但你要帮我找到巫行云。” 陆青衣摇头,“师叔,弟子真不想欺师灭祖?” 李秋水见他还在装傻,怒道:“少给我装蒜,巫行云对你已经没多大用处了,她还要散功两个月,现在我是西夏太妃,你以后要灵药,我也可以让人给你找,不比巫行云差!” 陆青衣颔首道:“此言甚是,师叔便再容弟子考虑几日,反正还有两月,也不急于这一时。” 李秋水见这小子谎话张口就来,还如此敷衍,差点都气笑了,“师侄,你莫非真以为,现在师叔就治不了你了?” 陆青衣竟微微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那师叔不妨试试?” 李秋水漠然看他,暖阁气氛顿时凝滞。 但在陆青衣的感知中,她并没有提气,却也没有说话,但眼神还挺瘆人的。 陆青衣想了想,叹道:“师叔,便听弟子一句劝,以前的恩怨就随风飘散吧,你回去西夏做好你的太妃,尽享荣华富贵。灵鹫宫也不会再与你为敌,弟子会尽心竭力促成此事。” 这番话,陆青衣出自真心,一是看在李秋水给他解惑的情面上,二是他觉得自家萝莉师傅有这个仇人当念想,总还是比没有好。 李秋水闻言,却是冷笑道:“你能促成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对她做了什么?” 陆青衣微微颔首,目光依旧真诚。 李秋水本想怒斥他天真,但终究还是没有,只是道:“那你知不知道她对我做了什么?” 说罢,她玉手抚脸,眼神恍惚,“便让你…” 陆青衣打断道:“师叔就别揭面纱了吧?你现在就挺好看的。” 省的你自卑发疯啊! 李秋水动作一顿,狠狠剜了他一眼,终究是没有揭开面纱,自取其辱。 她冷漠道:“无论如何,我和巫行云生死不两立,不是她死就是我亡。” 陆青衣叹道:“何苦呢?祖师若还在,也不会想看到自己的弟子…” “师傅还在早就把我杀了!” 陆青衣一怔,这娘们还有这自知自明? 李秋水眼里满是怨恨,几乎是咬牙切齿道:“师傅才是最狠心的那个,他明知我天赋最差,却教我最难入道的小无相功,我整整学了三十年才堪堪圆满…他就是要让师兄厌烦我。” “还有巫行云那贱人!一直都看不起我,师傅一走,她立刻就想换了我,又想和我抢师兄,我就设计阴她一把,看她还有什么可自得的!” “大师姐?狗屁大师姐!活该永远是个侏儒!” 陆青衣见她开始发疯,便起身离开,等这娘们冷静点再说其他。 “你给我回来!” 陆青衣回头道:“师叔还有何事啊?” 李秋水呼吸急促,恶狠狠道:“你必须帮我,否则我就杀光灵鹫宫所有人,连狗都不会留!” “额,先不说灵鹫宫有没有狗…” 陆青衣大为不解道:“师叔为何觉得,弟子一定要帮你?” “为什么不行?现在是我在你身边…” 陆青衣感觉这娘们真的不可理喻,便也不留情面了,直言道:“李秋水,我不是逍遥子,也不是无崖子,你怎么总是认错人啊?” 李秋水一怔,眼中泛起血丝,咬牙道:“你居然敢直呼本宫名…” 陆青衣视若无睹,自顾自道:“况且,我发现你总是搞错一件事,你从来就不是受害者,你明明是加害者。”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做过什么事?你说巫行云想替换你,我信,可她换了吗?没有吧?” “你说你师兄讨厌你,我也信,可他抛弃了你吗?也没有吧?” “最关键的是,你居然说你师傅狠心,那我且问你,你能容颜不老,并且还能在此耀武扬威,究竟是谁的功劳?” “现在的一切,说到底不都是你自己一个作的吗?背叛师门的是你,欺师灭祖的还是你,你到底要做甚啊?好像很委屈似的。” “难道你以为我会可怜你?不!我特么会笑出声啊!” 见李秋水愣愣的看着自己,陆青衣大为满意,便“哈哈”尬笑两声,再不停留,飘然离去。 隐约还能听见身后响起的声音,好像是在说… “居、居然敢这么说我,我要杀了…” 第六十三章 天池剑解 “果然没动手啊…” 走出暖阁,也维持住比格,陆青衣脚步自然要加快了些。 李秋水这娘们,看样子还真带着点神经病性质,其实想想她的生平也有迹可循。 不过陆青衣敢说这样的话,还是有所把握的。 出关之后,他发现自己对气机的感应再上一条街,已不再局限于一丈的真气力场,方圆十丈一览无遗。 这个新的能力虽然无法像真气力场一样施加‘物理干扰’,但气机洞察是一样的,更是完全没有了蓝耗,真如肉眼一般。 方才与李秋水数次对峙,这份提升便展现得淋漓尽致,李秋水每一次怒意带动真气循环加快,却每次在最关键时候偃旗息鼓,典型的无能狂怒。 当然,真正给陆青衣信心的还是数值和机制上的提升。 若说闭关前,他的真气是深潭静水,虽精纯却需时刻调动,那此刻,真气已化为奔涌的地下暗河,增长数倍的同时,真气亦周流不息,生生流转。 这真气在他体内已经自成周天,无时无刻不在化精为气,自行增长,可谓每时每刻都在增加功力。 陆青衣这次的胡来虽然没有解决数值依旧不是顶尖的问题,但蓝耗问题已经基本解决。 多种原因,陆青衣这才敢刺激李秋水,当数值无法碾压他,机制就会被他抄过去啊! 大不了就一直战略性转进,和李秋水在天山玩躲猫猫,反正他有的是时间,对方可不是,不需两月,她就只能面对正义的二打一了。 实际上基于对李秋水的了解,陆青衣真不觉得她会对自己下手。 这娘们对逍遥派和师兄无崖子的感情异常复杂,有爱有恨,爱恨交织,外人实在难以想象。 李秋水本来还就是优柔寡断的性子,从她都背叛了还不斩草除根就能看出来。 陆青衣只要没有暴露自己是巫行云的徒弟,又没有明目张胆的说要帮巫行云搞她,她很难铁下心痛下杀手。 不过他都这么说话了,她居然能忍住没动手教训教训自己,倒是有点出乎他预料。 难道被骂懵逼了? 陆青衣美滋滋的想,但这事总不能他自己提及,上赶着去挨打吧? 现在有了自保能力,陆青衣心情极佳,自觉以后可以在天龙世界随便浪了,便在灵鹫宫逛了起来。 风景还是依旧‘世界奇迹’,真不知道这山体宫殿到底怎么建起来的,根本不像人力能成。 萝莉师傅估计没这本事,应该还是那个真修仙祖师的本领。 不过‘飞升上界’这事嘛,陆青衣暂时没有想法,人他都还没当够呢,成仙多少有些太遥远了。 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啊! 眼瞅着要出主殿,居然又看到一个熟人。 是白露,风尘仆仆的样子,提着包东西,宫裙下摆都粘上灰尘,以她的武功来看,这种情况很明显是走了远路,还很急的那种。 白露看到竖在自己面前的陆青衣,怔了怔,还是屈膝行礼道:“奴婢见过陆公子。” 陆青衣开门见山道:“你去做甚了?” “主人之命,不便…” “你不会觉得我很好说话吧?” 白露咬唇不语。 你不好说话,难道李秋水就好说话了吗!? 陆青衣便问道:“是不是去西夏了?” 白露犹豫片刻,微微颔首。 陆青衣便没再为难她,毕竟李秋水都没杀他的人,他总不能把白露杀了吧? 那可就太不讲究了! 放任白露离开,陆青衣没太关注这件事。 只是可能是因为人都下山了,灵鹫宫如今显得异常空旷,他一路走来,也没遇见其他人。 便是走出主殿门口,也没瞧见护宗神兽小圆脸的踪影,也不知道去和谁告状了。 闲来无事,陆青衣便就在门口寻了块光滑的青石坐下。 他从怀中掏出那本从卓不凡身上得来的《天池剑解》,书册不厚,纸质泛黄,很有种岁月沉淀的气息。 闭关之时,陆青衣还真没功夫研究,这时才稍微闲下来。 随手翻开,上面的字很是潦草,但并无剑招图解,而是阐述剑理。 “剑道,心刃也。意在剑先,剑驭气走,气与意合,意与神合。” “心若存仁,剑必不利;心若存畏,剑必不疾。唯存一念,方可通神...” 这剑解很有些意思,并非寻常武功秘籍那般直白地描述招式动作和内力运行路线,反而更重心法、意念。 讲究的是一个以心成剑,以剑明心,b格高的简直不像话,也不知道卓剑神怎么捡到的。 小册子通篇也没教任何精妙剑招剑法,书中道理近乎偏执,运剑者心中需存有一个最纯粹的念头,或是“快”,或是“利”,或是“准”,心无旁骛,将其推至极致,自然发生质变。 陆青衣简单翻译一下,大概就是打架的时候别特么想些有的没的,捅上去就完事了。 至此他也明白,卓不凡那身剑芒根本就不是书中所授,而是他自己悟出来的,或许是他认定“剑就必须无坚不摧”,这份纯粹对剑的认知,催生出了剑芒这等异象。 陆青衣感叹道:“这哪里是武功秘籍,分明是一部直指剑道本质的心得笔记,却不知是哪位高人留下的...” 他信手翻至末页,果然见着一行署名,他却不由得愣住了。 “逍遥子?有没有搞错!” 没错,最后的署名就是那位‘飞升’的老人,署名下方,还有一行蝇头小字,笔意潇洒。 “偶有所感,信手而来,道无穷,岂是我所能述?” “....” 陆青衣面色古怪,收起小册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算是祭奠死去的卓剑神。 合着这天池剑解… 就是在天池写的对剑的理解? 下一刻,他目光落在自己摊开的右手上,心念微动间,整只手掌泛起温润清光,肌肤下的骨骼脉络清晰可见,宛如琉璃白玉雕琢。 “真气于肉身运转之威能,比起三日前胜过不知多少,还有如此异象…” 他凝视这只不似凡俗的手掌,喃喃自语,“修行道,皆非人道啊…” 说罢,他右手径直插入身下青石,如刀切豆腐般轻松。 他随手一掏,竟从青石中生生挖出一块。 “所以我的剑意…” 陆青衣把玩着掌中石块,若有所思,“便是手中无剑,心中有剑,则无物不可为剑?” 他五指微拢,那块青石便应声化作齑粉,从指缝间簌簌落下。 他望着飘落的石粉,颇为感叹,“这要捅在李秋水身上,也不知道她顶不顶得住…” 第六十四章 美景 灵鹫宫殿门前,陆青衣还是等到了梅剑的回归,她身边还多了个瑞雪。 小瑞雪一看到他,立刻提起小裙子哒哒哒跑了过来,瞪大眼睛质问道: “快说!你是不是对梅姐姐做了什么?!” 陆青衣笑摸萝莉头,悠悠道:“乖,大人说话,小孩子一边凉快去。” “可恶!居然看不起…” “瑞雪,不可对公子无礼!” 梅剑连忙上前,勉强提起精神,眼神复杂道:“陆公子,李秋水没有为难你吧?” 陆青衣安慰道:“别担心,我自有分寸,宝库之事你也别太放在心上,没人会怪你的。” 可那是姥姥数十年的积累啊… 陆青衣又道:“不说这么多了,带我去休息休息吧,这么多天赶路,我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梅剑闻言,俏脸一红,瑞雪也是震惊的看着他。 这人怎能如此的…坦荡? 陆青衣见她们脸色,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便安慰道:“放心,不要你们陪睡的,哦,你别瞪了,没有们。” 他还真想这么多,就像洗澡一样,哪怕不困,他还是不习惯太久不睡觉,就连在那个农家小院子的时候,他都要抽空睡一觉,不然感觉总是不太利索。 “……” 一大一小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是带着陆青衣离开了。 灵鹫宫的高台之上,李秋水背负双手,漠然看着殿门下的一切。 身后白露躬身侍立,缓缓道:“主人,奴婢已查清,陆公子原本是和姑苏慕容复一伙,后五人又加入万仙大会,一同上的灵鹫宫。” “五人?有哪些人?” “还有慕容复的两个家臣,以及他的表妹,中途有个家臣还离开了。” “表妹?” 白露不假思索道:“据说是在苏州曼陀山庄的千金。” 这也是她从江湖群雄们口中得到的消息,毕竟慕容复一行人并无隐瞒的打算,江湖群雄们又人多势众,还有些喜好八卦的选手,王语嫣自然也神秘不起来。 李秋水美眸微闪,喃喃道:“曼陀山庄...把你知道的细细道来。” 这里面居然有她女儿李青萝的事? 白露缓声道:“据说陆公子巧遇王语嫣,对其一见钟情,因此和慕容复一行结伴同行,中途巧遇了万仙大会,双方不打不相识,结伴而行。” “一行人奔波数日,陆公子平日对王语嫣嘘寒问暖,极为维护,不仅送衣送食,还考虑到了天山雪寒,特意遣人购置狐裘。” 李秋水倏然转身:“此言非虚?” 白露垂首恭谨道:“此事万仙大会众人皆有所耳闻,奴婢亦多人求证,应当无误。” 李秋水凤眸微眯,眼尾微扬,喃喃道:“臭小子,装的还挺像....取纸笔来,为我研墨。” “是!” 白露很快取来文房四宝,为她研墨铺纸。 李秋水执笔蘸墨,她本欲提笔写“青萝吾儿”,可笔锋一顿,墨迹在纸上晕开一点,却怎么也下不去。 李青萝就跟后娘生的似的,甚至还不如。 李秋水生下她后就远走西夏,从来就没管过,这么多年不闻不问,这般称呼似乎太过生疏? 可若写“爱女”二字,她又觉得太过矫情,她与这个女儿,何曾有过寻常母女的情分? 正当她举棋不定时,忽然抬头,见白露似是欲言又止。 “还有什么事?”李秋水心情不好,语气渐冷。 白露小心翼翼道:“奴婢见过公主后,她...似乎有些不愿。” “不愿?” 李秋水冷笑一声,笔尖重重落在纸上,“我的孙女,还轮得到她愿不愿?” 想到这,那点犹豫顿时烟消云散,她腕势一沉,奋笔疾书: “吾儿青萝,我是你娘!见字如见...” ......。 灵鹫宫当真鬼斧神工,殿宇并非平地起高楼,而是借山形、凿岩壁,与整座天山险峻雄奇的风貌融为一体,回廊之外往往便是云雾缭绕的万丈深渊,行走其间,宛如置身仙境云端。 梅剑引着陆青衣穿过几重依山势而建的殿阁廊庑,最后在一处颇为僻静的房门前停下。 推开雕花的木门,但见室内陈设清雅,素帷轻垂,香炉微烟,布置清幽,云床锦榻,玉案瑶琴一应俱全。 但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面琉璃剔透雪岭入画的轩窗,尽可将雪景尽收眼底。 这玩意实在让陆青衣百思不得其解,到底是怎么造出来的,天然水晶也不可能有这么多啊... 但疑惑却不妨碍陆青衣倚窗赏景,只见暮色浸染千山雪,恍若置身瑶台琼室,却无冷风倒灌,搞得他都想即兴抄点了什么了。 身后梅剑去而复返,捧着一叠素白衣衫轻声道:“公子风尘满袖,且换常服。” 啊?还有这种剧情吗?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衫,确实与这清雅环境格格不入,也不适合休息。 “那便有劳了。” 他展臂而立,任由梅剑低眉上前为他褪去外袍,换上一套灵鹫宫备好的素白常服。 这衣物质地异常柔软,似是某种特制的丝绵,触肤生温,交领宽袖的款式穿着起来极为舒适随意,如同浴皇大帝般令人放松。 换好衣衫,他斜倚在铺着雪狼皮的软榻上,浑身的筋骨仿佛都在这一瞬间舒展开来,背靠着柔软蓬松的引枕,半倚半瘫。 梅剑并未离开,跪坐榻前,素手调理红泥小火炉,执银壶温酒。 琥珀琼浆注入玉杯时,满室顿时酒香氤氲,与窗外雪岭清辉相映成趣。 “公子可要听曲?”梅剑轻抚案上瑶琴。 “你们还会这个?” 梅剑道:“琴棋书画,姐妹们都是要学的。” 陆青衣赞道:“厉害。” 梅剑笑道:“都是姥姥抬爱,幸有容身之处,姐妹们自然要尽心竭力服侍好姥姥,还有她的…” “你姐妹都在后面看着呢,去给她们报个平安吧。” 梅剑暗叹一声,只能告辞离开。 目送梅剑拉上竹门,陆青衣信手端起案上玉杯。 他浅啜一口,酒液入喉温醇。 这分明只是寻常温酒,暖意却游走四肢百骸,奇异地不显燥热,反添几分清灵,似天山雪水融了百花蜜,又似陈年佳酿浸了月华霜。 陆青衣倚在狼皮软褥间,只余满目琼瑶净色,似云海在脚下翻涌,雪峰在远处绵延,偶有苍鹰掠过天际,翅尖染上鎏金光照。 不知何时已是黄昏,陆青衣突然有些失神,自言自语道:“还是这么美啊…” 第六十五章 许你半月时间 梅剑刚退出房间,便被守在廊下的三位妹妹与瑞雪围住。 她立即竖起食指轻贴唇边,示意众人噤声,引着她们走远了些。 菊剑性子最急,一把拉住梅剑的衣袖:“大姐,你方才当真在里面伺候那人?” 梅剑轻轻抽回衣袖,神色平静:“不错。非但是我,往后你们见了陆公子,也须恭敬侍奉。” 竹剑蹙眉不解:“大姐此言何意?” 梅剑压低声音:“他将姥姥宝库中积攒数十年的灵药,尽数化用了。” “什么?!” 几人闻言无不变色,瑞雪更是惊得捂住小嘴。 “那些可是姥姥的命根子…” “完了完了,这下死定了!” 众人急得团团转。 虽无人知晓那海量灵药的具体用途,但巫行云对其珍视程度,她们都是亲眼所见的。 兰剑还算沉得住气,问道:“大姐,恕我愚钝,实在不明白这其中关联…” 梅剑轻声道:“你们就不觉得奇怪?姥姥收集这么多灵药究竟何用?平日从不见她服用。况且普天之下,有谁能承受得了那般庞大的药力?光是药毒就足以致命。” 三剑闻言面面相觑,确实在理。 巫行云对药材的搜集从未间断,三十六洞七十二岛但凡延误进贡,她必定雷霆大怒,为此丧命者不在少数。 但这与陆青衣吞服丹药有何关联? 丹药没了,她们不一样要遭殃?! 几人正冥思苦想,瑞雪突然眼睛一亮:“我知道了!” 连梅剑自己都尚未理清头绪,闻言奇道:“你知道什么了?” 瑞雪小脸满是认真,信誓旦旦道:“他肯定是外敷了!你们没看见他刚才的样子吗?浑身亮晶晶的,简直像在发光!” “……” 梅剑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瑞雪呀,这种事对你来说还是太困难了。我看,你还是去殿门值守吧。” “啊?”瑞雪手指绞着衣角,委委屈屈,“梅姐姐,能不能换个人呀?这几天都是我一个人…” 梅剑微微一笑:“这不是说明瑞雪特别可靠吗?快去吧,要好好看守哦。” “可恶,天天让我看门…” 瑞雪嘟着小嘴,不情不愿地走了。 几人都没把她的童言稚语当真,那些丹药她们亲眼见姥姥炼制,有些甚至是她们自己动手,哪有什么外敷的效用?怎么可能… 菊剑却突然喃喃道:“瑞雪居然变聪明了,方才我也瞧见,他不仅发丝光泽流转,连肌肤都…” “四妹!”梅剑俏脸一沉,“你也去和瑞雪一起看门!” “啊?” 菊剑不满道:“大姐,你这么维护他,不会有私情吧?” 梅剑俏脸一红。 菊剑惊道:“还真有啊!” “找打!” ......。 陆青衣一觉睡的昏天地暗,待他悠然转醒时,窗外还是天光大亮。 他懒洋洋地伸了个懒腰,自然地接过了身侧递来的一盏清茶。 “我在此等你三个时辰,这便是无崖子教你的师门礼数?” 清冷的嗓音自身侧响起,仅咫尺之遥李秋水就跪坐在软榻之旁上,依旧轻纱覆面,辨不清神色。 不仅是她,除了身旁跪坐的梅剑,兰、竹、菊三剑和白露也侍立一旁,低眉顺目。 房里这么多人,却依旧安静,陆青衣慢条斯理地饮了口茶,润了润喉咙,这才仿佛刚看见李秋水一般,打了个哈欠,“师叔,你有事就直说吧,弯弯绕绕真不适合你。” 李秋水漠然,片刻后道:“我有个孙女。” “是师父的...好好好,不说了,哈哈哈,不说了。” 李秋水面纱微动,胸口一阵起伏。 要不还是杀了吧,这小子说话也太招人恨了... 李秋水真的有些不解,疑惑道:“臭小子,你当真就不怕死?还可知...” 陆青衣刚刚睡醒,还准备和灵鹫宫的可爱妹妹们交流交流感情,闻言催促道:“说正事,说正事。” 再磨叽现在就捅你啊! 李秋水面纱微动,声音里已带了寒意:“你当真以为本宫不会动你?” 陆青衣坦然道:“是啊,我就是这么觉得的,所以师叔有什么事,还是直说吧。” “你!”李秋水艰难克制住一掌拍出的冲动,冷道:“你扪心自问,我待你如何?可有对不起你?” 陆青衣点头道:“师叔待我极好,也没对不起我,你对不起是师…你看,我一说实话你就要生气,你让弟子如何是好?” “总不能像那些面...好好好,我不说了。” 无崖子怎么会有这么欠揍的徒弟? 李秋水真纳闷了,要不是这人的武学造诣… 这骂人还不骂娘呢,他却张口就要戳人短处,太讨厌了,偏偏还都是实话,这就更讨厌了! 李秋水已经没了方才的好心情,决心不在这受气了,冷道:“西夏不日招亲,银川公主是我孙女,你去夺得头筹,事成之后,灵鹫宫...便归你了。” “行啊。” “连带这些侍...嗯?” 李秋水话到一半忽觉不对,凤眸微眯,“这么爽快?” 陆青衣反倒露出诧异神色,“那不然呢?师叔又送灵鹫宫又送美人,还不怕弟子跑了,要是还推辞,岂不是太不识抬举了?” 这话就很有逻辑了,李秋水一时语塞,勉强道:“你...总算还知些好歹...” 她又不解道:“我那师姐到底给了你什么?你就这么相信她?” 陆青衣笑道:“那总不能相信师叔吧?师叔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呀...” 李秋水冷哼道:“你以为巫行云就是什么良善之辈?她性情同样乖张,刚愎自用,未必如你想的那般好!” 陆青衣深以为然,“那是挺一样的。” 李秋水终于还是彻底待不下去,拂袖起身,“即刻动身,许你半月时间,事成后我就搬出灵鹫宫。” 行至门前,她忽又驻足,看着已转身与梅剑低声说话的陆青衣,咬牙补充道:“你可带两人随行。记住,平日需有人束发,衣装齐备,不得披头...” “多谢师叔美意,师叔慢走啊。” 陆青衣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语气轻快得像在送客。 门外,白露垂首紧随李秋水其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生怕触怒这位怒而不发的主人。 行至回廊转角,李秋水忽的驻足,喃喃道: “这小子,除了天赋好,长的还行外一无是处,平日估计也不受师兄待见,难怪短发都没人管束。” “......” “你有异议?” “没有!” 第六十六章 红袖添香 李秋水走后,陆青衣便道:“有没有人愿意和我走的?” 梅剑施礼柔声:“奴婢愿随公子左右。” 竹剑举手道:“还有我!” 兰剑和菊剑面面相觑,兰剑道:“大姐沉稳内敛,心思细腻,三妹剑术精湛,武功最高,有她们随行最为妥当。我与四妹便留在宫中打理事务,静候公子归来。” 陆青衣奇道:“怎么突然就这么好说话啦?” 他可记得,除了梅剑和瑞雪,灵鹫宫其他宫女见他可都是一脸戒备的模样,整的他好像痴汉似的。 竹剑坦言道:“公子与李秋水不合,便是与我们合。” 兰剑温婉一笑,“公子对我们多番维护,我们姐妹岂能不感念恩情?只是顾虑公子和李秋水的关系,如今方知公子心向姥姥,自然愿效犬马之劳。” “没错没错!” 菊剑凑近梅剑身侧,俏皮眨眼:“大姐这一路可要好好照顾公子呀!” 梅剑耳尖微红,嗔怪地轻推她:“休要胡言!” “哪有胡言?” 菊剑笑着躲到兰剑身后,“公子您说是不是?” 陆青衣不发表意见,因为他喜欢被动。 梅剑羞恼道:“还敢打趣公子,我真得好好管教管教你了!” 菊剑连忙告饶,不大的屋子其乐融融。 陆青衣看着这赏心悦目的一幕,不由期待起未来的美好生活。 只是虽说即刻出发,但该有的准备还是要有。 梅剑千叮咛万嘱咐两个妹妹管束好姐妹们要忍辱负重,且莫触怒李秋水白白丢了性命,一定要等她们回来。 但最重要的,还是形象。 逍遥派的颜控简直到了低层代码的地步,和江湖群雄们不能并为一谈,哪怕是巫行云在跑路的时候,对自身都无比讲究,陆青衣为了说服她执行‘潜伏战术’,不知浪费了多少口舌。 这种优良传统明显也让灵鹫宫的宫女们继承了下去,梅剑对姐妹们交代好琐事后,干的第一件事不是准备出行的行装,而是要给陆青衣梳头发。 陆青衣对此也没什么好说的,没条件的时候可以将就,有条件自然也可以尝试。 梅剑便将陆青衣引至窗边的妆台前,紫檀妆台摆着个半开的妆奁,里面早已备齐各种梳妆的装备,连他在宝库里顺来的发绳都在。 显然,便是没有李秋水这档子事,梅剑也早已准备周全,绝不让某人继续披头散发,有损灵鹫宫形象。 “公子是想要束冠,还是戴巾?” 陆青衣目光掠过那根淡金色发绳,随口道:“简单些就好,用那根发绳束个半髻便是,不必太过拘束。” “是。”梅剑应道。 她先取白瓷盏中的清水,用指尖轻轻蘸湿发梢,随后执起犀角梳,从发根缓缓梳至发尾。 动作轻柔,力道恰到好处,但陆青衣还是感觉到梳齿划过头皮时那奇异的感受,这种感觉对他这个穿越者很是新奇。 只是闲来无事,他便不免透过铜镜看身后的梅剑。 梅剑已换下昨日的利落劲装,穿着一身素雅的居家白色襦裙,一头青丝仅用一支梅花木簪简单绾起,几缕碎发垂在耳侧,柔和了她原本略带清冷的气质。 此刻她正微抿着唇,神情专注的像是在拯救世界,那张小脸在窗外透进的晨光里,仿佛都笼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灵鹫宫留守的宫女年岁似乎都不大,便即便身为大姐头的梅剑看起来也不过和陆青衣年龄相仿,甚至可能还小一些。 但梅剑照料起人的动作却行云流水,心细如发,显然是长久以来惯于此事,沉淀下的一种独特风致。 陆青衣看着看着,突然就理解了真正读书人说的“举案齐眉”,“红袖添香”。 梅剑动作越来越慢,突然颤声道:“公子的发质极好,青丝如墨,柔韧顺滑,倒是省了不少头油...” 陆青衣笑了笑,便闭上眼睛,“还有头油吗?” “是有的,桂花汁可炼成头油,还可用兰草...” 梅剑柔声解释,终于松了一口,一抹浅淡的绯红便自耳根后悄然漫开,迅速染透了双颊。 呼…公子居然一直看着她,这让她如何是好… 没了陆青衣的瞎捣乱,梅剑很快取过那根淡金色发绳,灵巧地将上半部分长发束起,结成一个松散的发髻,让余下的青丝自然垂落肩后。 最后,她执起那支青玉簪,轻轻簪入发髻作为固定。 “好了,公子。” 陆青衣睁开眼睛,微微一怔。 镜中人墨发半束,玉簪点缀,几缕散发自然地垂落鬓边,丰神俊逸,真如玉公子。 作为一个基础属性就不修边幅,也不怎么照镜子的标准程序狗,陆青衣就是得过且过的代名词,从没想过自己居然这么特么的这么特么帅! 他不由感叹道:“难怪自我出道以来,遇见的人都这么好说话,我还以为是他们打不过我呢。” 梅剑已经取来外服,闻言‘噗嗤’一笑,连忙道: “公子满意就好,那便宽衣吧。” 陆青衣回头一看,见居然不是自己原本那套,奇道: “你们这还有男人的衣服?” “本是没有,但这是白露送来的。” “嗯?” “嗯…” 梅剑应的有些忧心忡忡。 那女人居然连这个都考虑到了,倒显得她们考虑不周了。 不行!这种事绝对要杜绝! ......。 灵鹫宫殿门前,当陆青衣和梅剑来到此处,竹剑已提着行囊候在此处,兰剑与菊剑也携众宫女相送。 也不知道三剑和她们说了什么,见陆青衣过来,宫女们并无之前戒备,不约而同地垂首敛衽,一双双明眸却又忍不住偷瞄。 陆青衣字典里就没有怕生这个词汇,当下便跟个国企领导似的负手踱步。 “你唤什么名字?” 他停在前排一个圆脸宫女面前。 “奴婢...奴婢叫春潮。” 小姑娘声若蚊蚋,脸颊飞起两朵红云。 “夏荷。”旁边稍大一些的宫女见他看来,连忙接话,声音也带着颤。 “秋香...” “冬雪...” 什么!?居然还有春夏秋冬的排列组合? 陆青衣暗叹自家萝莉师傅的取名水平,当下一一问去,待问到后排一个身形娇小的宫女时,她紧张得连话都说不利索: “奴、奴婢叫...叫...” 旁观的梅剑忍俊不禁:“她叫小满,平日里最是伶牙俐齿,今日倒成了小结巴。” 众女闻言皆掩唇低笑,方才的拘谨算是顿时散了大半。 最末位的自然还是灵鹫宫的护宗神兽,谁让她个头最小。 可能是混的比较熟,瑞雪并无其他人的腼腆,可谓是昂首挺胸,意气风发,小嘴叭叭个不停,“我早就看出来公子是好人,她们还不信呢!说我傻?我真傻吗?我当然不傻!怎么可能有人能骗的到我?” 陆青衣道:“那个叫白露的怎么没…” “公子好讨厌!” 第六十七章 再见云妹妹 “一路顺风呀!” “早去早回呀!” “注意身体呀!” “陆大哥,记得给我带糖人哦…” 灵鹫宫高处,李秋水凭栏而立,素白衣袂在晨风中轻扬。 望着那三道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没入缥缈峰的云雾之中,她轻声自语,“臭小子,居然连装都懒得装了,当真不怕我大开杀戒?” “他定是早就见过巫行云了,此番离去,多半是要寻她...” 自那日亲眼目睹宝库中丹药被扫荡一空的景象,李秋水便确信陆青衣已得到最想要的东西。 可既然得手,为何还要特意来见她?当时他若悄悄离去,她未必能及时发现。 这个问题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 或者说,她不愿相信,不信陆青衣这个前途无量的武学天才会为了一群婢女的性命,甘愿冒险,这实在太不合理了。 可眼下的事实,却让她不得不信。 白露在身后低声道:“主人,可要奴婢暗中跟随?” 李秋水头也不回道:“你去送死么?在灵鹫宫内他尚且要给我几分薄面,到了外面可难说了。” 白露垂首不语,她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只是眼见灵鹫宫众人重获生机,唯独自己这个二五仔前途未卜,难免心生忧惧。 李秋水仿佛看透她的心思,“放心,你替我办事多年,我不会将你留在此地送死。此事了结后,随我回西夏便是。” “奴婢誓死效忠主人。”白露连忙躬身。 李秋水不再理她,望着远山云雾,忽然轻叹:“可惜了...炼精化气,神与气合,师傅说的那般境界,也不知道到底是怎样…” “早知当初就放他走了,此刻再跟上去,只怕瞒不过他了…” 她转身离去,衣袂翻飞如云:“罢了,左右不过半月光阴,我还等得起,我不信我会一直输。” “巫行云,我要你输的心服口服!” 话说两头,三人下得缥缈峰,行至山脚一处开阔平野。 四望无人,唯余天风掠过荒草的簌簌声响。 陆青衣忽地停下脚步。 “公子?” 梅剑轻声相询,与竹剑交换了一个不解的眼神。 陆青衣却只是抬手示意安静,静立在原地,阖上了双目。 在他的感知中,十丈方圆的天地呈现出全新的韵律。 无需侧耳,感知之风已将十丈内草叶低伏的轨迹映照心间,不必极目,天地间流转的暖意深浅,自在他灵台分明如昼。 七丈外一只雪兔窜过,如同石子投入静湖,在感知中漾开圈圈涟漪。 十丈方圆的天地,此刻在他心中纤毫毕现,每一缕气息的流转,每一丝生机的波动,都遵循着某种玄妙的韵律。 这算不算道法自然? 说实话,陆青衣并不是很清楚,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算什么境界。 他唯一知道的是,从此以后很难有人能再偷袭他了。 他重新迈开步伐,“走吧,带你们去见最想见的人。” “莫非…” “就是你们想的那样。” 梅竹两剑面面相觑,尽管早有猜测,但如今得到确实,两人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惊喜。 但这份惊喜转而又化为担忧,“公子,可李秋水如果跟踪我们…” 陆青衣笑道:“她不会的。” 竹剑不解道:“公子为何这般笃定?” 陆青衣其实也不好怎么解释,难道说是直觉?还是说不怕对方追? 他便道:“可能因为她也会小无相功吧?” 竹剑不解道:“…这,恕我愚…” 梅剑打断道:“三妹,听公子的。” 竹剑便不再问,三人往西南面而去。 ……。 三日后,农家小院。 正午暖阳懒洋洋地洒在石阶上,巫行云闭目靠在一张铺着厚厚毛皮的藤椅里。 宁儿小姑娘蹲在椅边,小手托着腮,眼巴巴的望着院门。 “云姐姐,哥哥什么时候回来呀…” 巫行云眼皮都未抬,不耐烦道:“不知道。还有,要叫姥姥!” 宁儿小嘴一瘪,委委屈屈地“哦”了一声,不敢再问。 哥哥走了半月,云姐姐都变得好奇怪… 巫行云心情当然不是很好,在她看来,陆青衣本身就是冒险,连带着她都冒险了一次,也就没出什么事。 可这不代表她能放心,这个莫名其妙捡到的弟子,是唯一一个,她看到能完成师傅逍遥子夙愿的希望… 便在此时,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巫行云倏然睁开双眸,利落地起身,一把将茫然的宁儿拎起,不容分说地送回屋内。 “待在屋里,不许出来。” 她反手带上房门,在院中站定,心里说不出紧张,小脸绷的很紧。 不管是谁,都将决定她的命运。 好在煎熬没太久,院门被推开后,出现的正是身着劲服梅剑与竹剑。 “姥姥!” 两女看见院内皱眉的巫行云,满是激动的疾步上前,便要跪下行礼。 巫行云大失所望,怒道:“怎么只有你们?其他人呢!?” 这句话一出,她的声音也不复方才,变得苍老沉闷。 梅剑与竹剑跪地的动作一僵。 梅剑抬起头,脸上喜悦稍敛,低声道:“启禀姥姥,陆公子告知我们位置后,中途独自离开了。他说…此行未能达成首要目标,空手回来见您…不太好。” 巫行云暗骂孽徒的不懂事,却也只能道:“进来再说。” 几人进屋,巫行云看了眼缩在角落的宁儿。 宁儿也听到动静,小心翼翼道:“云姐姐?” “叫我姥姥!” 宁儿松了一口气,小身子终于不抖了。 巫行云目光扫过面色止不住异色的梅竹二剑,意识到自己做了件蠢事,却也没心情再说其他,又转换声音道:“说说近日灵鹫宫发生了什么事。” “是!” 梅竹二剑立刻将灵鹫宫这一月来的事事无巨细的道出。 巫行云听后,眼中终于止不住喜色,却还是绷住小脸,冷笑道:“李秋水这母狗一样的贱人,除了自甘下贱还有什么用?真是蠢的没边了!” “当初她就斗不过我,现在还被我徒弟耍得团团转,赔了夫人又折兵,真期待她知道真相,脸色能有多好看…” “云妹妹!” 巫行云娇躯一颤,脸色剧变。 没等她做出反应,房门已经被一脚踹开。 陆青衣逆光现身,身形伟岸,笑容灿烂,“我回来了,快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啊!” 看着那人手中奄奄一息的可爱小鹿,巫行云娇躯颤抖不止,只觉气血上头,眼前的景色竟都晃动起来。 完了…一切都完了…她多年的威严… 跪在地上的梅剑与竹剑半点不敢抬头,但面面相觑之间纷纷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疑不定。 云…什么妹妹?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啊! 第六十八章 法宝? 陆青衣和巫行云要说点悄悄话,梅竹两剑便带着宁儿来到院子里。 梅剑学过医书,在宁儿眼周几个穴位上探查一番,又翻开眼睛仔细查看,缓缓伸出三指,在小姑娘眼前虚晃。 “能瞧见姐姐的手影吗?” 宁儿努力睁大雾蒙蒙的眼睛:“有个模模糊糊的影子。” “平日里视物如何?” “吃了云姐姐的药,天光好的时候,能辨得出些轮廓。可一到黄昏,或是进了暗处只剩黑蒙蒙一片了。” 梅剑又问道:“以前也完全看不见吗?” 宁儿小声道:“小的时候可以,能看清小鸟,后来...后来就越来越模糊了。” 梅剑了然,与竹剑对视一眼,“眼底络脉有瘀滞,气血不通,应该不是先天眼盲,以前怕是挨过打,好在年龄小,应该还有的救。” 竹剑撇嘴道:“既是个女孩,常有的事。” 灵鹫宫话事人特别喜欢收养孤苦伶仃的小萝莉,却又不喜欢带孩子,所以她们几个对此还算经验颇丰。 古代环境下的孤儿,活着都难,哪能不挨打,宁儿这种情况,都算好的了。 宁儿此时也听出来什么,小脸很是期待。 梅剑柔声安慰道:“不必担心,以后可以看见的,姐姐有个妹妹就善医术,等咱们回宫了,让她为你疏通经络,再辅以灵鹫宫内功心法,疗伤圣药,等内力能自然流转,就能慢慢化开瘀血。” “宫里以前就有个和你类似情况的姐姐,只用了一年…” 屋内,陆青衣放下奄奄一息的小鹿,回身便见巫行云端坐榻边。 许是没了他的监督,“潜伏战术”再次被巫行云抛诸脑后,萝莉师傅衣着打扮又讲究起来。 此刻她墨发如瀑垂落肩头,仅在两鬓各绾一个精致发髻,缀着细碎白花,素白汉服衬得腰身不盈一握,裙摆微乱间隐约露出纤巧的膝头,一看就不可能是庄稼地养出来的人。 陆青衣非常理解,作为尊师重道的正人君子,他从善如流地掀袍跪地,眉眼间俱是满满的真诚:“一别半月,如隔三秋,再见师傅,弟子当真喜极而泣....” “地上脏,起来!” 陆青衣更为感动,正要说些体贴话,就听巫行云又道:“这新衣别弄脏了,整日跟个乞丐似的,净丢我的脸!” “......” 陆青衣立正了,只是这视角看就更清晰了。 许是再见故人,哪怕是冷冰冰的萝莉师傅也不免心神震动,终究是没能维持住那张威严满满的小脸。 那双手紧握成拳,樱桃小嘴抿成一条线,睫毛轻颤,脸颊上浮起两朵红晕,呼吸越发紊乱... “还看?!” 巫行云是真有些动怒了。 这孽徒出去一趟,胆子是越发肥了,简直全不把她这个师傅放在眼里! “哦...” 陆青衣暗叹一声,萝莉师傅啥都好,就是太傲娇了。 现在房里又没其他人,看看怎么了啊!? 小气的很! 见他还敢撇嘴,巫行云拳头真是紧了又松,松了又紧。 虽说师傅教训徒弟天经地义,但…万一打不过,那脸可就丢得更大了! 她硬生生将这口气忍了下去,甚至连方才这小子故意拆台的事,都暂且按下不提,只待… 陆青衣这时道:“师傅,你能不能不用这声音了?” 巫行云冷声道:“你懂什么?我这小人模样,若还用原本的声线…如何服众?” 现在都坦诚相对,她还装个屁的云妹妹? 况且本来她这个样子就没什么威严,再用本音就更没有威严了,骂人都像在撒娇! 陆青衣不以为然:“这不是有弟子在么?谁敢对师傅不敬,我第一个不答应啊!” “休要再纠缠这些细枝末节。” 巫行云打断他,深知论及歪理邪说,自己绝非这孽徒的对手。 “这怎么能是小事…” “住口!” 她微微提高声音,“你眼里可还有我这个师傅?!” 陆青衣神色一正:“自然是有。只是弟子觉得,师傅常年运功改变声线,定然极为耗神辛苦,弟子看在眼里,实在…” 巫行云怒道:“好好说话!” 陆青衣便道:“我觉得萝莉音比较好听。” “胡言乱语!” 巫行云简直要勃然大怒,却也只能转移话题,“我且问你,这身衣服谁给你的?是不是李秋水?” 陆青衣还真没想过她居然最关心这个问题,奇道:“是啊,这衣服莫非还有什么渊源吗?” “并无渊源,只是样式颇似祖师昔年的风格。” “哦…”陆青衣恍然,随即道:“李秋水此人,思绪异于常人,弟子很难理解。” 闻听此言,巫行云终于稍稍满意了,又道:“那你这根发绳…” “这不是李秋水给的,是我在宝库淬炼肉身之后,瞧着这绳子能绑发…这不会又是祖师同款吧?” 巫行云面色复杂道:“此物确是祖师遗下的法宝。” “啊?” 陆青衣一愣:“法、法宝?” 怎么突然把这个词汇刷新出来了,这不是武侠世界吗? “没错,只不过我们无能,愧对先师,终其百年也无法参透其中奥妙。” 巫行云看着他,满是期待道:“你现在能用它么?” “不能。” 陆青衣摇头,实话实说,“弟子未曾察觉任何奇异之处,只当是根普通绳子。” “那便是你修为尚未到家。神物自晦,也是常理。” 说到这,巫行云仔细端详陆青衣片刻,眼神变得柔软,轻声道:“不过师傅当年确实常用它来束发…你不会是师傅转世吧?” “额…应该不会吧,不是说祖师飞升了吗?” “也对,师傅寿与天齐,而且你和师傅一点都不像!” 想到这,巫行云肚子就暖暖的,怎么就收了个这种弟子?简直能气死个人! 陆青衣心道那才好呢,却不由摸了摸那发绳,语气带上了几分感慨,“不过弟子与祖师,还真有缘啊。” 说着,他取下那根淡金色的发绳,放在掌心细细端详。 触感寻常,色泽古朴,但无论怎么看,都只是一根再普通不过的绳子,最多看起来比较上档次。 法宝?这玩意儿就是法宝? 邪门得很呐! 巫行云道:“别看了,我都看了几十年了。” “也对,只是这取下来后,还挺难绑上去…”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过来!” 陆青衣差点笑出声。 第六十九章 传承 为了让萝莉师傅心情好些,陆青衣忍住笑意,在她身前的脚踏上蹲坐下来,将这半月来的经历事无巨细道出。 鼻尖立刻萦绕起萝莉师傅身上特有的清幽香气,那气息似雪中寒梅,又似乎带着几分药草的清苦。 不过片刻,他便感到百会穴微微一凉,似有清泉渗入,自是巫行云如往常般运起真气探查他体内状况。 只不过这事居然只能排在衣服后面,逍遥派的门风真是让他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但与往日那模糊的感知不同,此刻陆青衣能更加清晰“看”到游走的真气,并且感受其内外的性质。 这股属于巫行云的本源真气,竟与他体内的无相内力性质极为相似,甚至隐隐传来一种诱惑般的吸引力,仿佛自己心念一动,便能将其吸纳、化为己用。 真不科学,他明明没学北冥神功… 头顶忽然传来巫行云复杂的声音,那语调里混杂着惊叹、怅然,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竟无师自通…我终究是远不如你…” “师傅,萝莉音的事…” “孽徒!” 陆青衣感觉头被敲了一下,好在也不疼,而且萝莉音回来了。 他这才满意道:“这都是师傅教导有方啊。” “不用你奉承为师,我自己有数,就是没有我,你早晚也会超过我们,说不定…还能像师傅一样飞升上界,真正的逍遥自在。” 想到这,巫行云内心既欣慰又悲凉。 欣慰是虽然自己不行,但终于为恩师找到一个真正的传承者。 悲凉是这个弟子一点都不尊师重道,简直可以说离经叛道,天赋却高得吓人,如今才一月,武功已精进至此,境界更是还要‘隐隐’在她之上,她往后日子怕是有的受了。 陆青衣道:“弟子对飞升没什么兴趣,就想在灵鹫宫和师傅安度晚年。” 巫行云却并未因这话感到开心,反而轻轻叹了口气,“等你真到了那般境界,便不会这么想了。眼前的方寸之地,又如何再能留住你?” 陆青衣也不与她争辩,顺着她的话,“那就等真到了那一天再说。” “嗯…” 一声轻应落下,室内暂时安静下来,只余窗外隐约传来的鸟鸣。 巫行云手指穿梭在他的发间,将那根淡金发绳一圈一圈地缠绕妥当,极其认真,仿佛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阳光透过窗棂,在她纤长的睫毛上投下细碎的影子。 此情此景,莫名地与记忆深处某个泛白的画面重叠,让她一时有些恍惚,她都快记不清,上一次这样为人束发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可能是时间实在太长了,记忆中那位老人的形象,竟也已模糊得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如同褪色的古画。 多年以来,她也始终无法理解,像师傅那样天上之人,为何要耗费心血教导她们这几个不成器的“废物”,她想不出这样做有任何必要。 所以她问师傅,师傅却没有给她答案,只是让她自己找答案。 但这么多年下来,巫行云还是没有找到答案,她教会灵鹫宫无数弟子,却始终无法理解师傅当年的举动。 直到此刻,指尖缠绕着这孽徒的发丝,感受着他体内的一切,她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或许一种传承,根本无关利害。 巫行云微微仰头,喃喃道:“师傅,我总算还是没有辜负…” “师傅,你不会掉…” “孽徒啊!” 巫行云一巴掌就拍了下去。 好气啊! ……。 当天夜里,小院子迎来了久违的热闹。 “壮实不少,不错,不错。” 陆青衣拍着黑脸小子的肩膀,很是满意。 半个月不见,这小子不仅‘宽’了不少,居然还长高了一点,估计是营养跟上了。 石头却没有预想中的高兴,有些失落道:“大哥,文安都练出内力了,我还没有,我是不是很没用?” 陆青衣安慰道:“你急什么呀,文安文化比你高一点点,学内功自然要比你快一点点咯,这很正常,我说你行,你就一定行,知道吗?” 石头失落道:“哦,我知道了。” 陆青衣眉头一皱,“大声点!这么小声还想练武功?!” 石头一个激灵。 “我知道了!” “这就对了嘛。” 陆青衣满意了,又看向一旁安静刨饭的周文安,这小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文安你也是,天天都这么闷干什么?你也喜欢装高手啊?平时多和你石头哥交流交流心得!” 周文安闻言,忙不迭点头,脸上也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知道了,大哥。” 陆青衣对两个小子的状态很满意,便看向都快缩成一团的林如海。 这老乞丐估计心理压力不小,但居然连腿伤都好了,虽然面带畏惧,但面色红润,穿着看起来终于像个正常人了。 林如海见他看过来,立刻要起身行礼。 “坐下坐下,别这么拘束。” 陆青衣和蔼道:“如海啊,我听石头他们说过了,你这段时间表现很不错,也没有做什么蠢事,我相信你是真有改过之心了。” 林如海松了口气,苦笑道:“陆公子,我以前真是身不由己,现在脱了虎口,自然不会再自寻死路。” 陆青衣奇道:“你还真有办法联络丐帮?” 林如海脸色顿时煞白,抖如筛糠。 “好了,说了相信你了,你们丐帮里面有点不为外人所知的联络方式很正常。” 陆青衣也没想吓他,没这半月的经历,他以为武林风雨飘摇,险象恒生,自然要谨慎一些。 好在他现在已经发现,外面根本就没下雨! 陆青衣又道:“你好好照顾这几个孩子,等过段时间,我会给你戴罪立功的机会,到时看你表现,若是让我满意,便放你自由。” 林如海虽不知他想做什么,却只能应个不停,保证道: “小人定然竭力配合!” 陆青衣点点头,又和两个小屁孩说了会话,“你们慢慢吃,我进去看看她们。” 没办法,梅竹两剑和巫行云一样,都属于灵鹫宫讲究派,并不喜欢和外人一起用餐。 陆青衣并不想强压她们去和什么人交朋友,也就只能苦一苦自己,两头跑了。 第七十章 我来替补… 陆青衣跨过门槛,正瞧见竹剑牵着小宁儿往外走。 午时都没空和正版小萝莉多寒暄,陆青衣便俯身将那软绵绵的小身子抱了起来。 “哥哥!”宁儿闻到熟悉的气息,立即甜甜地唤了一声,小手自然环住他的脖颈。 这种天地两极一般的鲜明对比,陆青衣听着心尖都化了。 小姑娘将脸贴在他肩头,细声细气地说:“梅姐姐说,以后我的眼睛能治好,就能看见哥哥了。” 这话天真又诚挚,陆青衣心头一暖,忍不住低头在她粉嫩的脸颊上亲了一口。 “嗯?” 竹剑见状一怔,也不知道她联想到了什么,眼神立刻飘忽起来。 宁儿小脸也红得像熟透的苹果,羞得把脸埋进他肩窝里,小手却将他搂得更紧了。 陆青衣见状才意识到此举在这时代着实有些逾矩,纯粹是习惯成自然。 可宁儿实在太瘦弱了,看起来就跟五六岁的幼女一样,他总是下意识忽略了她其实还要比巫行云‘大’几岁。 现代的时候,他学成回归福利院,每次那可真是一个个亲过去,漏上一个就要出矛盾。 不过只限于可爱的小萝莉,小屁孩就算了,他们还觉得丢脸呢。 当然,陆青衣其实也不想亲小屁孩,妈的,脸上什么都有,哪有香香软软的小萝莉可爱? 当下便若无其事放下小萝莉,“哥哥晚点再来看你。” “嗯!” 陆青衣走进里屋厢房,正瞧见梅剑跪坐在榻前,低着头给巫行云揉按着双脚。 那双玲珑玉足,莹白如羊脂,足弓柔软得似含着水光,趾尖圆润,泛着淡淡樱粉,在烛火下透出晶莹的釉色… 巫行云半倚在软垫上,眉心突然一跳。 陆青衣心领神会,善解人意,便在一旁的梨木椅上坐下,这才重新看了起来,心里却有些惆怅。 唉…要是云妹妹也能像宁儿一样萌萌哒要抱抱,就是让他天天这样按脚,他也心甘情愿了。 不知过了多久,巫行云忽然蹙起秀眉,一脚踹在梅剑肩头:“废物!这点小事都做不好!” 梅剑被踹得身子一歪,却立即伏地请罪:“奴婢知错。” “滚出去!” 梅剑不敢多言,连忙低头退下,还带上了房门。 陆青衣见状,尊师重道:“师傅,要不我来替补…” “谁让你进来的?北冥神功你…” 巫行云转头瞪他,这孽徒,一点都不懂事! 还替补?替你娘! “学会了。” “没练成别来见…嗯?” 巫行云话音一顿,眸子瞬间睁得圆圆的,红润的小嘴微张,“你…你说什么?” 陆青衣道:“我说我会了啊。” 巫行云一时语塞,纤巧的玉足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颤声道:“用了多长时间?” 陆青衣道:“念完心法我就会了啊。” 其实是念一半就会了,但说出来就太惊世骇俗,吓到萝莉师傅就不好了,还是低调一点的好。 可惜巫行云还是被吓到了,呆愣了好一会儿,才喃喃道:“那我的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 陆青衣道:“没北冥神功快,我想了好一会儿才理解。” “好一会儿?” “是啊,得快一柱香了吧。” “……” 巫行云声音艰难道:“那你…现在感觉如何?” 陆青衣谦虚道:“还好啦,不过水到渠成罢了,细想下来,其实我在宝库炼化灵药的时候,就已经用过类似的手段了。” “什么意思…” 看着呆滞的萝莉师傅,陆青衣有点怕她傻了,便道:“以徒儿拙见,这三门功法,应该只是祖师用来‘炼精化气’的法门,三门便是三个步骤。” “小无相功洞察气机,若无便如盲人夜行,一切空谈。北冥神功海纳百川,少了纵遇灵药也只能望而兴叹,坐视精气流失大半。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贯通生死玄关的,不用此功调和阴阳,轻则走火入魔,重则身死道消。” 说到这,他感叹道:“每个步骤环环相扣,其实就是能量的感应,吸收,融合的全过程,祖师不愧是道家高人,居然硬生生改出了三门武功,但它们其实根本就不是用来打架的!” “洞察气机,居然被拿来模拟武功,海纳百川,被误会吸人内力,调和阴阳,被用来给人种生…” 说到这,陆青衣意识到失言,便朝着巫行云眨眨眼,试图萌混过关。 只可惜巫行云根本没理他,让陆青衣好生失落。 巫行云失神良久。 她知道这孽徒所言不虚,师傅曾亲口说过,三门心法中,《小无相功》最难入道。 需得大成至纤毫毕现,方能洞悉气机流转,后续两门才不是镜花水月。 因为精气有限,流失难免,因为药毒积重,玄关难破,即便吸纳天地灵气,也难完全炼化为己用… 故而《八荒六合唯我独尊功》与《北冥神功》,不过是逍遥子为她们量身打造的“后续之法”。 而陆青衣,竟凭一己悟性,以《小无相功》摸索出后两门功法的神髓,纯靠天资,窥见了祖师的深意,且真的成了。 可他才练武一个月啊… 她以后还有什么可教? 巫行云心底一阵空落,百年光阴仿佛活到了狗身上。 她甚至怀疑,这还是人吗?怕是只有天上人祖师,才有这般逆天的悟性。 忽然,她低头,看向身下那终于替下梅剑的陆青衣。 这孽徒完全不会按,跟在胡乱揉着玩似的,却也揉得她足心发痒,心烦意乱。 但巫行云现在更关心其他事。 “你还要多久能凝炼出‘先天之炁’?” 陆青衣无比认真的揉着羊脂暖玉般的足心,头也不抬道:“早,怕是得几十年了,弟子半点头绪都没有。” 巫行云真想踹他脸上,长得帅也要踹! 她怒道:“别想骗我!一个月你就练出无暇身了,水到渠成的功夫你告诉我还要几十年?!” 陆青衣动作不停,叹道:“师傅不信算了,弟子不是没试过,但收效甚微,毫无头绪,后续怕还有大关要过。想来祖师让你们练武确实有必要,我把太多精气用在了淬炼肉身上。” 巫行云想想也是,主要是她对陆青衣这种‘弯道超车’的情况真不了解,便问道:“那怎么办?灵鹫宫已经没有灵药了,短时间绝不可能再补充。” 陆青衣不以为意道:“慢慢来呗,反正我短时间应该不会衰老,我不急的。” “你不急我急!” “那师傅慢慢急啊…” 真是孽徒啊! 巫行云气的咬牙,突然灵光一闪。 “有办法了,你去把李秋水吸干!” “额…” 陆青衣毫不犹豫摇头。 巫行云见他不听话还敢一直占自己便宜,终于还是踹了上去。 陆青衣‘险之又险’抓住。 可恶!脸可不是拿来踹的! 第七十一章 有一就有万 陆青衣的拒绝毫无余地,巫行云升起莫大的愤怒。 但她忍住了,很艰难的忍住了,甚至放弃了再踹脸的打算。 当然不是因为她踹不到,只是因为为人师者,首先要讲道理。 巫行云冷道:“李秋水对不起师门良多,这等不忠不孝的贱人,万死都难辞其咎,你用她增功合乎礼法,不算欺师灭祖。” 陆青衣看着那玲珑小脚,感叹道:先:“是挺合乎礼法的,但我觉得…” “闭嘴!” 巫行云大怒,“你莫非看上那贱人了?我要杀…” 陆青衣差点都没按住张牙舞爪的萝莉师傅,无奈道:“师傅,你这都哪跟哪啊…我真不是好色之徒啊。” 巫行云那是半点都不信,却也真的无可奈何,只能冷道:“那你为什么不愿意?她那身小无相内力和你同宗,对你就是最好的补品,连炼化都省了,胜过不知多少灵药。” “理是这个理…” 陆青衣叹道:“但若还是不够呢,是不是还要对灵鹫宫其他人下手?” 巫行云一怔,随即漠然道:“那又如何?你以为为师传授她们本门功法,所为何来?” 她这话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陆青衣心头一震,第一次觉得萝莉师傅有些可怕。 但他还是摇头,“不行,我宁愿杀了她,我也不吃人。” 巫行云皱眉道:“这怎么能叫吃人?这叫清理门户!叫物尽其用!” “弟子只看到吃人练功。” 巫行云怒道:“妇人之仁!愚蠢至极!你还算个男人吗?!” 陆青衣无动于衷,继续按着脚踝,漫不经心道:“师傅,我是个俗人,定力很差,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我感觉只要吃过一次,就可能停不下来了。” “放屁!你以为内力比灵药好吸吗?吸进去的还要炼化,只有同宗同源的内力…” 陆青衣打断道:“师傅,那要是吃了李秋水和灵鹫宫的所有人,还是不够呢?” 巫行云终于沉默,只是静静凝视着他。 陆青衣也看着她,一字一句道:“师傅,真的不能开这个头,这武功,要多高才是高啊?” 他有些失落道:“我不想有一天,我天下无敌了,成仙了,但我环顾四周,身边连个活人都没有…那我肯定就失败了。” 陆青衣突然抬起头。 巫行云正在摸他的头,像他摸宁儿一样。 萝莉师傅表情前所未有的温柔,轻声道:“臭小子,你确实比我们都有悟性,说了跟师傅一样的话。” “嗯?” 巫行云道:“师傅正道高人,神仙般的人物,怎会没考虑到北冥神功损人利己特性?当年师傅就曾告诫我们只可用来御敌,不可用人增功,否则必定堕入魔道,永世不得超生。” 陆青衣恍然,问道:“那师傅刚才的意思,是在考验我?” 巫行云突然笑了笑,“傻瓜,为师才没这么无聊,我…真这么想。” 她垂下眼眸,自语道:“或许也是因为如此,逍遥派才落到这般田地,师弟否认我,李秋水怕我杀她…最对不起师傅的,恐怕是我这个大徒弟。” “哦…” 陆青衣若有所思,试探道:“那能奖励弟子一下吗?像宁儿一…” 巫行云勃然大怒,“大胆!你这孽徒!” 武功半点不上心,天天还变着法想占她便宜! 陆青衣终究还是没能得偿所愿,被萝莉师傅踹出了厢房。 月光如水,静静洒落在农家小院的青石阶上,院子的圆桌早就撤下,两个小屁孩应该已经睡觉去了。 门外,梅剑和竹剑欲言又止,眼神之复杂,难以论说。 说起来,小院子本就不大,虽然两人不敢仔细去听,但某个出场频率极高的‘爱称’,她们实在是想不听都不行啊! 陆青衣道:“你们去伺候姥姥休息吧。” “是!” 两人算是被萝莉师傅教导的极好,哪怕心里有再多的疑惑,终究还是没敢问出口。 毕竟陆青衣身份已经实锤,那可是天山童姥的‘爱徒’!容不得她们有丝毫逾越。 院子安静下来,唯有远处偶尔传来几声虫鸣。 陆青衣牵着小宁儿在门槛上坐下,小姑娘安静地靠在他身侧。 晚风拂过,陆青衣抚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很快放弃了冒险的想法。 宁儿体质太差,即便是他也不能用内力强冲气血,只能等习武之后,长年累月的强健身体,再说其他。 “哥哥,”宁儿忽然抬起头,月光下朦胧的双眼竟也显得格外清澈,“刚才...你是不是和云姐姐吵架了?” 陆青衣梳理着她的发丝,轻声道:“没有,只不过人选择的不同而已。” “哦…” 宁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又问道:“哥哥这次还走吗?” “走呀,应该待几天就走。” “哦…” “别担心呀,哥哥忙完就回来了,到时候你愿意和哥哥走吗?” “愿意!” “为什么呀?” “因为哥哥很好!” “真是个满分答案啊!” 陆青衣感动的又想亲那张小嫩脸,但终究还是只摸了摸头。 一切尽在不言中,陆青衣没再说话,看着天边的圆月,不由想起巫行云不久前的话。 “真不想快点成仙吗?” “想啊,但成仙了做什么?” “逍遥自在…” “可弟子现在就逍遥自在啊。” “胡言乱语,你不想寿与天齐,长生不老吗?” 说不想那是假的,当然是活的越久越好。 巫行云的提议很有诱惑,他当然也可以毫无心理负担的吸了李秋水,反正对方该死的理由数不胜数,废物利用而已。 那般同宗同源的无相内力,不知胜过他苦修不知多少年。 虽然他现在似乎已经不需要苦修,但总会节省不知多少时间。 时间,对于凡人永远都是最重要的。 所以,这似乎就是在没有海量灵药的情况下,唯一的最优解。 可陆青衣有一种预感,只要他吸了李秋水,就绝对不可能停的下来。 正如不久之前,巫行云检查他身体的时候,他下意识升起的那个念头。 或许是巫行云此时的绝对弱小,他真的升起过‘吃’了她的打算,虽然只有一瞬,哪怕他当时根本不会北冥神功。 在那一瞬,他甚至给自己找好了理由,比如巫行云本来就杀人如麻,杀了也是替天行道,大义灭亲,死有余辜… 听起来似乎有点牵强?但又不是不能用… 把牙一咬,把心一狠,事就成了,世界终究还是要胜利者来书写。 巫行云之后,自然就是梅竹两剑,到时候再…他应该要不了多久就能真正的‘成仙’,然后更进一步,永无止尽。 反正连巫行云都可以‘吃’,他自然可以找到无数理由安慰自己,然后去‘吃’掉其他人。 他会从灵鹫宫开始,因为同宗的内力更方便吸收炼化。 再之后,这个世界再不会有任何的威胁,他应该会找些内力性质相似,但可惜不会很多,所以他终究会选择完全不同的,可能到最后,这个世界再没一个武者… 到时候他会停下吗? 陆青衣觉得不会,他可能会想想办法,比如人人有功练什么的…办法有很多,因为他有近乎无限的时间,无限的试错。 既然事都已经做下,自然就可以做绝一点,这么多人都杀了,那就再杀一些,有一就有万,世间万物,莫不过如此。 话说回来,没有武功就不能吸了吗?人的气血筋骨什么的,怎么应该也是大补才对… “哥哥…” 陆青衣猛地回过神,脸色已经惨白如纸,呼吸急促。 不对啊,他怎么对这套流程这么熟悉… 难道…他不是正人君子? 第七十二章 江湖大事 最近武林江湖出了一件大事。 西夏王颁下诏书,即刻为掌上明珠银川公主公开招亲。 诏书中明言:不论出身,无论贵贱,但凡年龄相当、身怀绝技的天下英杰,皆可赴兴庆府一试。 此诏一出,江湖顷刻沸腾,消息如野火般烧遍了南北十三省。 西夏虽僻处西陲,却坐拥富饶河西走廊,富庶甲于天下。 此次招亲的彩头,丰厚得令人咋舌。 成功尚主者,不仅即刻封爵,享珠宝无算,更可阅览西夏秘藏数代的武学典籍,其中不乏中原失传的绝本。 更有传言,公主陪嫁中,还有皇室多年积累,可增加功力的灵丹妙药。 如此诱惑,江湖中谁人能不动心? 武林名门正派的青年才俊、邪魔外道的后起之秀、独来独往的游侠剑客,乃至一些隐世宗门的传人,无不摩拳擦掌。 通往西夏都城兴庆府的官道上,一时间尽是些鲜衣怒马的少年郎江湖客,端是热闹非凡景象! 其中一行人,为首几人画风要尤为精致。 慕容复目光幽深,望向远处黄沙与天际交界,悠悠开口。 “陆兄肺腑之言,至今萦绕心头。这些日夜我反复思量,辗转难眠,终于悟出一个道理。” “从前的我,实在太过好高骛远,总想着一蹴而就,一步登天!却从未脚踏实地思量过大事该如何一步步达成,实在是不该!” “西夏以党项部落立国,却能雄踞西域,问鼎天下,其治国用兵之道,大可借鉴。此番恰逢招亲盛事,天下英雄齐聚,正好借此机会前来观摩学习。只是…” 他转过头,看向几步外骑马的白衣女子,叹道:“表妹,你实在不该悄悄跟来,舅母怕是又要埋怨我了。” “对不起,表哥。” 王语嫣垂首轻语,心绪一团乱麻。 其实她也不是故意来捣乱,也不是不相信… 好吧,她的确不太相信慕容复只是来看看,但让她真正不顾一切跟上来的原因,还是源于她回家后李青萝的一句话。 “别再和慕容复纠缠不清,娘已为你择定夫婿,不日便将出嫁。” 娘亲的脸色一如既往的冰冷,但这一次似乎多了些许愤怒和怨恨。 王语嫣起初不解,本以为是娘亲责备她‘离家出走’,可惜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不过好歹吃了一巴掌,不算一无所获。 后来还是与她亲近的侍女偷偷透露,就在她回到曼陀山庄的前一日,曾有神秘访客到访。 那人离去后,李青萝勃然大怒,竟在山庄内“翻箱倒柜”,无能狂怒下砸坏了不知多少零碎。 除此之外,王语嫣再探听不到更多的消息,恰逢西夏突然就明确要招亲了,她辗转反侧一夜,终于还是偷偷拿起小包袱,留下一封信溜溜球了。 风波恶突然道:“也不知道这次西夏招亲,会不会看到陆公子?” 一旁的包不同闻言,立刻道:“肯定会,听说那银川公主美如天仙,陆公子好色如…我是说读书人,懂得都懂!” “表小姐,你看我做甚?当然她肯定是比不上你的。” “……” 慕容复默然不语,心中长叹。 此番去西夏,他本是准备替换掉包不同和风波恶,换上邓百川和公冶乾。 但想象美好,现实骨感。 四大家臣的老大老二不仅是江湖中人,还是极为少见的管理型人才,不仅各有庄园,平日也要打理燕子坞,照顾兄弟们的产业,虽然看似长期处于下线状态,但工作反而更重。 他们离开几天无碍,但若是时间长了,自然就多有不便,明显不适合和他远走西夏。 经过陆青衣的一通忽悠,慕容复越发觉察出有产业的重要性,实在不想因此事坏了自己不多的基本盘,以后打天下,没钱可不行。 毕竟钱这事物,不能说抢就抢,更不能无缘无故抢平头百姓的,否则那不就成了土匪了?师出无名啊! 所以在包不同毒誓保证之下,他还是将他带来了。 毕竟他堂堂姑苏慕容公子,行走江湖难道不要仆人伺候,打光棍?那不跟路上这些泥腿子没区别了吗? 不过…包不同有句话倒是深得他心意。 他觉得,陆青衣一定会出现,甚至可能,就在附近… 距离慕容复一行人十余里外,官道旁孤零零立着一间客栈,幌子上真的就明晃晃写着“客栈”两个大字。 “公子,有间客栈,要歇脚吗?”持剑女子勒马问道。 正是陆青衣和梅竹三人,他本来想让她们留下照顾巫行云,但对方拒绝了,说什么自己弟子在江湖出入,没人伺候很丢她的脸… 陆青衣揉了揉发痒的鼻子,道:“歇歇吧。反正着急的又不是我们。” 三人下马,还未走进客栈,那股怪味更是扑面而来。 身旁发髻上插着一支梅花簪的女子心见状,从袖中取出一方素净的帕子,递上前道:“公子,这下贱之地,气味是驳杂了些。” 陆青衣道:“无妨,我还没这么讲究…” “算了,给我吧。” 他终究没勉强自己,还是伸手接过了帕子。 自灵鹫宫宝库出来后,他面对的全是身娇体香的美少女萌萝莉,再不济黑小子也让他调教的勤洗澡。 但这客栈里面的江湖群雄着实不拘小节,人还没看到影呢,那味儿已经无需多言了。 他此刻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李秋水不在万仙大会玩潜伏,巫行云又为何当天山宅女了。 这简直就是精神上的莫大折磨,虽说不是无法忍受,但… 梅剑见他这个模样,面有愧色,“公子,是奴婢无能…” “好了,别说这种话了。” 当梅竹推开门,陆青衣顿时觉得自己好像走错了片场。 很有年代的木桌木椅摆满整个不大的室内,木质的墙壁地板在常年久月的熏陶下呈现黑色与灰色的结合,上面纵横的沟壑很是风霜,预示着这里曾经发生过不少次冲突。 陆青衣有理由相信,这里是黑店的可能性不低。 现在这个不大的地方挤得满满当当都是人,有男有女,以每张桌子划分一个又一个小团体。 他们有的满脸横肉,自能威慑小孩,有的表情阴沉,好似已经肾虚,满脸的江湖做派,一眼的杂兵小怪。 这里空间狭窄,光线暗淡,恍惚间,站在门口的陆青衣有种在拍龙门客栈的感觉。 这种半封闭的环境,空气异常沉闷,这些江湖好汉不拘小节,应该也不喜欢洗澡,他们身上那些各式各样的气味交织在一起。 他一时间没办法适应这种刺激,下意识的抬手,用手帕淡淡的少女清香覆盖口鼻。 “算了,我们撤!” 他宁愿和李秋水大战一场,也不在这个地方受罪啊! 但他刚转身,身后突然异动。 第七十三章 近乎无敌 身后陡然传来一道锐利的破空声! 坐在门边的疤脸汉子毫无征兆出手发难,手中长剑化作一道银色闪电,剑尖颤动间洒出点点寒星,招招直取要害。 这一剑来得太快太急,剑刚一出鞘,剑风已然触及陆青衣的衣襟! “找死!” 梅、竹二剑清叱出声,剑刃出鞘的瞬间,陆青衣却已抬起手,于快剑连环剑虚实交加中,一把握住剑尖。 肉掌与利刃相触,刀疤汉子脸色一变,运劲前刺,长剑却如同焊入铁石,他全力催动内力,剑身嗡嗡作响,却连一分一毫都无法移动。 不仅如此,陆青衣头也不回,抓住剑身的右手发力一转,真气顺着剑身悍然扭转。 “铿—咔嚓!” 那精钢长剑竟被他徒手硬生生扭成了麻花状,螺旋劲力更沿着剑柄直透而上,汉子持剑的右臂衣袖瞬间炸裂,臂骨也随之发出不堪重负的扭曲声响! 汉子脸色大变,意识到绝非对手,眼中闪过一抹狠厉,左手并掌如刀,毫不犹豫地朝着自己已废的右肩狠狠斩下! 血光迸现,他竟自行断臂,挣脱了那沿着手臂蔓延的恐怖劲力,踉跄后退的同时,大吼道:“点子扎手!并肩上!” 话音落下,原本散坐各处的“江湖客”眼中凶光毕露,齐齐暴起! 霎时间,数十人手持刀枪棍棒,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朝着门口的陆青衣三人扑杀而来! “要是早几天…” 陆青衣微微感叹,也不见他做什么,却有一股无形吸力轰然席卷! 冲在最前的刀客只觉得手中钢刀突然变得沉重无比,竟让他握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 “不好...” 这声惊呼还未落下,四周便响起一片骇然之声,所有攻向陆青衣的兵刃,刀剑枪棍,暗器飞星皆尽数脱手。 空中刀剑相交,枪棍相叠,暗器如雨点般落下,转眼间便在陆青衣面前堆积成一座的兵器小山。 此番异象,所有前冲的江湖客僵立原地,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双手,再也没有勇气迈开一步。 这这这…是人啊!? 满堂死寂,陆青衣扔出手中废铁,擦过断臂汉子脸颊,留下一道不深不浅的伤口。 “谁让你们在这埋伏的?” 断臂汉子终于惊醒,面色变幻,欲言又止。 竹剑厉喝道:“不知死活的狗东西!公子问你话呢!再不如实交待,就把你们全部抽筋扒皮,剁碎了喂狗!” 断臂汉子一咬牙,“并非埋伏公子。” 陆青衣恍然,“那就是公平的埋伏所有人了?你是吐蕃人?” 那断臂汉子犹豫片刻,还是点头,“冲撞了公子虎威,还请恕罪。” 陆青衣道:“看你们这阵势,你家大人是想一个都不留啊。” 在官道上埋伏这么多人,还都五花八门的,也就一个国家有这样的‘底蕴’了。 断臂汉子闻言,面露难色。 陆青衣却是极好说话,也不为难他,当先迈步离开客栈。 话说这里真的臭啊!动念运气就更臭了!他真是一刻都不想呆! 三人刚走,江湖客们立刻热闹起来。 “可怕!中原的高手太可怕了!” “我要回吐蕃!再也不出来了!” “没错没错,王子给的原来是买命钱!我不要了!” “快走快走,莫要再说!” 那断臂汉子见状,嘴角抽搐,却是一句话说不出来,只能目送这些重金招募的江湖高手们纷纷跑路,只留下他的几个直属下属。 断臂汉子道:“你们速速将此事禀报国师!我来拖住他!” 几人面面相觑,感动的几乎要落下热泪,纷纷抱拳道:“大人保重!我等一定禀报国师,为您风光大…” “快走!” 待他们离开,断臂汉子深呼吸一口气,走出客栈。 等见到那位明显在呼吸新鲜空气的公子,他毫不犹豫跪倒在地,五体投地。 “还请公子恕罪!我乃吐蕃东本(可以理解为军中千户),奉吐蕃国师之命,在此携重金招募的江湖中人,拦截中原前来参加西夏招亲之人。” 陆青衣奇道:“所有人都要杀?不怕犯众怒?” 不要以为武林就可以随便杀人,虽然确实也可以。 但这种明目张胆搞地域针对的行为,必然会引起中原武林集体震怒,以武者的机动性,冲突必然持续升级。 吐蕃的武林江湖,给他们十个胆子也不敢这么搞。 断臂汉子道:“并非如此,只是像公子这种英俊非凡,丰神如玉的翩翩公子…王子生的…唉…” 他的话已经不需要说完,陆青衣乐了,连梅竹二剑脸色也缓了下来。 原来如此!像他这么帅的确实凤毛麟角,中原武林群雄们很难共情,肯定是不会为他出头了。 陆青衣恬不知耻道:“不错,我最敬诚实之人,便饶你性命。” “谢过公子!” 断臂汉子大喜过望。 陆青衣理解他的不容易,毕竟不是江湖中人,拖家带口的在朝廷上班,一不注意就会祸及全家。 所以他才表现的如此怪异,既怂又勇敢,如果陆青衣方才真要在客栈里逼问,这人说不定还真会舍身取义。 但现在人都走的差不多了,他自然也就没必要装忠臣,可以如实相告。 断臂汉子甚至能安慰自己,此人不仅相貌过人,武功还如此之高,自家王子肯定是没机会了,不算坏事啊! 告别千恩万谢的断臂汉子,陆青衣三人继续往前,朝着附近的一个袭击点而去。 闲着也是闲着,说不定就撞见那位只打巅峰赛的男人了呢? 陆青衣现在逍遥派三功合一,整个天龙世界也没几个人能威胁到他。 鸠摩智嘛,实力是有的,勉强能算半个。 正想着,他突然道:“有什么想说的就别憋着。” 竹剑闻言,犹豫片刻,终于还是道:“公子太过仁善,这种小人冲撞公子,真该一剑杀了!” 梅剑清斥道:“三妹,不可胡…” 陆青衣道:“没事,和我相处不必像师傅一样拘谨。” 梅剑暗叹,很想说自古尊卑有序,若是没了章程,必是取乱之道… 陆青衣又道:“小竹,你是不是想说我妇人之仁?” 竹剑刚要点头,脸色却猛地大变,连忙道:“公子,我不是…” “别怕,公子能接受批评,你们姥姥也经常这么说。” 梅竹两剑面色发白,诺诺不语。 姥姥说的,和她们说的,那…能一样吗? 陆青衣又道:“你们觉得,妇人之仁算不算心善?” “当然算…” 陆青衣坦然道:“那我就是妇人之仁,对我没有威胁的人,我不会因为他说了两句不中听的话就杀人,除非真的忍不住。” 陆青衣还真就是这么想,断臂汉子的攻击就像是孩子拿着棉签来捅他,想动怒都困难。 “你们也不用这么看着我,我知道你们觉得我性子软,但我觉得还好啊。” 陆青衣回想起那夜的惊心动魄,有些感叹道:“因为我要是太硬了,身边的人肯定受不了…” 梅竹二剑,面面相觑,纷纷脸染红霞。 公子说话,还是这么…高深莫测? 【求票~】 第七十四章 陆大哥? 陆青衣与梅竹二剑离开客栈,没多久功夫,便见前方官道旁又现出一座客栈的轮廓。 只是此刻,那客栈门前人影惶惶,呼喝声与兵刃交击声隐约可闻,更有十数名江湖人打扮的汉子狼狈不堪地从门内溃逃而出,头也不回地没入道旁林中。 竹剑道:“公子,看来已经打起来了。” “是啊。” 陆青衣感叹道:“吐蕃王子还挺有心的,知道只杀帅的,可惜帅的也不好欺负,他的人还是打不过。” 梅剑笑道:“就如公子这般,毕竟这江湖上行走,长得俊的未必就是软柿子。” “小梅真会说话呀,快多说点。” 梅剑微微垂首,“公子就别笑话奴婢了…” 等到三人来到客栈前,陆青衣惊奇的发现,居然还是熟人。 只是如此看来,他的‘谆谆教诲’终究还是喂了狗,好言难劝该死的鬼。 慕容复还是没放弃不切实际的野望,铁了心就是要创业,坚决不做混吃等死的二代。 恰在此时,伴随着一声短促惨叫,里面的声响戛然而止。 只见慕容复推门走出,看清门外之人先是一怔,随后露出如沐春风的笑容,“本以为还有不长眼的搅局,未曾想是陆兄,几日不见,陆兄别来无恙?” 陆青衣笑道:“慕容兄,别来无恙。” 慕容复认出了梅竹二剑正是灵鹫宫的宫女,笑道:“陆兄携美同行,想必已经得偿所愿了。” 果然!那位神秘高手,想必已成了陆青衣的臂助。 不仅如此,还有那江湖上神秘恐怖,还喜欢灭人满门的灵鹫宫,以及其麾下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上千人马… 慕容复越想越是心惊,这等隐世大派果然有派头!不出则已,一出世便要搅动风云,实在令人惊叹。 陆青衣道:“虽有波折,但总归算是成了,出来凑凑西夏的热闹。” “原来如此,”慕容复含笑点头,“未曾想我与陆兄竟有此等缘分,连凑热闹都赶到了一处。” 慕容复语气感慨不已,诸多念头电转而过,已然有了新的计较。 他回头向门内温言道:“表妹,是你陆大哥,还不出来一见?” 陆青衣一怔。 啊?陆大哥? 此事暂且不提,慕容复出来泡妞,居然还要带着自己小迷妹,陆青衣表示很难理解。 再见王语嫣,‘神仙姐姐’依旧是风采如昔,一袭白衣胜雪,只是娉娉婷婷地立于这客栈门前,也自成一幅动人画卷。 陆青衣真就有点好奇,她到底做到如此整洁的。 王姑娘看到陆青衣时,明显也愣了一下,樱唇微动,似乎想说点什么,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陆青衣本来都觉得没什么,被她这眼神一看,心下也有些怪异起来。 怎么整的跟古装言情剧似的… 关键时候,还得是包不同站了出来。 “我听到陆公子声音了,表小姐,你别堵门口啊。” 王语嫣终于回神,脸颊霎时飞上两抹红云,连忙低着头快步走出门来,头低的恨不得将自己藏起来。 包不同这才得以从门后闪身而出,抱拳朗笑道:“陆公子,包某果然没看错你啊!我才和公子爷说你一定会来,没想到比我们还快!” “……” 慕容复笑容不变,却是暗暗握拳。 后悔了,他现在就后悔了! 陆青衣也知道他并不是嘲讽,就是单纯的不怎么会说话,并不在意,反而挺欣赏这种简单的活法,笑道:“包兄,风兄,别来无恙?” 风波恶抱拳回礼:“陆公子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哈哈哈!”包不同笑声爽朗,“看陆公子如今这派头,这西夏驸马之位,定然是非你莫属了啊!” 慕容复:“……” 他还真不好说什么,虽然他确实有这个念头,但对外的说法可不是。 但不管他如何想,他乡遇故知,客栈外已经充满了快活的气息。 王语嫣悄悄抬起眼帘,想再看一眼那人的模样,不料目光刚移过去,便又慌忙低下头去。 可恶!果然还是被抓了个正着! 只是…他的头发,怎么比上次见时长了这么多? 嗯…还怪好看的。 既然都是同行,两支队伍自然再次合并,队伍领头之人,自然便是陆青衣和慕容复。 两人纵马在前,陆青衣慢悠悠走了老半天,也没等到那颗闪亮的光头,也不知道那断臂汉子有没有好好‘告状’。 简单和慕容复寒暄一番,他惊奇道:“如此说来,陆兄也遇到了袭扰?” 陆青衣道:“是啊,看来此行那吐蕃王子是势在必得了。” 慕容复闻言,语气不无轻蔑道:“如此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想必对自身毫无自信,实在不足为惧。况且他麾下尽是些乌合之众,何以成事?这般打草惊蛇,徒显其愚蠢罢了。” 陆青衣听他这般论断,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多言。 毕竟那些属于“原著”的轨迹尚未发生,君子论迹不论心,没必要打击他。 他道:“不过陆某倒是听说主事的吐蕃国师,是个高手。” “吐蕃国师也来了?” 慕容复眉头一皱,但并没多说,只是道:“可惜方才客栈内空间狭小,表妹又在近旁,出手便未曾容情,未能留下活口细问。” “哦哦哦...” 简单的叙旧后,慕容复终究还是没忍住,图穷匕见,试探性道:“陆兄,莫非你也对那传闻貌若天仙的银川公主有意?” 陆青衣想了想,还是道:“没看见人,陆某不做任何保证。” 慕容复心头微微一沉。 这话虽未明说,却已是近乎摊牌。 也是,他那点心思,也就瞒得过包不同风波恶这些头脑简单的野蛮武夫,岂能瞒得过‘学贯古今’的聪明人? 他不由轻叹一声,自嘲笑道:“倒让陆兄见笑了,此等‘歪门邪道’,定是大丈夫不耻之事。” 陆青衣随口道:“此言差矣,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东汉玄德公崛起于微末,亦曾得糜夫人娘家资助于军需钱粮,慕容兄何必介怀?” 他还是吃巫行云软饭呢,并且以后还打算继续吃一辈子,你看他自卑了吗? 慕容复闻言,胸中顿时涌起一阵暖意。 文化人啊! 只是随口一言,便是引经据典,连这等借助女子之力的事,竟都能说得如此理所应当,仿佛天经地义!实在是不服都不行! 不过… 陆兄若是真的见色…他是说一见钟情,那威胁恐怕也太大了点吧! 慕容复不由心绪万千。 第七十五章 心如刀绞 慕容复打心眼里看不起吐蕃王子的手段,他自负风采卓绝,武功谋略相貌皆属上乘,何须效此宵小行径? 自当以堂堂正正之姿,在这招亲盛会中力压群雄,抱得美人归! 不过即便自信,他也不是没考虑过竞争对手。 但考虑归考虑,当真正看到陆青衣时,慕容复还是升起了莫大的危机感,竟有种自己就是被力压的群雄之一的错觉。 武功高,有文化,家世好,长得帅,彬彬有礼,手下还多... 如此多的优点,竟然全部被此人聚齐了,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完美’的男人! 慕容复突然就和吐蕃王子共情了,狠狠的共情了。 他觉得自己要是女子,恐怕也会选对方,除非是真的眼瞎了,否则如何能不倾心? 唉…莫非,真…要用那种办法? 心思浮动间,他不由自主地微微侧首,目光投向身后不远处的表妹。 却见落在后面的王语嫣正独自失神,螓首微垂,漫无焦点地望着官道上被马蹄轻轻扬起的尘土。 日光为她周身镀上一层柔和光晕,流转的发丝仿佛被金线细细描过,云鬓低垂,玉颈生辉,睫影婆娑,朱唇含丹... 纵使在这般心不在焉的时刻,她依旧美得像一幅精心描绘的工笔仕女图,清丽绝俗,与这黄沙漫天的地方格格不入。 此女只应天上有,无愧那二傻子口中的“神仙姐姐”。 看上一看,便能令人心情舒畅,若还能闻上一闻,更是…令他心如刀绞! 慕容复并不是白痴,更也不是木头,当然也不是玻璃,对这位自幼相伴的表妹,他岂能毫无真情? 只是“复兴大燕”这四字早已融入他的骨血,成了他生命的全部意义。 在此等宏图霸业面前,世间一切儿女情长、财富美色,皆是红粉骷髅罢了。 可红粉骷髅暂时不要没事,但要送给别人,恐怕就再也拿不回来了… 慕容复一想到这件事,便越发心痛,几乎无法呼吸,几乎就要放弃… “公子,黄昏应该就能到兴庆府。” “那还挺快的嘛,招亲是什么时候?” “据说就这几日,应该没来迟…” 几日?! 慕容复心神一震,从纷乱的思绪中惊醒。 官道依旧,黄土漫天。 慕容复收回目光,心中那份挣扎与痛楚,一点点被黄沙吹风,最终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死寂。 陆兄说得对,无舍怎来得? 成大事者,自当不拘小节! ……。 ……。 黄昏时分,一行人终于到了兴庆府,西夏的首府都城。 这座西夏王都坐落于贺兰山麓,黄河之滨,战略位置不可谓不重要。 放眼望去,便见厚重的土黄色城墙在落日余晖下巍峨雄壮,城头旌旗招展,戍卫士兵身着皮质札甲,头戴颇具党项特色的覆面铁盔,手持长矛肃立,目光锐利审视往来行人。 值此银川公主盛会,此地热闹非凡,城门内外车马骈阗,驼铃悠扬,除了往来商队,更有众多江湖人士汇聚于此。 有来自江南的侠客轻袍缓带,在粗犷的西北风光中显得格外醒目,有西域打扮的刀客,腰间弯刀镶嵌宝石,甚至还有几个吐蕃喇嘛披着绛红色袈裟,手持转经筒叽歪不停。 这座融合了游牧豪迈与农耕文明气息的城池,此刻正因为招亲盛事,汇聚了四方风云。 陆青衣勒马注视,这算是他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古代重镇,感觉…不太舒服。 这座城市因为丝绸之路太繁华了,于宋朝不利,尽管他也不喜欢大怂,但终究是汉人主政的政权,周围有个这样的强敌环伺,于民族弊大于利啊! “让开!让开!” 突然一阵呼喝声起,十余骑黑甲武士纵马驰过,当先一人高擎大旗,所过之处人群纷纷避让。 毫无疑问,这应该就是西夏闻名天下的“铁鹞子”精骑,看周身气息,身上居然都还有武功在身,能将精兵都养出武功,真是富的流油! 慕容复策马上前,望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的西部雄城,不禁由衷赞叹:“此城当真气象万千,西夏立国不过百年,却能在宋辽之间屹立不倒,甚至开疆拓土,其国势之盛,可见一斑。” “有此强邻在侧,对大宋而言,怕是个不小的威胁…” 见他目光又暗戳戳看了过来,陆老师好为人师,便道:“邦国之势,往往不能只看一面,西夏之立,对宋而言固然如鲠在喉,却也在北疆筑起了一道屏障。” “辽国铁骑若想南下,必先经此关隘。这些年来,正是西夏牵制了辽国大半兵力,震慑吐蕃诸部,才使大宋得以在河北之地维持均势。” 也就是这个原因,陆青衣对西夏一点兴趣都没有,国家大事,根本不是什么狗屁武林高手能决定的。 其中牵扯之大,随随便便就能血流成河!死伤无算。 宋朝自己不顶事,他就是仗着武功搞死全部西夏皇室又能如何?就是搞炸整个西夏国又能如何? 也不过换个其他的草原部落顶上来。 他总不能开无双把草原的游牧民族全杀了吧?便是他敢这么干,能干到底。 那封建统治者没了外部威胁,可就得在内部开始秀行为艺术了… 总的来说,陆青衣真不想掺和这些事,他还是比较喜欢老婆…孩子热炕头的日子。 慕容复抚掌赞道:“陆兄高见!于国事之说,实在令…” 说话间,一行人来到城楼下。 墙角已经贴满了西夏的皇榜,上面正是银川公主招亲一事,不过只有招亲大会的时间地点,却没有说招亲的具体的章程事宜。 但不管如何,这已经和陆青衣熟悉的原著完全不同,时间上更对不上,因为此时少室山的暴雷大比赛都还没开始呢。 显然,李秋水在其中起到了决定性作用,提前了,甚至直接开始了银川公主的招亲。 那她究竟想干什么? 陆青衣有所猜测,但不是很确定,因为这娘们精神异常,常人很难理解。 不过来西夏一事,并非他一意孤行,而是得到了巫行云首肯,原话很是简单。 “那贱人早年也曾如为师一般,你去抢过来!一个都不准留下!” 此等师命,尊师重道的陆青衣岂能不从?当然要谨遵师命,刻不容缓,重拳出击! 至于银川公主李清露… 陆青衣并没有兴趣,因为他真的不是好色之徒,但他又很清楚世人愚昧,说出来怕是也不会有人相信。 所以他不说! 第七十六章 狠心《求追读》 夜色渐晚,陆青衣一行人在客栈住下。 西夏官方明显早有准备,为了展现国家的底蕴,对于来西夏的‘相亲’人士,准备的客栈颇为雅致,虽不够奢华,但也足够干净,来往的武林人士,也不像白天那群妖魔鬼怪。 毕竟是公主的招亲大会,长得丑还可以想的美,但至少得干净一点吧,那不然人家公主图你什么?图不洗澡吗? 唯一的缺点就是小气了点,居然还要收钱,收的还不便宜。 可能…这也是一种考验吧? 陆青衣也终于摆脱热情的慕容复,带着梅竹两剑回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他本来想装一下的,但梅竹两剑坚决不开第二间,那样子好像是要她们的命似的。 陆青衣与人为善,无法拒绝这等肯求,只能当起了地主老爷。 房门轻轻合拢,室内烛火微微摇曳,映得窗棂上的剪纸花影婆娑。 陆青衣展开双臂,由着梅剑与竹剑替他宽去外衫,待他倚在床头。 梅竹二女相视一眼,竟各自抬手解开了腰间束带。 外裳滑落,只余素白中衣,烛光勾勒出女子窈窕的身姿。 陆青衣微微一怔,不由失笑:“不必如此了吧?” 梅剑颊边飞起一抹淡霞,垂首轻声道:“姥姥特意吩咐,要我等尽心服侍公子安寝…还望公子莫要推辞,免得奴婢为难。” 陆青衣望着眼前这对并蒂莲般的姐妹,长叹道:“这般下去,我这‘好色之徒’的名声,怕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竹剑一怔,朱唇轻启,却终究没有发出声音。 难道不,不...是吗? 二女不再多言,只一左一右踏上榻来,在他身侧跪坐,里裙在榻沿铺展如花瓣,裙摆上绣着的梅花与青竹在烛光下若隐若现,恰似她们的名字一般清雅。 阵阵幽香扑鼻,陆青衣不由狠狠谴责自己的拒绝不坚定。 可恶,但是真的好爽... 夜色渐深,另一间的厢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王语嫣独坐窗前,螓首低垂,望着墙上摇曳的烛影怔怔出神。 按理说她本该早些安歇,明日还要随表哥前往招亲大会,可不知为何,今夜竟是毫无睡意。 “白日里...又未能寻到合适时机向陆公子道谢,实在不该。” 王语嫣自然没有忘了万仙大会中,陆青衣对她的特殊‘关照’。 说起来,王姑娘的想法其实和某些人差不多,觉得对方肯定对自己有意。 总不能真是因为单纯的好心吧? 王语嫣不太相信,这和她的价值观相悖。 如今这世道,一个男人如果对一个女子献殷勤,背后的原因往往只有一个,八九不离十。 她觉得自己的猜想并非乱想,也没有任何的过错,合情合理,逻辑严谨。 自然,她也并未因此生出什么异样情愫,只是念及表哥对此人颇为看重,加之陆公子确实屡次相助... 做人肯定是要知恩图报的,所以对他自然不能像某个大理段姓人氏一般。 面上需得有笑容,仪态要端庄得体,言语间更要格外周到... “表妹,歇息了吗?” 门外突然响起的声音让她身子一颤,脸颊“唰”地染上绯红。 “还、还不曾!” 她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她慌忙掩住发烫的双颊,暗恼自己方才那些不着边际的思绪。 等到手心不这么烫了,她才整了整衣裙前去开门。 门外立着的,正是她心心念念的表哥慕容复。 可不知为何,王语嫣竟莫名生出几分做了亏心事般的慌乱,眼神不由自主地闪躲,垂首轻声道: “表哥...这么晚了,有什么事吗?” 慕容复看着这娇艳欲滴的神仙表妹,眼中闪过挣扎,却终究还是道:“表妹,万仙大会的事,你向陆公子...致谢了吗?” “未曾...” 说起这个,王语嫣还有点委屈。 你们一整天都在‘谈论国事’,动不动就要事关黎民苍生了,她这个小女子怎么好意思打搅? 慕容复道:“可不久后便是招亲大会,恐难寻合适...” 王语嫣突然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颤声道:“表哥,你...什么意思?” 慕容复这个顶天立地的汉子,此时竟微微避开了她的视线,叹道:“语嫣,你觉得...陆兄如何?” 有时候话不需要说的太明白,说的多,就越伤心。 王语嫣怔怔地望着慕容复,只觉得一股寒意升起,瞬息间蔓延四肢百骸。 房里烛火仍在跳跃,她却觉得周身如浸冰泉。 身上这袭轻软的绸衫此刻仿佛化作千斤重铠,压得她透不过气,站也站不稳,只能扶着门框。 鬓间玉钗碰撞发出细碎的声响,成为此刻死寂中唯一的响动。 王语嫣不是傻子,至少,她很了解自己表哥,了解他为了大事业能付出什么。 其实早就在白天时,慕容复自作主张为她改变了对陆青衣的称呼,她就已经觉察到了不对劲。 但她当时只当错觉,或者说不愿意相信。 可现在看着终于低下那颗高傲头颅的慕容复,看着那张面无表情的侧脸,王语嫣知道不是错觉了。 可王语嫣还是不明白,颤声道:“表哥,陆公子真的值得你做到这种地步吗?正常结交不行吗?” 慕容复站在门口,一言不发。 王语嫣更为绝望,几乎要哭出来,“表哥,你抬头看看我啊,我是语嫣啊!我不是你的侍女,你现在居然想把我送给别…” 慕容复抬起头。 王语嫣刚升起一丝希望,却听他道:“表妹,别太大声。” “……” 王语嫣张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脸色已经惨白如纸。 良久,她才道:“所以,你来西夏还是为了银川公主?” 慕容复沉默片刻,微微颔首。 他当然可以撒谎,也可以讲道理,但已经没必要了,他很清楚,有些话说出口,就是覆水难收。 王语嫣再是花痴,再是恋爱脑都不行,感情这方面,破镜重圆只能是美好的幻想。 便是王语嫣不介意,他能不介意吗? 慕容复觉得不能,他甚至没有勇气再说更多的话,只能看着王语嫣无声的落泪,说出那句仿佛肝肠寸断的话。 “表哥,你真狠心!” 第七十七章 道法自然的缺点《求追读》 陆青衣在一个明媚的早上睁开眼睛。 尚未起身,便已经有身着清凉,幽香阵阵的美人将软枕垫在他腰后,另一个美人则端来温热的青盐茶水侍候漱口。 待他披衣坐在床沿,两个侍女各司其职,默契配合,一人跪坐在脚踏上,捧着铜盆伺候盥洗,温热的帕子敷面时带着淡淡兰香。 一人立在身后,执起犀角梳,将他一夜辗转微乱的长发梳通。 梳齿划过发丝时,纤纤玉指总会不着痕迹地按压过头皮穴位,力道恰到好处。 这腐朽的封建地主专制生活! 陆青衣一阵后怕,感觉再这样过几天,自己肯定会把持不住,彻底沦为可耻又落后的剥削阶级! 可他但凡拒绝,两位美人便要垂泪.... 这,这,这…… 让本公子可如何是好啊!也只能受着了! 但其实昨晚也没发生什么,因为梅竹两剑是灵鹫宫的正经丫鬟,并不会狐媚诱主的手段,主要也没地方学。 她们只是按摩技巧很好,精通人体穴位罢了。 尽管因为人体差异和初次服侍男子导致了些许生疏和误会,但终归还是悟性惊人,让陆少主好生享受了一次武侠世界的美人按摩。 感觉嘛,不足与外人道之。 可惜这客栈之中会武功的人太多,耳聪目明,闹出太大动静,总是不太好的… 他说的是按摩! 不多时,一行三人已经恢复了昨日的装扮,推门而出。 招亲大会的日期是明天,闲着也是闲着,陆青衣便打算带两个女孩逛逛,也算见识一下风土人情。 当他们一行人来到客栈大厅,此处倒是有了不少江湖人士聚集在此,谈天说地,饮酒作乐。 看服饰多是中原武林,却也不乏奇装异服之人。 陆青衣心念一动,立刻又感受到了昨日类似的感觉,甚至尤为过之,但不再是某种异味,而是心神上的负担。 在座的都是武林人士,真气流动气机变幻更为复杂多变,人数又多,已经超过了他的某种‘运算’极限。 陆青衣暗叹果然如此,萝莉师傅的担忧还是成真了,这弯道超车就是多有不便。 回到农家小院子后,陆青衣就常和萝莉师傅秉烛夜谈,取经论道。 陆青衣自然将自身的发现尽数告知,其中最特别的,莫过于方圆十丈的‘道法自然’。 这个赖皮的技能让陆青衣几乎不可能被偷袭,更是在领域内知己知彼,闭着眼睛都能吊打伯仲之间的对手。 但萝莉师傅听后却无多少欣喜,反而忧心忡忡,直言人的心神有限,十丈方圆实在太大。 平时还好,一旦‘变数’过多,极有可能‘算不过来’,轻则心神有损,重则走火入魔! 尤其是陆青衣似乎还无法精准控制,对气机的探查犹如肉眼一般,总是会不经意‘瞥’见什么。 巫行云言辞责令他不准乱开这个技能,特别是人多的时候。 陆青衣起初不以为意,来时便一直都开着这个‘被动’,直到进城他才发现出不对。 但那时尚且还可以忍受,只要不去仔细探查。 但直到昨夜,客栈里无数的武林人士们闲来无事,居然纷纷开始内卷起来,哪怕他没有仔细去探查,但依旧被‘吵’的完全睡不着觉,心烦意乱,终于还是关掉了这个技能。 现在大家不练功了,陆青衣本来想试试,结果还是不行,因为即便气机变幻不再明显,他也会下意识的更深入… 或许就如巫行云所说,正常的‘修仙’应该是先有‘先天之炁’,或者气和身相辅相成,一起得道。 而不是像他这样,因为一直受限于真气不足,他下意识先给肉身和真气的配合练到了‘生生流转’。 人的精气神,他似乎只有精达标了,气和神都差了一截,用比较时髦的话,大概就是陆青衣这台‘电脑’,基础配置和显卡(图像计算)已经更新,但老旧的cpu(处理器)算力却已经跟不上。 贸然玩3a大作,即便勉强打开游戏,可能也会出现蓝屏死机的问题… 思索间,陆青衣还是关掉了‘道法自然’,毕竟就算不开上帝视角,其实也很少有人能偷袭他,更没几个能打的过他。 走出客栈,或许是地域原因,兴庆府的街市可谓是五花八门,来自西域商队往来不绝,驼铃悠扬间别有一番异域风情。 陆青衣觉得这样也不错,有时候朦胧反而能产生美,至少现在他觉得当人没什么不好,可惜萝莉师傅一直撺掇他快点‘成仙’。 又出去不远,梅剑忽然问道:“公子,我们去哪?” 陆青衣也不知道,忽然街边胡商摊位上有个老妪在叫卖糖渍果子,他也有许久没吃糖了,便走过去买了三份。 转身将油纸包递给她们时,梅剑却微微后退半步:“公子,这如何使得?” 陆青衣奇道:“你不喜欢吃糖?” 梅剑轻声道:“奴婢们伺候公子是分内之事…” 话音未落,竹剑已伸手接过糖包,眉眼弯弯道:“谢公子赏。” 说着便拈起一块蜜枣放入口中。 梅剑见状,嗔怪的白了她一眼,也只得接过油纸包。 “这样多好啊。” 陆青衣自己也掰了块糖,感觉味道一般般,但看她们的样子,估计还是比较喜欢的。 毕竟这个时代,不像现代一样糖精泛滥。 陆青衣感慨道:“你们照顾我,我也可以照顾你们。互相体现价值,同舟共济,情谊才能长久不变。” 梅剑闻言,悄悄看了一眼他的侧脸,轻声喃喃道:“公子说话,当真高深莫测,别具一格…” 竹剑忽然开口:“大姐想说的是,愿伺候公子一辈子。” 梅剑耳根染上绯色,嗔怪地瞪了妹妹一眼。 竹剑却若无其事地又拈起一块糖,全当没看到,含糊道:“当然,我也愿意。” 三人正说话间,忽听得前方街角传来一阵喧哗,伴随着隐隐的起哄声。 “公子?” “闲着也是闲着,看看吧。” 三人信步转过街角,但见一处绸缎庄前已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 有城中寻常百姓,也有武林人士,果然看热闹这事在什么地方都通用。 只是人群拥挤,围得水泄不通。 一个彪形大汉正踮着脚朝里张望,忽觉肩头似被春风轻拂,还未反应过来,身子已不由自主地往旁边让了半步。 他纳闷地挠头四顾,却见一位青衫公子已带着两名侍女从身侧悠然走过,衣袂飘飘,仿佛闲庭信步。 更奇的是他所过之处,原本挤得水泄不通的人群,竟不自觉侧身,恰到好处地让出一条通路。 梅竹二剑紧随陆青衣身后,看着公子这般举重若轻的手段,眼中不由流露出钦佩之色。 她们习武之人自然看得出,这是以无形气劲轻轻拨开人群,但因为内力控制太过精妙,所以能丝毫不伤及旁人。 第七十八章 有种单挑! 人群中央,两派人马在街心对峙,剑拔弩张。 其中一方还是熟人,正是以慕容复为首的‘复兴大燕爱好者研究协会’。 令一派同样四人,分别是有几分弱受气息的大理前二深情,他身边站着个黑衣女子,身姿婀娜,虽薄纱覆面,仅露出的双眸却冷如寒冰,旗帜如此鲜明,应该是木婉清无疑。 两人身后还站着个手持铁笔的文士和肩扛铜棍的虬髯大汉。 如此两伙人配置诡异相似,有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追问详情,自然就有热心肠的中原武林人士口吐唾沫。 “南慕容北乔峰听说过没?这位慕容公子可是能与当初的丐帮帮主齐名的人物!” “另外一个也不简单!是大理镇南王世子,他旁边站着的两人,便是段王王府四大家臣之二的傅思归和朱丹臣!武功高强,闻名江湖已久!” “原来如此!看来这两方人马都是为了招亲而来,想不到大会还没开始,姑苏慕容氏就对上了大理段氏,有好戏看了!” “可那段世子看着文弱,怕是经不起南慕容几招。” “你懂什么?别人是王府世子!只需发号施令…” 人群中议论纷纷,包不同见状,突然运起内力纵声长笑:“列位江湖同道评评理!这位大理段世子,从苏州跟到无锡,从洛阳追到兴庆府,觊觎我家小姐美色,死皮耐脸跟了我们大半个天下!” 说着,见段誉还是不语,只顾着看王语嫣,他不由怒道:“段誉!你哑巴啦?!莫非你大理段氏祖传的功夫不是一阳指,而是跟踪清白女子?!” “你!休要胡言乱语!” 木婉清黑纱拂动,宝剑“铮”地出鞘:“再敢污蔑,今日必取你狗命!” “婉妹不要冲动!” 段誉急忙按住她剑柄,目光却还是不由自主飘向慕容复身后。 那位他朝思暮想的“神仙姐姐”正低头,只顾着看青石缝隙,仿佛周遭喧嚣都与她无关。 段誉心里一阵苦涩,方才偶遇他本想要解释自己只是难辞父命,这才来西夏参与招亲,但本心未变,只想应付了事。 可惜,王语嫣没给他解释的机会,或者说慕容复没给。 因为他这次没有阻止包不同的本色发挥,包不同一看见他就开启了阴阳怪气模式,火力全开之下,他身经百战,自然受住了。 但和他随行的人没有,特别是木婉清,当场就被说红温了,要不是有段誉拉着,早已经打起来了。 不过就算没打起来,现在其实也差不多了,木婉清对段誉品行也很清楚,但此时她已经认亲,大理段氏的脸还是要的。 最重要的是,招亲大会之前,这个名声可不能传出去,否则还未开始就已经输了! 木婉清冷冷道:“包不同,你必须为方才之言给我们道歉,否则…” 包不同都懒得搭理她,望着段誉大笑道:“段誉,你特娘还算个男人吗?你还要不要点面皮了?居然躲在女人后面!实在令人不齿!” “你一路死皮赖脸的尾随我家表小姐,我家公子爷度量大,不愿跟你计较,包某这做家臣的却看不下去了!你若够种,立刻拔剑和我单挑!” 此话一出,手持判官笔的朱丹臣上前,冷道:“你何德何能有资格和我家公子比试?便由朱某前来领教,但若你输了,便要收回方才之话,还有…” 包不同笑道:“若我技不如人,也不过一死罢了,但我所言非虚,道歉一事,绝无可能!” 傅思归怒道:“笑话,你并无实证,何以污蔑我家公…” 双方就这样来打起口水仗,但没等到老大首肯,都不好直接上手。 但围观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主要是段誉就跟被控了一样。 不管包不同说什么,他那眼睛一直直勾勾锁在王语嫣身上,哪怕人家连个眼神都没回,但那肝肠寸断般的神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众人顿时又阵阵议论:“你们看,那段世子眼睛都看直了!” “但那女子确实貌比天仙,可…王爷家的世子还会缺美人吗?一路尾随这事,我有些不信。” “你就不懂了吧!段王爷那一家子是这样的,为女生为女死,为女奔波一辈子!” “没错!我也觉得不像假的,段王爷的大名,在我们中原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合情合理…” 陆青衣三人悠闲地融入人群,往嘴里丢了颗糖渍梅子,津津有味地望着场中对峙的双方,心中暗赞:“精彩,打起来!” 热闹不看白不看啊! 只是还没等两伙人的口角升级为武斗,他突然察觉到有人正穿过人群向他靠近。 回头一看,陆青衣不由乐了:“咦,你怎么会在这儿?” 来人竟是万仙大会的‘话事人’。 乌老大见到陆青衣,瞥了眼他身旁面色不善的梅竹二剑,语速极快拱手道:“果然是陆公子!方才远远望见公子风采,真如谪仙临世,令人心折…” 陆青衣礼貌的等他说完,他才哂笑道:“听闻西夏招亲大会盛状,闲来无事,便和兄弟们来凑凑热闹。” 陆青衣看出了他的言不由衷,笑道:“那你兄弟怕是不少,不会又有几百人吧?” 乌老大道:“陆公子说笑了,弟兄们天南地北聚一起也不容易,这次也就些洞主岛主…” 陆青衣恍然。 那看来就是来找他的了,估计想法和包不同差不多,都以为他一定会来。 唉… 陆青衣暗叹,这好色的名声怕是难甩了,现在认识的人居然都这么看他! 不过他心胸宽广,不至于迁怒于人,反而颇为热情递出手中的油纸包:“尝尝?西域的蜜渍果子,味道不错。” 乌老大受宠若惊,连连摆手:“公子太客气了!小人怎敢…” 见他推辞,陆青衣也不勉强,却见乌老大仍站在原地,欲言又止的模样。 陆青衣心知他在想什么,沉吟片刻后道:“你来得正好,我恰有一事想托付于你...” 等他说完,乌老大当即拍着胸脯保证:“公子放心!此事包在小人身上,定会办得妥妥当当!” 陆青衣道:“此事风险不小,却事关重大,你要同弟兄们如实交代,千万别勉强。” “为公子做事是我们的荣幸,一点都不勉强!” 他都这么说了,陆青衣便拍拍他的肩膀,也算是支持了。 第七十九章 这朋友没白交 乌老大刚走,场中的局势也终于发展到了极点。 在慕容复的默许下,包不同算是火力全开,他本就是个浑人,全不忌口,能揭的短他是一个都不留。 虽然段誉对此习以为常,但木婉清却受不了。 因为某些广为人知的原因,她注定和段誉无缘,十分嫉妒段誉倾心的王语嫣。 此番自告奋勇来西夏,就是为了让段誉迎娶银川公主,让王语嫣无缘正妻。 今日两伙人于街角偶遇,王语嫣的彻底无视态度更是让她暗暗咬牙,凭什么她和段誉就有情人钟成兄妹? 简直造化弄人!老天不公! 傅思归和朱丹臣是段家家臣,还不好贸然出手,但她身为段正淳的亲生女儿,有什么好顾虑的?! “恶徒,受死!” 箭出如流星,直取包不同咽喉。 这一手袖中“修罗箭”又快又狠,箭簇泛着幽蓝光泽,显是淬了剧毒。 电光火石间,包不同正沉浸在直抒胸怀的豪情之中,还真没想过木婉清会这样的不守规矩,居然还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慕容复却似乎早有准备,倏然而至,广袖一拂,三支短箭竟似擦过一堵无形气墙,去势骤转,擦着包不同耳际掠过,钉入身后人群。 人群中顿时响起一阵惊呼,夹杂着几声痛呼,明显是有幸运观众被抽到了。 木婉清和两个大理家臣见状,脸色顿时大变,意识到坏事了。 这可不是大理,而是西夏府城!更还在城中! 陆青衣也终于看到自己想看的,慕容复这手应该就是大名鼎鼎的斗转星移,但他发现居然和小无相功有些许异曲同工之处。 两者都属于技巧要大于内力的法门,动手之前需要精准的眼力、判断力作为基础。 不过斗转星移似乎更类似于太极,通过内力的接触、引导、偏转对手的力量,改变其攻击轨迹,靠的是精妙独到的运劲技巧。 也就难怪慕容复干不过乔峰,这种技巧性的武功实战就怕乔峰那种绝对刚猛的莽夫打法,就如他现在还打不过李秋水一样,当对方数值太高了,技巧就会失去作用。 毕竟四两拨千斤,自己也得有四两才行。 至于原著中慕容复打不过段誉这二把刀,陆青衣推测是慕容复‘算力’有限。 段誉那时灵时不灵的六脉神剑,其剑气杂乱无章,数量又多,的确难以预判和转移。 斗转星移这种技巧性的武学,本身对武学素养,战斗节奏把控和真气运用就有很高的基础要求,强行使用不仅无法成功装比,还容易反伤自身。 此时场中也因为慕容复的这一手出现骚乱,围观人群没想到看看热闹居然还有生命危险,纷纷怒斥出声。 “暗箭伤人,算什么好汉!” “大理段氏就这般不讲规矩?” 还有几个镖师扶起中箭的同伴,见他伤口流出乌血,顿时怒目圆睁:“大理段氏竟用这等阴毒手段!实在令人不齿!快拿解药来!” 慕容复嘴角微勾,目的已然达成,当即带着自己人来到陆青衣,惭愧道:“这番闹剧,倒让陆兄见笑了。” 他自然不觉得自己那点小心思能瞒得过这人,话说他也没必要瞒。 因为有句话说的好,大丈夫行事不拘小节!天仙表妹他可以不要,还有什么他不能做的?! 陆青衣对此不好点评,见没有好戏看了,便和他一同离开。 这可就急坏了木婉清,厉声喝道:“给我站住!” 可惜无人理她,只有包不同转身斜睨,讥讽道:“小姑娘家不在闺阁习女红,倒学人当街放起冷箭了,你还是快快掏解药吧,若是惹上人命官司,我看你们....算了,你们本来也没机会。” 说着,他也摇头晃脑的消失了。 木婉清更怒,就要提剑上前,这次她学乖了,周围人太多,放短箭容易误伤。 但随着王语嫣的离开,段誉也终于摆脱控制状态,急忙按住木婉清执剑的手:“婉妹不可!此乃西夏都城,岂容我们任性妄为?快将解药...” 一看他这幅弱受气质木婉清就来气,怒道:“你没看出来他们在陷害你吗!?” “看出来了,可毒箭是你放的啊。” “......” 木婉清竟然无言以对。 恰在此时,街角传来整齐脚步声。 一队西夏铁鹞子卫兵疾步而来,为首将领目光如电扫过场中,厉声喝道:“何人在此动武伤人?” 眼见卫兵已将去路封死,木婉清几乎要咬碎银牙,终也只能狠狠跺脚,从怀中取出青瓷小瓶掷给朱丹臣。 段誉见状,终于松了一口气,松懈下来,忍不住想起‘神仙姐姐’的样子,惆怅道:“王姑娘今日似乎有些心神不宁,竟也没看我一眼,骂我一句,连样子似乎也憔悴许多...” 木婉清:“......” 那王语嫣莫非给这呆子灌了迷魂汤?! 她真的快受不了啦! ……。 “陆兄,说来惭愧,今早不辞而别,原是怕打扰陆兄清梦,如今想来,实在是失礼之至,还望陆兄....” 慕容复今天挺不对劲的。 陆青衣和他打着哈哈,心里却觉得异样。 虽然平时慕容复说话也是这样,但今天似乎要更舔了一些。 除此之外,还是王语嫣那心不在焉的模样,虽然她平时也挺心不在焉的,动不动还喜欢脸红,但今天似乎更奇怪一些,都不脸红了。 走路也不好好走,要不是梅剑看她同为女子可怜兮兮的模样照看一二,说不定都能撞树上。 要说她是因为慕容复参加西夏招亲一事变成如此,但昨天可还是好好的啊。 陆青衣的疑惑并没有持续太久,因为慕容复弯弯绕绕说了一大堆,终于还是点题了。 “陆兄,我这表妹难得来西夏一趟,可我身边尽是些粗莽汉子,恐有照顾不周之处。思来想去,不如让她暂随陆兄同行…” 看着那无懈可击的帅脸,陆青衣恍然大悟,却有些不敢相信,问道:“慕容兄这话…是王姑娘的意思吗?” 慕容复闻言,回头道:“表妹?” 他连唤数声,王语嫣都恍若未闻。 直至梅剑轻轻碰了碰她的手肘,她才抬起头来,面对众人的目光面无表情点头。 “是我的意思,我想和陆公子…哦,是陆大哥待在一起。” “……” 慕容复笑容一僵。 陆青衣惊叹莫名。 我的天啊,慕容兄,你这朋友真是没白交啊! 第八十章 要整点糖吗? 陆青衣已经猜到了慕容复的打算,因为他不是白痴。 把自己如花似玉的天仙表妹托付给其他男人,你就是把天说破了都没用,这本身就是明示了。 甚至陆青衣还专门问了一下。 尽管原著中慕容复也抛弃过王语嫣,但送给别人这种事… 陆青衣无法得知他的内心经过了何种的挣扎,因为这甚至比亲手杀了王语嫣更令人难以接受。 但此举慕容复没有能讨好他。 倒不是他自诩多伟光正,看不起…好吧,是挺看不起的。 主要还是因为慕容复此人,很是难言。 作为一个先天教育洗脑一辈子的倒霉孩子,慕容复是极其病态的,他为了内心的大事业,可以说什么都干的出来。 他可以不要脸,不要道德,甚至不忠不义,什么都可以不要,王语嫣自然也不例外。 听起来,这似乎是如同刘邦一样的人物。 但慕容复做不到刘邦的真正的不羁,他受的教育让他的‘不要’不够纯粹,属于既不要又要的那种。 原著少室山剧情中,怒杀骂他的包不同,甚至连尝试解释自己在‘忍辱负重’的必要都没有。 因为他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自己的家臣反对他,更接受不了包不同指出的‘真实世界。 他确实是在认贼作父,已经再没有任何脸面可言,连乞丐都能鼓起胸膛唾弃他不忠不孝。 这让视脸面如命的慕容公子如何能接受? 这样的人,若真有一天他能得势,虽然可能性很低,但陆青衣已经想象到他的心路变化了。 结果导向他大概率不会是感激别人的帮助,而是要抹除创业时的‘心魔’。 南慕容可以忍受送出表妹换来助力,但皇帝慕容一定无法忍受。 但无论如何,慕容复现在还真就寻了个由头走了,甚至连和王语嫣说句话都没有,摆明就是铁了心。 陆青衣终于在他身上看到了点可能成事的‘帝王心性’,至少不要脸这一块是已经拿捏住了。 人不要脸可能不会无敌,但确实会变得难懂一些。 如此这般,陆青衣的队伍多了个沉默寡言的王语嫣。 但实际上并无太大变化,陆青衣依旧我行我素,带着三人在街上闲逛压马路,不时和梅竹两人讨论一下难得一见异域城市的各种风貌。 王语嫣初时还是面无表情模样,但可能因为慕容复的离开,她似乎也变得精神了一些,至少能好好看路了,否则陆青衣就要遣返她了。 他不在乎队伍里多个赏心悦目的漂亮小姑娘,但如果这个姑娘很不懂事就不行了。 如此这般,王语嫣就这样跟了陆青衣好一会儿,见陆青衣又换了一种糖果子品味起来,全程居然一句话也没和她说过。 王语嫣终于忍不住开口:“陆公子,我很…可笑对吧?居然被他就这样送给别人…” 陆青衣闻言,回头诚实道:“是挺好笑的,但不自爱的女子都是这样,我见多了,王姑娘这算不了什么。” 至少这个时代还讲究礼义廉耻,不像他那个时代,小学生都敢为了爱豆出卖一切,各种乱象让人瞠目结舌。 王语嫣:“……” 她一时语塞,脸颊倏地飞红。 这人说话也太过直白!每次都这样! 但陆青衣确实也是这么想的,他想不通慕容复为什么会有这种想法,因为他对王语嫣真的没有别的意思,至少现在没有。 可以预见往后的日子,他不仅要参悟二十四节气的奥秘,还要钻研春夏秋冬的轮回,甚至连花草的排列组合都要费心推敲。 天啊,太忙了,他真的是太忙了! 一想到未来的生活,陆青衣立刻觉得,自己那作为正人君子的信念在愈发坚定起来。 无论世人如何诽谤于他,他要坚定自己的信念,绝不成为段王爷一般的人物,在外面胡搞乱搞! 而且他这样的男人,泡妞还需要别人送? 掉价! “我…” 果然王语嫣没有被他安慰到,反而更觉得羞耻。 可她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毕竟连她自己都觉得这般境地着实不堪。 陆青衣却很是善解人意,他问道:“你是不是想让我安慰你?” 王语嫣连忙摇头。 陆青衣便道:“那要整点糖吗?” 王语嫣一愣,婉言道:“我…还是不要了吧。” “不要算了,来小梅…” “公子,我呢?” “你别急嘛!” “......” 王语嫣心情怪异极了。 这和她想的不一样,人家都鼓起勇气和你呆一起了,都不安慰一下人家… ......。 ......。 话说两头,乌老大告别陆青衣,直接来了兴庆府城南一处僻静的院落。 门口的守卫自然放行,他刚走进门口,便听里面传来的阵阵争论声。 “都找了五日,连个人影都没见着,真是个馊主意!” “没错!要我说,还不如搜罗些西域美人送上灵鹫宫实在!” “你说的轻松,寻常货色岂能入那位公子法眼?若是惹他不喜,更是麻烦!” “特娘的,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给个主意!” 乌老大站在门口听了好一会里面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首领的议论声,终于还是推门而入。 厅中江湖群雄见来人是乌老大,也就看了一眼,便又收回目光,该说啥还是说啥。 三十六洞、七十二岛来自天南地北,只是被巫行云松散的收拢,但并算不上整体组织。 乌老大的影响力其实非常有限,其中很多人都完全不鸟他,万仙大会数百人就是他能笼络的极限了。 但还是有相熟的洞主问道:“乌老大,你有消息了吗?” 乌老大道:“我见到陆公子了,还领了他的差事。” 这话声音不大,但大家都是练武的,顿时满堂皆静。 不消片刻,几个原本坐着的首领站起身来。 “此话当真?在何处见到的?” “我就知道陆公子会来!我果然没看错他啊!” “等等,那人身边有多少人?可有机会?” 机会?上西天的机会倒是有! 虽然心里这样想,但乌老大只道:“诸位稍安勿躁,此事关系重大,待人到齐后再从长计议。” 众人闻言,虽然心急,却也知他说得在理,只得强压下心中疑问。 这时有人注意到乌老大手上提着的东西,不禁奇道:“乌老大,你这是在做什么?” 乌老大看着自己手上的某人同款,面色古怪地沉默片刻,终是含糊道:“我...突然想尝尝这西域蜜糖的滋味如何....” 满座群雄闻言,面面相觑,不知他在做什么妖。 第八十一章 不差! 时值正午,曾经参与过万仙大会的中原洞主岛主们也纷纷回归。 乌老大环视了一圈,见人已到齐,便开口道:“陆公子身边跟着两位女子贴身伺候,那二人我曾见过,是灵鹫宫中地位极高的梅兰竹菊中的两位。” 他这话顿时如同在热油里溅入了水滴,厅内炸开了锅。 一个书生打扮的岛主猛地站起身:“如此说来,陆公子果真掌控了灵鹫宫?那天山童姥她…” 端木洞主拍腿长叹:“果然不出我所料!陆公子终究还是拜倒在了灵鹫宫女子的石榴裙下!唉!” 角落里一个阴恻恻的声音响起:“啧啧,听说他连十岁的女童都不放过,想来这几日早就将灵鹫宫那些美貌侍女霍霍得差不多了,可惜可惜…” 乌老大瞥了他一眼,暗暗记下姓名,却也没说话。 厅中群雄皆露出复杂神色,一个中原洞主捋须道:“陆公子武功奇高,武学造诣更是深不可测,如今又得了灵鹫宫势力,我等如何与之为敌?还是听命行事吧!” “此言差矣!” 一个西域打扮头领突然出声,“此地终究不是中原,灵鹫宫势力再大,到了这西夏怕也有些鞭长莫及,若他们真只有三人,只要我等谋划得当,未必没有机会…” 他话还没说完,端木洞主已经拍案而起,怒道:“我不同意!此乃取死之道!” 有人大喝道:“放你娘的屁!此等大好时机,若不试上一试…” 厅中顿时吵闹起来,又隐隐分为三派。 以端木洞主为首的曾万仙大会成员觉得陆青衣太过可怕,不能与之为敌,只能寄希望于为他办事,换来解药。 但没有参与万仙大会的群雄们认为他们太过软弱,敌寡我众,此等大好良机,自然要一拥而上,擒下几人,逼问出解药,岂不快哉? 最后一派便是沉默的大多数了,一言不发,默默围观。 乌老大也属此类,等到众人吵的越发不可开交,口不择言,他也基本判断出哪些是需要‘事后拉清单’之人。 这种情况他本就预见了,三十六洞,七十二岛的诞生原因只是巫行云制造的‘搜集灵药工具’。 其属地天南地北,这年头又没电话快车,也只有每年上供能见上一面,本身也没多少交情。 毕竟大家说出来都是老大,凭什么听你的?我有自己的想法啊! 终于,眼看着在场两个派系越演越烈,就要下场丈量起来,乌老大却道:“陆公子曾言差事不必勉强,待诸位听后再做计较也不迟。” 此话一出,才堪堪稳住即将爆炸的局势。 有人道:“是什么差事?” 乌老大道:“未曾言明,但我已知公子暂居之所,待晚些时候问过再与诸位同说。” 众人不疑有他,哪怕是主战派也觉得若事简单,那办办也无妨。 厅中又不由纷纷猜测起来,众人都在猜测陆青衣到底要他们办什么事。 “要我说,他就是看上了西域美人!” 一个满脸横肉的洞主咧着嘴笑道,“那些胡姬身段妖娆,眼珠子跟宝石似的,好色之徒岂会不动心?” 旁边一个瘦高个的岛主期待的搓着手附和:“听说西域商队里常有波斯女奴,金发碧眼,皮肤白得跟羊奶似的。说不定是要咱们帮他物色几个绝色的...” “愚蠢!”一个阴鸷的老者冷笑道:“怕是直接要让咱们去抢!那些西域富商家里藏的胡姬,哪个不是千里挑一的美人?你肯买别人还不肯卖呢!” 众人越说越不堪,不可谓不以己度人,换位思考。 乌老大冷眼旁观,暗道果然是化外之地,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东西!要不是看这些人是地头蛇,于大事可能有用… 他悄悄给端木洞主等人递了个眼色,与人群中抽身而出。 乌老大离开院子后,也不等人,独身来到城西一处僻静客栈。 如此不多时,端木洞主、黎夫人等七八个中原群雄陆续到来。 “这群没脑子的蠢货,死到临头还不自知!” 端木洞主一进门,便冷笑道:“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他们的蠢事,我们万不可掺和进去,否则必死无疑!” 黎夫人点点头,却又蹙眉道:“也不知陆公子究竟要我们做什么…” 端木洞主闻言,突然压低声音道:“该不会...是要咱们帮他踩点,准备把西夏皇宫的银川公主打包带走吧?” 此话一出,众人面面相觑。 “这…不无可能啊!” “是极是极,陆公子武学通天,现在也有灵鹫宫了,这破地方还有什么他看得上的?只有那闻名西夏的美貌公主了!” “那看来这事真要捅破天了!只是西夏皇宫,戒备森严,还有一品堂高手…” 众人议论纷纷,默契的接受了这个‘真相’,一时又惊又怕。 他们还是有自知之明的,武功大家是有的,但要说和闻名天下的西夏一品堂碰一碰… 端木洞主眉头紧锁,突然见乌老大气定神闲,顿时皱眉道:“乌老大,你还吃什么蜜糖?赶紧给个主意!你觉得陆公子会要咱们做什么事?” 乌老大见他们配合欲望都不低,便坦言道:“陆公子要我等探查西夏皇宫的宝库所在,就是我们以前那些事。” 众人闻言,也顾不得谴责他居然耍心思,面面相觑之间,有人奇道:“居然不是银川公主?” 端木洞主怒道:“愚蠢!陆公子乃斯文读书人也!这事怎么能明说?!” 乌老大颇为赞许的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道:“没错,那宝库位置都能探了,公主寝宫也…我们得为公子多加考虑啊!” 众人闻言,顿时心领神会,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 但笑容没持续太久,一个洞主迟疑道:“可我们是中原人,在西夏人生地不熟,恐多有不便啊,要不拉那帮人入伙?” 端木洞主毫无犹豫道:“不可,那群蠢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别到时候事没办成,还连累了我们一起遭殃!” “说的也是,可…我们该怎么探?” 乌老大叹道:“我也不知道,但事肯定得办,还必须得办好!否则生死符就别想了。” 一时间,众人陷入沉默,面色各异。 黎夫人突然道:“我倒是认识一个姐妹,她在西夏深耕多年,三教九流都能说上话,说不定会有办法。” 众人闻言大喜,纷纷道:“那还等什么?赶紧去找她啊!” 黎夫人苦笑道:“银川公主一事牵扯太大,她不一定敢掺和,我…没信心说服她,搞不好还会打草惊蛇,把我们给卖了。”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 正所谓上头一句话,底下跑断腿。 陆青衣张张嘴就要西夏皇宫的情报,这可是掉脑袋的大事,对于本地势力来说,搞西夏皇宫的情报,跟找死没有任何区别。 因此,虽然乌老大在陆青衣敢打包票,但他知道要在西夏附近讨生活的江湖群雄们肯定不会答应,他们说不定更愿意铤而走险去对付人少势重的陆青衣。 为了不给自家陆老大添烦心事,他自然多留个心眼。 想到这,乌老大长叹道:“此事风险甚大,得失难料,诸位弟兄自己考虑吧。” 端木洞主闻言,立刻道:“你有什么好主意吗?” “没有,我们对西夏不熟,只能铤而走险,去试试问问本地的岛主洞主。” “这…可要如何保证,他们不把我们卖给西夏皇宫?” 乌老大叹道:“不能保证,但也不过一死而已,生死符只有一月了,早死晚死都是死,我宁愿死的痛快点。” 众人闻言,又是一阵沉默,房间只剩下了‘咔吱咔吱’的咀嚼声。 黎夫人见状,有些生气道:“你怎么还在吃?大家都在想办法,就你嚼的我心烦意乱…” 乌老大道:“可这是陆公子给我的。”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手中的油纸。 乌老大似乎没看到他们的表情,自顾自道:“所以不管你们干不干,反正这事我肯定干了。” “乌某闯荡江湖多年,见过不知多少大人物,但只有陆公子我完全看不透,但我觉得…他至少是把我当人看的。” “为他卖命,我觉得…不差!” 【月底求票~】 第八十二章 水至清… 申时时分,午后暖阳宜人,城中一间客栈。 陆青衣临窗而坐,望着街市上往来不绝的驼队与江湖客,手中茶盏升起袅袅白汽。 身旁梅剑素手执壶为他续茶,眉间微蹙,轻声道:“公子,此等大事,能交给那群乌合之众吗?万一打草惊蛇...” 侍立在侧的竹剑闻言,冷声道:“要我说,不如杀了干净。既已叛过灵鹫宫,留着终是祸患,再换一批就是了。” 陆青衣道:“终究是几百条人命,死了怪可惜的。” “公子仁善。” 竹剑叹道:“可却不知这些人背地里做了多少恶事。杀人放火、灭门夺产,哪一桩不是丧尽天良?杀之也是替天行道。” “那你们还剥削人家这么多年?要为江湖除害为什么不早点杀了?你们不也经常灭人满门吗,总不能说你们杀的就全是该死之人吧?” 梅竹两女顿时愕然。 陆青衣自顾自道:“不过你们说的也确有道理,但这偌大江湖不就是这样吗?本就是个法外之地,大家都这么做,他们自然不能例外,人的环境决定一生,跳出环境的终究只是少数。” “水至清则无鱼,人至清则必死无疑,我自己都不完美,难道要把圣人的道德标准全部压在其他人身上?那就太双标了…” “毕竟也帮我们做了这么多年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给他们一个机会吧,我有这个能力,我也愿意给,即便还是要杀,我也不会给自己找些冠冕堂皇的借口。” 梅竹两剑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陆青衣很清楚她们在想什么,因为这和巫行云对她们的教育方式完全不同。 闲着也是闲着,他不免有些感慨道:“不怪你们,人与人相互理解本就困难,但我跟你们不一样。” “我受过一个伟大国家最完善的教育,我的成长就是社会福利的具现化,即便直到现在,我的心中也没有怨天尤人的戾气,我从不把同类视为仇敌。” “我疯狂的内卷,只有因为这样才可以得到更好的生活,而不是站在高处生杀允夺,做一个吆五喝六的狗币领导,话说得多没脑子的才觉得自己不是被生杀允夺的那个…” 说到这,他见梅竹两人满眼茫然,便没有再说下去。 梅剑道:“可是公子仁善,但就怕那乌老大办事不利,耽误了公子大事。” 陆青衣不以为意道:“这能算什么大事?不过临时起意罢了,耽搁就耽搁了,我又不是神,哪能事事顺人心意。” 他现在情况很是特别,根本不怕所谓人海打法,要不是顾虑点李秋水的‘面子’,他直接就去西夏皇宫翻箱倒柜,看上的立刻打包带走,谁跟你磨磨唧唧的。 陆青衣根本不急,急的反而是李秋水,她的‘无敌时间’算是越拖越短了。 所以他并不想现在就刺激李秋水,灵鹫宫的美少女们毕竟还在当人质呢。 能救,肯定是要救的。 只待萝莉师傅王者归来,或者他又有新的突破,那般万事俱备之后,自然可以把李秋水搓圆捏扁,为所欲为… 陆青衣突然抬起头,正好对上一双明眸。 “王姑娘,你要看就好好看,你这样一会儿抬头,一会低头的能好受吗?” “我…我…我…” 王语嫣被他这般直白点破,顿时慌了神,“我”了半天,也说不成囫囵话,眼波如受惊的小鹿般四下流转,却始终不敢再落回原处。 那白玉般的面颊都飞起两抹彤云,红晕从腮边渐渐漫开,直染到耳后,连细腻的颈子都泛起淡淡粉色… 陆青衣不由感叹:慕容兄啊,至少这一点,我是真不如你! 不仅是他,梅竹二女清冷的目光也让王语嫣如坐针毡,连呼吸都乱了方寸,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我…我只是随便,随便看看…” 她能有什么办法? 人就在身边,她又不是瞎子,总是会不经意看到的… 陆青衣很满意她的反应,当年他虽然也很受人欢迎,但可能是常年不修边幅的码字狗独居生活,几乎只有福利院的小萝莉能发现他的魅力,吵着要哥哥抱。 如今在这武侠世界,他也终于证实了自己的魅力,并不是只能诱惑可爱小萝莉啊! 等王语嫣脸色恢复了一些,陆青衣道:“王姑娘,接下来你打算如何?” 一听这话,王语嫣也顾不得害羞,有些茫然道:“我...也不知道。” 虽然她勉强没有反驳慕容复的话,但自然不会真的献身什么的,她还没这么下贱,只是不免心灰意冷。 毕竟别人都明说要把她送人了,她还有什么脸跟在别人身边? 至于跟着陆青衣压马路...只是顺其自然罢了。 毕竟陆大君子人品还是有一点的,值得信赖。 陆青衣闻言,沉吟片刻后道:“那我给姑娘出个主意,找人把你送回苏州吧。” “这...也好,谢过陆公子,语嫣感激不尽。” 王语嫣点点头,现在出了这种事,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还不如回去算了。 虽然回去可能也算不上好办法,还要面对娘亲的雷霆怒火和那个什么破婚约,但至少比在这里丢脸的好。 只是此事居然是陆青衣提及,让她心绪有些复杂,怎么突然间好像谁都在嫌弃她似的... 王语嫣不禁暗暗自嘲这种小心思,目光看向梅竹两剑,问道:“那不知是哪位姑...” 陆青衣道:“不是她们,是上次万仙大会那些人。” 他倒是不在乎助人为乐一次,但这也得有个度。 梅竹二剑可都是他的贴身侍女,岂能随便离开他,那她们的安全谁来保证?! 王语嫣闻言,顿时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那不...不必麻烦他们了。” 她才不要和那些人待在一起,还是走长途,那她的安全谁来保证?! 陆青衣见状,本想说会为她找女性武者,但想了想还是算了,别待会路上真出事就麻烦了。 毕竟王语嫣这姿色摆在这,一般人还真守不住。 他叹道:“那我也无计可施了。” 王语嫣闻言犹豫片刻,轻声道:“陆公子,我能...先跟着你吗?” 这人总还是个君子… 陆青衣道:“眼下倒无妨,只是我此番来西夏有要事在身,只怕会照顾不周。” 王语嫣闻言垂下眼帘,只当推辞。 这能有什么照顾不周的?武功都这么高了,身边还有侍女。 王语嫣很是委屈,感觉他就是在嫌弃自己,明明以前还对她这么好,肯定还是因为那个什么银川公主... 陆青衣见她抿着唇不作声,一副泫然欲泣的委屈模样,立刻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没办法,小姑娘家就是这么好懂,小心思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不服都不行。 他便解释道:“王姑娘云英未嫁,黄花大闺女一个,和我这个‘风评欠佳’的人呆在一起,只怕会损了姑娘清誉。” 听到如此说话,王语嫣反而松了一口气,颇有些自嘲道:“陆公子有所不知,语嫣跟着表哥走南闯北,恐怕早就...没什么清誉了,或许也只有段誉那等好色如命之徒才不在乎吧。” 陆青衣恍然,暗道慕容复果然厉害,带着王语嫣闯荡江湖居然还有这方面的考量,那确实没脸嫌弃人家不会武功了。 王语嫣见他神色,忽然轻声道:“没想到公子会为语嫣考虑到这一层,实在…” “可王姑娘也不能破罐子破摔吧?” 王语嫣感动的表情一顿,嗔怪地瞪了他一眼。 这人有时候就是好讨厌! 陆青衣见她这个模样,顿觉有趣,问道:“对了,有件事我一直想问问王姑娘。” “公子请讲。” “那段誉看来也算一表人才,家世也显赫,为何姑娘似乎对他颇为不屑?” 王语嫣不假思索道:“以色事人者,色衰而爱弛。段公子钟情的并非我这个人,不过是这张脸罢了。” 她至少和慕容复还有点青梅竹马的真情谊,跟那段誉有什么? 对方还是大理世子,以后要是她老了,或者有更美的,她还不被一脚踹飞? 陆青衣抚掌赞叹:“精辟!哪来的什么一见钟情,都是见色起意罢了。” 王语嫣点点头,突然道:“那公子呢?” “我肯定都喜欢啊。” “......” 话音甫落,两人俱是一怔。 王语嫣雪腮霎时飞红,连耳根都染上胭脂色。 陆青衣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他明明想说的是身材... 额,好像也差不多啊? 看着王语嫣羞得几乎要冒热气的模样,陆青衣觉得还是没必要解释了,免得越描越黑。 唉,罢了罢了,漂亮的小姑娘谁不喜欢? 带着就带着吧,多大点事。 第八十三章 此人必是劲敌! 休息的差不多了,一行人再次启程,难得来西夏一次,陆青衣决定给灵鹫宫带点土特产回去。 可惜全程王语嫣那个脸都红彤彤的,又变成了不好好走路的模式,但还挺好看的。 好在梅竹二剑对她热情了不少,不再是过客模式,总还是要看着她。 陆青衣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有心想弥补,却又不知道怎么弥补。 毕竟说不喜欢王语嫣,似乎又有点假了,他虽然真的不是好色之徒,但也是个懂得欣赏美的人,对所有美好的人或事都有满腔的热爱,这是绝对做不得假的。 但他又有些犹豫,和王语嫣发生点什么,对上李秋水问题,他的立场怕是就会不可避免发生点微妙的变化。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王语嫣怎么想,他可不觉得自己能达到她的‘完美公子’标准。 别到时候真成事了,对方发现他并不像表面这样完美,后续整出点情感纠纷来,那才让人头疼,无崖子就是前车之鉴,李秋水的血脉传承… 况且他灵鹫宫有这么多美少女,忙都快忙不过来了,根本没必要在外面挖人墙角。 想到这,他忍不住转头看向身边的王语嫣。 王姑娘立刻察觉到这道毫不掩饰的视线,原本就泛着淡淡红晕的脸颊顿时烧得更厉害了,连纤细的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红。 “公、公子有事吗?” 她声音微微发颤,低眉顺眼,不敢与他对视。 陆青衣见她这副模样,心道这要是不要…总感觉好亏。 “你要不要整点糖?” 王语嫣忙不迭点头,待陆青衣收回目光继续前行,她才悄悄松了口气,可心头却像揣了只小鹿般跳个不停。 真是丢死人了!早知道就不多嘴了… 她在心里暗暗懊恼,一想到对方说“我都喜欢”那理直气壮的模样,就又忍不住心慌意乱。 就算真的有意,也不能直接说出来呀… 可能是银川公主招亲大会确实盛况空前,整个兴庆府都热闹了起来,这年头或许还没有旅游产业的概念,但百姓们也能意识到现在东西好卖一些,平时难见的现在也摆出来了。 他停在一处糖铺前,铺面上摆着几样时兴的蜜饯,糖渍梅子、林檎果、蜜煎金橘、西域传来的葡萄干...种类之多,中原肯定是没有的。 陆青衣问道:“这个能保存多久?” 店家是位头戴白帽的老丈,笑容灿烂:“客官放心,这糖渍梅子用蜂蜜封存,林檎果晒得透干,放在阴凉处存上三月都不坏,带到江南都使得。” “这些日子往来客商多,小老儿特意多备了些耐存放的,用毡囊密封,便是走丝路也能保...” “那你多给我来点,都来点,你收金银吗?” “收的收的!” 王语嫣立在他身侧,垂眸看着这一幕。 这...想来是带回灵鹫宫的,听表哥说他手下很多美貌年轻的女子... 王语嫣突然觉得脸一下就没那么烫了。 但看着陆青衣顺手递过来的糖渍梅子,她还是道谢接下,贝齿微动时,觉得也没想象中那么甜... “哟,这不是‘神仙姐姐’吗?” 王语嫣抬起头,就见三丈开外,段誉一行人正往这边走来,为首的木婉清抱着双臂,一双眼睛都笑出了弧度,只是里面却无笑意,只有讥讽。 木婉清颇为意味深长道:“王姑娘当真好本事啊,这才半日工夫,就又寻着新主顾了?” 王语嫣一看这群人就觉得晦气的很,冷笑一声,反唇相讥道:“木姑娘有闲心管他人闲事,不如多想想如何让段公子少往别人跟前凑。” 她也不是毫无脾气的好吗? 木婉清眉头一挑,笑道:“那也总好过某些人,昨日还对着表哥情深似海,今日就能对旁人投怀送...” 话说到一半,她不满的扯扯袖子,“你别拉我啊!我说的有错吗?你没看她骚...刚刚脸红成什么样了?” “没有私情你信吗?” 段誉摇摇头,惆怅叹道:“不是你想的样,王姑娘和那位公子本就...哎。” 王语嫣闻言,脸更红了,气红的。 “段誉,你别污蔑我和陆公子!” 段誉却是不语,只是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唉声叹气个不停。 王语嫣真是恨的牙痒痒,简直想立刻给他一刀! 木婉清却是一怔,奇道:“还真有私情啊?” 她眼里满是王语嫣这个‘情敌’,还真没细看她和谁在一起,也因为是‘情敌’,她其实还挺了解王语嫣的。 此时她仔细看去,立刻就信了八成。 这时耳侧响起朱丹臣凝重的声音。 “招亲大会此人必是劲敌!” 木婉清狠狠点头,深以为然。 只是这‘劲敌’似乎都不关心这边的事,忙着在铺子上挑挑拣拣。 “老丈,你可别给我劣质品啊,我兄弟多,很不好说话的。” “明白明白。只是公子,你各种品类都要,量还不小,小老二倒是有货,只是这恐怕不易运输储存...” “无妨,我兄弟多。” “是极是极!” 几人面面相觑,朱丹臣沉吟片刻,迈步上前,抱歉道:“在下朱丹臣,大理段氏家臣...” 竹剑突然冷道:“大理段氏算个屁!我家公子没让你过来就滚远点!” 这话可谓是不留情面,朱丹臣和傅思归皆面现怒色。 他本想探探底,没曾想对方如此不留情面,他都搬出了大理段氏的名头,江湖上谁不给几分薄面,对方居然敢直接让他们滚? 朱丹臣立刻看向段誉,只待世子一声令下,他们自然就要... 段誉只是看着王语嫣,哪怕对方恨的牙痒痒,却也是那么的鲜活,那么的明艳动人… 朱丹臣,傅思归也不是不清楚自家公子的品行,但见状也真的有点绝望了。 木婉清还是站出来了,宝剑出鞘,木,“贱...” 空气中忽闻破空锐响,众人只觉眼前一花,木婉清已仰面倒地。 唇边鲜血涌出,染红黑纱的同时,地上赫然多了几颗碎落的牙齿。 段誉惊呼俯身相扶,朱丹臣与傅思归骇然变色,双双按住兵刃,护住两人,却怎么也不敢动手。 此人武功太过可怕!他们竟未察觉任何端倪,甚至没看清对方如何出手! 糖铺前,陆青衣终于完成了挑选,拨开身前的梅竹两剑,神情大为不解,奇道: “怎么回事?难道我看起来很好欺负吗?” “居然敢来找我的麻烦...” 【月底了,大大们不要的票票甩一下~】 第八十四章 想学吗? 木婉清瘫软在地,原本覆面的黑纱滑落半幅,露出肿裂的唇瓣。 本来这种伤势对一个武功不低的人来说不算什么,但令她惊恐的是,一股阴寒刺骨的真气正沿着奇经八脉横冲直撞,竟让她根本提不起内力。 她颤抖着抓住段誉的衣袖,吐出混着血水的果子,呜咽声从残缺的齿缝间溢出:“段郎...我...” 段誉探查她伤势,触到那股诡异真气时不由倒吸凉气。 此刻他终于算是摆脱了王语嫣的‘美色控制’,素来温润的眉眼首次染上凛冽寒霜,秀气面庞微微抽动。 朱丹臣和傅思归正护在两人身前,见状脸色大变,“世子万万不...” 两人欲拦,却终究是来不及了,段誉右臂衣袖已经无风自鼓,在盛怒之下凭借天分已经并指点出一道剑气。 “商阳剑气!” 梅竹双剑见状,更是惊怒,纷纷拔剑想挡在陆青衣面前。 但那无形剑气速度之快,在两丈的距离,堪称瞬息而至,两人终究是有些来不及了,只能看着剑气落在了陆青衣面门。 陆青衣却不闪不避,只是微微张口。 那道凌厉剑气便如泥牛入海,瞬息间消失不见,仿佛从未诞生过。 “这招不错,就是威力还不如卓剑神…” 陆青衣微微一笑,‘biu’了一声,一道凝练如实质的剑气激射而出,擦着段誉面颊掠过,在他‘如花似玉’的侧脸上划出一道血痕,落在石路上,赫然砸出一道小坑。 全场一片死寂,木婉清的哀声戛然而止,朱丹臣傅思归僵立当场,连梅竹二剑都忘了‘忠心护主’。 别说她们了,连武侠百科全书,王语嫣都是一脸问号。 这...剑气能这样收的吗? 简直比表哥的斗转星移还可怕! 唯有陆青衣缓步上前,段家两大家臣竟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看着他走到了面前。 陆青衣居高临下,笑道:“段公子,怎么就只有手阳明大肠经啊?你不是有六脉吗?继续啊。” 段誉嘴唇颤抖,已不能发出声音,指尖真气也已溃散,怔怔抚上脸颊的血迹。 “对…对不起…我没学全…” 陆青衣见他这个模样,颇觉得好笑,“算了,你也算个不错的人了,这一次我原谅你了。但你‘妹妹’得好好教育一下,不然以后要吃大亏。” 他妹妹要是如此这般,一言不合就要和人动手的德行,屁股都给她抽烂! 段誉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呐呐道:“谢谢...” 另外两个家臣更是话都没说一句,凝神戒备,却完全不敢出手。 陆青衣道:“这样吧,便让木姑娘给三个姑娘道个歉,这事就算过去了。” 道歉?! 木婉清终于回神,就要发怒,但看到陆青衣那平静的眼睛,娇躯不由一颤,身不由己道:“对…对不起…” 陆青衣眉头一皱,“你是不是从来没道歉过?你以为所有人都会惯着你吗?大声一点!认真一点!” 木婉清真要怒了,真的! 然后她声音大了一些。 “对…对不起!三位姑娘,是我…我无理取闹…” 见她都要哭了,陆青衣终究还是那个怜香惜玉的正人君子,回头道:“你们接受她的歉意吗?” 王语嫣连忙点头,竹剑道:“也就公子仁善,要是碰上姥姥…” 梅剑赶紧拉了拉自己妹妹,嗔道:“好了,少说两句吧,我们听公子的。” “那走吧,不为难小姑娘了,店家,晚点会有人来取货,你记得暗号就行。” 党项老丈忙道:“记得记得,我是天王盖地虎!” “哈哈,没错!” 陆青衣大笑间屈指一弹,一道劲气落在木婉清身上,对方立刻感觉那股诡异的真气消散无影。 可她没办法感到丝毫喜悦,只觉得脸是在今天被丢尽了。 可要是不道歉… 木婉清打了个冷颤。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居然生吃六脉神剑… 待陆青衣几人身影彻底消失,朱丹臣立刻道:“此人武功深不可测!决不能与之为敌!” 傅思归不解道:“江湖上怎么突然有个这么年轻的高手了?那到底是何种武功…当真可怕至极!” 段誉正在给木婉清擦拭嘴角,闻言脑海里自动跳出北冥神功的名字。 可让他不解的是,北冥神功不是说只能吸内力吗?怎么连无形剑气都能… 不过,那人会北冥神功,难怪神仙姐姐和他… “你又在想她,对吗?!” 段誉脸色一变,这才发现自己擦嘴居然擦到脸上了。 见木婉清恶狠狠的瞪着自己,段誉连忙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担心婉妹…” 木婉清怒道:“你当我傻子吗?!她都带姘…朋友欺负我了,你还在想她!你是不是一点都不重视…” 见这‘兄妹’友好交流起来,朱丹臣和傅思归对视一眼,默契选择视而不见。 恰在此时,方才动静还是引来了城中维护治安的军队。 朱丹臣连忙迎上去。 为首小将一见这几人,当即怒了,“怎么每次出事都有你们!你们到底是来招亲的还是来闹事的?又伤着谁了?” 朱丹臣忙道:“误会,误会,是我们自己伤…一不小心摔着了,哈…哈…” “?” ……。 陆青衣还在感悟六脉神剑给他的感受。 方才那一比看着装的利索,其实…其实也难不到哪里去。 段誉终究只是个二把刀,天赋虽好,对武功却不怎么感兴趣,六脉神剑绝对堪称学艺不精。 方才那种情况,他盛怒之下,如此近的距离用的居然是更重灵活巧妙的商阳剑,而不是更重威力的少商、少冲剑。 陆青衣最不怕的就是人和他玩技巧,商阳剑气被他用北冥神功吸进体内,初始虽在经脉横冲直撞,威力却连他在灵鹫宫宝库炼化狂暴药力的一半都没有,自然奈何不了他,只能被尽数炼化。 等他‘吃’了这剑气,再结合段誉发力前的气机变化,他自然就已经明白这商阳剑气要怎么发出来。 至于从什么地方发出来,那都不是问题,但从手指发出来确实要方便一些,因为六脉神剑走的就是人体十二正经的手六经。 路上,王语嫣见他不说话装高手,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陆公子,你有没有受伤?” 陆青衣闻言,指了指自己脸,笑道:“难道我看起来脸色很差吗?” 王语嫣脸蛋一红,连忙摇头,却也不免好奇,“公子是怎么做到的?” 陆青衣想了想,说道:“这我很难和你解释,你可以理解我会一门海纳百川的神功,只要不超过我极限的外部真气,就只能被我化用。” “这是什么武功,简直闻所未闻…” “你想学吗?我教你啊。” “…公子说笑了。” 王语嫣婉拒道:“这种神功怎能随意传授…” “其实学会可以容颜不老的。” “我现在就要学!” 第八十五章 你很介意吗? 但陆青衣其实也就逗逗王语嫣,因为这事他还得问过萝莉师傅,这是此世基本的普世价值。 陆青衣并不想违背,除非真的忍不住。 不过他觉得这事不算难,王语嫣身份很是复杂,她虽然有李秋水的血脉,但也是无崖子的血脉。 作为无崖子留下唯二的血脉,陆青衣估摸着,萝莉师傅知道王语嫣从来就没见过李秋水一面后,还是很有可能将她收进灵鹫宫的。 可能她还会有某种阴暗的心理,比如教唆外孙女打奶奶的人伦惨剧什么的。 当然,陆青衣对此并没有其他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萝莉师傅太孤单,给她多找点事做,纯粹是作为徒弟的一片孝心罢了。 但王语嫣可能当真了,不过‘神仙姐姐’总是脸皮子薄,脱口而出的性情之言已经是极限,回客栈的路上最多也就用可怜兮兮的精神魅惑。 但陆青衣尊师重道,也不是大理段姓人士,并不因此所惑,看他就看了,还反而看的人家脸红红的退避,却不提立刻教武功的事了。 但其实小无相功也可以长春不老,也就是王语嫣自己不知道,不然早就巴巴练了,比谁都勤快。 在热闹的城中又转了好几圈,陆青衣买了不少东西,大包小包都能装车了。 这肯定就不能随身携带了,只能走正常的官道,他付钱之后约定好口号,让店家们尽快备货,完全不担心他们赖账。 因为他兄弟多啊!他不赖已经算道德水平高的没边了。 临近黄昏时分,忙碌的一天也就此宣告结束,和乌老大约定的时间也近了。 陆青衣带着三个姑娘回到客栈,新的问题却还是出现了。 房门前,王语嫣依旧垂首跟在身后,并无离开的迹象。 但陆青衣明明记得,慕容复昨晚是住在客栈另一边的。 陆青衣奇道: “王姑娘,你不回自己房间吗?” 王语嫣将头埋得更低,声音细若蚊吟:“那间房…已经退掉了…” 陆青衣自然不缺这点钱,便道:“小梅,去给王姑娘办一间。” “是,公子。” 三人走进房间,王语嫣默默告诉自己不必慌张,陆公子可是正人君子呐! 但当目光不可避免触及室内唯一的那张雕花木床时,如玉脸颊还是不争气地泛起红晕,又有发烫的迹象。 不行不行!不准乱想! 陆公子是正人君子,这不过是暂宿一宵,寻常得很! 她死死按住自己狂奔的念头,脸颊却愈发滚烫,仿佛整个人都被丢进了热水里,连呼吸都带起甜腻的蒸汽。 就在她快要原地蒸发之际,救星梅剑推门回来,声音清清脆脆,却如一盆冷水浇下: “公子,店家说方才突然来了不少人办理入住,好的房间都满了,只剩楼下通铺,还都是男人住下…” “……” 王语嫣腿一软,差点原地坐到地上。 陆青衣都不用看,就知道装鹌鹑的王姑娘又要开始烧热水壶了。 这年代的黄花闺女,脸皮薄得能当窗纸使。 王语嫣本就不是正经的江湖侠女,你和她说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咱们凑合凑合睡一晚吧?她能当场死给你看。 他只能道:“算了,将就过吧,也不是什么大事。” “?” 王语嫣猛地抬头,眼睛瞪得圆圆的。 这…这还不算大事吗?! 虽然在不久之前,她还自嘲自己没有清誉,但...那种话说说就行了,这人怎么还就当真了呢! 陆青衣见她神情,便道:“你不会很介意吧?” 王语嫣张张嘴,艰难道:“也...不,不是很介意,但...” “那就好。” 王语嫣鼓足了平生最大的勇气,反抗眼前的大魔王,“可只有一张床...” 梅剑善解人意道:“足够了,王姑娘,我和妹妹睡相好,绝不挤着你。” 竹剑深以为然,状若不解道:“你不会很嫌弃我们吧?” 王语嫣嘴唇哆嗦了半天,只觉得好像上了贼船。 肯定什么地方出错了!可是真的好奇怪,为什么她们都是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不对,有什么地方不对。 可...陆公子,不是正人君子吗? 陆青衣没在客房停留太久,别待会给王姑娘cpu逗坏了就不好了。 “我出去办点事,今晚你们看着点王姑娘,她不会武功。” “是,公子。” 走出房门,陆青衣立在原地微微阖目,灵台一片清明,方圆十丈内的气息流转尽数映照心间。 不消片刻,他便径直来到二楼拐角第三间房内,在门前屈指轻叩:“是我。” 门扉应声而开。 乌老大躬身相迎,屋内端木洞主、黎夫人等中原群雄纷纷起身,桌上茶烟未散,显然已等候多时。 “见过公子。” 众人齐声见礼,神色皆带着几分忐忑。 今时不同往日,不仅是武功地位的差距,更还有生死都已握于人手,自然也生不起和陆青衣平等相处的想法。 “别紧张,都放松点,我又不吃人。” 陆青衣安慰了一句,径自在上首落座,主要就这个位置是空的。 他感慨道:“今日能在此处见到诸位故人,实在令人欣慰,那我拜托你们之事怎么样了?” 乌老大正色道:“公子万万不可如此说,此乃我等属下的本分!” “正是!公子这般客气,简直要折煞我等了!” “公子既然信重,我等怎能推辞?幸而不负公子所托,已经探得些许消息。” 居然还真有? 陆青衣本就是试试,没想到这群乌合之众居然还真找到了。 他便道:“那好,待此事了了,生死符的解药就给你们。” 他一直对巫行云那种用命胁迫人的手段不感冒,这样的手下一点主观行动力都没有,只能抽一鞭子动一下,怎么可能真正的办好事?不坏事就烧高香了。 还不如花点钱,就花点,不丢人。 但见他如此痛快,中原群雄们面面相觑,皆是不可置信,实在没想过居然能如此轻易。 如此短暂的沉默后,中原群雄们表起忠心。 “公子恩惠,我等铭感五内…” 陆青衣也就听了一会儿,便抬手打断,主要是他们似乎都不打算停,你说一句,我就要说两句,他总不能真一直听下去吧? “在哪?” “西夏皇宫冰窖!” 陆青衣一怔,面色古怪。 居然还是绕到冰窖去了… 【非常感谢大家的月票打赏支持,非常感谢,爱你们~】 第八十六章 专业团队 李秋水的宝库在冰窖? 细想似乎又挺合理,因为灵鹫宫宝库也挺冷的,可能关于灵药的保存就需要这样的冷藏环境?天然冰箱? 不过陆青衣还是有些好奇,便问道:“你们怎么问出来的?” 他本来想让乌老大探听点消息就行了,没想到对方居然有胆量直接报出确切的地方。 那肯定就不是胡说了,应该有所依据。 乌老大道:“此事全靠黎夫人了。” 黎夫人闻言,腼腆一笑,“我等本也忐忑,谁知打听之下才发现,此事在西夏竟不算什么隐秘,早年皇室就曾大张旗鼓地收购百年山参、雪莲等珍奇药材。” “公子有所不知,这些药材生长之地往往在悬崖峭壁,寻常人难以采得。若要大量收集,少不得要借助当地药农猎户之力。” “这些年我们各处收购药材,与这些山民打过不少交道。西夏皇宫当年居然也是如此,这般兴师动众,根本瞒不过当地人。” “妾身问过我那姐妹后,她不以为意,直接道出她就当年曾经受过这差事,收到后便是直接运往西夏冰库。” 陆青衣闻言,感叹不已道:“是得问本地人啊,你们干的好。” 别看他们说的轻松,但这些事一般人还真没办法,因为皇宫本身就是个忌讳,只有这些武夫有途径找敢说的人问。 见他满意,端木洞主道:“我们担心惹人起疑,便没有再问,不过西夏冰窖每年皆要运冰,却连进出过的工匠都未露风声。若只是个普通冰窖,何须如此?其中必然有鬼!” 陆青衣赞道:“好好好,你们立大功了!” 这就是主观能动性的好处! 众人连忙谦让,脸上却都掩不住喜色。 乌老大这时突然想起什么,试探着问:“公子可曾买了明日招亲大会的情报?” “情报?” “城中有专门贩卖消息的,说明日先考文试,要测文韬武略、排兵布阵。通过者方能参加武试,决出四强后,最后还要经过银川公主亲自考较。” 陆青衣听的一愣一愣。 这剧情都歪到哪里去了… 话说这玩意都有人敢卖吗? 乌老大见他神情,恍然道:“公子今日在外奔波,想必是错过那些贩子了。” 陆青衣不以为意道:“无妨,我对招亲没什么兴趣,今晚就去探探那宝库再说其他,冰窖在哪?” “这...” 乌老大面带愧色,“公子勿怪,那冰窖按理说也不算什么稀奇地方,但我等问过多人后,竟也无人知情,不过...” 乌老大突然一笑,从袖中取出一卷绢纸,“此乃银川公主寝宫清凤阁的方位图。” “你们连这个都能搞到吗?!” 陆青衣震惊了。 乌老大不好意思的搓搓手,低声道:“不敢邀功,连情报带图三十两黄金,概不赊账,买的人还不少呢。” 说到这,他正色道:“公子,如今天色渐晚,我们得尽早出发了,那些武夫哪懂什么排兵布阵?我估摸今晚西夏皇宫怕是要热闹了。” “……” 陆青衣面色怪异,好一会儿才道:“此言甚是...” 话说回来了,原著中巫行云就是绑架李清露送给虚竹,按理来说,那个破冰窖应该离公主寝宫不会太远吧... 看着中原群雄们不约而同露出的笑容,陆青衣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想什么? 可他实在是冤枉的慌,但群雄们好歹也是为他办事,还想的这么周全,打击别人的工作热情总是不好。 “出发,西夏皇宫!” 众人领命,纷纷从各自的包裹里拿出夜行衣,遮面布,蒙汗药... 他们在这方面的专业程度,实在让陆青衣叹为观止,突然间却又想起一件事。 “对了,乌老大,你们把这间客栈的客房都定了吗?” 乌老大不假思索道:“没有啊!我等是为公子做大事的,怎能如此大张旗鼓?” 陆青衣:“...那就好。” 他就知道,哪来那么巧的事。 算了,开干! 陆青衣本着人多力量就算不大,找地方还是要更方便的核心理念,带着手下的乌合之众们,开始了夜袭西夏皇宫的伟大事业。 自然也没功夫再回客房了,毕竟这种危险的事怎么能带亲亲侍女呢? ......。 另一边的客房,陆青衣走后,王语嫣总算恢复了些许平静。 “王姑娘不必如此拘谨。” 梅剑执起茶壶,斟了盏新茶推至她面前,“公子是谦谦君子,自然不会强迫姑娘。” 刚刚端起茶杯的王语嫣手一抖,呐呐道:“梅姑娘,我知道的...” “那便好。”梅剑浅浅一笑,“王姑娘想必不习惯与人同榻,今夜我与妹妹打坐调息便是。” “这...”王语嫣面露愧色,“实在过意不去...” 作为曼陀山庄的千金,她也确实不习惯和人一起睡。 竹剑道:“何必如此客气?说不定日后姑娘便是我们灵鹫宫的少夫人了。” “噗!” 王语嫣慌忙用绣帕掩唇,耳根霎时绯红,“竹姑娘莫要胡说!” 竹剑闻言,挑眉道:“我们可没有胡说,莫非姑娘不愿意吗?” “这岂是愿不愿的事!?” 王语嫣没想到陆青衣走了,她居然还要面对梅竹两人的‘混合双打’,激动道:“自古婚姻大事,媒妁之言,父母之命,怎么能...私相授受呢!” 竹剑淡然道:“此事容易,我们会帮你解决。” 谁要你们解决了啊!? 王语嫣连连摇头,“两位姑娘别说了,我坐在椅上便好,你们睡吧。” 梅剑忙道:“这可使不得。” 王语嫣却只是摇头。 梅剑见状,便道:“姑娘这不是为难我们吗?万一姑娘惹上了风寒,公子还要怪罪我们。”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你们方才的话,绝对不能作数!” 竹剑忽然问道:“那姑娘是要回去寻那什么慕容公子?” 一听这话,王语嫣又低落下来,小声道:“我都不知道他现在在何处...” 竹剑不解道:“那你还在想什么?姑娘虽天姿国色,可我们公子也是人间罕有,怎么你也不亏...” “反正我不想这些!” 王语嫣别过脸去,再也不说话了。 梅剑见状,给了自己妹妹一个眼神。 “那姑娘先静一静心,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两人便离开客房,只留王语嫣垂首而坐,目光哀婉。 第八十七章 三十两黄金 合上房门,梅剑和竹剑结伴行至走廊一处僻静处。 竹剑道:“大姐,实在不行就脱了她衣服,扔公子被窝里,一切自然水到渠成。” “胡言乱语!” 梅剑没好气道:“如此行事,公子岂不会怪罪我们?” 竹剑叹道:“那你说如何是好?公子贪恋美色,听说那狗屁公主美的冒泡,姥姥又让我们看好公子…” “现在这送上门的王姑娘姿色不俗,恰好用来给公子泄泄...” 梅剑听的白眼都快翻天上了,没好气道:“好了,你别说了,哪有你这样行事的?看我的吧!” 竹剑奇道:“你竟还懂这个?” “不懂,但女子想的都差不多。” “是吗...”竹剑期待道:“那大姐说说我在想什么?” “你就算了。” “嗯?为何?” “因为你不是正常女子!” “哦...不懂。” “不懂就附耳过来!听我的...” ......。 “真是月黑风高夜啊!” 远处西夏皇宫的宫殿群隐隐现出轮廓,一条小巷的阴影处,陆青衣眺望远方,依稀可见青瓦白墙间偶尔闪过巡逻卫兵的身影。 八个黑影立在他身后,清一色的夜行衣紧束,面上蒙着黑布,模样就很符合刻板印象,一看就不会是什么高人。 乌老大道:“据说这是二十年前的图,应当还能用...要图纸居然整整三十两黄金,还画的这么丑!” 陆青衣闻言,便凑近一看,果然见纸上墨迹斑驳,只能依稀看到几十条横线交错,再加上些意义不明的小点,估计是护城河的走向与暗道标记。 这玩意居然敢卖三十两黄金? 陆青衣算是知道为什么有人敢卖皇宫地图,利润太高了啊!简直是在忽悠傻子。 队伍中唯一的女子黎夫人也凑近端详片刻,突然道:“这图上标注的宫墙高约三丈,与现在相差无几,虽然是守卫布置不同了,但应该无错。” 陆青衣都惊呆了,这特娘是怎么看出来的?这可是没有标注数字的平面图啊! 一个粗豪汉子也道:“没错,前面不远应该就是护城河了,没想到这里居然都有暗道...” “据说西夏皇宫分内外两重,外朝是议事殿、中书省,内廷才是后宫所在。我们走的这条暗道,应该能直通内廷西侧...” 群雄们议论纷纷,围着地图指手画脚,各自发表自己的观点,说的头头是道。 陆青衣愣是插不进一句话,因为他发现自己真的完全没看出来,也根本看不懂。 只是他们好像都一门心思往后宫冲,连皇后寝宫的位置都快推演出来了,陆青衣不得不点明重心,“诸位弟兄,我们此行不是去后宫的。” 众人闻言,连连点头,却都露出不约而同的笑容,虽然脸看不见,但眼睛在笑。 陆青衣:“......” 算了,公主的寝宫...总是在后宫吧? 要不就说有武功就是好呢,在场的中原群雄们都是岛主洞主级别,在江湖就算称不上一流,二流水准总还是有的。 唯一的萌新陆青衣在他们的带领下,终于还是趁着夜色,在没有惊动任何守卫的前提下,安稳的来到了护城河之下。 古代的皇城一般都考虑到了作为军事堡垒的可能,但往往维护太过困难,没有战事就很难长久。 眼前这段河道也早已干涸,龟裂的河床上遍布苔藓,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 “公子当心!” 黎夫人眼明手快,将一个瓷瓶塞到陆青衣手中,“这是特制的避瘴丹,暗道多年封闭,恐有沼气。” 说着,她便将避瘴丹一一发给其他人。 众人纷纷服用,皆是面露难色。 陆青衣见状,看了看手中一股怪味的小药丸,那黑不溜秋的样子… “我不要了!我武功高。” 黎夫人面露失望。 这可是她亲手捏的… 不管如何,地图只能标注大概方位,除了萌新陆大公子,中原群雄都有自己事要忙。 有人从行囊中取出一只精巧的罗盘,借着岩缝间透进的微弱月光仔细勘测方位。 有人蹲在河床边缘,用手指轻轻敲击石壁,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来这里!” 不消片刻,一个精瘦汉子突然低呼,他正用短刀刮去壁上的苔藓,露出一个些模糊的痕迹。 “若我没有猜错,这是惯常工匠会留下的地下施工痕迹,暗道入口应当就在附近。” 黎夫人闻言,从袖中取出一包药粉,沿着河床细细洒落。 那药粉触及地面后泛起幽幽蓝光,在几处石缝间格外明亮:“这些地方气流有异,很可能就是入口所在。” 两个洞主闻言,一人拿出铁棍兵器,对准壁上有裂缝处轻轻撬动。 另一人则取出火折子,观察火苗的飘动方向来判断空气流通。 有人感叹道:“二十年前的图到底是靠不住啊!这都标歪快五六丈了!” 乌老大等人帮忙挖土,果然很快就看到一个洞口的轮廓。 乌老大赞道:“好在兄弟们经验丰富,这种前朝暗道大多就在护城河拐角处,果然在此!” 陆青衣全程围观了这个过程,惊叹道:“你们都是人才啊!以前是不是还干过盗墓?” 众人闻言,有人腼腆道:“行走江湖,技多不压身…等等,不对,这是新土!” 此话一出,中原群雄面色大变。 “什么?!竟有人捷足先登了?” “找死!竟敢跟我们公子抢公主!” “快快快,挖快点,我们来晚了!” “要留人封土吗?” “还封个屁啊!反正都是一次买卖!” 陆青衣:“……” 如此这般,在中原群雄们的专业技巧加手脚并用下,几人终于消失在暗道入口。 护城河下的阴影处,再次恢复平静。 夜风拂过,不知过去多久,却又有三人七转八转来到此处。 当先一人看了看洞口,又看了看手中不知比乌老大手中精细多少倍的地图,啧啧称奇。 “公子爷,不愧是价值一百两黄金的宝贵信息啊!只是这暗道洞口都没有掩饰,难道都没人管的吗?” 慕容复正要说话,风波恶突然道: “不对!这土太新了,恐怕有人先我们一步了!” 慕容复道:“果不其然!速速跟上!” 护城河再次恢复平静,又不知过去多久,突然响起一个声音。 “不愧是喊价三百两...” 第八十八章 热闹的很 暗道阴暗,低矮狭窄,四壁是夯实了的黄土,顶部用老旧的木料支撑着,偶尔有碎土从缝隙间簌簌落下。 陆青衣走在队伍中间,听着前方中原群雄们压低声音的交流。 “这脚印乱的,真不专业啊!” 一个汉子蹲在地上,手指轻抚过泥地上的痕迹,“深浅不一,少说也有数十号人经过。特娘的,哪来的这么多有钱人?” 旁边另一人举着火折子凑近土壁:“看这儿,有溅开的血点子,还没全干呢。看来前面已经动过手了,有人还挂了彩。” “大家留神头顶,这些撑木都快朽透了,别给碰塌了方顶。” 中原群雄你一言我一语,边走边分析,每一个细节都不放过,陆青衣愣是感觉自己像个躺赢狗。 众人沿着蜿蜒的暗道又行了一段,前方居然出现三条岔路。 “居然还有疑道?地图上没有啊,果然不靠谱!” “别慌,左边这条土质湿润,应该是靠近河方向。” “咚咚...中间通道回声沉闷,怕是条死路。” 几个老江湖交换了个眼神,一人道:“这种暗道,往往是宫廷中人打造,主道多用上等木料,且会避开地下水脉...定是右边。” 众人达成一致,纷纷看向陆青衣。 陆青衣道:“听你们的!” 如此这般,众人鱼贯进入右侧通道。 只是才行过百步,前方居然又现岔路,还是一模一样的布局。 “不好,三条皆用松木!” “但左侧通道霉味更重许多,应该通风不好,死路可能性很大!” “没错,中间这条也是如此!松木也腐竹大半!” 众人商议片刻,仍是选择了右侧。 陆青衣无话可说。 这次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第三个岔路口赫然出现在眼前,还是一模一样。 陆青衣这次也不听他们分析了,“走右边,我倒要看看前面是谁在等我们。” ……。 慕容复一行三人一身夜行衣‘制式装备’立在岔路口,包不同举着火折子挨个探查三条通道,如此不消片刻,他便道:“公子爷,三条路都有人走,且脚印不少,但最右脚印最多。” 慕容复微微颔首:“果然如传闻那般,看来今晚惦记公主的恶徒还真不少,地图有无标注哪一条通往内廷?” “有,中间。” “那我们就走这边,直取公主寝宫!” 三人鱼贯而入,又是不久,三个‘制式装备’的黑衣人出场。 傅思归道:“一路脚印不少,还有岔路,走哪边?” 朱丹臣道:“无妨,地图上有标注,左边直往凤清阁无错,希望来的…” 说到这,他瞥见最后的段誉心不在焉,顿时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世子,你能不能打起精神来?此番正是最好时机,若能击溃恶徒,英雄救美,自然能俘获银川公主芳心,大事可成。” 段誉心情不佳,叹道:“朱伯伯,这样夜探寝宫,又岂...” 朱丹臣道:“那你会排兵布阵吗?文韬武略你又知道多少?” 他岂会不知这样不妥?但行军布阵这种事嘛…别待会连初试都过不来,那可就真丢大脸了! 段誉坦然道:“不懂,但那些人怕也不…” 傅思归沉声道:“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更要铤而走险,如今这场景就是最好的证明,只是没曾想竟真有通往皇宫的密道...” 朱丹臣也道:“虽有蹊跷之处,但我们都有武功在身,只需确保公主无恙,便可抽身离去。” 傅思归道:“没错,我们并非有意冒犯,实则只为护卫,毕竟我们是外人,此事就算禀报,也没多少人信。”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段誉却没有被说服,因为木婉清不知为何不再强迫他参加招亲大会,连这次的事都没来凑热闹。 段誉立刻就想摆烂,但无奈两个家臣不答应,他虽是世子,但朱丹臣和傅思归却是段王府的老臣,说起来还是他的长辈,又得了他老爹的亲命。 段誉无奈道:“便是如此,那我们为什么要蒙面?感觉像采...能不能不去啊?皇宫怎么也有守卫...” 朱丹臣怒道:“不行,来都来了,岂能轻易放弃?” “没错!走!” 两个家臣就这样架着段誉走进了中间的洞穴。 .....。 隧道还在黑暗中向前延伸,乌老大皱眉道:“这暗道会不会太长了?我们这是到哪了?还是往内廷的方向吗?” 端木洞主有些不确定道:“应该是吧,但这脚印密得反常,少说也有五六十人经过啊!” 旁边一个精瘦汉子挠头:“老端木,你以前不是干过倒斗的?给掌掌眼。” “嗨!”端木洞主一摊手,“那都是多少年前的营生了。再说了,倒斗是往地下去,这可是往上走,不是一码事!” 黎夫人忽然道:“别吵,你们听。” 众人凝神听去,果然听到洞前方隐约传来兵器相击的脆响。 乌老大神色一凛:“不好,前面有人打起来了,恐怕已经打草惊蛇。” “无妨,公子武功盖世,来多少死多少!” “没错,正好英雄救美,抱得美人...” 众人说着,不约而同地看向身后的陆青衣。 陆公子也没心情解释,却还是道:“我是不是该蒙面?” 大家都蒙面了,就他一个光明正大,多少有点鹤立鸡群了。 主要还是闹出动静了,毕竟西夏皇宫是李秋水的老家,现在又还没直接翻脸,干这种坏事,总还是得掩饰一二。 别管有没有用,这是一个态度问题! 乌老大道:“公子武功盖世,何必像我们...” “你们是不是都没给我准备?” 群雄晒笑道:“...没有。” 黎夫人突然伸手入领,“公子若不嫌弃,妾身还有一个法子,便用...” “不必了。” 陆青衣从袖中取出一方素白绢帕,帕角绣着细小的梅花,“我用这个便是。” 他将绢帕系在脸上,只露出一双罪恶的眼睛。 众人见状,纷纷赞道:“公子果然神机妙算!” “是啊是啊,居然随身携带...咳咳!” “好了,都别说了,我打头阵。” 众人闻言,又要表起忠心,陆青衣却懒得理他们。 因为随着越发接近洞口,那声音便越发嘈杂,还夹杂着惨叫声。 毫无疑问,洞外热闹的很啊! 第八十九章 皇宫禁地 陆青衣率先踏出洞口,夜风裹挟着血腥气扑面而来。 眼前景象令他一怔,哪里是什么皇宫内廷,分明是一处荒山景象。 特么的,给老子干哪里来了? 果然还是不能依靠中原群雄的判断,这特么都绕出皇宫了,他们不久之前居然还在那信誓旦旦的说“位置应该差不多”。 月光如纱,谷中火把通明,便见数十名身穿统一夜行衣的汉子被团团围住。 围住他们的是整齐的黑甲军阵,箭雨如蝗,骑兵纵横纠错,不时就有惨叫声响起,地上已倒了二三十具尸体。 陆青衣居然发现来几个‘熟人’,不仅有官道客栈埋伏的吐蕃武林中人,也有在城中客栈‘同住’的中原武林人士。 毫无疑问,什么狗屁皇宫地图果然是陷阱! 眼前这些付钱送死的倒霉蛋应该不懂行兵布阵,不过他们居然真有胆量夜闯西夏皇宫? 陆青衣百思不得其解,他自诩天下无敌,打不过还可以跑才敢以身试险,而这些人分明没这个实力啊。 还是说,武林人士就喜欢凑热闹? 便在此时,端木洞主眯眼细看,突然道:“公子,那些军士用的是制式军刀,应该是西夏的铁鹞子。” 黎夫人突然指向谷口:“你们看看那旗号...好像是征东大将军赫连铁树的部众。” 与此同时,军士队伍中一个披着狼皮大氅的将领端坐马上,见到又来了一批,便给了身旁副将一个眼神。 副将高声喝道:“兄弟们,又有来送死的了,胆敢夜闯禁地,罪不容赦,杀!” “杀!” 数十铁骑应声而动,马蹄踏碎荒草,化为一道铁流直冲而来,气势凌人。 陆青衣还没动作,乌老大却猛地向前踏出一步,须发皆张,声若洪钟: “大胆!尔等安敢冒犯?可知我家公子是谁?!” 他这一声大喝运足内力,气势惊人,竟真让冲在最前的几骑下意识勒住了缰绳。 那副将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威势所慑,不由得多打量了陆青衣几眼,但见那青衣男子虽以绢帕蒙面,像个独树一帜的变态,却气度从容,负手而立时自有一股渊渟岳峙的气度,定然绝非寻常变态。 副将心下微惊,手中长刀稍垂,沉声喝道:“尔等何人?报上名来!” 乌老大放声长笑,笑声中满是轻蔑:“就凭你,也配问我家公子名…” 就在这豪迈嚣张笑声中,陆青衣耳中却传来乌老大急切的传音:“公子,既然他们不知道我们是谁,如此敌众我寡,还是好汉不吃眼前,避其锋芒为妙!” 陆青衣:“…” 他震惊的看了对方一眼,学到了,真的学到了! 只是乌老大这可就惹恼了那副将,本以为是什么外国王公贵族,随意杀了还可能引起‘外交纠纷’,但既然不肯交代… “兄弟们,杀!” 铁骑汹汹而来,气势惊人。 不待中原群雄反应,陆青衣右掌并出剑指,凌空点出。 只听“嗖”的一声,一道无形剑气划破夜空,锐不可当。 没错!正是从段誉身上抄来的六脉神剑之商阳剑! 无形剑气最先抵达冲在最前的副将身上,对方也有武功在身,最后时刻似乎察觉到什么,脸色大变,却似乎来不及反应。 额头绽开血花的同时,连人带盔被贯穿,带出一道热血粘稠物,无行剑气洞穿他后却去势未减,自空中一个转弯,接连洞穿后方二骑,方才后继无力,彻底消散。 三具尸身同时坠马,战马惊嘶着人立而起,惊起一地烟尘。 陆青衣看着这全力一剑的威力,心道:果然,《天池剑解》也能用在六脉神剑上,威力也增加了不知多少倍,就是太过费神,而且也没办法再精准控制力道。 只是他这一招,却令全场皆惊。 剩下的数十骑虽是军中精锐,但见主帅死的如此莫名其妙,一时也不免夹紧马腹,动作稍缓。 “退下,众将士听令,把他们围起来!” 果然,只听后面那观察这边局势的主将一声厉喝,军队应声而动,无数士兵呈军阵之势,隐隐要将几人围拢。 乌老大见状,急道:“不好,公子虽武功盖世,但他们人多势众,还有弓…” 陆青衣道:“突围!” 中原群雄自然纷纷响应,仗着武功高的优势,还是在包围圈形成之前突围而去。 一行人不仅留下几具尸体,陆青衣还找到机会,用北冥神功一手一个吸了两个被包围的人过来。 又一副将见状问道:“将军,追吗?” 主将漠然道:“穷寇莫追,不要白白送死,那领头之人武功极高,让一品堂高手来对付他。” 说话间,他们已经策马来到扑街副将身边。 主将凝神观察片刻,喃喃道:“手中无剑,却能发无形剑气...居然连盔甲都洞穿了,此人武功之高,恐怕都不在大将军之下了。” 副将疑惑道:“莫非是大理家传武学六脉神剑?可不是说这条路只有乌合之众吗?” “段家废物成堆,也就能玩玩女人,没这功力!” 将领冷哼一声,漠然道:“你速速将此事禀报大将军,自有上峰决断。” “是!那剩下的…” “这些武夫胆大包天,目无王法,擅闯皇宫禁地,罪不容恕!负隅顽抗者就地诛杀!” “是!” 一时间又是喊杀声震天。 却说另一边,众人凭着武功底子疾驰数里,直至一处陡峭山崖方才停步喘息。 中原群雄虽都是江湖好手,但经过这番亡命奔逃,此刻也都内力虚浮,个个扶膝喘息。 乌老大强提一口气,朝着陆青衣躬身道:“公子神功盖世!那些官兵果然不敢追来!” “正是,此番又蒙公子救...” 黎夫人正要花花轿子众人抬,突然发现什么,一指山下,“你们看,山下那不就是西夏皇宫吗?” 众人循声望去,但见十余里外,西夏宫城灯火在月色下清晰可见。 端木洞主捶胸顿足:“这地道竟将我们送到了山上!当真是匪夷所思!怎么能往山上挖呢?!” 陆青衣无心理会众人的议论,将手中所救二人放下。 其中个子矮小些的急促喘息片刻,双手抱拳,声音清脆,竟是女子。 “谢公子救命之恩,我们中计了!” 另一人亦是女子,也道:“谢公子救命之恩,否则此番必定在劫难逃!” 其实也不是陆青衣重男轻女,而是这两人是方才队伍中的唯二的女子,如此特别,在只有两只手的情况下,自然要救上一救。 陆青衣道:“说说怎么回事,你们就这武功,为何敢擅闯皇宫禁地?” 两个女子闻言,齐声道:“我们不知这是禁地,只以为是皇室宝库。” “宝库?” 陆青衣一怔。 宝库? 上架感言 上架了,上架了,就在明天。 非常感谢读者们一直以来的支持,现在小喇叭三江也上过了,就差一个强推。 上架后,更新时间正常来说还是晚八点,但明天应该会提前,大概下午两点左右。 作者是真想大吼一声日更一万,但大家都知道,我是萌新,所以六千打底,八千正常,一万不差! 这里跪求大家订阅支持一下! 如果可以,首订后的第二天,也就是2号的更新尽量也追订一下,因为同人三江后的强推没有保底,下周二的数据还要pk。 现在作者后台六千多的数据,三号上架就稳了,但偏偏那时候全勤又没了,光是福利那一千五都还好,但问题这全勤打百分比伤害,订阅的百分之二十没了就太伤了,所以只能硬着头皮上架。 关于本书的后续剧情安排。 不知道会不会有读者嫌弃天龙世界太长了,但这个世界在作者的构思非常重要,在篇章的结尾会给出一些大的设定,基本会奠定本书的论调,敬请期待~ 多的就不说了,卖惨也没必要,大家都是成年人,书的成绩越好,作者能赚钱,不需要人来催更,他自己就会像生产队的驴一样疯狂颤抖。 所以请给卑微的作者订阅的奖励吧!如果有四千首,作者就是不睡觉也吐血日万啊! 顺便月初求票,大家也可以评论一下,比如想看什么世界,作者虽然不一定会写,但一定会认真考虑! 爱你们~ 九一 白虹掌力《求首订》 两个女子你一言我一语,陆青衣很快就勾勒出了一场杀猪盘。 据说是西夏皇室为筹备银川公主的招亲大典,要开启祖传宝库清点珍宝,黑市上不知何时就出现了所谓的‘宝库方位图’。 不仅如此,据说因为兴庆府多了数不胜数的武林人士,治安极其混乱,所以看守宝库的守卫也调了大半出来,防守空虚... 反正 皇上知道太子对凤轻语有意,所以才选择将这道圣旨留在驾崩后公之于众。 而叶飞呢,手臂上也现出几道青痕,那青痕的深处,已然有血流出。 且不说她们不可能影响自家族内顶级强者,退一万步讲,即使火族老祖、魔刀王愿意出手,也不可能是邪明王等人的对手。 金发人一脸厌恶的又在这张人皮面具上狠狠的踏了几脚,这才算出了一口气。 但是杨紫涵是一个拥有纯水灵根的修士,这样的修士那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天才中的妖孽。 谢诂已然将目光落在了沈煜身上,见他转身离去,也只是笑了笑。 一旁的6思瑶见到这里,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可是一想到杨紫涵受了这么大的惊吓,安慰一下也无可厚非。 所以最后刘伟只好无奈的接受了,这可能就是重生福利带来的副作用吧。 巨大的撞击力,将那幢房子悚然一颤,坚固的墙壁,被撞的现出一道裂纹。 明安公主看人一向很准,虽然袁绯琴掩饰的极好,不过还是太过于心急了。 “这不可能,股份你想也不要想!”梁晓宇直接跳了来,反驳着这个提议。 一听随珠这话,陈母心中便很紧张,虽然随珠并没有说不管宝宝贝贝,但是她已经有了撇清责任的想法。 耶木真死死瞪着秦纪,凶性展露无疑,用二调子中原通用语高喊。 准备下一场比赛,对此 GBG几人没有任何异议,作为打工仔,老板说什么,那就是什么,只要待遇拉上去。 尤太龙企业的股票直接跌停,而且因为事件的恶略性,尤家的盘将会被直接封了。 虽然不知道这个庄园情况咋样,花了多少钱,但他们这样做还是让李毅很满意,最起码这两人能处。 姝歆双重身体再次结合的刹那,她完全是下意识想伸展下身体的动作,却给她带来极大的阻力。 他们两个又聊了几句后,李素妍就离开了,最近她真是忙到天昏地暗,前期工作要人命。 想到自己的二皇兄在自己的生日宴上做手脚,明珠公主的面上已经露出了一抹愠怒,但此时还不是追究的时候,现在只能将这件事情瞒下来。 “凌崖你怎么喝成这样,我送你回去吧”张美美上前扶住凌崖,而凌崖却直接醉的爬在了栈桥上,不动了。 肖东山又扬起双手,朝杨洋得意的晃了晃,道:“杨姐姐,你看,我的手能动了!”他口里和杨洋说话,眼里只盯着汪俊卿,身子挡在了阿光面前。 肖东山心中狐疑,但不得不继续前行,好在一路有手印,想来并无走错。 随后,他又将蒋同等人熔炼后的材料进行打造,又打造出了几十套铠甲出来,只不过,现在没有那么多阴兵,只能暂时留在手中,等收编了一些鬼族之后,再分出去。 杨振宇提前通过电话约了久城农业公司的总经理罗云第二天见面,地点就在罗云的办公室。 九二 激光制导武器 《求首订》 李清露应该对自己的侍女还算不错,考虑到了她可能暴露的情况,特意给她留了一条路走。 ‘无间道’李含巧在脱口而出后也有些后悔,因为隐秘小路之所以隐秘,就是因为小路隐秘。 但事已至此,她也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 来自杭州的小林姑娘也很快就被她说服,答应为她保守秘密,两人似乎又‘亲如姐妹’, “思瑶,你去试衣间休息一下,自己在外面坐着吧?”胡桃木优美的身姿走过来,她穿着一件紧身的黑色连衣裙,丰满、凸背,紧身的连衣裙,将她的好身材展现出来。 郝朝晖早上对她说了好多话。边界似乎已经划定。现在她面带羞涩地过来和她说话。 “还是这些都有?你觉得那一个工作室能够给得到我这样的待遇要求?”林希不屑的问道。 “她既然敢算计你,就该想到有这一天的报应。”出于意料的,这男人冷血得令人发指,明明前不久,他还那么宠着杨露。 看到已经近在咫尺的男子,她惊慌失措的闭上了眼睛,可随之传来的,是脖颈上传来一阵痛感,她便晕厥了过去。 秦凤仪一叹,罗朋说起去李方两家的事,道,“都记挂你呢,信我就收了一匣子,俱是亲戚们写的。”一并给了秦凤仪。 忽然间,教堂里面又传出中年人的冷喝声,一下子将他们的心再次提到嗓子眼。 这让衣飞石相当意外。年初确定办学计划之后,二人也没有具体谈论过偶像崇拜计划。 这些年来,项青山对泰隆票号也算是心服口服了,再加上薛庭儴在东海沿海的地位,也容不得他生二心。 “能够对抗两大教庭的,也只有那几个隐世家族了,阿帕萨特也有一位皇级的老不死,看来老夫得出去拜访几位老友了。”老人环视一下周围花圃,似乎十分舍不得现在的生活。 国际队不仅仅是拥有余欢这么简单,他们还拥有扬尼斯-阿德托昆博、安德鲁-维金斯、尼古拉-米罗蒂斯、尼克拉-约基奇这样的优秀球员。 余欢撇了撇嘴,四场比赛……他们得打到决赛才能再打四场,史蒂夫-纳什可真看得起他们。 他琢磨着自己戴个假发再换上裙装,胸前不用塞馒头都能迷倒一大片男人。 可结果陶商不但没有当上这个大将军,而且反倒是将这个大将军的职位卖给了袁绍。 锻炼了一会儿身体,又分别练习了一番自己的各项异能,李灿下楼跑步。 现场球迷也在起哄,他们吹着口哨,让余欢以一对一的方式还以颜色。 其实不是陈落雁无动于衷,而是她知道胖儿子这是装的,平常在家里面翻箱倒柜的,连老鼠蟑螂都不怕,怎么会怕一只被驯服的藏獒了。 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皇甫嵩的离去确实带给陶商很大的震颤和不舍。 上一次的时候,因为刚刚回到长安时候,不知晓元宵是什么流程,所以耽搁了。 这些人物好像都认识陈落雁,在寒暄了几句后,连饭都没吃就匆匆走了。 沐浴过后。躺在床上。睁眼闭眼。眼前都晃着冷之清那张无可挑剔的脸庞。 从学校开学以来,萧跃还一次都没有和颜冰约会过,作为学生会副会长的她总有忙不玩的事,而有空余的时间则被那个云如梦霸占的死死的,让萧跃徒呼奈何。 九三 要哭了《求首订》 陆青衣和李含巧绕开了主力布防的区域,朝着那唯一被重兵看守的通道口走去。 夜色朦胧,只有远处哨塔上的火把光晕在黑暗中摇曳。 沉默地走了一段,李含巧内心天人交战,陆青衣气定神闲。 李含巧终于还是忍不住,“公子…你,你就真的不怕我是在骗你,将你引入死地吗?” “额…” 陆青衣 在陈泽不远处的舞池中,许多人正在随着柔和的音乐,轻轻移动步伐,扭动着腰肢,搂着舞伴轻轻晃动着。 如此每日让经脉经历爆裂、复原、爆裂、复原的过程后,经脉对于星力的高强度灌输抗性就会增强许多,到时施展“神龙印法”之时,才不会在战斗中出现经脉爆裂的事情。 一支飞镖穿透枕芯,落了下去。顾依然微微一惊,迅速的从枕下掏出手枪对准窗口。 听到秋玄所说的奖励,少年们都跃跃欲试的,斗气,武技,都是他们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获胜,就意味着他们比其他的人要强,而且要早拥有武技。 李二同志拿着手机干的最多的事情,就是拍照,发朋友圈,每一次都能集齐他通讯录里面所有人的赞。 太子不再看着她,而是浑浑噩噩的走到马车那边,然后淡淡的看着那些人,半晌,才坐上了马车。 着急。”紫衣非常不悦的嘟着个嘴,守在雪莲儿的身旁只发牢骚。 “臣宗旨!”两员天将一人一个,抓住连山、雪之莲的胳膊向殿外送去。 安念楚眼睛有些肿涩,眼角有些湿润,她知道哭没有用,可是眼泪还是充满了她的眼,她看着他,心一阵阵的抽疼,本来就不该跟他有任何牵扯,本来就应该躲的远远的,她为什么就是不长记性,就是想回来,就是想靠近他。 陈泽看了李春山一眼,这人倒是很有眼力劲,他本来以为,还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他还没开口,这人已经摆出了这样的低姿态。 “萌萌,你有喜欢过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吗?”严荔荔沉默了一阵子,把手背遮在自己眼睛上问。 其实谁是谁非,从不同人的口中说出,难免就带上了各自那浓烈的感情sè彩。 不知道什么时候老和尚已经起身离去,反倒是李海襟坐在老和尚刚才所坐的位置上,舍利子被其握在了双手之间,殷诚而拜。 你看我现在是封天帝国的左亲王好似很威风,但实际上在很久以前,咱们老吴家的名声要比现在大得多,也许你都想不到,先祖吴凌河老人家在世的那个时候,我们老吴家曾经掌管着这个位面最为强盛的国家天杰王朝。 苏晴先带着两人去楼下大吃了一顿,又惊又吓又遭遇了暴力的两人甩开了膀子大吃,两位妈妈不停地给两人夹菜,间隙偷偷地把眼泪擦掉。 好山好水好人家,这是李海在看到眼前这一片景物时所冒出的一个想法,北大陆因为严寒,因为步入寒冬,已经极少有地方还能保持绿水蓝天的景物,而此时在李海等人的眼前,就出现了这样的一片光景。 熊倜道:“我……”熊倜原本想要向他的岚解释几句,可又不知从何说起,他此时早已心乱如麻。 事实上赛勒诺斯是一个沉默而又细心地男人,他对谁其实都挺不错,对雷格纳不好么?对自己不好么?只是有时候他的细心被自己下意识的当成了一种威胁,所以才会有了这样的判断。 九四 凌波微步《求首订》 领头的大鼻子西夏军官很明显认出了李含巧,但显然他更关注陆青衣。 “李姑娘,这位是…” 李含巧自然道:“努儿海参军,奴婢奉公主密令,带这位先生前去觐见。” 努儿海恍然道:“原来如此,既然是公主殿下吩咐,末将不便打扰。李姑娘请便。” 说着,便让开了位置,目送两人离开。 等到 张凡完全把逍遥游的身法运用在了空中,虽然不如地面那么灵活可单单的躲避一些火球还是留有余力。而且左右两边的宽度虽然不是很大,还是稍微限制到了张凡的发挥。否则以他原先的速度早已在空中残影片片了。 两人一路上时不时的闲聊着,不过也差不多是白心绝一人在自言自语,张凡只是偶尔的表个态,而白心绝话中也都是讲述着自己白家的情景,张凡自然听的出他是在推销自己白家,目的无非就是拉拢自己了。 “过一会儿就去,苏姑娘先把饭吃了吧”春梅这才想起自己给苏瑾带来了饭菜,立即把食盒内的饭菜端上桌子。 长匕很好的抵住了那个修士的喉头,同时的,那把银剑也被夺走,插入了剑鞘,被张嘉铭很好的掌控在手中。 尚早却不死心,他在手中聚集力量趁着梵雪依迟疑的这一刹那,朝着梵雪依的心口打去,他并不想伤梵雪依性命,只要将她重伤带回去即可。 大概一分钟之后,几人通过隧道,终于见识到了万‘花’谷的真面目。绵延而去尽是‘花’的海面,一眼无边,看那些奇‘花’争相绽放,万‘花’的称呼绝对是当之无愧。 莫浅夏还想说什么,欲言又止,没有说话,她知道多说无益,张雷对林墨寒是言听计从。 虽然最生气的是族长,但听族长的口气,倒是对姬发的身份还有所顾虑,不象别人那么赤-裸-裸。 “不如我们一起去那地方看看?说不定那所谓的‘神魔’也不是什么太深奥的东西。”李寂突然说道。 也许,如果林云悉没有跳下去,即使她的话已经被电台直播了,以他的能力还是能将她那些话压下去的。 “我们之所以出现在这里,是他在召唤我们?”元仪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问道。 没有使多少力,毕竟从没搓过澡的人冷不丁来这一下子还是有些刺激的。 现在的她,就像活在李智的牢笼里,一旦她想跑出去,李智的目光就会透着威胁。 吴歆笑弯了眼睛,表情是真有眼光的欣赏,不过,耳边却又响起那脆生生的“阿姨”二字,笑容一塌。噘着嘴,如儿时般撒娇。 修真界没了,魔族没有了,但帝弑天对魔族没有任何感情,毁了也就毁了。 发布会匆匆的举行完毕,景北辰与方氏夫妻徐徐离开。记者们见再无新闻可采访便都纷纷的离开了。 蔚曼陪着程老太爷用了午饭,下午又一起下了两盘棋,在幽玉园里消磨了大半天的时间才离开。 紫千雅媚则每天鼓励着豹人战士,直到第十天,战豹来到了帝弑天的石屋前。 两人说说笑笑,可怜的玄少瞻一趟一趟的往回抱柴,高胜寒撅了几根树枝回来,正要坐下,李穷拿眼神儿一看他,他咬了咬牙也去耧柴了。 “那个少年太恐怖了,光是一道目光就险些让我们二人崩溃,那绝对是上位者凶兽才会有的威势!”两位老者咳血说道。 九五 李清露《求首订》 静室之内,烛火摇曳。 在天龙世界,凌波微步绝对称得上第一身法,它也同逍遥派的其他绝学一样,极重悟性和道家文化修养。 壁画上那些似篆非篆,似图非图的纹路,其实就是易经中的卦象,却又比卦象多了几分灵动飘逸,仿佛每一笔都在纸上流转跳跃。 “潜龙勿用,阳在下也。见龙在田,德施普也…” 其贵为六境道统积雷山之主,这番言语,已是颇为放低了姿态,万圣龙宫诸人即便再有不满,此时也不好再说些什么。 从她的语气去判断,她应该认为这是好运,在歌德的角度去思考,这种事情也绝不可能是厄运。 但他走了两步,又忽然回头,站到她的旁边,在她没有反应过来时,双手握着她的双臂,一提,把她提起来。 “跑什么跑,我才不跑呢,我倒要看看这么孙子敢把我怎么样!”田雨说。 时不时地能听到观众们的吐槽,大多数对电影都没什么意思,都是冲陈熠和高婧柔的名气来的。 这两个年轻人似乎很有背景,能影响到两个国家间的关系,不,不仅是两个国家间,甚至是两个教会间的关系。 在黑色雾气中,像是触手的骨架,黑色枯萎的手骨,红色膨胀的手骨,分别代表戈斯、莫诺托、瑟姆尤恩三人。 乔晟还专门找了李茂谈话,他是此前盛世和陈熠来往最多的人,这对方突然变了脸,半点不给他们机会,傻子也知道里面有问题了。 网上的风波,郝姐没太管,因为有东阳影视的人比她更积极去处理,虽然没什么用,该发酵也发酵了。 周安点点头,他也就是说说,毕竟陈熠是老板,人家承受的只会比他多,自己要是一直在他面前倒苦水那也太没有眼色了。 这么好的仙灵之地,要是被那些魔族给玷污了,可就真正不好了。 楚风微微一扫,乃是一件布置华美的长袍,后面还有衣裤。只不过他并不喜欢这类鲜艳的东西。 薄煜寒带着她到珠宝商店各种挑选,但乔鸯总觉得不满意,一再否决。 “不过,希望这个结果能在她恢复功力之前得到,否则力量的增减,也将带来心态的变化和动摇,一切又讲变得未知!”楚风心中喃喃自语,将烤干的茅草平铺开来,坐在上面打坐养神。 自从学习了‘御风剑法’,他腰不酸了,腿不痛了,一口气切五片牛肉,动作也更加华丽了。 血妖退去,露出了内部的血盾,这是仝亘交给天狼的宝物,刚刚江源一招圣虎碎魂爪不仅震退了血妖,还震碎了血盾。 眼见着燕蓝风就要走,燕皎皎嘴巴动了动,却还是没能说出一句挽留的话来。 在评审官们恨不得连自己的手指都舔干净的时候,主审官不得不出声提醒他们。 这件事范正有一些印象,大约一个月前,曾经有上林苑内的管事汇报当日有一辆马车驶入上林苑之内,车门紧闭,无法瞧见里面到底是什么事物。 由于是突袭,营地里面不能亮起火光,唯有睡觉成了唯一的消遣手段。 让她没想到的是,还没来得及撒手,她只觉得手边一阵微弱的风吹过,再回过神看,她手中的丹药已经不见踪迹。 按照他的猜想,赵帝虽然是先天满魂力,但现在能有魂尊就已经是不得了的天才。 本打算好好计划一下到唐家之后的事儿,可刚回到房间没多久,房门就被人敲响。 九六 品味独特《求首订》 陆青衣终究没有如愿以偿,李清露婉言拒绝,声称事有先后缓急,他便也没有勉强。 毕竟逼着女孩子打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太变态了。 几人走出静室,甬道幽深,并未见到预想中层层把守的军士,反常的寂静反而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 李清露见状,心知时间无多,终于还是压制住内心万般疑惑,放弃了试探的 “你……”马国富现在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但是现在命门被对方给抓住了,硬气的话,肯定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什么?”萨温一听就急了,还没来得及审问它呢,就这样被杀了? “林哥,不好了。”赵钟阳惊呼一声,神色有些愠怒,仿佛也是生气了。 不过他的忽悠我却是不会再听的,这一次,我用超低的价格买齐了驱邪术所需的材料。 四月中旬的一天傍晚,有一位穿丝佩玉戴高冠的中年人早早在憩趾亭内闲坐,他一边单手捧着一册竹简,却有些心不在焉,眼睛却不时瞥向桥上,似是在等什么人。 一道绿色的光芒亮起,这光芒很柔和,在混沌之中代表了希望和新生,我这才看到这力量来自一把无锋的剑。 “没什么没什么,金老我现在有点事情要先离开,晚点再来拜访你。”宁拂尘说着离开了城主府。 这两样东西因为系统的原因是没办法售卖的,于是只能用着是老师的意思来搪塞。 今日不只是她出嫁,更是候府的长孙娶妻,两桩婚事同一日举行,呆会来候府喝喜酒的人只多不少。 “赵光,你害死吾师,大王能宽恕之,吾辈却不能,有师如父,师仇岂可不报?你我不共戴天!”说完便吐出了一口带血的唾沫,落到了明月脚边。 侯稳气的跳脚就是不敢说话,因为他也知道师妹的‘淫威’只能一个劲的喊。 “呵呵……”月无佐没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这样做到底有没有用? “王二毛,我们该谈谈了吧?”田本光脸色有些发青,两眼有明显的黑眼圈,应该是这些日子都没有休息好。 这么顽皮的一句话,倒是把李南给逗笑了,当即也就放松了下来,才从那么危险的险境里逃出来,何必自寻烦恼? “嗷!”薛云实在是忍不住了,宋若水也是在惹火,她就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惹祸了,刚才那一个眼神对薛云会产生什么样的诱惑,简直就像是罂粟花一般的。 沈兴南这下子是连看都不看他了,只是慢悠悠的吃着手中的馒头,还时不时的夹一筷子菜给妻子与儿子。 史运生脸上多出一份尴尬来,原来不光这里面的两人有戏,连带还捎着外面这一个呢!但他又出不了声,连动作都不敢大一点,更不要说安慰王鹏了。 王鹏对基本建设项目的排斥是众所周知的,撇开王鹏任前就已经开工的天禾高速不谈,单就轻轨项目來说,如果不是他们俩的一再坚持,王鹏根本不可能让这个项目上马。 “洛千寒?是谁?”北邙被千机的话糊涂了,苍渊是洛千寒,可是洛千寒这个名字很有名吗? 自从来到曙光镇守府,就已经恢复了正常的希佩尔此时完全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正拿着一本从大风那里借来的看看津津有味,而昆西嘴中也将碎碎念着什么,貌似在构思什么新的偶像歌曲。 九七 招揽 《求订阅》《求月票啊!》 前厅宽阔石殿,牛油巨烛将四下照得亮如白昼。 殿中分布泾渭分明,气氛却很是怪异,并无声乐。 靠近主位,几个穿着西夏官服的人和气息沉凝的老者和壮汉簇拥着一个将军服饰的男人,一看就是此地的主人家。 他们侧边,是几个穿着迥异中原服饰的人物,其中一个宝相庄严的番僧独自静坐,闭目拨动念珠。 没办法,于禁的布防使魏续的偷袭被过早发现,二三十个举着火把捧着火油罐的步卒毫无悬念地掉进陷坑扎成肉串,哀嚎与随之暴起的火焰令人侧目,不但使紧张至极的魏续部军士心惊胆战,更让营内的于禁军士纷纷惊醒。 “好的,那我们就等着胡董事长來为我们除害了”众人一听这样杜铁就不可能再來找自己麻烦后都很是期待,他们就先称呼起胡艳为董事长。 “将军,不能拖了,来人,速速带将军离开。”副将奔至鲍忠身边后,不由分说的扯着他就将他扯回到亲卫的保护之中。 欧阳樱绮看向南宫霖毅那边也被他震撼到了,这是她第一次看南宫霖毅穿这样的休闲服。 “来得好。”杀得兴起,此时吕布也忘了他正充当开路先锋之职,打马向着两人奔来的方向迎了上去。 这并非是什么重任,事实上张颌心里也清楚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恐怕不会得到任何重任。但这次的使命意味着自己能够统帅六百辽东郡最精锐的重骑兵独自与敌人交战。 俞升听到李郁的话忙向他们的脚下看去,他发现这一片本应该是草原,但他们这一片脚下的土却并不是普通的湿湿的泥土而是干沙土,而且俞升在看到有些沙土下面已经被那些坐骑踩得露出了一些黑黑的像是火药一样的东西。 几分钟后,众人來到了他们的目的地,发现了马车还发现了很多护卫,用上魔眼将他们的属性全部看出來了。 如果有得选,他更愿意遵循齐桓公的脚步,尊王攘夷,内部依靠兵势锄强扶弱,征讨夷狄来扩大汉人的领土。 此时,辽河东岸已经聚集了陷阵营、折冲营两个战兵营,将近六万将士,在兵力上已经远远超过了清军。特别是陷阵营和折冲营下辖的炮营也顺利渡河,吴兴和王敢当更是感到如虎添翼,纷纷摩拳擦掌准备大干一场。 “你,你敢!”第五夜的声音因害怕都开始颤动了,扭过头来,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盯着李山。 传闻中林语失去了完美天道成为废人一个了,如今居然还有胆量来挑战他? 陆尘手中的那根救命稻草被彻底碾碎了,他就像一块冰块,完全暴露在太阳下,等待着炙热的阳光将他化成一摊水。 在王志燃的怒吼声中,赛天娇英勇的冲了上去,将刚刚爬起来的倒霉蛋又撞飞了数米。 想到这个问题,童乐郗就觉得有些担心,但还是抵不过涌上来的倦意睡了过去。 说起来,这家伙的模样,让我想起了地球二的查莉娅,也是身高两米的大块头,但她也被我打败了。 原因很简单,易阳情绪上出现波动,他被影子激怒了,失去了理智。 病房里,姜蠡倒了一杯温水,坐在床边,搂着秦心语的上半身,动作熟练的给秦心语喂着水,秦心语的视线也一直落在姜蠡的身上,嘴角的笑容怎么也没有掩饰住。 风彦章司徒狂盖世强大,但林语更强势,居然慢慢的开始占据上风,风彦章和司徒狂被林语的双手剑压迫得几乎窒息,他们骄傲,狂妄,自尊,面对林语,他们不想退,但是不能不退,不退便是死。 星爆星髓,乃是历经了无数年的空间挤压和特定环境的磨合,这才形成了这等晶莹剔透能量爆满的晶石。 就连杨武这种什么都不懂的少年都能看出此枪是好枪,可见这紫色的枪,价值确实不菲了。 要知道,这些可不是普通的弟子,其中最差的都是大圆满天才,一个个都是强者。这么人联合起来,叶星辰也不可能以一敌众,那不现实。 “魂飞魄散!”周瑜端起白粥,口中简短直接的四个字眼,铿锵有力,如同雷鸣电闪,将穆山心底那丝不切实际的幻想,轰得支离破碎。 “真的是云舒老弟!刚刚听到尹仙子的话,我还以为是听错了,想不到老弟你竟然真的来了!”一时间,凌战激动得无以复加。 不停的这虚空之瞬移飞遁走,凌落羽这个时候也已经可以说的上是拼命了,不过就算是凌落羽如此,那灵韵神王却依然不紧不慢的紧紧跟他的后面,每次凌落羽稍微一停,想喘口气,那灵韵神王的声音都会他的耳边响起。 在血王看来,虽然去了混沌界,他们就不能再像在混沌大陆耀武扬威了,要从底层做起。 虽然,这些年来,所谓的仙魔之间的争端,已经告于段落,彼此和平相待了。 九八 赫连铁树,卧槽你…《求追读》 “明人不说暗话,末将也不卖关子了,陛下金口玉言已经交代下来,只要公子点头,招亲大会上的一切承诺,全都作数。银川公主自当许配予公子,缔结良缘…” 话未说完,席间一位吐蕃装束的年轻男子突然拍案而起:“不可!大将军,这与你您前说的全然不同!银川公主分明已许配…” “大胆!” 努儿海勃然变 不过这次她们学聪明了,并没有马上冲到队伍的身前,只是在不远的后面慢慢跟着。 杨戬看着脚下的桃山,整个桃山依旧是白雾缠绕,根本看不到桃山的本来面目。 当你的实力到达一定程度之后,你曾经所期期艾艾想要的东西,基本上根本不用费什么力气,便也就能到达了。 昔日里,她身在豪门,是顾家千金,会嫁入堂堂沈家,握有一些权势,能肆无忌惮,作威作福,会欺辱,唾骂顾紫菱,顾紫菱一向逆来顺受,默不作声。 泠珑咬了一下嘴里的糖果,她突然地感觉到哪里不对劲,咬完就停住了。 她虽然自幼习武,与人打斗不少,不过真枪真刀的厮杀却是从未有过,打架斗殴的不少,真的取人性命,却是从未有过。 虽然顾玉儿试图去追问倪骞说这话的意思,但是倪骞并没有理睬自己。 “请车上所有的检票员和所有的乘警前来警务室集合!”只见高个子的警察拿着对讲机随即开口,这也算是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就是为什么古代的娘娘,或者那些大家庭内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夫人们,更容易难产。 她用完好的那只手接过茶杯来,又喝了两口,嗓子彻底舒服了些才开口,安慰众人。 “大叔,那这伊布如何?”吕布不知道该如何开这个口,他欲言又止,支支吾吾的。 这对九天圣母来说,绝对是一个利好消息。真没想到有这样的意外收获。真是天助我也,九天圣母心中暗喜,不由感激这位看不到的大恩人。 剑伯很木旗讨论了半天,也没有看出个所以然,只觉得越发紧迫,心里忽然间产生的紧迫感让神经变的无比紧张。 “不见了!”来的人正是黑桃和扑克,他们正在说话的时候,黑桃忽然感觉到这里似乎有什么奇怪的东西,它的气息和自己刚刚杀死的那只恶灵极为相似。 “他那边我没办法,但是你这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因为提前就打听了王舟楫这些事情,所以王紫依也提前想好了对策,此时笑眯眯的看着王舟楫,看的他有点背脊发凉。 同一时间,白夜已然通过跨距离传送来到了天机先生的住处————英佛列岛的黄金别墅。 一旦夜刀神的变身结束,自己就没有丝毫的反击能力,到那个时候就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天照根本无法想象到时候,究竟会是什么样的场景。 “好了,我都看到了。这些就够了。“红衣度母也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事,这回总算知道了王后的下落,这样就好办了。 季嫣然并不害怕,不是因为她胆子大,而是这个李雍的情况太凄惨,这样的人不会对她的生命造成威胁。 而此时的李奇几乎使出浑身解数,全力调动肉体上的力量以及神经,发动了心眼第一层的他,视力得到大幅提升,即使在幽暗的空间里,依然能看清周围的事物。 九十九 力敌鸠摩智《求追读》 赫连铁树自觉胜券在握,表现的极其镇定,哪怕是陆青衣坚定拒绝,他也没有半点动怒。 对于鸠摩智的行为他更是喜闻乐见,命人腾出中心位置,不消片刻就连临时擂台都摆好了。 不多时,陆青衣与鸠摩智相隔数丈,立于临时清出的场地中央。 殿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二人身上,连台上李清露也屏息凝神,紧张 言毕叶楚驾驭青莲顺着冥河源头而起,不一会儿就离开了地牢,来到一处幽深的隧道,下方的冥河依旧在奔腾,静谧无声。 “嘶~~~死不了,这家伙到底是绝壁不是肉做的,说,你丫是T几百型号的?”龙殇捂着肩膀,头上疼的已经渗出冷汗,还是那副讨打的表情问到。 唐宇听到闷哼声以后,赫然发现,这声音的主人,在受到自己气息威压的影响下,竟然直接逃跑了,这让他大怒,直接追了上去。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两人居然为了这事吵了起来,也不知道是真的在闹鬼,还是在闹僵尸。 翦月独自留在屏风内伺候怀袖更衣,不多时便听屏风后面传来啧啧叹息。 “是是是,那老大,我们就和老翁老大商量一下接下来卧龙岛的发展问题了。”慕容名震忙是说道。 那两个地方,应该都是当初两位大帝留下的后手。”苏白分析道。 她的样子顿时让我吓了一跳,我当时以为她是死了的,当下晃着她的身子,紧喊了几声,又用手搭了搭她的鼻息,这才发现她的气息还在,只是晕过去了,心里也就放心了些。 终于等到他冲到了十万米高空的时候,依稀看到碧灵岛的北面,似乎有一片蓝色的海洋,那里应该就是海洋区了。 苏白一边摸着自己的下巴一边推开了一个屋子的门,这是这一排屋子里唯一没有重新上锁的一个。 话音未落,厉若海已是及至渭水中央,其随即双手持枪横空一荡,一道深红如焰的枪芒便如弯月般破空而出,朝着河对岸的张放扫去。 这一刻,他真的想要冲上去,想要以最残酷的手段,把那个黑衣神秘人给击杀。 心中豪情万丈,壮志雄雄。虽然百姓大都迁往了西川,但是荆襄之地本来就是三国有名的重镇,城池丝毫没有半分破旧之感,反而比西川之地更加巍峨雄峻。 乖巧的万里谷佑理不懂得说谎,如果是其他人她倒也可以不说,但面对吴建她倒是不敢支吾过去。 孙策手中只剩下半截的长枪被孙策猛地一掷出直接插入了城墙之中,孙策踏着半截长枪一跃而起跃过了前面一个上云梯的士卒直接跳到了云梯的三分之一处,拔下长枪孙策迅速的朝着城墙上爬去。 被芙蕾带着责怪的目光看着,洛基彻底闭上了嘴巴,虽然把头撇向一边去,但还是竖起耳朵听着。 从死亡身边走了一遭,重新见到那艘破冰船,王瑞只觉得“热泪盈眶”,忽然感觉那陈旧的破冰船也好像忽然变得好看了起来。 张放一掌重重按在彭磊的胸口伤处,这家伙疼的自抽凉气,但却是分毫不动,不过眨眼之后他就感胸口之处有一股温润之力蔓开,伤势尽是迅速好转。 说完这话她就走了出来,片刻之后她就听到3101包厢里传来了杀猪般的惨嗥声,陈红梅胆战心惊到:这什么情况?难不成风笑天的保镖在里面杀人?? 一百 斗转星移?《求追读》 陆青衣和鸠摩智‘以武会友’之时,赫连铁树不动声色地移至主位纱帘之前,低声道:“公主,还请移步。” 纱帘后的李清露默然片刻,终究还是轻叹一声:“将军,若是起了冲突,定然死伤无数,能否…” 赫连铁树摇头道:“公主,末将吃的是皇粮,受的是皇命,太妃娘娘一意孤行,有些事…自古终究难两全,殿下还是 但他心中倒也不会多么可惜,因为他清楚这世间没那么多便宜的事情,想要得到多少,就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哈,我就知道!咱们源岚帝国就是凭借着绝天塔试炼而闻名于周边宇宙国度的,你果然是来参加试炼的。”薇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兴奋的神色。 季剑纯大概描述了叶轩的实力,每多加一条,几大掌门的眉头就皱得更深了一分。 “谢谢神仙,谢谢神仙!”吴良连忙道谢,取出一瓶矿泉水,他津津有味的喝了起来。 卢恩没有古神的卡片,不管是恩佐斯还是亚煞极,哪个都可以。假设不以获得卡片为前提想要释放星图,就必须付出更大的代价。 生涩难懂的咒语在这道场中响起,这是安倍晴明传授与七夜辰炎的阴阳术咒语,据其本人所言,该咒语是为不动明王心咒,同时也是不动明王心咒。 至少七夜辰炎不认为有谁能够和这个职业杀手比藏匿的功夫,所以约翰内斯的计划中可以说是最为重要的一环,是被他给提前解决了。 而就在张越得到这个消息没多久,八尾与五尾也察觉到了人柱力的行动,随后将消息传给了二尾与四尾。 帝国元帅希尔杜拉斯,可是一位斗帝初期强者,实力强大的帝国元帅惨遭横死,足以证明凌天城一方,拥有实力超过斗帝初期的强者。 而在回到训练场后,看着不远处已经被揍的摇摇欲坠的让,张越摇了摇头,心也觉得让他一个正常人去跟三笠对打的确有些难为人,遂将三笠与让叫停,并让阿妮去跟三笠继续搏斗。 所以他一上午都在厨房,努力的吸收着那被系统整理出来的有半米厚的菜谱。 也就在乔三爷说话的档儿,楚子玉急急慌慌地冲上了山顶,在他身边,还跟着王川。 杨林真正意义上,还没有在古代的城市中游览过,那里肯陪着叔父去见一个无聊的商会管事。 常远舟还活着,说明夜骄阳肯主动献身,既然两人已有这层关系,怎么看起来还是跟平时一样,冷冷谈谈,没有任何异常之态。 “哥哥,我不想那么夸张,我觉得你们两份的婚礼策划都不好,要不等我空下来的时候,我来做策划?我弄得,绝对才是我真心想要的!”她仰头盯着颜植。 诸葛邪本就不觉饥饿,现在白菡芝又不肯吃东西,那块烤肉就一直在他手里,慢慢冷去。 看着被两滴符墨击败的刘轩,本是安排跟萧明切磋符相战力的官学第二名成宇宏死活不敢上前了。 格日回来时,纱帐中的清雅已经沉睡,就与往日没有任何的差别。脑子里一片迷糊,纵身爬入帐中,格日定定的凝视着她的脸。 萧明害怕红鱼再腿上长脚溜回水塘,急忙跑了过去,哪知道红鱼早就被包子打晕,想溜都溜不了的。 沈若雪厚着脸皮说,反正她在秦良面前耍赖已经耍习惯了,所以早就已经习以为常的无所谓了。 一百零一鸠摩智:不打了!《求追读,求月票》 不管慕容复有多么惊讶,他还是被西夏士兵带了出去。 身边风波恶见他的神色,不解道:“公子爷,你什么时候把斗转星移也教给陆公子了?居然还用的这么好。” 感觉比你这正主... 慕容复满脸失神,喃喃道:“斗转星移乃慕容家不传之秘,我怎么可能教,我甚至…我就白天用过一次,只是最基础的运用,他 而这个称呼,让慕容逸轩稍微愣了一下,萧成汐很少这样称呼自己,他倒是很享受她直呼他的名字,叫他逸轩。 “异域生灵大人果然厉害,我们寻找了这么久都没有发现的地方竟然被您一眼就看到了。”伊丽雅按照刘洋指点的方向看过去,不由得内心激动。 这些身穿黑色斗篷的那些人,其实就是魔族潜入的。因为魔族的身上的皮肤跟人类是不一样的,除了仅仅有一种肤色一样外,但是那种肤色的魔族很少的。大部分还是那两种颜色。 墨问毕竟不是能三言两语糊弄过去,不过,虽然他看出古尘在隐瞒他一些事情,但是古尘既然敷衍了,他也就不再追问。 “哼!”就在林坤堄话音落下的那一刻,一道闪亮的银光伴随着怒哼之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林坤堄身后的那些“龙”的成员射去。 凌鸢的脚已经不自觉的踏出这院子,在找寻下一个线索之前,自己应该先把白翊找回来,不管是因为什么,是因为自己紧张白翊也好,想要一起度过有些也罢。 “绮玉姑娘,有什么话就直说,千万不要跟我有什么隔阂,或者是客气。”萧成汐拉着绮玉的手说道。 平时的时候,赛丽丝基本上是不会选择开会的,而突然的紧急招呼大家开会,想必肯定是有事情吧。 我和铁驴都凑到牢门口看着。我俩在二楼,位置比较好,这么居高临下的,把监区大门处的情景看的一清二楚。 “前辈,这便是我的别院了,你住在我这别院吧?“萧离笑了笑,他目前还是较满意自己在萧家的一切的,虽然流言蜚语很多,但是只要他不在意行了,何况这八年时间他很少出这别院当,别人说什么他也是不知道的。 苏璟桓入赘,已经让苏氏很丢人了,现在再赔一堆“嫁妆”,脸往哪搁?但李家的人说了,既然入赘,那就按规矩来,哪有嫁人不给嫁妆的。你要不给,我们就不娶了,咱们还按之前的套路整。 怎么会全都废了,她还以为只是从八级上面跌下去而已,怎么会这样。司马纱宣一下子酸涩起来,胸口堵得不行。 夜锦衣突然觉得自己面前的这位老人实在是有些深不可测了,因为能这么轻易看透自己心里想法的人实在不多,能看透的必定是久经沧桑洞察世事之人了罢。 不过这个加尔斯帮从头到尾都透着一股古怪的不正常气息,多这一处也没什么大的影响。更何况,这样的招待确实也让他觉得满意。 一楼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有好事者叫嚣着赔钱,对面对手铺的掌柜和伙计也借机起哄,说悦己服装不行,不仅贵,质量不好,信誉不假,正游说大家去他们铺子买成衣呢。 距离虽不远,但他从下往上看,只能看到窗户开着,却看不到人影。 李潇湘看着车语的架势和开枪的姿势都吓到了。毕竟车语这种毫无章法地开枪手法根本不像是经常用枪的人,这与他的名声相距甚远。待到车语打完一个弹匣,李潇湘伸手在嘴巴前做了个消声的手势。 一百零二 杀了他!《求追读》 鸠摩智走的无比痛快,与此同时的,赫连铁树的准备也已经完成了。 殿内,一道道黑影如鬼魅般无声出现,这些人有老有少,服饰各异,个个气息沉凝,有的手掌宽大布满老茧,有的太阳穴高高隆起,有的目光开阖间精光隐现,赫然是十余名武功路数不同、但气息皆不俗的一流好手。 他们并未一拥而上,而是如磐石般钉在 华夏开服玩家数量直接破亿,就算天耀公司安排了分流措施,乌坦城依旧是人满为患。 其实周耳很好,他有学识,有主见,有上进心,尊重她,爱她,关心她。 在夜色的掩映下,他的身材无比的高大,他把林莉放入吉普车里。 没有长戟在手的朝八方总感觉缺乏安全感,想找点什么棍子来撸两把。 反正他们平时若是刘红锦不在的时候他们也是这样吃的,这一次也一样。 “既然是你们惹出来的事情,那么就好好跟人家沈知青道歉,沈知青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然后再给人家拿点赔礼这个事情就这样过去了,行不行?”陈明昌也不想事情闹得太大,再怎么说,王大柱一家到底是自己村里人。 所有的攻击,每一次的挥臂抬腿,都仿佛行云流水一般的流畅,仿佛水流、浪潮,连绵不绝又一浪高过一浪。 “那个那个,那个好好看,那个能吃吗?”洛晓霜又指着一片蘑菇说道。 警上黑藤龟三对10号玩家的身份有一定的怀疑,这或许是受到了3号玩家的影响吧,毕竟他觉得3是好人,那3的逻辑难免会影响他的想法。 对方应了一声,声音又冷又沉,看起来像是有一点不好相处的样子。 这样的现实,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对于兽神殿前面这个阶梯之的认知。 “明天见,我要去拾炭火去了。”已经没有炭火的龙兰,背着破旧的箩筐打算离开了。 畅和堂越来越近,丝竹之音隐隐约约的传了过来。很显然,戏班子已经开唱了。 恰巧,此刻飘无踪也正好看了过来。四目相对,倪萍儿顿觉满面羞红,于是,嘤咛一声扭过头去。 叶承礼等人早已收拾妥当,正打算一起去畅和堂辞行。叶清兰进来的时候,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虽然受了挫折。在刘易的淫威之下。士兵们还是不断地涌向前去。 这丫头表面上凶悍的紧,可实际上,却是心地善良,只是不知道,她怎么练就的那一身的偷技? 就在袁成愣神的一瞬间,邵华手中的长枪没有收回,而是顺势横扫,对着在极水风暴中挣扎的烈阳狂狮就是一枪劈去。 精灵族不愧是天生魔弓手,那身法真叫一个敏捷,但可惜,峡谷口,聚集的鬼物实在是太多了,几乎一个挨着一个。所以,射不到几箭,这十个精灵就不得不与鬼物们短兵相接了。 一旁的倪萍儿,看到那无比巨大的龙爪居然对着飘无踪拍了下去,便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不过,当她冲到近前的时候,一切就都已经结束了。 视线中的树枝越来越清晰,随后一点绿色的幽光,从树枝中间亮起。 一切只要等到蛮牛或者蛮牛妖这边腾出手来,就可以一起攻略boss了。 作为玄字殿覆地榜上的天骄人物,奎狼君绝对是他们此行任务百人当中排的上号的‘龙头级’强者。除了骥雷战舰上那些不问世事的长老级人物,能比奎狼君厉害的绝不错过三指之数,可现在呢? 一百零三 阿鼻地狱《4000求月票》 冰窖堡垒外的空地上,火把林立,虽是黑夜,却也映的山谷四周亮如白昼。 山谷之上,乌老大一伙中原群雄仍在喂蚊子。 “下面那些倒霉蛋居然还没被砍头...”有人小声嘀咕,“不过公子怎么耽搁这么久?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端木洞主当即驳斥:“一派胡言!以公子武功?什么狗屁一品堂还能奈何的了他? 听完张昊天的解说,孔子才恍然大悟,明白了张昊天也是被逼无奈。 他猛然朝前方挥出一剑,一声长嘶,那只巨蟒被楚天泽砍中,从沼泽中翻身卷了出来。 吕布和赵风这种旷世大战之前也只有马超见过,赵逸和孙策还都是通过马超语言描述而知道的!现在能够亲眼见到他们自然是十分的兴奋,连忙退到一旁,将场地空了出来。 “业姑娘,我走了,明天见。”我伸出手,和业凡柔握了握手,随后我俩走出奶茶店,上了燕北寻的车。 这反差让秦峥愣了愣,林希羽看不见,那说明大多数人都该是看不见的,可是余洛偏偏看得见,难道是因为他是海螺名义上的主人? 思考许久未曾见到有任何改变,河水不曾翻滚,船只不曾航行,一切都处在安静之中,回头路已消失,这就是一片无边无际的世界。 时间一点点过去,到了中午的时候,燕北寻准时的给我来了电话。 当然,这话我也仅仅只能拿来安慰一下艾唐唐,实际上,这句话,我自己都不怎么相信。 14位金仙,那可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数字,也不是用来说笑的。 “当然没有。大能以下修者,绝无力与我右前肢抗衡,这个你放心好了。不过我现在只有右前肢可以御敌,不能对付大能级别强者,你最好不要招惹大能强者。”古妖道。 两人这是走了一大半的路了,结果又返回皇宫方向。返回途中遇到了被某人一脚踹下来的南宫凌月。 “是咱们运气太差了,不然,怎么可能一只凤凰崽子都捉不到。”某苍家人挽尊道。 “若不是为了帮我出气…”东方辰心里仍然有些痛,话也说不下去了。 “那这里面的灵武魂……”古悦云眼中一亮,期待的看向古轻城。 当夜,一行人在一处高档客栈歇下,胖丫才觉得她终于重新活过来了,吃了一顿美美的饱饭,躺在满是香气的闺房内,无比满足。 乐母深呼吸,原本愤怒的脸上慢慢的露出淡淡的笑意来,然后便冷静了。 “你是指,三大圣地的人也插手进来了,还是指,你不会让我如愿?”白玉京反问道。 尽管他穿着的衣裳并不单薄,可在两人的纠缠之下,衣襟早就已经松开了一些,她正是咬住了他脖颈一侧的皮肤,这一口很是用力,一下子就出血了。 然,吃完了疗伤丹药后,他却无比震惊的发现,自己断掉的肋骨根本没有完全长好,甚至一动弹,还会疼,只是他身上的疼痛较之前有所缓解罢了。 说实在的,她其实并不想这两人选择这一扇门,因为一旦进去了,她自己都顾不上又谈何顾及她们? 突然无法呼吸,睡梦中的宋唯一呜呜两声,顿时睁开眼睛,对上裴逸白含笑的目光,睡眼惺忪地挥开他的手。 黑司御走到苏以乐的身旁,“不能饶了。”他看着她,又说着,声音却放得很轻。 一百零四 李清露:吓坏了!(万字更新求订阅) “第四批人了啊...你们也真舍得。” 大殿之内,劲风呼啸。 赫连铁树每一步踏出,脚下石板便应声碎裂,他每一拳、每一掌都蕴含着开山裂石之威。 拳风过处,空气发出沉闷的爆鸣,掌力激荡,卷起地上残肢断臂四处飞溅。 双掌翻飞间,更隐隐有龙吟象啸之声相随,刚猛无俦的气劲将陆青衣周身空间 胡三原见家丁如此蛮横,只能比他更蛮横,不说二话,和家丁打了起来。家丁不是胡三原的对手,但是仗着人多,却也不怕。 果然如夏幻枫所说,上官帮派的营寨一如初见,静谧安泰。营寨外有三四名拿着农具的农人来回巡逻,零散而来的流民不敢靠近。 黑鹰将药碗拿给狄青,随后离开。狄青动了动眉头,喂着她喝下了姜茶,随即叮嘱她好好休息,也离开了。 一想起她们是当着荣少顷老婆的面去勾搭荣少顷,没有丢了工作,真的是天大的幸事。 殷不离提剑注力,奋力一划,顿时剑歌回荡在天地尘宇之间,音律化刃,剑浪强袭而来,无形无幻的剑阵杀招,迫命在即。 “捕鳖行动,开始。”他微微勾起自己的唇角,眼中是势在必得的神采。 豆豆点头跟了上去,到了病房,凌正奇帮张中做了一次检查,眉头始终没有舒展开来,豆豆知道,这次老师也遇到了难题,可是如果张中有了意外,这位阿姨也会活不下去的。 珊瑚采用模棱两可的态度回答着,而后爽朗一笑,大踏步地离开了,只留下了怅然若失的岳彩云呆在了原地。 狄青点头道是,宋仁宗让人宣鄯善国公主觐见。宋仁宗仔细的看着鄯善国的公主,却见她和陈国公主是有几分相似,随即点点头。 丁九溪混进来之后观察了一下周围,这是一间可以说是平平无奇的房间,几乎没有什么客厅厨房之分,但是布置还算是井井有条。 “赤腥魔狼!”林语轻声说,就像是他们玄天宗的雪羽鹤,青云门的地龙一般,赤腥魔狼也能够代表着逍遥门。 李山他们四人也是乏了,虽然太厄山距离太厄镇并不算远,但这一路也足足飞了两个时辰,他们皆是凡胎肉体,精力消磨最大,李山、厉天成、钱川进入房间,捡了三个床铺倒头就昏昏睡去,而林羽白却靠在墙上,闭上眼睛。 那边化身为杨教授在做电疗,治疗考布莱恩的“脑残”,而这边,卡诺斯一力挡下了狂化后的皮萨斯,萨萨里安则作为支柱带着那些兽人士兵与冲上来的尖牙德鲁伊打成一团。 “哼!我的猪生目标——”它高傲的抬起了头,“那就是像潜哥一样创造出足以流传千古的故事——然后通过故事赚无数的苹果……嘻嘻嘻……”它毫无形象的流着口水,似乎已经在幻想苹果像座山一样堆在它身后了。 “即使知道她是暴乱的始作俑者并犯下了滔天罪行之后你依旧要救她?”姬远玄的声音也开始慢慢变冷了。 可是这个时候,这个中年男子他的心里只有那凌厉的杀气,以及无边无际的恐惧。他想要找到一条生路,所以才会想到这样的办法。 最近,整个世界怪事频频出现,还有刚刚出现的达克-索尔,他的实力,竟然这么强!可是我为什么以前从来没听说过有这样的人物? 一百零五 李青萝的信《4k3求追读》 陆青衣在山路上找到留守的中原群雄们。 可能是他这副全身是血的样子有点骇人,这些人比平时更客气了几分。 陆青衣没为难他们,下山的路上给他们解开了生死符。 中原群雄对此自然千恩万谢,各种表忠心小骚话自不必多言。 陆青衣都没过脑子,却也突然想起一件事。 “乌老大,你列一个名单 但是,在回到塞卡城后,德鲁尼大公将所有的功绩都算在邓普斯的头上,这位雇佣兵居然就顺势成为塞卡城的海军统帅。 郝仁随手甩出铜仙剑,慢慢走进老教学楼。进去之后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于是就往楼上走。这种老式的教学楼只有五层,而红衣厉鬼就是吊死在第五层。 郝仁却不急不忙,因为唐笑的速度简直跟乌龟爬一样,根本无法吸引郝仁全力应对。郝仁伸手就抓住他的猪手,紧接着又是一脚,踹飞他。 稍微休息了一下,在缓过起来后,凌子凯打着手电,往洞内走去。 虽然家族已经提前告知他们会有巫师赶来,可是具体是谁却不得而知。 和她一起被巫师们卷裹到这里的森林精灵足足有上百人,可是经过这段时间的消磨,还能够保持纯粹的信仰和纯洁美丽心灵的同伴已经不多了。 秦枫忽然之间就炸了毛,抢过王子忠手里的关公大刀,作势就要往裁判那边冲去。 “没什么,只是感觉这个战术很牛B!”徐家成认真的说道,他这绝对是真心话,这战术效果且不说,光这名字就听着大气。 郝仁放出冥凤。冥凤一看面前是个绿尸,立刻长鸣一声从乌鸦形态变成凤凰形态,猛然冲向莫离。 如果高地防线攻破,兽人大军将不用理会碧恩城的防线,他们的大军可以直接进入科温德领。 在回头想想,我仿佛和曾经的那些老兄弟很少喝酒了,甚至是很少在一起了。 “行,没问题。”向罡天本想拒绝,但看到沈雨凤话中有话,另有所指,当即应下来。 当然真要说出来,他们可是两宗合一,吸收了雷火宗的弟子,才是有这势力的。 透过房顶的两个木板之间洒下的阳光,就能看见一个衣着凌乱,头发肮脏的人蜷缩在哪里。 而阵法下面的洞穴黝黑一片,深不见底,我拍了拍血龙驹的脖颈,血龙驹缓缓的靠了过去,在阵法的跟前停了下来。 对于同天,胖子已经有了一种盲目的信任,曾经一个个理论性的操作在同天的手中变成了现实,在胖子看来同天已经是半个游戏之神了。 “你跑路吧,出去躲着就别回来了,家你也回不去了,那些人都是些亡命徒,真敢弄死你!”伟伟还算义气,可是,范大龙能去哪里?又有哪里能让他生活。 说不上为什么,我特别害怕沈林风接近我,是那种非常痛苦的排斥,好像他的每一次接近,都伴随着伤害。 我们一起走进里面黝黑的墓穴,那深处的吼叫声越来越近,走了没多久我们又来到一处墓室。 “什么办法?!”典风立马来了兴致,这可是天帝的剑,哪怕复苏一点也是极其可怕的吧? 她转头看到了一辆车缓缓停驶在面前,车窗降下,男人俊美如斯的脸庞露了出来。 “就做了个不好的梦。糕糕也该醒了才是,你去看看?”一一果断转移话题。 一百零六 陆公子死了!《4k2求月票》 日光渐炽,映得满桌书册边缘泛起毛茸茸的金光。 鸠摩智惨兮兮的,估计都被李秋水吃干抹净了,也算偿还了‘顺’走小无相功的报应。 桌上的少林绝技,光是指法类就有七种,除此之外,还有包括《般若掌》在内的五种掌法,《擒龙手》在内的四种爪功,还有《燃木刀法》,腿功… 个个都是江湖上一等武学,随 新房入驻,总要请些亲朋好友来热闹热闹,来三中这么久除了整天和林瑶瑶厮混在一起,她也没几个朋友。虽然说在放学的时候已经招呼过李默,但人还是有些少了。 “老么,你怎么连这么点世面都没有见过,刚刚你说的不是很溜吗?不会你刚才是瞎猫逮上死耗子了吧。”老二问道。 “陛下,吴越之灾的确属实,臣曾派人查看,因今夏久旱,吴越之地粮食减产已成大势,偏又遇上稻瘟之灾,赵大人此举极为明智。”沈括朗朗说道。 “不要犯傻!如果你真想做点什么的话,那就赶紧逃离此地!”叶天嘶吼咆哮,疯狂催动自己体内的英雄血脉力量,想要打破那道围困自己的环形动能立场,然后拼死一战,尽可能为美图秀秀创造逃离的机会。 凌风看出了飞泠现在这个状态,自然不会任由她就这么跑得没有了影踪,连忙就追了上去。 车子刚停下,庄一尘二话没说,一脚踹开车门跳下车,甩手一枚腐蚀之箭射向了身后的半空中。 凌风催动大树前进,鹏王同样是不弱,气势滔天蔓延,轰鸣不止。 这虫子的战斗力在十八万上下,而这几个从办公楼里跃出的青年,战斗力只有十万左右,相距实在太大,只一招,就被彻底秒杀。 “这时候还说这些干嘛呢。”话是在嗔怪,却是隐隐有些可惜的念头。 她带着哭腔唤了一声,直接一脑袋扎进了袁谟怀里,抱着他的腰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不得不承认,当一确定了任务类型之后,丁烛首先想到并不是如何完成任务,而是怎么放弃任务,所以,从一开始丁烛都没有仔细的思考过这个任务完成的方法以及各种可能性,一直到现在她被赶鸭子上架。 幽荧见她说的是师父,眼中却带着情意,心下了然也不多言,笑着应承了下来。 地脉已然固化,可本质仍在,也能被先天土德御使,因而虽缓慢却仍旧按照幽荧的想法动了起来,幽荧的想法也不算夸张,只不过是催动了云州城方圆数十万里的地脉,朝着云州城汇聚过来。 等林生曦到了场馆内,开始等待采访时,才发现不只是国内的两支队伍要采访,此时日本队正在接受采访,而后面跟着的韩国的两支队伍。 “你之前和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么?”只见这有些微胖的老板扭扭捏捏的开口。 皇帝出行乃是帝国最大的事情,因此除了士兵以外,随行的高手更是数不胜数,前前后后足有万人之多,而皇帝的龙辇则是被众星拱月一般护在中央。 紫晨星坐落着银河系第一大佣兵协会,依附这座庞然大物而生的组织便繁衍而出,紫晨星如同佣兵心中的圣地,也同样算是银河系中商业中心,所以这里极度繁荣,异常发达。 “因为好奇,我们就像把手机从隔壁伸过去拍一下屋子里有什么……”楚城从实交代。 一百零七 王语嫣的烦恼(4k1) 李含巧此行带来了不少东西,但唯独没有陆青衣想要的东西。 李清露应该没胆子这么不理智,显然就是被辣个女人截下了。 “陆公子,王姑娘,车驾已备好。太妃娘娘吩咐,请两位更衣梳妆后,移驾一叙。” 李秋水的讲究还是一如既往,陆青衣也没什么好说,话说那身衣服也确实不能穿了。 只有年纪小的 想到这里的保安,略微有些不爽,尤其是白磊提到他顶头上司的行为,更是让他觉得,白磊似乎在用话语威胁自己。 2004年9月13日,由共和国总理主持的国务院常务会议在这里举行。这次会议与往常有所不同,因为常务会一般是在每星期三召开,而本周却提前到了周一,这是因为有一个重要的议题亟待讨论“拍板”。 我突然发现蝶烟还挺厉害的嘛,竟然能够用得如此之好,这样都被眩晕倒了。 以她的设想,即便贝塔有所不敌,可依仗神鬼莫测的遁速,以及堪比仙器的强悍肉 身,除非遇到尊者那样的大人物,否则绝没有谁可以将其留下的。 她的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为心中刚刚燃烧起来的期待而觉得可笑。 进到屋里,苏沫从贺景衍怀里接过孩子,直接抱进了主卧的洗漱间。 很久很久以前,他曾经生活过的那个姿态,猿人不也是他们来到这个世界的姿态吗? 试想当一个企业的命运都不再能够被自己掌控,一个掌权者是会有怎样失败的感受? 反正,她既然约了自己过来,她就一定有她的理由,所以总是会说的,自己也不用心急。 她急忙目光寻找顾少羽,不是说会处理好吗?怎么都送到御前了? 谁叫他是个不肯服输的战略向硬核玩家呢?拿着个手游就想通关,明明发现有BUG了还试图硬闯。 但她以穿着草鞋的赤足走过的地面,却宛若会自行将距离给紧缩似的。 一抹宏大的气机逐渐自青州南方升腾而起,弥漫在青州天穹之上。 这些天两人一直都是负距离接触,虽说这个过程中陆铮以‘阴阳交征先天术’加上【阴阳和合】神通一起辅助牧云岚修为感悟得到大幅度提升,但这种消耗性手段,并非长久之计。 慕容极瞳孔一缩,在那短剑的剑柄处,还绑着一封信,没有着急去看,刹那之间,调动周身的真气,勾动灵气、煞气,散向四周。 黑岩魔熊朝着冉青衣扑了上去,血盆大口张开,仿佛要把后者一口吞下去一样。 火光迷惘,看不太清那人的样貌,只能看出是一个‘半截’的人。 万人往够厚道,并未为难于他,将他送到青云山下,看着他步行上了山。 “今天下午他们是不是出去了?”罗瑞沉声问道,在说话的时候,双眼一直紧盯着前方,按照他们目前的速度,要想追上悍马车队是不可能的,虽然他们驾驶的也是越野车,但是性能却远远赶不上龙刺。 东神关内一片寂静,葫芦童子阿蛮飞羽真的睡下,杨戬心中淡然,这东神关守将也是极其厉害的了,那葫芦童子看样子道法还在自己之上,怎么对于兵法如此生疏? 梅雪手里抱着妃子,它很好奇,很温顺地趴到她的肩上,静静地望着舷窗外的大地、蓝天和白云。看够了,妃子又跳到她的腿上,竖着两只漂亮的大耳朵,歪着头,两只亮晶晶的双眸定定地看着梅雪。 按照惯例,唐风闻了闻身体,果然还有腥臭之味,不过比起他第一天修炼周天功,实在是强太多了。他看了看时间,依然是早上三点钟左右。 还有另外一些武器装备的研制工作,都是唐云扬见过的、听过的,大略知道原理的东西。虽然他不懂制造,不要紧相信那些系统学习现代工业的留学生们毕业的时候,会有成绩出现。 呵呵,贺朝阳如果知道自己被弟弟这么坑,绝对不会用得上这两个字的。 唐风“恩”了一声,不知为何,埋葬过水蛇后,他的心竟是出奇的踏实了。 程璧光不禁有些优心仲仲,然而他的反应也足见当时的中国将领,地于世界局势的陌生。卢克纳尔面对他的担心显得有些漫不经心,仿佛巴达维亚根本不是中国在南洋的立足点一样。 两人事无巨细的讲述这陈慧玲的事情,哪怕是一点蛛丝马迹,都说得清清楚楚。 也就是拉帝奥圣师促成此事,各方势力联合施压,才能让贵族们妥协。 她喜欢沈离,她希望沈离从心里接受她,她不要结果,只要他给过全部的真心就好。 说到底,是这个位置太核心了,前有宁贺褚这个例子,谢琅很难放心交出去。 换归换,换成这种多少有点不正常了,温鹤绵暗自在心中记下,察觉出他不愿意说,遂没有接着问。 苏浩暗中跟她说,和徐征交往主要还是为了联系到他铁磁儿宁皓导演,现在这种导演才是圈里的稀缺资源,演员啥的没谁是不能换的。 此人乃是筑基大圆满,连他都无法进入,估计这次无人能获得仙器了。 “唉,可惜了!寂灭天,从来不是一个讲感情的地方!”扶风只是稍微有点可惜,这样一位绝色佳人,却是如此执拗。 于宏此时也感觉不对了,他猛地一把抓起门边狼牙棒,回头一挥。 在探索真理的道路上,不可能一帆风顺,经验教训是必不可少的。 这种灵根的人在修仙界绝对是凤毛麟角的存在,可以说所有门派都能任其挑选,去哪里都是亲传弟子的绝佳待遇。 一百零八 青萝也要来?(4k2) “师叔,请自重啊!” 陆青衣语气平静,眼神清澈。 作为一个正人君子,他是有操守的!不会真有人以为他是好色之徒吧? 李秋水的动作一滞,前倾的身姿缓缓后收,重新端坐,面纱之上,那双眼睛里的潋滟光采迅速冷却,最终凝结为一片毫无温度的漠然。 短短一瞬,杀机仿佛化为实质。 亭外瀑 红妆把王府起火那天以来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但隐瞒了苍巴作法对她的影响,她想他还接受和理解不了那样的事情。 夏沐瑶约着多娅去逛了一次街市,为呼尔赫和还儿挑了布料,做了几套新衣裳。 只是他胸前浮动着一颗红色的东西那东西散发的红光真是像极了血。 “孩子!……谁没有一点过失呐!我们不责怪你!不过!还请你把棺材埋在地下!”棺材里的声音断断续续。 傅子琛给她递了个眼神,接听了电话,马上就能听见傅母严厉的声音。 男人长长地叹了口气,却并没有回应怪物,漆黑的深渊中,怪物和霍晓兵仍旧紧紧相拥。但得到男人的提醒后,怪物终于选择了用暴力突破霍晓兵的嘴唇。 待苏锦玥坐下之后,那些从今以后服侍她的宫婢太监全部跪下受训。 地上打着滚咒骂不休的那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从往生镜中逃出来的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是因为我的上司墨离手中的纹章。 夏沐瑶只当呼尔赫要处理事务,也便不好耽搁他的时间,便点了点头。 “什么虫洞狗洞?我不明白你说什么。我什么也没看到,所以我什么也不知道。”艾德斯干脆直接抵赖。 段星宇的姑姑回答秦沧的这个问题可以说是有点一头雾水,搞不清楚为什么忽然之间主题就发生了改变,但是唐果在一旁听着却是心里面明明白白的。 “你到底想要怎么样,死不让我死,还如此羞辱我。”杰瑞一双眼睛,充满了疑惑,同时也充满了愤怒。 为了不被林智骁比下去,让玉屿以前的村两委人员把自己这个堂堂的县公安局长给看扁了,赵雷军才会主动要把林智骁下面的话接着说下去。 一声兽吼问罪,现出真身,身躯庞大,身上妖氛浓郁的吓人,头顶双角刺天而出,威势骇人,下方一些修士都身体不禁颤抖,难以承受这般妖威。 “不,是境界战力的问题!”黑鹰男子凝着眼眸说道,体内妖元只是减弱了而已,到了一定程度后便没有再发生变化,这是在限制他们的境界吗? “你说的意思,我们大家可能都还不是特别明白,要不然秦老师明示一下?”严立夫似乎有些困惑似的,听完了秦沧的话便开口说道。 “你冲出来干什么?还不回到马车上去?”越风刚一刀看下杀手的手臂,一回眸便见紫夭立于身边,不由又急又气,喝吼了一声。 大麦星云在炎魔的折叠范围内,所以虫洞传送还是可以到达的,只不过需要中转好几次方能达到。 听到古兆伟重复一遍他的话,林智骁立即掐断对话,再次运起九阴法轮,用意念眼继续追踪汤加尧去。 “按窦将军所言,山贼人数不多,可以围而歼之。如今练兵虽然还没有成,但我山贼并不知这些都是新兵,只要人数足够,围困这二十多名山贼应该不成问题。”杨复生道。 一百零九 恐怖李秋水(4.4k求月票) “臭小子,你脸红了?” “应该是精神焕发。” 李秋水一手慵懒支着下颌覆纱的面容上,那双妙目已经弯成了月牙,仿佛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物事,目光流转,毫不掩饰的戏谑之色。 “精神焕发?” 李秋水更是更为开怀,音调拉长,“稀奇呀,真是稀奇…我还当你这混不吝的性子,天塌下来也不知羞呢, 回纥王子骨力裴罗多次随着他的父亲回纥可汗来长安朝见他们的天可汗,对于长安的繁华,那是垂涎三尺。 “学姐,看到你回来真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天天开心。”刘语茗这天早上看到和宋辰皓走在一起的宋辰惜时,用着激动的语言开口。 “……”宋辰光心里暗自咬牙,有种特别心塞,这种被赵南棋高一着捷足先登的滋味实在是销魂。 迪洛靠在一根黑色的柱子上,手中把玩着一把闪烁着寒光的钢刀。那钢刀在他的手中上下翻飞,犹如蝴蝶一般,看着好像根本就没有接触他的手指,但钢刀却没有丝毫掉落的迹象。 转轮王击碎黑云的举动,伊斯那是“看得”一清二楚,途径阎罗殿的时候,他更是发现了那只曾经交过手的牛头鬼差。 肖云在熔龙一族的记忆中现,神临之上才存在更高等级的武器,那种武器已经越了系统的掌控,传说是创世主赐给仆从们的贴身武器,数量极为稀少。 玉帝皱了皱眉,不信羲和拼命维护的竟会是这种鸡毛蒜皮,当下便暗掐指决,径直测算了一番来龙去脉。 可宋远洹是去出任务,都十几天没和她联系了,他去做什么,她也不清楚,可什么样的任务会和陆香香扯上关系呢?许秀秀拧眉沉思。 桑桑有些迷茫,这种牺牲精神她难以理解,明明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但不理解不妨碍她对破解重水之寿的激情。 肖云咬咬牙,拼命抗衡着刺入魂魄深处的寒气,勉强和阴晦之气周旋,坚持了半柱香的功夫后,肖云的魂魄摇摇欲坠,再也无法挣扎,无奈之下只能回到身体中。 当然,苻阳说的只是最后两人之间的问题,至于最开始需要面对处理的,如何推翻伪帝,又如何平息政变带来的天下动乱,苻阳依旧没有提起。 “你认识这头魔兽吗?咯咯,少爷,我可没见过你玩那游戏呢,什么时候带我也玩玩呗。”夜寒凌根本不顾激烈的战斗形势,还略带调戏的把玉手伸进了陈尘胸前的衬衫之内。 当然,仅仅只是半首诗,就已经足够裴盛秦在风头上彻底盖过关东慕容氏。 王烔指着头顶上的直升机,显然对欧阳总裁的管理能力,非常赞叹。 无论是这些丧尸们出现的原因,还是进化级丧尸的强大战斗力,甚至进化二级丧尸的第二战斗形态的出现,都刷新了王烔对于这个世界的认知。 屈原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他本就负伤在身,而又被偷袭,此时他面色惨白,身体十分虚弱。 当他卷入虫洞的那一瞬间,一道白光刺得他睁不开眼,而他因为无法看清面前,长空2号也失控,往前方撞去。 只听铿的一声,李晴已是拔出了手中的长剑,这什么意思,包养不成就要动手? 雾草你大爷的神月,你好不要脸!刚才是谁说的给一成都嫌多了?现在又给三成了?就特么想问问,你的脸呢? 一百十一 毫无下限李秋水(4.2k) 随着李秋水云袖一挥,巨石竟如同孩童抛掷石丸般,挟着沉闷的风雷之声,朝着河面上的陆青衣轰然砸去! 陆青衣哪敢硬接这庞然大物? 他足尖在水面轻轻一点,身形立时如一片失去重量的柳叶,顺着巨石掀起的狂暴风压向后疾滑,同时双手连点,数道融合了《多罗指法》穿透真意的凌厉指风疾射而出,“噗噗”数声,在 苏士回答孔秋的问话,说是找到了椅子没掉的原因和罪魁祸首了。 “哼!这就是险恶的人心。当你得势时,所有人都会围着你。你一旦落魄了,所有人都会远离你。”陈工愤愤地说道。 汐汐一句话,逗得大家又气又笑的,朵儿挥挥手,才转身和司徒冕一起下楼。 “太多了,我觉得自己并没做什么不该收那么多钱”她老实回答。 在他们身后的一个年轻人脸上却是露出了不服气的神色,王三看了一眼,反驳道。 在吃饭的时候,方芳向陈工讲述了宁浩的情况。陈工基本上没有回应,只是埋着头专心吃饭菜。 “不,不,欧总,我们没意见,欧总处处都是为斯人考虑,连我们都感动了。其实婚礼就是个形式,只要斯人今后过的幸幸福福的我们也不求别的了。”乔母连忙说。 梅正风点了点头,跟在蜗牛的身后,两人用手机刷卡之后,各自骑着一辆电瓶车,便上了路。 因此,众人皆是将此番成圣机缘视作唯一,绝不会就此放弃。而无天自然也是这般心思。 凌云幽幽的看了一眼极乐真人,说道:“我可以清楚的告诉真人,峨嵋之事,无论如何我是插手定了,若是有人阻挡,你便休怪我心狠手毒”说罢,目光灼灼的看向极乐真人。 林宇竟然对着眼前这三个足以杀尽同阶所有人的绝强者破口大骂。 “怎么可能,刚才爸不是说过吗,三年没打鱼了,我想只有一种可能,这些鱼都成精了。”陈强笑道。 顿时,整个洞室之中黄光大闪,就好像是笼罩在了金子的海洋之中一样,让人面色惊奇不已。 柳梦雪惊了一下,但马上把心中的疑虑隐藏起来,微笑的说:“没有,爸爸昨晚回来,原本想叫你去见他的,哪知道你……”想到自己也给忘了,柳梦雪就说不下去了。 在天皇陛下尚未重新颁给其联队旗之前,步兵第四十七联队在建制上是根本不存在的,无论是谁担任这样一支部队的联队长,都不可能高兴得起来。 通过反复的空侦察,张学武发现谷寿夫、岛贞雄与岛今朝吾这三个狂妄无度的乌龟王八蛋,竟然都是轻装奔袭而来?仅仅第十师团携带了少量的山野炮?第师团所部不过轻装步兵五千余人的规模? 阿莫斯看到陆林轻松的落下,又继续向陆林扑来,看来他不用在保留自己的实力,可以让他全力一战。 玄清更糊涂了,这是咋回事,难道真个草地都有问题,还是人品有问题。 她乖乖的闭嘴,紧咬着牙根,在他让自己说话之前,坚决不开口。 顾若熙紧紧靠在他的怀里,觉得靠在他的怀里,很舒服,也很踏实,就好像一个温暖的巢穴一样,让人安逸又幸福。 她想大声喊救命,可徐姐的力气很大,她根本推不开捂住她口鼻,要将她闷死的徐姐。 不过人一来梁安却有少许后悔——因为被派来的这位三十来岁的李警官相对应当沉淀下来的年纪而言,着实是活力四射到令人啧啧称奇,仿佛一人都能成军。 九尾猫妖实在是难以想象眼下发生的这一切,因为它已经由梅川酷子异变成了强大的猫妖,无论是攻击力还是身躯的防御能力,皆是达到了整个地球上顶尖的水平。 “你要帮我什么?又要我答应你什么条件?”祁少瑾问,心下想着,难道米米已经知道他装病的事,想帮他解围? 昔尧德衰,为舜所囚也。舜囚尧于平阳,取之帝位。舜放尧于平阳。舜囚尧,复偃塞丹朱,使不与父相见也。 苏安安被顾墨成搂着走出医院,他们进了车里,苏安安一下子扑到顾墨成的怀里。 校区中也派遣出高手,将整个校区都以宇宙能量封印,让热能不在外泄。 叶秋脸色顿时一黑,刚想要动手弄死这两个混蛋的时候,这两个混蛋就脚底生风给跑了。 “现在,认错,还能来的及,等等就没有这个机会了!”林飞对着站起身的大汉冷笑道。 陈贝贝的事情,在发生了第二天之后,完全就是没有任何人提起过。 她们也并不是没有买出过那么多的钱,只是,现在是两千多万摆放在了这里,对于他们来说真的是有些震憾了。 能不挨劈那自然最好,鬼才愿意被雷劈呢,当然鬼也不愿意。总之这个问题解决了,但愿现有的雷劫池,可以升级到一个让人很满意的程度。 平日里,这宁旭在苏萌身边的时候,和孟武赐就是会自动“消失”,而在宁旭不在苏萌的身边的时候,这孟武赐就是会在苏萌周边不超过五十米的范围。 “先生,不知道我可不可以追随你?”郭海良终于做了一个决定,并说了出来。 一说是内部,韩行明白了,那就是地下党员的称呼。心里一想,这个主意好,这就叫熟人好办事,什么事情到了王安玉的手里,就变得简单了。 且不说地狱冥王即将脱困就是血翼族的那个无罡后期的高手就让人头疼,虽然说他有伤在身但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从零式飞机上,炮口发出了炮弹与弹膛摩擦发出的白光,一溜0毫米炮弹向着一辆m坦克飞了过去。 王海对于这样的事情,并没有怎么在意,听到先生的话以后,从王虎手里接过了带出来的那罐茶叶,让他守在门前,然后才走了进去。 一百十二 巫行云到场(4k) 长河如练,飞瀑溅玉。 一白一青两道身影,便在这水光山色间倏忽来去,时而如惊鸿点水,足尖轻踏,涟漪未散,人已在数丈开外,时而似游龙回旋,于不可能处凭空折转,衣袂当风,飘然若仙。 指力破空,剑气纵横,皆是无影无形,偶有劲气凌空相撞,闷响如深潭投石,荡开圈圈透明的涟漪,搅得漫天水雾翻涌,阳光照 长河如练,飞瀑溅玉。 一白一青两道身影,便在这水光山色间倏忽来去,时而如惊鸿点水,足尖轻踏,涟漪未散,人已在数丈开外,时而似游龙回旋,于不可能处凭空折转,衣袂当风,飘然若仙。 指力破空,剑气纵横,皆是无影无形,偶有劲气凌空相撞,闷响如深潭投石,荡开圈圈透明的涟漪,搅得漫天水雾翻涌,阳光照 一双肉掌,与长剑交接,席卷的劲风越发凌冽,十丈之外的树叶都被轻易撕扯成碎片,地面上不时一块石头被卷上半空,被刮出片片粉尘。 一下又一下的磕头,重重的磕头,咚咚的声响,仿佛不知道疼痛。一旁的白如雪看得心疼,却又相信白庸不会见死不救,其中必有苦衷,强忍着怜惜。 接下来不论我如何威胁利诱,使出百般手段,阿斯特莱雅都坚持不带我去西普纳斯,坚持的简直不像是一个笨蛋。 辗转反侧了半天,王子君干脆坐了起来,点燃一支烟,倾颓在床头上,眯了眼睛,努力的搜寻着枯竭的心智中残存的智慧,期望能找到一点可以实施的对策来。 当然,我并不是想要贬低利冯兹,事实上我很欣赏他,没错,我几乎被他说动了,犹豫再三之后,决定加入他的队伍。 就在他沉吟之际,电话的铃声突兀的响起,抓起电话的赵良秋在接完电话之后,立刻像遭了霜打的茄子一般,迅速的蔫了下去,刚才训斥张松年时那威风凛凛的模样,早已经荡然无存了。 “说什么呢?走。”王子君说话之间,拉起秦虹锦就朝着那门内走了过去。 曹cāo前军乐进亲自下马,带领士卒扑火,费了好大的劲,才把横在路口的大火扑灭,曹军乘胜前进。 这句话如果在以往,那肯定会引起一场哄堂大笑的,可是现在,所有的人都紧闭嘴巴,目光却朝王子君看了过去。 洛红尘自掘坟墓,在心中流泪不止,看对方的样子,似乎说上一天一夜也说不完,于是连忙将求救的目光投向最好的朋友俞子期。 主脑,是五大国合力研究的,这款游戏不过是个‘测试品’,关键是测试主脑极限、从而让各种NPC的智力发挥到极致,但这样也让游戏世界格外真实,很有可能会导致过多玩家猝死。 其实,刚刚在水里面,林逸风将张子萱保护的非常好,并没有叫她喝太多的水。 伯纳德心潮澎湃,这只吸血鬼军团并不是来送死的,而是要打出致命一击的。 这么多年来一直努力赚钱,寻找名医,看看能不能把妈妈的眼睛给治好。 一大锅的白米粥被人抬到了掌勺主厨的面前,掌勺主厨的身边还放着一桶的腌咸菜,周围的幸存者们将大厨围住,他们垫着脚尖,伸着脖子望着大锅里乳白色的米粥和桶里的腌咸菜,全部不停的吞咽着口水。 他终于知道学校里的老师,动不动就用开除来威胁学生,原来开人是这么爽。 “叔宝,俺老程来看你来了。”程咬金大声喊道:“你我好久不见,出来聊两句吧!”程咬金声音很大,就好像是大鼓一样,在山间回荡。 这时,就连夜精灵也愣住了,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仲夏夜之梦什么时候这么难喝了? 嫁入了石家成为大少奶奶,因为婆家的身份显赫而在京城名门夫人圈中也站稳了脚跟。 一百十三 师姐妹对喷(4k2) “李秋水啊,李秋水,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婢!几十年不见,你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对一个晚辈,你都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怎么不好好照照镜子?自己现在这副装模作样的骚样,还带着面纱?没脸见人是吗?这西夏皇宫的脂粉,是不是也盖不住你骨子里那股子骚狐狸的臊气?” “除了一身还算可看的臭皮囊烂肉, “李秋水啊,李秋水,你这不知廉耻的贱婢!几十年不见,你算是越活越回去了,对一个晚辈,你都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你怎么不好好照照镜子?自己现在这副装模作样的骚样,还带着面纱?没脸见人是吗?这西夏皇宫的脂粉,是不是也盖不住你骨子里那股子骚狐狸的臊气?” “除了一身还算可看的臭皮囊烂肉, 他是真心将苏拙当做了自己的亲人好友,自然不愿意苏拙再因为这些武林纷争,而惹上麻烦。 陈奥听了他们的叙述,只觉心惊胆战。想不到可怕的马匪一阵风的头领,居然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活动。而自己先前还独自一人闯到蓝玉烟那里,现在想想还真是后怕。同时,他一想到宣宁现在落到这帮人手里,更加担忧。 站着说话不腰疼!哼,以后这位朱夫人别想再从他店里买到任何一样首饰!首饰店的老板面色也不好看了,暗暗在心里将这位朱夫人划为了拒绝来往客人。 如来佛祖看了看大殿内的巨钟,钟面上攀附着一条徒劳龙,那是泾河龙王的第五个儿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就是玉皇大帝派来监视灵山的。而除了这个明的奸细,谁知道玉皇大帝在灵山上布了多少暗桩呢? 猎跟汗死死盯着萧战,把他完完全全锁定,只要一声令下,他们就会出击,把对方干掉。 虎力大仙、鹿力大仙和羊力大仙也无不看得呆了,往日间,虎力大仙多次求雨,四海龙王虽然逢召必至,却从来未曾现身,他们根本就没见过龙王长啥样。 他转过身,心里忐忑不已,尤其听见身后有人吞咽口水的声音,也跟着感觉心里没底,不知不觉后背已经出了一层冷汗。 所以段亦宣和电视观众只能等待着慢镜头的回放,才能让他们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此人跟老蒋说着话,就将后背靠着牢房的栅栏,就在几人往外走的时候,此人落在了后面。 高翠兰远远地看着猪八戒离去的背影,眼泪直流,也不知道这一去,猪八戒到底能不能回来,什么时候回来? 当这数十条鳄兽被青雾吞噬只剩下七条时,剩余的七八条鳄兽终于升起了退意,那黑色鳄兽,带着凶光的双目,不知何时,多了一丝恐惧,这一丝恐惧,正在不断地扩大。 确定是时候可以出手了,她猛地抽了餐盘下的刀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地窜到顾卿言身后,用刀叉狠狠地抵在了他的后背上。 “不行……我还没有洗澡!”云洛菲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今晚自己会被他吃到渣渣都不剩,便赶紧找了个借口拖延时间。 “我让你不要弹了,你没有听到吗!”顾倾城厉喝,想要冲过去,把她的琴砸了。 如果天尸宗顶尖强者真的发生了内乱的话,这个时候若是出手,说不定可以一举荡平整个天尸宗。 “那是皇室的一种变相的甄选,除了太子的妃子是公开甄选,王爷的王妃,或者妾侍都是以开游园会为由选的。 上一次在云州,尽管国外也有很多高手前来,但是他们都规规矩矩的,因为他们都明白,不管云州的情况如何,也属于华夏,在华夏境内,他们自然不敢太过放肆,纵然是有什么不满,都要从在心中。 接着蓝色阴魂伸出了他那双指甲有半尺长的手掌,毫不犹豫地向那团黑漆漆的东西插去。 一百十四 一决生死!(4k) “师父,以后再打,走啦!” “闭嘴!” 河面战场,李秋水依旧游刃有余,她似乎彻底放开了戏耍的心态,将本该凶险搏杀当作了展示身段的舞台。 纤腰时而款摆如风中弱柳,让过巫行云含怒一击,饱满的胸脯曲线惊心动魄地颤动着,时而凌空旋转,裙裾如雪莲绽放,修长笔直的双腿在裙下若隐若现。 每 “师父,以后再打,走啦!” “闭嘴!” 河面战场,李秋水依旧游刃有余,她似乎彻底放开了戏耍的心态,将本该凶险搏杀当作了展示身段的舞台。 纤腰时而款摆如风中弱柳,让过巫行云含怒一击,饱满的胸脯曲线惊心动魄地颤动着,时而凌空旋转,裙裾如雪莲绽放,修长笔直的双腿在裙下若隐若现。 每 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大地就开始震动了起来,似乎有一个庞然大物在狂奔。 ‘为啥不叫咱班学生,人多力量大。’雷刚还是一脸弱智的表情。 “嘉乐。”相识十余载,碧玉第一次如此郑重而又深情地叫着吕嘉乐的名字,那种无数次臆想过的婉转悠长。 在奥兰卡王国,流着这位国王血脉的孩子没有三位数,两位数肯定也是有的。 牧辰通过这个巨狼的记忆里面知道,这里是雷之邪恶之地,利用雷珠,天地雷霆,凝聚雷丹,这种雷丹,拥有感悟天地的力量,也可以让人实力变强大,十足的邪恶力量。 这让唐飞脸上不由得就露出了给笑容来,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心有灵犀吗? 这里地方太过狭窄,地面上的行人太多,打起来束手束脚,如果是在屋顶的话,空旷的地形,至少不用担心误伤的问题了。 俩活宝给哥几个逗得‘哈哈哈’乐个没完,一顿饭风卷残云,吃的很是舒心。 而自己的武器则是湖中精灵赠与的宝剑,传承在不列颠的不败王者之剑。那些凡俗的武器能做到的,自己的圣剑肯定也没问题。 因为在每一次冥河老祖凝出分身的时候,江皓的灭世黑莲便会瞬间出现在他的面前,瞬间将其击碎,看上去就像是冥河老祖故意用自己的头撞黑莲一般,滑稽到了极点。 霍启信走出公寓,眼里像进了许多沙子,那双温玉的眼眸腾起一层雾气。 诧异归诧异,话还是要老老实实的回,被囚禁的那段日子,唯一让她有脱离痛苦的时候就是回答问题的时候。 龙族能形成一方势力,而且坐回有名有实的四海之主的位置,可以说是极大地机缘。 因为学堂外本就是人来人往的地方,所以广场修的特别大,现场的修士少说也有一两千了。 护身宝莲的强大防御力,直接让劫雷都无法破开宝莲的防御,反而直接被挡在外面,无法侵进身躯。 “杀”只听见一阵喊杀之声,一队黑衣蒙面之人,挥着钢刀冲杀出来,仿佛从天而降一般,这些兵丁顿时慌乱了起来。 “吼!”一声巨响忽然传来,黑虎开始撞击漩涡,想要脱困而出,但是这漩涡之中融入了水之法则,早已形成了漩涡空间,任它如何撞击也只是让漩涡中的水不停翻涌,始终冲不出去。 她的反应全部被顾宇轩掌控着,他发现她身体突然的僵硬,从不注意外面情况的顾宇轩也看向柜子的缝隙。 简单的一个动作,把她的妩媚展现的淋漓尽致,然,眼中带着伤感清疏了她原本倾世容颜。 林暖暖立马伸开手掌,望了望顾温柔不慎扑倒在她身上那个时候佛被蚂蚁咬了一口的地方。 至于的朱雀的安排,林峰还是希望她能把重心放在燕京那边,总要有个熟悉的人坐镇,林峰才能放心。最后林峰叮嘱了他们一句,便离开了龙腾帮。当一切混乱都平静下来,又走入正轨,需要林峰操心的事情便越来越少。 一百十五 尘埃落定(4k) 对于如此‘孝顺’的徒弟,巫行云这次破天荒没有斥责。 “为师死在谁手里,都不会死在一个烂货手里!” 巫行云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神情却是满满都是自得,语气虚弱,声音气若游丝,断续却清晰。 “她以为能用那些陈年烂谷子刺激我?” 巫行云嗤笑一声,牵动了伤口,眉头微蹙,却依旧不减畅快 对于如此‘孝顺’的徒弟,巫行云这次破天荒没有斥责。 “为师死在谁手里,都不会死在一个烂货手里!” 巫行云小脸苍白得近乎透明,但神情却是满满都是自得,语气虚弱,声音气若游丝,断续却清晰。 “她以为能用那些陈年烂谷子刺激我?” 巫行云嗤笑一声,牵动了伤口,眉头微蹙,却依旧不减畅快 很多年前他们因为一些奇葩的经历,从而改变了人类的参数属性,外表看着还是人类,其实已经是另一种生物的存在。 十六甲受到打击恢复了十六触手状态,双眼血红,看向把她打飞的力士,口中发出了嘶吼声。 赵季他们用能量给巫格云星止血,一一全身皮肤变的幽红,准备出手攻击赵季他们,我赶紧过去从后面把她抱住。 “阿弥陀佛,无量天尊,要忍住!一定要忍住!”看着沈思雨脸上的笑容,云尘拼命忍住心中想要把这丫头屁股打肿的冲动,深吸了几口气,使自己平静下来。 张承报了位置之后,陈林承诺三十分钟到,断了电话,刷牙洗脸后,陈林开车往那边去。 “何必呢,我们之间又没有什么深仇大恨……”那人说着往旁边挪了挪身子,泽特抬起匕首架在她脖子边。 三人来到了医务室门口,周围也没有什么人,泽特打开门便看到了神奈子躺在里面的床上。 果然,眼前的董大人只有灵动期后期的修为,也是一身黑衣,背上背着一口剑,正在发脾气。 左掌缓缓立起,用如掌刀,元玄真气的热力遥遥指向杨思齐。江安义左掌斜挥而出,一道灸热的匹练向着杨思齐铲去。 秦明看着伊伊这幅一本正经的模样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气也不是,不气也不是。更是打不得骂不得,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该死的畜生!”吕枫忙再次发动闪步躲过,也有些怒了,本不想在它身上浪费太多时间,谁知道它却发了狂,一副拼命的打法,让吕枫不得不避其锋芒。 别的不说,从这天神境的傀儡来看,秦羽的背景,恐怕不比他们火神宫弱。 走到离家较近的河边,在一个木头桥下将猪草放了下来,这里河流较为宽阔,水流缓慢,将背篓里的猪草和篮子里的蕨麻分别在河水里洗干净,在河边的草地上放着,让水流干。 两人刚一落地,柳轻音便迫不及待的微抬臻首,一对剪水秋眸便仿佛生根一般,再也移不开。 可是,楚风怎么可能让她如此轻易的就自爆妖丹呢,早在她说话的同时,楚风已经催动帝龙战天戟,大戟化龙,咆哮一声,在她想要自爆的时候,一口咬断了赤练妖蟒的七寸。 两人上了一家叫做连云斋的酒楼,在二楼边上坐着,在这里能够清楚的看到街上人来人往,放眼望去,也能看到很远,景色挺不错的。 七星护体:受到攻击时,10%几率,发动持续十秒钟的,七星护体状态,七星护体状态之下,直接免疫所有的伤害。 “你若是要证据,我倒是有办法。”看着百里沧溟一筹莫展的样子,秦素素笑着开口道。 匕首随着他的招式,红光随着匕首挥过得轨迹,留下红色光线,纯阳法门他虽然只是刚练,却能将之发挥到武功招式之中。比之用剑,这对匕首更加灵活厉害。 一百十六 心剑 长河一战尘埃落定,只余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三人状态皆有不佳,但结局却很有喜剧特色,居然一个都没死。 但想想其实非常合理,这次的战斗本就很是糊涂,巫行云和李秋水这对师姐妹任何一个想走,都不会太困难,到了她们这个境界,留人的难度远胜于杀人,更何况在场三人都算知根知底,武功都是一脉。 都 至于撞了独孤月的那辆马车的相关信息,天珠凤鸣也有查到!只是,对方太狠了!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来,倒是让天珠凤很是没有头绪。 到了陈家门外,门是虚掩着的,她命人上前叫门,叫了好半天,里头才有人应声。 柳别又问了一些问题,也没有问出其他有价值的信息,一巴掌将不归客轰为了血雾。 “轰!”作为知波单车队前车的97式中战,还没来得及在路上摆正车体,车体侧面就遭到了来自道路正面的迎身一击,瞬间壮烈了。 接着也不管俩人是否同意,一手抓着一个,毫不费劲便将他们扯进了屋子。 红衣服的自然是夏仲春了,在新婚的第一个月里,她每天都得穿红衣,她的每一套衣服都是刘润清亲自跟裁缝商量过才做的,火红的衣裙似是一团火,晃得人眼睛都睁不开。 而杨浩天和萧锋都是界帝一重天的修为,实力虽然远胜寻常的界帝三重天的强者,但是妖蚀相信他们还奈何不了他。特别是这半年来,他吞噬了数位掌握死亡法则的界帝强者后,终于成功的掌握了死亡法则。 这种程度的莹石,即使在巫师世界,也是十分珍贵的宝物。里面蕴含的莹石能量,是不可多得的巫师奇物的能源。 从陈旭被袭击,到变异猎犬逃跑,陈旭也跟着一起跑,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陈旭甚至在这些残破的建筑中,感受到了一种大破灭,大恐怖的危机。 “腐蚀性真强,酸性也很强,这些蝎子的毒性真的是很大。”米勒说道。 但是,高依柔却没有想笑的欲望,甚至于看到那一个追逐的分镜头,忽然之间眼泪就掉了下来。 高松林习惯性的身子倾斜四十五度角施了一礼,还好没冒出倭语,说道:“哪里哪里,请,请,长官们也辛苦了!”说完后勃颈一凉,暗暗叫苦,还好也不知道是天色太黑,还是抗联战士们都很激动,没人发现他的异样。 看着战马之上那身着铠甲的天河水军,一千多名岳华宗的修士纷纷跪倒在地,口中高呼。 铁血一团、铁血二团、铁血三团、铁血四团、铁血五团、骑兵团、炮团等七个团团长纷纷是齐声的应道。 “老爸!那是甲醛!就是一些房屋装修后,那些装修物品挥发出来的一种致癌物质!”陈默说道。 作为特种兵,他不想装出一副受伤的样子来,但如果身上一点伤都没有,着实不太好跟中州神剑特种部队解释。 他挥舞手中晶莹剔透的冰枪冻住两条树根,极低的温度成功让树根停下,被封在冰坨里一动不动。 第二轮轰炸袭击中,一共损失了三架旋风战斗机,但是战果是颇丰的。 这个事实也无情地告诉了陆城一个真理,那就是很多时候,鬼比人更可靠。 李荣华却没有继续说,这件事情,她终归是会找机会让李秋意明白的,毕竟只有自己明白,才能更好的保护自己。 一百一十七 装可怜? 李清露心里百思不得其解。 祖母败了?不可能啊!定是…定是祖母另有谋划,或是故意示弱引敌深入? 她反复在心中强调,祖母神功无敌,神仙般的人物,怎么可能落败?或许她们暂时被困,反而是计划中的一环… 可陆青衣那从容的姿态,她又实在无法欺骗自己。 王语嫣却无条件相信陆青衣的话,对于陌 眼中神色激烈变幻着,苍白面颊上显出迷惘之色,白绮歌的手开始发抖,抖到无力松开,横刀咯啷落地。 “没什么的,赵叔叔,只要没事情就好了,没啥!我是林雨萱的男朋友,应该做的!”秋越谦虚的说道。 日军在胶州半岛可没有一个稳固的基地,伤员们只能接受随军军医的简单施救,而后轻伤员继续上战场拼命,重伤员通过海路送回本土或者朝鲜进一步救治。至于他们能不能坚持到地方,那就不是日军指挥官关心的事情了。 李有钱一顿软磨硬泡、好说歹说终于算是说服了李富贵两人不再去找赵天明的麻烦。 冀风嘿嘿一笑,一指身后不远处的一个土坡,古宇赫然看见一个庞大的机关炮。 她的这份爱永远没有回应,表达出来只会增加夏雷的困扰,所以她选择了封存,唯一能做的就是默默爱着他。 如今收到王爷的这封信,却让她想安静都不行了,唇角边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来,这些年努力果然没有白费,王爷还是信任自己的,此时不就来信让自己想办法神不知鬼不觉的将慕凌云的家人赶出去吗? 四种大道演化的无上神力,跟极天秘典中推演而来的至强法阵融合,以极品鸿蒙天兵为阵基,以玄黄之气为支持组成举世无双的阵法。 换作别人交警可不会管里为什么超速,超过限速120码,这会危及多少人的生命安全? 下仓是存储舱,也有动力舱,漏水的地方,正是存储舱,里面放置了许多食物,现在早已被海水浸泡,大多食用不得了。 “让你们担心了。”此时的苏辰,胡子邋遢,看起来真的很狼狈。 他不是别人,正是天门十三之一涂鸦,一个绰号为“暗夜之羽”的上位大哥。 刚才去的地方是一处老参客的临时驻留点,简单的木棚,里面放着一些油盐柴米,还有些常用的药品,数量不多,按照他们的习俗,谁用了事后自己加回去就行了。 “为什么是我们四个”周瑞指着自己鼻子,看着丧尸强情圣和胖子王。 士兵们并不知道其实艾格完全是被迫前来,如此开玩笑地评价他的存在,倒有点把“随军守夜人”当成吉祥物的意思——维斯特洛数千年历史,还是第一次出现这种奇怪的家伙。 倒不是盾牌不行,而是重机枪射速太猛,十几挺照着一个打,就算是再好的防御迟早都会崩溃。 “呵呵畜生,难道你现在害怕了吗?”魔婴开口,话语之中流露着一股让人心惊的气势。 而在这个瞬间,之前朝着我们围拢上来的人纷纷躺倒在了地上,更为诡异的是坟地之上的那个由无数黑云组成的骷髅头型瞬间便变化了形态,在风的吹拂之下慢慢的飘离了当场。 随着王伟的话刚刚落下,搜寻舰队基本上所有的人都喊出了自己的心声。 笑笑似乎发现了爸爸望着自己,也咯咯笑望着包十一,笑得天真烂漫。 叶朔双翅一扇,庞大的躯体,直接腾空而起,犹如天神,俯视下界。 布里亚特领的地理位置得天独厚,把它打造成一个商业领是维克多的既定战略。朱蒂朝这方面努力,符合维克多的预期,她越是有能力,维克多就越欣慰。 篱笆内立刻传来一声熊吼,盆栽就像是被看不见的巴掌拍了一下,死死的按进地里。 两柄巨大的板斧深深插进地面,一扬手,一大蓬泥土连带着那坨新鲜的米田共向白妞撒去,几乎覆盖了方圆十米的有效杀伤范围。 太阳和太阴地位特殊,本就为盘古大帝两目所化,为运转阴阳之枢纽,昼夜转换,阴阳轮替。其所涉及到阴阳大道的变化,太阳和太阴的地位便位于周天星辰之冠。紫极星乃是盘古紫府所化,其本源乃是盘古元神居所。 杀死她的配偶,可以令她品尝到自己所遭受的痛苦……蝎尾狮盯着维克多不放,哪怕追到山脉的尽头也要杀死他。 其实沈在南一开始是叶倩的男朋友,两人几乎都要到了订婚的程度,却被叶蕊提前吃到了桃子,后面叶蕊爆出怀孕。叶倩才恍然大悟,悲痛之下和沈在南分手,然后自己搬出了家里。 现在舒烽看着眼前的阿狸,就感觉她的力量比起楚楚厉害多了。看着自己背后的人,但是现在舒烽看着自己背后的看着自己的人,也中招了。 空间荡漾着异常恐怖的波动,天地间流动的血红微风几乎成了液态的流体,有着明显的粘稠迹象。 “哥,对不起,祺儿又做错事了。”五岁的祺儿耷拉着脑袋,满是愧疚。 一百一十八 大度的巫行云 暮色四合,最后一缕昏黄的日光斜斜地过院墙,在青石板上拉出模糊的光影。 院子里静悄悄的,陆青衣披着一件宽松的外袍,独自坐在廊下的一张旧木凳上。 刚睡醒的他并未束发,任由一头墨黑的长发披散在肩头背后,几缕发丝被晚风轻轻拂动,掠过他略显苍白的脸颊。 陆青衣脸上没什么表情,就这样看着天边的 霍去病这次前来的目的也是为了滦州叛乱一事,虽然他管军,范仲淹管政,但范仲淹毕竟是滦州牧,不管发兵或是后勤,还是其他的一些事情有了范仲淹的配合,才能更加顺利。 说起来,由于赵慷是赵显嫡系出身的原因,自打肃王府掌权之后,宗卫府的权力就一直向着外府那边偏斜,就连这次宗卫府在燕都行动这么大的事情,赵显事先也没有通知这位曾经执掌宗卫府十数年的大统领。 大概过去了十几分钟,那些乘客们对于明星的猎奇心也淡了下来,高成也吹的够了,于是头等舱重新安静了下来。 “那好!请问半个朋友,您老人家怎么有时间来找我了?”龙行笑嘻嘻的说道。 “我给你个屁!我给你那么多符图,可你就练成了几种鬼符,好好意思向我再要符图!剩下的那几种够你悟一段时间的了!先都给我炼制出来再说!”盖延狠狠的打了龙行手掌心一下说道。 本来,这件事情谁都没有在意,毕竟这朝堂上有没有赵寿都无关紧要,但是接下来的半个月时间里,隆武帝便一直抱病不出。 因为陈叔第一次显现出那种表情,所以,莫嵩对那时陈叔所说的后半句话的记忆极其深刻,是:“要不是当时有一位实力相当于圣境圣人的神境至尊级别的神人在我身边,否则,我估计在那次就死了。 难道宁夜他,有自己一个还不够知足的么,竟然还想在路边采野花? 可是,一切并没有停下,狼牙棒不断的从天而降。那巨大的狼牙棒就仿佛是勾魂使者的哭丧棒一般在不断的掠夺着龙行的生机,随时都会取走他的生命一般。 武安福问清楚了路途,忙又领着众人来到贾柳楼,远远就看见秦琼的黄骠马栓在门前,进去一问,秦琼正在二楼呢。 “华尚唱片么……”杨阳听到两人的回答,沉吟了一下,把目光放到了讲台上。 当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的,东方寂整理好自己,他太开心了,他永远可以找回萱萱了,他永远可以和萱萱永远的生活在一起了。 东方寂一句话都不说。只是安静的看着合同。司机有些奇怪了。怎么把一个保姆带着去。月月看着司机那异样的眼神。心里很是不悦。狗眼看人低。总有一天她会出头的。 事实证明,缪欣刚才的喊声实在太大了,已经近乎于河东狮吼,而且在加上这正好是市局,所以短短时间内,所有在勤的人员,全部集中到了办公楼门前。 “最宝贵的东西,瑾瑜,那是什么?”凌云举起手臂覆上她没入发间的手背,凝望着她的双眸问道。 暗影猎神的目的毫无疑问是冲进森林,届时依靠着弓箭手的敏捷优势,绝对是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了,但紫熏没理由这么容易就让他得逞。 李致正想问为什么,却发现在赤蝎子的口袋上方突然出现了一个红sè的光点。 一百一十九 去苏州提亲? 看着巫行云那双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睛,李清露脸色发白,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头顶。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明日一早启程。” 巫行云不再看她,直接下了定论,“退下吧。” “…是。” 李清露声音干涩应道,行礼时手指都在微微颤抖。 一旁的王语嫣见状,虽心中担 “我虽然不是什么嚣张的变态,但也要因为想要得到进化点,在你们眼中背上这个名头了。”杨冲冷淡的脸色微微舒展,也不多讲,随手在桌上铁剑的剑柄上一拍,铁剑打着旋朝这魔云教使者脸上飞去。 “住嘴!”校领导如今只不过是一个职位,没有丝毫的实权,想到巅峰学院的老师回去抱怨自己,自就要丢了位置,当即用超出杨冲十个百分点的生命力指数压迫,想要让杨冲闭嘴。 林羽一惊,“竟然是柳少主,久仰久仰。”正要拒绝,只见柳天雄那霸气的身影走了过来,瞥了这里一眼,就径直的朝这里走了过来。 红环独自坐在空荡荡的大殿之中,微微闭目,似乎在想过往的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在这时,有关部门的三巨头蓦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也不知晓他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才与这行踪难测的三位巨头取得的联系。 “砰砰砰。”伴随着一阵巨大的爆炸声,随之便是烟雾迷蒙,巨大的火光也在刹那间彻底的照亮了整个战斗的场景。 而随着三天的时间越来越近,南宫倩也是越发的坐立不安,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以前那样清心静修了。 “现在唯一的信息指向了白色孤儿院,你与这间孤儿院有什么关系?”布莱德利在一次询问阿维之中问到。 菲莉斯蒂是最后一个把那本本子拿起来看的,她看着其中一个名字,然后用唇语念了念便立即翻另一页,直到把整个本子都浏览一遍后才放下。 尤其是说到他的实力时,更是被人描述成东海年轻一代里最强者,至于其他的方面,也同样是玄之又玄,就没有飞升仙界,或统一修真界了。 “师兄!”胖和尚吼道,双手开始翻飞,无数手掌状的淡黄色气体开始形成,见状就要打向吴敌。 想到这,李云尘不禁打起冷颤,荒典已和他融为一体,想要收回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连同他的命一同收走。 不过,随着修炼,林天玄就立马发现了不同,因为本来已经被令牌,给二次炼化过,变得极为纯净的灵气,就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给一瞬间,全部搅开了一样。 相反,只要是在那一场混战当中出手的势力,没有一个最终有好下场的。周家就是倒霉的家族之一,并且这次的失败是这么多年来周家经历了最惨痛的一次败仗。 萧怒观察离自己最近的一个魂偶,忽然察觉到,其头部的那只幽魂,散发出一丝丝淡淡的气息,这道气息,让萧怒心悸不已。 十三爷叹息一声,他明白,这是萧怒神宫世界的即成规则。除非他神魂恢复正常,否则,绝没有能力抗拒。 苏齐知道同样的地图,其探索度奖励也是相同的,而且都是仅能通过这种方式领取到的“唯一性装备”。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柄堪称绝世神兵的匕首,绝世神兵削铁如泥何况是对方的血肉之躯。几乎毫无阻力就从对方的脖子上划了过去,直到脖子脱离身体鲜血才向上喷射而出,刀上滴血未沾。 一百二十章 琅嬛福地 翌日清晨,晨光熹微。 兴庆府外官道旁,人马肃立,黑压压一片,将宽阔的官道也衬得拥挤,灵鹫宫九天九部所属,百余人依序而立,衣色分明,寂然无声。 西夏皇宫‘陪嫁’的十数辆马车首尾相接,骏马嘶鸣间夹杂着车辕转动的细响,宫廷徽记在车帘上若隐若现。 没错,这都是李清露的公主行头,还有些日常用 我深吸了口气,蹲在地上,打开手电照进这个洞里,里面确实有光芒,但具体的看不清楚,似乎有很多活物在。 超声波攻击不但没能让它失去战斗力,反而让它凶性大发,大肆屠杀起来。 敌人就在八百米的山上,秦飞就算是躲到车后面有车挡着,都不安全。 将守看着中年男子摇动骰盅的姿势非常熟练,并且很有节奏感,一眼看去,黑色的骰盅和中年男子仿佛合为了一体。 宝哥抬手接过纸袋颠了颠“兄弟~你坐会,我处理完请你喝酒!”说完宝哥起身转到这边的卡座,把钱往桌上一扔“一万!”宝哥语气依然是不冷不热。 但是此刻世界却是骂声不断,接二连三的都是骂她们抢了人家星辰的打BOSS,向挽因为屁屁的原因,所以心情有些不爽。 万一有个什么意外事件的话,那些出动的至尊强者根本来不及回来救援。 周长老在一旁鼓气,言语激动,似是迫不及待就想看到那样的场景。 找到日常任务,点护送灵兽直接传送了过去,这次很聪明的再三确认确定是目的地才发送了位置。 三人同时尴尬的看着唐枫,同时很默契的举起杯“来兄弟还没好好谢谢你呢,我先干此杯~”刚子说完直接把杯里的酒干了。 仅仅十分钟,叶枫便来到一处偏殿,其中盘坐着一具尸骸,手中捏着一个青皮葫芦。 破败和萧索的环境,让这里更像是一处荒芜的荒郊野外之地,除了鸦声,这里什么都没有。 “竟然将奇诡之道修炼到了近乎真实,师傅,你果然还是那么强!”隼人天隐深吸一口气。 不过……无论那锦盒里的药是真是假,方才都已经被自己给吃掉了,就算她进到内室里也是一无所获。 领头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唐春雨和唐秋水,两人现在来到此地等了半天,看到秦易时,唐秋水是一如既往的镇定自若,静若处子。 慕如初似乎将四周屏蔽了一般,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而不能自拔。 楚南盘坐在三楼的阳台上,张耀阳则同样的在楚南对面盘坐了下来。 “如曦姐姐,我相信聂天一定能成功。”雪儿轻轻抓住墨如曦的手,淡淡地说着,美眸澄澈而坚定。 而林坤这一个月时间,几乎都用在了修炼神魂之力上,他此刻的神魂强度早已达到了4000以上,晋升到了下阶七品的程度。 “是我,你还记得。”他说,脸上过分的安静,像是暴风雨前的沉闷之景。 她最需要弄清的两件事情是:洛花梨到底是不是自杀的?夏绚到底会不会恨极了夏家? “你在说什么?”轩辕麟的双手甚至全身都颤抖着,就连都声音都抖得不成调。 百里无伤指着衣服上很多的细节,一一吩咐他的材料,无一不是最好的。 “太子过誉了!”洛浅歌起身,没有过多的情绪起伏,依旧是一副淡然的神情。 签了这种卖身死契的人,就是买主终生的奴隶,没有任何自由,也没有“退休”的那一天,如果犯了大错或犯罪,买主有权力直接行刑甚至打死而不用报官,可以说,不到走投无路,没有人愿意签。 一百二十一 何方妖孽! 以陆青衣如今的眼力,很快便发现潭边水雾弥漫的岩壁上,有一处被厚厚藤蔓与蕨类植物遮掩的所在。 两人上前,拨开垂挂的绿帘,其后果然露出一个黑黢黢的洞口,里面隐隐有微弱光线透出。 “应该是这里了。” 王语嫣跟随他踏入,好奇地打量着四周。 洞内颇为宽敞,虽入口隐蔽,内里却并非全然黑暗 天河水师作为远古时最强的水军,自然能控水,还是玩水的行家。 这几天,她也在不断打听异能者的消息,可是没有任何结果。这时,她又想到了第一个回复她的那名男子。 “嗖”的一声,响箭划破夜空,不一会对山也发出了一支响箭,以示他们已经知道。 风千自然不知道他们离开不久,就有三个轮回高手来到了那个山涧,他也没有闲心去关心,此时他们马上就要到乌沙城了,风千将何怜送回了天鸿世界,带着渊渊乘坐紫电直奔乌沙城城主府。 淑妃也自觉自己太过冲动,马上瞄了一眼四周,见只远远的有几名侍卫,忙敛了神色,喊了她的柳叶道:“我们走,不和这种人一般见识。”转身就匆匆而去。 山上的树木并不算高大,但是却很密集,加上山势陡峭,而且又没有路的因素,风千到达山顶还是有些困难的,数百丈高的山峰,风千足足花了一炷香的时间才爬到山顶。 听到“高薪”两字,林一凡又为之一动,因为他现在确实很缺钱。 瞪了杨若风一眼,杨若风觉得身周空间都凝固了,窒息的感觉直涌心头。用眼神杀人,并不是说说而已。而且眼前的大妖不止一人,这样下去他没有丝毫活路。 除此之外,上面的百兽图如同真物一样,活灵活现,真的有凤飞天,龙咆哮的景象,奇异至极。 日子又回到了以前,仍旧是一样的笑容,客人依旧是千奇百怪,每天忙到很晚才睡,也只有这样的忙碌才会让菲儿的心里不再挂念以前的一切。 传言中,把源泉定为能够荡涤为邪气的正义灵物,因为在那些被源泉救活的人看来,其他人的生命,根本不算是命。 其实即便关晓军接过关云山的担子,他也未必能比关云山做的更好,在经商方面,关晓军也并不比他老子强多少。 对于自家老爸怎么安排出国,关晓军懒得理会,反正他肯定有办法,他这几年的人脉可不是白积累的。 卿尘手都被抓痛了,刚刚被抓出淤青的地方还没缓过劲来,现在直接肿了起来。 “没错,时间紧迫,让大家迅速调整一下队形,我们马上冲进去,杀散乌恒人。”闻言,本来还打算就这样直接杀进去的石牛也许也是想到了麾下士卒的状态,当即就改变主意打算让他们先调整一下队形,而后再杀进去。 刘娜娜看着这一个家伙到了现在,这一次居然已经如此固执的样子,只好摇了摇头。通过现在这一点,不管怎么样,现在这一次他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师兄,麻烦了,师弟不比师兄法术惊人,只能凭借着一些外物提升实力了。”吴用讪笑一声,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没有日本军方的攻击会那么顺利吗。”我梦过来查看情况,听到了刘勇队长在这感慨于是打击了一下。 连带着和其紧密相连的甚至是混在了一起的射声营的军团煞气云层也跟着壮大了三分。 一百二十二 江湖传言 洞穴之外,天光已比入内时明亮许多,瀑布的轰鸣声也显得清晰了不少。 陆青衣与王语嫣并未远离,就在潭边一块较为平坦干燥的巨石旁。 陆青衣皱着眉头反复端详着掌中之物,正是从玉像碎片下发现的东西。 看模样,是一颗约鸡蛋大小,浑圆无暇的珠子,珠子本身并不如何璀璨夺目,只有一种内敛的温润感,通 我继续走动,偶尔还在游客之中,看到一些阴人的存在,他们显然,也是年轻一辈的阴人,在瞻仰名震整个圈内的当年战场,不过大多不信。 “既如此,那柏衍便恭喜大哥又得美人了。”闵柏衍轻笑一声,拿起酒盏碰了一下闵柏涵面前的酒杯。 几人心中狂喜过后便纷纷敛起眼中的喜色,纷纷恭敬地叩首谢恩。 若是此番炼制成功,自是两厢便利,可一旦失败,则对叶殊不利。 若是在秘境之外,这破空佩一次可带两人逃遁千里,而秘境中却只有百里。 南宫璃一脸平静,说来这个蓝可可也不是一点用处都没,这不就用上了么?本来还要想着什么借口整顿势力,被今天这么一闹,看来明天就该有动静了。 “你、你敢动我儿,我不会放过你的!”方氏才被石慧打落一口牙, 听到石慧吩咐白锦堂去办的事却立即爬了起来, 想去追白锦堂追不上, 张牙舞爪向石慧扑了过来。 双脚骤然离地,蓝欣才陡然从自己的世界里惊醒,下意识地环住了男人的脖颈。 叶殊在炼器一道上造诣颇高,自有一番骄傲,且他前世身份贵重,少有束缚,有更合适的贺礼,莫非还要因一点无法危及他的猜测便给出破烂货色?处处惧怕,他还出来修行作甚!早早藏在哪个洞窟里闭关到死便罢了。 在他的有意推动下,轩帝终于下定决心,于他而言,也更加坚定了查明真相的信心。 莫名的,我开始想她了,虽然她和萧绝收养我,是为了算计我,可她曾经对我的好,却是真的。 “这点东西,算是孝敬公公的,”贞娘以及很久没有这样求人了,可是今天却几次三番求人,现在还对着这个太监哀求,如果他找不到人,她还要去求花如陌。 然四人腾空翻,又猛地将枪收回,惊险与刺激的动作引得全场阵阵掌声,虽是热血,可领头的男子一身开襟长袍直接开到胸口,露出纤瘦却仍壮实的胸肌。 可以!看着系统给出的答复,逸飞顿时兴奋起来,急忙在心里说道:系统,那就撤回先前的那个宣战吧。 “我是老师,学生受伤了我有义务来关心他,你的膝盖破皮了,换人。”苏辰道。 “我说杨大哥,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明首辅,每日该是日理万机才是,怎么会有空出来鬼混,在这么下去,大明迟早要毁在你的手中?”杨峥笑眯眯的道。 “为了我族的未来,一些牺牲是必需的。”查士丁尼有些感叹地说道。 风杰没有回应花如陌的目光,直接转身走进了船舱之中,花如陌犹豫了片刻还是跟着走了进去。 之前曾随着法器跌落而口中喷出鲜血的捉妖师,更是直接被掀离之前位置,身体腾空飞出阵法之外扑地不起。 烛龙才懒得打架呢,用卫星定位导弹,多方便,一个按钮就搞定了。 他的母亲去世了人,他去法国,他将那套母亲的首饰交给秦晨,被她扔掉了。 一百二十三 暴怒王夫人 太湖水汽蒸腾,午后阳光洒在湖面,碎成万点金鳞,晃得人眼都睁不开。 陆青衣雇的是一艘乌篷小画舫,船身刷了新漆,青帘半卷,干净得体。 摇橹的是个五十来岁的老艄公,操桨极稳,木橹入水,只发出轻柔的“欸乃”声。 他极有眼色,自始至终呆在船尾摇橹,眼观鼻、鼻观心,把整个船头留给两位客人。 季甜很惆怅,要是所有人都像周叔这么实在就好了,不仅请她吃东西,还不求回报,这样的好人哪里找? 就在很近的地方,橘清显身上寒毛,都被空气中电荷给竖起来了。 她从拘留所出来到结婚,再到五千万拿到手,都在一天完成,疲惫又充实。 橘清雪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前来缠着她的人一波接着一波,从早上到下午都没有停过。 她脱下衣服,像是奉上她的投名状,主动把收拢人心的机会捧到他面前。 一般信息和情报流传最广的地方那就是坊市了,因为坊市中鱼龙混杂,各种势力的人物数不胜数,是了解情报的绝佳场所。 张天师被众人拍马屁,脸上并、没有丝毫开心的样子,刚才叶天强行破开了四海水龙大阵。 张嘉佳从楚风身旁探出头,看清楚来人时,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楚风,飞奔过去。 很意外和时云州坐在一起时,章晚还连连摆手说不敢碰向海的人,转眼就在卫生间外面等着,亲手给向箖递名片。 奇怪的是,任凭大鱼如何挣扎,都无法挣脱束缚,根本无法撼动海棠树。 陈海是陈家几代人的寄望,要是他没有考中,陈涛跟陈波的压力就更大了,也会让林氏失望,她对这个儿子,寄托的希望是压抑在心里的。 苏越是个腿控,但他还没有腿控到面对一双散发着汗渍味双脚发情的地步。 朱青是双手摊开,也只能管一直商船,而家里还需要一个坐镇的,所以他是万万不能离开的。而从上一次渔船出事之后,她心里就隐约有个想法,不想让陈家的兄弟上渔船了,那种危险,随时会来。 “嗨,我怎么交了你们两个财迷做朋友呢?真是交友不慎呀”俞升扼腕叹息。 方原还是暗自冷笑,大明是贸易顺差的国家。进口的无非是肉桂、丁香、香料,还有些诸如钟表之类价格昂贵的西洋玩意;而出口的则是大宗的丝绸、瓷器。 薛川突然顿住了话头,因为他察觉到有三股寒气正在不断环绕着他,只见对面的钦墨仙子,身后的柳北,一旁的元椟,都是目光不善地看着薛川。 自强这东西,人人都知道,然而真正去履行去做的人,很少很少。 一般來说建筑物和场景什么的无法破坏的,而能破坏这些东西的只有威力巨大拥有毁灭效果的技能的。 何右是大意,可俞阳是无知,她是一直向那鳄鱼跑了过去。俞升正在往回跑突然发现俞阳正在向那鳄鱼跑去,他忙站下又向俞阳奔去,但还是晚了一步,当俞升抱起俞阳时自己都已经感觉到了那毒气扑上了他的后背。 不敢相信,简直太让人震撼了,一片废墟,满目狼藉的玩家尸体犹如身山高,地面上全是闪耀的装备金币药水,材料,浓烟仍未消散,领主府的情况到底如何? “林杰,你在做什么呢?”虽然无法跟林杰在一起,不过林杰在莉莉丝的心里永远有一个位置。 “呃,,我能活到百岁就不错了,不用千岁这么长。”林杰完全在自言自语。 两边山坡的树丛里立即冒出几十个黑衣人来,一个个手握长刀向锦娘他们冲了过来。 躲了几分钟后林杰的冲锋又好了再一次对弓箭手冲锋着,然后又是一个弱点打击,可是每次都被弓箭手躲过,只能击中其他部位照成一点点的伤害。。 “师傅,您老人家回来了,我刚才有事想找你了解。”陈强说道。 “是的,我想去看电影,或者是逛街,你们陪不陪我?”林杰淡淡的说道。 大城市里什么时候都是人山人海,比赛场地今天更是诠释了什么叫做聚蚁,人实在是太多,简直连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当然是我,陈强是吧,没想到你还成了神界的名人,是不是以为这样我就不敢杀你了。”苏俊笑道。 “打住,打住!“下一秒,我没等这货话说完连忙开口,因为我是真的有点听不下去了。 见到这一幕,萧锋的脸色当即也是微微一凝。目光望着眼前的这片噬魂虫,他立马感受到了几分棘手之处。 听到这话,我们都放下心来,随即我也不藏着,从自己兜里掏出了银行卡,里面还有三万多,虽然肉疼,但飞龙也是为了我们挨砍的,那种情况,要不是他挡下来,估计我和大伟他们也肯定要挨砍几个。 三百多身经百战的精锐骑兵,面对五百来名可以说是乌合之众组成的民团,竟然是毫无办法。 这只金色的巨虫通体呈现一种蚕茧的形状,唯有头部才是极为像是人类婴儿的一样的状态。 “那你让我们跟你一处行吗?”被无情的拒绝,莫碧珠并不以为意,依然一脸若无其事地要求着。 一百二十四 空闺怨妇 陆青衣足下轻点,最后一圈涟漪在足畔漾开,身形已如一片羽毛,轻盈落在码头坚实的木板上。 他落脚极稳,怀抱佳人,却连衣袂的飘动都在瞬息间归于静止,仿佛他本就立于此处,而非刚刚踏波十数丈而来。 午后阳光穿过湖面蒸腾的水汽,柔柔地笼住相拥的两人,镀上一层朦胧金边,仿若画中仙侣。 男子青衫磊 皇室贵族是个蜥蜴人,除了四肢是伸长像人类一样,剩余的部位都是蜥蜴身上的部位或长或短的组合的模样。 “回秦师兄,我们两人确实只是先天九重的境界!”苏易不卑不亢的说道。 叶云飞右手掐诀,身形像流星一样撞向柳天雄,柳天雄收了嬉笑的脸,警惕的对敌。 飞舟嘿嘿一笑道:“好嘞。”说罢,从方逸的手里拿过一把双生花,走到了双翅白虎的的身旁。 “强巴、次仁、占堆!你们好好保护僧王!”桑东大吼一声,二话不说,手提十字金刚杵杀向吴敌,二人相互纠缠,渐渐消失在众人眼前。 连生虚眼一瞟,透过战场中的重重黑雾火焰,只见那蒲上尉一脸狼狈地跑了进来,浑身破烂不堪,一把就死死抱住连生大腿。 卢西亚诺先去拿一点清水才回到玛加蕾特身边,休息十多分钟的玛加蕾特终于能自己坐起来,不过这时候的她还没有多少力气,卢西亚诺只能在旁边和她聊天。 “怎么,就是我要杀他,哼,今日,不仅要杀他,你也得死!!凡阻挠我王白两家与苏家合盟的人都要死!!”王烈身上的黑气滚滚,那股巨大的煞气在黑气的笼罩下,显得极为骇人。 一般来说,修士的经脉经过体内真气真元的滋养,本身会得到一定的强化,但是这种强化是有上限的,一旦达到上限,那么就必须要在突破下一个大境界之后,才能继续强化下去。 男子的咳嗽声渐缓,但长时间的饥饿抽干了他全部的力气,猛地坐起使他大脑一片混沌,眼前模糊。 一些后面以真身进入天命争夺战的士兵和科研家门,身上一些在现实世界无法救治的伤势,都被高科技轻易的解决了。 她准备把白冰灌醉,拖到自己那边,不让她打扰杨铭和颜宁的洞房。 白冰心中也非常激动,当即就决定用杨铭这个办法,不禁对他高看了一大截。 此刻,大殿中央正矗立着四人,他们是二皇子萧铎、宰相王桓、侍中高长卿、靖安司指挥使沈夜。 他说来感受艺术气息,白苏说不能让他白感受,至少得有点报酬。 一道黑影!手握黑刀,横竖一挥,十字刀意斩破了万虎弑杀的攻击!一条黑色刀刃顺势而过,天地虎瞬间被斩杀!转眼间,黑影消失于无形。 “喵~喵喵喵~”旱魃一脸无奈的拖着满脸虚弱的依梦梦和艾尔玛走了过来。 这时候张道清直接就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后手中一用劲,那个保安痛的大声的叫唤了起来。 是梁帝故意给的下马威?还是西秦黑冰台的暗谍在借机生事?亦或是有未知的势力在浑水摸鱼? 桌上已经有了他今天需要按时服用的药物,只不过苏阳都懒得看,来到了窗边就打开窗子,扫了一眼,发现天都是阴沉沉的,而整个医院都被浓雾所笼罩,根本看不清楚外界的情况。 拿出纳气法决,现在重头戏开始,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的呼出,殷枫要让激动的情绪平复下来,几个呼吸循环,殷枫终于心静如水,眼神古井无波。 一百二十五 武功的起源 两人从正厅出来,一路穿过回廊,重新踏进后花园的小径。 经过和李青萝的一番‘友好交流’,求亲的事也算是解决了。 按照巫行云的意思,他现在需要做的就是在曼陀山庄等着,等她的大部队从西夏回来,亲自来主持两个小辈的婚礼。 陆青衣对此没什么好抗拒的,只是方才和李青萝话都没说两句,王姑娘居然还 吴添道:“志安同志说,他昨晚一时冲动留下一封信,怕你们会冲动,所以让我赶来给你说明一下。”他继续胡说八道着。 “没有,我说这鸡蛋呢,母鸡好不容易给生出来了,它连孵化都没有,就直接死了,很对不起母鸡呢,所以不孝,很不孝。”叶爸爸指着被他咬了一大口的鸡蛋义正言辞的说道。 “昂咕~”陈嫦紫趴在地毯上,去找玩具玩,而陈韶则是想着去洗刷。 甚至,曹子诺有种预感,等到剑二十三彻底融汇在自己的剑道中,怕是八九玄功也就会突破现在的瓶颈。 举一个简单的例子,帮派就好比是古代打江山的势力,而有心经商和常驻某一城池的玩家,就是这帮派势力下的“子民”,所缴纳的“税费”亦是帮派资金的主要来源。 我靠。你搞不妥他,就请我出手劝人家息事宁人!这趟hún水哥可不想趟,你爱找谁就找谁。你虽然待俺不错,但这样挖人祖坟的事,哥肯定不干,二来也不能帮你欺负一个手无缚jī的老头。 乔峰手掌一握大声开口,话语中,众多丐帮弟子有序的开始行动起来。 啧啧啧,但听这称呼的转变,看来强龙斗不过地头蛇的道理大和咲人还是十分清楚的。 韩国太多这种悲剧结束的电视剧了,看多了眼泪也干枯了,现在换成了陈韶这种完美结局的风格,也算是得到了安慰。 “不是,他话还没说完,天剑一脉到底沾上了什么因果?”林晨最烦的就是这种情况,说话只说一半,剩下的一半还要自己去猜。 当然,这其中还有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辰宗通知他们齐聚辰宗议事的时候,将议事的主题也告诉了他们,说是事关飞升,对于巅峰星帝来说,没有什么比飞升还有更重要的了,所以大家都很积极。 有拖船在场,给“天运号”货轮做转向、停靠泊位的动作就简单了许多,不用再担心搁浅或者船体出现擦碰什么的意外事故,速度也提升了不少,几艘拖船同心协力三下五除二就把货轮给塞进了泊位。 “好吧,既然你们俩都要去看,那就去看吧。”关南有点无奈地答道。 “好了,我làng费的时间已经够多了,接下来,我会马上去寻找元夜,我们就此分离吧,希望等我下一次踏出大陆的时候,你已经是扬名大陆的名人了”。 而且,永安当现在是唐家堡的产业,整个渝州城还有比唐家堡更富的吗?显然是没有的,所以,他根本不相信林涛说的话。 背着步枪,赵世勋拎着歪把子机枪站起身就朝东南方向跑了抹黑过去,老宋和黑娃则咬牙紧紧跟上。 ——既然你们要来抢,那便剑招底下见功夫,你们只管出招便是了。 “洪七公既然没死,那你就把他叫出来,我们见上一面如何?”霍都就是仗着洪七公云游四海,很少出来才会这么嚣张指名点姓的叫嚣。 一百二十六 夜踹寡妇门《求月票》 “好特么难啊…” 一间陈设雅致的客房内,陆青衣正在秉烛夜读。 这是曼陀山庄招待贵客的厢房,临窗可望太湖夜色,室内紫檀桌椅、素锦床帷、博山炉中轻烟袅袅,一应俱全,虽不奢华,却足够清净周到。 房中也自然只有他一人,此时身前的紫檀案几上,层层叠叠摊开着从琅嬛玉洞取来的几部典籍,最上面的正 牧野感觉很荒诞,连新手村都没过,他可能要成为最菜的穿越者了。 对于木叶的那些忍者们而言,牧野是强大的、神秘的、不可预估的。 那是一间不大的出租屋,也可以叫它单身宿舍。一个卧室一个杂物间外加一个厕所,一共才30多个平方米,可房租却要一个月800人民币。 之所以焦急,是因为这股波动其他部族一样会有感应,每一个部族族长的诞生都是一个部族崛起的希望,所以,其他的部族会去阻止。 而实际上却恰恰相反,更多的情况反而杀鬼剑士死亡,或者一家几口整整齐齐的死去。 送他时空之漏的老前辈交代过他,凡是想染指时空之漏的人,那就是敌人,无论如何都要击杀。 说到黄皓的话,方莫眼神都开始扭曲了,他觉得吧,这刘家还真是受到了巨大的诅咒。 秦恒所在的龙安寺被禁军侍卫给团团护着,俨然是连一只苍蝇都飞不出去的。 自己的兵马,跟其他人完全是不同的,跟鲜卑,更是一点都不一样。 吴成却不肯放人:“我没有接到亦宁的电话!”他坚持着同样一句话。 只见美人抬起手,正用手背贴着脸颊,为玉面上的那片火烧降温呢。而美人面前放着的炖盅之中,那碗牛肉羹已是见底了。 “恩。现在感觉好很多。”黎婉玲声音依然很温婉,只是听起来还有点虚弱。 “不用寄了,我一走,你照顾两个孩子都忙不过来;行了,火车要开了,舅妈走了,你好好照顾俩孩子。”吴翠华依依不舍地把手里的孩子递给雷策,又不舍的看了两个孩子一眼,朝夫妻俩挥挥手,提着行礼上了火车。 “是的,他们所有的人走路都是一个姿势,而且只是一条腿在走,而另一条却是像拖着走了一样的。”苏浩对着大家说道。 中午她在餐厅没拿离婚协议,这会沈牧谦还叫阜阳送过来了。沈牧谦有这么迫不及待吗? 房间里没有人回应,楚天意含笑摇摇头,没再叫他;径直去了卧房隔壁的房间。 “江奶奶真要我说?”楚天意心下忐忑,这位江梅同志可是个直觉和思想都极其敏锐的人。 “嘻嘻,这是阿奶教的好。”王兰兰也不客气地接受了赞美,她在缝纫方面与厨艺方面还是挺有天份。 然而金军之箭雨实在是密不透风,一波过后,第二波便马上来袭,根本不给黑甲什么喘息机会。 一团团黑雾出现,将迷雾阻挡在外,赫然是三头领之一,千爪鱼兽喷出的黑色墨汁,将众妖兽包裹在内。 沈钰的意思讲得很明白,那意思,叫自己别瞎猜疑,君臣一心才能社稷永昌。 一秋跑出去了之后,苏诺找了张桌子,顺带找来了一副茶具,给他们三人泡了一壶茶。四人围着桌子而坐,一起喝着茶,享受着狐仙一族的风景。 准确的说是一个老人,但是他的装扮很奇特,须发皆白,穿着丝质的袍子,有些像仙风道骨的世外高人。 景淮没有再向助理要酒,他还以为夫人的话当真这么灵验,可是他摇晃着身子挣扎着朝酒柜走去,他的妻子都已经不在了,要公司有什么用?要财富有什么用?甚至他看见孩子的时候也会不由自主的想起她来。 巨大力量传来,月眉猝不及防之下被阴煞侵袭,胸口一闷,吐出一大口鲜血。 于是江十月想着,自己本来就是异能者,倒是可以借这个平台做些事情。 江心瑶有些怨毒的目光,依然死死地盯着江十月,可随后视线落在她旁边眉目清俊神色淡淡的江寒晟身上,她显然是愣了一愣。 清晨,空气中还漂浮着一丝寒意,艳阳也才露出一半的圆脸,却足以照亮整个天空,昨日的月亮似乎不愿离开,隐隐约约的藏在天空中。 这个丝质物品,通体一阵幽黑,如同沾染了墨水的丝绸,不过,它的表面泛着一点星光,与墨晶石的样子很像,具备了后者的特点。 一年后,南无乡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打坐,在其身旁,盘着一条三尺左右的蛟龙,正愣头愣脑的看着满身金光的南无乡。此时蛟龙不但体型长了一点。阳光下鳞甲俨然,熠熠生辉,已是初具蛟龙之样了。 悬挂高空的陆奇最终还是失去了意识,融力全部断开,掉落了下来,天山望向陆奇,瞬息间已经来到上空,抱住陆奇缓缓下落。 “就是,六妹你这么做就显得有些见外了。”蓝湘三人也表达了自己的意见。 一道橙光从叶空的头上冒出来,刷完怪物还带升级,简直是美滋滋了。 见此,史渊心中充满感动,同时也不用担心做不到对伍魅儿的承诺了。 魔族和舟人是世仇,若在平时,乌恩奇很想去探个究竟,他并不怕到魔族的城市里去招摇一番,不过现在可不行。 最开始的108人现在只剩下43个了,显然正邪火拼的减员还是很严重的,有些死的不明不白,而有些则是死于灭门大战。 细算起来,他魏良臣就是绿了未来两位皇帝,外加一个叛贼首领,伪朝开国之主。 甲板上爆发了热烈的欢呼,不过这欢呼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那些水手们真的不剩下多少体力了。 每一支军队都有自己独特传承的军魂,传承军魂的骨干,就是一代代生生不息的老兵。 一百二十七 夫人请自重!《求月票》 如何让王夫人这种深闺怨妇,甚至已经精神变态的女人听话,至少不给你添乱,那绝对是一个史诗级的难题。 好在陆青衣有武功,所以他也算有些思路。 当下凌空一招,擒龙功隔空摄物,远处妆台上半盏温凉的残茶连杯带水被无形力道牵引,旋转着飞入他掌中。 茶水晶莹,在烛火下微漾。 陆青衣右手食指 “由此可见,你们对敌人非常了解了。我们这次有多少胜算?”米国队长道。 玄黄大帝冷哼一声,脸上也是露出几分不屑之色,而后,大手一挥,就见数十人御空而起,将十人包围在内。 李莹莹决定了下面再有和苏冬搭上关系的红包,自己就选择拒绝。 只有在确保不会没明军发现,卡尔才会将大量物资转运进特林城的港口。 曾经的zoom出现,宣誓了人类的七大罪,殊不知……却在这里,初夏的离去后才发现,原来一切都是源自于自身的罪恶,这个世界本身就是不完美的。 本身立场就站在月之都一边的绵月丰姬绝对会相信月之贤者们的话语。 殊雨看着机械先驱的尸体不禁叹息的想到,又是一颗自以为是的棋子……莽荒的进入条件可以说在知道的越清楚才发现越是困难。 节目里面,苏冬忙活完四人的早餐,就开始和刘威一起下海,告诉他如何寻找食物,在岸上李莹莹继续教导张欣生存之道。 还好的是,世界上还有一些灭魔任务没有完成,而各国的老一辈人物也不是全部成功的,还有失败的。 如果妖皇开启的空间穿梭其实是在穿越虫洞,那么就算时间再短也正常。 要不是能够看见贾清面上一直带着笑意,携鸾都以为她惹得贾清不悦了。 而和王凡一样的筑基期修士有的仍然安然无恙,有的也是立即打坐,修补神识的损伤。 顿时四周的飞舞的魂魄,浑身散发出一种诡异的气息,不要命的朝着王凡飞舞而来。 面对对方的否认,唐明没有手下留情,装备略施手段,让王凤乖乖变得老实。 秦凤鸣亲自开车送马哲去宾馆,赵海燕和秦云将他送出家门,然后强烈要求他每天晚上回来吃饭,马哲只能含含糊糊的以有时间一定回来忽悠掉了。 唐明生平最讨厌被人威胁,淡淡一笑,再次举起乾坤枪,凌空刺去。 当众人反应过来时太迟了,这布格先生已经冲入楚天体内,而楚天装作惨叫一声,然后倒下昏迷过去。 虽然一路上,刘景更像是发号施令之人,但到了这里,他也只得以对方马首是瞻。 金翅大鹏鸟原本就心虚,此刻见到这番光景,内心就更加忐忑不安了,直冒冷汗。 所以当想到这个不太妙的可能之后,紫泉与兰澈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出来到刚才的作为,唐簧在等他们,看样子似乎完全不知道刚才发生了什么事。苏芷沫有些做贼心虚的多瞄了他两眼,还被唐簧嘲笑是不是眼睛出了问题。 萧霆深的脑海之中闪过一个念头,脸色顿时变得很古怪——难不成绾绾受伤太严重,所以脑子摔坏了?还是因为太久没有看见自己,太想自己了? 这张笑笑说的话,听起来着实可笑,他只看到了自己飞速成长,却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什么人物。 “说吧,怎么回事。”见苏芷沫狼吞虎咽的劲头渐歇,周嫚问她。 一百二十九 妇科圣手陆青衣 王姑娘打扮一番,便带着素云与淡妆在自己院落里寻了一圈,又去了陆青衣暂住的客院,却不知为何不见人影。 直到问起客房洒扫的婆子,她才说天刚蒙蒙亮时,似乎见陆青衣往后花园去了。 “许是姑爷有晨起练功的习惯。” 素云猜测道。 王语嫣认同了这个说法,便提起裙摆,沿着昨日与陆青衣一同走过 “不错,你身上的好东西,若是给上好的炼器师炼制的话,完全可以炼制成为半道器,你的炼器手法太粗糙了一些,也算得上的灵器。”齐玄易用青龙古松的削了几个瓶塞。齐玄易将星辰丹送入丹瓶之中,随后盖上瓶塞。 等到江诚恢复原貌来到666号别墅的时候,看到的是一脸不高兴的絮絮。 原本悬在黄衣修士脖颈前的骨刺微微偏移,向下一冲,猛地扎进他的肩头。 但是,他不能说出来,因为,被血月族掠食过的龙太多了,达到一百多万,总要给他们一点希望,他们才不会崩溃。 南征为何肯呢?那是因为南征的人更多,江诚晓得,哪怕他们心里明白、自己的执行力比不上信联,也会仗着人数优势答应联合。 那些原本依附着萧震霆的臣子们也是人人自危,当天下午便有人对萧玉珏抛出了橄榄枝,希望能够到他麾下效力。 所谓修行,练气期,便是要一点点将堵塞的十二正经通开,为之后筑基作准备。 龙青尘笑了笑,有一些老辈强者确实可怕,可以做到真正的冷酷无情,为了保命,为了实力,什么事都做得出来,不过,对于龙族族老们,他还是比较信任,应该不会这么无情。 一想到自己的脑袋不久前被卡露拉上上下下啃了一遍,林觉就不自觉地撇了撇嘴。 在众人诚恳的目光注视下,灵池之水迅速朝天飞去,并且在空中形成了一片看起来相当复杂的卦象。 威斯布鲁克24分12个助攻,今天,他终于打得像一个真正的控卫了。 他抬头看其他几位将军,他们的脸色似乎也并不好看,看来他们想到的跟自己一样。他看到别人也跟自己一样,心里似乎轻松了一点。 不同的是,这道城墙上开有两扇城门,相隔不到四里路,同样的巨大巍峨。两扇城门正前方百米之处的空中,两盏灯火高高悬空漂浮,纹丝不动,一盏十分明亮,一盏非常昏暗。 此时,达拉斯也早已是白雪皑皑。亦阳张嘴说话呼吸的时候,已经有很明显的白气喷出来。即使是在达拉斯,温度也开始低了下来,年末地感觉越来越浓了。 如果说让沐从ll的历史上选出三支印象最深刻的队伍,那么前两支队伍沐毫不犹豫的会选择bf、ob,而第三支队伍他则会选择当初昙花一现却震惊了半个世界的nr战队。 三人瞬间战在一处。面对道法完全相同,体质完全一样的自己,江东又回到了上一场的苦战,艰苦卓绝。好在这两人在破阵的过程中也已身负重伤。 李慕白讥笑出声,赶在夏绯色回来前赶紧抽了几口,随即将烟蒂掐灭从窗户扔了出去,又将窗户打开透了透风。 这次的发布会,比时暖想象中的大,果然,纪云锦不是普通的旗袍设计师。 对方修炼的至阴之功,但是阴阳相生,阴阳共存,哪怕对方身体中的阴气多重,但是依旧有着阳气,所以他可以施展阴阳逆转,乾坤倒转。 一百二十八 今夜无人安睡 烛影摇红,闺房里安静得能听见自己心跳。 李青萝把自己紧紧裹在锦被里,只露出半张绯红的脸,胸口仍是一起一伏,却比方才平稳了许多。 陆青衣正气凛然,目不斜视,其实也看不到什么了。 他语气真诚道:“夫人,我真不是故意的,第一次试符出了点岔子,你别放在心上,我这不是什么都没做吗?” 当时还有两个跟老徐年纪差不多的人一起来参加面试,大家手艺差不多,但是一听说老徐来自李藤的印刷厂,龙兴云立马就聘用了老徐。 白茉莉表面上不动声色,不过对西蒙一行人的身份就更加好奇了。 阴火藤被引爆,它释放出的蓝色火焰,瞬间将朱天华覆盖,眨眼间将他焚烧成了一捧灰。 “多谢主人,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您先来看看通天皇吧。”金龙指了指被霸天扛在肩上的通天噬元鼠说道。 “请问你们是谁?”随着问话,一个精灵的身影从树上显露出来,她的手里,是一张碧绿的长弓。 四头白骨凶兽,齐齐吼叫之时,落在三角状的巨石之外的人,全部遭遇到了恐怖的音波攻击,一些神王境的修者,直接活活震死。 妈妈,自从丽儿看到那龙天大哥哥,丽儿就喜欢和大哥哥待在一起,所以,妈妈,让大哥哥做丽儿的爸爸好吗?丽儿,不想永远做个没有爸爸疼的野孩子,呜呜!说完赵丽儿就在赵晴的怀里大哭了想起来。 “被打的魂飞魄散?我倒是觉得那是她的一招金蝉脱壳,抛弃自己的身体,然后隐藏灵魂逃走,制造出灵魂被你们打散的假象。”龙天骐分析道。 神天马上就倒退了一步,但吴勇却倒退了十步有余,这让吴勇和屠剑任顿时惊呆了,双眸纷纷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神天。 按照这些兽皮玉简所言,由于魔宝的炼制牵扯到血脉本源力量,只要稍不留神,泄露了一丁点的血雷力出来,就会导致材料尽毁。 隐藏在面罩下的俊脸笑了,那绝世的模样,白初若如果看了怕是又要流鼻血了。 本来嘛,虚风长老那是天涯榜排第九的人物,掌门司空英也是排在第十三位的高手,比上次和我交手的血焰掌金春秋还要高上一层,实力也可想而知了。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月老殿内响起徘徊游走,缠绕在高高大大的柱子上,听起来像是山间清泉一般,与殿内的水泉鸣奏声和在一起,听来颇为悦耳。 难怪当初盘古会斩杀其余的三千魔神,估计除了三千魔神身上的法则之外还有其生命本源。 白初若绣完最后一根线,暗暗怀疑自己这是自己绣的么?还挺像那么回事。 挂掉电话,吃了些东西,一直到了天黑的时候我才上了车,真不知道这个车的时间为什么要定在晚上,不过也好,上车后可以睡个觉,我问过了,到地方的时间大概是阴天下午。 白初若意识模糊中,感觉有一股暖流从丹田入体,随后游走遍全身,她便是靠着这股暖流拉着那一丝丝意识。 有的人穷其一生,未必可以完全了解,有的人可以一见如故,时间有时对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意义轻微。她和安德丽娅相识的时间很短,对于安德丽娅,并不算了解,却有一种笃定的信任。 他接过乾坤石,凑到嘴巴边上哈了一口气,然后拿手指在上面擦了擦,还端到眼皮子底下看了看。 一百三十 说对不起! 月洞门前,花影微动,李青萝在婢女的簇拥下缓缓显出身形。 王夫人今日还是换了身仪态端庄的长裙,裙摆用银线绣着大朵的曼陀罗花,随着步履摇曳生辉,长发并未完全绾起,一部分用一支赤金点翠的凤尾簪松松挽着,余下的青丝垂在肩侧。 她的妆容明显精心修饰过,眉眼描画得格外精致,唇上点了色泽浓郁的口脂,衬 如今萧燕虽已归来,可前些年乾隆特意命人裁制的皇贵妃品级的各色服饰,却是一件也不曾拿给萧燕穿的。 那名壮汉也算一个练家子出身,会些棍棒拳脚,连忙向右一躲,拣起所身携带的大刀与乾隆战在一处,却由于躲闪不及而在脖颈上被乾隆划出了一道血痕,虽然伤口不深,却令那名壮汉恼羞成怒,当场口无遮拦的大骂起来。 当晚耽搁了一晚,第二天过去时路上已经积了水。好在他开的是越野,不过仍是走得艰难。还未到山村车子就开不了了,他只有选择步行过去。 胡思乱想一会儿,她便想起床进浴室冲澡,可,这时才猛地发现谷谆还留在……她的里面。 所以她让曲祎祎得空就到紫苑去找她,实则是想要个有经验的麽麽教授一下那方面的经验给她,好让她知道怎么去引导孙儿,顺利为她诞下曾孙。 正在这时,四公主和嘉和六阿哥永瑢也扑通一声跪在萧燕面前,流着眼泪恳求萧燕去救救他们的三哥,救救他们的额娘。 进了房间,雒妃木着脸挑了远远的美人榻上坐下,并不理会秦寿。 “怎么?难道你不愿意?虽然你是结过一次婚的,但是我没有,我要这些难道有错吗?”潘婷看着康杰,大有一副康杰要是不同意的话,她就不结婚的意思。 祁安落这下连敷衍也不愿意敷衍,连楼也没下,直接报了警。无论是祁嘉鸣还是祁大山,她都打心底的厌恶透了。 “既然不是魔种吃的,会不会是被鳄鱼妈妈吃了?”鬼谷子若有所思道。 关暮雪却已看出来,鬼叔这一笑虽是在坏笑,却已毫无怒意,也没有了一丝的恶意,竟充满了和善,于是她也摇着头笑了。 幽冉对着震天拱了拱手,随即朝外飞去,没一会的工服只见幽冉又飞回来,手里提着一个巨大魔兽,仍在了地上。 现如今夏芸已托人传话,让熊倜赶往赣州飞剑山庄,不久即可会面,所以熊倜此时心中再无后顾之忧,近来隐忍的怨气顿时一阵阵泛起,心中不免隐生愠怒。 但如果以后的自己真的回到以前遇到过去的自己,扰乱了历史印记,干扰了历史进程。 那边正操作着各种食材的沈颜扭头看向男友这么专注的样子,也是会心莞尔。 那百头巨龙被安排在城外的一处空旷地区,而夜枫也亲自在狂战军中挑选出上百名体格精壮的狂战士与那百头巨龙签定契约,这样在战斗中更能默契一些。不过夜枫与龙族是友谊关系,所以大家签的都是平等契约。 来到,吼声的源点,亚瑟拨开草丛一看,一只浑身漆黑鳞片的类龙模样的动物倒在草丛中,伤口很深鲜血流淌了一地。 “走吧”,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李海跨开脚步脸sè平静的向学院的食堂走去,赶了半天的路,李海到现在还是滴水未沾呢。 数量众多的魔化野怪蜂拥而上,亚瑟等人还发现里面多了一种新的魔化野怪。 一百三十一 不听不行 陆青衣来到码头,码头上停着艘精致的画舫,旁正站着数人。 当先一人,自然是一别数日的慕容复,依旧是一身锦袍,腰悬长剑,卖相拉满,只是眉宇间较之往日似乎多了几分的阴郁,向来最近日子过的不咋滴。 在他身旁,倒是没了包不同和风波恶这二人组,但多了三个陌生面孔。 靠左一人年约四旬,面庞方正, 这个回答几乎是满分,百里兰香没说什么,儿子喜欢的事情,她都支持。 这么多年了,宫少邪也已经够痴情的了,他也应该开始自己的全新的生活了。 待到后来,张入云遍访各地学究,广查各类典藉竟也是无有着落,有心想找江湖中人指教,却一来怕走漏风声,二来江湖人物张入云结交甚少,一时要他去寻个有真见识的武林人士来,张入云却还真的不得而知。 至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连自家的叶清梦妹子,也有些魂不守舍了。 秦一白走到了鼎前,从私界中拿出了一片智慧之叶。徐市见了,却已隐约明白了公子的真正心思,不禁为秦一白的心意所感动,一时之间,竟有些心潮起伏起来。 不想正在她一番得意之际,却见绫身上赤光又是一阵大盛,当下却又见一轮红日自绫身中跳出,悬在空中将本已如同白昼的洞腹,却又印成一片光海,三人与这赤日强光,已是目不能视物。 还有更重要的一点,就是这李彦想要赌一把。他虽看出秦一白可能不是元家人,但那只是可能!即便秦一白真的不是元家子弟,可就凭秦一白所表露的非凡气势和刚才轻描淡写推开龙驹的手段,那也绝不是普通人。 凤舞挑挑眉头,秦先生顺着她的视线转向正抬头挺胸,一脸骄傲看着自己的凤煜,一种名为‘郁卒’的感觉冒了出来。 “我……我才不害怕。”夏方媛否认着可是结巴的语气出卖了她,她现在真的心慌了。 牵招心中十分担忧,难道汉军带了大型攻城器吗?极有可能,在攻打陈仓时,汉军就是临时组装的巢车等重型攻城器,或许汉军会连夜组装,否则他们不会这么着急填平河面。 悲愤中的龙吉突然又想到这个问题,这启灵石本就是吞噬、储存阵法的玩意儿,哪能以阵法对其启灵? 六岁被人贩子带走,在外飘泊十八年,受尽别人的冷嘲热讽,白眼横眉,十八年后,他终于回到家乡了,却发现父亲含怨而亡,家中原本的田、土、房等等一切都被恶霸抢占而去,他知道恶霸是谁,奈何却无雪恨之力。 任老太太这会儿倒是一脸平和,又恢复了林氏心目中那个慈爱和气的好婆婆形象,可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却是让林氏的心里一阵发冷。 所幸,江南的烟雨没有过度痴缠这座城市,在黎明前的黑暗时分便渐稀渐少了。 现在唯一让周远强想不透的,就是它到底是消耗一颗蓝色结晶,还是消耗1%的经验值。如果是前者,倒没有什么,如果是后者,想想到后期庞大的经验值,1%是何等的巨量?到时候自己还怎么使用这个功能? 车上的少年模样英俊,眼神里含着一丝犀利,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又继续目视前方,仿佛没看到一样。 客厅中,宋雪的父母、叔伯、表姐徐薇宜、堂哥、表哥等二十余人都聚在一起看着电视上的那个男人。 一百三十二 王语嫣,你很得意是吧? 曼陀山庄主院的闺房内,空气中弥漫着安神香清苦微甜的气息,混合着淡淡药味。 紫檀木雕花拔步床的帐幔半垂,李青萝躺在铺着柔软锦褥的床上,面色依旧带着病态的苍白,双目紧闭,唯有胸口随着呼吸微微起伏。 瑞婆婆带着几个大嬷嬷在一旁忙碌着,有人用温水绞了帕子,擦拭李青萝的额角与脖颈,有人小心翼翼地将 而在方旭这边痛苦却是一直环绕着他,他紧紧咬着牙,抱着自己的头,也许是因为太过用力或者是太过疼痛,他脸上的青筋也是崩了出来。 这天狼拳威力十分的强大,如果不是因为高飞此时体内的真气不多了的话,这天狼拳的威力会更加强大起来。 推门的不是别人,正是慕容夜与君莫邪,二人双双而立,半倚着朝阳,烨然若神人一般。 “我会自己准备那些东西,动手的事情就交给你了。”云逸辰木然地说道,此刻在他的脸上一点喜怒哀乐的表情也看不出来。 都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便他们反复的试验都没有什么结果,最终还是只能放弃了,所以一直以来,在军营之中他们吃的都是江落尘种出来的蔬菜水果。 上场前,那总是沉默的孙子扬却是来到了慕容夜跟前,不由分说,将怀中的一枚青铜镜扔给了后者。 然而、她这才刚掀开车帘,只见一柄长剑悠悠横来。强忍住身体下意识的自然反应,慕容夜一声尖叫,摔下了马车。 “算了,早晚都要摊牌,如果他们肯退一步,我们可以适当的再给予一些补偿。 越想越觉得可信,于是便联络乡党,纠集了一百零七个兄弟,号称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自己则改绰号为“呼保义”,占据一座山头,立上一杆“替天行道”的大旗,公然起兵造反。 于是才在黄巾乱起后,积极响应起兵。这时的愿望也就是能当个大官,最好临死前能当个太守什么的,也算光宗门楣了。 所以虽然这时禾苗苗的脸部中枪已经让五官扭曲变形,但对她其实没有伤害。 我就这样惆怅着,而紫萱是继续专注碰瓷,盯着马路寻找豪车……我实在饿的扛不住了,便拿出一颗鸡蛋开始吃。 子车家族,乃是天京四大家族之一,同时也是一个以修炼而传承的家族。 沈思雨等人自然也知道凌月和凌霜法眼的厉害,因此闻言面色不由大变,这仅仅是魔神的一道投影?魔神的本体还没有降临地球? 蔚州,可真不是什么好地方,不但有王家这个招惹不起的存在,更有蒙人虎视在侧,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出现当日在广灵时一般的情形了。 刘鼎天笑着对教习施了一礼,才接过衣物,他身上太脏了,微微干了一些的泥汗黏在身上,也不敢直接把衣服穿起来,就这么抱着走向了刘老实。 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正巧碰到了巫格云星和赵季他妈正在大庭广众之下骂街。 “虽然没什么用,但还是会努力修行的!”言江微笑着,示意他坐下来,而自己先坐在了地上。 一蟹一虾两只妖兽费尽力气也没有将黄语救醒,但两人都探查了黄语的身体,发现没有任何问题,干着急却无处下手,两只本来就通红的躯壳又变得红润了很多。 就在这犹豫之间,身后人的手已经搭在苏三的肩膀上,苏三甚至能感觉到他呼出的热气吹在自己后面发梢。 我靠!这需要得也太多了点吧?就算自己不日不夜的像这样修炼,那也要半年时间才能晋级。 宋主编招来一辆黄包车,给了钱,委托车夫将吴环生送到医院去。 苏三不知道的是,靠着她肩膀的罗隐嘴角微微勾了一下,长长的睫毛轻轻抖了一下。 几个仙人中有一个注意到了黄语,向他这边看了一眼,就这么一眼让黄语心跳骤然加速,能够感觉到那一眼所带来的危险,但却并无惧意。 仅仅是这一击便将剩余的敌人完全歼灭,联同大片的平民区的房屋也一并被摧毁了。 下午,从兴善寺走出,果圣法师看到门口停着的吉普车吓了一跳。 “近万年来,进入通天塔第十三关而没有被困住的除了五大神君也就只有仙子你了。我们不想步入其他人的后尘,所以特地来请教仙子这第十三关有什么破解之法?”月觞继续说道。 “当然没有。”云倾雪抬眸看向流莺,刚刚眼中的冷意瞬间收敛。 祁鑫又搓了搓手,坐回原位,稍显拘谨,若是有熟悉他的人在,见到在云南地下世界呼风唤雨的祁皇帝如此模样,定要惊掉下巴不可。 如果不是旁边这会有两个妹纸存在,不好这么做,萧逸绝对会第一时间提炼真血的。 谭家能稳坐十多年县令,必定是往上面孝敬了不少银子的缘故,只是这一次,盯上他谭家的是皇上,便是送上再多的银子也无用了。 一百三十三 避其锋芒,权且忍让 走廊里,王语嫣带着素云与淡妆沿着回廊往外走,她的脚步比来时轻快了些许,却又带着一种莫名的虚浮。 素云跟在她身侧,悄悄抬眼打量小姐的神色,见她眉宇间并无多少畅快,反而有些神思不属。 她犹豫片刻,小心地靠近半步,压低声音提议道:“小姐,不如…先让淡妆先送您回房歇息?奴婢在夫人门外候着?万一姑 在他们看来,副本已经有人夺了头甲,自己或许就能夺得个二、三甲。 “我知道,附近有一丹药名家,但是与你,却是敌人。”世间的六大世家,皆是少延的敌人,北斗世家被他们毁灭,自然少延便将他们当成生死敌人。 在得知散人失势被压着打的时候,钱诚心急如焚,好在支援的散人十分迅速,终于把局面又挽回来了。 “对了,上次跟你说的情报共享的事情怎样了?”苏婉媚若有所思道。 李强即使面对最好的朋友、甚至父母,也丝毫不敢透露任何和易筋经有关的事情。 而且他也对阿信产生了浓厚的好奇心,这个年轻人的身上散发出不输于自己的凶暴斗气,他的身体里一定潜伏着某种…连他独爪也要为之忌惮的东西。 早上的时候,我一觉醒来,感觉相当的舒服,不知道为什么,神清气爽的,就好像是很久没有睡过觉的人好好睡了一觉一样,这一种感觉,我相信很多的人都应该知道的吧。 艾尼瓦尔和热依汗都会汉语,虽然热依汗说得不是很流利,但交流无障碍。 “不需要,听到是外国人做的我就放心多了,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会黑倾城娱乐的官网吗?”苏冬眯着眼冷冷的问。 “对了!师妹!我那天给你的遁地灵符呢?”李不凡看着赵晓彤,微微皱眉,补充了一句道。 “……后会有期。”阿尔萨斯见人都走了,干脆的说道,随后一跺脚辛德拉苟萨顿时展开双翼,带着她消失在了夜空中。 叶一飞感觉到,正是有了丹田的核心漩涡,才让整个身体有了一个中心点,才让所有节点星辰有了一个归属,并产生了一种凝聚力,就好比恒星系有了恒星,主星系有了黑洞一样。 可是,并没有透彻理解此招原理的他,却没办法精细地控制这一招,每次一旦使用,就会完全抽空他体内的元气为止,这还让他如何再使用“诛仙四剑”? 伴随着巨大的碰撞声,那个服务生被夜殇一巴掌拍飞了出去,重重地撞破了墙壁,被砖瓦掩埋住了。 不过苏冬“遗世独立”,一个大帅哥在广场那里唱歌,歌声还如此具有感染力,不错,录下来放到自己的社交网络上。 清莲剑宗、太上教、正一道……西秦三大顶尖宗门,最高统治者。 “喝!”又一次斩击向着基尔达斯的急斩而去,这一次基尔达斯也不保持守势了,手掌猛然伸出,直直的握向了镰刃,汹涌的魔力涌动。 “我也就是说说,这肉串怎么样?”李莹莹一脸期待的看着坐在旁边的苏冬,这串鱼肉是她亲自做的,和家里做的不同,家里那是什么都有,而且她本身就没有多少烧烤天赋。 这时候,听到宫大哥在那边直接说出,他家后来变得富裕起来了,这才让赵荣的心中感到好受了一些,眼泪也慢慢的收了回去。 纪天行站在冰冷荒凉的戈壁滩上,打量了四周一圈,面色冰冷的皱起眉头。 一百三十四 心无挂碍,亦可近道 陆青衣和李青萝说了不少推心置腹的话,但其实他也不知道对方能不能想通。 但如果李青萝能想通,他自然乐见其成,少了许多烦心事,当然,如果她想不通,他也会少很多烦心事。 优秀的男人总是有这样的烦恼,陆青衣正在熟悉这种生活,并且积累经验。 不过,现在还是要去安慰一下自家小娇妻。 随手 “距离江陵市区,还有多远?”孙立人看了看前边逐渐宽阔起来的水泥路,随口问了问身边的司机道。 段郎的精力超常好。尤其和泣奴Y了一夜之后,精神一直处于亢奋状态。亢龙有悔,往往出于亢奋状态的龙多数要做出点后悔的事情出来。 他想马上按着原路回去,看自己留在山外的车子还能不能开,但是身后的嘉洛绒犹豫了一下,轻轻扯住他。 风蓝瑾却知道她是余怒未消,想着庆远帝把方瑜放在风家的目的她就无法无动于衷,庆远帝欺人太甚,她初初听到自己母亲逝世的真正原因自然是无法压抑怒火。 看到周英床头上的卫生纸,杨凡顺手撕了几块,擦了擦自己肩膀上被周英咬伤的地方。 自古就有官场的三大不幸的说法:树大招风,名大招妒,功高震主。 墨玄瞧见风蓝瑾面上的表情越发的幽暗,身形如闪电般的闪身就要去制服墨荷。 大夫人身后的丫鬟和婆子面色皆是煞白,低着头不敢言语,大夫人更是怒火中烧,今日老爷惩罚了梅兰,还让府中奴才观邢,这不是让她当场没脸吗? 她的原则,向来都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杨凡本以为那些对肖静怡和周英有企图的人,会在这几天继续动手的。可从那天之后,一切都平静的吓人!这完全出乎了杨凡的预料,甚至是让杨凡有了一种错觉,在这吓人的平静之后,会不会正在酝酿着一场巨大的暴风雨? 不过既然听到自家儿子这么信誓旦旦的说话,顿时也是点了点头。 王墨是深思熟虑过的,更多的医学上的东西他不懂,但是这些所谓的经脉穴位,他倒是相信张仲景的本事。 所以宁颜很早就想要改变这一切,让九鼎山庄至少能够入住宁家人。 秋日的阳光如母亲的手,温暖而柔和,轻轻地洒在铁头的身上。铁头坐在铁匠铺门口,眼神有些迷茫,不知在想些什么。 另外一边的山蝎子也不慢,似乎生怕落了好处,从玉匣一角钻进没,扬起一双大腭,探向棺椁缝隙处。 应青辞点了点头,话虽如此,但是也不能将希望全都寄托在他身上。 更何况,不到万不得已,实在无路可走,陈玉楼都不想动粗强抢。 “自然,我说能治好就能治好。”超然的自信跃于叶今雁脸上,她的神情平静,语气平静无起伏,仿佛在承诺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无尘道人并未只是一味地防守,他在巧妙地挡开李元朝的金色业火攻击后,立刻展开了凌厉的反击。 为了改变西北肃郡王确实付出了诸多努力,只不过,大部分都没能实现。 王渣看了一眼叶盈雪,突然发现,她居然与自己许久未见的叶倾城,相貌有几分相似,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远处的天空之中,这时也是出现了不少的人影,看样子也是被这里出现的惊人波动给吸引来的。 一百三十五 灵鹫宫来人 那日过后,在曼陀山庄,陆青衣过上了地主老财的生活。 或许是真的心无挂碍,终于沉迷于调戏王姑娘的陆青衣确认了那天的猜测,抒怀适意,情志畅达,心无挂碍,真可近道,内力之提升,不亚于整日苦修,甚至隐隐还要在其上。 世上还有比这更美妙的事吗? 陆青衣觉得是没有了,所以他再没有一日苦练,甚至 “我现在南都!刚才那台逗比机器直接把我传回了家里。”梁龙知道对方要问什么,直截了当的打断道。 齐才祭出欲火剑,现在带着另外一名机器人疾驰而出,十几名信仰修练者自然不是机器人的对手,不过他必须离开这里在解决掉他们。 这甘露果然是名不虚传,想不到直接饮用竟然还有这么好的功效,北堂夜泫见到寒月乔的表情嘴角同样勾出一抹笑意。 龙葵扭头看了看元无悔,眼中露出一丝讶然,很好奇面前被自己狠揍一顿的少年,还能笑的如此灿烂。 两人藉攻阵破阵在虚空展开拉锯战,一个装,一个演,看上去打得热火朝天,实际都是虚有其表,都等着关键的一击。 更吓人的是,安巴东也来凑热闹,伏地而求,一旁的安古完全不知自己该干什么,下意识的追随老爹跪拜。 刘行说:你们刚才说的不对,不仅是要靠运气,靠推算,更重要的还有手法,知道吗? 对于楚枫的一些事迹,许韵不光是从论坛上看到过,而且自己还“有幸”亲身见识过几次。 “怎么,这回吴长老为何不言语了?”云鹤笑了笑,眼中的厉色渐浓。 炎北忽然凝眸,感觉到一种莫名的威胁,这种威胁笼罩着整个帝星关残墟,让他的道心得以蒙蔽。 操场边,几架摄影机被放置在跑道上,紧接着操场边一队赤裸着上身的队伍整齐跑来,镜头也顺着跑道跟踪拍摄。 如果安一指没有猜错的话,这个过场CG所代表的时期,正是1300多年前,大巫妖引发亡灵天灾的时期,也是当时20英雄讨伐大巫妖的时期。 一连半个月傅贝贝的态度都是如此,阿米勒哪怕一直都表现得很自信,这会也有些挫败。 这把美式突击步枪的型号我没有见过,但枪保存的很好,散发出了浓浓的枪油味,里面的子弹已经加满,我拉下了枪栓,打开了保险,然后就对准这道绿光。 “等一下,我有一个秘密,有关于杰瑞陈的秘密的!”白婧媛急忙的开口大叫,现在不叫的话,以后貌似也是没有这样子的机会了。 乔致不作回答,关于宝拉米,他除了告诉想想,并没有和其他人说过她暗堕的身份。倒不是不相信他们,而是事不秘则败,说了才会让他们陷入危险。 但即便如此,随着紫色屏障一道道被推倒,顾轻羽猛的喷出一口血,单膝跪倒在地。 这么些年,对乐想的态度没有丝毫变化的,除了傅博宁大概就只有崔锦瑕了。 还在骂骂咧咧的炼气鬼修,只觉得眼前红光一闪,他带领的残魂平白无故的又少了一个,他一惊,刚想大声喝骂,究竟是谁不懂魂沙矿规矩,趁他不注意,偷走了他带领的残魂。 烨华慢慢将花璇玑拥入怀中,带着薄荷清香的身子缓缓凑近花璇玑,声音因为有些隐忍而有些沙哑,带着热热的蛊惑。 虞诺诺刚想说什么,门口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虞诺诺眉头一皱,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到了你这里,没有回他自己的仙府,我们自然要来问你。”清乐堵死他的话。 四明山上的不正经氛围,并未让王青有分毫放松,对黄龙儿断然下杀手,便是明证;青云派钟白离对同门下手,也是一证。 我不动声色地笑了笑,然后临到我们了,方恒将车子往前开了几步,挎着步枪的士兵上前来,盘查我们从哪儿来的。 第二天一早我才得知,昨夜里沈毅处死了陈秋生的家人,一个不剩,十一点行的枪决,在城郊沙场上。 灵师境六转后期的洪光彪都被一拳轰杀,这些灵师境三转,四转,五转的人又怎么可能逃得掉,更何况,他们先前为了维持风煞阵,消耗了太多的灵力,此刻真的犹如待宰羔羊一般。 这要是被打中了,就跟被落落吼道了的那些灵兽一样,想动也动不了了。 花冠彩说完后,微微叩首,跪在原地不动声色的看了花璇玑一眼。 可是,她没有想到,当两人吃完了早餐后,之前在卧室里一听到她说要去美国就很大反应的男人,这会,居然主动提了起来。 阿希雅倒是比较冷静,既然那台蓝色机甲已经冲下去救援,那夏源多半不会有事。 就在她考虑要不要去休息室里玩会儿游戏仓的时候,办公室的大门忽然被推开了。 那可是几千万的合同,难道就为了一个白初沉,说不要就不要了? 全都是骗子,说什么再也不会打扰她了,说什么以后不会再也任何瓜葛,都是骗她的,骗她的。 两人吃晚饭之后,李强非要去帮李玉凤洗碗。李玉凤拗不过李强,便也只好答应了。李强现在去县城了,她想要见到李强也不太容易了。所以,这次好不容易回来了,李玉凤便本能的想要迁就李强了。 一百三十六 你必须听我的! “这几日,庄里下人间已有些风言风语。我虽能弹压,但人言可畏!你如此不知收敛,日夜与嫣儿厮混一处,成何体统啊?” “这传扬出去,不仅损了嫣儿清誉,便是你灵鹫宫少主,脸上难道就很有光么?年轻人血气方刚,我并非不能理解,但凡事总该有个度!在拜堂之前,你二人还需…” 太湖边上,李青萝还在滔滔不绝 他这阵子是挺忙的,公益广告的事情属于过了那村儿就没那店儿了,不过他也不看重那些,新专辑才发了两个月已经开始筹备下一张了,还有过几个月的巡演,今年会提前一些,从暑假开始。 “哼,难倒你们还想叛变不成。”药三省大叫一声,然后猛的向着默黎明的头上拍去。 李隆基回眸一见,果真李持盈所指的正是萧江沅。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变化,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龙羽抓住异火,这时他突然感觉自己的手有些失控,好像根本不受控制一般。 继续去喝的先行离开,而剩下的几人则沿街慢步,准备走出步行街去打车。 说到底荣晓兰是一位军人,这种事情真心不好搀和进去,而且在离开醉仁酒店时,张浩还感觉到了一股强烈的目光,那人实力应该不低,虽然没有杀气,张浩还是感应到了。 我算是他半个身边人吧,所以我知道许易这样的安排其实不是什么江郎才尽,他在这个圈子里依然吃的开,歌迷粉丝依然多的能装满好几个工体。 一大条赤红色的庞然大物从海水中猛地冲出,是一条红色的长龙,那凶悍的大眼朝着吴阳四人瞪着。 而此时这从绿雾中步出的,却是本体宗宗主,接近极限斗罗层次的九十八级本体斗罗毒不死。 而米拉杰带着她的弟弟妹妹也都是返回了公会,在等待着王辰寅。 林冉的眼泪流得更凶,季少涵擦都擦不完,干脆亲了上去,将那些泪水吻掉。 趁着曹操与杰诺瓦纠缠的时候,瓦利瞬间迸发出白光然后换上了铠甲的姿态,“对手是萨麦尔,还有顶级神灭具的使用者。作为对手非常足够了!”黑歌和路菲也马上进入战斗状态。 下车后,邓海峰观察周围情况,找准一个方向,敏捷地朝左侧一座山峰爬了上去。 体育场的西面,展卧着吉兰太湖,它碧绿如玉、微波起伏,渺渺茫茫与远处的工厂相连。湖边到处是锤钩的人。 不行,她赶紧再撕几件衣服,否着北辰轩来了,她就别再想做了。 火车上,廖振平将自己的围巾给了林冉,让她趴在篓子上睡了一会。 肖齐将手背在后面,凭着记忆用手机给十三爷和警察都拨过去了一个电话,让他们分别听了一部分对话以传达现在的险境,至于位置,他们都会利用手机定位找来的。 刚刚就是因为听到她大胆的话,才导致他手不稳,把杯子里的水弄到身上。 其实她心里很没底,因为十三爷是林一的朋友,这样做,似乎有些高估了自己,但她现在也实在没有办法。 为汉地和胡地双方交易药材服务。李於兴和刘伊中在肯特大哥的货栈帮忙。 所以叶无道现在的这种状态来晋升那就是找死,特定会失败的,叶无道此刻就算再高兴再激动,他也只能把这种冲动给压下去。 林雨涵洗好了衣服,全都晾起来后,才发现江凯然已经不见了。不过她仔细一想才想起江凯然已经出去了,临走时好像说是去的网吧,至于具体去了哪家没说。 一百三十七快出来看神仙! 太湖之上,烟波浩渺,水天一色。 曼陀山庄的楼阁亭台只余一抹青黛色的轮廓,宛如水墨画中的淡淡远山。 湖上,一艘小船载客刚归,老艄公蹲在船尾,正慢吞吞地收拾缆绳。 日头偏西,湖面碎金晃眼,他有些昏昏然。 忽地,他动作一顿,直起身眯缝的眼用力睁大,浑浊的眸子盯住西北边的水面。 情急之下,他直接一刀劈向了门板,可是那脆弱的木门板,在这上等灵器的刀全力一击之下,竟然纹丝不动,实在诡异。 “好了,接着训练吧。把这当做实战,我们可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了!”卡莱尔拍了拍手,训练恢复正常。 “老公你没事吧?!”白凌有些担心地跑了过去,全身发光什么的显然不正常。 说着男人将手伸进了一道空间门里,随后拿出来了一张卡片,递给了晓晓。 “好了,大家都坐吧。”雪少岩欣喜溢于言表,对江东越看越喜欢。 还有的拿着酒肉看热闹,他们没有足够的信息,很多人还以为是单纯的失火。 哎呀,整天都怪那个忘尘,好端端的冒犯恭亲王干什么呢!现在他很可能就因为这个不愿意上全真教。 虽然身体无力下倾,但腰杆依然挺直,即便经历了毒打,一举一动,仍旧充满了名门气度。 孟庆箫始终也没有看到跟踪之人的身影,但是许佩元既然肯定对方不会再追来了,想来是没问题了,因为后面的一路,许佩元甚至都没有再回头确认,就这份镇定和自信,再一次深深折服了孟庆箫。 苏冥听了黑猴的话,想着这家伙刚认识自己时那自来熟的模样,顿时差点没忍住笑了起来。 大泽一方,有九大高手,这九大高手都乃跟随大泽无数年的忠心干净,可以说,这九人,也代表着大泽这一方势力。 至于自己报完了仇,是要被枪毙还是终生监禁,都无所谓了,反正已经老了,罗浮子想到这里叹了口气,就是担心那个后辈前程被自己毁了之后,很可能要惹自己的老朋友不高兴了,而且自己一生赚来的名声,也要打水漂了。 随着凌天商会大规模囤积粮食,市场上的粮食越来越少,闻风而动的贵族、商行、商会,纷纷抢购粮食,没过多久,粮食的价格又涨到六个铜币一斤。 一道火球突然从地板下飞出,随即炸裂而开,出现了一股令人作呕的黑烟。 更何况,还是这两位在水中月看来,如此优秀而又有魅力的师姐口中说出,更是令得水中月心中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的满足。 仅仅是因为陈真月感觉自己要死了,所以拿出了最值得自己看望的东西,看最后一眼。 散发着恐怖磅礴的气势,城墙足有百丈之高,充斥着岁月时间的沧桑感。 正因为如此,每一次星殒神界开启,都会有几个不怕死的进入终级之门,最后,当然是被彻底抹杀了。 甄明珠到这会儿也有点回过味来,不过,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为了“标榜清白”又改变主意,感觉起来也是很奇怪的。因而她便没再犹豫忸怩,带着程砚宁进了宿舍里去休息。 屋里坐满了人,两对龙凤胎眨眼功夫就没了陌生感,很融洽的一起淘气,在屋里追来追去,咯咯的笑声填满整个房间。 而这还不是结束,通过这一个月的观察和对亚尔林的交流试探,克洛发觉亚尔林的布局规划远不是一个海军基地,这里才是刚刚开始。 首先他说了要进入季后赛,这个也特别重要,已经是实打实说出来的。 谭之言本来就感觉这孩子资质不错,不只是脑袋聪明情商高,其他各方面的素质也都很高。 但这些人宁死也不会反省自己的态度是不是有问题,他们只会想自己这是怀才不遇。因此这些年间倒是颇有几首描写自己怀才不遇,遇不着英明神武君主的诗出世,居然也在坊间得到了好评。 典韦却没有理会他,朝着吕布奔去了。而此时的吕布,还在追击着这些溃兵,可这心中却隐隐感觉到一丝不对劲。 陆长遥对这个并不在意,李鄱父子帮她,她领情,但这个时候,她是不可能再与他们有什么交集了,否则,就是害了他们。 而陈东也知道,在美国这个地方听见枪声,往往意味着重伤或者死人,所以他点了点头,只见一片连续的残影便这么打开了包厢的门,接着化作一道模糊的光一闪而逝。 莫云峥没说话,犀利的目光扫过现场的环境,这是走廊的尽头,也是死角,没人看得到这位置,打人也好,栽赃也罢,这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好一阵子在自家婆子身上折腾的胡胖子,事后却是赤着身子躺靠在了炕头旁,看着辛虎子带来由师父写给他的那封信函。眉头不由得就有些微微皱起,好似有些为难的模样。 就在绿要探查阿玄的情况的时候,远方的那个巨大瀑布上,浮现出一个庞大的身影。那股强大而压抑的感觉,可以说是压力特性的外泄,直教人喘不过气来。 那八人俱是一愣,彼此对视了一下。慢慢地后退了几步,然后就如突然出现一样悄无声息地退出树林。他们猜得没错,对方也不可能真正暴露在人前。 “悠然山庄至关重要,皇上派我一个新封的国手去,本来就奇怪。你以为在做出这个决定之前,他没有深思熟虑过吗?”育成帝这么做一定有他的考量,即便是太子,公然违背他的意思,也会引起他的不悦。 原本,在俞石还有黑袍青年对战的时候,其他十人却是打算联手对付洛逸,进入那灰黑浓雾里面,看看梧桐赤果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若是那灰黑浓雾里面的怪物出现了意外,说不定他们就有机会夺取到梧桐赤果。 “先别管了,我们去找饭店好了。”叶垂摇摇头,准备先把住的地方找好了。 李方子叫喊着,冲到了过去的大车旁。他一边叫喊着一边还用手掌,拍打大车闭着的窗子。赶车的万家人,并没有因为李方子的叫喊而停车。 一百三十八 真气化莲,神乎其技 主厅之内,慕容复与几位家臣你一言我一语,便将未来如何整编这些江湖势力、如何划分产业、又如何以工代赈抚恤乡里的种种细则,说得条理分明。 他们本就是江南地头蛇,熟知风土人情与各方关节,许多陆青衣未曾想到的细节,类似于押镖之类的营生,他们都考虑周详。 “陆兄放心,此事交由我慕容家,必能办得妥帖 “赫连,你说我说的对不对,若是你也觉得对,你现在就上前去将她杀了。”西越太后无比得意地道。 让黄江兴奋的是,钟离落竟然找到了和他长相厮守的法子,就是一种叫做“血咒”的法门。虽然钟离落只剩下了魂魄,但是黄江也愿意和她在一起。于是他就答应,施展血咒。 “我操,大家都是穿越的,怎么我就没有什么特意功能,说说看,是什么样的,隔空取物还是点石成金?”宁瑞有些激动地道。 南希任凭他在自己的胸口揉来揉去,羞红了脸颊,却不敢反抗,昨晚上她只是提了一句反对意见,就被章珏按在墙上蹂躏了十几分钟,那十几分钟简直生不如死。 可怜原来从属于自己的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同样死在了那场叛乱中。 淤堵的气血已经被冲开,到时候让凤倾开几幅温养的方子便能好转些。 而且不止如此,她为何还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难道是因为跟现代同名的缘故? “这西凉马超自幼生在马背上,马上武艺何等惊人,即便是比起早年与匈奴乌桓厮杀的九原吕布也不逊多让罢,未曾想子龙将军竟能与他不分上下。”张鲁在城头上拍手叫好。 阿玉虽然很少出现,但此时也在关心她,没有沈知寒又有什么关系,她身边还有很多好朋友,爱情有没有都无所谓了。 程容简稍稍的顿了顿,问道:“就只这样?”既然要想粉饰太平,为了堵住他的嘴,当然不会只是这样。 若是平时,宁凡肯定是要趁此机会调戏一下,但是此时宁凡刚刚离开金陵,根本没有那个心情,根本没搭理艾晓彤。 吼,叶青不自觉的大叫了一句,随即叶青的嘴里长出一副獠牙,手指甲也变长了。 但是寒风的动作,告诉黑痣三人,他和莽汉还有花极天,是一个门派的。 康馨曾经有过那样的历史,她现在就算是变成什么样子,在内心深处还是被人看不起。 只要一声令下,这些狙击手全部都会立刻对准宁凡开枪,到时候宁凡就算是再厉害,也要直接被打成筛子。 但有用吗?这谁也不知道。但程容简身是头儿,身上背负了太多的东西。即便是不知道有没用,但无论如何,八成也是要试试的。 霍家是有几代人的根基的,里边儿明晃晃的一片,奢华得很。到了客厅里坐了下来,钟馨就去换衣服。佣人则是端了茶点上来。 随着领头的军士大声的呼喊声,一下下的冲击对着那高大的城门。 战场的胜利与否因这变故,天秤并未彻底倒向布鲁赫等氏族那方。但艾伯特心神仍旧绷得死紧,他心知体内残存魔力根本无法扭转局势。 沈耷拉下脑袋,道:“再不说了……总自怨自艾也没意思,二房无心为难哥哥与我,大哥与我也该从这段宿孽中走出来……”说完,转身回头,却是吓了一跳。 “哈哈哈哈,法则之石,我的了!得到法则之石,用不了多久,我就能越黄金,晋级至强!”苏兰特哈哈大笑,来到法则之石前面,右手伸出,抓向法则之石。 一百三十九 李秋水又至 曹炎摆出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脸上泛着苦涩,那般样子,就仿佛他真的有一个刚刚死去的爷爷一样,让人忍不住同情心泛滥。 刘姥姥又开心起来,怕的是没有机会。只要有机会,刘姥姥相信自己的外孙绝对没问题。 但是眼下这个也不差,关键是还被他给拿捏了,这可比雪崩以前玩的那些庸脂俗粉更好。 很明显,对于弗兰德的话,饶是以这三位朱家长老,也是有些惊叹。 于是,她略宽下心来,随后,她玉手伸出,,在马红俊的身躯上四处游走,不到片刻,后者身上的衣衫,也是顿时消失的干干净净了。 刚开始的几天,段衾屿身上的伤就没好过,每天累到根本爬不起来。 “你若是不想卖于我就直说,何必这样羞辱与我。”张易泉咬牙切齿道。 其实林语嫣也是有自己脾气的,林凯威那些人对自己和自己老公百般瞧不上,现在自己谈成了合作,确实是要让他们以后收敛一些。 “给刘冰打电话,段衾屿有私人医生,不能去医院。”江岑将手机递给骆京川,骆京川立刻退到一旁打电话去了。 在这种受制于人的情况下,克罗梅内为了求得生存,怎么可能不渴望强大的力量和至高无上的权利呢? 韩易身躯一颤,肉身化成了无数的碎片,只有一缕神识如金佛一般,端坐在虚空之中,若隐若现。 被他这样一说,三王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他还想着商浩能够帮他顶住一下,分散一些南王的力量,现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难以实现。 “我这么做还不是为了我们这个家,我有什么错,有什么错……”三夫人像是要吃人似的,眼睛瞪的如铃铛那么大,问一句便向薛平逼近一步。 陆涛忙笑着说道:“芝芝,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我们单位的精英?”陆涛一般在没人的时候才会叫鄢枝做枝枝,而有人的时候叫芝芝都是叫的王芝华,所以不会搞混的。 商浩这时就看向了天空,心中想到的就是夏冰芸那慈善基金到底建设得怎么样的事情。 为了让飞鹰派在地球壮大,蒙刚舍弃了到修真界的机缘留在了这里,就是要一统地球修真界,把飞鹰派做成一球上的一个级大派。 而让我疑惑的是,倘若这人头被警方发现了,他确定警方会让我把人头寄出去? 就在这个时候,我裤子口袋的手机突然嗡了一下,拿起一看是一条qq消息,是偷窥者发来的。 “我闻有佛陀显身,特来闻听!”魔子声音淡然飘渺,与其锐利气势极为不符。 就像是经历了一场血腥的屠杀。一双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看得阿梨心里直发毛。这里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尸体?还被拴在铁链上? 黄飞虎能够在三个呼吸之内,斩杀四个圣人十重天的黑影,便已经是很了不起了。 他们,都是地府之中,最为低级的存在,死后,连一点意识都没有。 “陈秋,你听到了吗?你完了,你竟然敢在黑金酒店对我们动手,你真的是活的不耐烦!”唐静这时躺在地上吃痛的嘲笑道。 这是一种和鬼魂通灵的办法,只有这样,才能和鬼魂进行正常的交流,了解对方的愿望,才能想办法化解她的怨气,而八方符纸同时也是一个能困住鬼魂的阵法,这也是为了防止鬼魂煞气太重暴起伤到通灵人。 贾俊杰死死的盯视着杨诗曼那张精致,俏丽的脸蛋,眼眸深处泛起浓郁的贪婪之色。 所以这段时间,GZ城的港口显得特别的热闹,这也是白莲教准备在这发展下线的原因,因为鱼龙混杂,所以更不容易被抓住,只是他们没想到,朝廷居然将方云天这位神捕派遣过来这里镇守,导致事情功亏一篑。 这么一想,高峰立马坐不住了,扭头去找爷爷,强烈要求参加补习班。 孙肖瞪着她,似乎有些犹豫,接着就垂下眼皮看着地板不说话了。 正当辛无尘在玄武壳里纵横驰骋的时候,瀚海宗许一诺去而复返。 径直冲入院子,刚得了下人通报的陆绩已经到了院中迎接,见状也没有多言,直接将人送入房间。 在还没有知道有效避免梦魇的情况下,以便应对未来噩梦人数不断增加的趋势。 张子宇有些不死心,心想着这家伙怎么和苏子程一个样子都喜欢说话说一半,吊人胃口。 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安琪琪也是无语了,什么妈妈,爷爷还没介绍呢,别瞎胡给她拉关系。 摁着林峰的人这才松开他手臂,林峰的手臂被他们摁得直发麻,他擦了擦脸上的血迹。 大端王朝开国之初,手握重兵的将军众多,大将军、骠骑将军、车骑将军、卫将军、四征四镇、四平四安都各有册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