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山奇案》 第一章 农历十月的江南,晨雾携带满满的潮味儿,黏糊糊地附在凤凰山那青石板的石阶面上,一脚踩下去,仿佛能听到“吱”声冒出来,好似给这座藏了八百年南宋古墓的小山,套上了一层半透明的薄纱。雾浓得都能攥出水来,村子那边仅仅露出灰瓦檐角的一小点,近处的樟树叶子挂一串串水珠儿,风一吹拂就抖落下来,冷水顺领口往里边钻,背脊发紧,手指去捏衣襟,捂一捂再往上提一提,呼出的气在面前白一团又消散掉,山道边的泥印一串接一串,昨晚落的露,把土面压得黑亮黑亮,石缝里青苔挤冒出头,静得很,听得见远处鸡叫,近处一声铁门轴响,村口那块木牌子的边角被雾打湿,颜色暗了一度,就连路边的小蒿草都低头,叶尖聚一粒小圆珠儿,迟迟不落,像是在等一个脚步过去轻轻一碰它才肯走。 十月初十这天,天刚亮的时候,同样在这样一个雾霭的天气里,赵金根就扛锄头出门去了。今年的他五十六岁,是赵族旁支的人,自小至今没有离开过凤凰山,脚下的路闭眼睛也能认得,家中有几分地,在古墓入口往南三十几步的地方,是前些年村支书老李撮合划分给他的,挨古墓心里发紧是有的,但是那块地土层厚,随便种什么作物收成都挺好。今年所种红薯长得是那样结实的,挖出来的个头也是那样匀称的,比其他地里能多收上那么两成,所以他觉得还是挺合算的。 村口小卖部的卷帘门拉起一半,店主张婶把门一推,抹布搭手上,隔着雾幕喊了一声,“金根叔,这么早就往地里去?”柜台上那瓶酱油她拿起来擦了两下,手不慢嘴也不慢,“昨天小波说要去挖古墓,你离远一些,别给自己招晦气。” 赵金根脚步一顿,肩上锄头往上挑了挑,闷声闷气地说,“知道了。”话扔下人已经迈过去两步,雾里身影一晃,被樟树的影子切成几段,脚下石阶湿,手心攥着木把,掌心那层老茧贴得很牢,他低头看了一眼鞋尖的泥,抹在台阶边的草上,继续往南走。 他心里其实也有点犯怵的。凤南村里的人自幼便听老人讲说,那凤凰山当中古墓内住的“凤凰神”,谁要是胆敢去动那里头的物件,轻的便会落得断手断脚的下场,重的那就会丢掉性命。三十岁的愣头青冯小波,是冯族的人,没有正经的营生,天天用力地怂恿人去挖古墓寻找“凤凰宝册”,说那册子上记载两族祖上所藏的黄金,前几天还和赵族的赵刚发生了争执,说赵刚“占据古墓旁边的土地,企图独自私吞宝贝” “甭理那个混小子”,张婶再度呼喊,“他爸以往就想要去挖那个古墓,之后不就失踪了吗?老话还真就没错……” 扛锄头的赵金根没有再接说话,朝山上就这样走去了。绕那山路旁三百年的老樟树拐了个弯——这棵树是凤南村的标志,村民称它为“凤凰树”,树干得两个成年男子才能合抱,树皮上刻模糊的“凤凰衔珠”纹路,那纹路是某个年代刻的,经风雨后就只剩下几道浅沟,像是老人脸上的皱纹。在树根盘绕的地方,正对那道半隐藏在杂草里的古墓石拱门,拱门上方刻“宋故冯公讳德的墓”,字迹早被苔藓覆盖了大半,只有“冯公”二字还尚可辨识。 每次赵金根经过这里的时候,都得绕走,害怕沾染那古墓的“阴气”。可今日里雾气实在太浓,他竟然没有留意,脚刚刚想要迈过树根,眼角忽然就瞥见那树下蜷的一个黑影。那缩在树根阴影里的黑影,像一团被丢弃的破布一样,静静地一动不动。 “什么人?大清早在此处?”赵金根扯嗓子就这样喊了一嗓子,雾气便将那声音给包裹住了,传出去没多远就消散掉了,根本没传来半点儿回应。心里稍有些发毛的他,那握锄头柄的手紧紧地一攥,缓缓地就朝那边挪了过去。距黑影有三步远的时候,他看清楚那是个青年人,穿一件深蓝色的夹克,后背带泥,双手往前伸,姿态很奇怪,手指蜷曲,好像捧什么看不见的东西,胳膊肘支在地上,把上半身撑得微微抬起,好像临死前还在够些什么。 “小波?”那赵金根心里头忽地“咯噔”一下。昨天在小卖部吵架时所穿的这件夹克是他曾经见过的那一件。他急忙绕到正面,当看清那张脸的时候,手里的锄头“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人就一屁股坐在了湿泥之中,冷汗很快把里衣浸透了。 是冯小波没错。双眼圆睁、瞳孔散得很大的他,正盯树根下的泥土,好像看到了一个吓破胆的东西似的。青得发灰的脸色下,那泛诡异紫色的嘴唇旁边,挂一丝已经干涸得像结痂青苔一样的墨绿色液体。最令赵金根后背直冒冷汗的,是那有焦黑印记的冯小波的掌心,两只手的手心都有约两厘米直径、边缘不规则且似被高温物压过的焦黑印记,焦痕周围的皮肤已经肿得通红且还起了几个水泡,水泡破了后流出沾泥土的淡黄色脓水,看真真格外狰狞。 “小波?小波你这究竟是怎么?”赵金根颤抖缓缓伸出手,那指尖刚一触及冯小波的肩膀,便仿佛碰到了那冰冷得如同冰块的东西,透那股刺骨的凉飕飕。他慌忙里就缩回了手,这才察觉到那身体已经僵硬的冯小波,四肢如同那僵硬得似木头般的形态。 更邪门的是,冯小波周边的草地上,连半个脚印都不存在。晨雾还没有散去,草叶上挂着亮晶晶的露珠,只是冯小波身下的草好像被什么烘烤过似的,有卷边并且带有脆感,一捏就碎的叶子,泥土也是干燥的,连一丝湿气都没有。雾气浓重地弥漫,十米开外的物件根本就瞧不清,赵金根抬起头朝四周瞧一瞧,风儿穿过樟树叶片所发出的“沙沙”声响,好像有人在耳畔喘气似的。 “死人啦!冯小波死了!”赵金根慌里慌张地往山下跑,没跑几步被石头绊倒,膝盖磕出一个血窟窿,他哪里还顾得上疼,爬起来接跑,嘴里不停地喊,嗓音里透一股哭兮兮的调子。晨雾里躺在树根下的锄头正泛冷光,惊飞了树梢上几只扑棱翅膀的麻雀,它消失在雾气里,也打破了凤凰山原本的寂静。 消息传回凤南村,最先就在那冯族聚居的村东头炸开了锅。游手好闲且总想去挖自家祖上古墓的冯小波,其实是身为冯家族长的冯守山的远房侄子,终究还是属于冯家人的。最先冲出来的是冯小波的堂哥冯建军,他在村里开有一家汽修铺,脾气非常火爆,听闻堂弟死了后,便抄起墙角的木棍就往山上冲去,嘴里还骂道:“一定是赵家人干的,昨日赵刚还跟小波吵架,说要弄死他。” 十几个冯族子弟跟在那里起哄,有的拿那铁锹的,有的拿那扁担的,还有一个十七八岁的半大孩子,握一把菜刀就往外面跑,被他爸爸一巴掌给扇回去了:“这是要作死!警察还没有到来就动刀的,这是想把那冯族都给拖进去不成?” 闹哄哄的人群朝山上走去,经过那赵族聚居的西头的时候,冯建军指赵家的院子就喊道:“赵天雷!你快出来!你那个侄子赵刚把我弟弟给弄死,你今天要是不给个说法,我把你的房子给拆了。” 那赵族的很多不是软柿子模样的人也是如此。在院子里正在喂鸡的赵天雷的侄子赵强,一听见喊声,便拎铁锹冲了出来,那比冯建军高半个头的他,胸脯还拍,说比如“放你娘的那狗屁!小波自己要去挖古墓,说不定是触了凤凰神的怒,死了那也是活该,和我赵家有屁事”相关的话。 “你说谁该倒霉?”冯建军奔过去就要去打,被身旁的人给拉住了。村口土路上挤满了围上来的赵族众人,两拨人相互指鼻子地骂,有的还推搡起来,那土路上的尘土便被踩得漫天飞舞起来。 六十三岁的村支书老李好不容易挤到中间,那一头全白了的头发,手里紧紧攥的搪瓷缸子,气得那双手微微地抖,便大声喊“都别闹!”,还说道“出了人命可是天大的事儿,得先等警察来!你要是再闹那就是妨碍公务,是要去坐牢的!” 喘粗气的冯建军指赵强说道:“老李叔,您不要阻拦!昨日赵刚在小卖部处和小波发生争执,说小波要是再敢提及挖古墓,就会把小波扔到古墓里去喂鬼,今日小波死在了古墓边上,不是他干的还能是谁?” “你有证据没有?”赵强那就是梗脖子,“就仅仅借助你那么一张嘴巴?我还宣称你冯族是自导自演的,妄图赖我赵家!” “罢了!”老李把那搪瓷缸子往地上一墩,“谁都莫要吵!已经报了警那派出所的王警官已经在路上,待他来了,该查便查,该抓就抓。你要是再闹我便给镇上打电话,叫那派出所的人来把你统统带走。” 这话产生了作用,两拨人都稍微安静了一些,但却依然相互瞪视,那气氛确实是剑拔弩张的。南宋起就因古墓生怨的凤南村冯、赵两族,老李心里正犯愁,冯族称古墓是自家祖上所有,赵族说当年冯族祖上靠赵家资助才建此墓,两族争斗了足足八百年,冲突从未停歇。前几年里很多想要来开发的开发商,两族因为土地补偿款还闹腾了半年,最后没有谈成,开发商走了。当下出现了人命事件,如果处置不当的话,很有可能会引发更大的乱子。 半小时之后,乡派出所的警车抵达了村口。领头者是老民警王勇,年龄为五十八岁,还有两年就会退休,在乡派出所已经履职三十年,曾经处理过许多邻里纠纷,而命案则是第一次遇到。身着警服的他,腰间别着对讲机,下车之后先观察了一下对峙的两个族别的村民,皱了皱眉头,对身后的两个年轻民警说道:“你们先守在这里,不能让他们再过去,免得破坏现场,我过去看一看。” 王勇跟支书老李往前走了几步,雾已经散了一些,能够看清山路两旁的灌木。临近凤凰树的时候,他就瞅见树下的那个黑影,心一下子就沉了下去。他远距离地观察了一下,发现现场没有还遭到破坏,多少宽心了些。 老李凑上前来瞅了瞅,点了点头说道:“是冯小波,没错。” 王勇抬眼看到不远处的古墓石拱门,半开的拱门里头黑黢黢的,好像张嘴的怪兽一般,风从里头吹出来,带一股土腥味,还透点淡淡的霉味。 “先保护好现场,等刑侦大队来人。”王勇对李支书说。 “好的。”李支书说,“两族人现在正较着劲呢,要稳住他们,不能让他们乱来。” “是这样的,”王勇转身往回走,“我再去会会他们。” 来到人群前,望着剑拔弩张的冯、越两族众人,王勇十分镇定,左右扫视一下,开口问道,“昨日谁最后见到冯小波?” 人群之中走出一位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是赵族的赵亮,在镇上超市做收银员,昨日轮休回到了村里。他声音发颤地告诉王勇:“王警官,我昨天七点多在山脚下就看到他了,他和一个穿黑衣服的陌生人在那里交谈,好像在较劲儿似的,我离得远,没听清太多,只听到小波说什么‘宝册不能给你’,然后那个陌生人就走了,小波也往山上走了。” “宝册?”王勇微微皱起了眉头。凤南村有关“凤凰宝册”的传说他早就有所听闻,传说讲的是藏于古墓里,记载冯、赵两族祖上黄金与土地的宝物。可是这么些年来,没有人真正见到过。刚要去追问那个陌生人的相关特征时,腰间的对讲机忽然就响起来了,里面传来“王勇,王勇,收到请回答”的喊话声。 “收到,我是王勇,什么事?请讲。” “市局刑侦大队长梁方剑,带着重案组、技术队过来了,现在已经到镇上了,让你们保护好现场,别让村民上去,也别乱动尸体,技术队要做现场勘查。” 王勇心里一愣,市局刑侦大队重案组都来了?这桩人命看来不简单。他挂了对讲机,对老李说:“李支书,麻烦你劝村民都下山,别在这儿围着,刑侦大队的人马上就到了,这个现场要封锁。” 老李赶紧去劝村民,可冯族人不乐意。冯建军冲过来,指着冯小波的尸体:“王警官,这是我们冯家人,凭啥不让我们靠近?你们要是把他抬走,谁知道会不会被你们动手脚?” “就是!”几个冯族老人附合着说,“按老辈里的规矩,人死了得先抬回祠堂,让族长主持后事,不能就这么放在山上。” 赵族的人却在旁边起哄:“怎么?这么急着抢尸体,怕警察查出是你们自己人干的?不敢让查啊?” “你放他娘的什么狗屁!”冯建军暴了一句粗口,又要冲上去,被王勇拦住了。“都别吵!”王勇的声音陡然提高,神情严肃,“这是命案,得按法律来!谁要是敢破坏现场,就是违法犯罪,要负刑事责任的!” 冯建军还想说什么,被冯族的老人拉了拉胳膊,老人摇了摇头,冯建军才不甘心地闭了嘴。可两族村民还是没走,都站在山路边,远远地看着凤凰树,窃窃私语着,有人说冯小波是被“凤凰神”收了,有人说肯定是赵家人下的毒手,还有人说那个穿黑衣服的陌生人可能是文物贩子,来抢宝册的。 王勇索性就蹲在尸体旁,不让其他人能够靠近。望着冯小波那圆睁的双眼,心头涌起一股寒意。这桩案子非常怪异:没有外伤、没有脚印的,还有那手掌心具有怪状焦痕、指甲缝里存在朱砂,更是还牵扯宝册的以及陌生人的。从业达三十年的他,竟然未曾遇见过这般颇为离奇的现场。 山脚下传来汽车的轰鸣声,王勇一抬头,远远地瞧见有三辆警车从那远处开过来,打头的那一辆是市局的刑侦车。他站起身来,知道一场艰难的硬仗即将开启了。 第二章 上午十点许,凤凰山的晨雾被秋日的阳光逐渐驱散。市公安局刑侦大队大队长梁方剑的越野车碾过最后一段坑洼的山路,在凤凰树旁的空地上停稳。 下得车来,梁方剑没有急着走向被警戒线围起的中心现场,而是绕着那棵古凤凰树缓步而行。树干上斑驳的树皮像老人脸上的皱纹,阳光透过层层叠叠的树叶缝隙漏下来,在地面上织就一张晃动的光斑网,恰好避开了树下那片被刻意清理过的空地,冯小波的尸体就躺在那里。 梁方剑的目光依次掠过:靠近树根处的草叶有被踩踏的痕迹,泥土里混杂着几粒暗红色的碎石,这与凤凰山常见的青灰色砾石截然不同;古墓石拱门前散落着几片新鲜的苔藓,显然是刚被人蹭掉的;树干上有一道新的划痕,深度约半厘米,边缘还带着木质的新鲜断面,像是被什么锋利的金属器物划开的。 “梁队。”一个清脆的女声打断了他的观察。法医林晓雨快步迎上来,白色勘查服在斑驳的光影里格外显眼,口罩上方露出的眼睛里满是凝重。 “死者冯小波,男性,三十岁,凤南村冯氏族人。”林晓雨翻动一页笔记本,专业的汇报让周围安静了几分,“体表初步检查无明显外伤、无搏斗痕迹,依据已有的尸僵程度以及角膜浑浊度来判定,死亡时间大约在昨晚八点到十点的区间之中,具体时间还得等待解剖之后,结合胃容物消化的情况以及肝脏温度再去进一步确定。” 梁方剑微微点头,目光已经落到了那具已经逝去的尸体之上了。仰躺的冯小波,直直伸直的双腿,最为奇特的是他那往前伸的双臂以及呈半蜷曲像是正捧个无形物件的双手。有着二十年从警经历的梁方剑,对此等颇为刻意的姿势,已经见过比如溺水、中毒、机械性窒息等各类死因的尸体,许多自然死亡或意外死亡的尸体的姿势,大多处于松弛或扭曲的状态,却从未见过这般规整的“捧物”的姿态。 “我过去看看。”梁方剑说便朝那具尸体走去,林晓雨随即递过来一副那无菌的手套。贴合手掌的乳胶手套之处,梁方剑能够清晰地感知那个指尖传来的触感。他慢慢的蹲下身去,小心翼翼地将冯小波的右手轻轻托起,那专注的目光聚焦到呈现焦黑色痕迹的掌心的位置之处。 那呈现不规则圆形、直径大约有三厘米的焦痕,它的颜色正在从中心的炭黑色慢慢过渡到边缘的深褐色。梁方剑所触碰的焦痕的边缘被其指尖轻轻触碰,那部分有硬硬的触感且并无明显的粉末脱落。“这不是烫伤。”他带着肯定的神情朝林晓雨望去。 “确实不是。”林晓雨也蹲下身去,手指朝焦痕边缘所指,“瞧这儿,有那么一圈清晰的棱状压痕,那间距大约两毫米,呈环形分布,要是火烧或者烫伤的话,便会呈现扩散性且边缘模糊的炭化区域,但是那焦痕的边界却十分整齐,是符合高温金属物件按压所形成的特征的”稍作停顿后她补充道,已经提取焦痕表面的残留物,初步检测有微量铁元素,不过那具体形状的金属物件,还得回到实验室去做形态比对以及完整的金属成分分析。” 冯小波的右手被梁方剑松开了之后,再去查看他的左手,可见左手掌心有一道完全一样的焦痕,那位置和形状都挺对称的。“还有别的发现没有吗?”他一边询问,一边目光扫过冯小波的手腕。 “死者指甲缝里存在带有红色粉末的物质。”林晓雨马上就回应道,“刚才用现场快速检测试纸检测的那硫化汞朱砂,它的纯度可是极高的,已经达到了百分之九十八以上。经过我对数据库一番比对后发现,这种极为稀有的高纯度朱砂,和凤凰山古墓壁画上的颜料成分是完完全全一致的,就好像从古墓里带出来似的。” 梁方剑的手指在冯小波手腕内侧停的地方,有两道极难察觉的浅痕,那浅痕的色泽比周围皮肤略微深一些,呈现淡紫红色的样子。迎着灿烂的阳光,他拿出那随身携带的放大镜来细细地观察,此处有那很明显的勒痕。 凑过来的林晓雨瞅了瞅之后,马上就点了头说“是束缚伤的”。痕迹极浅淡,宽度约零点五厘米,边缘挺整齐,没有表皮破损相关的状况,应该是被质地软和的绳子或者布条捆绑而成的。依据痕迹已呈褪色状态且处于死亡前一至两小时左右,捆绑力度也不大,仅仅起限制活动作用,没有造成严重伤害的情况来进行判断。 “生前被控制过。”梁方剑起身朝不远处的古墓石拱门的方向望过去。处于树林里的那座古墓年代很是久远,石拱门上满满地爬苔藓,只是中间那小片区域的苔藓被人清理了,露出“宋故冯公”四个模糊的石刻大字,字体是典型的宋体,笔画之间还能看得出当年雕刻的力道。 “古墓里头可曾查探过?”那梁方剑的嗓音当中透些微难觉察的凝重。几百年间当地流传的凤凰山古墓的传说,是关于南宋时期一位冯姓官员的墓穴,那墓穴里藏有金银珠宝相关的东西,只是历代并没有谁去寻到那真实的墓室罢了。前几年文物局曾经有过勘探,称是一座空荡的墓,便没再去理会,可谁能料想到现如今竟然出现那棘手的事情。 “还没有,技术组刚刚到达,正在进行照明设备以及通风设备的架设”,那边传来一个洪亮的声音,王勇就赶忙走了过来。刚和村里老支书了解完情况的他,额头上尚挂汗,“村支书提供的信息,死者冯小波,此人无业,常年在村里游手好闲,有三次盗窃前科。最近一次是半年前,因为偷了邻居家刚孵出的小鸡被治安拘留十五天,出来后还跟邻居吵了一架,放话说要报复。今天清晨七点多的时候,同村的赵金根上山去种地,发现他躺在这里,就报了警。……据村里一位叫赵亮的小青年来说,昨晚七时左右他在山脚下那里,看到冯小波正和一位穿黑衣的陌生者交谈,因为距离远没听清具体话语,只听到冯小波喊了一声‘凤凰宝册不可给你’,之后那陌生者好像动了气,推了冯小波一下,随后两人就朝古墓的方向走去了。” “凤凰宝册?”梁方剑于是便再度重复了那四个字,眉头已经皱了起来。在他前来之前已经查阅过凤凰山的相关资料,没有看到那个名字,“赵亮可曾提到过陌生人的特征?” 戴鸭舌帽、身高约一米七五且体型偏瘦的人的脸没有看清,其说话的声音很是低沉,具体的年龄无法听出。王勇则轻轻地叹了口气,赵亮讲那时候天快要黑了,还怕被冯小波发现,就赶忙离开了,哪曾想竟闹出了人命。 梁方剑不再说话,目光又落到了冯小波已经死去的尸体的上面。死者平静表情且毫无痛苦或恐惧挣扎痕迹的状况,令他越发疑惑了起来。若生前存在被捆绑的情形,并且还存在与陌生人争执的状况,怎么会没有一丝挣扎的痕迹?还有“捧物”的这样一种姿态,凶手这么做的意图究竟是什么? 林晓雨马上就去安排那个需要重新检查那三个方面情况的尸检。梁方剑带决然的语气讲道,其一,是要确定那精准的死因,特别是体内是否存在那毒素;其二是那掌心焦痕形成的时候,以及焦痕之处的金属残留成分;其三为手腕勒痕具体形成的时候,还有指甲缝里除朱砂外有无别的残留物。 “放心,梁队。林晓雨即刻点了点头,随后转身向技术队队员呼喊说道,“把那具尸体装个袋子,立刻送回市局解剖室,我同车一起回去,争取在今晚弄出那初步的尸检报告”她一回头就递向梁方剑那个密封的袋子,里头装些墨绿色的液体残余物,“刚才在于那死者嘴角发现的,已经取样了,初步揣测或许为某类植物毒素,可具体成分得去实验室做色谱分析” 讲到这里,林晓雨那呈现出有点怪异模样的神情便说道:“还有那更为诡异的状况”由红外测温仪检测到的掌心焦痕炭化深度,以及现场环境温度推算出的焦痕形成时间,大约处于昨晚十点到十一点这个时间段里。但依凭尸检初步判定,那冯小波的处于八点到九点之间的死亡时间,打个比方来说,那在他身故之后一个多小时才形成的焦痕。 “死后所形成的?”那梁方剑的眉头就越发紧蹙起来。在凶手已经杀害死者之后,为什么偏偏还要用高温金属在其掌心刻意留下痕迹?这确实太不符合常理了。若为泄愤的话,或许会存在更暴力的手段;若为掩盖什么的话,焦痕却反倒会留下更多的线索。 “不只是这个”,林晓雨就那样蹲身子,手指冯小波身下那片草地说道,“梁队您看,死者身下那干枯且已经脱水变干的草可不是自然就枯萎的”我获取到了草样与泥土的样本,用现场的检测仪来初步检测,发现其中存在一种未知的碱性化学物质,它的pH值大约处于12左右,腐蚀性还比较强,能够让植物在短时间内脱水变干。 她取出另一个密封袋,里面装一些黄褐色的泥土,说道:“这种化学物质并非本地平常的,她比对了数据库里的土壤成分、工业废料成分以及附近工厂的排污记录等,都没有找到匹配的”而且这种物质分布得极其集中,仅仅在那死者身下一米见方的范围里存在,周围的土壤里头全然没有,可不像是那自然存在的。 在那个地方里,梁方剑静悄悄地走到那座古墓的石拱门前。高约两米并且宽一米五的石拱门,那石头表面因为常年潮湿布满绿色的苔藓,唯有中间那片被清理过的区域露出灰白色的石质。往拱门里面张望的他,看见里面黑魆魆的好像是张大的口,一股浓浓的土腥味儿和霉味儿扑腾过来,还夹杂一丝淡淡、如同檀香一样的怪异气息。 “梁队,那已经架好的照明设备,技术队的张工就喊,那同时亮的两盏大功率探照灯,其光柱悠悠地就穿过那沉沉的黑暗,照亮了古墓里的样子”那窄窄且宽约一米的墓道里,那由青石板铺就的地面,由于常年的潮湿,那石板上就布满了青苔。在光柱那一头的尽头处,那悠悠拐向右侧的墓道里的状况已经无法看到了。 那最显眼的是地面上那串崭新且新鲜的脚印。从拱门口一直延展到墓道深处的脚印,其鞋底那清晰可见的纹路里,还隐隐有嵌的小小的泥土。经眯眼睛仔细观察的梁方剑发现,那尺码不小的约是42码的脚印,有呈波浪形且边缘有明显磨损痕迹的鞋底纹路,特别是脚后跟和前脚掌部位磨损程度不一致的,像是穿了许久的运动鞋的模样。 “张工”,梁方剑以某一种方式问询“那脚印到底属于谁的” 趴在地上拍摄脚印的张工,在听到话语之后直起腰,擦了擦那额头上的汗,说道:“梁队,暂时还不是很确定”已提取完成的鞋印模型正在被与数据库里的鞋印信息进行比对。从脚印的深浅与间距方面来说,那属于男性、体重处于六十五到七十公斤之间、走路姿势略呈外八字的脚印,就因为它的外侧比内侧更显得深。 他朝拱门旁边的那片草丛指了一下说道:“你看这儿,那片有被踩踏痕迹的草丛里,草叶上的露水已经干了,不过断口处还是新鲜的,推测是昨夜有人从这儿进出过。而且存在两组踩踏的痕迹,一组是进来的,一组是出去的,出去的脚印比进来的更为浅,好像是减轻了所背负的重物。 在梁方剑的目光与脚印以及冯小波的那具尸体之间来回移动。若赵亮所说的是真的且冯小波昨晚同陌生人去了古墓的话,那这串脚印会不会是他俩留下的?可是冯小波的尸体存于外头,那那个陌生人又去到了什么地方。 “梁队,在那个死者口袋里被我发现物件了!”一位年轻技术队员突然叫嚷开来,那嗓音里含点兴奋且透些许紧张。 梁方剑和林晓雨匆匆地走了过去。右裤兜旁边蹲的那个年轻队员,手里握一个透明密封的袋子,袋子里装半张皱巴巴的纸条。刚才搜身的时候差点就有遗漏,那藏在裤兜最里面、还被塑料袋包裹的物件差点被漏检了。队员解释道。 迎那缕阳光的时候,梁方剑接过的那个密封袋被他认真地查看开来。从普通练习本上撕下的纸条的边缘是参差不齐的,上面用铅笔写一行潦草的字:“宝册在凤凰主峰的望星台……”后面的字迹被撕去了,仅余一个模糊的“星”字,笔画末端还连一点纸边,可清晰看见后面尚有内容却已经消失了。 纸条上有许多道仿佛被人多次折叠过的折痕,纸页边缘有好些磨损之处,甚至能够看见几处小小的裂口。梁方剑所留意到的,那纸条右下角有一小块已经干涸发黑、仿佛被某类液体浸湿过的暗红色印记。“这上面的那个印记到底是什么模样?”他这般询问。 初步判定为似血迹的物质,不过需要回去进行那DNA检测,才能确定是否是那死者的相关物品。凑过来的林晓雨瞅了瞅,那铅笔字迹的力度很不均匀,有些笔画重得很,都把纸给划破了,有些地方又轻得很,仿佛写字的人手在颤。而且那字迹十分潦草,好似在匆忙里写就的。 “望星台?”王勇凑近去瞧了瞧纸条,即刻说道,“梁队长,凤凰山主峰处有那么一个望星台,听闻是南宋时候修建的,说是那位姓冯的官员用来观测天象的。”当下只剩下一个满是草的土台子,平日里根本没有人前往,只是偶尔会有外来的驴友上去拍照。 那梁方剑捏密封袋的手指悄然微微收紧,一连串疑问在他脑海悠悠翻涌:那无业游民且没读多少书、连智能手机都不大熟练使用的冯小波,怎么会知道那听来很神秘的“凤凰宝册”?又怎么会知道望星台这般冷门之处?那穿黑衣服的陌生人究竟是何人?是冲“凤凰宝册”而来的吗?冯小波说“宝册不能给你”,难道他真已拿到宝册,或者知道宝册所在之处? 还有,那凶手到底因为什么在他身故之后留下掌心的那片焦痕?那道焦痕和那所谓“凤凰宝册”究竟有没有关联?林晓雨所发现的那未知化学物质从什么地方而来?是凶手所携带的,还是那古墓里面的物件?死者嘴角的那墨绿色液体,真的是那古墓当中才有的毒素吗? “梁队,那手机到底放在哪儿!”老张手里拿一个密封袋跑过来,那密封袋里装一部黑色的智能手机,屏幕是黑乎乎的,外壳上带不少泥土,还有几道挺明显的划痕,“这是从死者上衣口袋里找到的,已经没电还关了机,我试过用充电宝充电,开不了机,没准是主板坏掉了,要不就是电池没电太久相关的” 梁方剑接过那密封袋来瞧一瞧,那样式很旧的手机,屏幕边缘已经有些变形的,大概是已经用了好多年头的了。即刻送回到技术组当中,尽积极恢复众多的数据。他这般叮嘱说道,要重新去查看那通话记录、短信、微信聊天记录,还有那相册以及支付记录,去瞧瞧他近来和谁有联络,特别是那个穿黑衣服的陌生者。另外需要去查看其行踪轨迹,看看他近段时间是否曾到过那所谓的望星台或者古墓附近的地方。 莫担忧,梁队那边,技术组里的小王很擅长进行数据恢复,即便主板已经坏掉,只要硬盘还没损坏,数据就可以被恢复出来。老张拍胸脯进行保证,小心翼翼地把密封袋放置到证物箱里头。 在那一瞬间里,林晓雨的手机忽然响起来,那刺耳的铃声便打破了现场那一片沉寂的氛围。瞥过一眼来电显示之后,那个脸色有微微变化的人,随后就比较快速地走到一旁去接起了电话。“哎,那是实验室吗?……怎么?……能确定吗?……行了,我知道了” 挂罢电话之后,林晓雨的脸色变得格外凝重,就急急走到梁方剑身旁,低声讲道:“梁队,实验室那边已经有结果了,死者嘴角的那个墨绿色液体,确实是毒素,并且是一种挺少见的神经毒素,是从‘凤凰毒草’里提取出来的””。 “凤凰毒草?”那梁方剑的眼神瞬间就沉落了下去。刚才在查阅凤凰山资料的时候,那个名字所对应的一种仅生长于古墓深处的稀有植物被他瞧见了,这植物是一种对生长环境有极高要求的植物,得在阴暗且潮湿还带有特定矿物质的土壤之中才能存活,外头根本就找不到它了。而且这种具有很强毒性的植物,一旦进入人体,便会在十分钟内阻断神经信号的传递,使得呼吸肌麻痹进而导致死亡,那死亡的过程颇为痛苦,而死者那种挺平静的神情却很怪异。 实验室里的人员说明,这种难以被提取的毒素,是具有特殊的工具以及手法的,绝不是非专业人士就能够达成的。林晓雨接表述道,“而且那毒素的纯度还比较高,意味那进行提取的人还挺专业的,看来是有一些准备地前来” 再次梁方剑的目光投向古墓石拱门的地方,那探照灯依旧的光柱照亮墓道里的脚印。骤然间他察觉到一个关键的事情:由于凤凰毒草仅在古墓深处才有的,那凶手肯定是进过古墓的,还有那个对古墓结构十分熟络的人,不然就不能够寻得凤凰毒草并成功提取毒素了。身黑色衣衫的那个陌生者,会不会是那个行凶的凶手?他跟冯小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刹那间那风陡然变得大了起来,吹得那樟树的叶子沙沙作响,那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地上悠悠晃动,仿佛有某个东西在暗处窥伺。朝凤凰主峰方向望去的梁方剑,远处山峦间那望星台的土台子正处于一层淡淡的雾气笼罩、神秘又有些诡异的状态之中。 略带紧张的王勇的声音忽然传来:“梁队,那村民处有那么一些不大对劲”。山下起了争执的冯族和赵族之人称,冯小波的死亡是赵族人干的并且要找赵族人去报仇。 梁方剑微微皱起了眉,那凤南村冯、赵两族间由来已久的恩怨,据说自南宋的时候就起始了,因为土地水源等事情冲突不停,近些年虽说平静了一些,可暗地里的矛盾却一直没有断。关于冯小波的死,是否会和两族间的那恩怨存有牵连?可要是属于仇杀的话,那凶手为什么要留下这般等许多诡异的线索。 那手机被他拿出来后,他拨通了市局的电话,用低沉且坚定的语气说道:“帮我去查那两件事儿”二十年前的查凤南村古墓盗案以及冯小波父亲的失踪案需要去查究,要越细致越好,特别是那案件卷宗以及当时证人证言相关的内容。第二天马上就去派遣人员前往凤凰主峰的望星台来进行二十四小时的值守,任何个人都不可以靠近。另外又派遣一批人员,对那望星台周边进行全面的勘查,去寻找那或许存在的线索。 挂完电话之后,梁方剑便又朝冯小波的那个尸体望了又望瞧了又瞧。被技术队员装入尸袋的尸体正在等待抬走,那个白色的在斑驳光影里十分刺眼的尸袋。在阳光的下面,他那落在凤凰树树干上目光所及的地方,那道新出现、好似流血伤口一样的划痕就呈现开来。 缓缓西沉的夕阳将凤凰山渐渐染成一片血红,在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凤凰树下警戒线旁,在忙碌收集证据的技术队员旁,夕阳下格外清晰的地上白色粉笔轮廓线是存在的。从山下飘上来那断断续续的村民议论声之中,有的讲那冯小波因偷了古墓里的宝贝被诅咒致死的事情,有的说昨晚见到有黑影在凤凰树旁徘徊的状况,还有的说那所谓“凤凰宝册”是真实存在且谁若拿到就能称霸一方的情形。 在凤凰树下伫立的梁方剑,朝远处的村落以及山峦望去,内心明白这桩案子绝对不像表面所呈现出的那样简单。冯小波的死亡、古墓的秘密、神秘的“凤凰宝册”、诡异的焦痕与化学物质,还有那二十年前的旧案等等,这一切仿佛一团纷乱的乱麻般纠结,而他得去找出那最为关键的线头,把所有的秘密都解开。 夕阳余晖里那个土台子上好像被镀一层金色光晕的,他的目光又一次投向了凤凰主峰的望星台。那里怎么不会成为解开许多谜团的关键的地方?而那潜藏在幕后的凶手,这时又在什么地方?是在暗处窥视他的勘查,还是已经前往那望星台了? 更大的风将地上的落叶卷起,在半空里打旋儿的。梁方剑将身上的冲锋衣紧了紧,那眼神就变得越发锐利了。方才开始的一场艰难较量他已经知道,并且他的获胜,不只是为查究冯小波死亡的缘由,还为去揭开那处于凤凰山深处的隐匿的秘密,以及许多被时光掩埋的人心。 第三章 在凤凰山脚下的凤南村村委会,被临时征用成为一处用于案件勘查的场所。门口带有黄色警戒线的地方,几位民警正守在它的外面,拦住众多想要往里面凑的村民。会议室里长条桌上满满地铺凤凰山的地图、冯小波的基本资料以及现场照片,梁方剑站在桌前,手指抵在眉心处,眉头已经拧成像川字似的模样。 此刻要进行一番分工,梁方剑抬了抬头,那嗓音不低却有不容反驳的力度说道:林晓雨你领技术队先去处理那三件事儿,其一便是完成冯小波的尸检,重新确认毒素的来源以及剂量,还有那掌心焦痕的金属成分;其二是恢复冯小波的手机数据,特别是删除掉的通话记录和聊天内容,这里头或许有陌生人的线索;其三是分析现场提取来的泥土、草样以及朱砂,确认未知化学物质的成分。 “明白。那被林晓雨收起的笔记本,“我会迅速拿出结果,在今晚十点的时候便会弄出那尸检初步报告”。 “陈晓春,”梁方剑便朝坐在角落处的年轻警员瞧过去,“你是那凤凰山本地的人,对这儿情况很熟悉,就安排你去摸查冯小波的人际关系,重点要核查的三件事:其一就是他近些日子跟哪些人员有过交往,特别是所说的‘陌生人’;其二就是冯、赵两族近些日子有没有什么异常的动静,像那外地到访的人、资金方面的往来;其三就是再去寻赵亮核实‘陌生人’的特征,因为他昨夜离得近,或许存在遗漏的小细节” 身便服的陈晓春在慢慢地点头之后就起身了,“梁队在哪里,那冯、赵两族之间存在深深的积怨,特别是那冯族的情况,或许会不太配合,我会留意方式。”他稍作停顿后,接说道:“尽量去尝试,看看能不能问询出一些东西。” 梁方剑向他投去一眼,没有过多问询细节,只说道:“要留意安全,有状况随时汇报。”又转向王勇,“王勇,你待在村子里,协助维持秩序,防止两族再出现冲突,同时保护好古墓以及凤凰树的现场,不要让村民进入并破坏。” 民警王勇赶忙应下道:“梁队尽管放心,我和小周守候在山路入口处,没有谁能够靠近得了。噢,对了,刚才冯家族长冯守山那边派人过来表示,称想要与您进行交流,提及有关冯小波的重要情况。”。 “冯守山?”梁方剑微微挑了挑眉毛,“让他先等等,待我将手头上的事儿处理完了再去见他吧。”眼下先弄清楚冯小波究竟和哪些人的关联,这比去听族长那所谓的“谈情况”要重要得多。 会议室的那扇门被轻轻推开,一位年轻民警慢慢探进头来,说道:“梁队,那冯建军正在外面闹腾,声称要见您,还说要是你查不出凶手的话,他就自己带冯族的人去跟赵族算那账了。” 梁方剑皱眉,朝窗边走过去,把窗帘的一角掀开了。外面空地上被两个民警拦住的冯建军,穿那一件沾满油污的汽修服,头发乱得如同鸡窝,手里握一根木棍,朝村委会方向正大声呼喊:“梁警官!你到底行不行?我弟弟死得糊里糊涂,你要是再拖,我就自己来!” “让他进来。“梁方剑将窗帘放下之后,说“我和他谈谈。” 被带进来时的冯建军正喘粗气并且眼睛通红,一看见梁方剑就冲上来说道:“梁警官,您可得为咱冯族做主!那赵家人肯定是把我弟杀害了,他们老早就对小波瞅不顺眼。” 梁方剑示意他坐下,递过去一杯水,“你先冷静点,把事情说清楚,赵族为什么就看冯小波不顺眼,除了前几天跟赵刚吵了架之外,还有别的事儿没有?” 冯建军接过水杯,说道:“小波……小波近来正在寻觅那个‘东西’,赵家的人担忧他找寻到,就下了那黑手。” “在找东西?”梁方剑追问。 眼神闪烁的冯建军,微微抿了抿那薄薄的嘴,嗫嚅说:“我……我也不是很清楚,仅仅就是听闻他讲,寻得那特定的东西的话,便能够让冯族过上美好的好日子的,还提及赵族也在寻觅的。”他稍作停顿后又接说道,小波还讲过,他认识一个“厉害的人”,那个厉害的人能够帮小波寻到那个物件,前些天还跟他去借钱财,说要给那个“厉害的人”一些好处。 “高人吗?”梁方剑内心泛起一丝波动,“知道其名号或者相关特征吗?” “不清楚,”冯建军摇摇脑袋,“小波没有提及,就说是那个人来自外地,平常总是戴着帽子,脸部难以看清。” 梁方剑看他那不像是装的表情,可冯建军必定隐瞒某些东西——冯小波找寻的“东西”,十有八九是和“凤凰宝册”相关的,而那个“高人”,很有可能就是赵亮见到的穿黑衣服的陌生人。 梁方剑又问询道:“冯小波近来可曾有过进入古墓的情况?又或者是与哪个人一起进山了?” “没……没听说,那个人平日里就喜欢在村里悠闲地闲逛,要不就去那个小铺里安静地打牌。”冯建军很快回答,回话时眼神却飘向了窗外,仿佛是在回避某些什么。 梁方剑不再去追问,他清楚再追问下去,冯建军也不会多讲,在冯族的人护短的情况,特别是关乎古墓和宝册的时候,就绝对不会轻易把信息透露给外人,哪怕是警察。 “你先回去,若有消息我会前来通知你的。”梁方剑站了起来,“去跟冯守山传话,想谈的话,明天上午来这里,我需要他如实提供冯小波的所有情况。” 冯建军点了点头,手握水杯便走过去,那脚步比刚进来时要慢一些,那背影里透些许的颓丧的状态。 会议室中只剩下梁方剑和王勇,王勇轻轻叹了口气说:“那冯族的人,嘴像蚌壳一样硬邦邦的,要从他嘴里套话,那可真是太难了。” “不简单的话那就不称其为宗族的案子了。”梁方剑来到地图处,手指点于凤凰主峰望星台所在的地方,“陈晓春去摸查赵族的事情,林晓雨开展攻坚技术的业务,我当下缺少的是那能把线索串起来的线,冯小波找寻的究竟是什么?那‘高人’究竟是什么人?还有古墓里的脚印,到底是谁留下的?” 他朝窗外抬起头来看,那夕阳已经沉到山的那一头去了,被暮色笼罩的凤凰山好似一个默默无语的巨人的模样。从山上吹来的风,携带一股土腥味,隐隐约约还能够闻见村民的议论声,掺和几声狗吠,让这看似平静的村庄,透一股道不明的诡异的感觉。 “王勇,安排两个人,今晚去盯着望星台,”梁方剑突然这么说,“冯小波的纸条里提及了望星台,不管那宝册存不存在那里,都不能出意外。” “好,我马上安排。”王勇掏出对讲机,开始联系安排人员。 梁方剑的目光又投到现场照片的上面,那冯小波圆睁的双眼、掌心的焦痕、指甲缝里的朱砂等线索就像散落的珠子,他得寻觅那线索来把它串起来。而他怀有那预感,这根线,或许就隐匿在那座黑黢黢的古墓里,隐匿在冯赵两族八百年的恩怨之中,更隐匿在某个潜伏在暗处之人的心中。 陈晓春驾驶警用摩托车,载上一个新警,驶向赵族聚居的村西头。村里路还是土路,坑坑洼洼的,摩托车颠簸得厉害。他紧握车把的手微微收紧,目光扫过路边的房屋,赵族的房子大多是青砖灰瓦,门口贴的春联已褪色,和冯族房子没太大差异,但是那空气里透一股紧张的气氛。 他先找了赵亮家。西头边缘处赵亮家的不大的院子里,门口拴的一只大黄狗,一看见陈晓春他们两人便狂吠开来。听到声响的赵亮母亲从屋里走出,瞧见是陈晓春,那脸色微微变了变,说道:“陈警官,你怎么就来了?” “找赵亮问点事,”陈晓春停下了车,“他在家不?” “刚回来,在屋子里,饭还没有吃,”赵亮母亲的声音略微有些发颤,侧身就让陈晓春进了来,“你可千万别去惊吓他,他的胆子比较小,昨天见到了死人,到现在还一直在哆嗦。” 炕沿上坐的赵亮,正抱一个枕头,面色苍白,当陈晓春走入屋内时,身体微微地明显抖了一下,“陈警官……” “别紧张,仅仅是再询问你那几个问题。”陈晓春拉来一把椅子然后坐下,尽力让语气变得更缓和些,“你昨日说,看到冯小波正和一位身黑衣服的陌生人交谈,能不能再仔细想想?那陌生人的身高的情况、体型的情况,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戴没戴眼镜,有没有伤疤,说话是什么样的口音?” 赵亮则是抿了抿嘴,那手指就这样攥那枕头套,想了好一会儿:“身高……比那冯小波高那么一点点,那冯小波是一米七左右,那家伙得有一米八,还挺瘦的,穿个黑色的连帽衫,帽子拉得那叫一个低,都看不清那脸。口音不是本地的,听起来有点像北方的,声音还挺低,听不清楚说些,就只听到小波喊了声‘宝册不能给你’。” “还有别的没有?比如那人手上有没有拿什么东西?又或者有没有一同前往的人?”陈晓春在启发追问。 赵亮轻轻地摇了摇头:“没看到有拿的物品,就他独自一个人,跟小波讲了大约十分钟,就朝山的那一边走过去了,小波也跟往上去了。”他稍作停顿后,蓦地抬首望陈晓春,眼神里尽是恐惧,“陈警官,小波难道是被那陌生之人给杀害了?那家伙是不是文物贩子?我听说古墓里的物件儿挺值钱,好多人都来偷……” “目前还不能够确定,我们定会去查个清清楚楚。”陈晓春进行安抚说道,“你再想想,最近村子里有没有另外的外地人的前来?或者赵家族里面,有没有人同外地人的进行过接触?” 那赵亮闪烁的眼神,动了动的嘴唇,竟然没有发出声音。 “有话便说,这对于查案来讲是很关键的。”陈晓春瞅他的眼眸,“你放宽心,我们会保护证人,绝不会让你有危险。” 赵亮迟疑了一下,压低嗓音说道:“我……我前些天看见天雷叔和一个外地人在村头的老井边说话,那个外地人也穿黑衣裳,戴帽子,和我昨日看见的似乎有点相似……可我不敢确定。” “赵天雷?”陈晓春内心里一沉,那赵天雷与开发商有来往,当下又牵扯上了外地人,这绝对不会是巧合,“他都讲了些?” “离他们有一段距离,没听清楚,就只看见天雷叔递给那个人一个纸包,那个人回付给天雷叔一沓钱,好像是现金。”赵亮的声音越发更低了,“我实在不敢让天雷叔看见,得赶紧走掉。” 陈晓春点了下头,心中有了个初步的猜想:或许赵天雷正和那个文物贩子进行交易,而冯小波,要么是发现了这件事,要么就是想分那一杯羹,才招来杀身之祸?可冯小波是冯族人,跟赵族向来就不对付,何况还是族长赵天雷,怎么就会牵扯到一块儿? “这件事情你不要去跟其他的人说,包括你的那家人,”陈晓春站身,“有新情况随时联系我。” 从赵亮家离开之后,陈晓春他们两人骑着摩托车来到赵天雷家。赵天雷家在赵族的中心,是个大院子,门口停着辆黑色的越野车,看着挺新,不像是村里人的车。刚停下车子的陈晓春,就瞧见了从屋里走出来的赵天雷,赵天雷手里握一个保温杯,一看到陈晓春,那原本轻松的脸色一下子就阴沉了下来。 “陈警官,你又来做什么?”赵天雷的话语头带那么一股不耐烦,还捎带点敌意,“早上不是问过了嘛,冯小波的死跟我赵家可没有什么关联,你可别在这儿瞎逛悠,免得弄得村里人不得安宁。” “我来了解一些情况,”陈晓春走到他跟前,“前几天,你是不是在村头老井边,与一个身黑衣服的外地人有过碰面,还将一个纸包给了他,收了他的钱财?” 赵天雷的脸色变了,眼神瞬间变得凶狠:“你听谁说的?谁他妈瞎造谣?” “有没有这样的事情,你心里是清楚的,”陈晓春盯他的眼睛,“那个外地人是谁?你们交易的又是什么?” “我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赵天雷突然推搡了陈晓春一下,陈晓春因为没有防备,往后退了两小步,“陈晓春,不要以为你是本地人,就敢来干涉我的事情!你早已经不是这里的人了,少在这里指手画脚!” 陈晓春的面色也沉了下去,带着冷意说道,“配合调查是公民的义务,你要是拒绝的话,我们可以带你回市局去问话。” “你敢!”赵天雷紧紧梗脖子,朝院子里大声呼喊,“赵家的众人都快快出来!姓陈的要抓捕我!” 不一会儿,十几个赵族的村民就围拢了过来,有年老的有年少的,全都瞅陈晓春,眼神里带那股子敌意。“陈警官,你因何去抓那天雷叔?”一位年轻小伙子便喊,“冯小波的死亡跟我们没什么关联,你莫要去欺负人!” “就是,别到这里来撒野。”另一位老人说道。 看围上来的村民的陈晓春,心里明白,再和赵天雷这么纠缠下去,只会激化那矛盾,乃至引发两族的冲突。他深吸一口气息,压下心里那股火气:“赵天雷,我再问这最后一次,那个外地的人的究竟是什么人?你们所交易的又是什么?” 冷笑了一声的赵天雷,转身朝屋里走去,“无可奉告。你要是有能力就来抓我,要是没有本事就赶紧离开。” 起哄的村民之中,有的还朝陈晓春脚下扔石头。陈晓春不再说话,转身骑上那辆摩托车,缓慢地朝外走去。背后的议论声、哄笑声,像针似地扎他身上。 他知道,赵天雷必定有蹊跷,那个来自外地的人,极有可能就是杀害冯小波的凶手,或者起码是个知情的人。可梁队那边因为赵族之人存在护短的情况,他孤身一人实在难以突破,得去跟那梁队商议商议,寻找别的办法。 骑摩托车往村委会方向,经过村头老井的时候,陈晓春就停下稍作停歇。在已经不用的老井旁边,那长满杂草的井台边上,有一棵老槐树。下车之后的他,走向井台边,然后蹲下身,认真地查看地面的情况。地面上那几个已经被踩得快瞧不清的模糊脚印,是属于运动鞋纹路的,并且和古墓里的脚印还有那么一些相似。 在杂草里面又翻动了一番的他,发现了一张小小的纸碎片,那上面有淡淡的油墨的味道,好像是包装纸的样子。纸碎片被他装入密封袋里,心里想:这会不会是赵天雷给那外地人的纸包的碎片?里面装的是什么?是朱砂?还是古墓里的别的东西? 从山上吹拂而来的风,携带丝丝的凉意,陈晓春抬首凝望凤凰山,此刻暮色越发浓重,山顶那隐约可现的望星台,好似一个黑色的剪影。突然他泛起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那座看似平平静静的村庄,藏许多的秘密与危险,并且他的调查才仅仅刚刚触及到冰山的那一角。 第四章 在市公安局法医中心的实验室里,身穿白色防护服、戴护目镜与口罩的林晓雨,正俯身于显微镜前观察。解剖台上平放着冯小波的尸体,盖着白布,仅露出一只手,那掌心的焦痕在灯光下很是狰狞。 “林姐,金属成分检测的结果已经出来了。”一个年轻的技术队员带报告走过来,“冯小波掌心焦痕里金属残留,主要成分是铜和少量金,还有点铁,应该是某种青铜器的碎片,而且上面有硫化物,跟古墓里的环境特征一致。 林晓雨微微地点了点头,缓缓地直起身子,轻轻揉了揉眼睛,问询道:“尸检情况怎么样了?毒素确认了吗?” “已经确认了,是有‘凤凰毒草’之称的神经毒素,它的剂量相当大,足以在十分钟以内致人死亡。”队员递过来另一份报告,“死者的胃内容物里并没有毒素残留,这或许是经口腔黏膜吸收导致的情况,也许是凶手将毒素涂抹在食物或者水当中,使得冯小波被误食了。另外死者手腕内侧存在棉麻材质的纤维残留,这残留的纤维是由捆绑了不长时间的麻绳所留下的,大概半小时到一小时。” “麻绳……”林晓雨皱眉说道,“现场没有发现麻绳,估计是凶手给带走了。还有那个未知的化学物质,已经被分析出来了吗?” ”仍在分析,成分颇为复杂,含有氢氧化钠以及某种植物提取物,暂时还没有寻到匹配的数据库记录。”队员说道,“可是我们在那草儿一样的东西里还发现些许细微的金属粉末,这与冯小波掌心的金属成分是相符的,应该是凶手所留下的。” 林晓雨点了点头,而后走向旁边的电脑,开启了冯小波的手机数据恢复的界面。被拆开的手机,连接检测设备的主板,在显示密密麻麻代码的屏幕上。 “怎么样?是否能够恢复?”林晓雨朝负责数据恢复的队员询问。 “稍显麻烦,那部手机是被人为地进行了格式化,还删除了分区表,不过已经找到了备份分区,正在那里开展加密的破解工作。”队员敲击键盘,屏幕上的进度条缓缓往前推进,“预计还有半小时能恢复好。” 林晓雨没有说话,坐在椅子上,闭上双眼,在脑海中梳理线索:冯小波因为凤凰毒草的毒素而死亡,生前曾经被麻绳绑,死后遭到高温金属按压掌心,指甲缝里存有古墓的朱砂,现场有未知化学物质和金属粉末,还有那张提及望星台的纸条……这一切都指向一个方向:凶手熟悉古墓的情况,知道凤凰毒草的存在,而且对冯小波的行踪非常清楚,甚至或许和冯小波有过交易。 “林姐,恢复好了!”队员的声音就这样打断了她的思绪。 林晓雨瞬间睁开眼睛,然后便凑到电脑跟前。手机的通话记录、短信以及微信聊天记录都显示出来了。在通话记录当中,最近一个月存在许多未知号码的来电,多数是集中在晚上,每次通话时长都极短,不超过一分钟。 “查这些未知号码的来源。”林晓雨说。 “已经在查了,大多是虚拟的号码,查不到真实的身份,可是有那么一个号码,近来联系得挺频繁,并且还是实名登记的,叫做‘张彪’,三年前因为盗掘古墓葬被判过刑,三个月前才刚出狱。”队员调出张彪的资料,资料里显示一张四十来岁,留寸头,眼神凶狠且嘴角有一道疤的男人的照片。 “张彪……”林晓雨心中一动,这个名字颇为熟悉,记得曾经在以前的一起盗墓案档案里见过,“去查一查张彪出狱之后的行踪,看看有无到过凤凰山。” “正在查,已初步了解到他三个月前出狱之后,去了北方,半个月前才抵达凤栖市,住宿在郊区的一家小旅馆里,未登记自己的身份证,是使用他人的名义开的房。”队员说。 林晓雨开启微信聊天记录查看,冯小波微信里有一个被备注为“老鬼”的好友,那好友的头像呈现黑色凤凰模样,聊天记录虽不算多,但却都十分关键。 “老鬼:那古墓里的朱砂可准备好了,得是纯度高的那一批”。” “冯小波:已经准备妥当,昨天刚刚从里面弄出来的,你什么时候来取?” “老鬼:在今晚八点的时候,在凤凰山脚下那个老地方见面,得带那宝册的线索,可别耍什么鬼把戏”。” “冯小波说:你尽可以放轻松,那线索握在我的手中,只是,你得要多添加些钱财,那玩意儿可不太容易弄到手嘞”。” “老鬼,钱并非是很要紧的事儿,只要那线索是实实在在真实的,再者,可千万不要跟什么人都去讲,包括你自己族里的人,要不然你得知道那后果是什么样的。” “冯小波:知道了在今晚相见。” 昨晚七点半的聊天记录最后一条,是冯小波所发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在古墓内部拍摄的,画面比较模糊,可以看到墙上绘有朱砂画成的“凤凰衔珠”图案的壁画,壁画下方有一个好像人的背影的黑影,穿黑色连帽衫,不是冯小波,冯小波穿的是深蓝色夹克。 这个黑影应该就是那个陌生的人,被称作“老鬼”的张彪。林晓雨指着照片说道,”有没有这种可能,昨晚冯小波和张彪进行朱砂及宝册线索交易的时候,被张彪给杀害了。” “那手掌上的焦痕以及那奇特的姿势?”有队员问,“张彪为何要这样去做?” “或许是为了去栽赃,又或者是某类仪式?”林晓雨便皱起了眉,“凤南村的人都信奉凤凰神,张彪这般做,或许是要让村民觉得冯小波是触怒了凤凰神,那是死有余辜,进而去掩盖他自己杀人的真相。” 她再一次观察照片,放大之后看到壁画角落处有一个小小的符号,好似“珠”字的一半模样,和冯小波掌心焦痕里的浅纹路略有些相像。“这个貌似的符号……会不会和宝册的相关线索存在关联?” “林姐,还有一个发现。”队员忽然说道,“在冯小波的手机相册内,寻得了一个加密的文件夹,破解过后里面有段录音,是于昨晚七点五十左右所录制的,你来听听看。” 点开录音,里面传来的两个人的声音中,一个是冯小波的,另一个是低沉的男声,推测是张彪的。 “那个线索?拿出来让我看看。”张彪的声音。 “若要进行商谈,首先需要先把钱支付了,否则那就没有商谈的机会了。”带些许得意的冯小波的声音。 “你不要跟我玩小把戏,冯小波,你还觉得你能捞到钱?”张彪的声音已经变得冰冷了,“宝册的线索的压根就不在你这儿,你不过就是一个棋子罢了。” “你是什么意思?你在耍我吗?”那冯小波的嗓音里带惊慌的感觉。 “并非是在戏耍你,而是在利用你。我得要你去引开那冯赵两族的注意力,还有那警察,那真正的线索是在别人那里。”是张彪的声音。 “你……你想要做什么?我告诉你,你别想伤害我,我族里的人不会宽恕你的!”冯小波的声音越发慌乱起来。 “别慌,你不久就不会那么痛苦了。”录音当中先是传来张彪的声音,接有玻璃破碎的声响,还有冯小波的惨叫的声音,以及重物倒地的动静,而后录音便突兀地戛但是止了。 听完录音的林晓雨,面色凝重地说:“原来冯小波不过是一个棋子,张彪的目标并非他,而是那个真正拥有宝册线索的人。”而且那个早已经计划好,要去杀害冯小波,并且还妄图去嫁祸给凤凰神的张彪。 “那真正的线索在何处?”那个队员询问。 “不晓得,但必定在凤南村,要不就是那冯族的人,要不就是那赵族的人。”林晓雨拿起手机,拨通了梁方剑的电话,“梁队,有重大发现,冯小波的手机数据被恢复了,有一段录音,冯小波和一个叫张彪的文物贩子有交易,这张彪就是那‘老鬼’,昨晚还把冯小波给杀了,而且这冯小波只是一个棋子,这张彪的目标是真正有宝册线索的……” 电话那一端之处,梁方剑的声音传了出来,带一些急促:“我知道了,你快把张彪的资料传送过来,另外,望星台那边有些不对劲,值守的民警没有应答,我此刻正朝那边赶去,或许出事了。” 林晓雨心里一沉,“那你小心,张彪很可能就在望星台那里。” 挂完电话之后,林晓雨盯着电脑屏幕上张彪的照片看,眼神里面满是凝重的神情。比她所料想的更为狡猾且更为残忍的张彪,其目标不只是宝册的,还或许是古墓里的别的文物的。而那望星台的地方,究竟发生什么?那值守的民警可曾碰到过危险? 解剖台上,冯小波的尸体在惨白的灯光下静静地躺,仿若无声的控诉者。林晓雨知道,与张彪的较量才刚刚起始,接下来的每一个步骤都满含危险。 挂断林晓雨的电话之后,梁方剑立刻加快了车速。乡间小路上警车正飞驰,路边的树木则是快速地往后退去,如同一个个黑色的鬼影似的。他那握方向盘的手微微紧了紧,心里头的不安越发强烈起来,值守望星台的是两个年轻民警,经验实在欠缺,要是碰上张彪,估计不是对手的。 “梁队,刚才已经联系上王芳,他说十分钟前就看到望星台那儿有车灯,之后就没有声响,电话也打不通了。”拿对讲机的副驾驶民警,声音略微带慌乱之意。 “接着打,持续打,直到打通的为止!”梁方剑带着狠冷的声音,目光盯前方的路,“去通知那个叫王勇的,叫他带上两个人过来予以支援,把望星台附近的所有出口给封锁掉,不要让任何人给跑掉。” “明白。马上民警就开始进行联系的操作。 警车即将抵近凤凰主峰脚下的时候,梁方剑突然想起那位于冯族边缘且离凤凰山不远的冯小波的老宅——此前一直没有空去搜索,如今既然知道张彪是凶手,或许可以在这个老宅中找到更多的线索。 “先去那冯小波的老宅去。”梁方剑猛打方向盘,驾驶警车拐进一条岔路,朝冯族的老宅驶了过去。 冯小波的老宅是那座老旧的砖房,墙皮已经脱落,门口挂那把生锈的铁锁,院子里满是长长的杂草,一看就很久没人居住了。梁方剑下了车,拿工具撬开铁锁,推开那扇门后,一股带霉味与灰尘味的气息便迎面扑来。 “留意,脚下得小心一些,不要去破坏现场。”屋里,梁方剑拿强光手电走了进去。 客厅里空空荡荡的,有一张破旧的木桌以及几把椅子,地上积厚厚的灰尘,而那灰尘上面有几串新鲜的脚印,是运动鞋的纹路,和古墓里的以及老井边的是一样的。 “梁队,你看这个。”一个民警所指的墙上有在用白色粉笔书写的歪歪扭扭的“凤凰衔珠”图案,那图案下面是字迹潦草好似匆忙写就的“望星台”三个字。 “是冯小波写的吗?”梁方剑走过去,拿手电照一照,那粉笔痕迹尚很新,估摸是近几日写的,“他把望星台和凤凰衔珠关联起来,意味他知道宝册的线索在望星台处,且和凤凰衔珠相关联。” 他又仔细地搜查客厅,在木桌抽屉内寻得一本笔记本,其中记些杂乱的数字与符号,还有几行字是:“朱砂处于东耳室,宝册的线索在在望星台砖下,老鬼所需的是这个,不可给他”。” “东耳室?就是古墓的东耳室,冯小波从里头弄出了朱砂来?”梁方剑翻阅着笔记本,心中暗忖 这时,在卧室里搜查的民警喊道,“梁队,这里有发现了!” 梁方走向前去,卧室里有一张破旧的木床,床上满是杂物,民警在于床底下找到一个锁的木盒。梁方剑接过那个木盒,认真瞧一瞧,那锁是崭新的,应该是冯小波最近才新加上去的。使用工具撬了锁,打开了木盒。 木盒内搁半块金属片,其边缘呈不规则状,带有明显的高温灼烧的痕迹,颜色为铜金色,与林晓雨检测的金属成分是相符的。金属片被梁方剑拿起,对手电光瞧了瞧,上面有一个模糊的图案,好似“凤凰衔珠”的一部分,和冯小波掌心的焦痕去比对,形状完全吻合。 是导致冯小波掌心出现焦痕的那个金属片。梁方剑将金属片装入密封袋,又在木盒里翻了翻,寻得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里有两个男人,其中一个是年轻的冯小波,另一个是身中山装、戴眼镜的中年男子,背景是古墓的石拱门。照片背面有“1998年”“爸”这样的字样。 “看来这位就是冯小波那位二十年前,古墓盗案的嫌疑人而后又失踪了的父亲冯建国了”。看过照片的梁方剑心想,”冯建国失踪前可能将古墓很多秘密告知给了冯小波,比如朱砂的位置以及宝册线索的位置相关的,所以冯小波才知道如此多的事情。”。 就在这个时候,梁方剑的手机响起来,是王勇打来的。 “梁队,不好了!值守望星台的两名民警找到了,就在望星台下面的山沟里,被打晕了,身上的对讲机和手机都不见了!”王勇的嗓音很急,“我在望星台的土台子上,发现了新的脚印,还有一把铁锹,推测是张彪留下的,他或许已经挖过望星台!” 梁方剑瞬间沉下来脸色,问询:“张彪有没有在哪里?有没有找寻到他的踪迹?” “还没有,望星台周围满是树林,黑黢黢的,不易搜寻,已经增添了人手,只是怕他已跑掉了。”王勇说道。 “我马上到。”梁方剑挂断电话后,朝队员说道,“走,前往望星台。” 再次发动的警车朝凤凰主峰方向驶去。更浓的夜色里,更大的山上的风吹得那树枝“哗哗”响,仿佛有人在哭泣一般。梁方剑注视前方的山路,心里明白,张彪极有可能已经寻到宝册的线索了,要不就是正在寻觅,他得速速赶到,绝不能让张彪跑掉了。 临近望星台的时候,梁方剑看到前面有那一闪而过、朝山下方向驶去的车灯的光。 “那便是张彪的车子!”梁方剑当即加快速度,“赶紧追上去,不能叫他跑掉!” 划破夜空的尖锐警笛声中,警车正朝那辆车追了上去。在山路上前面那辆车仿佛有所察觉似的,也加快了速度,疯狂地行驶,试图甩掉警车。 山路上展开两辆车的追逐,黑暗中交织车灯的光柱,刺耳轮胎摩擦地面的声响。梁方剑紧紧地盯前面的车,双手握那个方向盘,不停地开始超车、避让。 那前面突然拐进一条窄窄、仅能容一辆车通过的岔路的车。稍作犹豫的梁方剑,就还是跟了进去。废弃的矿洞处于岔路的尽头,前面的车子慢慢地开了进去,车灯默默地熄灭了。 梁方剑先停下车子,让队员好好做好准备,接手持手电,缓缓走进那个矿洞的里面。矿洞里那黑乎乎的地面,弥漫煤尘味的空气里,脚下那坑坑洼洼的道路中,还能听到那水滴的声响。 “张彪,快出来!你是逃不掉的”,梁方剑喊了一嗓子,那声音在矿洞里悠悠地回荡。 无回应的情况下,唯有那滴滴答答的水滴的声音,以及自己那响的脚步声。梁方剑缓慢地往前行进,那手电的光柱慢悠悠地扫过周边各处,忽然,他看见地上有一个物件,拿起来一看,是一个对讲机,上面有警徽——那是值守民警的对讲机。 在这个时候,矿洞深处便传来那渐渐接近、渐渐清晰的脚步声。梁方剑紧紧握住手枪,那手电的光柱直直对准声音传来的那个方向。 从黑暗里走出一个穿黑色连帽衫并且帽子拉得很低、看不清脸的黑影,手里握一把还沾泥土的铁锹。 “梁警官,那可真是来得非常快。”那黑影的声音甚是低低的,还带那么一丝冷笑,“只不过你已经是晚了一步。”。 在梁方剑的手电那明亮光柱下,黑影的脸上被照到,嘴角呈现出那道疤——那就是张彪。 “张彪,你是逃不掉的,把手里东西放下,乖乖地投降。”声音很冷的梁方剑,手指就那么紧紧地扣在扳机的上面。 张彪咧嘴巴笑了笑,举起铁锹,指向身后的地方:“是投降吗?梁警官您看看我身后的那是什么”。” 梁方剑的手电光柱扫过去的时候,瞬间瞳孔收缩了——张彪身后的地上,躺着一个被绳子捆绑,嘴里塞满布条的人,是冯守山的弟弟冯守水。 “冯守水?你把他给绑来究竟所为何事?”梁方剑的内心一沉。 “怎么回事?”张彪突然冷笑一下,“他是那个‘守册人’,知道宝册的真实所在,我自然得去找他。梁警官若要去救他,就别过来,不然我这一铁锹使下去,他便没了性命。”。 缓缓往后退的张彪,退到了矿洞的一个岔口处,手里紧紧抵冯守水脖子的那把铁锹。 “梁队,到!”王勇带队员赶了过来,手里举枪,朝张彪对准。 张彪注视周围的民警,脸上没有一丝畏惧,反而露出那诡异的笑容:“梁警官,游戏才刚刚开场,宝册的秘密,还没有被揭开。下次碰面的时候,我会给到你一个更为巨大的“惊喜。” 说完后,张彪把冯守水往前一推,接转身朝岔口跑去,很快便消失在那黑暗里。 梁方剑赶忙就冲过去,把冯守水的绳子解开了,那冯守水已经吓得浑身直发抖,嘴里一个劲儿地嘟囔:“宝册……宝册在……” 梁方剑看着张彪消失的方向,内心满是愤怒与不甘,差一点便将张彪抓到,还叫他带走了宝册的关键线索,并且冯守水好似知道宝册的真正所在,却由于惧怕而没能说完整。 月光下依旧被夜色笼罩的凤凰山,望星台的土台子显得格外寂静,矿洞里那依旧刺耳的水滴声持续。梁方剑知道张彪还会回来,他尚在紧盯宝册以及古墓内的文物,而他接下来所面临的,是更为狡猾且更为危险的对手。那冯守水口中提及的“宝册在……”,究竟所指的是什么地点?张彪所说的“更大的惊喜”,又是指的什么? 这些像一团迷雾似的疑问,既笼罩梁方剑的心头,又笼罩那整个凤南村的上空。能够解开很多疑问的钥匙,或许就隐匿在冯守水的口中,隐匿在那座神秘兮兮的古墓中,更隐匿在即将来临、满是危险的下一个黑夜里。 第五章 刑侦大队讯问室,冷白色的的灯光照射在冯守水蜡黄的脸上,把他眼底的红血丝映衬得格外清晰。轮椅就停放在审讯桌前,轮椅上的他双手交握在膝上,每隔几秒便会不自觉地微微颤抖起来,那并非是中风后遗症的僵硬样子,而是完全的恐惧状态。 梁方剑坐在他对面,面前摊放着冯守水的资料:冯守水,今年58岁,属于冯族旁支,十年前突然突发“中风”瘫痪,之后就一直深居简出,成了冯族默认的“守册人。”资料末尾有一行小字,是陈晓春所补充的:冯守水瘫痪后,冯守山每周都会去探视他,每次都关门交谈,具体内容未知。 “冯守水,”梁方剑的声音很轻,“昨夜在矿洞里,你当时说‘宝册在……’,是想说的什么?” 冯守水的肩膀猛地一缩,头埋的更低,喉咙里发出含糊气音的他说道:“我……我记不清了,当时太害怕,脑子一片空白……” “记不清了?”梁方剑便拿起桌上那张照片,推到他跟前——那张照片是矿洞现场所拍的,冯守水被绑在炸药边上,脸上全是冷汗,“你被张彪绑了三个钟头,从望星台到矿洞,他没问你宝册的事儿吗?” 冯守水不安地抠着轮椅的扶手,指甲缝里还带有矿洞的黑泥。他陷入了沉默,蓦地抬起头来,那眼神里尽是满满的哀求,对梁方剑说道,自己真的是全然不知,守册人不过是个虚有的名头罢了,手里压根就没有宝册,仅有那几句祖上传下来的话语,言道“宝册分两半,一半藏山巅,一半藏堂前”,别的自己是都不清楚。 “山巅的望星台,堂前的冯族祠堂?”梁方剑追问。 “我不知道!”冯守水突然间激动起来,声音微微发颤,“很多话语是冯守山告知我父亲的,我父亲临离世之前才传递给我,我压根儿就没见过宝册,张彪抓捕我,肯定是抓错人了。” 林晓雨推门进来,手拿一份报告,悄悄地放在梁方剑的手边。报告里所记载的是:“冯守水的体检报告所呈现的是,其下肢肌肉有轻微萎缩的情况,但是神经反射处于正常状态,还存在不排除‘伪瘫’可能性。” 梁方剑看了看报告,眼神又落到冯守水那里说道:“你十年前的中风,可是真的?” 冯守水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哆嗦的嘴唇说道:“当……当然是真的!村里的人都知道,当时差点死去,是被冯守山找来的医生救治的……” “医生是谁?”梁方剑追问,“我们查看了凤南村的医疗记录,十年前你只有在乡卫生院就诊过一次,诊断结果是‘突发性脑供血不足’,并非是中风情况。” 冯守水呼吸急促起来,双手在腿上胡乱摸索,仿佛在寻觅什么作为支撑的物件。梁方剑留意到,他的右腿在桌下微微动了一动——那是健康人的下意识动作,绝非瘫痪十年之人所能做出的。 “你在装瘫!”梁方剑的声音悄然冷了下来,“为什么?是为了躲避那冯守山,还是为了守护那宝册。” “不是的,我没装瘫子!”冯守水陡然拍了下扶手,手抬到半空又忽然落下,仿佛记起了什么似的,刹那间就泄了气,“我……我是担忧,担忧那冯守山会来害我……” 这句话像钥匙一样,开启了有缺口的地方,梁方剑没有打断,静静地等待他讲述下去。 “已经是二十年前的事了,”冯守水带哭腔的声音低了下去,“冯守山和他父亲曾因为宝册起过一架。我父亲说,宝册不能给冯守山,因为那个人太狠辣,会把那冯族给祸害的。之后我父亲意外地摔死了,为了活命,没过多久我就中风了……。” “你父亲的死亡,难道不是意外吗?” “我不知道!”冯守水一边摇脑袋,一边眼泪便簌簌地落下,“可我心里明白,冯守山他是想要那宝册,他是想要靠那宝册去跟开发商合作,要把那凤凰山给卖了!张彪来找我,就因为他知道我是守册之人,他说冯守山已经跟周启元联合起来,要把那宝册,还有古墓里的文物一块儿卖给外国人!” “周启元?”梁方剑心里蓦地一动,那个名字在冯小波手机通话记录中曾经出现过,备注为“周教授”的那个名字。 “那个退休的历史学者”,冯守水的嗓音更轻一些,“听说他和冯守山是老同学,半年前就开始频繁往来,每次都带图纸,好像是那古墓的结构图。” 此时,冯守水的手机忽然响起来了,屏幕上显示的名字是“冯守山。”冯守水看到这个名字后,身体瞬间就呈现出僵硬的状态,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挂掉电话,可是却不小心就按到了接听键。 听筒里传来冯守山的声音,那是温和却似乎带点别样感觉、好似淬了毒的糖般说道:“守水,身体可好些没?我叫厨房炖了汤,待会儿就给你送过去。哎,对了,警方可曾问过你一些事情?你得记很多不应该说的千万不要乱说,我们都是都是冯族的人,得去维护冯族的名声。” 冯守水的脸涨得通红,嘴唇哆嗦,说不出话来。梁方剑接过手机,说道:“冯族长,我是梁方剑。我想要跟你说说冯守水的事情,现在方便吗?” 对方沉寂了那么几秒钟,然后,冯守山依然温和的声音传过来:“梁警官,我正好是在往公安局去的路上,想要跟你反映一点冯小波的情况,那就见面聊。” 挂了电话之后,梁方剑看冯守水,脸色已经恢复了平静,只是眼神里面增添了些许绝望。梁方剑知道冯守山这是主动前来上门的,他要么是怀有恃无恐的心态,要么是藏有更大的秘密。 而冯守水刚才所提及的“宝册分两半”,“周启元的图纸”,还有他的“伪瘫”,都指向一个结论:冯族内部所潜藏的秘密,比他所想象的更为深邃。 审讯室的门再一次被推开,陈晓春跑了进来,面色凝重地说:“梁队,冯族祠堂那边出了事情!冯守山的侄子冯建军带一帮人,把祠堂给锁上了,说是要‘保护宝册’,不让进去搜查!” 梁方剑站了起来,看向窗外,楼下停车场里,一辆黑色轿车刚刚停下,冯守山从那辆车中走了下来,一身深色的中山装,手里提一个保温桶,脸上带儒雅的笑容,正抬眼朝审讯室的方向看。 四目相对时,冯守山笑容依旧,但眼神像冰一样冷冽。梁方剑知道,一场新的较量就这样开始了。而冯族祠堂里,究竟藏了什么?冯守山主动地来公安局,又想玩什么鬼把戏? 凤南村冯族祠堂外,围聚了不少人。冯建军带着十几个冯族子弟,手握木棍,守在祠堂门口,祠堂大门增挂两把新锁,门楣上,“冯氏宗祠”匾额蒙一层灰,却仍透露出威严和肃穆。 对面站的是王勇和其他几个民警,双方僵持,空气里弥漫火药味。村民们远远地围观,一边在交头接耳,有的说冯族是不是做贼心虚,有的说警方不该动祠堂这是有规矩的,更有的偷偷往祠堂后边溜,想要绕进去瞧瞧。 “冯建军,把那锁打开!”王勇的嗓门提高了那么一点,“我们是依法搜查的,不是来捣毁你们的祠堂,如果里面没藏什么东西,你又犯得害怕什么?” 冯建军脖颈儿硬挺挺地梗,手里那木棍攥得越发更紧:“祠堂是冯族的根,里面供奉祖宗的牌位,怎么能够让你们随随便便地进去?冯守山族长说了,等他现在从公安局回来,会亲自跟你们谈的。” “冯守山已经自身难保,你还去相信他吗?”王勇冷笑道,“冯守山准备出卖宝册和古墓,你们这样是在包庇他。” “你瞎说!”冯建军忽然就扑上来,被边上的民警给拦住了,“肯定是冯守水乱咬的,他是个瘫子,他那话能信吗?我跟你们讲,今天谁都别想进我们冯族的祠堂,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踩过去!” 围观的冯族村民中有人便起哄,捡起地上的小石块,对民警比划说:“别以为你们是警察就很厉害,我们凤南村的事情,轮不到你们来管!” 就在那个时候,一辆警车缓缓地开了过来,梁方剑从车子里走了下来。冯守山被暂时扣留,理由是“涉嫌包庇”,而冯守山却一口咬定自己并不知情,还反过来提供了“冯小波欠赌债”这样的线索,试图去转移注意力。 “冯建军,”梁方剑走到他跟前,那目光极为锐利,“我再给你这么一次机会,把锁打开,配合搜查。要是你们再这样继续下去,就是妨碍公务,我们就要强制开锁,到那时就要追究你的责任了,你真的能够承担得起吗?” 冯建军看着面前的梁方剑,眼神里带那一丝犹豫,可终究还是没松口:“我……我得等冯守山回来……” “冯守山暂时是回不来的。”梁方剑拿出手铐,在他面前晃了晃,“他因为涉嫌包庇,已经被扣留,要是你不想跟他一个样,就别再死撑了。” 冯建军的脸色已经起了变化,旁边的冯族子弟也纷纷开始有了窃窃私语,明显是没料想到竟然会是这般的状况。梁方剑便趁这个时机,接讲道:“我们去搜查那个祠堂,是为了去寻找宝册,也是为了维护冯族的名声。要是宝册真的在祠堂里,被张彪或者开发商给拿走的话,那冯族的祖宗,怎么会轻易饶恕你?” 这句话戳中的是冯族子弟软肋性质的地方,害怕祖宗怪罪。一位头发花白的冯族老者走了出来,对冯建军说道:“建军,打开吧,如果祖宗真的怪罪的话,由我来承担,总比让外人把宝册取走要好些。” 冯建军咬了咬牙,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走向祠堂门口,缓缓打开了那把锁。 祠堂内弥漫带有一点霉味儿的香灰,正中央摆放冯族祖宗的牌位,前面的香炉里插几根还没有燃尽的香。梁方剑让技术队进行仔细地搜查,自已走到牌位后面的地方——那里有一个木制的凤凰像,此凤凰像与冯小波老宅里的金属片图案是相同的。 “梁队,这儿有发现!”一位技术队员发出了一声呼喊。 梁方剑走过去,队员所指的凤凰像底座的地方——底座有一个暗格,暗格里面放一张泛黄的纸张,纸张上面画有一座古墓的简易地图,地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两个地方:望星台和东耳室。地图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写:“宝册左半处在东耳室,右半存于冯守山。” “东耳室?”梁方剑想起冯小波笔记本上写的“朱砂在东耳室”,“看来冯小波是从东耳室拿的朱砂,而且那宝册的左半部分,很有可能就藏在那个地方。” 他刚想将地图收起来,突然听到祠堂外面传来了一阵骚动。随同一起来的陈晓春跑进来,“梁队,不得了!古墓东耳室的位置传来爆炸声,我们留在那里的刚才电话打过来了,他们过去查看,东耳室的门被被炸塌,里头好像是有尸体!” 梁方剑心里一沉,留下几个队员继续检查祠堂,马上带领其余队员朝古墓快速地赶过去。路上给林晓雨打的那个电话,让她马上带领法医团队过来。 在古墓东耳室的入口处,已经围聚了好些村民。空气中飘硝烟和土腥味,留守的队员正在清理碎石。梁方剑走过去,看到那碎石堆里露出的一只手,穿的那件黑色连帽衫——竟然是张彪的衣裳! “谨慎一些,不要破坏现场。”梁方剑叮嘱道。 队员小心翼翼地清理碎石,半个多小时后,一具尸体显露了出来。死者穿黑色连帽衫,脸上血肉模糊得无法看清容貌,手里还紧紧攥一把沾有泥土与朱砂的铁锹。 时间不长,林晓雨带法医团队赶到,立刻就对那具尸体开始检验。她蹲在尸体旁,细致地检查死者的手指、牙齿,忽然皱起眉说道:“梁队,这不是张彪。” “不是张彪么?”梁方剑显得非常惊讶。 “资料里记载,张彪的右手食指曾经在盗墓时,被石头砸断而少了一节。”林晓雨指着死者的右手,“而这个死者的手指却是完好无损的,并且这个人的年龄看起来,比张彪要小一些,大概在三十岁左右。” 梁方剑走到尸体旁边,看死者的脸——虽然血肉是模糊的,却能发现额头有一道疤,这与陈晓春之前提到的“赵天雷远房侄子赵虎”的特征是相符的。无业游民的赵虎,半年前跟随赵天雷做事,近几日却一直没有露面。 “是赵虎。”陈晓春也认出来了,“前几天还与冯小波有过吵架的情况,称冯小波抢了他的生意。” 林晓雨继续在尸检,忽然间,在死者的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东耳室的朱砂及宝册的左半部分,已经被我取拿了,到望星台去碰面吧,别耍什么花样——老鬼。” “是张彪写的!”梁方剑瞅纸条,“张彪利用赵虎,叫他去东耳室取朱砂与左半宝册,然后杀了他,炸塌东耳室,欲掩盖痕迹。” “那宝册左半部分?”那陈晓春便如此询问。 “肯定是被那个张彪给拿走了。”梁方剑的目光朝望星台的方向看去,“张彪此刻已经有了宝册左半部分,还在寻觅右半部分,而那右半部分一直存于冯守山那里,他肯定会去寻找冯守山的。” 就在这个时候,梁方剑的手机响起来了,原来是局里那边打来的:“梁队,不好了!冯守山不见了!他借口上厕所,趁看守的民警不留神,把打晕后跑掉了。” 梁方剑瞬间脸色铁青,跑了的冯守山,拿左半宝册找他的张彪,二者一旦碰面,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而且冯守山知道宝册的秘密,还和周启元、开发商勾结在一起,不仅宝册会有危险,古墓里的文物也极有可能被转移。 他立刻拿对讲机喊道:“所有人留意,冯守山逃脱,或许会返回凤南村,马上将凤南村的所有出入口封锁掉,重点搜索冯族祠堂、古墓以及望星台附近的地方,如果发现了冯守山要赶紧汇报!” 凤南村上空的警笛声刹那间响起,打破了短暂的平静,所有队员马上行动起来。梁方剑站在东耳室门口,望着黑漆漆的墓室,内心满是焦虑——冯守山与张彪,一个持有宝册右半部分,一个握左半部分,他俩要是一旦汇合,那么完整的宝册就能够被寻到了,到那时不仅凤南村会陷入混乱,文物走私集团也会趁机掺和进来,局面就会彻底失控。 而更令他不安的是,周启元和那个开发商至今都未现身,仿若潜藏于暗处的毒蛇一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冷不丁地咬上一口。东耳室爆炸、赵虎死亡,不过是张彪计划里的一部分,他真正的目标,是完整的宝册和古墓内的文物。 夕阳的余晖透过墓室缝隙照进来,在地上投下形若张牙舞爪鬼影似的影子。梁方剑知道,接下来是关乎案件走向的关键,他得在冯守山和张彪汇合之前寻找到他俩,要不然的话,凤凰山那里的秘密就会被黑暗所吞噬掉。 第六章 坐在轿车后座的冯守山,手里紧紧捧着一个有紫檀木盒子,盒子里装的是宝册的右半部分。凤南村的轮廓渐渐趋近,他的脸色却越发变得阴沉了。 刚才在市局,他故意示弱,说自己“不知情”,就是为了麻痹警方,而后趁机得以逃脱。他心里清楚,张彪拿到宝册的左半部分,肯定会来找他,而警方也在四处搜查他,他得赶紧跟张彪完成交易。 车子停在凤南村外的一家废弃工厂里,司机是他的远房侄子,也是心腹,名叫冯明。“叔,接下来怎么办?进出村子的路口已经被封锁了,进不去了。” “不用进去,”冯守山打开车门下车,手里紧紧攥着紫檀木盒子,“张彪会来找我的,他知道我在这儿。” 冯守山和开发商所约定的秘密据点是这家废弃工厂,厂里面藏匿有古墓完整的图纸和一批已经打包好的文物,原本是打算等拿到宝册后,再和周启元一起把文物出卖给境外走私集团的。现在计划被打乱,他只能够先去跟张彪交易,获取宝册的左半部分,之后再设法转移文物。 冯守山走进工厂里,只见里面黑黢黢的,仅有几盏应急灯是亮的,地上堆放着几个大木箱,箱子里装的全是从古墓里偷盗来得的瓷器和青铜器。他朝工厂中央的那片空地走过去,对黑暗处呼喊:“张彪,我知道你就在这里面,快出来吧,抓紧谈谈交易的事。” 黑暗里传来那脚步声,张彪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握一把还带血的匕首,脸带冷笑,眼神里满是贪婪:“冯守山,你倒比我所料的更聪明,晓得我会到这儿来。” “宝册的左半部分?”冯守山没有跟他过多啰嗦,“先给我查看左半部分,确定是真实的,我才会给你右半部分。” 张彪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布纸,把它扔给冯守山:“这是左半部分的复印件,你自己看看。” 冯守山捡起布纸,凑在应急灯下观看——布纸上画的是“凤凰衔珠”图案,图案下方有几行字,是宝册的线索,正好和他手中的右半部分相契合。“复印件没有用处,我需要的是那一份原件。” “原件就在我身上,”张彪就拍了拍口袋,“可我不能先给你,谁知道你会不会搞些花样?你先把那右半部分给我,一起来拼宝册,确认完整了,我再把左半部分给你。” 冯守山稍作停顿,打开紫檀木盒子,里面同样有一张丝绸制的纸,上面有与复印件相对应的线索。他刚想要将盒子递出去,突然从外面传来警笛声。 “糟糕,警察来了!”冯明慌慌张张地跑进来,面色惨白,“他们已经把这里给包围了,恐怕逃不脱了。” 张彪瞬间变色,一下把冯守山手里的紫檀木盒子夺了过来,随后转身就朝工厂后边的暗门跑去,嘴里还嚷嚷:“冯守山,你竟敢耍我,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 “是你自己暴露了行踪!”冯守山很是生气地大喊,也跟着往暗门跑去。 这时,梁方剑与队员们已冲了进来,依据冯守山的手机定位所找到的这里,远远的正好见到冯守山和张彪在逃跑。“追!可别让他俩给跑掉!” 工厂里那些木箱成了障碍,队员们马上分头追,张彪与冯守山跑得非常快,转眼间便消失在暗门之后,梁方剑跟着冲了前去。 暗门后有一条窄窄的通道,黑暗中,梁方剑只听到自己的脚步声。跑了大约近十分钟,通道尽头豁然开朗,出现的是望星台土台子的景致。而他们追赶的对象,张彪与冯守山,正在土台子上殊死搏斗,紫檀木盒子掉落在地,宝册的右半部分也散落一旁。张彪手中的匕首欲刺向冯守山的胸口,而冯守山紧紧抓他的手腕,二者就这样僵持不下。 “张彪,把刀放下!”梁方剑持枪步步靠近,“你们已经被包围了。” 张彪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满是疯狂的劲头:“包围?我哪怕是死也得拉冯守山一块!这个老骗子,他骗我,宝册压根就没有财富记录,只是古墓的机关图!他跟周启元、开发商勾结,想要把古墓里的文物全卖掉,把我当他的棋子!” 冯守山脸色惨白,嘴唇哆嗦地叫嚷:“你胡说!宝册里有财富记录,是你自己就看不懂!” “不明白?”张彪冷不丁冷笑,“我已经找人查看过,那根本就不是财富记录,而是南宋时期的军事地图,上面标注附近古墓群的所在位置。周启元要的不是宝册,而是这个地图,他想要靠这个去跟外国人换钱。” 梁方剑心中猛地一震——原来宝册的真实秘密并非财富,而是军事地图。周启元的目标比他预想的还要危险,他不是为了文物,而是为了南宋的军事地图。 “张彪,你说的是真的?”梁方剑追问。 “当然是真的!”说话时张彪稍一分神,冯守山趁机推开他,迅即捡起地上的匕首,朝张彪的胸口刺将过去,“我要杀了你!” “小心!”梁方剑果断开了枪,子弹打在了冯守山的胳膊上,冯守山当即惨叫一声,匕首掉落地上。 冲上来的队员们将分别将张彪和冯守山制服。梁方剑拾起地上的宝册,好即两张丝绸纸,拼接后,上面呈现出的果然是军事地图的模样,标注凤凰山附近那十几个古墓的位置和南宋年间的防御工事。 “将这两人被带回局里,分开审讯。”梁方剑吩咐后,拨通了市局的电话,“马上对周启元的背景去展开调查,重点查清其境外的关系和开发商的资金来源,现在怀疑案件有可能涉及到境外势力。” 挂了电话,梁方剑凝视望星台的土台子,心里稍稍松了一口气——幸亏抓住了冯守山和张彪,拿到了宝册,阻止了一回文物外流。可周启元到现在还没有露面,开发商也悄然消失了,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们怎么会轻易放弃? 恰在此时,林晓雨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焦急:“梁队,东耳室的尸体边上发现一个定时炸弹,还有十分钟就爆炸。炸弹旁边有张纸条,上面写的是,‘周启元在古墓主墓室,要是想救他,就一个人过来’。” 梁方剑那瞬间脸色变得铁青,定时炸弹、绑架周启元、单独赴约,这明明是一个陷阱!可是周启元知道太多秘密,包含境外势力的情形,他还就不能不去救了。 “林晓雨,你马上通知排爆队过来,用力拆解那个炸弹。我这会儿要去古墓主墓室,你随时跟我保持联系。”梁方剑说完就挂了电话,朝古墓的方向跑过来。 望星台上风很大,使得他的衣服猎猎作响。梁方剑知道这是针对他的陷阱,那周启元或许已经死去,等他的是张彪的同伙,又或者是周启元背后的境外势力。可因为案件真相的缘故,他并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前去。 古墓主墓室,入口隐匿在于东耳室后面,得打开三道机关才可以进去。梁方剑依据宝册上的机关图,小心翼翼地开启机关,每一步都极为谨慎地前行。 主墓室里黑漆漆的,唯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那微弱的微光。梁方剑看到周启元被绑在中央石棺上,嘴里塞布,眼神里满是恐怖的神情。 “周启元,别出声,我来帮你。”梁方剑慢慢靠近,忽然间身后传来脚步声。 他回头看到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眼戴墨镜的的男子,手上握***枪,正朝向他:“梁警官,你果真来了,比我预想的还要勇敢。” “你是什么人?”梁方剑拔出枪,警觉地看着他。 男人微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张大家熟知的面庞,那个开发商老总周明。 “想不到吧?”周明嗓音轻轻的,却透出一股杀气,“周启元其实是我的叔父,我原本想要通过军事地图,从外国人那里换点钱,没料到被你打乱了计划。不过也没有什么关系,此刻你和周启元都已经在我的掌控中了,只要能够得到军事地图,我就顺利地离开。” 梁方剑目光扫过四周,发现主墓室角落里有几个黑影,手里都拿着枪的,显然是周明的同伙。他知道自身已经陷入到绝境,排爆队正在拆解炸弹,队员还都在外面,得去想办法拖延时间。 “军事地图就在我手里,”梁方剑缓缓地从口袋里掏出宝册,“可你休想得到了,只要我一开枪,你的同伙便会行动,到时谁都别想活。” 周明脸色微微一变,未曾料到梁方剑竟是如此强硬。就在此时,主墓室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原来是队员冲了进来。 “周明,你被捕了!”陈晓春的话语传来,队员们持枪,包围周明和他的那些同伙。 周明想要开枪,却被梁方剑一脚踢掉那把手枪,其他队员上前将其制服。 梁方剑松了一口气,走到周启元的身旁,把他的绳子解开。瘫在地上的周启元大口地喘气,对梁警官道谢,表示自己知道错处,不该与周明勾结,不该帮其找寻军事地图。 “现在来说这些已经晚了,”梁方剑看他说,“你得跟我回市局去,把你与境外势力的关联和开发商的资金来源交代清楚。” 林晓雨打来电话,声音里满是兴奋:“梁队,排爆队成功拆解了炸弹,我在炸弹里发现了一个U盘,U盘里有周明和境外势力的聊天记录,还有文物走私的交易清单,案件总算理清了。” 梁方剑挂完电话,注视被制服的周明与周启元,心里面却并无轻松的感觉。他总觉案件还有疑点,张彪所说的“古墓里的毒草”,究竟是谁种下的?冯守水的“伪瘫”,真的仅仅是为躲避冯守山吗?还有冯小波父亲,二十年前失踪,到底和什么相关? 这些疑问像种子一样埋在了他心里头,虽说表面已经破案了,可凤凰山的秘密,还没有完全揭开。很多隐匿在暗处的线索,或许在某一天会牵出更大的阴谋来。 渐浓的夜幕笼罩凤凰山。古墓主墓室里的夜明珠,映照墙上的壁画,壁画上诡异的“凤凰衔珠”图案,在黑暗里格外显得显眼。梁方剑凝视这图案,忽然觉得,这只好像正盯他等下一个猎物出现的凤凰。 市局会议室里,主位上坐的是梁方剑,他面前摊放厚厚一叠贴有张彪等照片的案卷、宝册复印件和U盘里交易清单的案卷。 “案件基本情况便是如此,”梁方剑的嗓音平静,“张彪因涉嫌故意杀人、盗掘古墓葬予以刑事拘留,冯守山因涉嫌包庇、非法买卖文物予以刑事拘留,周明和周启元因涉嫌文物走私予以刑事拘留,后续调查取证和报捕等要紧紧跟上,不能脱节。开发商与境外势力的关联还需进一步开展调查。” 林晓雨坐在一旁,拿起一份报告说:“尸检报告表明已全部完成,冯小波是中毒而亡,赵虎是被匕首刺中要害,张彪对这两起杀人事实供认不讳。另外,在张彪的住处发现的凤凰毒草样本,确认是从古墓深处石缝里采摘来的,可怪就怪在,那石缝里有很明显的人工种植模样的痕迹,不像是自然生长而成的。” “人工种植的?”梁方剑就皱起了眉,“到底谁会在那古墓里面种毒草?是张彪?还是冯守山?” “张彪表示他并不知道是从古墓里来的,冯守山也否认种植过毒草。”林晓雨轻轻摇了摇头,“在种植毒草的土壤里,我还发现了一种特殊的肥料,是国外进口的,在凤南村唯有周明的开发商公司曾用过这种肥料”。” “周明?”梁方剑心里蓦地一动,“难道是周明所栽种的毒草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周明现还抗拒讯问,对毒草之事只字未提,不清楚情况。”林晓雨说。 坐在对面的陈晓春手拿冯守水的审讯记录说,冯守水已经承认“伪瘫”是冯守山逼迫他的,冯守山因为怕他泄露宝册的秘密所以威胁他装瘫。可冯守水却提及一件事,言称二十年前冯小波的父亲冯建国并非是失踪,而是被冯守山与周启元杀害,掩埋在凤凰山的后山,就因为冯建国察觉到了他们想要出卖文物的秘密。” “可有证据?”梁方剑追问。 “冯守水称其并不知道具体方位,仅晓得是在后山。”陈晓春称,“已经派人前往后山搜查了,还没有找到。” 梁方剑揉太阳穴,心中的疑点渐渐升起:周明栽种毒草的目、冯建国的尸骨去向、宝册里除军事地图外是否有别的秘密、境外势力究竟还有多少同党在国内……这些疑问还没有解决,案件压根不能算作“破案”。 “梁队,”一位民警推门进入,手中拿一份快递,“你的快递,没有寄件人的地址,只写了‘凤南村村民’。” 梁方剑接过了快递,拆开一瞧,里头是一张照片和一张纸条。照片拍的是凤凰山后山,上面有一棵老槐树,老槐树下有个土堆,土堆上插一根木棍,木棍上挂一块木牌,牌上所写“冯建国的墓”。 纸条上的字迹很潦草,“十年前的真相并不如你所看到的那般简单,周明的身后有更为庞大的家伙,可得小心。” 梁方剑看着照片和纸条的,心里蓦地一沉——寄快递的究竟是什么人?他缘何知道很多秘密?周明背后的“更大的鱼”,又到底是哪一个? 他转身吩咐陈晓春:“马上带人前往凤凰山后山增援,找到那棵老槐树,冯建国的墓就在老槐树,注意保护现场,不要让任何人靠近。” 林晓雨走过来,看他手里的那张照片,有些担心道:“这会不会是一个陷阱?寄件人故意引去后山,会不会想对我们不利?” “有这种可能,但我们不能不前。”梁方剑眼神里透着坚定,“冯建国的尸骨是关键,寻到它的话,也许能够把那二十年前盗案的真相给解开,还能够找出周明背后的线索。” 就在此时,陈晓春手机响了,接听后连忙向梁方剑汇报:“梁队,我们的人已找到老槐树下,权一下发现冯建国的尸骨,但尸骨旁有个定时炸弹,在附近还发现了几个可疑的人影,手上拿枪。” 果然是个陷阱!寄件人不仅知道冯建国的尸骨所在的位置,还提前布置了炸弹和埋伏,明显是早有准备的。 “陈晓春,赶紧通知队员撤离,先找安全的地方隐蔽起来,别跟他死硬拼。通知排爆队一起赶过去”梁方剑大声喊叫。 “来不及!”陈晓春的电话里夹杂枪声,“我会通知他们尽力地拖延时间,这边尽快赶过去。” 电话里头又传来一阵激烈啪啪作响的枪声,随后便就没声了。梁方剑的心里被刀割一样——陷入险境的那些队员,只能干等排爆队与支援队员赶来。 立刻他冲出会议室,在走廊里大喊:“所有人快快集合!带上武器前往凤凰山后山。” 众民警立刻行动起来,警笛声响起划破了城市的夜空。警车里的梁方剑,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夜景,内心满是焦虑又愤怒——潜藏于暗处的敌人,不但想要掩盖真相,还妄图迫害民警,此等行径断难得逞。 在凤凰山后山的方向,已经可以看见闪烁的火光,能够听到稀疏响起的枪声。梁方剑知道一场恶战即将开启,不只是为了救援队员,更是为了去揭开那凤凰山全部的秘密,为那些被害的人讨回公道。 可但是他却同样明白,这仅仅只是开始。周明身后那“更大的鱼”尚未现身,寄件人的身份还是个谜,古墓里的毒草、冯建国的死因、宝册的其他秘密……许多的疑问正等待他去解开。而很多潜藏在暗处的敌人,绝不会轻易地放弃,会以更残忍、更狡猾的手段,去阻止他靠近真相。 警车如飞速般行驶,凤凰山的轮廓越发清晰。在前方的火光之前,梁方剑紧握手里的枪。他知道接下来的道路,会比更加危险、更加艰难,可是他们没有了退路,因为身为警察、守护正义的他们,不管黑暗是如何的深险,只能够奋勇向前。 而此时,凤凰山的一处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连帽衫的人,正持望远镜看着急驶而来的那队警车,嘴角浮起一丝诡异的笑意。他手中握有一张照片,照片里是梁方剑与陈晓春的合影,照片背面有一行字:“下一个,便是你。” 第七章 凤凰山后山的风裹着焦土味,往梁方剑的衣领里灌。警车在山路上颠簸,车灯劈开浓黑的夜,能看到前方树林里窜动的火光,橙红色的光在树影间跳,像濒熄的火苗。 “还有多久到?”梁方剑攥着对讲机,声音压着紧绷的气。副驾的民警盯着导航,手指在屏幕上点得飞快:“五分钟!但最后一段路是土路,车开不进去,得步行!” 梁方剑掀开外套,露出腰间的配枪,指尖蹭过冰凉的枪身,这是今晚第三次摸枪,从废弃工厂到望星台,再到后山,对方像附骨之疽,每次都在最关键的时候冒出来。他想起陈晓春电话里的枪声,还有那句“我们会尽量拖延”,心沉得像坠了铅。 车刚停稳,梁方剑就跳下去,身后的队员们跟着下车,战术手电的光柱在树林里织成网。风里除了焦土味,还多了股熟悉的甜腥,是凤凰毒草的味道,和冯小波嘴角残留的毒素气味一模一样。 “小心脚下,可能有陷阱。”梁方剑压低声音,朝火光的方向做了个前进的手势。队员们呈战术队形散开,两人一组,互相掩护着往树林深处摸去。走了没几步,脚下突然踢到个硬东西,手电照过去,是个生锈的铁罐,罐口露着几根导线,导线连进土里,延伸向树林深处,是绊发雷。 “停!”梁方剑抬手,队员们立刻停下。他蹲下身,指尖拂过导线,触感粗糙,是军用规格的绝缘线,不是市面上能买到的。“有人提前在这里布了陷阱,不是张彪的人,张彪没这本事。” 话音刚落,前方突然传来一声枪响,这次听得真切,是猎枪特有的沉闷爆鸣。紧接着是先期抵达的陈晓春喊声,嘶哑中透着竭力维持的镇定:“梁队!我们在老槐树下!他们有五个人,三把猎枪,两根钢管!” 梁方剑心里一紧,带着队员加快脚步,绕开绊发雷,往老槐树下冲。越靠近,枪声越密。猎枪的爆鸣声间隔不均匀,显示开枪者并非训练有素,但威力不容小觑。还夹杂着金属碰撞的脆响,那是警用伸缩棍与钢管交锋的声音。手电光在树林间晃动,终于,在前方三十米处,透过交错的树干,看到了人影。 老槐树是一棵百年以上的古树,树干需三人合抱,树冠如伞盖,即使在深秋也枝叶繁茂。此刻,陈晓春和几名队员背靠着粗糙的树皮,呈三角防御阵型。陈晓春左额有一道血痕,血顺着脸颊往下淌,但他握着警棍的手稳如磐石。他面前是一个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手持一根一米多长的镀锌钢管,正狠狠砸下。陈晓春侧身格挡,钢管与警棍碰撞,火花四溅。其他几名队员的情况也不乐观。一人右臂衣袖被撕破,露出的手臂上有一道淤青;一人正试图用催泪喷雾逼退持枪者,但对方戴着简易的防毒面罩,又是专业装备。 三个持猎枪的嫌疑人呈扇形分散,枪口对着树干方向,正在缓慢逼近。他们没有贸然开枪,显然是在等待同伙用冷兵器打开缺口。猎枪在近距离威力巨大但装弹慢,他们必须谨慎。 老槐树下的土堆被挖开了,露出半具白骨,白骨的手指上套着个铜戒指,上面刻着“冯”字,是冯建国的尸骨。土堆旁边,一个黑色的金属盒正闪着红光,屏幕上的数字在跳:00:03:17。 “排爆队呢?”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 “在路上!还有两分钟到!”对讲机里传来急促的回答。 梁方剑深吸一口气,从腰间摸出***,拉开保险,对着嫌疑人的方向扔过去。“砰”的一声,白烟炸开,嫌疑人瞬间乱了阵脚,咳嗽着往后退。 “冲!”梁方剑大喊一声,率先从掩体后冲出。八名队员如离弦之箭,趁着嫌疑人视线受阻、阵型混乱的瞬间扑了上去。战术配合在这一刻展现得淋漓尽致:两人一组,一组压制一个目标,上手铐、搜身、解除武装,动作一气呵成。 陈晓春也抓住机会,一记肘击砸在面前嫌疑人的鼻梁上,在对方吃痛后退的瞬间夺下钢管,反手用警棍敲在对方膝窝。嫌疑人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随后赶到的队员按住。 不到一分钟,五个嫌疑人全被制服,脸朝下按在泥地上,手铐在背后锁紧。他们嘴里还在不干不净地骂着,一个秃头的家伙挣扎着抬起头,朝地上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有人给了钱,让我们在这里等着,看到警察就打!我们只是拿钱办事!” “谁给的钱?”梁方剑踩住他的手,冷声问。 “不知道!真不知道!”秃头男人疼得龇牙咧嘴,“那人戴着口罩和帽子,声音也处理过,给了现金,说干完这票还有五千!” 另外几个嫌疑人也纷纷附和,说法大同小异:一个神秘人,现金交易,只要求他们攻击警察并挖开老槐树下的土堆,其他一概不知。问及特征,只说是个中等身材的男人,穿深色衣服,说话带点外地口音,但具体是哪里的口音又说不清。梁方剑没心思再审问,快步走到金属盒前——是个定时炸弹,外壳上焊着个奇怪的符号,像只展翅的凤凰,和冯小波掌心的焦痕图案有几分相似。 “梁队!排爆队到了!”队员喊。 两个穿防爆服的队员跑过来,蹲在炸弹旁,手里的仪器开始检测。“梁队,这炸弹的结构很特殊,用的是液体炸药,里面混了凤凰毒草的汁液,一旦爆炸,毒素会扩散,方圆五十米内的人都会中毒。” 梁方剑的眉头皱得更紧:凤凰毒草、军用陷阱、特殊炸弹,这些东西凑在一起,绝不是简单的盗墓团伙能弄到的。背后一定有更专业的势力在操控,而他们之前只盯着张彪、冯守山,忽略了这个隐藏的对手。 排爆队员开始操作拆弹。他们的手很稳,但防爆服面罩下的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光纤剪刀小心翼翼地探入炸弹外壳的缝隙,寻找主线缆。X光屏幕上,炸弹内部结构复杂得令人头皮发麻:至少六条伪装线,三个压力传感器,还有一个震动感应装置。这意味着任何不当的移动都可能触发爆炸。 “主线是红色那条,但红色有两条,一深一浅,”排爆队长低声对同伴说,“剪深的,浅的是诱饵。我数三下。” “一,”屏幕上的数字跳到00:00:59。 “二,”00:00:58。 梁方剑和周围的队员都屏住了呼吸。世界仿佛静止了,只剩下夜风的呜咽、自己心脏的狂跳,以及那个冰冷的电子音效——每跳一秒,就发出一声轻微的“滴答”。 空气里的甜腥气仿佛更浓了,那是凤凰毒草特有的气味,从炸弹内部隐隐渗出,混合着泥土和硝烟的味道,构成一种令人作呕的甜腻。 “三!”光纤剪刀合拢,发出细微的“咔嚓”声,红光突然熄灭,屏幕上的数字停在00:00:03。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陈晓春扶着树干,擦了擦脸上的血,苦笑着说:“梁队,这伙人太狠了,不仅要杀我们,还想毁了冯建国的尸骨。” 梁方剑蹲在尸骨旁,手电光掠过整齐的肋骨缺口。“军用匕首,一刀毙命。这不是盗墓内讧,是灭口。”他拿起那枚铜戒指,在强光下转动,内侧似乎有比“冯”字更浅的刻痕。“晓雨,把这个带回局里做高清三维扫描,每一道划痕都不要放过。” 他起身,走向被按在地上的李阿三:“老凤凰让你们毁掉的就是这具尸骨,对吗?他怕里面的东西被我们找到。” 李阿三瞳孔一缩,默认了。 “那个连帽衫人,是来拿尸骨里东西的?”梁方剑逼问。 “我……我不知道!凤凰只说万一那人来了,就把朱砂给他,那是……那是‘自己人的凭证’!”李阿三崩溃道,“可我们根本没见着别人!” 就在这时,一个队员突然喊:“梁队!这里有个东西!” 梁方剑走过去,队员指着老槐树的树干,树干上刻着一行字,是用刀刻的,还很新,墨迹没干:“二十年前的债,该还了。” 字迹歪歪扭扭,像是在匆忙中刻的。梁方剑盯着这行字,心里泛起疑问:二十年前的债,指的是冯建国的死?还是当年的古墓盗案?刻字的人是谁?是寄快递的神秘人,还是今晚的嫌疑人? 风又吹过来,老槐树的叶子“哗哗”响,像是有人在叹气。梁方剑抬头看向夜空,月亮被乌云遮住,只有几颗星星在闪,后山的黑暗里,仿佛有无数双眼睛在盯着他们,等着下一个机会。 市局审讯室设在办公楼底层东侧,共有五间,每间约八平方米,四壁是浅灰色的隔音材料,一面是单向玻璃。此时,五间审讯室全部亮着灯,每间里都有一个从凤凰山后山抓回来的嫌疑人。李阿三,王五毛,赵四宝,孙二狗,郑麻子,这些满带乡土气息的化名背后,是五个在凤凰山周边游荡多年的无业人员。他们的档案薄得可怜,除了几次小偷小摸的治安处罚记录,再无其他。 梁方剑站在监控室里,面前的五块屏幕实时显示着五间审讯室的画面。他手里拿着一份刚打印出来的初步背景调查报告:五人都住在凤凰山周边或相邻村落,年龄在二十八到四十五岁之间,小学或初中文化,没有固定工作,平时靠打零工、偶尔盗伐林木、偷挖药材为生。社会关系简单,没有前科,至少没有记录在案的前科。 此刻,五人坐在审讯椅上,神态各异。1号室的李阿三低头盯着自己的手铐,一言不发;2号室的王五毛眼神飘忽,左顾右盼;3号室的赵四宝闭着眼,像是睡着了;4号室的孙二狗不停地抖腿;而5号室的郑麻子则对着审讯民警傻笑,嘴里嘀嘀咕咕说着胡话。 “梁队,1号嫌疑人松口了。”监控员突然说。 梁方剑看向1号审讯室的屏幕,最先败下阵来的嫌疑人李阿三,是这几个人中的头,三十多岁,脸上有刀疤。坐在他对面主审的是陈晓春,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是炸弹上的凤凰符号。 “你认识这个符号吗?”陈晓春问。 李阿三的眼神闪了一下,喉结动了动:“认……认识,是‘老凤凰’的标记。” “老凤凰是谁?” “我不知道真名,只知道大家都叫他老凤凰,是个五十多岁的男人,戴个黑框眼镜,说话很斯文,”李三的声音发颤,“他上周找到我们,给了我们每人五千块,让我们今晚来后山,看到警察就打,还要把老槐树下的土堆挖开,毁了里面的东西。他说要是我们不干,就杀了我们全家。” “他还说了什么?比如他的目的,或者跟凤南村的关系?”陈晓春追问。 李阿三摇着头:“没说,他只说让我们别多问,干完活就走。对了,他还说,要是看到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人,就把这个交给对方。”他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纸包,里面是半片朱砂,和冯小波指甲缝里的一模一样。 梁方剑心里一动,老凤凰、黑色连帽衫、朱砂,这些线索都指向之前的案件。老凤凰让李阿三给连帽衫人朱砂,说明他们是同伙,而连帽衫人很可能就是寄快递的神秘人。 “其他嫌疑人的口供呢?”梁方剑问监控员。 “2号和3号跟李阿三的口供一致,都提到了老凤凰和五千块,4号和5号说不知道老凤凰,只说是李阿三找的他们,给了一千块。”监控员回答。 监控室里,梁方剑听完“老凤凰”的特征描述,对陈晓春说:“一个斯文的策划者,一个专业的炸弹客(夜莺),一个未现身的接头人(连帽衫)。还有能弄到军用装备的渠道。这不是一个团伙,这是一个网络。冯守山和张彪,恐怕只是这个网络在本地的两个旧线头。” 梁方剑走出监控室,往实验室走。林晓雨应该还在分析炸弹的成分,他需要知道更多关于老凤凰的线索。 实验室里的灯还亮着,林晓雨趴在桌上,手里拿着放大镜,盯着一片玻璃片。玻璃片上是炸弹里的液体炸药样本,里面混着绿色的汁液,凤凰毒草的汁液。 “梁队,你来了。”林晓雨抬起头,眼底有红血丝,“炸弹的成分分析出来了,液体炸药是****和硝酸铵的混合物,很不稳定,但里面加了凤凰毒草的汁液后,稳定性提高了,而且毒性更强。这种配方很罕见,我查了数据库,只有十年前一桩跨国文物走私案里出现过类似的配方。” “跨国文物走私案?”梁方剑走到她身边,看着玻璃片,“案子的主犯是谁?” “主犯叫‘夜莺’,至今没抓到,只知道是个女性,擅长用毒和制作特殊炸弹,专门为文物走私集团服务。”林晓雨调出档案,屏幕上是一张模糊的照片,女人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这个案子后来没破,因为所有线索都断了,现在怀疑‘夜莺’还在活动,可能跟境外势力有关。” 梁方剑的目光落在照片上,女人的眼睛很亮,带着股冷意。他突然想起炸弹上的凤凰符号,问:“这个案子里,有没有出现过凤凰符号?” “有!”林晓雨立刻调出另一张照片,是当年案发现场的炸弹残骸,上面刻着和这次一样的凤凰符号,“当时警方推测,这个符号是‘夜莺’的标记,没想到十年后会在这里出现。” 梁方剑的心里沉了下去,老凤凰、夜莺、境外势力,这些名字串在一起,说明凤凰山的案件不是孤立的,而是跨国文物走私集团的一次行动。他们的目标不仅是宝册和古墓文物,可能还有更大的阴谋,比如利用军事地图做交易。 “对了,冯建国的尸骨鉴定结果出来了。”林晓雨拿出一份报告,“DNA比对显示,确实是冯建国,死于二十年前,肋骨处的缺口是被军用匕首砍的,致死原因是失血过多。另外,我们在尸骨的牙齿里发现了微量的朱砂,和冯小波、李三手里的朱砂成分一致。” “朱砂?”梁方剑很惊讶,“冯建国二十年前就接触过朱砂?” “应该是,”林晓雨点头,“而且我们在他的铜戒指里发现了一个暗格,里面藏着半张纸条,上面写着‘周启元、冯守山,古墓西耳室,1998.10.15’。” 1998年10月15日,正是二十年前古墓盗案发生的日期!梁方剑看着纸条上的字,心里豁然开朗:冯建国当年不是失踪,是被冯守山和周启元杀了,因为他发现了两人盗掘古墓的秘密,而西耳室,很可能就是当年盗案的现场,也是藏着关键证据的地方。 “立刻去冯族古墓的西耳室!”梁方剑转身就走,“带上技术队,仔细搜查,一定要找到当年的证据!” 林晓雨跟着他往外走,边走边说:“梁队,还有个事,冯守山在审讯室里突然要见你,说有‘关于老凤凰的重要线索’,还说要是不见你,就把所有秘密都烂在肚子里。” 梁方剑停下脚步,眼神冷了下来。冯守山现在提条件,肯定是有恃无恐,要么手里有更重要的线索,要么想趁机逃跑。但老凤凰的身份是关键,他必须去见冯守山。 去审讯室的路上,梁方剑思绪飞转。冯守山此刻要求见面,绝非偶然。后山的消息一定已通过某种方式触动了他。这个曾经的村霸、盗墓者,如今成了别人棋盘上可能被舍弃的棋子,他的恐惧和求生欲,或许正是撕裂这个黑暗网络的第一道口子。 “走,去审讯室。”梁方剑说,“我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 第八章 冯守山坐在审讯室里,气色比昨天好了很多,胳膊上的伤口已经包扎好了,正用手指轻轻敲着桌子,节奏很慢,像是在打什么暗号。 梁方剑走进来,坐在他对面,把冯建国的铜戒指和纸条放在桌上:“认识这个吗?冯建国的戒指,还有他藏在里面的纸条,1998年10月15日,西耳室,你和周启元。” 冯守山的手指停了下来,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梁警官,既然你都找到了,我也不瞒你了。当年的盗案,是我和周启元干的,冯建国发现了,我们只能杀了他,埋在老槐树下。但我们没拿到什么重要的东西,只偷了几件瓷器,后来被老凤凰拿走了。” “老凤凰是谁?”梁方剑追问。 “老凤凰是个神秘人,二十年前就跟周启元有联系,”冯守山的声音压得很低,“他知道古墓的所有秘密,包括宝册和军事地图,当年我们盗墓,就是他指使的。他说只要我们帮他拿到宝册,就给我们一大笔钱,结果我们被他骗了,他只拿走了瓷器,没给我们钱,还威胁我们不许说出去,否则就杀了我们全家。” “你为什么现在才说?” “因为我怕他,”冯守山的身体开始发抖,“他这二十年一直在盯着我和周启元,我们不敢跟任何人说。这次张彪来找我要宝册,老凤凰就出现了,他说要是我敢把宝册给张彪,就杀了我。后来你们抓了我,他又派人去后山埋炸弹,想毁了冯建国的尸骨,掩盖当年的真相。” 梁方剑盯着冯守山的眼睛,想看出他是不是在撒谎。冯守山的眼神里满是恐惧,不像是装的,但他提到老凤凰时,总是避开关键信息,比如老凤凰的外貌、联系方式,这让梁方剑很怀疑。 “老凤凰现在在哪里?他的真实身份是什么?”梁方剑问。 冯守山摇着头:“我不知道他在哪里,也不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只知道他每年都会给我寄一封信,信里只有一张照片,是我家人的照片,提醒我他在盯着我。对了,他还提到过‘夜莺’,说夜莺是他的手下,负责帮他处理‘麻烦’。” 夜莺——果然和老凤凰有关!梁方剑心里的线索越来越清晰:老凤凰是跨国文物走私集团的头目,夜莺是他的手下,负责制作炸弹和用毒,冯守山和周启元是他们的棋子,张彪是被他们利用的盗墓贼,而这次的连环命案,是老凤凰为了掩盖当年的盗案真相,同时拿到宝册和军事地图策划的。 “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了,”冯守山看着梁方剑,眼神里带着哀求,“梁警官,我能不能申请保护?老凤凰不会放过我的,他肯定会派人杀我。” 梁方剑没回答,站起身:“你先好好待在这里,我们会考虑你的请求。” 走出审讯室,梁方剑立刻给陈晓春打电话:“陈晓春,你现在带技术队去古墓西耳室,仔细搜查,尤其是墙壁和地面,看看有没有暗格或密道,当年冯守山和周启元盗墓,肯定留下了痕迹,还有老凤凰的线索。” “明白,我们已经到西耳室门口了,正在准备设备。”陈晓春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还夹杂着敲击墙壁的声音。 梁方剑挂了电话,往古墓赶。他必须亲自去西耳室,找到老凤凰的线索,否则这个神秘的对手会一直躲在暗处,威胁着所有人的安全。 古墓西耳室的入口比东耳室小,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技术队的队员正在用洛阳铲敲击墙壁,寻找暗格。陈晓春看到梁方剑进来,迎上去:“梁队,我们刚才敲击墙壁,发现北边的墙是空的,应该有密道。” 梁方剑走到北边的墙前,用手敲了敲,果然有“咚咚”的空响。队员们用工具小心地撬开墙砖,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能容一个人爬行通过。 “梁队,我进去看看。”一个年轻队员自告奋勇,戴上头灯,爬了进去。 没过多久,队员的声音从里面传来:“梁队!里面有东西!是个木箱,还有很多瓷器碎片!” 梁方剑和陈晓春也爬了进去,密道很窄,只能匍匐前进,爬了大概十米,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个小密室,里面堆着几个木箱,还有散落的瓷器碎片,墙上挂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是凤凰山古墓的全景图,上面用红笔圈出了十几个地点,包括望星台、东耳室、西耳室,还有一个标注着“主墓室”的地方,是之前的地图上没有的。 “梁队,你看这个!”队员指着一个打开的木箱,里面装着几本日记,封面上写着“冯建国”。 梁方剑拿起日记,翻开第一页,是1998年10月1日的记录:“今天周启元找我,说要跟我一起去西耳室,找‘老凤凰要的东西’,我觉得不对劲,他肯定在骗我。” 再往后翻,1998年10月14日:“我偷偷跟着周启元,看到他和冯守山在西耳室见面,还看到了老凤凰,他戴着黑框眼镜,手里拿着一把军用匕首,说要‘清理门户’。我知道,他们要杀我了。” 最后一页,1998年10月15日:“他们来了,我躲在密道里,听到他们在外面吵架,老凤凰说‘宝册和军事地图还没找到,不能杀冯建国’,冯守山说‘他知道得太多了,必须杀’。我该怎么办?”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后面的几页被撕掉了。梁方剑拿着日记,心里的疑问更多了:老凤凰当年不想杀冯建国,是因为需要他找宝册和军事地图,那冯建国最后还是被杀了,是谁下的手?是冯守山私自决定的,还是老凤凰后来改变了主意? “梁队,这里还有个东西!”陈晓春指着墙角的一个铁盒,打开铁盒,里面是一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冯守山、周启元,还有一个戴黑框眼镜的男人,男人的嘴角有一道疤,和李三描述的老凤凰特征一致。照片背面写着:“1998.10.15,西耳室,合作愉快。” “这就是老凤凰!”梁方剑看着照片上的男人,把照片收起来,“立刻把照片发给所有队员,还有各个派出所,全力搜捕这个人!” 就在这时,密室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墙砖塌了下来,把密道堵死了! “不好!有人把我们困在这里了!”陈晓春大喊,试图推开墙砖,但墙砖太重,根本推不动。 梁方剑抬头看向密室的顶部,发现有一个通风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出去。他立刻爬上去,用工具撬开通风口的栅栏,往外看——通风口通向古墓的主墓室,主墓室里黑漆漆的,能看到一个人影正往外面跑,穿着黑色连帽衫,手里拿着一个木箱,里面装的应该是密室里的日记和地图。 “是神秘人!”梁方剑大喊,从通风口爬出去,追了上去。 主墓室里的光线很暗,只有墙壁上的夜明珠发出微弱的光。神秘人跑得很快,转眼就到了主墓室的出口。梁方剑追上去,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神秘人回过头,脸上戴着口罩,只露出眼睛——和夜莺档案里的照片一模一样! “夜莺!”梁方剑认出了她。 夜莺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梁方剑的胸口刺去。梁方剑躲开,反手抓住她的手腕,两人搏斗起来。夜莺的力气很大,动作很灵活,手里的匕首不断朝着梁方剑的要害刺去。 就在这时,陈晓春和队员们从密道里挖开墙砖,冲了进来,看到梁方剑和夜莺搏斗,立刻围上去。夜莺知道自己寡不敌众,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扔在地上,白烟炸开,等烟散了,夜莺已经不见了,只留下地上的木箱和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凤凰符号,和炸弹上的一样。 梁方剑捡起木箱,打开一看,里面的日记和地图都还在,只是少了一张纸,是冯建国日记里被撕掉的那几页。 “追!她跑不远!”梁方剑大喊,带着队员们往主墓室的出口追去。 出口外是凤凰山的后山,夜色正浓,风里的甜腥气还在,夜莺的影子已经消失在树林里,只留下一串脚印,通向山下的方向。 梁方剑看着脚印,心里很清楚——夜莺跑了,但她留下了关键线索,日记和地图能帮助他们找到老凤凰的更多秘密,还有当年盗案的真相。但他也知道,夜莺不会善罢甘休,她肯定会回来,带着老凤凰的命令,继续完成他们的阴谋。 市局会议室里,冯建国的日记摊在桌上,梁方剑、陈晓春、林晓雨围着桌子,仔细看着每一页记录。日记里除了提到老凤凰、冯守山、周启元,还提到了一个“宝藏”,不是宝册里的军事地图,而是古墓主墓室里的“凤凰玉”,据说这块玉能让人“长生不老”,是南宋年间的皇室宝物,老凤凰找了二十年,就是为了这块玉。 “原来老凤凰的真正目标是凤凰玉,宝册和军事地图只是幌子。”陈晓春说,手指着日记里的一句话:“老凤凰说,凤凰玉藏在主墓室的石棺里,只有‘守册人’的血才能打开石棺。” “守册人?”梁方剑想起冯守水,“冯守水是现任守册人,老凤凰抓他,就是为了用他的血打开石棺?” “应该是,”林晓雨点头,“我们在主墓室的石棺上发现了一个凹槽,形状和守册人铜戒指上的图案一致,而且凹槽里有血迹残留,经检测,是冯守水的血——老凤凰之前已经带冯守水去过主墓室,只是没打开石棺,可能是因为少了什么东西。” 梁方剑拿起地图,上面标注着主墓室石棺的位置,还有一行小字:“凤凰玉需‘双血’开启,守册人之血,族长之血。” “族长之血——冯族的族长,现在是冯守山。”梁方剑的眼神沉了下来,“老凤凰接下来肯定会找冯守山,用他的血打开石棺,拿到凤凰玉。”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民警跑进来,脸色苍白:“梁队!不好了!冯守山在审讯室里不见了!他打晕了看守的民警,还抢走了他的配枪,从通风管道跑了!” 梁方剑心里一紧,冯守山跑了,肯定是夜莺救了他,或者他自己跟老凤凰有联系,故意逃跑的。不管是哪种情况,老凤凰现在有了冯守山,就能打开石棺,拿到凤凰玉,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 “立刻封锁全市的交通要道,尤其是通往凤凰山的路!”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冯守山手里有枪,很危险,发现他立刻汇报,不要擅自行动!”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警笛声在城市里响起,打破了深夜的平静。梁方剑看着桌上的日记和地图,心里充满了焦虑——凤凰玉一旦落入老凤凰手里,不仅会被他卖给境外势力,还可能引发更多的命案,因为老凤凰为了保守秘密,会杀了所有知道真相的人。 “梁队,还有个事。”林晓雨拿起一份报告,“我们在夜莺留下的匕首上发现了指纹,比对数据库,发现这枚指纹属于一个叫‘苏曼’的女人,四十多岁,十年前因涉嫌文物走私被通缉,后来失踪了,她就是‘夜莺’。” “苏曼?”梁方剑看着报告上的照片,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嘴角没有疤,和之前的照片不一样,“她整过容?” “应该是,”林晓雨点头,“我们还查到,苏曼有个弟弟,叫‘苏强’,就是李三提到的老凤凰,五十多岁,戴黑框眼镜,嘴角有疤,二十年前是文物局的研究员,后来因涉嫌盗掘古墓葬被开除,之后就失踪了,一直被通缉。” 原来老凤凰和夜莺是姐弟!梁方剑心里的线索终于全串起来了:苏强(老凤凰)和苏曼(夜莺)是姐弟,二十年前苏强在文物局工作,发现了凤凰山古墓的秘密,然后勾结冯守山、周启元盗掘古墓,想拿到凤凰玉,结果冯建国发现了他们的阴谋,被他们杀害。后来苏强和苏曼带着盗来的瓷器逃跑,加入了跨国文物走私集团,十年后回来,继续寻找凤凰玉,策划了这次的连环命案,利用张彪、冯守山等人,掩盖自己的行踪。 “苏强和苏曼现在肯定去了古墓主墓室,想拿到凤凰玉。”梁方剑站起身,“我们现在就去凤凰山,一定要在他们打开石棺前阻止他们!” 陈晓春和林晓雨跟着他往外走,刚到门口,梁方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个陌生号码。他接起电话,里面传来苏强的声音,带着冷笑:“梁警官,别来追我们了,我们已经在主墓室了,冯守山也在这里,很快就能拿到凤凰玉。对了,我在市局门口放了个小礼物,还有十分钟就会爆炸,你要是不想市局被炸了,就赶紧回去看看。” 梁方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苏强在市局门口放了炸弹!市局里有很多民警和嫌疑人,一旦爆炸,后果不堪设想。 “陈晓春,你带一队人去市局,配合排爆队拆弹,一定要确保所有人的安全!”梁方剑说,“林晓雨,你跟我去凤凰山,阻止苏强和苏曼!” “梁队,你小心!”陈晓春说完,立刻带着队员往市局赶。 梁方剑和林晓雨坐上警车,往凤凰山驶去。车窗外,夜色正浓,凤凰山的轮廓在黑暗中像个巨大的黑影,等着他们的到来。梁方剑知道,这是最后一战,胜则能保住凤凰玉,抓获苏强和苏曼,揭开所有的秘密;败则不仅凤凰玉会丢失,还会有更多的人丧命。 警车快到凤凰山时,梁方剑看到主墓室的方向有火光,是苏强他们点燃的火把。他立刻加快车速,停在山下,和林晓雨一起往主墓室跑。 主墓室里,苏强和苏曼正站在石棺前,冯守山被绑在旁边,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苏强拿着一把刀,正要往冯守山的手腕上划——他要取冯守山的血,打开石棺。 “苏强,住手!”梁方剑大喊,举着枪冲进去。 苏强回过头,脸上带着疯狂的笑容:“梁警官,你来得正好,正好见证我拿到凤凰玉的时刻!” 苏曼立刻掏出匕首,对着梁方剑冲过来。林晓雨从包里掏出***,扔在地上,白烟炸开,苏曼的动作慢了下来。梁方剑趁机冲上去,一脚踢掉苏强手里的刀,将他按在地上。 冯守山趁机挣脱绳子,捡起地上的刀,对着苏曼刺去。苏曼躲开,反手抓住冯守山的胳膊,匕首对着他的胸口刺去。 “小心!”梁方剑大喊,对着苏曼的腿开枪,子弹打在她的腿上,苏曼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队员们也冲了进来,将苏强和苏曼制服。梁方剑走到石棺前,看着石棺上的凹槽,里面已经有了冯守水的血,还有苏强刚才取的冯守山的血,凹槽发出红光,石棺盖慢慢打开。 石棺里没有凤凰玉,只有一具白骨,白骨的手里拿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凤凰玉不存在,是南宋皇室设下的骗局,目的是保护古墓里的文物。苏强,你找了二十年,不过是一场空。” 苏强看着纸条,脸色惨白,突然疯狂地大喊:“不可能!这不可能!我找了二十年,怎么会是骗局!” 梁方剑看着苏强,心里很平静——苏强为了一个不存在的宝藏,杀了这么多人,毁了这么多家庭,最后得到的,只是一场空。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响了,是陈晓春打来的:“梁队,市局门口的炸弹拆了,是个假炸弹,里面只有一张纸条,写着‘游戏还没结束’。” 梁方剑的心里一沉——假炸弹?苏强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还有其他的阴谋? 他看向苏强,苏强的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梁警官,你以为这就结束了?我还有个同伙,他已经带着古墓里的文物,往境外走了。你们永远也抓不到他,凤南村的秘密,还没结束……” 梁方剑的眼神冷了下来,他知道,苏强说的是真的,还有一个同伙在逃,带着文物,这意味着案件还没结束,他们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夜色依旧笼罩着凤凰山,主墓室里的火光摇曳,墙上的“凤凰衔珠”壁画在火光中显得格外诡异。梁方剑看着壁画,心里清楚,虽然抓获了苏强和苏曼,但凤凰山的秘密还没完全揭开,那个在逃的同伙,还有更多的阴谋,等着他们去破解。而这场关于古墓、宝藏、复仇的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九章 江南的雨总来得猝不及防。清晨六点,豆大的雨点砸在凤南村的青瓦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把整个村子泡在一片潮湿的灰雾里。梁方剑站在村委会门口,看着远处冯赵两族的人围在古墓入口,心思重重。刚才陈晓春汇报,从看守所传来消息,苏强一言不发,只盯着墙壁上的凤凰图案发呆,像是在等什么。 “梁队,冯守山的情绪也不稳定,刚才还在喊‘苏强的同伙会来救他’,”林晓雨撑着伞走过来,“我们在苏强的出租屋里发现了一部加密手机,已经破解了部分通讯记录,里面有个备注‘鸦’的联系人,最近一次通话是昨天凌晨,内容只有六个字,‘货已装,走水路’。” “水路?”梁方剑皱眉,凤南村附近只有一条青溪河通外河,“查青溪河的码头,尤其是废弃的那些,苏强的同伙很可能从那里转移文物。” 话音刚落,远处突然传来争吵声,夹杂着瓷器破碎的脆响。梁方剑和林晓雨立刻往古墓跑,雨幕里,冯族的冯建军正揪着赵族赵强的衣领,地上摔着几个破碎的青瓷碗,是从古墓里清理出来的普通陪葬品,昨晚刚运到村委会暂存,今早不知怎么被两族人发现了。 “这是我们冯族古墓里的东西,凭什么给你们赵族!”冯建军的脸涨得通红,雨水顺着他的头发往下淌,“当年要不是你们赵族抢地,古墓早就被我们保护起来了,哪会有这么多事!” 赵强甩开他的手,指着地上的瓷片:“放屁!古墓是在两族地界中间,凭什么算你们冯族的?这些东西该归村里,平分!” 围观的村民也跟着起哄,冯族的人喊着“还我文物”,赵族的人叫着“平分才公平”,几个年纪大的老人甚至抄起了墙角的锄头,眼看就要打起来。村支书老李急得直跺脚,拦在中间却被推得一个趔趄,差点摔进泥里。 “都住手!”梁方剑的声音穿透雨幕,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他走到人群中间,捡起一块瓷片,雨水冲刷着上面的纹路,是南宋常见的缠枝莲纹,算不上珍贵,但此刻在两族人眼里,却成了争夺的焦点。 “这些文物不是冯族的,也不是赵族的,是国家的!”梁方剑举着瓷片,“昨晚已经联系了市文物局,今天上午就会来接收,谁要是敢抢、敢毁,就是违法,要负刑事责任!” 冯建军还想争辩,被旁边的冯族老人拉了拉胳膊。老人看着梁方剑,眼神里有不甘,却还是松了口:“梁警官,我们不是要抢,就是怕这些东西被外人拿走,丢了凤南村的脸。” “文物局会好好保护它们,”梁方剑放缓语气,“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出苏强的同伙,他带走了更珍贵的文物,要是找不回来,才是真的丢凤南村的脸。” 这句话让喧闹的人群安静下来。赵强挠了挠头,突然开口:“梁警官,我好像见过一个人,不知是不 是你说的‘苏强的同伙’。” “是怎么样的情况,你详细说说?”梁方剑心里一紧。 “昨天下午,我在青溪河的老码头帮活,看到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背着个大背包,跟一个船夫说了几句话,船夫就把船划走了,方向是下游。”赵强答。 梁方剑追问:“那个男人有什么特征?船夫长什么样?你怎么会想到是苏强的同伙?” “男人戴个鸭舌帽,看不清脸,个子很高,大概一米八,”赵强回忆着,“船夫是个老头,左边脸有个疤,大家都叫他‘疤叔’,平时在码头帮人运货,偶尔也偷偷跑私活,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你刚才说到苏强的同伙,我才联想起来。” 林晓雨立刻拿出手机,调出青溪河码头的监控照片,翻到疤叔的资料,本名王阿虎,因受伤左脸留下一疤,大伙习惯称呼他“疤叔”,今年62岁,无儿无女,靠划船为生,有多次走私前科,三年前因运输非法货物被拘留过。 “立刻联系水上派出所,封锁青溪河下游,追查疤叔的船!”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另外,让技术队去老码头勘查,提取脚印和指纹,看看能不能找到线索。”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雨还在下,古墓入口的泥地上,两族人的脚印混在一起,又被雨水冲刷得模糊不清。梁方剑看着远处的青溪河,河面泛着浑浊的浪,像是藏着无数秘密。苏强的同伙、疤叔的船、下游的水路,这些线索串在一起,却总觉得少了点什么,苏强为什么要选水路?以他的谨慎,应该知道水路容易被监控,除非这条水路有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 “梁队,”陈晓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急促,“看守所出事了!苏强刚才突然抽搐,送医后不治身亡,法医初步检查,是中毒,他的指甲缝里有微量的***,来源不明!” 梁方剑的心脏猛然一沉。苏强死了,而且是在看守所里中毒,这绝不是意外。有人在看守所里安插了眼线,或者苏强早就被人下了毒,只是到现在才发作。而这个下毒的人,很可能就是就是他的同伙,或者是其背后的势力,他们要杀人灭口,不让苏强透露更多涉及文物和走私的信息。 雨下得更大了,青溪河的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这场未结束的阴谋伴奏。梁方剑知道,苏强一死,追查的线索就断了大半,他们只能靠赵强的描述和疤叔的船,在茫茫水路上寻找踪迹。而那个隐藏在暗处的同伙,此刻或许已经带着文物,离凤南村越来越远。 青溪河的水面笼罩着一层薄雾,梁方剑坐在巡逻艇的船头,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前方的河面。水上派出所已经派出了五艘巡逻艇,沿着青溪河下游展开搜索,岸上还有民警在排查,重点寻找疤叔的那艘蓝色铁皮船,根据赵强的描述,那艘船的船尾有个破洞,用塑料布堵着,很容易辨认。 “梁队,前面有艘船!”驾驶巡逻艇的民警突然喊。梁方剑立刻举起望远镜,薄雾中,一艘蓝色铁皮船正慢悠悠地往下游开,船尾果然有个塑料布堵着的破洞,船头站着个穿蓑衣的人,看体型像是疤叔。 “加速,靠上去!”梁方剑下令。巡逻艇的马达声变大,冲破薄雾,朝着铁皮船追去。铁皮船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突然加快速度,船头的人转过身,梁方剑看清了他的脸,左边脸上有一道长长的疤,正是疤叔。 “疤叔,停船接受检查!”民警拿着喇叭喊。但疤叔不仅没停,反而把船往河中央的浅滩开,那里水浅,巡逻艇无法靠近。 “不好,他想弃船逃跑!”梁方剑刚说完,就看到疤叔从船舱里拿出一个背包,扔到浅滩上,然后自己跳进河里,朝着对岸游去。 巡逻艇在浅滩边停下,梁方剑和队员们跳下去,踩着没过脚踝的泥水,往浅滩上跑。背包还在,拉链没拉严,露出里面的东西,不是文物,是一捆捆的现金,大概有几十万。 “是诱饵!”梁方剑立刻反应过来,“疤叔的船开得这么慢,是故意引我们来这里,那个神秘人已经带着文物从其他路线走了!” 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喊:“各巡逻艇注意,疤叔是诱饵,立刻返回老码头,重点搜查码头附近的仓库和暗仓,神秘人可能还在老码头!” 巡逻艇掉头往回开,梁方剑站在船头,心里的焦虑越来越重。苏强死后,神秘人肯定知道警方在追查,所以故意让疤叔带着现金引开注意力,自己则留在老码头,寻找机会转移文物。而老码头废弃多年,有很多以前用来存放货物的暗仓,正好适合藏人藏货。 回到老码头时,技术队已经在忙碌了。陈晓春正带着队员排查码头边的仓库,看到梁方剑,立刻迎上来:“梁队,我们在仓库的墙角发现了新鲜的脚印,是43码的运动鞋,和苏强出租屋里发现的脚印一致,应该是神秘人留下的。另外,我们还在仓库门口发现了一点暗红色的痕迹,初步检测是血迹,还在等实验室的结果。” 梁方剑跟着陈晓春走进仓库,仓库里弥漫着霉味和鱼腥味,地上堆着废弃的木箱和渔网。技术队员正在用手电筒照射地面,脚印从仓库门口延伸到里面的墙角,在一个不起眼的木板前消失了。 “梁队,这里是空的!”一个队员敲了敲木板,发出“咚咚”的空响。梁方剑走过去,用手推了推木板,木板纹丝不动,看来是被固定死了。队员们用工具撬开木板,里面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大概一米宽,两米高,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是个暗仓。 “我进去看看。”陈晓春自告奋勇,戴上头灯,拿着警棍,慢慢走进暗仓。梁方剑和队员们守在洞口,手里的手电筒对着洞口,随时准备支援。 暗仓里传来陈晓春的脚步声,还有他用警棍敲击墙壁的声音。过了大概五分钟,陈晓春的声音传出来:“梁队,里面有东西!是几个木箱,还有……还有一具尸体!” 梁方剑心里又是一沉,立刻走进暗仓。暗仓很长,大概有二十米,尽头堆着三个木箱,木箱旁边躺着一具男性尸体,穿着灰色风衣,戴着鸭舌帽,正是赵强描述的神秘人的穿着。尸体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刀柄上刻着凤凰符号,和苏强、夜莺的匕首一样。 “尸体还有温度,死亡时间不超过两小时。”梁方剑蹲下身,检查尸体的口袋,里面有一张身份证,名字是“李伟”,35岁,外地人,还有一部手机,已经没电了。他又检查了木箱,打开其中一个,里面装的不是文物,是石头,文物调包了。 “梁队,这里有张纸条!”陈晓春从尸体的风衣口袋里发现一张折叠的纸,上面用打印体写着:“苏强知道得太多,‘鸦’也一样,文物已经送走,你们永远也找不到。” 梁方剑捏着纸条,知道了这个身份证名为“李伟”的被杀者,外号为“鸦”。眼下,“鸦”也被杀了,而且是被和苏强、夜莺同一个组织的人杀的。这就是说,他们在清理门户,所有知道文物转移路线的人,都被灭口了。 “实验室的血迹检测结果出来了!”林晓雨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惊讶,“仓库门口的血迹不是‘鸦’的,是疤叔的!而且我们在暗仓的角落里发现了几根头发,DNA比对显示,是冯守水的!” 疤叔的血迹?冯守水的头发?梁方剑的脑子飞快地转着。疤叔和“鸦”肯定在这里见过面,甚至发生了冲突,所以留下了血迹;而冯守水的头发出现在暗仓里,说明他也来过这里,一个被冯守山威胁装瘫十年的人,为什么会来老码头的暗仓?他和“鸦”、疤叔是什么关系? “立刻找到疤叔!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另外,派人去冯守水的住处,24小时监视,他肯定有问题!” 暗仓里的空气很闷,夹杂着血腥味和霉味。梁方剑看着“鸦”的尸体,还有那些装满石头的木箱,心里清楚,他们又一次被耍了。“鸦”只是个棋子,真正的文物转移者另有其人,而疤叔和冯守水,很可能就是这个转移者的帮凶。 外面的雨还没停,码头边的河水泛着冷光。梁方剑走出暗仓,看着远处的青溪河,河面上传来巡逻艇的马达声,却迟迟没有疤叔的消息。他突然觉得,这条河就像一个巨大的迷宫,他们沿着线索追查,却总是走到死胡同,而那个隐藏在迷宫深处的对手,正冷笑着看着他们,等着下一个机会。 第十章 冯守水的住处是冯族边缘的一间老砖房,窗户上蒙着厚厚的塑料布,从外面看不到里面的动静。梁方剑带着两个队员,隐藏在对面的柴火垛后面,盯着房门,自从知道暗仓里有冯守水的头发后,他们就一直守在这里,已经快三个小时了,房门始终没开过。 “梁队,冯守水不是瘫了吗?怎么会去老码头的暗仓?”一个队员小声问。 “他的瘫是装的,”梁方剑盯着房门,“而且他肯定和‘鸦’、疤叔有联系,说不定他就是那个真正的文物转移者,或者至少知道转移路线。”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开了,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走出来,戴着口罩和帽子,看不清脸,但体型和冯守水很像。他左右看了看,然后朝着老码头的方向走,脚步很快,一点也不像瘫痪的人。 “跟上!”梁方剑压低声音,带着队员悄悄跟上去。雨夜的小路很滑,黑色雨衣的身影在前面走,时不时回头看,警惕性很高。梁方剑他们只能远远地跟着,利用路边的树木和房屋遮挡,不敢靠太近。 黑色雨衣的身影走到老码头的仓库附近,没有进去,而是绕到仓库后面,那里有一个小小的排水口,大概半米宽。他蹲下身,掀开排水口的盖子,钻了进去。 梁方剑和队员们立刻跑过去,掀开排水口的盖子,一股恶臭扑面而来,是污水和腐烂物的味道。梁方剑戴上口罩,用手电筒往里照,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墙壁上布满了青苔,通道尽头有微弱的光。 “我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梁方剑对队员说,然后钻进排水口。通道里的污水没过脚踝,冰凉刺骨,他小心翼翼地往前走,手电筒的光柱扫过墙壁,突然看到墙上有新鲜的划痕,像是有人用指甲抓过,还沾着一点暗红色的东西——是血迹。 通道尽头是一个小小的空间,大概五平方米,里面堆着几个黑色的背包,旁边躺着一个人,正是疤叔!他的胸口插着一把匕首,和“鸦”身上的匕首一样,已经没了呼吸,手里还攥着一个对讲机,屏幕已经黑了。 黑色雨衣的身影正蹲在背包前,打开其中一个,里面露出一件青铜器——是从古墓主墓室里盗走的南宋铜鼎,价值连城。他把铜鼎放进另一个背包里,然后拿起对讲机,按了几个键,对着里面说:“货已拿到,准备接应,地点在青溪河下游的老砖厂。” 梁方剑心里一紧,刚想冲出去,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另一个穿着黑色雨衣的人,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朝着他的后脑勺砸过来! 梁方剑反应很快,立刻转身,用手电筒挡住钢管,钢管砸在手电筒上,发出“哐当”一声响,手电筒掉在地上,光线熄灭了。黑暗中,梁方剑和那人搏斗起来,他能感觉到对方的力气很大,动作很灵活,不像是普通的歹徒。 就在这时,外面的队员听到动静,钻了进来,打开手电筒,光柱照在那人的脸上——是冯守水!他的口罩掉了,脸上没有丝毫瘫痪的病态,眼神里满是凶狠,手里还拿着一把匕首,正对着梁方剑的胸口刺去。 “冯守水!”梁方剑大喊,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队员们立刻冲上来,将冯守水按在地上,夺下他手里的匕首。 蹲在背包前的黑色雨衣身影想跑,却被赶来的陈晓春堵住了去路。陈晓春一把扯下他的帽子和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冯族的老人,冯守山的堂兄,冯永成! “冯永成?”梁方剑很惊讶,冯永成平时在村里沉默寡言,大家都以为他是个老实人,没想到他竟然是文物转移的帮凶。 冯永成看着被按在地上的冯守水,还有周围的民警,突然笑了起来:“梁警官,你们还是晚了一步,其他的文物已经被送走了,你们抓了我也没用,后面还有很多人等着接手。” “后面的人是谁?境外走私集团的头目是谁?”梁方剑追问。 冯永成闭上嘴,不再说话。冯守水则挣扎着,对着冯永成喊:“你别胡说!说好的,只要拿到铜鼎,就能离开这里,你不能出卖我们!” 梁方剑看着两人的反应,心里大概有了数:冯守水和冯永成是同伙,他们受境外走私集团的指使,利用冯守山和苏强的矛盾,趁机盗走古墓里的文物,然后杀了“鸦”和疤叔灭口,想把罪名推到他们身上。而冯守水装瘫十年,就是为了隐藏自己的身份,方便在村里活动,收集古墓的信息。 “把他们带回局里,分开审讯!”梁方剑对队员说,然后走到背包前,打开剩下的背包,里面装的都是从古墓里盗走的文物,有瓷器、青铜器,还有几卷残破的绢画,幸好都还在,没有被送走。 过了不久,梁方剑的手机响了,是市文物局打来的:“梁大,出事了!刚刚得到消息,今天我们局里安排去凤南村接收文物的工作人员,半路上被人绑架了,绑匪留下纸条,说要拿冯守水和冯永成换,否则就杀了工作人员!” 梁方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绑匪竟然敢绑架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还用冯守水和冯永成交换,这说明他们很在意这两个人,或者说,冯守水和冯永成知道太多关于走私集团的秘密,绑匪怕他们在审讯中透露出来。 “绑匪有没有说交换地点和时间?”梁方剑问。 “说了,明天上午十点,在凤凰山的断魂崖,点名要你带冯守水和冯永成过去,只能你一个人,不能有其他警察,否则就撕票。”文物局的人回答。 梁方剑挂了电话,看着被押走的冯守水和冯永成,心里很清楚,这是一个陷阱。绑匪的目的不是交换人质,而是想杀了他,还有冯守水和冯永成,彻底灭口。但他没有选择,文物局的工作人员还在绑匪手里,他必须去。 雨夜的老码头,风更冷了,青溪河的河水拍打着岸边,发出“哗哗”的声响,像是在为明天的生死较量倒计时。梁方剑看着远处的凤凰山,断魂崖的轮廓在夜色中若隐若现,那里曾是张彪挟持冯守水的地方,现在又成了绑匪设下的陷阱。他知道,明天的一战,将决定很多人的生死,也将决定这些文物能否真正回到国家手中。 第二天上午十点,凤凰山的断魂崖笼罩在一片薄雾中。崖边的风很大,吹得梁方剑的风衣猎猎作响,他手里押着冯守水和冯永成,两人的手上戴着手铐,被绳子绑在一起,站在崖边,脚下就是万丈深渊,云雾缭绕,看不到底。 绑匪还没来,梁方剑警惕地看着周围的树林,手里的配枪藏在风衣口袋里,手指扣在扳机上。按照绑匪的要求,他没有带其他队员,但陈晓春和林晓雨已经带着队员在周围的树林里埋伏好了,只要他发出信号,就立刻冲出来。 “梁警官,你别白费力气了,他们不会来的。”冯守水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诡异的笑,“他们只是想让你杀了我们,或者让我们掉进悬崖,这样就没人知道他们的秘密了。” 梁方剑盯着他:“他们是谁?境外走私集团的头目是谁?你们还有多少同伙?” 冯守水刚想说话,冯永成突然用力撞了他一下,冯守水重心不稳,朝着悬崖边倒去,梁方剑立刻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冯永成则趁机往树林里跑。 “拦住他!”梁方剑大喊,树林里立刻冲出几个队员,将冯永成按在地上。 就在这时,崖边的薄雾里突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个女人的声音,很轻,却带着杀气:“梁警官,你果然带了人,看来你不想要那个人质的命了。” 梁方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红色风衣的女人从薄雾里走出来,她戴着墨镜,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疤,手里拿着***枪,枪口对着梁方剑的胸口。 “你是谁?人质在哪里?”梁方剑问。 女人笑了笑,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冰冷的眼睛:“我是‘夜莺’的妹妹,苏丽。我姐姐被你抓了,苏强也死了,这笔账,我要跟你算。至于人质,他在悬崖下面的山洞里,如果你敢动,我就炸了山洞,让他和山洞里的文物一起陪葬。” “山洞里的文物?”梁方剑心里一沉,“你们把其他的文物藏在山洞里了?” “没错,”苏丽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这个遥控器能引爆山洞里的炸弹,只要我按下去,人质和文物就全没了。现在,放了冯守水和冯永成,然后你自己跳下去,我可以考虑放了人质。” 梁方剑知道,苏丽是在逼他做出选择,但他不能跳下去,也不能放了冯守水和冯永成,他们知道走私集团的关键信息,放了他们,只会让更多的文物被盗走,更多的人丧命。 “苏丽,你别以为你能得逞,”梁方剑慢慢掏出配枪,对准苏丽,“你的同伙已经被我们抓了,山洞也被我们包围了,你跑不掉了。” 苏丽的脸色变了变,瞬间又恢复了自然,大笑起来:“包围?梁警官,你太天真了。我早就料到你不会只是一个人来,肯定会带其他人一起来的,所以我在周围的树林里埋好了炸弹,只要我一按这个遥控器,不仅山洞会炸,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 她举起另一个遥控器,上面有红色的按钮,“现在,给你十秒钟考虑,放不放人,跳不跳崖?” 梁方剑的手心渗出冷汗,他看着苏丽手里的两个遥控器,又看了看悬崖下面的云雾,心里很清楚,苏丽是个疯子,她真的会按下炸弹。 就在这时,冯守水突然用力挣扎,梁方剑的注意力被分散,苏丽趁机扣动扳机,子弹朝着梁方剑的胸口径直射来。来! “梁队!小心!”陈晓春大喊,从树林里冲出来,扑向梁方剑,子弹擦着梁方剑的胳膊飞过,打在崖边的石头上,溅起火花。 苏丽见没打中,立刻按下了其中一个遥控器,悬崖下面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山洞爆炸了!紧接着,周围的树林里也传来爆炸声,队员们纷纷卧倒,躲避爆炸的冲击波。 苏丽趁乱往树林里跑,梁方剑忍着胳膊的疼痛,追了上去。树林里弥漫着硝烟味,苏丽的红色风衣在树林里很显眼,梁方剑很快就追上了她,两人搏斗起来。苏丽的力气很大,手里的手枪对着梁方剑的脑袋砸过来,梁方剑躲开,一把夺过手枪,将她按在地上,将其制服。 “人质呢?山洞里的人质怎么样了?”梁方剑大喊。 苏丽脸贴地,斜着眼,多种狰狞地笑着说:“别找了,人质早就被我杀了,山洞里的文物也炸了,你们什么都得不到……” 梁方剑立刻拿出手铐,将她铐住,就在这时,苏丽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出黑色的血,她服毒了。梁方剑急喊医护人员,等医护人员赶到时,苏丽已经没了呼吸,在她红色风衣的口袋里发现一张纸条和一张地图,纸条上写着:“凤南村的秘密还没结束,还有更多的古墓,更多的文物,你们永远也保护不了。”没有具款,也没落名,但梁方剑知道,这张纸条是写给他们的,只是交给的方式是不是现在这样程序就没人知道。那地图上面,标注着凤凰山附近十几个古墓的位置,包括一些从未被发现过的小古墓,地图的右下角写着一个英文字母:“K”。 梁方剑捏着纸条和地图,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苏丽死了,人质也没了,山洞里的文物被炸得粉碎,他们虽然抓到了冯守水和冯永成,但这两人毕竟只是外围的小虾米,走私集团的核心人物,尤其是他们的头目,一点踪迹还没找到,也就是说,还有更多的古墓和文物面临危险。 队员们在爆炸后的树林里搜索,没有发现其他的绑匪,也没有发现其他可疑情况,便自动地围到梁方剑身边来,梁方剑把地图递给离他最近的陈晓春,陈晓春接过一看,满头雾水:“这个K代表什么意思?是走私集团的头目吗?” 梁方剑不置可否,将地图收起来:“有这种可能。苏丽纸条说还有更多的古墓,更多的文物,估计K不是头目也是个核心人物,肯定在策划更大的盗掘行动,我们必须循着这条线索深挖下去,看看这个‘K’到底是何方神圣。” 冯守水和冯永成被押回市局,经过审讯,他们终于交代了部分真相:“K”是境外走私集团的头目,私底下都尊称为“大老板”,真实身份不明,只知道他常年住在国外,通过网络指挥境内的同伙盗掘古墓,苏强、苏曼、苏丽都是他的手下,至于“鸦”、疤叔、冯守水、冯永成这些人,只能属于外围。他们这次的目标不仅是凤凰山古墓,还有附近其他的南宋古墓,计划将盗掘的文物通过水路运往境外,再卖给国外的博物馆和收藏家。 案件似乎有了阶段性的成效,但梁方剑知道,这只是开始。“K”还逍遥法外,他的网络遍布全国,除了已丧生和被抓的外,还有更多的同伙隐藏在暗处,没有暴露,随时可能对其他古墓下手。而凤南村的凤凰山,这座藏着八百年秘密的小山,还没有真正平静下来。 夕阳西下,梁方剑站在断魂崖边,看着悬崖下面的云雾,还有远处的凤南村。风吹过他的脸颊,带着一丝凉意,他手里拿着那张标注着古墓位置的地图,心里清楚,接下来的路,会比之前更危险、更艰难。但他不会放弃,因为他是警察,是守护正义的人,无论“K”有多狡猾,无论走私集团的网络有多庞大,他都会一步步追查下去,直到将所有的罪犯绳之以法,将所有被盗的文物追回。 而此刻,在遥远的国外,一间豪华的别墅里,一个男人正在观看电脑屏幕上凤南村的新闻,屏幕上是梁方剑的照片。男人拿起一支雪茄,点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电脑屏幕的右下角,显示着一个字母“K”。他对着电脑键盘敲下一行字,“下一个目标,龙山古墓。” 第十一章 连续三天的阴雨,把江南的土泡得发黏,龙山的轮廓在雨雾里像块浸了水的墨玉,沉默地蹲在凤南村西北二十里处。这里比凤凰山更荒,山脚下只有一个叫“石窝铺村”的村落,村里人主要靠采石和种茶为生,鲜少有人往山上跑,因为老辈人传下来说,龙山的古墓比凤凰山的更邪,进去的人没一个能活着出来。 清晨五点,石窝铺村的村民老石头扛着柴刀往山上走。他要去后山砍些干柴,雨季的湿柴烧不着,只能往更深的林子里找。雨丝打在斗笠上,发出“沙沙”的响,林子里静得只有鸟叫和自己的脚步声。走到离龙山古墓入口还有半里地时,老石头突然停住脚,地上有串新鲜的脚印,不是本地村民常穿的胶鞋,是登山靴的纹路,鞋码很大,陷在泥里有半指深,显然是负重走的。 “谁会来这鬼地方?”老石头嘀咕着,心里发毛。他顺着脚印往古墓方向走,越靠近,脚印越密,还多了些奇怪的痕迹,像是钢管拖过的印子,延伸到古墓那道被藤蔓遮住的石门前。石门半开着,里面黑黢黢的,飘出一股奇怪的味道,不是泥土的腥气,是机油和铁锈混合的味道。 老石头不敢靠近,从怀里掏出手机,手哆嗦着拨通了村支书的电话:“支书,龙山古墓那边不对劲,好象有人来过,还开了石门……” 电话那头的村支书也慌了,立刻上报给乡派出所,乡派出所又层层上报,等梁方剑接到消息时,已经是上午八点。他刚结束对冯永成的审讯,冯永成虽然承认了“K”的存在,却始终没有透露“K”在本地的联系人,只反复说,“那人藏得很深,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龙山古墓?”梁方剑捏着手机,手指在桌上的地图上点了点,龙山古墓和凤凰山古墓同属南宋时期,相传是一对兄弟望族的墓葬,民间还流传着“凤凰衔珠,龙山藏玉”的说法,意思是两座古墓里藏着互补的秘密。苏丽死前留下的地图上,龙山古墓被红笔圈了重点,旁边写着“10.25”,也就是明天。 “林晓雨,带上技术队,去龙山古墓勘查;陈晓春,你去石窝铺村,找报案的老石头了解情况,顺便摸查村里的外来人员。”梁方剑语速很快,“注意安全,龙山古墓比凤凰山的更复杂,可能有陷阱。” 半小时后,三辆警车分别往龙山和石窝铺村驶去。梁方剑坐在往龙山的车里,手里翻着龙山古墓的资料,这是座未被发掘的古墓,文物局只做过初步勘探,记录显示古墓有三层,每层都有机关,尤其是第二层的“流沙阵”,一旦触发,能把人活埋在里面。 车到龙山脚下,雨已经小了些。林晓雨带着技术队已经在石门前等候,看到梁方剑,立刻迎上来:“梁队,石门是被专业工具撬开的,边缘有液压钳的痕迹,不是蛮力打开的。我们测过了里面的味道,是柴油和硝酸铵的混合味,可能是盗墓者用的发电机和炸药残留。” 梁方剑走到石门前,往里看了一眼。手电光扫过,能看到地面上有新鲜的轮胎印,是小型发电机的轮子留下的,延伸到黑暗里。空气里的机油味更浓了,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甜腥,和凤凰毒草的味道很像,但更淡,像是被稀释过。 “进去看看,小心机关。”梁方剑戴上手套,率先走进古墓。里面比想象中宽敞,第一层是个耳室,墙上的壁画已经脱落大半,只剩下零星的“凤凰衔珠”图案,和凤凰山古墓的壁画一模一样。耳室中央的石台上,放着一个打开的铁盒,里面是空的,盒底有个凹槽,形状和凤凰山古墓里发现的金属片吻合。 “梁队,这里有发现!”技术队的张磊喊了一声。他蹲在墙角,手里拿着个透明袋,里面装着半张纸片,上面印着个熟悉的凤凰符号,还有一串数字,“10.25,20:00,青溪河老码头”。 “10.25,就是明天晚上八点,青溪河老码头。”梁方剑看着纸片,心里有了猜测,“这是交易时间和地点,‘K’的人要在明天晚上交易龙山古墓里的东西。” 林晓雨走到铁盒旁,用棉签擦拭盒底的凹槽:“凹槽里有金属残留,和凤凰山金属片的成分一致,说明这里之前放过另一半金属片,两座古墓的金属片合在一起,才能打开某个地方,可能是主墓室的石棺。” 梁方剑点点头,刚想继续往里走,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陈晓春跑了进来,脸色苍白:“梁队,石窝铺村的老石头不见了!他家里人说,早上上山后就没回来,我们在他砍柴的地方发现了这个。” 陈晓春递过来一样东西,是老石头的柴刀,刀把上沾着血,血已经干了,呈暗红色,旁边还有几根黑色的头发,不是老石头的,老石头的头发是全部是白色的。 梁方剑的心里一沉。老石头肯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被“K”的人绑走了,或者已经遇害。而那串数字和地点,很可能是个陷阱,“K”的人故意留下纸片,引他们去老码头,同时对老石头下手,分散他们的注意力。 雨雾从石门缝隙里飘进来,落在冰凉的石壁上,耳室里的空气突然变得阴冷。梁方剑看着地上的轮胎印,又看了看那半张纸片,心里清楚,“K”的布局比他们想象的更周密,而龙山古墓,只是这个布局里的又一个棋子。 石窝铺村的村委会里,烟雾缭绕。梁方剑坐在长条桌的主位,面前坐着石窝铺村的村支书和几个村民代表,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焦虑。老石头是村里的老好人,一辈子没跟人红过脸,现在突然失踪,大家都很担心。 “老石头平时上山砍柴,都走哪条路?有没有固定的休息点?”梁方剑问。 村支书抽了口烟,缓缓吐出烟圈:“他一般走后山的小路,路过鹰嘴崖的时候会歇会儿,那里有个石亭子,能遮雨。我们刚才去鹰嘴崖找过,没看到人,只看到地上有打斗的痕迹,还有几滴血,已经让派出所的人取样了。” 陈晓春坐在旁边,手里拿着个笔记本,上面记着村里外来人员的名单:“村里最近没什么外人来,只有一个叫‘老石’的石匠,是三个月前从邻村迁来的,租了村东头的废弃厂房,平时很少出门,只偶尔帮村民修修农具。” “老石?”梁方剑抬起头,“和老石头一个姓?他们认识吗?” “认识,都是石匠,偶尔会一起喝茶,”村支书说,“不过这个老石话很少,没人知道他的底细,只听说他手艺很好,会刻石碑,还会修古建筑。” 梁方剑心里一动,会修古建筑的石匠,很可能懂古墓的结构,而且“老石”这个名字,和冯永成之前提到的“K”的本地联系人“老石”发音一样,会不会是同一个人? “带我们去老石的厂房看看。”梁方剑站起身。 村东头的废弃厂房很偏,周围都是菜地,厂房的大门关着,挂着一把大锁,锁上没有锈迹,显然经常有人开。陈晓春从村民手里借了把撬棍,撬开锁,推开大门,里面空荡荡的,地上散落着几块石碑半成品,还有些刻刀、锤子,墙角放着一个黑色的帆布包,拉链没拉严。 梁方剑走过去,打开帆布包,里面装着一套盗墓工具:液压钳、洛阳铲、夜视仪,还有一瓶绿色的液体,标签上写着“除锈剂”,但瓶口的味道很熟悉,是稀释过的凤凰毒草汁液! “就是他!”梁方剑的眼神冷了下来,“老石就是‘K’的本地联系人,他故意用‘老石’这个名字,混在村里,方便接近龙山和凤凰山古墓。” 技术队的队员立刻对厂房进行勘查,在墙角的砖缝里发现了一根黑色的头发,和老石头柴刀上的头发一致;在工作台的抽屉里,找到了一本笔记本,里面记着密密麻麻的数字和符号,还有几张草图,是龙山古墓和凤凰山古墓的机关分布图,标注得非常详细,比文物局的勘探图还要精准。 “梁队,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有个地址,是青溪河老码头的一个仓库,”林晓雨拿着笔记本,“还有一行字:‘10.25,货交码头,人留龙山’。” “人留龙山……老石头可能被藏在龙山古墓里。”梁方剑立刻做出判断,“陈晓春,你带一队人去老码头的仓库埋伏,注意隐蔽,别打草惊蛇;林晓雨,跟我去龙山古墓,找老石头,同时排查机关,防止‘K’的人设陷阱。” 两队人立刻行动。梁方剑带着林晓雨和技术队再次进入龙山古墓,这次他们准备得更充分,带了探测仪和防护装备。走进第二层时,探测仪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地面下有金属反应,是流沙阵的触发装置。 “小心,别踩红色的砖。”梁方剑指着地面,地上的砖有红有青,红色的砖比青色的略高一点,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是流沙阵的机关,踩中红色的砖,地面就会塌陷,下面全是流沙。” 技术队的队员用探测仪一点点排查,找出安全的路线,慢慢往前走。走到第二层的尽头,有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龙山藏玉”四个字,门中央有个凹槽,和凤凰山金属片的形状吻合。 “梁队,这里有声音!”张磊贴着石门细听,“里面有微弱的呼吸声,像是有人被绑着。” 梁方剑立刻让队员用液压钳撬开石门。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个小墓室,老石头被绑在石棺上,嘴里塞着布,脸色苍白,看到他们,眼里流出眼泪。 “老石头,别怕,我们救你出去。”梁方剑解开老石头的绳子,老石头刚想说话,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流出绿色的液体,是凤凰毒草的汁液! “快,带他去医院!”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背起老石头,往古墓外跑。林晓雨蹲在地上,看着老石头吐出来的液体,眉头皱得很紧:“是稀释过的凤凰毒草汁液,服用时间不长,还有救,老石头肯定看到老石的什么行径,老石才会给他下毒,杀人灭口。” 梁方剑看着石门后的石棺,石棺上有被撬动的痕迹,棺盖已经被打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不知道有没有被翻动过。他刚想走近,探测仪突然发出急促的警报声,石棺里有炸药! “退后!”梁方剑一把拉住林晓雨,往后退了几步。技术队的排爆手过来,小心翼翼地打开棺盖,里面果然有个定时炸弹,屏幕上的数字在跳:00:05:23,炸弹旁边放着一块金属片,和凤凰山的金属片正好互补,合在一起是完整的“凤凰衔珠”图案。 “是老石故意留下的!”梁方剑看着金属片,“他知道我们会来救老石头,故意把金属片和炸弹放在一起,想让我们要么被炸死,要么放弃金属片。” 排爆手立刻开始拆解炸弹,梁方剑走到石棺旁,拿起金属片,两片金属片合在一起,发出微弱的红光,石门上的“龙山藏玉”四个字突然亮了起来,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张泛黄的纸,是龙山古墓的主墓室地图,标注着“玉藏主棺,需双钥开启”——双钥,就是凤凰山和龙山的金属片。 “原来两座古墓的金属片是开启主墓室的钥匙,”林晓雨看着地图,“‘K’的目标不是普通的文物,是主墓室里的‘玉’,可能是和凤凰山‘凤凰玉’互补的‘龙山玉’。” 排爆手成功拆解了炸弹,梁方剑拿着地图和金属片,心里松了一口气。老石头被及时送医,脱离了危险,虽然还没醒,但至少保住了命。陈晓春那边也传来消息,老码头的仓库里空无一人,只留下几个空箱子,上面有凤凰符号,老石又一次耍了他们,故意留下地址,引他们去仓库,自己则藏在暗处,等着明天晚上的交易。 回到市局,梁方剑立刻提审冯永成。审讯室里,冯永成看到梁方剑手里的金属片,脸色瞬间变了:“这……这是‘双钥’,你们怎么拿到的?” “老石给我们的,”梁方剑把金属片放在桌上,“你认识老石,对不对?他就是你说的‘K’的本地联系人,你们一起策划了盗掘古墓的行动。” 冯永成的身体开始发抖,嘴唇哆嗦着:“我……我不认识他,我只是听苏强提过,说有个石匠帮他们画古墓的图纸……” “别装了,”梁方剑的声音冷了下来,“老石的厂房里有你的指纹,我们在他的笔记本里找到了你的名字,你还想狡辩?” 冯永成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他趴在桌上,哭着说:“是!我认识老石!他是‘K’的人,是我的上线,三年前就来了凤南村,假装石匠,帮‘K’收集古墓的信息。这次龙山古墓的行动,是他策划的,他说只要拿到‘双钥’,打开主墓室,就能拿到‘龙山玉’,卖个好价钱……” “‘龙山玉’到底是什么?‘K’为什么一定要拿到它?”梁方剑追问。 “这点我真的不知道,老石没透露,只说‘龙山玉’很重要,能换很多钱,还能帮‘K’联系上更大的买家。”冯永成摇着头,“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求你们别再问了……” 梁方剑看着冯永成,知道他没说谎,他确实不知道“龙山玉”的真正用途,也不知道“K”的具体计划。而老石,这个隐藏在石窝铺村的石匠,才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夜幕降临,市局的灯光依旧亮着。梁方剑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双钥”和龙山古墓的地图,心里清楚,明天晚上的青溪河老码头,将是一场硬仗。老石肯定会带着“K”的手下过来交易,他们不仅要抓住老石,还要追回可能被偷走的“龙山玉”,更要顺着老石,找到“K”的线索。 但他也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老石既然能策划这么周密的行动,肯定不会轻易现身,明天晚上的交易,很可能又是一个陷阱,而他们,似乎只能往里跳。 第十二章 10月25日,晚上七点半。青溪河老码头的雾气很浓,能见度不足十米。梁方剑带着队员们埋伏在码头旁边的旧仓库里,手机、对讲机调成静音,战术手电的光柱被罩上黑布,只露出微弱的光。 陈晓春蹲在梁方剑旁边,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码头的入口:“梁队,老石还没来,会不会是发现我们了?” “再等等,”梁方剑看着手表,时针指向七点四十五分,“他很谨慎,肯定会先观察,确认安全了才会来。” 仓库外的码头上,停着一艘蓝色的铁皮船,是疤叔之前用的那艘,被警方扣下后,又故意放回码头,当作诱饵。船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里面装的不是文物,是追踪器和微型摄像头,如果老石上船拿“货”,就能立刻定位他的位置,拍下他的脸。 雾气里传来“哗哗”的水声,一艘小船慢慢靠近码头。船上站着一个人,穿着黑色的雨衣,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手里拿着一个背包,正是老石的打扮。 “来了!”陈晓春压低声音。梁方剑示意队员们做好准备,眼睛紧紧盯着小船。 小船靠岸,那人跳下来,走到铁皮船旁,伸手去拿黑色的箱子。就在这时,梁方剑突然喊:“行动!” 队员们立刻冲出去,包围了那人。那人想跑,却被队员们按在地上,摘下他的鸭舌帽和口罩,不是老石,是个陌生的年轻人,脸上满是惊慌。 “你是谁?老石呢?”梁方剑问。 “我……我不认识老石,是一个男人让我来拿箱子的,他给了我五百块钱,说拿到箱子送到龙山古墓就行。”年轻人的声音发颤。 梁方剑心里一沉,又中了老石的计!老石故意让年轻人来拿箱子,引他们在码头埋伏,自己则去了龙山古墓,想趁机打开主墓室,拿到“龙山玉”! “陈晓春,你带一队人留在码头,审这个年轻人,问出老石的特征和联系方式;林晓雨,跟我去龙山古墓!”梁方剑说完,立刻带着队员往龙山古墓赶。 警车在雾气里飞驰,梁方剑的心里很焦虑。老石知道“双钥”在他们手里,但他肯定有备用方案,能打开主墓室的门。而且龙山古墓的主墓室里可能有更多的机关,老石熟悉古墓结构,很容易得手。 赶到龙山古墓时,已经是晚上八点半。古墓的石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撬石棺。梁方剑带着队员悄悄走进古墓,第一层的耳室里空无一人,第二层的流沙阵已经被触发,地面塌陷了一大块,流沙里埋着几根撬棍,老石已经过去了。 “小心,跟着我的脚步走。”梁方剑沿着之前标记的安全路线,慢慢走到第二层的石门旁。石门已经被打开,里面的小墓室里,老石正拿着一把锤子,试图撬开主墓室的门,他的旁边放着一个发电机,嗡嗡作响。 “住手!”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冲进去,将老石按在地上。老石挣扎着,嘴里骂着:“你们这群混蛋,总是坏我们的好事!‘K’不会放过你们的!” 梁方剑走到主墓室的门前,门已经被撬开一条缝,里面黑漆漆的,能看到石棺的轮廓。他用手电往里照,石棺的盖子已经被打开,里面是空的,“龙山玉”不见了! “‘龙山玉’呢?你把它藏在哪了?”梁方剑抓住老石的衣领,眼神里满是愤怒。 老石冷笑一声:“早就被我转移了,你们永远也找不到!‘K’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会把‘龙山玉’带走,你们抓了我也没用!” 就在这时,古墓外突然传来一阵枪声,紧接着是队员的喊声:“梁队!有埋伏!外面来了十几个黑衣人,有枪!” 梁方剑心里一紧,老石果然有后手!他立刻让队员们做好战斗准备,自己则押着老石,往古墓外退。外面的雾气更浓了,十几个黑衣人拿着猎枪,正和队员们对峙,枪口对着古墓的入口,随时可能开枪。 “放了老石,把‘双钥’交出来,否则我们就开枪!”为首的黑衣人喊道,声音沙哑,像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 梁方剑知道,不能放了老石,也不能交“双钥”。他悄悄对旁边的队员说:“你绕到后面,用***干扰他们,我们趁机突围。” 队员点点头,慢慢往后退,绕到黑衣人的侧面,扔出***。白烟炸开,黑衣人瞬间乱了阵脚,咳嗽着往后退。 “冲!”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冲出去,和黑衣人搏斗起来。老石趁机挣脱,想往黑衣人的方向跑,梁方剑追上他,一把抓住他的胳膊,两人扭打在一起。老石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对着梁方剑的胸口刺去,梁方剑躲开,反手将匕首夺过来,架在老石的脖子上。 “别动!”梁方剑的声音冷得像冰。黑衣人看到老石被控制,不敢再动,慢慢往后退,很快就消失在雾气里。 队员们围上来,检查有没有受伤,还好只是有几个人被擦伤,没有大碍。梁方剑押着老石,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龙山玉”不见了,老石的同伙跑了,“K”的计划又前进了一步,而他们,还是没能抓住“K”的核心线索。 老石被押回市局,经过连夜审讯,他终于交代了“龙山玉”的下落,被他藏在石窝铺村村东头的老水井里,还交代了“K”的一个秘密联络点,在市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 梁方剑立刻派人去老水井和废弃工厂,结果却让人失望,老水井里的“龙山玉”是假的,只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废弃工厂里空无一人,只留下几张印有凤凰符号的纸片,上面写着:“下一个目标,凤栖湖古墓。” 凤栖湖古墓,是苏丽地图上标注的另一个古墓,离凤南村五十里,相传是南宋皇室的陪葬墓,里面藏着更珍贵的文物。 梁方剑看着纸片,心里清楚,“K”的阴谋还在继续,他们就像在和一个看不见的对手下棋,每次以为要赢了,却发现只是对手的一步闲棋。而凤栖湖古墓,将是下一个战场,也是他们抓住“K”的最后机会。 市局物证室。梁方剑拿着那块从废弃水井里找到的“龙山玉”,放在放大镜下仔细看,玉的颜色是深绿色,表面很光滑,但没有天然玉石的纹理,边缘还有细微的胶水痕迹,显然是人工合成的假玉。 “林晓雨,检测结果怎么样?”梁方剑问。 林晓雨拿着报告走过来,脸色凝重:“是树脂和颜料合成的假玉,里面还加了点荧光粉,在暗处会发光,看起来很像真玉,但密度和硬度都远低于天然玉石。老石故意用假玉迷惑我们,拖延时间,让‘K’的人把真玉转移走。” 梁方剑放下假玉,走到窗边。窗外的天已经亮了,阳光照在市局的操场上,几个晨练的民警正在跑步。他想起老石在审讯室里说的话:“‘K’的人已经在来的路上,他们会把‘龙山玉’带走。”老石没说谎,真玉很可能已经被“K”的人运出了市,甚至出了国。 “陈晓春,老石的审讯有新进展吗?”梁方剑问。 陈晓春走进来,手里拿着一份笔录:“老石招了,他确实不知道‘K’的真实身份,只通过加密邮件联系,‘K’每次都用不同的邮箱,发完邮件就注销。他还招了,凤栖湖古墓的图纸是‘K’给他的,让他下周去盗掘,目标是墓里的‘凤栖玉佩’,说那玉佩和‘龙山玉’是一对,合在一起能找到‘南宋皇室宝藏’的线索。” “南宋皇室宝藏?”梁方剑皱起眉,“之前的资料里没提到过这个,难道是‘K’编造的谎言,用来骗手下替他盗掘文物?” “有可能,”林晓雨点头,“但也不排除真有宝藏的可能。南宋末年,皇室逃亡时确实带走了很多财宝,有传言说他们把财宝藏在了江南的某个古墓里,凤栖湖古墓很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梁方剑拿起苏丽留下的地图,凤栖湖古墓被红笔圈了重点,旁边写着“11.01”,也就是下周一开始。他知道,必须在11月1日前赶到凤栖湖古墓,做好埋伏,抓住“K”的人,否则不仅“凤栖玉佩”会被偷走,还可能有更多的文物被盗。 “立刻派人去凤栖湖古墓勘查,了解古墓的结构和周边环境;陈晓春,你去查老石的银行流水,看看有没有‘K’给他打钱的记录,顺藤摸瓜找到‘K’的资金来源;林晓雨,你继续研究‘双钥’和两座古墓的关联,看看能不能找到‘南宋皇室宝藏’的线索,或许能预判‘K’的下一步行动。”梁方剑安排道。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梁方剑留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双钥”,两片金属片合在一起,发出微弱的红光,照亮了桌上的地图。他突然发现,凤凰山、龙山、凤栖湖三座古墓的位置,在地图上连成了一个三角形,三角形的中心,是凤栖湖,难道“南宋皇室宝藏”藏在凤栖湖底? 这个想法让他心里一动。他立刻调出凤栖湖的资料,凤栖湖是个人工湖,建于上世纪五十年代,建湖前,湖底是个村落,叫“凤栖村”,相传是南宋皇室后裔的聚居地,后来因为修水库,村子被淹没,形成了现在的凤栖湖。 “湖底的村落……”梁方剑喃喃自语,“如果‘南宋皇室宝藏’藏在凤栖村的某个地方,那凤栖湖古墓很可能只是个幌子,‘K’的真正目标,是湖底的宝藏。” 他立刻给林晓雨打电话:“林晓雨,查凤栖湖的建湖资料,尤其是湖底村落的位置,还有建湖前的考古记录,看看有没有提到过宝藏或文物。” “好,我马上查。”林晓雨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 挂了电话,梁方剑的心里豁然开朗。“K”之所以盯着凤凰山、龙山、凤栖湖三座古墓,不是为了单独的文物,而是为了通过古墓里的线索,找到湖底的“南宋皇室宝藏”。“双钥”、“龙山玉”、“凤栖玉佩”,都是找到宝藏的关键,而老石、苏强、苏丽,都只是“K”的棋子,用完了就被灭口。 就在这时,陈晓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梁队,老石的银行流水有发现!三个月前,有一笔五十万的汇款,来自一个境外账户,户主是个叫‘李默’的人,我们查了这个人,他是‘K’在境外的代理人,负责资金周转和文物交易!” “李默?”梁方剑心里一喜,“查到他的位置了吗?” “查到了,他现在在本市的一家五星级酒店里,我们已经派人去埋伏了,随时可以抓捕!”陈晓春说。 梁方剑立刻站起身:“我马上过去!一定要抓住李默,从他嘴里掏出‘K’的真实身份和宝藏的线索!” 警车在马路上飞驰,梁方剑的心里充满了期待。抓住李默,就能顺着他找到“K”,揭开“南宋皇室宝藏”的秘密,追回所有被盗的文物,彻底结束这场持续已久的阴谋。 到了五星级酒店,埋伏的队员已经在门口等候。李默住在18楼的总统套房里,队员们已经确认他在房间里,没有离开。 “行动!”梁方剑下令,队员们立刻冲进酒店,乘坐电梯到18楼,踹开总统套房的门——里面空无一人,只有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盒子里装着一块玉佩,是“凤栖玉佩”,旁边还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梁警官,谢谢你帮我找到‘凤栖玉佩’,宝藏的线索已经到手,我们凤栖湖底见。——K” 梁方剑拿起“凤栖玉佩”,玉佩是白色的,上面刻着“凤栖”二字,和“龙山玉”放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红光,照亮了纸条上的字迹。他突然明白,李默也是“K”的棋子,故意让他们找到,把“凤栖玉佩”送到他手里,而“K”的真正目的,是让他带着“双钥”、“龙山玉”、“凤栖玉佩”,去凤栖湖底找宝藏——这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一个让他永远也出不来的陷阱。 窗外的阳光很刺眼,梁方剑看着手里的玉佩和纸条,心里清楚,凤栖湖底的较量,已经不可避免。而“K”,这个隐藏在暗处的对手,终于要露出他的真面目了。 凤栖湖的水在阳光下泛着波光,湖底的村落沉默地躺在水下,像一个巨大的秘密,等着被揭开。梁方剑知道,下周的凤栖湖底,将是一场生死较量,他不仅要面对“K”的阴谋,还要面对湖底的未知危险。但他没有退路,为了文物,为了正义,他必须去。 而此刻,凤栖湖的岸边,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看着湖面,手里拿着一个对讲机,对着里面说:“K,梁方剑已经拿到‘凤栖玉佩’,下周会来凤栖湖底,陷阱已经准备好了。”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很好,让他有来无回。” 第十三章 凤栖湖的晨雾比龙山的更稠,像一块浸了水的棉絮,把湖面裹得严严实实。梁方剑站在湖边的礁石上,手里攥着那张湖底村落的旧地图——是林晓雨从市档案馆翻出来的,泛黄的纸页上,“凤栖村”三个字被红笔圈着,旁边标注着“祠堂后,枯井旁”,像是宝藏的位置。 “梁队,水下勘查设备准备好了,”陈晓春扛着潜水装备走过来,面罩上还沾着露水,“就是这雾太大,水下能见度估计不到两米,得小心点。” 林晓雨蹲在礁石旁,手里拿着水质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字在跳:“水质没问题,但湖底有暗流,潜水员下去得绑安全绳,还有,检测仪显示湖底有金属反应,不止一处,可能是古墓的构件,也可能是……” “也可能是‘K’的人留下的东西。”梁方剑接过话,目光扫过湖面。雾里突然传来“吱呀”的摇橹声,一艘小木船慢慢划过来,船头站着个穿蓑衣的老人,脸上刻满皱纹,手里拿着个鱼篓,篓里躺着几条半死的鲫鱼。 “你们是来查湖底的吧?”老人的声音沙哑,像被砂纸磨过,“别下去,这湖里有水鬼,专拖活人下去。” 梁方剑心里一动,走过去:“老人家,您说的水鬼是什么?” 老人把船停在礁石旁,蹲下来收拾鱼篓:“二十年前就有了,那年修水库,淹了凤栖村,之后就总有人在湖里失踪,捞上来的时候,身上没伤,就是脸色发青,像被什么东西掐过脖子。村里老人说,是凤栖村的冤魂,在找替死鬼。” “二十年前?”梁方剑追问,“您还记得具体是哪年吗?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冯建国的人?” 老人的手顿了一下,抬头看了梁方剑一眼,眼神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冯建国……听过,当年他来村里找过东西,说找他家祖传的宝贝,后来就没音讯了,有人说他掉进湖里了,也有人说他跑了。” 陈晓春立刻拿出冯建国的照片,递过去:“是这个人吗?” 老人接过照片,看了半天,点了点头:“是他,当年他还跟我借过船,说要去湖中心看看,我劝他别去,他不听,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他。” 梁方剑的心里沉了下去。冯建国的失踪,果然和凤栖湖有关,他当年很可能是来寻找“南宋皇室宝藏”,结果被“K”的人灭口,或者真的掉进湖里了。而老人说的“水鬼”,很可能是“K”的人伪装的,用来吓唬村民,不让人靠近湖底。 “老人家,您知道湖中心有什么吗?比如枯井或者祠堂的遗迹?”林晓雨问。 老人摇了摇头:“湖中心太深,我没去过,不过每年清明前后,湖中心会冒气泡,像有东西在下面喘气,村里老人说,是宝藏在‘呼吸’。” 就在这时,水下勘查的队员突然喊:“梁队!水下有发现!在湖中心偏东的位置,有个疑似祠堂的建筑,屋顶还露着,上面有个铁盒!” 梁方剑立刻走到勘查船旁,队员递过来水下摄像机的屏幕——模糊的画面里,一个残破的屋顶在水下躺着,屋顶中央有个生锈的铁盒,盒子上刻着凤凰符号,和之前发现的一模一样。 “准备潜水,去把铁盒拿上来。”梁方剑下令。 两个潜水员穿上装备,跳进湖里,安全绳在水面上慢慢往下放。雾渐渐散了些,阳光透过水面,照在屋顶上,铁盒的影子在水下晃动,像个等待被打开的潘多拉魔盒。 过了大概十分钟,安全绳突然剧烈晃动起来,潜水员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惊慌:“梁队!水下有东西!缠住我的脚了!不是水草,是……是绳子!有人在水下布了陷阱!” 梁方剑心里一紧:“别慌!慢慢解开,我们拉你上来!” 安全绳被往上拉,水面突然泛起一阵浑浊,接着,潜水员的头露出水面,他的脚踝上缠着一根黑色的尼龙绳,绳子上还绑着个金属钩子,钩子上挂着块破布——是“K”的人常穿的黑色风衣的布料。 “下面还有其他人!”潜水员大口喘着气,“我看到有个黑影在祠堂旁边,很快就不见了,手里好像拿着刀!” 梁方剑立刻让潜水员上船,看着湖中心的位置,心里清楚,“K”的人已经提前潜入湖底,布下了陷阱,等着他们上钩。而那个铁盒,很可能是个诱饵,里面装的不是宝藏线索,是炸弹。 勘查船上的气氛很紧张。潜水员解开脚踝上的尼龙绳,钩子上的黑布被林晓雨装进证物袋,送去检测。梁方剑看着水下摄像机的回放,黑影的速度很快,在水下灵活得像条鱼,显然是经过专业训练的潜水员,不是普通的盗墓贼。 “梁队,要不要再派潜水员下去?”陈晓春问。 梁方剑摇了摇头:“不用,‘K’的人既然布了陷阱,肯定还在附近盯着,再下去会有危险。林晓雨,用声呐扫描湖底,看看有没有其他的陷阱或者人影。” 林晓雨打开声呐设备,屏幕上出现了湖底的三维图像——祠堂周围布满了尼龙绳和金属钩子,还有几个疑似炸弹的物体,在祠堂的角落里,还藏着一个潜水舱,里面有两个人影,正盯着铁盒的方向。 “他们在等我们去拿铁盒,”林晓雨指着屏幕,“只要有人靠近铁盒,就会触发炸弹,或者被他们偷袭。” 梁方剑点点头,刚想下令撤离,突然想起那个老渔民:“陈晓春,去看看那个老人,他还在吗?” 陈晓春跑到礁石旁,空无一人,只有那艘小木船还停在岸边,鱼篓倒在地上,里面的鲫鱼已经死了,鱼篓旁边,放着一个破旧的烟袋锅,上面刻着个“冯”字——是冯建国的烟袋锅! “梁队!老人不见了!烟袋锅在这里!”陈晓春大喊。 梁方剑立刻跑过去,拿起烟袋锅,锅底还有点温热,说明老人刚离开不久。他环顾四周,湖边的芦苇丛里有动静,像是有人在跑。 “追!”梁方剑和陈晓春立刻冲进芦苇丛,芦苇很高,没过膝盖,脚下的泥很滑,跑起来很费劲。芦苇丛深处,一个黑色的身影在跑,速度很快,穿着和老渔民一样的蓑衣,显然是“K”的人伪装的,真正的老渔民,很可能已经被他们绑架或杀害了。 黑影跑出芦苇丛,跳上一辆停在路边的黑色轿车,轿车立刻发动,往市区的方向开。梁方剑和陈晓春追出来时,轿车已经开远了,只看到车牌的最后两位:“68”。 “立刻查车牌!黑色轿车,尾号68,往市区方向跑了!”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 回到勘查船,梁方剑看着那个烟袋锅,心里很自责。他不该忽略老渔民的安全,现在老人失踪,烟袋锅成了唯一的线索,而这个烟袋锅,很可能藏着冯建国当年在凤栖湖的秘密。 林晓雨拿着检测报告走过来:“梁队,黑布的检测结果出来了,上面有凤凰毒草的汁液,还有‘K’的人常用来制造炸弹的硝酸铵残留,确认是‘K’的人留下的。另外,烟袋锅上有两个人的指纹,一个是冯建国的,另一个是老渔民的,还发现了一点血迹,不是他们俩的,正在比对数据库。” “血迹是谁的?”梁方剑问。 “还在比对,不过初步检测显示,和之前在龙山古墓发现的‘鸦’的血迹一致,”林晓雨说,“说明老渔民和‘鸦’有过接触,可能知道‘鸦’的身份,或者被‘鸦’威胁过。” 梁方剑坐在勘查船的边缘,看着湖中心的祠堂。老渔民失踪,“K”的人在水下埋伏,铁盒里的陷阱,还有冯建国的烟袋锅,这些线索像一团乱麻,缠绕在一起。他突然想起老人说的“湖中心冒气泡”,结合声呐图像,湖中心的水下很可能有个通道,通向某个隐藏的地方,而“南宋皇室宝藏”,很可能就藏在通道里。 “梁队,车牌查到了!”对讲机里传来队员的声音,“是套牌车,车主信息是假的,车是昨天从租车行租的,租车的人用的是假身份证,监控只拍到他的背影,穿着黑色风衣,和之前的黑影一致。” 又是假身份,又是套牌车,“K”的人做事越来越谨慎,几乎不留任何线索。梁方剑知道,他们不能再被动等待,必须主动出击,找到老渔民,揭开冯建国失踪的真相,同时阻止“K”的人获取宝藏。 “陈晓春,你带一队人在湖边排查,寻找老渔民的下落,重点查芦苇丛和附近的废弃房屋;林晓雨,你继续用声呐扫描湖底,找到那个可能的通道,同时联系水下爆破队,拆除湖里的陷阱;我去市局,重新梳理冯建国的案子,看看能不能找到和凤栖湖相关的更多线索。”梁方剑安排道。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梁方剑坐在回市局的车里,手里拿着冯建国的烟袋锅,锅底的“冯”字被磨得发亮,显然是经常使用。他想起冯建国的日记,里面提到“老凤凰要的东西在凤栖湖”,当时他以为“东西”是宝册,现在看来,很可能是“南宋皇室宝藏”。 市局的档案室里,梁方剑翻出冯建国的失踪案档案,里面只有几张照片和简单的笔录,没有任何实质性的线索。他突然注意到档案的最后一页,有一行被划掉的字,用铅笔写的,依稀能辨认:“凤栖湖,祠堂,枯井,钥匙在……”后面的字被划得看不清了。 “钥匙?”梁方剑心里一动。难道打开宝藏的钥匙,藏在湖底的枯井里?而“双钥”和“龙山玉”、“凤栖玉佩”,只是找到枯井的线索? 就在这时,陈晓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里带着兴奋:“梁队!找到老渔民了!他被绑在湖边的废弃房屋里,还活着,就是受了点伤!他说‘K’的人问他冯建国的烟袋锅在哪里,他没说,就被绑起来了!” 梁方剑立刻往废弃房屋赶。房屋里,老渔民被绑在柱子上,脸上有几道伤痕,看到梁方剑,眼里流出眼泪:“梁警官,我对不起冯建国,当年我不该借船给他,他要是听我的,就不会出事了……” “冯建国当年到底在找什么?”梁方剑解开他的绳子。 老渔民叹了口气:“他说找‘钥匙’,能打开‘宝藏门’的钥匙,还说钥匙在枯井里,就在湖底的祠堂后面……” 第十四章 老渔民喝了口水,看着梁方剑,慢慢说出了当年的真相:“冯建国当年找的不是普通的钥匙,是个铜制的‘凤凰钥’,他说那是他家祖传的,能打开凤栖湖底祠堂后面的枯井,枯井里藏着‘南宋皇室宝藏’的地图。他还说,有一伙人也在找钥匙,要是被他们找到,宝藏就会被运出国。” “那伙人是不是‘K’的人?”梁方剑问。 老渔民点了点头:“应该是,当年冯建国跟我借船后,我就看到有几个黑衣人在湖边转悠,还问我有没有见过冯建国。后来冯建国没回来,那伙人也不见了,我怕惹麻烦,就没敢说出去。” “凤凰钥呢?冯建国找到它了吗?”陈晓春问。 “不知道,”老渔民摇了摇头,“他只说钥匙在枯井里,没说找没找到。不过他走的时候,带了个铁盒,说里面装着‘重要的东西’,要是他出事,就让我把铁盒藏好,适当的时候交给政府。” “铁盒现在哪里?”梁方剑的眼睛亮了起来。 “藏在我家的地窖里,”老渔民说,“我怕被那伙人找到,就一直藏着,藏了二十年。” 老渔民带着梁方剑立刻去他家的地窖。地窖就在他家的厨房下面,很小,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老渔民在墙上摸索了半天,打开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生锈的铁盒,和湖底祠堂上的铁盒一模一样,只是上面没有凤凰符号。 梁方剑打开铁盒,里面放着一个铜制的钥匙,上面刻着“凤凰衔珠”的图案——是“凤凰钥”!还有一张泛黄的纸,上面是冯建国的字迹:“枯井里的地图是假的,‘K’的人故意留下的,真正的地图在凤凰山古墓的主墓室里,他们的目标是整个江南的古墓群,必须阻止他们。” 梁方剑心里一沉。冯建国当年就知道“K”的阴谋,还发现了假地图,可惜他没能把消息传出去就失踪了。而现在,“K”的人还在找凤凰钥,想打开枯井,拿到假地图,误导他们,同时偷偷去凤凰山古墓找真地图。 “立刻回凤凰山古墓!”梁方剑拿着凤凰钥和纸条,“‘K’的人肯定已经去凤凰山了,他们想拿到真地图!” 警车在马路上飞驰,梁方剑的心里很焦虑。凤凰山古墓的主墓室之前已经勘查过,没发现地图,很可能是藏在某个暗格里,他们没找到。而“K”的人熟悉古墓结构,很可能已经找到了暗格的位置。 赶到凤凰山古墓时,已经是下午三点。古墓的石门大开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撬暗格。梁方剑带着队员悄悄走进来,主墓室里,几个黑衣人正拿着撬棍,撬着石棺后面的墙壁,墙壁上已经有了一道裂缝。 “住手!”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和黑衣人搏斗起来。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反抗得很激烈,有几个队员被划伤了。梁方剑抓住一个黑衣人的胳膊,看清了他的脸——是之前在青溪河老码头跑掉的黑衣人,脸上有一道刀疤。 “‘K’在哪里?真地图在哪里?”梁方剑问。 黑衣人冷笑一声:“你们晚了,地图已经被‘K’拿走了,他现在已经在去下一个古墓的路上了,你们永远也追不上他!” 就在这时,古墓外突然传来一阵爆炸声,紧接着是林晓雨的声音:“梁队!不好了!古墓外面的炸药被引爆了,出口被堵死了!我们被困住了!” 梁方剑心里一紧。“K”的人不仅想拿到地图,还想把他们困在古墓里,让他们活活饿死或渴死!他立刻让队员们停止搏斗,集中精力寻找其他的出口。 黑衣人趁机想跑,却被陈晓春按在地上:“想跑?没那么容易!” 主墓室的墙壁很厚实,石棺后面的裂缝越来越大,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是空的,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梁警官,谢谢你帮我找到暗格,地图我拿走了,下一个目标,麒麟山古墓,我们那里见。——K” 梁方剑捏着纸条,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K”的人又一次耍了他们,不仅拿到了真地图,还把他们困在了古墓里。而麒麟山古墓,是苏丽地图上标注的最后一个古墓,离凤南村一百多里,相传是南宋皇室的最后一个陪葬墓,里面藏着“宝藏的最后一块拼图”。 队员们在古墓里四处寻找出口,终于在耳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通风口,很小,只能容一个人爬出去。梁方剑让队员们先爬出去,自己最后一个爬。爬通风口的时候,他的胳膊被划伤了,流了很多血,但他没在意,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追上“K”,拿回地图,阻止他们盗掘麒麟山古墓。 爬出通风口,外面的阳光很刺眼。林晓雨和队员们正在外面等着,看到梁方剑,立刻迎上来:“梁队,你没事吧?伤口要不要处理?” “不用,”梁方剑擦了擦脸上的泥土,“立刻查麒麟山古墓的位置,还有‘K’的行踪,我们必须在他们到达之前赶到!”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响了,是市局打来的:“梁队,不好了!冯守水和冯永成在看守所里越狱了!他们打伤了看守的民警,还抢走了一把枪,监控拍到他们往麒麟山的方向跑了!” 梁方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冯守水和冯永成越狱,肯定是“K”的人接应的,他们要一起去麒麟山古墓,拿到宝藏的最后一块拼图!而麒麟山古墓,很可能是“K”的最终目标,也是他们最后的机会。 市局的会议室里,灯光刺眼。梁方剑坐在主位,胳膊上缠着绷带,脸上还有泥土的痕迹。桌子上摊着麒麟山古墓的资料和冯守水、冯永成的越狱监控截图——截图里,两个黑衣人接应他们,手里拿着枪,穿着和“K”的人一样的黑色风衣。 “麒麟山古墓的位置已经查到了,在市西北一百二十里的麒麟山深处,那里荒无人烟,只有一个废弃的林场,”陈晓春指着地图,“林场的看守说,最近有陌生人去过,都是晚上来,白天走,手里拿着登山装备,像是要去山里。” 林晓雨拿着一份报告:“我们比对了冯守水和冯永成的DNA,和之前在凤栖湖老渔民家地窖里发现的血迹一致,说明他们当年也参与了追杀冯建国的行动,只是一直隐藏得很好。” 梁方剑看着地图上的麒麟山,心里清楚,这是最后一战。“K”的人、冯守水、冯永成,还有可能存在的其他同伙,都会聚集在麒麟山古墓,争夺宝藏的最后一块拼图。而他们,必须在对方拿到拼图之前赶到,阻止他们,同时将所有罪犯绳之以法。 “现在分兵行动,”梁方剑的声音很坚定,“陈晓春,你带一队人,去麒麟山的林场埋伏,监控所有进山的路口,一旦发现‘K’的人或冯守水、冯永成,立刻汇报,不要擅自行动;林晓雨,你带技术队,提前去麒麟山古墓勘查,绘制古墓结构图,找出可能的入口和机关,为我们后续行动做准备;我带一队人,沿着冯守水、冯永成逃跑的路线追击,争取在他们到达麒麟山之前拦截他们。”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三队人分别往不同的方向出发。梁方剑坐在追击的警车里,手里拿着冯守水、冯永成的照片,心里充满了决心。这一次,他不能再让“K”的人跑掉,不能再让文物被盗走,更不能再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追击路线沿着国道往西北走,路边的监控显示,冯守水和冯永成乘坐的是一辆白色面包车,车牌是套牌的,司机是个黑衣人,和接应他们的人一致。面包车在一个加油站停过,监控拍到冯守水下车买水,他的手里拿着一张地图,上面标注着麒麟山古墓的位置,还有一条红色的路线,像是一条秘密通道。 “他们要走秘密通道进山,”梁方剑看着监控截图,“这条通道肯定是‘K’的人提前勘察好的,避开了主要路口,我们必须尽快找到通道的入口。” 警车继续往前追,在一个岔路口,发现了被遗弃的白色面包车,车里空无一人,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梁警官,想找我们,就来麒麟山古墓的‘血门’,那里有你们想要的一切。——冯守水” “血门?”梁方剑皱起眉。他翻出麒麟山古墓的资料,里面提到古墓有三个入口,其中一个叫“血门”,因为入口处的石壁是红色的,像血一样,相传进去的人都会流血而死,是古墓最危险的入口。 梁方剑立刻给陈晓春和林晓雨打电话,让他们重点排查“血门”的位置。陈晓春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梁队,我们在林场的后山发现了一条小路,通向麒麟山深处,路边有新鲜的脚印,应该是冯守水他们留下的,我们正在往那边追!” 林晓雨的声音也传来:“梁队,我们找到了‘血门’,入口处的石壁上有新鲜的撬痕,‘K’的人已经进去了,里面有机关,我们正在破解!” 梁方剑立刻带着队员往林场后山赶。山路很陡,到处都是碎石和荆棘,队员们的衣服被划破了,脸上也添了几道伤痕,但没人停下脚步。越往山里走,空气越冷,还带着股熟悉的甜腥——是凤凰毒草的味道,和之前在凤凰山、龙山发现的一样。 “小心,前面可能有陷阱!”梁方剑提醒队员。 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面传来打斗声,还有枪声。梁方剑立刻加快脚步,转过一个弯,看到陈晓春和队员们正和“K”的人搏斗,冯守水和冯永成拿着枪,对着队员们的方向,而“K”的头目,那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正站在“血门”的入口处,手里拿着一张地图,正是从凤凰山古墓拿走的真地图。 “梁警官,你终于来了,”男人转过身,脸上带着冷笑,他摘下墨镜,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市文物局的副局长,李仁达! 梁方剑的心里一惊。他怎么也没想到,“K”的头目竟然是文物局的副局长,那个一直支持他们调查、提供古墓资料的人! “李仁达!你竟然是‘K’!”梁方剑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李仁达笑了笑:“梁警官,别这么惊讶,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南宋皇室宝藏’,只要拿到宝藏,我就能成为亿万富翁,比当这个副局长强多了。冯守水、冯永成,还有苏强、苏丽,都是我的棋子,用完了就扔,你也一样。” 冯守水和冯永成听到这话,脸色变了:“李仁达!你骗我们!你说拿到宝藏会分我们一半!” “骗你们?”李仁达冷笑一声,“你们只是两个逃犯,有什么资格分宝藏?现在,你们要么帮我杀了梁方剑他们,要么就死在这里!” 冯守水和冯永成对视一眼,突然举起枪,对着李仁达的方向:“我们不会再被你利用了!” 李仁达的脸色变了,立刻往后退,躲进“血门”里,对着里面喊:“动手!” 里面立刻冲出几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和枪,对着冯守水和冯永成开枪。冯守水中了一枪,倒在地上,冯永成也被黑衣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梁方剑和队员们趁机冲上去,和黑衣人搏斗起来。李仁达在“血门”里大喊:“梁方剑,你赢不了我!古墓里的机关已经被我启动,你们都会死在这里,宝藏会被我的人运出国,你们永远也阻止不了!” 梁方剑不理会李仁达的叫嚣,继续和黑衣人搏斗。队员们的人数越来越多,黑衣人渐渐不敌,一个个被按在地上。陈晓春走到冯守水身边,他已经奄奄一息,手里攥着一块玉佩,是“凤栖玉佩”的另一半,上面刻着“麒麟”二字。 “梁警官……玉佩……合在一起……能关闭机关……”冯守水说完,头歪了过去,没了呼吸。 梁方剑拿起玉佩,和之前的“凤栖玉佩”合在一起,玉佩发出耀眼的红光,照亮了“血门”里面的通道。林晓雨跑过来,手里拿着机关分布图:“梁队,玉佩是关闭机关的钥匙!我们必须尽快进去,关闭机关,否则古墓会坍塌,宝藏也会被埋在里面!” 梁方剑点点头,带着队员们走进“血门”。通道里黑漆漆的,墙壁上的机关正在运作,发出“咔咔”的声音。他拿着合在一起的玉佩,按照机关分布图,找到关闭机关的按钮,将玉佩插进去——机关的声音突然停止了,通道里恢复了平静。 李仁达已经不见了,通道的尽头是主墓室,里面的石棺已经被打开,宝藏的最后一块拼图——一个金色的“麒麟印”不见了,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梁警官,宝藏的拼图已经集齐,我要去开启最后的宝藏了,我们在‘江南第一墓’见。——K” 梁方剑看着纸条,心里清楚,“江南第一墓”是南宋皇室的主墓,藏在江南的某个地方,是“K”的最终目标。而他们,必须尽快找到“江南第一墓”的位置,阻止李仁达开启宝藏,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夕阳西下,麒麟山的影子被拉得很长。梁方剑站在“血门”外,手里拿着合在一起的玉佩和麒麟印的照片,心里充满了决心。这场持续已久的较量,还没有结束,而“江南第一墓”,将是他们最后的战场。 而此刻,李仁达坐在一辆黑色的轿车里,手里拿着金色的麒麟印,对着手机屏幕里的人说:“老板,拼图已经集齐,随时可以开启江南第一墓。” 手机屏幕里,一个模糊的人影点了点头:“很好,李仁达,别让我失望,开启宝藏后,你想要的一切都会有。” 车子发动,往深处驶去,留下一道长长的车痕,消失在暮色里。 第十五章 麒麟山的暮色带着铁锈味,风吹过“血门”外的碎石堆,卷起沙尘扑在梁方剑的脸上。他蹲下身,手指拂过冯守水冰冷的脸颊,死者瞳孔里还残留着惊恐,手里紧紧攥着那枚拼合完整的“凤栖-麒麟”玉佩,玉佩泛着温润的红光,像是凝固的血。 “尸体先送法医中心,重点查体内是否有残留毒素,还有玉佩上的指纹。”梁方剑站起身,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陈晓春,带两个人排查林场周边,看能不能找到李仁达的车辙;林晓雨,你跟我回市局,重新梳理李仁达的所有资料,尤其是他在文物局任职期间经手的古墓项目。” 警车驶离麒麟山时,夜色已经完全落下。车窗外的树林像沉默的鬼影,梁方剑看着副驾上李仁达留下的纸条,“江南第一墓”五个字的墨迹边缘,有一道极淡的划痕,像是用指甲反复刮过,在紫外线灯下,划痕里隐约透出另一种颜色的墨痕,淡得几乎看不见。 “林晓雨,用光谱仪扫一下这张纸条。”梁方剑把纸条递过去。 林晓雨立刻拿出便携式光谱仪,光束落在纸条上,屏幕上很快跳出一组数据:“有了!划痕里是松烟墨,和‘江南第一墓’的油烟墨成分不同,应该是后来加上去的,被擦掉了大部分,只剩下残留,能辨认出‘龙门’两个字。” “龙门?”梁方剑皱起眉,“龙门镇?” 他立刻调出地图,凤栖市西北方向五十里,确实有个龙门镇,民国时期因洪水被毁,大部分建筑埋在地下,只剩下几处断壁残垣,当地老人说,镇下藏着“老坟”,但从没人敢挖。 “李仁达肯定去过龙门镇,”梁方剑的手指在地图上圈出龙门镇的位置,“他故意在纸条上留了‘龙门’的痕迹,要么是误导我们,要么是……那里真的有‘江南第一墓’的线索。” 回到市区,文物局的资料库灯火通明。梁方剑坐在电脑前,调出李仁达任职十年间的所有审批记录,他经手的古墓勘探项目有十七个,其中三个标注为“无发掘价值”,分别是龙门镇古墓、黄泥岗古墓、落马坡古墓。 “重点查龙门镇的资料。”梁方剑指着屏幕。 林晓雨点开档案,里面只有两张模糊的照片,拍的是龙门镇地表的断碑,文字标注“南宋普通民墓,无文物价值”,审批人签名是李仁达,日期是五年前。 “不对劲,”林晓雨放大照片,断碑的角落有个模糊的符号,“这是南宋皇室墓葬的‘龙纹残刻’,不是民墓!李仁达故意篡改了资料!” 就在这时,陈晓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急促:“梁队,林场老场长不见了!他说知道‘江南第一墓’的事,想跟我们说,结果我们赶到他家时,人没了,桌上有杯没喝完的茶,里面检测出凤凰毒草的汁液!” 梁方剑心里一沉。老场长肯定知道龙门镇的秘密,李仁达怕他泄密,先一步下了手。他立刻拿起车钥匙:“去龙门镇!李仁达肯定在那里等着我们!” 警车在夜色中疾驰,梁方剑看着窗外掠过的农田,手里攥着那枚玉佩。龙门镇、篡改的资料、老场长的失踪,所有线索都指向一个方向,“江南第一墓”就在龙门镇地下,而李仁达,已经提前布好了陷阱。 龙门镇的晨光带着潮气,断壁残垣上爬满了青苔,脚下的土路松软,一踩一个坑。梁方剑带着队员走进镇子中心,这里有一座残存的戏台,戏台的石基上刻着“南宋咸淳年间建”,石基侧面有一道裂缝,裂缝里卡着半块铜片,上面刻着“凤凰衔珠”的图案,和凤凰山古墓的金属片一模一样。 “林晓雨,检测铜片的年代。”梁方剑蹲下身,小心地取出铜片。 “是南宋时期的,上面还有残留的机油味,应该是最近被人动过。”林晓雨用试纸检测后说。 陈晓春在戏台周围搜索,突然喊了一声:“梁队!这里有个密道!” 戏台的后台地面上,有一块石板被撬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边缘有新鲜的泥土,还放着一把洛阳铲,是李仁达的人留下的。梁方剑打开战术手电,往里照,密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进去,墙壁上有明显的挖掘痕迹,还挂着几盏应急灯,显然是李仁达的人提前布置的。 “我进去,你们在外面接应。”梁方剑把玉佩交给林晓雨,“如果我十分钟没出来,就用玉佩启动信号器。” 密道里弥漫着泥土和霉味,走了大概二十米,前方豁然开朗,是一个地下空间,中央放着一块完整的石碑,上面刻着“宋故高宗皇帝之裔赵公讳彦章墓”,碑座下有个凹槽,形状和那半块铜片吻合。 “是南宋皇室后裔的墓,”梁方剑心里一动,“‘江南第一墓’应该是赵彦章的主墓,这里是陪葬墓。” 他刚想靠近石碑,脚下突然传来“咔嗒”一声,地面裂开一道缝,无数毒针从缝里向外发射,是“毒针阵”!梁方剑赶紧往后退,毒针擦着他的裤腿飞过,扎在墙上,冒出青烟。 “小心,地上有机关。”梁方剑用手电照地面,发现地上有细微的花纹,组成“八卦”图案,“踩着‘乾’‘坤’‘坎’‘离’四个方位的砖,别踩错。” 他按照八卦方位,慢慢走到碑座前,将半块铜片放进凹槽,石碑“轰隆”一声移开,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本泛黄的日记,封面上写着“冯建国”三个字。 日记的纸页已经脆了,梁方剑小心地翻开,里面用钢笔写着密密麻麻的字,记录着冯建国从1998年到2000年的经历:“1998.10.20:李仁达找到我,说要一起找‘江南第一墓’,分我一半宝藏,我不信他,他眼神太毒。”“1999.5.12:去龙门镇,在戏台地下找到陪葬墓,李仁达想杀我,我躲进密道,他没找到。”“2000.3.07:李仁达找到‘江南第一墓’的入口,在镇东的废井里,他带了很多人,说要炸开封门,我必须阻止他。”“2000.3.08:我在废井里放了机关,李仁达的人被炸伤,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我得躲起来……” 日记到这里就结束了,最后一页画着一张简易地图,标注着镇东废井的位置,还有一行小字:“废井通主墓,主墓有‘八卦锁’,需‘双钥’+‘玉佩’开启,李仁达只有‘双钥’,没有玉佩。” “双钥……”梁方剑想起凤凰山和龙山的金属片,“李仁达已经拿到双钥,现在就差这枚玉佩,所以他才一直追着我们要玉佩!” 他刚想把日记收起来,密道外突然传来枪声,紧接着是林晓雨的喊声:“梁队!李仁达的人来了!有十几个人,有枪!” 梁方剑立刻往密道外跑,刚出洞口,就看到李仁达的手下正围着队员们射击,林晓雨躲在戏台柱子后,手里拿着信号器,准备启动。 “放下武器!”梁方剑大喊,举枪对准为首的黑衣人。黑衣人愣了一下,随即开枪,梁方剑躲开,子弹打在戏台的石基上,溅起火花。 队员们趁机反击,和黑衣人搏斗起来。梁方剑抓住一个黑衣人,看清了他的脸,是之前在青溪河老码头跑掉的疤脸,他的手里拿着一个炸药包,***已经点燃。 “快躲开!有炸药!”梁方剑大喊,一把夺过炸药包,扔向远处的空地。“轰隆”一声,炸药爆炸,震得地面都在抖。 疤脸趁机想跑,陈晓春追上他,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将他按在地上。其他黑衣人见势不妙,纷纷往后退,很快消失在断壁残垣里。 “梁队,老场长找到了!”一个队员喊,“在镇东的废井边,被绑在树上,还活着!” 梁方剑立刻往废井跑,老场长被绑在一棵老槐树上,嘴里塞着布,脸色苍白,看到梁方剑,眼里流出眼泪。梁方剑解开他的绳子,老场长喘着气说:“李仁达……李仁达在废井里……放了炸药,说要炸开封门……他还说,主墓里有南宋的军事机密,要卖给外国人……” 梁方剑看向废井,井口用石板盖着,石板上有炸药的痕迹,***已经被剪断,是老场长趁李仁达的人不注意,剪断了***。 “谢谢你,老场长。”梁方剑说,然后对着对讲机喊,“排爆队立刻来龙门镇镇东废井,这里有未引爆的炸药!林晓雨,带技术队勘查废井,看看能不能找到主墓的入口!” 废井的井口直径有两米,石板被移开后,一股阴冷的风从井底吹上来,带着股铁锈和腐臭混合的味道。林晓雨用强光手电往下照,井壁上有开凿的台阶,一直延伸到黑暗里,台阶上有新鲜的脚印,是李仁达的人留下的。 “梁队,井壁上有机关,”林晓雨指着台阶侧面,“有细小的孔洞,应该是发射毒箭的,还有部分台阶是活动的,踩上去会掉进井底的流沙里。” 排爆队赶到,检查了井口周围的炸药,确认是普通的硝酸铵炸药,已经没有危险。梁方剑让队员们做好防护,带着陈晓春和林晓雨,沿着台阶往下走。 台阶很陡,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走到一半,林晓雨突然停下:“别动!这级台阶是活动的!” 梁方剑用手电照台阶,发现台阶边缘有细微的缝隙,他用洛阳铲轻轻一撬,台阶立刻翻了过去,露出下面的流沙,流沙里还埋着半具白骨,手里攥着一把生锈的匕首——是冯建国的匕首,之前在他的老宅里见过照片。 “冯建国应该是在这里掉进流沙的,”梁方剑心里一沉,“他没能阻止李仁达,反而被流沙埋了。” 继续往下走,井壁上的孔洞突然射出毒箭,梁方剑赶紧用盾牌挡住,毒箭扎在盾牌上,冒出青烟。“是凤凰毒草的汁液,”林晓雨说,“箭头上的毒液还没干,李仁达的人应该刚过去没多久。” 走到井底,是一个宽敞的空间,中央有一道石门,门上刻着“八卦锁”,锁芯的位置有三个凹槽,分别对应“双钥”和“玉佩”。石门旁边有一个对讲机,突然响了起来,里面传来李仁达的声音:“梁警官,你来得正好,‘八卦锁’需要三样东西才能打开,你有玉佩,我有双钥,我们可以合作,一起打开主墓,宝藏一人一半。” “你觉得我会信你?”梁方剑对着对讲机说。 “你没得选,”李仁达的声音带着冷笑,“主墓里不仅有宝藏,还有冯建国留下的军事机密,我已经跟境外势力联系好了,只要拿到机密,就能换一大笔钱。你要是不合作,我就炸了主墓,让所有东西都埋在地下,你永远也别想破案。” 梁方剑沉默着,他知道李仁达说的是真的。如果不打开主墓,就抓不到李仁达的把柄,也拿不到军事机密,境外势力的交易也无法阻止。但如果合作,李仁达肯定会趁机下手,杀了他们。 “我可以跟你合作,但你必须先放了之前绑架的文物局工作人员,还有老渔民。”梁方剑说。 “没问题,”李仁达的声音,“他们在主墓的耳室里,你打开‘八卦锁’,就能见到他们。记住,别耍花样,我的人在暗处盯着你,只要你动一下歪心思,就会开枪。” 对讲机挂断了。梁方剑看着“八卦锁”,心里清楚,这是李仁达的陷阱,但他没有选择。他从口袋里拿出玉佩,陈晓春拿出凤凰山和龙山的金属片(双钥),分别放进三个凹槽里。 “咔嗒”一声,“八卦锁”打开了,石门缓缓移开,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墓道,墓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油灯,不知道被谁点燃了,昏黄的灯光照亮了墓道,尽头是主墓室的入口。 “小心点,李仁达肯定在里面设了埋伏。”梁方剑说,带着队员们慢慢走进墓道。 墓道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香味,林晓雨突然停下:“这是‘迷魂香’!大家屏住呼吸,别闻!” 队员们立刻捂住口鼻,梁方剑抬头看壁龛,油灯里的油不是普通的煤油,而是混合了迷魂香的汁液,燃烧后会产生致幻气体。他刚想让队员们熄灭油灯,墓道尽头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黑影慢慢走过来,手里拿着一把刀——是李仁达! “梁警官,你果然来了。”李仁达的脸上带着狞笑,“我还以为你不敢来呢。” “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和老渔民在哪里?”梁方剑问。 “在里面,”李仁达指着主墓室,“不过你要先跟我来,我带你去拿军事机密。” 梁方剑跟着李仁达走进主墓室,里面很宽敞,中央放着一口石棺,石棺上刻着“赵公讳彦章之柩”。耳室的门开着,里面果然有文物局的工作人员和老渔民,他们被绑在柱子上,嘴里塞着布,看到梁方剑,眼里露出希望的光芒。 “解开他们的绳子。”梁方剑对李仁达说。 李仁达笑了笑,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递给梁方剑:“你自己解,我怕你耍花样。” 梁方剑接过匕首,慢慢走向耳室。就在这时,李仁达突然从背后偷袭,手里拿着一根钢管,朝着梁方剑的后脑勺砸过来! “梁队!小心!”陈晓春大喊,一把推开梁方剑,钢管砸在陈晓春的肩膀上,陈晓春惨叫一声,倒在地上。 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和李仁达搏斗起来。李仁达的力气很大,手里的钢管挥舞得很快,几个队员被砸伤。梁方剑爬起来,捡起地上的匕首,对着李仁达的腿刺去,李仁达躲开,反手抓住梁方剑的胳膊,将他按在石棺上。 “梁警官,你输了。”李仁达的脸贴着梁方剑的耳朵,声音冰冷,“我会杀了你,然后拿着军事机密去跟境外势力交易,你永远也别想阻止我。” 就在这时,林晓雨突然拿出一个信号器,按下按钮,墓道里的油灯突然全部熄灭,整个墓室陷入一片黑暗。“梁队,快走!我启动了***!” 梁方剑趁机推开李仁达,拉起陈晓春,和队员们一起往墓道外跑。黑暗中传来李仁达的喊声:“你们跑不掉的!主墓已经被我装了炸药,十分钟后就会爆炸!你们都会死在这里!” 墓道里的烟雾越来越浓,梁方剑带着队员们摸索着往外跑,耳边传来炸药倒计时的“滴滴”声,还有李仁达的狞笑声。跑到废井底部时,梁方剑突然想起冯建国的日记里提到“主墓有密道通镇外”,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喊:“林晓雨,查冯建国的日记,看看密道的位置!” 林晓雨在烟雾中找到日记,翻开最后一页的地图,指着井底的一面墙:“在这里!墙后面有密道!” 队员们立刻用洛阳铲撬墙,墙很薄,很快就撬开了一个洞口,里面是一条狭窄的密道,刚好能容一个人通过。梁方剑让队员们先带文物局工作人员和老渔民进去,自己和陈晓春、林晓雨断后。 刚走进密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主墓爆炸了,碎石和泥土从洞口涌进来,密道开始摇晃,顶部的泥土不断往下掉。 “快!密道要塌了!”梁方剑大喊,带着队员们加快速度。 密道很长,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前方终于出现光亮,是密道的出口,在龙门镇外的一座小山后面。队员们冲出去,刚站稳,密道就彻底坍塌了,泥土和碎石堵住了出口。 大家都松了一口气,陈晓春的肩膀被钢管砸伤,疼得龇牙咧嘴,老渔民和文物局工作人员受到了惊吓,脸色苍白,但都没有生命危险。 “李仁达呢?他有没有跟出来?”梁方剑问。 队员们环顾四周,没有看到李仁达的身影,应该是被困在主墓的废墟里了。梁方剑松了一口气,终于抓住李仁达了。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冯建国留下的军事机密还没找到。如果李仁达被困在废墟里,机密也会跟着埋在地下,无法拿到,境外势力的交易也无法阻止。 “梁队,你看这个!”林晓雨突然喊,她在密道出口的地上发现了一个黑色的文件夹,上面有凤凰符号,是李仁达的文件夹! 梁方剑打开文件夹,里面果然有冯建国留下的军事机密,是一份南宋时期的江南军事防御图,标注着当时的军事要塞和粮草存放地,还有一封李仁达和境外势力的交易信,约定三天后在青溪河老码头交易,用防御图换五百万美元。 “太好了!拿到了!”梁方剑心里一喜,“陈晓春,带一队人去青溪河老码头埋伏,三天后抓现行;林晓雨,带技术队勘查主墓的废墟,看看能不能找到李仁达的尸体,确认他是否死亡;我回市局,向上级汇报情况,准备抓捕境外势力的接头人。”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梁方剑坐在回市局的车里,手里拿着军事防御图,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李仁达那么狡猾,不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困在废墟里,而且文件夹刚好落在密道出口,太巧合了,像是故意留下的。 果然,刚到市局,林晓雨的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带着惊慌:“梁队!主墓的废墟里没有李仁达的尸体!只有一具穿着他衣服的假尸体,是他的手下!李仁达跑了!” 梁方剑的心里一沉。李仁达果然没被困住,他故意留下文件夹,让他们以为机密在手里,放松警惕,然后趁机逃跑,继续和境外势力交易。而那个假尸体,就是为了迷惑他们。 “立刻查李仁达的行踪!重点查青溪河老码头周边的监控,还有他的银行账户!”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一句话:“三天后老码头,我会带真正的机密来,别让我失望,梁警官。——K” 梁方剑看着短信,心里清楚,李仁达手里还有真正的军事机密,之前的文件夹里的是假的。他这么做,就是为了引梁方剑去老码头,然后趁机杀了他,完成交易。 三天后的青溪河老码头,将是一场生死较量。梁方剑握紧手里的枪,眼神里充满了决心。这一次,他不会再让李仁达跑掉,一定要抓住他,拿到真正的军事机密,阻止境外势力的交易,还凤凰山、龙山、凤栖湖、龙门镇一个平静。 而此刻,青溪河老码头的废弃仓库里,李仁达正看着手里的真正军事机密,对着对讲机说:“老板,三天后交易,梁方剑肯定会来,我会杀了他,让交易顺利进行。”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很好,李仁达,别再出意外,否则,你知道后果。” 李仁达挂了对讲机,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凤凰符号,和之前杀冯小波、赵虎的匕首一模一样。他看着匕首,喃喃自语:“梁方剑,这一次,你死定了。” 青溪河的水在夜色中泛着冷光,码头的风带着潮气,像是在为三天后的生死较量倒计时。梁方剑知道,这是他最后的机会,也是整个案件的终结。他必须赢,不仅为了那些死去的人,更为了守护国家的文物和机密,不让它们落入境外势力的手中。 第十六章 清晨五点,梁方剑站在码头旁的吊塔上,望远镜里的老码头像泡在墨水里的破布,锈迹斑斑的铁皮船歪在浅滩,仓库的门窗烂成黑洞,潮水下的木桩上缠着水草,风一吹就发出“呜呜”的响,像有人在哭。 “梁队,信号又跳了。”对讲机里传来林晓雨的声音,带着电流的杂音,“李仁达的加密对讲机在三个位置同时发信号,一个在仓库,一个在对岸的芦苇丛,还有一个在下游的石滩,应该是伪信号。” 梁方剑低头看了眼手腕上的表,距离交易还有72小时。他顺着吊塔的铁梯爬下来,鞋底踩在满是青苔的木板上,滑得差点摔跤。陈晓春正蹲在仓库门口,手里拿着个紫外线灯,照着地面的脚印:“都是43码的登山靴,和李仁达之前穿的一样,但有新痕迹,脚印里混着红色的土,不是码头的黑泥,应该是从凤凰山那边过来的。” “凤凰山?”梁方剑皱起眉,“他回去了?” “可能是找帮手,”陈晓春站起身,肩膀上的绷带还没拆,动作扯得伤口疼,眉头皱了一下,“冯族的冯建军昨天没在村里,有人看到他往凤凰山方向走,说不定是被李仁达控制了。” 梁方剑走到仓库里,空气里弥漫着霉味和鱼腥味,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罐头,罐头盒上有牙印,像是有人在这里待了很久。林晓雨提着设备走进来,屏幕上跳动着信号波纹:“找到一个真信号源,在仓库地下的暗格里,刚才扫到金属反应,像是个对讲机。” 队员们用洛阳铲撬开暗格的木板,里面果然藏着一个黑色对讲机,机身刻着凤凰符号,和苏强、夜莺的一模一样。林晓雨按下开机键,里面传来一段加密录音,破解后是李仁达的声音:“老板,三天后老地方交易,带齐‘货’,顺便把‘尾巴’清了,梁方剑的人肯定会来,让他们有来无回。” “‘尾巴’指的是我们,”梁方剑的手指在对讲机上摩挲,“他不仅要交易,还要灭口。林晓雨,查这个对讲机的信号频段,看看能不能追踪到‘老板’的位置。” “正在查,”林晓雨的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频段是境外的,通过卫星中转,暂时定位不到,但录音里有背景音——是轮船的汽笛声,还有海浪声,‘老板’可能在海上。” 梁方剑走到仓库窗边,望着青溪河的水面,雾气把河面遮得严严实实,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他想起冯建国的日记,里面写着“2000年3月,李仁达在码头炸船,想毁了机密”。当年的码头,和现在的场景几乎重合。 “陈晓春,带两个人去凤凰山排查,找到冯建军的下落;林晓雨,继续破解信号,重点查海上的船只;其他人跟我在码头布控,在仓库周围装监控和震动传感器,李仁达肯定会提前来踩点。”梁方剑的声音在仓库里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雾气越来越浓,把整个码头裹在里面。梁方剑看着队员们忙碌的身影,心里清楚,这三天不会平静。李仁达的伪信号、凤凰山的帮手、海上的“老板”,还有藏在暗处的陷阱,每一步都可能是死局。但他没有退路,真机密在李仁达手里,境外势力在等着交易,一旦成功,后果不堪设想。 中午时分,陈晓春的电话打了过来,声音带着急促:“梁队,凤凰山的废弃矿洞里发现冯建军了!他被绑在炸药旁,身上有刀伤,说李仁达逼他三天后在码头放烟,给境外势力发信号,还说……还说李仁达手里有‘凤凰玉’的另一半,要用来打开凤凰山主峰的‘望星台’密室!” 梁方剑心里一沉。望星台!第一章里冯小波纸条上提到的望星台,原来还有密室!李仁达的目标不止是军事机密,还有凤凰玉,他要的是所有和南宋古墓相关的东西,用来和境外势力换更大的利益。 “先救冯建军,小心炸药!”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我派排爆队过去,你们别擅自行动!” 挂了电话,梁方剑看着青溪河的雾气,突然觉得这雾像一张网,把所有人都困在里面,冯建国、冯守水、李仁达、还有他们,都在这张网里挣扎,而织网的人,还藏在更深的黑暗里。 排爆队从凤凰山矿洞救出冯建军时,已是交易前一天的傍晚。冯建军被送到市局医务室,胳膊上的刀伤还在流血,脸色惨白如纸,嘴里反复念叨着“凤凰玉、望星台、不能说”。 梁方剑坐在病床边,递过一杯温水:“李仁达拿什么威胁你?你的家人?” 冯建军的身体猛地一震,抬头看着梁方剑,眼里满是恐惧:“他……他抓了我儿子,说要是我不配合,就把我儿子扔进凤凰山的毒草丛里……梁警官,我没办法,我只能听他的……” “你儿子现在在哪?”梁方剑追问。 “在……在龙门镇的废弃工厂里,”冯建军的声音发颤,“李仁达说,交易成功后就放了我儿子,还说……还说那工厂里有很多凤凰毒草,他用毒草做了新的毒药,要在码头用……” 梁方剑立刻起身,对着对讲机喊:“林晓雨,带技术队去龙门镇废弃工厂,重点查凤凰毒草和毒药,还有冯建军儿子的下落;陈晓春,你跟我去码头,重新调整布控,李仁达可能用毒雾袭击!” 龙门镇的废弃工厂在镇子边缘,外墙爬满爬山虎,大门挂着生锈的铁链,里面传来隐约的哭声。林晓雨带着队员翻墙进去,厂房里堆着几十个麻袋,打开一看,全是晒干的凤凰毒草,空气中弥漫着甜腥的味道,呛得人咳嗽。 “梁队,找到冯建军的儿子了!”队员在厂房二楼的小房间里喊。孩子被绑在椅子上,嘴里塞着布,看到人来,眼泪立刻掉了下来。林晓雨解开绳子,孩子哭着说:“叔叔,有个穿黑衣服的人,在这里煮草,煮出绿色的水,还说要倒在码头的水里……” 林晓雨立刻去检查煮毒草的锅,里面还残留着绿色的液体,用试纸检测后,脸色骤变:“是神经毒素,比之前的凤凰毒草毒素强十倍,接触皮肤就会中毒,溶解在水里能扩散五十米!” 她立刻把检测结果发给梁方剑,同时在工厂里搜索,在仓库的角落发现一个账本,上面记着“毒草采购记录”,供货人是“冯阿六”,冯守山的远房亲戚,半年前从外地回来,一直在村里收购凤凰毒草。 “冯阿六?”林晓雨想起之前在冯族祠堂见过这个人,沉默寡言,总是跟在冯守山身后,“他肯定是李仁达的同伙,负责提供毒草!” 而此时的青溪河老码头,梁方剑正带着队员调整布控。他们在码头周围的水里装了水质检测仪,在仓库门口装了毒雾传感器,还准备了防毒面具和解毒剂。陈晓春看着水面,突然说:“梁队,你看那边,下游的石滩上,有艘快艇,像是境外势力的。” 梁方剑拿起望远镜,石滩上果然停着一艘黑色快艇,船身上没有任何标记,甲板上站着两个穿黑色西装的人,正往码头的方向看。“应该是‘老板’的人提前到了,”梁方剑的眼神冷了下来,“他们想提前观察地形,我们别打草惊蛇,继续埋伏。” 夜幕降临,码头的雾气更浓了。梁方剑坐在监控车里,看着屏幕上的画面,仓库周围的传感器一切正常,水面的水质也没异常,但他总觉得不安,像是有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 “梁队,冯阿六找到了!”对讲机里传来林晓雨的声音,“他在凤凰山的望星台附近,正往山下走,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盒子,像是装凤凰玉的!” 梁方剑心里一紧:“李仁达让冯阿六去拿凤凰玉,他自己在码头牵制我们,这是调虎离山!林晓雨,你带两个人去拦冯阿六,一定要拿到凤凰玉;陈晓春,你留在码头,盯着那艘快艇,我去望星台!” 就在梁方剑准备出发时,监控屏幕突然黑了,所有传感器都断了信号。陈晓春冲进仓库,发现电源线被剪断了,地上有一串新鲜的脚印,通向仓库后的密道。 “梁队,李仁达在仓库里!他剪断了电源线,进了密道!”陈晓春的声音带着焦急。 梁方剑立刻赶回仓库,密道的入口敞开着,里面黑漆漆的,传来“咚咚”的脚步声。他打开战术手电,往里照,密道里有新鲜的血迹,还有一个掉落的对讲机,是冯阿六的,上面刻着凤凰符号。 “冯阿六可能已经被李仁达杀了,”梁方剑的心里沉了下去,“他拿到了凤凰玉,还想通过密道逃跑,或者从密道绕到我们后面偷袭!” 他带着队员走进密道,里面弥漫着血腥味和霉味,墙壁上有很多岔路,像是迷宫。走了大概十分钟,前方传来水声,密道的尽头竟然是青溪河的水下,李仁达从这里逃到了对岸的芦苇丛。 “追!”梁方剑带着队员从水下冲出去,芦苇丛里的快艇已经发动,李仁达和两个黑衣人正往快艇上跑,手里拿着黑色的盒子和一个文件夹——是凤凰玉和真军事机密! “不许动!”梁方剑举枪大喊,黑衣人立刻转身开枪,子弹擦着梁方剑的耳朵飞过,打在芦苇杆上。李仁达趁机跳上快艇,快艇发动,往河中心驶去。 “梁队,他们跑了!”陈晓春大喊,想开枪,却被梁方剑拦住。 “别开枪,水里有毒,子弹打在水里会让毒素扩散!”梁方剑看着快艇远去的背影,心里充满了不甘,差一点就抓到李仁达,拿到真机密了。 回到码头,林晓雨也赶了过来,手里拿着冯阿六的尸体:“冯阿六中了毒,已经死了,凤凰玉不在他身上,肯定被李仁达拿走了。” 梁方剑坐在码头的木板上,看着青溪河的水面,雾气里传来快艇的汽笛声,越来越远。他知道,李仁达不会善罢甘休,明天的交易,会是一场更凶险的陷阱。而凤凰玉落在李仁达手里,望星台的密室随时可能被打开,里面藏着的秘密,不知道会带来多大的灾难。 交易当天的清晨,青溪河的雾气浓得像化不开的墨。梁方剑站在仓库的屋顶,手里拿着望远镜,盯着河中心的方向,李仁达约定的交易时间是上午十点,还有一个小时。 “梁队,水质检测仪显示正常,毒雾传感器也恢复了,”林晓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陈晓春带的埋伏组已经到位,在仓库两侧的芦苇丛里,境外势力的快艇还没到。” 梁方剑点点头,从屋顶下来,走进仓库。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中间放着一张铁桌,桌上放着一个黑色的箱子,是梁方剑准备的“假钱”,里面装着追踪器。他摸了摸口袋里的玉佩,这是之前拼合的“凤栖-麒麟”玉佩,李仁达想要凤凰玉,或许这个玉佩能派上用场。 “梁队,有情况!”陈晓春的声音突然传来,“对岸的芦苇丛里,有个人影,像是李仁达,他带了个人质!” 梁方剑立刻拿起望远镜,对岸的芦苇丛里,李仁达果然站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把刀,架在一个人的脖子上,是老渔民!老渔民的脸被打得红肿,嘴里塞着布,眼神里满是恐惧。 “李仁达用老渔民当人质,”梁方剑的拳头攥得很紧,“他知道我们不会不管老渔民,想逼我们现身。” 就在这时,河面上传来快艇的马达声,一艘白色快艇从下游驶来,船身上有个红色的“K”标记,是境外势力的船!快艇停在河中心,一个金发碧眼的***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对着仓库的方向喊:“李仁达,货呢?钱我带来了!” 李仁达把老渔民往快艇的方向推了推,对着仓库喊:“梁方剑,想救老渔民,就一个人拿着钱来快艇上,别带其他人,否则我杀了他!” 梁方剑知道这是陷阱,但他没有选择。他对林晓雨说:“我去,你们在岸边埋伏,一旦看到我发出的信号,就立刻行动,注意别伤到老渔民。” “梁队,太危险了!”林晓雨想阻止他。 “没有时间了,”梁方剑拿起桌上的黑色箱子,“放心,我有准备。” 他走出仓库,慢慢往河边走。李仁达看到他,冷笑一声:“梁警官,还算你识相,把钱扔过来,然后上船!” 梁方剑把箱子扔到快艇上,然后跳上快艇。李仁达立刻用刀抵住他的后背:“把玉佩交出来,还有你身上的枪!” 梁方剑慢慢掏出玉佩和枪,李仁达一把夺过去,交给身边的黑衣人。金发男人打开银色箱子,里面是一沓沓的美元,他对李仁达说:“货呢?军事机密和凤凰玉呢?” 李仁达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文件夹和一个黑色的盒子,递给金发男人:“这是真机密,凤凰玉在盒子里,你先把钱给我,再放了老渔民。” 金发男人打开文件夹,翻了几页,突然笑了:“李仁达,你敢骗我?这是假的!真机密在哪里?” 李仁达的脸色变了:“不可能!这就是真的!你别想耍我!” “是不是真的,我比你清楚,”金发男人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照片,递给李仁达,“这是冯建国当年留下的真机密的照片,你给我的,根本不一样!” 李仁达看着照片,脸色瞬间惨白。梁方剑趁机转身,一拳打在李仁达的肚子上,李仁达惨叫一声,倒在快艇上。黑衣人立刻开枪,梁方剑拉着老渔民躲到快艇的护栏后,对着岸边发出信号,三短一长的哨声。 岸边的队员们立刻行动,陈晓春带着埋伏组冲出来,对着快艇开枪,林晓雨则带着技术队驾驶冲锋舟,往快艇的方向驶去。金发男人见状,立刻让快艇发动,想逃跑,李仁达爬起来,想跳船,却被梁方剑抓住了胳膊。 “梁方剑,你放开我!”李仁达疯狂地挣扎,“我不能被抓,‘K’不会放过我的!” 就在这时,快艇的发动机突然熄火了,林晓雨的技术队在快艇的油箱里放了***。金发男人气急败坏,拿起桌上的美元,想往水里扔,却被陈晓春一枪打中了胳膊,美元散落在快艇上。 队员们爬上快艇,将李仁达和黑衣人制服。老渔民被解开绳子,坐在快艇上大口喘着气。梁方剑拿起李仁达掉落的黑色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凤凰玉,通体翠绿,上面刻着“凤凰衔珠”的图案,和他手里的玉佩放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红光。 “真机密呢?”梁方剑对着李仁达喊。 李仁达趴在快艇上,嘴角流着血:“真机密……在凤凰山望星台的密室里……只有凤凰玉和你的玉佩一起,才能打开密室……” 就在这时,快艇突然剧烈摇晃起来,船底传来“轰隆”的声音,是炸药!李仁达在快艇上装了炸药! “快跳船!”梁方剑大喊,带着队员们和老渔民跳进水里。快艇“轰隆”一声爆炸,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河面。 梁方剑在水里游了一会儿,爬上岸边。他看着燃烧的快艇,心里松了一口气,李仁达被抓了,老渔民也救了,凤凰玉也拿到了。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李仁达说真机密在望星台的密室里,而“K”组织的标记还在快艇上,金发男人虽然被抓,但“K”的老板还没露面。他知道,这还不是结束。 审讯室里,李仁达坐在椅子上,脸色苍白,胳膊上的伤口还在流血。梁方剑坐在他对面,手里拿着凤凰玉和玉佩,放在桌上:“望星台的密室怎么打开?真机密到底是什么?” 李仁达抬起头,眼神里满是绝望:“打开密室需要凤凰玉和你的玉佩,两块玉放在密室的凹槽里,就能打开。真机密……是南宋皇室的‘江南防务图’,上面标注了江南所有的古墓和军事要塞,‘K’想要这个,是为了盗掘所有古墓,把文物运出国。” “‘K’的老板是谁?你们还有多少同伙?”梁方剑追问。 李仁达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了:“‘K’的老板……你们永远也找不到他,他比你们想象的更强大,他已经在凤凰山等着你们了,望星台的密室里,不仅有机密,还有他给你们留的‘礼物’。” 梁方剑心里一沉:“什么礼物?” “去了就知道了,”李仁达闭上嘴,不再说话。 梁方剑知道再问也没用,他立刻带着陈晓春和林晓雨,拿着凤凰玉和玉佩,往凤凰山望星台赶。望星台的土台子上,果然有一个密室的入口,入口处有两个凹槽,正好能放下凤凰玉和玉佩。 梁方剑将两块玉放进凹槽,“咔嗒”一声,密室的门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弥漫着一股霉味。他打开战术手电,里面是一个不大的空间,中央放着一个石盒,石盒上刻着“江南防务图”五个字。 林晓雨小心翼翼地打开石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张泛黄的图纸,是南宋时期的防务图,标注着江南十几个古墓的位置,包括之前的凤凰山、龙山、凤栖湖、龙门镇古墓,还有一个从未提到过的“落霞山古墓”。 “这就是真机密!”林晓雨的声音带着兴奋。 就在这时,石盒的底部突然弹出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梁警官,谢谢你帮我打开密室,防务图我已经复制了一份,落霞山古墓的‘龙骨玉’,我会先一步拿到,我们落霞山见。——K” 梁方剑拿起纸条,心里充满了愤怒和不甘,K”的老板竟然早就来过这里,复制了防务图,还留下了挑战书! “梁队,你看这里!”陈晓春突然喊,他在密室的角落里发现了一个监控摄像头,“‘K’的老板在这里装了监控,我们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到了!” 林晓雨立刻检查摄像头,发现内存卡里有一段视频,视频里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男人,戴着口罩,只能看到眼睛,他对着摄像头说:“梁方剑,你很厉害,能追到这里,但落霞山古墓,你赢不了我。那里有我布下的陷阱,还有你想知道的所有真相,冯建国的真正死因,凤凰毒草的来源,还有你队员的‘秘密’。” 视频结束,内存卡自动格式化了。梁方剑看着空荡荡的密室,心里清楚,“K”的老板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李仁达只是他的棋子。而落霞山古墓,将是他们和“K”的最终较量。 回到市局,梁方剑把防务图交给文物局,然后召集队员们开会。他看着桌上的落霞山古墓资料,对队员们说:“‘K’的老板在落霞山等着我们,那里有陷阱,还有真相。我们必须去,不仅为了文物,更为了那些死去的人,为了正义。” 队员们都点了点头,眼神里满是坚定。陈晓春拍了拍梁方剑的肩膀:“梁队,我们跟你一起去,不管有多危险。” 梁方剑看着队员们,心里充满了感动。他知道,接下来的路会更凶险,但有他们在,他有信心赢。 而此刻,落霞山的深处,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在一座古墓前,手里拿着一张复制的防务图,对着对讲机说:“老板,梁方剑他们会来落霞山,陷阱已经布置好了,就等他们上钩。”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很好,别让我失望,等拿到龙骨玉,我们就能控制整个江南的古墓,到时候,没人能阻止我们。” 男人挂了对讲机,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他看着古墓的入口,眼里满是贪婪,龙骨玉,还有梁方剑的命,他都要拿到。 落霞山的风带着寒意,吹过古墓前的石碑,石碑上刻着“宋故太傅赵公讳德昌之墓”,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一场更大的阴谋,正在这里酝酿,而梁方剑和他的队员们,正朝着这个陷阱,一步步走来。 第十七章 落霞山的黄昏总带着股铁锈味。残阳把漫山枯树染成血红色,风卷着落叶打在裸露的岩石上,发出“沙沙”的响,像有人用指甲刮过朽木。梁方剑站在山脚下的破庙前,手里攥着一张泛黄的纸条,是“K”的老板留在望星台密室的,上面只写着“落霞山,血棺现,龙骨玉藏于赤心”。 “梁队,村里没人敢上山。”陈晓春从破庙里出来,裤脚沾着泥,“刚才找了个姓王的老汉,他说这山有‘山鬼’,前几天他儿子上山砍柴,再也没回来,只在山腰找到半件染血的衣服,上面有股甜腥气,跟凤凰毒草的味道一样。” 梁方剑抬头望山,山腰处的雾气开始聚拢,像一团灰黑色的絮状物,慢慢往上爬。破庙的门框上,刻着一道模糊的凤凰符号,被风雨侵蚀得只剩半道弧线,和之前在龙门镇、麒麟山看到的一模一样。 “带两个人去山腰,找王老汉儿子的衣服;林晓雨,你跟我去村里,再问问其他村民。”梁方剑把纸条塞进兜里,靴底踩过庙前的碎砖,发出“咔嚓”的脆响。 落霞村只有十几户人家,房屋都是土坯墙,屋顶盖着茅草,很多已经塌了半边。村里静得可怕,只有几只瘦狗在巷子里游荡,见了人就夹着尾巴跑。梁方剑走进最东边的一户人家,门虚掩着,推开门时,一股霉味扑面而来。 “有人吗?”梁方剑喊了一声。 里屋传来一阵咳嗽,一个老太太扶着墙走出来,头发全白了,眼睛浑浊,手里攥着个布包:“你们是来查山上的事?别去,那不是山鬼,是‘赤衣人’,穿红衣服,手里拿刀子,去年就带走了三个后生。” “赤衣人?”梁方剑心里一动,“您见过他?” 老太太摇着头,打开布包,里面是半块玉佩,翠绿的,上面刻着“龙”字,是龙骨玉的碎片!“这是我家老头子死前留下的,他以前是守墓人,说落霞山有南宋的墓,里面藏着‘龙骨玉’,赤衣人就是来抢玉的,谁挡着就杀谁。” 梁方剑接过玉佩碎片,指尖能感觉到上面的温意,碎片边缘很新,像是刚被掰断不久。“您知道墓在哪里吗?” “在山尖的‘血石崖’,”老太太的声音发颤,“崖下有个洞,洞口有血红色的石头,像棺材,老头子说那是‘血棺门’,进去的人没一个能出来。” 就在这时,陈晓春的对讲机响了,声音带着急促:“梁队!山腰找到王老汉儿子的尸体了!在一棵老槐树下,胸口有个窟窿,里面插着一根毒针,针上有凤凰毒草的汁液!还有,尸体旁边有个红色的布条,像是赤衣人的衣服碎片!” 梁方剑立刻站起身,对老太太说:“您待在家里别出去,我们会找到凶手的。” 赶到山腰时,夕阳已经沉到山后,天色暗了下来。王老汉的儿子躺在老槐树下,脸色发青,胸口的窟窿里插着一根青铜毒针,针尾刻着凤凰符号。陈晓春蹲在尸体旁,手里拿着红色布条:“是丝绸的,上面有金线绣的龙纹,应该是古代官服的碎片,不是现代人穿的。” “是‘K’的人故意穿的,”梁方剑看着布条,“他想装成‘赤衣人’,吓退村民,掩盖自己的行踪。林晓雨,检测毒针上的毒素,看看和之前的是不是一样。” 林晓雨拿出试纸,很快有了结果:“是同一种凤凰毒草毒素,但浓度更高,能瞬间致死。另外,尸体的指甲缝里有黑色的泥土,不是山腰的黄土,应该是从古墓里带出来的。” 梁方剑抬头看向山尖的血石崖,那里已经被夜色笼罩,只有零星的星光映在红色的岩石上,像一双双眼睛。他知道,“K”的老板已经在血石崖的古墓里等着他们,而王老汉儿子的死,只是一个警告。 第二天清晨,落霞山的雾气还没散。梁方剑带着队员往山尖爬,山路比想象中更陡,到处是松动的碎石,每走一步都要格外小心。林晓雨拿着地质检测仪,屏幕上的金属反应越来越强烈:“前面就是血石崖,检测仪显示下面有大型金属构件,应该是古墓的门。” 爬到山尖,血石崖的全貌终于显露出来,一块巨大的红色岩石悬在半空,像一口倒放的棺材,岩石下方有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两侧刻着“赤心藏玉,血棺守魂”八个字,字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像是干涸的血。 “洞口有机关,”陈晓春指着洞口两侧的石壁,“上面有细小的孔洞,和凤凰山古墓的毒箭机关一样,还有地面的石板,颜色不一样,深色的是活动的,踩上去会掉下去。” 梁方剑让队员们退后,自己拿着洛阳铲,小心地试探地面的石板。当洛阳铲碰到第三块深色石板时,石板突然往下陷,露出下面的深沟,沟里插满了锋利的铁刺,闪着寒光。“还好没踩上去,”梁方剑松了口气,“林晓雨,用激光仪扫一下洞口的孔洞,看看里面有没有毒箭。” 激光仪的光束落在孔洞上,屏幕上立刻显示出里面的结构:“有箭,箭头上有液体,应该是毒素,而且孔洞里有弹簧,一触即发。” 队员们拿出防爆盾,挡在洞口前,梁方剑则用铁丝,小心地从孔洞里勾出毒箭。毒箭刚被勾出来,洞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两侧的石壁往中间合拢! “快退!”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往后跑,石壁在他们身后合拢,只留下一条缝隙。 “‘K’的老板早就知道我们会来,提前启动了机关,”梁方剑看着合拢的石壁,“他想把我们挡在外面,自己先拿到龙骨玉。” 林晓雨突然指着石壁上的“赤心藏玉”四个字:“梁队,你看这‘赤’字,笔画比其他字粗,好像能活动。” 梁方剑走过去,用手推了推“赤”字的笔画,笔画果然能移动。他按照“赤心藏玉”的顺序,依次推动四个字的笔画,当推到“玉”字时,合拢的石壁突然往两侧分开,洞口重新显露出来,里面传来一股阴冷的风,带着股甜腥气。 “进去吧,小心点。”梁方剑率先走进洞口,战术手电的光柱扫过,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陶罐,陶罐上刻着凤凰符号,和之前见过的一模一样。 走了大概五十米,通道尽头出现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一幅“血棺图”,一口红色的棺材放在墓室中央,周围站着八个穿红衣服的人,手里拿着刀,像是在守护棺材。石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老太太给的龙骨玉碎片吻合。 “需要完整的龙骨玉才能打开石门,”梁方剑看着凹槽,“‘K’的老板还没打开石门,他在等我们带碎片来。” 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黑影从壁龛后面跳出来,手里拿着刀,朝着梁方剑的后背砍去! “梁队小心!”陈晓春反应最快,一把推开梁方剑,自己的胳膊却被刀划开一道血口,鲜血立刻流了出来。 队员们立刻围上去,将黑影按在地上。黑影摘下帽子,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冯族的冯建军!他的脸上满是疯狂:“你们别想拿到龙骨玉!‘K’说了,拿到玉就能救我儿子,我不能让你们毁了我的希望!” “你儿子已经被我们救了,在市局的医务室里,”梁方剑看着冯建军,“‘K’在骗你,他只是利用你!” 冯建军愣住了,手里的刀掉在地上:“真的?我儿子没事?” “真的,”梁方剑点点头,“你要是配合我们,还能争取宽大处理。” 冯建军的眼泪掉了下来,瘫坐在地上:“我错了……‘K’的老板让我在这里守着,说你们来了就杀了你们,还说只要我听话,就放了我儿子……他还说,石门后面的血棺里,不仅有龙骨玉,还有冯建国的尸体……” 梁方剑心里一沉。冯建国的尸体竟然在血棺里!这意味着,冯建国的真正死因,很快就能揭开了。 冯建军被队员们看押起来后,梁方剑拿着龙骨玉碎片,走到石门的凹槽前。碎片刚放进去,石门就发出“咔嗒”的声音,缓缓打开。 门后是一个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放着八口红色的棺材,围成一个圈,棺材上刻着“龙”字,正是“血棺阵”。八口棺材中间,有一口更大的血棺,上面镶嵌着一块绿色的玉佩——是完整的龙骨玉! “小心,血棺阵可能有机关,”梁方剑提醒队员,“别碰周围的八口小棺材,先去中间的大棺材那里。” 队员们慢慢走进墓室,林晓雨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地面:“地上有粉末,是凤凰毒草的干粉,踩上去会中毒。” 梁方剑蹲下身,用手指沾了点粉末,放在鼻尖闻了闻,甜腥气很浓:“‘K’的人在地上撒了毒粉,想让我们中毒。林晓雨,有没有解毒剂?” “有,之前准备的,每个人都喷一点在鞋子和裤脚上,能暂时防中毒。”林晓雨拿出解毒剂,分给队员们。 喷了解毒剂后,队员们继续往前走,走到中间的大血棺前。梁方剑用洛阳铲撬开棺盖,里面果然躺着一具尸体,尸体穿着南宋的官服,保存得很完好,脸上还能看清容貌,是冯建国! 冯建国的胸口插着一把青铜匕首,匕首上刻着凤凰符号,和杀冯小波、赵虎的匕首一样。他的手里攥着一张纸,已经泛黄,上面是他的字迹:“‘K’的老板是……”后面的字被血浸透了,看不清。 “冯建国是被‘K’的老板杀的,”梁方剑拿起匕首,“匕首上的符号和‘K’的标记一致,而且冯建国死前,想写下‘K’的老板的名字,却没写完。” 林晓雨突然指着血棺的内壁:“梁队,你看这里,有字!” 血棺内壁上,用指甲刻着几行字:“毒草生于墓底,‘K’养之,以控人心;龙骨玉非玉,是钥匙,开终极墓;内鬼在……”后面的字没刻完,只留下一道划痕。 “毒草生于墓底?”梁方剑心里一动,“林晓雨,检测血棺周围的泥土,看看有没有毒草的根。”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了:“有!泥土里有凤凰毒草的根茎,而且根系很发达,延伸到墓底,应该是‘K’的人一直在培育毒草,用墓里的养分,所以毒素才会越来越强。” 就在这时,墓室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石门被关上了!紧接着,周围的八口小血棺突然打开,里面跳出八个黑衣人,手里拿着刀,对着队员们砍过来! “是‘K’的人!”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举起防爆盾,和黑衣人搏斗起来。黑衣人很厉害,动作很快,刀刀致命,几个队员被砍伤,鲜血染红了衣服。 陈晓春的胳膊还在流血,却依旧坚持着,一拳砸在一个黑衣人的脸上,夺下他的刀。梁方剑则对付为首的黑衣人,这个黑衣人戴着面具,动作比其他人更敏捷,手里的刀对着梁方剑的胸口刺来。 梁方剑躲开,反手抓住黑衣人的手腕,面具掉了下来,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老民警,王勇! “王勇?怎么是你!”梁方剑愣住了,王勇是老同事,从凤凰山案一开始就跟着他,竟然是内鬼! 王勇冷笑一声:“梁方剑,你没想到吧?我早就跟‘K’合作了,只要拿到龙骨玉,我就能拿到一大笔钱,比当警察强多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梁方剑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为什么?”王勇的眼神变得疯狂,“二十年前,冯建国是我杀的!‘K’给了我钱,让我闭嘴,这些年我一直活在恐惧里,只有拿到更多的钱,我才能安心!” 就在这时,林晓雨突然拿出信号枪,对着墓室的顶部开枪,信号弹的光芒照亮了整个墓室。梁方剑趁机推开王勇,大喊:“大家别慌,我们有支援!” 王勇见势不妙,想从墓室的暗门逃跑,却被陈晓春抓住了胳膊。其他黑衣人见内鬼被抓,也慌了神,很快被队员们制服。 梁方剑走到王勇面前,眼神冰冷:“‘K’的老板在哪里?终极墓是什么地方?” 王勇咬着牙,不肯说话。林晓雨则在王勇的口袋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写着:“终极墓在‘凤凰主峰’,龙骨玉是钥匙,十日之后,开启宝藏。” 梁方剑看着纸条,心里清楚,“K”的老板的最终目标是凤凰主峰的终极墓,那里藏着南宋皇室的所有宝藏,而十日之后,就是最后的决战。 墓室的石门被打开后,队员们押着王勇和黑衣人往山下走。梁方剑拿着从血棺里取出的龙骨玉,心里却总觉得不对劲,玉的重量比想象中轻,颜色也有些发暗,不像是真玉。 “林晓雨,检测一下这块龙骨玉,”梁方剑把玉递过去,“我总觉得哪里不对。” 林晓雨拿出检测仪,光束落在玉上,屏幕上的结果让她脸色骤变:“是假的!这是用树脂和颜料做的,里面加了荧光粉,看起来像真玉,实际上一点价值都没有!” “假的?”梁方剑心里一沉,“‘K’的老板早就把真龙骨玉换走了,他留下假玉,就是为了让我们以为拿到了钥匙,放松警惕!” 王勇听到这话,突然笑了:“梁方剑,你还是输了!真龙骨玉早就被‘K’的老板拿走了,他现在已经在凤凰主峰等着了,十日之后,终极墓开启,你们谁也拦不住他!” 梁方剑立刻对着对讲机喊:“所有人立刻赶回凤凰主峰,封锁所有入口,查找‘K’的老板的行踪!” 赶回凤凰主峰时,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主峰的望星台周围,到处是“K”的人留下的痕迹——废弃的帐篷、空罐头、还有凤凰毒草的干粉。梁方剑带着队员往主峰的深处走,那里有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刻着“终极墓”三个字,和王勇纸条上的描述一致。 洞口有新鲜的脚印,是43码的登山靴,和李仁达穿的一样。梁方剑走进洞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南宋的瓷器,显然是“K”的老板故意留下的,想拖延他们的时间。 走到通道尽头,是一间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上刻着“宋故高宗之柩”,石棺前面有个凹槽,正是放龙骨玉的地方。“K”的老板站在石棺前,背对着他们,穿着黑色风衣,手里拿着一块翠绿的玉,是真龙骨玉! “梁警官,你来得正好,”“K”的老板转过身,摘下口罩,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是文物局的老局长,张敬之! “张局长?怎么是你!”梁方剑彻底愣住了,张敬之是文物局的老领导,一直支持他们的工作,竟然是“K”的老板! 张敬之笑了笑,手里把玩着龙骨玉:“梁方剑,你太年轻了,以为我只是个普通的文物局长?二十年前,我就开始策划这一切,冯建国、李仁达、王勇,都是我的棋子,只有你,一次次坏我的事。” “冯建国是你杀的?凤凰毒草是你培育的?”梁方剑的声音里满是愤怒。 “是我,”张敬之点点头,“冯建国发现了我的计划,我只能杀了他;凤凰毒草是我在古墓里培育的,用来控制棋子,也用来对付你们。终极墓里藏着南宋皇室的所有宝藏,还有军事机密,只要拿到这些,我就能成为世界首富,谁也拦不住我!” “你别做梦了,”梁方剑举枪对准张敬之,“你的手下都被我们抓了,你已经无路可逃了!” 张敬之却不以为意,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遥控器:“我早就做好了准备,这个遥控器能引爆整个终极墓,只要我按下按钮,这里的所有人都会死,宝藏也会被埋在地下,谁也得不到!” 梁方剑的手心渗出冷汗,他知道张敬之是个疯子,真的会按下遥控器。就在这时,陈晓春突然从侧面冲过去,一把夺过张敬之手里的遥控器,扔给林晓雨。 张敬之见状,立刻从怀里掏出***枪,对着梁方剑开枪!梁方剑躲开,子弹打在石棺上,溅起火花。队员们立刻围上去,将张敬之按在地上。 “你们赢不了!”张敬之疯狂地挣扎,“终极墓的机关已经启动,十日之后,就算没有龙骨玉,墓也会自动开启,宝藏还是会被我的人拿走!” 梁方剑蹲下身,看着张敬之:“你的人已经被我们抓了,没有人会来拿宝藏。你策划了二十年的阴谋,今天该结束了。” 张敬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队员们押着他往洞口走,梁方剑看着石棺上的凹槽,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张敬之说的“机关启动”,到底是什么?十日之后,终极墓真的会自动开启吗? 回到市局,张敬之被关进审讯室,无论怎么审问,他都不肯说关于终极墓机关的事。梁方剑坐在办公室里,手里拿着张敬之留下的龙骨玉,心里清楚,虽然抓住了张敬之,但终极墓的危机还没解除。 十日之后,凤凰主峰的终极墓会自动开启,里面的宝藏和机关,谁也不知道会带来什么。而张敬之的背后,是否还有其他同伙?终极墓里,是否还藏着更大的秘密? 夜幕降临,梁方剑看着窗外的星空,凤凰主峰的方向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知道,十日之后的决战,将决定一切,不仅是宝藏的归属,还有无数人的生死。而他,必须做好准备,迎接这场最终的较量。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一句话:“十日之后,凤凰主峰,我会来取属于我的东西,真正的‘K’。” 梁方剑看着短信,心里一沉。张敬之不是真正的“K”!真正的幕后黑手,还藏在暗处,十日之后,会在凤凰主峰现身。这场持续已久的阴谋,远没有结束。 第十八章 审讯室的灯光似乎比往常更冷,惨白的光落在张敬之的脸上,把他眼底的青黑衬得像两团墨渍。他被铐在椅子上,手腕磨出了血痕,却突然停止了之前的沉默,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响,像是有话要说。 梁方剑坐在对面,面前摊着那张匿名短信的复印件,“十日之后,凤凰主峰,我会来取属于我的东西——真正的‘K’”。这十天里,张敬之像块顽石,任怎么审都不开口,此刻突然松动,反而让空气里多了层寒意。 “想通了?”梁方剑的手指敲了敲桌面,声音压得很低,“真K是谁?终极墓的机关到底是什么?” 张敬之抬起头,嘴角扯出个诡异的笑,涎水顺着嘴角往下淌:“血玉……血玉引魂……十日到……终极墓开……真K……是……” 话没说完,他突然剧烈抽搐起来,眼睛翻白,嘴里涌出黑色的泡沫。林晓雨冲进来时,他已经没了呼吸,指甲缝里残留着一点绿色的粉末,是凤凰毒草的干粉,藏在他的袖口夹层里,早就在等着这一刻。 “是自杀,”林晓雨检查完尸体,脸色凝重,“毒粉量很大,瞬间致命,他早就准备好了,刚才的话是故意说一半,引我们上钩。” 梁方剑盯着张敬之的尸体,手指攥紧了短信复印件。“血玉引魂”四个字像针一样扎进脑子里,之前在落霞山血棺里,冯建国的指甲刻过“血玉”,当时以为是龙骨玉,现在看来,还有另一块“血玉”,是启动终极墓机关的关键。 “陈晓春呢?”梁方剑突然想起陈晓春,之前在落霞山被冯建军砍伤的胳膊,这几天一直说疼,“他的伤口怎么样了?” “刚去医务室换药,”林晓雨的声音低了下去,“医生说伤口有点感染,渗出的血是暗红色的,像是……被毒素污染了。” 梁方剑立刻往医务室跑。陈晓春坐在病床上,胳膊上的绷带渗着黑红色的血,脸色苍白得像纸。看到梁方剑,他勉强笑了笑:“梁队,没事,就是有点疼,可能是碰水了。” “别硬撑,”梁方剑蹲下身,掀开绷带的一角,伤口周围的皮肤泛着青黑色,“林晓雨,立刻取样检测,看看是不是凤凰毒草的毒素。” 检测结果半小时后出来——是一种变异的凤凰毒草毒素,比之前的毒性强三倍,能顺着血液侵蚀神经,要是不及时解毒,会危及生命。而解毒的唯一办法,是找到“血玉”,毒素能被血玉的磁场中和。 “血玉在哪?”梁方剑的拳头砸在墙上,“张敬之故意留半截话,就是知道我们会为了解毒去找血玉,掉进真K的陷阱。” 陈晓春撑着坐起来,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是之前在凤凰山望星台拍的,照片角落有个模糊的红影,当时以为是光线问题,现在放大看,红影穿着长袍,手里拿着一块红色的玉,正是“血玉”。 “当时没在意,现在想想,那红影……很像村里老人说的‘红袍鬼’,”陈晓春的声音发颤,“真K可能早就盯着望星台了,血玉也在他手里。” 窗外的天色暗了下来,距离十日之期,还有七天。梁方剑看着照片上的红影,心里清楚,真K已经布好了局,用血玉和陈晓春的命当诱饵,等着他们往终极墓的陷阱里跳。 文物局的档案室里,积灰的架子上藏着张敬之的秘密档案。梁方剑和林晓雨翻了整整一天,终于在最底层的铁盒里,找到一本泛黄的线装书——《南宋皇室墓葬考》,扉页上写着“守墓世家?冯氏”,里面夹着一张照片,是年轻时的张敬之和一个穿红袍的男人,站在凤凰主峰的望星台前,手里捧着一块血玉。 “守墓世家冯氏?”林晓雨指着照片,“凤南村的冯族,难道是守墓人的后代?” 梁方剑翻开书,里面的批注全是张敬之的字迹,提到“血玉有二,一赤一绿,赤为引魂,绿为锁灵(龙骨玉),双玉合璧,可启终极墓,唤先祖魂”。还有一段被红笔圈住的话:“真K非外人,乃守墓世家正统,持血玉,掌仪式,十日之后,以活人祭,复先祖业。” “活人祭……”梁方剑的心里一沉,“陈晓春的伤口被下毒,很可能是真K故意的,陈晓春是……” 他突然想起陈晓春的身世,陈晓春的爷爷原是凤南村冯族的人,后入赘陈家,说起来也是冯族血脉,陈晓春小时候还在凤南村住过,是守墓世家的旁支后代!真K选陈晓春当“活人祭”,就是因为他的血脉符合仪式要求。 “立刻去凤南村,找冯族的老人,问守墓世家的事!”梁方剑抓起书,往外跑。 凤南村的冯族祠堂里,冯守水的堂弟冯阿六,就是之前的毒草供货人,被抓后关押,后因证据不足暂释,此时正坐在门槛上抽烟,看到梁方剑,他的手明显抖了一下,烟卷掉在地上。 “冯阿六,你知道‘守墓世家’和‘血玉’吗?”梁方剑直截了当。 冯阿六的脸瞬间变得惨白,起身想跑,被强撑着跟来陈晓春拦住。他蹲在地上,双手抱着头:“我说……我说……守墓世家是冯族的秘密,每代传一个人,负责看守终极墓,真K是冯族的正统后代,叫冯衍,是冯建国的亲弟弟,当年冯建国发现他想盗终极墓,被他杀了,还伪装成失踪……” “冯衍?”梁方剑的眼睛亮了,“他现在在哪?血玉在他手里?” “在……在望星台的密室里,”冯阿六的声音发颤,“他每年都会去望星台祭拜,血玉是祖传的,能控制毒草……他还说,十日之后,要用守墓世家的旁支后代当祭品,打开终极墓,复活南宋的赵彦章,重建宋家天下……” 陈晓春的脸色瞬间变了,—他就是旁支后代!梁方剑扶住他,心里清楚,真K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陈晓春,之前的所有案件,都是为了今天的仪式铺垫。 “冯衍有没有说仪式的具体步骤?”梁方剑追问。 “说……说要在终极墓的主墓室,用祭品的血涂在血玉上,再和龙骨玉一起放进凹槽,就能启动仪式,”冯阿六的声音越来越小,“他还说,要是有人阻止,就用毒草把整个凤南村都淹了……”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对讲机响了,是市局的队员:“梁队!不好了!看守所里的王勇不见了!监控拍到他被一个穿红袍的人救走,红袍人手里拿着血玉,能干扰监控信号!” 梁方剑心里一沉。冯衍救走王勇,肯定是要利用王勇之前的身份,王勇是老民警,熟悉凤南村地形,为仪式扫清障碍。而距离十日之期,还有六天,他们必须在冯衍准备好之前,找到血玉和终极墓的破解方法。 陈晓春的伤口突然疼得厉害,他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嘴里涌出黑血。林晓雨立刻给他注射解毒剂,却只能暂时缓解:“必须在三天内找到血玉,否则陈晓春撑不住!” 梁方剑抱起陈晓春,往车的方向跑。凤南村的夕阳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祠堂的屋檐下,一个红袍人影一闪而过,手里的血玉在夕阳下泛着诡异的红光,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凤凰主峰的望星台,夜里比想象中更冷。梁方剑带着队员在周围布控,陈晓春被安排在山下的临时医疗点,由林晓雨守着,每隔一小时注射一次临时解毒剂。距离十日之期,还有五天。 “梁队,望星台的暗格有动静!”队员小张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带着惊慌,“有个红袍人进去了,手里拿着血玉,还带着王勇!” 梁方剑立刻往望星台跑。望星台的土台子上,暗格的盖子敞开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在摆弄什么器械。他示意队员们埋伏在周围,自己则慢慢靠近暗格,战术手电的光柱往里照—— 暗格里,冯衍穿着红袍,手里拿着血玉,正在往石壁上的凹槽里放。王勇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把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像是被控制了。石壁上刻着“十日祭天,血玉引魂”八个字,凹槽里已经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 “冯衍!”梁方剑大喊,举枪对准他,“放下血玉,束手就擒!” 冯衍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面具上刻着“凤凰衔珠”的图案,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像金属摩擦:“梁警官,来得正好,我正缺个‘观礼人’,看看南宋先祖如何复活。” “你别做梦了,”梁方剑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终极墓的机关是假的,复活更是无稽之谈,你只是想盗走里面的宝藏!” 冯衍笑了,声音里满是疯狂:“宝藏?那只是附带的!我要的是冯族的荣耀,是南宋的复兴!陈晓春的血脉,血玉的力量,终极墓里的先祖遗骸,缺一不可!王勇,杀了他!” 王勇突然像疯了一样,举着刀朝梁方剑冲过来。梁方剑侧身躲开,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王勇跪倒在地,嘴里还在念叨:“杀……杀了梁方剑……真K……不会亏待我……” “他被毒草毒素控制了,”林晓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之前张敬之的袖口毒粉,和控制王勇的是同一种,能让人失去意识,听从指令!” 冯衍趁机按下石壁上的按钮,暗格的盖子突然往下落,他拿着血玉,往望星台后面的密道跑:“梁方剑,十日之后,终极墓见!陈晓春要是死了,仪式缺了祭品,我就用整个凤南村的人补!” 梁方剑想去追,却被王勇缠住。队员们冲上来制服王勇时,冯衍已经消失在密道里,暗格的盖子彻底合上,上面刻着的“血玉引魂”四个字,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打开暗格!”梁方剑下令。队员们用液压钳撬了半小时,才把暗格打开,里面空荡荡的,只有一块带血的布条,是陈晓春的,上面绣着他爷爷给的平安符,之前陈晓春一直戴在身上。 “冯衍去过医疗点,”梁方剑的心脏像被攥紧,“陈晓春可能被他带走了!” 山下的医疗点一片狼藉,帐篷被割破,医疗设备散落一地,地上有拖拽的痕迹,一直延伸到终极墓的方向。林晓雨蹲在地上,捡起一个注射器,里面还残留着一点绿色的液体:“是加强版的毒草毒素,冯衍用这个控制了陈晓春,带他去终极墓当祭品!” 对讲机里突然传来村民的喊声:“梁警官!终极墓那边有光!红通通的,像着火了!” 梁方剑往终极墓的方向看,远处的山坳里,一团红光冲天而起,带着股甜腥的味道,是凤凰毒草燃烧的味道,冯衍在提前布置仪式现场,用毒草的烟雾笼罩终极墓,阻止任何人靠近。 “所有人立刻集合,往终极墓出发!”梁方剑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带上防毒面具和解毒剂,一定要找到陈晓春,阻止仪式!” 队员们跟着梁方剑往终极墓跑,夜色里,红光越来越近,甜腥的味道越来越浓。梁方剑知道,这是冯衍的陷阱,终极墓里不仅有仪式,还有更可怕的机关,等着他们一步步走进来。而陈晓春的命,还有凤南村村民的安危,都压在这最后几天里,容不得半点差错。 终极墓入口的红光,是冯衍用凤凰毒草和松脂混合点燃的火把,插在入口两侧,形成一道红色的火墙,烟雾像毒蛇一样往周围扩散。梁方剑带着队员,戴着防毒面具,小心翼翼地绕开火墙,走进入口。 通道里黑漆漆的,只有火把的光在晃动,墙上刻着一幅幅壁画,都是“血祭”的场景:穿红袍的人拿着血玉,站在石棺前,祭品跪在地上,鲜血顺着凹槽流进石棺,石棺里的人影缓缓坐起。壁画的最后一幅,是穿红袍的人站在山顶,下面是跪拜的人群,旁边写着“南宋复兴”四个字。 “冯衍是真的信能复活先祖,”林晓雨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带着压抑,“他已经走火入魔了。” 走了大概一百米,通道尽头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血祭殿”三个字,门缝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像是血。梁方剑用洛阳铲撬开石门,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墓室,中央有个圆形的石台,石台上刻着八卦图案,陈晓春被绑在石台中央,手腕上的伤口还在流血,血顺着八卦图案的凹槽,往石台中央的小孔流。 冯衍站在石台旁边,手里拿着血玉和龙骨玉,王勇站在他身后,手里拿着一把青铜匕首,眼神空洞地盯着陈晓春。看到梁方剑,冯衍举起血玉,对着石棺的方向喊:“先祖,祭品已到,双玉合璧,魂归于此!” “冯衍,住手!”梁方剑举枪对准他,“复活是假的,你只是在杀人!陈晓春是你的族人,你怎么下得去手?” “族人?”冯衍冷笑,“冯族早就忘了先祖的荣耀,只有我,在守护这份使命!陈晓春的血脉,是献给先祖最好的礼物!” 他突然把血玉和龙骨玉一起放进石台中央的小孔里,石台发出“轰隆”的声音,凹槽里的血液开始沸腾,石棺的盖子缓缓打开,里面躺着一具穿着南宋官服的遗骸,遗骸的胸口,插着一把和冯建国胸口一样的青铜匕首。 “仪式开始!”冯衍大喊,王勇举起匕首,朝着陈晓春的胸口刺去! “砰!”梁方剑开枪,子弹打在王勇的胳膊上,匕首掉在地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和王勇搏斗。冯衍想按下石台的机关,林晓雨扔出***,白烟炸开,冯衍的动作慢了下来。 梁方剑趁机冲过去,一把抱住陈晓春,解开他的绳子。陈晓春的脸色惨白,虚弱地说:“梁队……血玉……机关……在石棺后面……” 梁方剑回头看石棺,石棺后面有个暗格,暗格里放着一张图纸,是终极墓的机关图纸,上面标注着“血祭阵实为炸药阵,双玉合璧触发炸药,炸毁整个终极墓”。 “冯衍,你被张敬之骗了!”梁方剑举起图纸,“张敬之根本不是想帮你复活先祖,他是想让你触发炸药,把所有人都埋在里面,独吞宝藏!” 冯衍愣住了,拿起图纸,手指颤抖着划过上面的字迹,是张敬之的笔迹,和之前档案里的批注一模一样。他突然疯狂地大笑起来:“骗子……都是骗子……张敬之骗我……先祖的荣耀……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石台突然剧烈摇晃起来,石棺后面的炸药开始倒计时,屏幕上的数字在跳:00:05:00。张敬之的声音从墓室的喇叭里传来(是之前藏好的录音):“冯衍,谢谢你帮我触发炸药,终极墓里的宝藏,我会替你‘收下’的,哈哈哈……” 录音结束,墓室的入口突然坍塌,石块堵住了去路。冯衍瘫坐在地上,看着倒计时的数字,嘴里念叨着:“完了……都完了……” 梁方剑扶起陈晓春,对队员们说:“找出口!图纸上标注有密道,在石棺后面!” 队员们立刻撬开石棺后面的暗格,里面果然有一条密道。梁方剑推着冯衍,带着队员们往密道跑。王勇想跟上来,却被掉落的石块砸中,埋在里面。 密道里,冯衍突然停下脚步,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玉,是另一块血玉,之前他藏在身上的:“梁警官,这是……唯一的解毒玉……给陈晓春……我欠冯族的……” 他把血玉塞给梁方剑,突然转身,往密道的另一个岔口跑:“炸药我来引开,你们快走!就当……我给冯族赎罪……” 梁方剑想拉住他,却被冯衍推开。密道里传来冯衍的喊声:“先祖……对不起……冯族……对不起……” “轰隆!”一声巨响,密道的岔口坍塌,挡住了去路。梁方剑握着血玉,心里像被刀割一样,冯衍用自己的命,给他们争取了逃跑的时间。 跑出密道时,终极墓的方向传来更大的爆炸声,火光冲天,照亮了整个凤凰主峰。陈晓春靠在梁方剑的怀里,手里握着血玉,毒素慢慢被中和,脸色渐渐恢复血色。 “梁队……冯衍……”陈晓春的声音带着哽咽。 梁方剑看着爆炸的方向,沉默着摇了摇头。他知道,冯衍的一生都活在虚假的荣耀里,最终用生命赎罪,而张敬之的阴谋,虽然被挫败,却也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短信,发信人是未知号码,内容是:“炸药只是开始,终极墓的宝藏,我已经拿到了——真K留。” 梁方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冯衍不是真K!刚才的一切,只是真K的又一个骗局!冯衍只是被利用的棋子,真正的真K,早就趁乱拿走了终极墓里的宝藏,消失得无影无踪。 远处的爆炸还在继续,凤凰主峰的轮廓在火光中显得格外狰狞。梁方剑握着手机,心里清楚,这场围绕凤凰山的阴谋,远没有结束。真K还在暗处,手里拿着终极墓的宝藏,下一个目标,不知道会是谁。而他们,只能继续追下去,直到找到真K,揭开所有的秘密。 第十九章 终极墓爆炸产生的声音在凤凰主峰回荡了一整夜的,清晨带硝烟味的像冰碴子扎喉的雾气。梁方剑在爆炸过后的废墟之前伫立,脚下许多碎石还有余温,手指缓慢地抚过一块焦黑的青铜残片,残片边缘刻细密的龙纹,不是普通陪葬品的纹路,倒像是某种官方器物的碎片。 “梁队,那废墟里有十几片类似的残片,还有些散落的丝绸,上面绣那‘枢密院’三个字”,陈晓春的嗓音透点沙哑,他刚从临时医疗点归队,那胳膊上的绷带换了新的,脸色依旧苍白,“林晓雨初步检测,那青铜残片的成分跟南宋皇家兵符是一样的,应该就是真的人从终极墓里拿走的宝藏核心。” 废墟旁蹲的林晓雨,手里拿光谱仪,屏幕上不断跳动纹路分析图,其称残片上有磨损痕迹,并非爆炸导致的,倒像是长期被人携带摩擦出来的,而且那真K在拿走兵符之后,应该是拆开过,仅仅带走了核心部分,还故意留下残片来误导我。” 晨光里梁方剑接过残片来细看,龙纹间隙有极小“K”字刻痕的残片,是和之前快艇、对讲机上一致的真K标记的残片。“他刻意留存残片,是想要让我知道他已经得到兵符”,梁方剑说到,“南宋枢密院的兵符,可以调动当时江南地区的驻军,虽然现在没有太大用处,但是对于境外势力来说,是研究南宋军事防御的重要文物,价值是相当高的。” 此刻,对讲机里传来紧急信号:“梁队!青溪河下游发现境外信号,是之前苏强联系的走私集团的频段,信号源在废弃船坞附近,或许正在与真K交易!” 梁方剑心里一沉。真K动作极快,拿到兵符之后马上就去联系境外势力,显然是早有谋划的。他即刻部署道:“陈晓春,你就带那么一队人去守住青溪河的各个路口,防止真K跑掉;林晓雨,你带技术队去到船坞附近,定位信号源,排查查看有没有什么陷阱;我带其他人去勘查船坞,争取能抓到个现行。” 往青溪河废弃船坞赶去时,梁方剑调出民国时期货运船坞的资料,船坞因河道淤塞废弃,里面有十几个密闭仓库,常年弥漫着霉味和鱼腥味,但挺适合藏人藏货的。之前张彪、疤叔都曾在这个走私集团的老据点地方有过交易。 临近船坞的时候,林晓雨的技术设备忽然发出警报:“梁队,船坞周边有强电磁干扰,信号源被屏蔽掉了,空气中检测出微量的凤凰毒草毒素,估摸是真K预先布下了毒雾陷阱。” 梁方剑让车队停下之后,队员戴防毒面具、拿防爆盾慢慢地朝船坞靠近。虚掩的船坞铁门,推开的时候发出“吱”的刺耳声响,里面黑黢黢的,只有仓库缝隙处透露出微弱的光,甜腥的毒雾顺缝隙慢慢地往外渗透,好像毒蛇吐信一样。 “小心脚下,或许有绊发雷,”梁方剑用洛阳铲探路,才走两步,铲尖就碰到硬物了,是个金属罐子,罐口连导线,朝仓库深处就延伸过去,“这是汽油罐,真他娘想引我进去,然后点火把船坞给炸了。” 小心谨慎地拆除汽油罐陷阱,梁方剑和两名队员,沿仓库的墙壁缓缓地往里行进。仓库里满满地堆满废弃木箱,木箱上重重积厚厚的灰,不过却有几箱灰被轻轻扫过,露出下面凤凰符号,那是真K之人刚刚动过的。 “梁队,这里出现血迹!”有队员突然叫嚷起来。梁方剑走过去,地上未干暗红的血迹旁边,有一个刻“疤”字的掉落烟袋锅,是疤叔的。此前还曾以为疤叔在青溪河码头被炸死了,却没料想到他还活并且被真K给控制。 顺仓库通道延伸至最里头库房旁的血迹处,那扇锁门的库房里传出微弱的**声。被梁方剑用液压钳撬开锁后推开的门内,绑在柱子上且胸口插匕首、血流了一地的疤叔,在看到梁方剑时费力地抬起头,嘴里涌出黑血,还说“真K……是……是老李……船坞……地下……交易……” “哪个老李?那个老李?”梁方剑弯下身去,试去解开他的那条绳子。 疤叔那猛地发力的手紧紧抓梁方剑的胳膊,那眼神里满是急切地说:“村支书……老李……他可是守墓世家的另一支……兵符……要卖给境外……” 话还没有说完,疤叔的头已经歪过去,失去了呼吸。梁方剑心里掀起惊涛骇浪,那个向来帮他协调冯赵两族矛盾、看似老实巴交的村支书老李,竟然成了真凶。 “即刻去查询那村支书老李的背景!”梁方剑朝对讲机呼喊,“重新去查询他家族的历史,还有近段时间的资金往来!” 时间不长,林晓雨的声音就迅速地传了过来:“梁队!已经查到了!村支书李的姓是后来改的,他的真实姓名为冯立,是冯族守墓世家的旁支后代,他的爷爷当年与冯建国的爷爷争夺守墓权而落败,于是举家迁出凤南村聚居地,另择地居住,并且改随母姓为‘李’!他的银行账户里,近来有三笔境外汇款,总金额达到五百万美元,是来自苏强之前所联系的走私集团。” 真相浮出水面。因家族旧怨的老李(冯立),对正统冯族怀有恨意,遂勾结境外走私集团并利用张敬之、冯衍等人,一步步去夺取终极墓的兵符,是想要借贩卖文物和军事机密来报复冯族,同时也为了获取那巨额的财富。 “梁队,库房地下有密道。”队员在疤叔身旁的地面发现一个暗门,“里面有新鲜的脚印,估摸是真K和境外势力才刚走没多长时间。” 打开暗门,里头有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尽头连接青溪河下游,水面上还留存一艘小型潜水艇的痕迹,那是真K使用潜水艇和境外势力进行交易,从而避开了陆路的监控。 “陈晓春,马上联系水上派出所,封锁那青溪河下游,排查所有的潜水艇以及快艇。”梁方剑朝对讲机就喊,“林晓雨,去提取疤叔匕首上面的指纹,确认是不是老李的。” 半小时之后,指纹比对结果显示,匕首上的指纹和老李留在村委会的指纹完全一致。与此同时,水上派出所传来消息,在青溪河入江口发现一艘无人潜水艇,里头空无一物,只有一张交易清单,清单上面写着,“三日后,凤凰山望星台,交兵符,付尾款。” 梁方剑看到这交易清单,心里清楚,老李是要借助望星台的地形来布设最后的陷阱。凤南村的制高点望星台,既易守难攻,又有往日冯衍所留的机关,老李显然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自投罗网。 在青溪河废弃船坞的地下密道内,毒雾越发浓重。往通道深处行进的梁方剑以及他的队员,手里防毒面具的滤毒罐已经开始发烫,很明显毒素浓度在不断升高。通道两侧墙壁上挂的十几张黑白照片,是之前的受害者,有冯小波、赵虎、冯建国、张敬之等,每张照片上都有红色的叉,下面写“阻碍者,死”这样的字迹。 “他早已谋划好了,”陈晓春的嗓音透过防毒面具传出来,带有愤怒味,“从冯小波案起,他始终在误导我们,把嫌疑往冯守山、张敬之那边引,自己藏在幕后操控一切。” 走到通道尽头地方,有一个宽敞的地下空间,空间内摆放十几个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凤凰毒草的变异植株,其叶子呈现黑色,根部缠绕金属线连接旁边的仪器,应该是老李正在进行更强毒素的研究,目的是去对付他。 “注意,这些罐子可能设有机关,”梁方剑拿防爆盾缓缓触碰其中的一个玻璃罐,罐子立刻发出“滴滴”的警报声,罐口的金属网马上就通电了,“是高压电的陷阱,碰到就会被电死。” 林晓雨拿出便携式***,按下仪器按钮,警报声便停止了,金属网的电流也随之消失。“能够打开罐子,”她向队员示意,“罐内的毒草样本很关键的,它能够助力我制作更为强效的解毒剂,去应对后续的陷阱。” 刚打开一个罐子,地下空间入口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石门落下,将他们全困了里面。紧接着,通风口就开始往里面灌毒雾,这毒雾的浓度比之前高了十倍,防毒面具根本抵挡不住,没一会儿几个队员便迅速开始头晕、咳嗽。 “这是老李的陷阱!他知道我一定会到地下空间!”梁方剑高声喊道,“林晓雨,赶快寻找出口吧!陈晓春带领队员靠在通风口的反方向,减少吸入毒雾的量!” 林晓雨用激光仪扫描墙壁,很快右侧的墙壁传来带空心的声响,说“这里有密道!用炸药炸开。” 队员所拿出定向炸药贴到墙壁上,梁方剑喊倒计时:“3!2!1!起爆!” “轰隆”一声响,墙壁被炸开一个小小的洞口,里面有一条窄窄的通道,这条通道是通向船坞外的那片山坡的。梁方剑和队员便朝外冲去,刚到那山坡上,就瞧见那远处树林里有一个黑影,是老李的手下,拿对讲机正汇报,一见到他们,马上朝山下跑开了。 “追!不要让他跑掉了!”梁方剑大声呼喊,队员当即就追了上去。岔路口处被陈晓春拦住,老李的手下跑得颇为迅速,随后两人便开始搏斗起来。刚恢复的陈晓春动作颇为敏捷,一拳便砸向对方的脸上,随后夺得了对方的对讲机。 对讲机里传来那老李的声音说道:“人解决了没有?毒雾陷阱有没有困住他们?” 陈晓春对对讲机说道:“已经找到你了,你跑不了。” 老李听到是陈晓春的答话,声音瞬间变得狰狞:“陈晓春?你还没有死?也罢,我会让你同梁方剑一起,去给我的先祖当作祭品!”说完就挂断了对讲机。 这时,当月方剑他们也赶过来了,陈晓春面色凝重:“梁队,老李疯了,他不仅要交易兵符,还要杀了我们当祭品。” 梁方剑看着望星台的方向,那里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他知道,三日后的望星台,将是终极对决的战场。老李会利用那里的机关、毒草,还有境外势力的支援,设下天罗地网。而他们,必须在这三天里,做好万全准备,不仅要夺回兵符,还要将老李和境外势力一网打尽。 在凤南村村委会里,老李(冯立)坐在办公桌之后,手里把玩一块作为终极墓核心部分的青铜兵符,上面的龙纹在灯光下透冷光。他的面前,放着一张南宋皇室的族谱,上面用红笔圈出了自己的名字,旁边写着“正统继承人”。 门被推开,一个穿黑色西装的男人走进来,是境外走私集团的接头人,手里拿着一个银色的箱子:“冯先生,尾款已经准备好了,三日后望星台,一手交兵符,一手交钱。” 老李抬起头,嘴角露出冷笑:“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梁方剑和陈晓春的命,还有冯族那些人的臣服。你带足够的人手,帮我解决他们,兵符不仅给你,我还可以告诉你其他南宋古墓的位置。” 接头人点点头,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沓沓的美元:“没问题,我的人已经在凤凰山周围埋伏好了,三日后,保证让梁方剑有来无回。” 两人的对话,被藏在办公桌下的微型录音设备录得一清二楚,是梁方剑让队员提前安装的。此刻,梁方剑正坐在村委会外的监控车里,听着录音,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心里盘算着三日后的行动计划。 “梁队,老李的手下已经在望星台布置机关了,”林晓雨的声音从对讲机里传来,“他们在望星台的台阶上装了压力炸弹,在周围的树林里埋了毒草地雷,还架了***,瞄准点正好是望星台的中央。” 梁方剑看着监控画面里老李的身影,心里清楚,老李的计划很周密,想利用望星台的地形,将他们一网打尽。但老李也有弱点,他太在意“正统继承人”的身份,三日后一定会亲自登上望星台,主持“祭品仪式”,不会躲在幕后。 “陈晓春,你伤怎么样?三日后能不能参加行动?”梁方剑问。 陈晓春的声音很坚定:“没问题,梁队,我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而且我对望星台的地形熟悉,能帮大家避开机关。” 梁方剑点点头,对着对讲机部署:“三日后,分三队行动。第一队,由陈晓春带领,提前潜入望星台的密道,拆除台阶上的压力炸弹;第二队,由林晓雨带领,负责干扰境外势力的通讯,阻止他们的支援;第三队,由我带领,正面登上望星台,吸引老李的注意力,等陈晓春拆除炸弹后,立刻行动,抓捕老李和接头人。” 队员们都领命行动,开始准备装备、演练战术。梁方剑坐在监控车里,看着窗外的凤南村,夜色渐浓,村民们都已经被疏散到安全区域,只有村委会的灯还亮着,像一只盯着猎物的眼睛。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收到一条短信,是老李发来的,附带一张照片,照片里,文物鉴定专家被绑在望星台的柱子上,身上绑着炸药,旁边写着一行字:“三日后,带兵符残片来,少一个人,少一片残片,就炸了专家和望星台。” 梁方剑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老李竟然绑架了文物专家,用专家的命和望星台当筹码,逼他们带残片过去,残片虽然不是核心,但老李想集齐所有兵符碎片,完成他的“正统仪式”。 “梁队,怎么办?要不要带残片过去?”林晓雨的声音带着担忧。 梁方剑握紧手机,眼神里满是坚定:“带!但不是真残片,我们做假残片给他,先稳住他,救回专家,再抓捕他!” 三日后的望星台,注定是一场生死较量。老李带着炸药和人质,等着他们自投罗网;而他们,带着假残片和周密的计划,准备揭开老李的假面,终结这场持续已久的阴谋。 望星台的风,在夜色中呜咽,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哀悼。梁方剑知道,这一战,不仅关系到兵符的归属、专家的性命,更关系到凤南村的平静、国家的文物安全。他不能输,也输不起。 而此刻,望星台的顶端,老李正站在月光下,手里拿着青铜兵符,对着夜空大喊:“先祖在上,三日之后,我必斩阻碍者,复我南宋荣耀!” 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带着疯狂的执念,为三日后的终极对决,拉开了序幕。 第二十章 望星台的风黎明前最为凌厉,带有凤凰毒草的甜腥气息,吹过土台边缘的碎石,发出“呜呜”的响声,好像无数枯手在摩挲石壁。梁方剑蹲在山坳里,手里捏着林晓雨花三天时间复刻成的一块青铜假残片,那龙纹间隙的“K”字刻痕被仿得一模一样,只是重量轻了半分,用磁铁能吸出微弱的铁屑,这是他特意留下的破绽,为的是在紧要关头去反制老李。 “梁队,陈晓春那边传来消息,密道里的毒草地雷已经清理完毕,却发现了新的东西。”从对讲机里传来的林晓雨的声音,带那电流的小杂音,说密道墙壁上有的冯族的“守墓纹”,是南宋时候的刻痕,和老李办公室族谱上的纹路是一样的,不过刻痕里有的新鲜的凿印,好似最近被人给修改过,可能藏的备用机关。” 梁方剑抬眼瞧了瞧那瞭望星台,土台顶插一面已经褪色的红幡,幡面上绣“冯族正统”的四个字,在风中飘好似一团血。依照约定在太阳升起的时候他得携带残片往山上走,此时距离太阳升起还有四十分钟,山下的临时指挥部内,技术队员正在调试***,以使境外势力的通讯无法被接通。 “专家那里可有动静?”梁方剑便询问道。昨夜时分专家的手机忽然来了一条乱码短信,林晓雨破解过后是“腰扣藏针”这四个字,这大概是专家悄悄发送的,是暗示其有反抗的准备。 无新信号的情况下,可定位显示其其实还处于在望星台中央的石台上,并且被绑在柱子之上,身上的炸药想来应该是真实的,倒计时呈现出还有两小时。林晓雨稍作停顿,说道:“另外那假残片的涂层刚才已经检测过了,是遇热就会变色的,如果老李拿打火机去烤的话,很容易就露馅了,要不要再换其他别的材质?” “不用了,”梁方剑便摇头,手指摩挲那假残片的边缘,“老李所挂念的是那‘正统’的身份,他会先去看残片上的龙纹,而不是材质,我就赌他不会马上就去检测。”那边陈晓春让他加快速度,重去查那经过修改的守墓的纹路,那或许是备用炸药的触发点的。” 十分钟之后,陈晓春的对讲机响起来:“梁队,已经找到了,那修改过的守墓纹后面是一个暗格,暗格里藏一个无线遥控器,这遥控器连接的是石台下的备用炸药,而且暗格里还有一张图纸,是望星台的机关分布图,还标注***的位置,在东北方向的老槐树上有两个境外枪手” 梁方剑即刻就调整起了部署:“叫那狙击手王芳去往西南方向的山坡,把那老槐树上的枪手给打掉;陈晓春你就继续待在密道里,等我去吸引老李注意力之后,从石台下的暗门出来,把专家身上的炸药给解开;林晓雨你得负责去干扰通讯,别让境外势积极联系外援。” 当日出的第一缕光爬上望星台的土坡的时候,梁方剑手持假残片,独自踏上台阶。台阶上被陈晓春动过手脚的压力炸弹,踩上去只会发出“咔嗒”声且不会引爆,不过他却还故意放慢脚步,每踩一步都稍作停顿,弄出那副小心翼翼的样子。 土台顶端处,身冯族的红色长袍的老李,手持从废墟里寻得的残片,那被绑在中央石台上的文物专家,身上的炸药引线已经外露,两个境外枪手站在老李身后,枪口正对梁方剑。 “梁警官,很守时。老李的带笑意的声音里,却没有看向梁方剑,反而是紧盯他手里的那假残片,说:“把残片扔过来,可别玩花样,我身后的枪手能在你掏枪之前把你的头打爆。” 梁方剑缓缓举起那假残片,却并未抛掷出去,倒是转而问询道:“冯立,你爷爷往日和冯建国的爷爷争抢守墓权,原来是因为你爷爷想要把兵符卖给日本人,被冯家人发觉,是不是情况?” 瞬间老李的脸色起了变化,手里的那片残片就那样掉落于地面,“你怎么会知道?” “在市档案馆中存放的冯族老账本,”梁方剑接说道,“你所说的那所谓‘正统’,实际上就是你为报私仇、卖文物所找的借口罢了,你根本不在意冯族的荣耀,你就只在意自身的利益。” 老李那急促地呼吸,猛地大喊道,“胡说!我才是正统!先祖会认我的!”他身后那境外面目不耐烦了,用英语说道,“莫跟他啰嗦,拿了残片,杀了他,得走了!” 就在这个时候,东北方向的老槐树上传来了两声枪响,是王芳得手了,境外的枪手应声倒地。老李愣了一下,梁方剑趁机扑过去,一把紧紧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手里的遥控器给夺过来。 “陈晓春,快出来!”梁方剑大声呼喊。石台下打开的暗门处,陈晓春带队员冲了出来,然后直接朝专家那边奔跑过去。但老李却忽然笑起来,从怀中掏出了另外一把遥控器说道:“可别觉得这样就已经是赢了,石台下头的备用炸药,我老早便设定了定时,还有十分钟就爆炸。” 梁方剑心中陡然一沉,低头瞧专家身上的炸药,倒计时显示还有十分钟,老李早有后手,就算枪手被解决掉,他也会被炸死。 冲到石台边的陈晓春马上就开始解起了专家身上的炸药来。那具有复杂线路的炸药,红、蓝、绿三根线相互缠绕,旁边还贴一张纸条:“如果剪错一根,马上就会爆炸”。林晓雨也跟了上来,拿出那个便携式的检测仪,屏幕里的线路图不断地跳动:“是连环的炸药,剪错一根就会触发别的炸药,得先去寻找那主线。” 老李被梁方剑押,梁方剑逼老李说出主线在哪里:“现在再称你李支书是亵渎这个名称了,应该称呼你真名了吧?冯立,说,哪一根是主线!” 老李(冯立)却紧紧闭上嘴巴,嘴角勉强扯出一个挺诡异的笑:“我是不会去说的,一块儿去死,去面见先祖,让先祖来评判究竟哪个才算是正统。” 境外头目在察觉到不妙的时候,想要朝山下逃窜,却被队员拦住了,随后双方便展开了搏斗。头目拿一把匕首,一名队员的胳膊被其划伤,队员忍痛,一脚朝他的膝盖踹去,头目被按倒在地上了。 “梁队,那检测仪所显示的主线是蓝色的,不过这蓝色线里面有金属丝,很可能就是陷阱。”林晓雨的声音透紧张,倒计时已经只剩五分钟。 突然专家开了口,嗓音沙哑说道:“是绿色的!我刚才趁他没留意,触碰了线路,那绿色线是软的,没有金属丝,蓝色是陷阱!” 瞬间,陈晓春拿起剪刀,迅速剪断那绿色的线儿。倒计时停止了,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老李却猛地挣扎起来说道:“那是绝无可能的!你怎么会知道?那可是我设计的陷阱!” “你父亲当年便是这般来设计炸药的,”专家气喘吁吁地说道,“我年轻的时候和你的父亲乃是同学,他当年想要去炸冯族祠堂,被冯建国给阻止了,我记得他的炸药线路,每每都把陷阱设置在显眼的颜色里头。”。” 老李僵住了,眼神里满是不敢置信的神情,问道:“你认识我的父亲?” “知道,”专家点头,“你父亲后来后悔了,想要将兵符归还,却被你爷爷杀害,你爷爷把罪名转嫁到冯建国身上,哄骗你说冯家人害了你全家,实际上你爷爷一直在哄骗你。” 老李蹲在地上,眼泪吧嗒吧嗒地落下,手中的遥控器掉落在地,口中喃喃道:“不可能……爷爷不应该骗我的……” 梁方剑拾起遥控器,对老李说道:“冯立,你爷爷的日记,在你家的地窖里给寻到了,那日记里写得可清楚了,他当年为了钱,想要把兵符卖给日本人,结果让你父亲发现了,然后他把你父亲给杀了,还伪造了冯家人害他的证据了,这么就骗了你足足二十年了。” 就在那个时候,石台下忽然传来“轰隆”一声,备用炸药就这样被引爆了!幸好陈晓春已经将专家带到了安全区域,只有几个队员被碎石划伤。梁方剑回转身来观察,石台下那个被炸开的暗门,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头传来“哗哗”的水流声,那是通向凤凰湖的密道!。 “冯立,梁方剑说,你爷爷的日记里面还记载,兵符的核心其实不在那终极墓,而在凤凰湖底的冯族祠堂,你一直找错地方,你那所谓的‘复兴南宋’,从开头就是一个骗局。” 老李瘫坐在地上,手中那件被风吹得散开的红袍,露出了里面的冯族的族谱。他翻开那族谱,看到爷爷所写的批注说:“兵符卖外人,能得百万金,冯家之荣耀,比不上钱财。”老李的手开始发抖,族谱掉落在地上,有风吹来翻页,最后停在一页有他父亲字迹的空白处,字迹写:“吾儿冯立谨记,莫信谎言,冯家之责,在守不在卖。” “我错了……我确实错了……”老李捂脸呜呜地哭泣起来。境外的头目趁机挣脱了队员的把控,朝密道那边跑去,还说:“我会回来的,那兵符的核心,我肯定得拿到。” 梁方剑想要去追,被陈晓春拦住说:“梁队,不要追!密道里面有水并,不知道有什么陷阱,先去处理现场,救治伤员。” 队员开始清理现场,包扎伤员。专家走到老李身的,拿起族谱说道:“冯立,过去你父亲为了阻拦你爷爷卖兵符,付出了性命,你现在回头,还来得及。”。” 老李缓缓抬起头来,眼中满是深深的悔恨;“我……我愿意去配合你们,我知道凤凰湖底的密道是如何走的,我能够带你们去寻觅兵符的核心。” 梁方剑微微点了点头,然后便让队员把老李给押了起来。走到望星台边缘的他,朝凤凰湖方向望去,日光下湖水泛金光,凤凰湖好似一块巨大碧玉。可他知道凤凰湖底必然藏有更多的危险,境外头目已经逃跑,必定会去寻觅兵符的核心,一场新的危机,正在凤凰湖底悄悄酝酿。 就在这个时候,林晓雨捧着从老李那里搜出来的盒子跑过来,对梁队说:“梁队,您看看这个,里面有一张照片,是境外面目和某个人的合照,这个人就是之前失踪的张彪。” 梁方剑接过那照片,照片里的张彪身黑色风衣,与境外头目立于凤凰湖岸边,手中拿张地图,地图上标“冯族祠堂”的位置。照片背面写那“凤凰湖底,三日之后,取兵符核心”的字。 梁方剑心里微微一沉,张彪居然还活,还与那个境外头目勾结在一起。三日后的凤凰湖底,他将要面临一场新的对决。 望星台的风还在吹,带着凤栖湖的水汽,远处的凤南村已经升起了炊烟,看似平静的景象下,隐藏着汹涌的暗流。梁方剑握紧手里的照片,心里清楚,这场围绕兵符的较量,还远远没有结束。 凤栖湖的水在午后变得浑浊,梁方剑带着老李、陈晓春、林晓雨和队员们,乘坐冲锋舟来到湖中心。老李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一张泛黄的地图,是他父亲留下的,标注着湖底冯族祠堂的位置,还有密道的入口。 “密道入口在湖中心的枯井里,”老李指着水下,“枯井是南宋时期的,后来修水库时被淹了,入口处有冯族的守墓纹,只有用冯族的血才能打开。” 林晓雨拿出水下探测器,屏幕上很快显示出一个圆形的金属物体,在水下十米处:“找到了!是枯井的井盖,上面有金属反应,应该是守墓纹的机关。” 陈晓春和两个队员穿上潜水服,带着冯族的血,之前从老李身上取的,跳进湖里。水下的能见度很低,只有两米左右,陈晓春用手电筒照着井盖,上面果然刻着守墓纹,纹路的中央有一个凹槽。他将带血的棉签放进凹槽,井盖发出“咔嗒”的声音,缓缓打开,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是密道的入口。 陈晓春带着队员进去,密道里很窄,只能容一个人弯腰通过,墙壁上有很多冯族的旧标记,标注着“小心毒草”“机关在左”等字样。走了大概五十米,前方豁然开朗,是冯族祠堂的遗址,祠堂的正中央放着一个石盒,上面刻着“兵符核心”四个字。 陈晓春刚想靠近石盒,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回头一看,是张彪!张彪穿着潜水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身后跟着两个境外势力的人:“陈警官,别来无恙啊?这个兵符核心,可不是你们能拿的。” 陈晓春立刻掏出枪,对准张彪:“张彪,你还活着!之前在矿洞里,你根本没被炸死!” “当然,”张彪笑了,“我怎么会那么容易死?老李那个蠢货,以为自己能拿到兵符,其实他只是我和头目用来吸引你们注意力的棋子。” 张彪身后的境外势力人员突然开枪,陈晓春赶紧躲开,子弹打在石盒上,溅起火花。队员们立刻开枪反击,密道里的枪声回荡,惊起了一群蝙蝠,扑棱着翅膀到处乱飞。 张彪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石盒,转身想跑。陈晓春扑上去,抱住他的腿,张彪摔倒在地,匕首掉在地上。两人扭打起来,张彪的力气很大,一拳砸在陈晓春的脸上,陈晓春的鼻子流出血,但他还是死死抓住张彪的胳膊。 “梁队,我们在密道里遇到张彪了!他想抢兵符核心!”陈晓春对着对讲机喊。 梁方剑听到后,立刻带着队员跳进湖里,往密道里跑。刚进密道,就看到张彪的一个手下想从背后偷袭陈晓春,梁方剑立刻开枪,子弹打在那人的腿上,那人应声倒地。 张彪见势不妙,推开陈晓春,拿着石盒往密道的另一个岔口跑。梁方剑赶紧追上去,岔口的尽头是一个水下出口,张彪跳进去,很快消失在湖里。 “追!别让他跑了!”梁方剑大喊,跟着跳进水下。水下的能见度更低,梁方剑用手电筒照着,看到张彪的身影往湖岸的方向游。他加快速度,一把抓住张彪的潜水服,张彪回头,用石盒砸向梁方剑的头,梁方剑躲开,石盒掉在水里。 两人在水里搏斗起来,张彪想掐梁方剑的脖子,梁方剑掏出匕首,划破他的潜水服。张彪的动作慢了下来,梁方剑趁机将他按在水下,直到他失去意识,才把他拉上岸。 队员们也赶了上来,将张彪绑起来。陈晓春捡起水里的石盒,打开一看,里面果然是兵符核心,一块完整的青铜兵符,上面的龙纹清晰可见,没有任何磨损。 “梁队,我们拿到兵符核心了!”陈晓春兴奋地说。 但梁方剑却皱起眉,看到张彪的潜水服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兵符核心是假的,真的在凤栖湖底的主墓室里,你们拿到的,只是个诱饵。” 梁方剑心里一沉,立刻让林晓雨检测石盒里的兵符:“是假的!材质是现代青铜,上面的龙纹是用机器刻的,不是南宋时期的!” 张彪醒了过来,冷笑一声:“梁方剑,你还是输了!真的兵符核心,已经被头目带走了,他会用它换一批武器,回来炸了凤南村,让你们所有人都陪葬!” 就在这时,湖面上传来警笛声,水上派出所的巡逻艇来了。梁方剑押着张彪,登上冲锋舟,看着凤栖湖的水面,心里清楚,张彪说的是真的,境外头目已经拿到了真的兵符核心,一场更大的危机,正在向他们逼近。 林晓雨突然指着湖底,大喊:“梁队!你看!湖底有光呐!” 梁方剑往湖里看去,只见湖底深处有一道缓缓往上飘逐渐变亮的微弱红光。他拿出水下探测器探测,屏幕上显示,湖底一个巨大金属物体正在往外释放红光的,是主墓室的入口。 “冯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梁方剑问老李。 脸色惨白的老李说道:“是……是冯族的‘血祭阵’!主墓室里被触发的血祭阵会让红光吸引周边毒草,进而形成覆盖整个凤凰湖的毒雾。” 梁方剑立刻下令:“全体人员立刻撤离到岸上。” 冲锋舟朝岸边快速地驶去,队员赶忙上岸。湖底的红光越发明亮,水面上渐渐冒出一些气泡,甜腥的毒雾从水里悠悠地往上飘,很快便覆盖了半个湖面。 回到岸上,梁方剑望向凤凰湖的毒雾,心里明白,老李所言不虚,血祭阵一旦被触发,毒雾会在二十四小时里覆盖整个凤南村,到那时,村民就都会中毒。在二十四小时内,必须要找到的主墓室入口,关闭的血祭阵,找到境外头目,要夺回真正的兵符核心。 被押在一旁的张彪,瞅瞅毒雾,蓦地说道:“梁方剑,我能够帮你寻到那主墓室的入口,还能帮你关上血祭阵,不过你得应承我,给我一次改过自新的好机会。”。” 梁方剑眼瞅张彪,心里犯难,这个危险的张彪,此时却有知道主墓室入口和关闭血祭阵的办法。他想了想,点头道:“行,我答应你,只要你帮忙去关闭血祭阵,夺回兵符核心,我会去法院申请对你从轻的处理。” 张彪笑了起来,从怀里掏出一张地图,说道:“主墓室的入口是在凤凰湖西岸的废弃码头之下,那血祭阵的关闭办法得要冯族的血以及兵符残片,现在就赶紧去,不然可就来不及了。” 梁方剑接过那地图,瞅上面的标注,心里明白,这一回他是没有退路的。凤凰湖西岸的废弃码头,作为他新的战场,并且这个战场关乎凤南村所有人的性命。 西岸凤凰湖的废弃码头,被杂草淹没。张彪带了梁方剑、陈晓春、林晓雨和队员们,拨开齐腰高的杂草,来到码头的石墩前。石墩上刻着冯族的守墓纹,和湖底枯井的纹路一模一样。 “主墓室的入口就在石墩下面,”张彪指着石墩,“需要用冯族的血涂在守墓纹上,再用兵符残片放在纹路中央,入口才会打开。” 老李走上前,用匕首划破手指,将血涂在守墓纹上。梁方剑拿出之前找到的真残片,放在纹路中央。石墩发出“轰隆”的声音,缓缓往下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是主墓室的入口。 洞口里飘出甜腥的毒雾,林晓雨赶紧让大家戴上防毒面具:“毒雾浓度很高,最多能在里面待一小时,超过时间,防毒面具也没用。” 队员们依次走进洞口,里面是一条长长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南宋的瓷器,瓷器上刻着“血祭阵”的图案,和望星台的壁画一模一样。走了大概一百米,通道尽头是主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血祭阵,阵中央有一个石台,石台上放着真的兵符核心,旁边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是关闭血祭阵的开关。 境外头目正站在石台旁,手里拿着***枪,对着他们:“梁警官,我们又见面了。想关闭血祭阵,就把张彪交出来,再让我走,不然我就毁了兵符核心,让毒雾永远覆盖凤南村。” 张彪突然冲过去,大喊:“你别想跑!你答应过我,拿到兵符核心就分我一半钱,你想独吞!” 境外头目愣了一下,开枪打中了张彪的腿。张彪倒在地上,疼得龇牙咧嘴。梁方剑趁机扑过去,一把抓住头目的手腕,夺过他的手枪。队员们立刻围上来,将头目按倒在地。 陈晓春走到石台旁,按下红色的按钮。血祭阵的红光慢慢消失,湖面上的毒雾也开始散去。林晓雨拿起石台上的兵符核心,检测后说:“是真的!这是南宋时期的皇家兵符,没有被动过手脚。” 梁方剑押着头目,走到张彪身边:“张彪,你没事吧?” 张彪摇了摇头,脸上露出苦笑:“我早就知道他不会分我钱,我只是想帮你们抓住他,弥补我之前的过错。” 就在这时,主墓室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入口被炸开了!碎石堵住了去路,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站在碎石后面,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梁方剑,别以为这样就赢了!我是‘K’组织的二号人物,你们抓住的只是个小喽啰,真正的‘K’还没出现!这个遥控器,连接的是凤南村的炸药,你们要是不放了我们,我就炸了凤南村!” 梁方剑心里一沉,他没想到“K”组织还有人活着,而且还在凤南村埋了炸药。他看着遥控器,又看了看被押着的头目和张彪,心里犹豫了,放了他们,凤南村的村民会安全,但他们会继续危害社会;不放,凤南村会被炸成废墟。 “给你们十分钟考虑,”二号人物说,“十分钟后,我没看到他们出来,就按下遥控器。” 队员们都看着梁方剑,等着他做决定。梁方剑走到头目身边,问:“凤南村的炸药埋在哪里?” 头目闭着嘴,不肯说。张彪突然开口:“我知道!他们把炸药埋在凤南村的祠堂下面,那里是村民们聚集的地方,一旦爆炸,会死很多人!” 梁方剑立刻对着对讲机喊:“让留在凤南村的队员,立刻去祠堂下面排查炸药,一定要找到并拆除!” 留在凤南村的队员传来消息:“梁队,找到了!祠堂下面有十几箱炸药,倒计时还有五分钟!我们正在拆除,但线路很复杂,需要时间!” 梁方剑看着二号人物,说:“我可以放了你们,但你们要告诉我们拆除炸药的方法,不然我们一起死!” 二号人物笑了:“可以!拆除方法很简单,剪红色的线就行!但你们要先放了我们,我们走了之后,会告诉你们具体的步骤。” 梁方剑知道这是陷阱,但他没有选择。他让队员解开头目和张彪的绳子,看着他们慢慢走向二号人物。就在他们快要走到入口时,张彪突然转身,一把抓住头目的胳膊,大喊:“梁队,开枪!别让他们跑了!” 梁方剑立刻开枪,打中了二号人物的腿。队员们冲上去,将二号人物和头目再次按在地上。张彪的腿也被头目划伤了,但他还是死死抓住头目的胳膊,不让他动。 “凤南村的队员,剪红色的线!快!”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 过了一会儿,队员传来消息:“梁队,拆了!炸药拆了!凤南村安全了!”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梁方剑走到张彪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谢谢你,张彪。” 张彪笑了笑,脸色却越来越苍白:“梁队,我……我不行了……刚才头目划伤我的时候,匕首上有凤凰毒草的毒素……” 林晓雨赶紧过来,检查张彪的伤口,脸色凝重:“毒素已经扩散到心脏了,来不及了。” 张彪看着梁方剑,说:“梁队,我这辈子做了很多错事,能最后帮你们一次,我很开心……‘K’组织的真正头目,是……是……” 话没说完,张彪就没了呼吸。梁方剑心里满是感慨,张彪虽然犯了很多错,但最后还是选择了正义。 队员们押着二号人物和头目,走出主墓室。凤栖湖的毒雾已经散去,夕阳照在湖面上,泛着金光。梁方剑看着凤南村的方向,村民们已经回到了村里,炊烟袅袅,一片平静。 但他知道,‘K’组织的真正头目还没出现,张彪没说完的话,成了一个谜。而且,在主墓室的石台上,他们还发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最后的游戏,在凤凰山主峰的望星台,三个月后,我会来取兵符核心。——真正的K” 梁方剑握紧手里的兵符核心,心里清楚,这场围绕兵符的较量,还没有结束。三个月后,望星台,他们将迎来与真正“K”的终极对决。 夕阳下,凤凰山主峰的望星台显得格外清晰,土台顶端的红幡还在风里飘着,像是在等待着三个月后的那场未完成的对决。 第二十一章 市局法医室里比往常更刺骨的冷气旁,张彪尸体静静躺不锈钢尸检台上,胸口已被清理干净,创口露出刀伤,深可见骨。林晓雨戴两层手套,拿镊子夹起一片指甲,在显微镜下缓缓移动,张彪指甲缝里藏一缕淡褐色纸纤维,并非普通纸张,倒好像那略具陈旧感的羊皮纸的材质。 “梁队”,那带压抑凝重之感的林晓雨的声音透过口罩传来,讲述那寻到的异常情况里,纸纤维中混有与冯小波指甲缝里成分相同的微量朱砂以及凤凰毒草汁液,还有一种未知矿物质,检测显示是来自那几十年都没人去过的凤凰山深处的“赤铁矿脉”的。 在解剖镜旁边的梁方剑,看屏幕上被放大且带有不规则撕裂痕的纸纤维,众多如同从某一物件上生硬抠下的纸纤维。在他脑海里浮现那有张彪临终前所说的“真正的K是……”的情景。未说完就断气的话语,丝纤维或许就是他与真正K接触时所留下的那唯一的线索。 在尸检报告当中,胃内容物到底有没有异常?梁方剑问。之前的初步尸检仅仅提及了毒素,却未细致地查看那胃里的残留物。 林晓雨迅速打开尸检台旁边的冷藏箱,取出一个密封袋,“袋子里面有几块半消化的纸片,是刚分离出来的,上面有模糊的字迹,需要用特殊试剂来显影。” 试剂喷洒纸片上,没一会儿,“影卫”“血月”“冯族影脉”这些字样缓缓浮现,笔画还扭曲,好似是张彪在极痛当中书写出来的一样。梁方剑的手指稍作停顿,那个“影卫”的词汇,在冯建国的日记里曾有看见,只是当时被血浸透,无法看清完整的内容。 立刻前往市档案馆,去调取那冯建国的完整日记,重点查究与“影卫”相关的记载。梁方剑抓起外套,“陈晓春,你去那凤凰山赤铁矿脉去勘查,注意安全,那地方或许有真K的藏身处。” 在市档案馆的地下室里,积灰的铁柜里面,藏有冯建国的日记原件。梁方剑戴好手套,小心翼翼地去翻开最后几页,被血浸透的部分,之后用酒精轻轻地擦拭过后,居然就显现出了暗格,那暗格里藏一张薄薄的羊皮纸,上面画有挺复杂的图案:凤凰山的地形图,标注“影穴”“血月台”“影卫祭坛”这三个地点,旁边还写:“影卫者,守符的影,亦噬符的鬼,真正K,非冯非外,乃影脉正统。” “影脉正统……”那梁方剑的眉头紧紧地皱,“冯族除了冯守山、冯衍、冯立这几支外,还有那个所谓的‘影脉’?” 他立刻联系凤南村的老会计,听到老会计在电话里支支吾吾地说:“影脉……是冯族的禁忌,往日冯族分脉的时候,影脉是负责暗中守护兵符,后因叛乱,被逐出凤南村,听说躲在赤铁矿脉里,就再没出来……” 就在这个时候,陈晓春的对讲机响起来,声音里带急促劲:“梁队,赤铁矿脉入口发现大量新鲜的脚印,还有村民的血袋,有人正在收集冯族村民的血,血袋上贴‘影卫标记’。” 梁方剑心里一沉。真正K的目标不只是兵符的,还有冯族的血,再结合上羊皮纸上的“血月台”,在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极有可能要举办需要兵符以及冯族血的仪式,一旦成功,那后果就不堪设想。 他立即赶往赤铁矿脉,途中接到来自凤南村的报警,村里有三个冯族村民失踪,家中留下了相同的“影卫标记”,并且失踪之前都被人以“体检”的名义抽过血。 乱石堆后的赤铁矿脉入口处,杂乱的洞口脚印中,有属于男人的43码登山靴以及女人的37码皮鞋,这表明真正的K至少有两名同伙。在洞口处,陈晓春同队员进行勘查,发现一个被弃置的血袋,里头的血尚没凝固,标签上写“冯族正统,编号03”。 “梁队,洞口处有血腥味和毒草味,”陈晓春指洞口说,“不敢莽撞进去,怕有陷阱。” 梁方剑拿出羊皮纸,“影穴”是处于矿脉深处,属于影卫的老巢。他示意队员戴那防毒面具,防爆盾牌,进洞。矿脉里黑黢黢的,唯有战术手电的光在晃动,墙壁上铁矿反射出暗红的光,好似凝固的血一般。 前行大约两百米,传来了微弱的哭声,竟然是失踪的村民!梁方剑加快步伐,转过一个弯道之后,看到三个村民被捆绑在石柱之上,手腕处的伤口还在不断地汩汩流血,血顺导管流进一个硕大的陶罐里面,那个陶罐上面还刻“影卫祭坛专用”的字样。 “别靠近!”一个身黑色斗篷的人猛地从暗处现身,手中握一把匕首,抵在了一位村民的脖颈上,“要是再靠近,我就宰了他!” 经过变声处理的斗篷人的声音,难以分辨男女,那手里刻“影”字的匕首,和血袋上的标记是一样。梁方剑缓缓举起手,徐徐向后退说:“把村民放了吧,你想要些什么,可以来商谈。” “我要得到兵符核心和冯族正统的血,”斗篷人冷笑,“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望星台见,如果缺少其中一样,凤南村就会多一具尸体” 说完之后,斗篷人就去按下石柱上的按钮,地面便突然塌陷开来,露出一个暗门,他就带陶罐跳进暗门里,瞬间就消失掉了。梁方剑冲过去,想抓住他,只看到暗门缓缓关闭,门上刻着“血月将至,影卫归来”八个字。 队员们解开村民的绳子,村民惊魂未定:“他……他说要拿我们的血去‘唤醒影卫’,还要用兵符打开‘终极毒草库’……” 梁方剑看着关闭的暗门,手里的羊皮纸被攥得发皱。真正K的计划越来越清晰——血月之夜,用冯族血唤醒影卫,用兵符打开终极毒草库,释放足以覆盖江南的毒雾,而他们,只有三个月的时间阻止这场灾难。 凤南村的村委会里,失踪的三个村民坐在长椅上,喝着热水,脸色依旧苍白。梁方剑拿着血袋标签的照片,让他们辨认:“你们被抽血时,有没有看到抽血人的样子?或者听到他们叫什么名字?” 年纪最大的冯大爷颤抖着说:“是个戴口罩的男人,大概三十多岁,左手有个‘墨’字纹身,他说他叫‘冯墨’,是冯族的远亲,回来帮大家‘免费体检’,没想到……” “冯墨?”梁方剑立刻让队员查冯族的族谱,很快有了结果,冯墨是冯族影脉的后代,二十年前跟着父母离开凤南村,去了外地,三年前突然失踪,下落不明。 “他的住址查到了吗?”梁方剑问。 “查到了,在市区的一个废弃工厂里,”陈晓春指着电脑屏幕,“工厂里有实验室的痕迹,我们怀疑他在那里研究毒草和冯族的血。” 梁方剑立刻带领队员赶往废弃工厂。工厂的大门虚掩着,里面弥漫着甜腥的毒草味,地上散落着血袋和试管,墙上贴着冯族村民的照片,每张照片下面都标注着“正统”“旁支”“非冯族”的字样,还有编号,从01到20,失踪村民的编号是03、07、12。 “他正在筛选那属于冯族正统的血”,林晓雨拿一个试管,那试管里的血呈现出暗红色,“里头添加了凤凰毒草的汁液,唯有正统冯族的血才不会凝固,旁支的血就会变成黑色。” 在实验室的角落里,存在一个庞大的冰柜,当被打开之后,里面规整地摆放20个血袋,编号为01到20,除去失踪村民的3个之外,其余17个还留存。冰柜旁的桌上,有一张标注凤南村全部冯族村民住址的地图,还有一张纸条:“血月的时候,需要10名正统的血,现已获取3名,剩余7名等待获取。” “他还得再去抓7个冯族的村民,”那梁方剑的面色透凝重,“必须得马上把所有冯族的村民保护起来,特别是那正统血脉的。”。” 立刻队员分成小组,前往凤南村冯族村民的家中,进行24小时的保护。留在实验室里的梁方剑,接就去开展搜查那个线索的事情。在实验室里的抽屉之中,他寻得一本笔记本,里面记冯墨的实验日志。 2024年10月05日的第一次实验中,使用的是正统血液加上毒草汁液,结果没有成功,是血液凝固得太快。2024年10月12日,当加入含有赤铁矿脉的矿石粉末之后,血液变得稳定,能够被保存72小时。2024年10月20日的血月之夜的时候,那真正的K指令,是得用10名正统的血去唤醒影卫祭坛的“毒草的核”,进而释放出毒雾。2024年10月25日里,发现了在冯族正统血脉之中,那陈晓春的血最为纯厚,是堪称最佳的“祭品。” 梁方剑心内一紧,陈晓春!以前以为陈晓春本是冯族旁支,可日志中讲他乃是正统,且是最佳祭品,表明之前的血脉判断有误差,陈晓春的身世可不简单。 他立刻给陈晓春打电话,陈晓春正在凤南村保护村民,接到电话后很惊讶:“我是正统?我爷爷从来没说过,他只说我们是冯族的旁支。” “你爷爷的全名是什么?”梁方剑问。 “冯振山,”陈晓春回答,“他当年是凤南村的村长,二十年前去世的。” 梁方剑立刻查冯族族谱,冯振山的名字旁有个小小的“影”字标记,是影脉的人!陈晓春不仅是冯族正统,还是影脉的后代,这也是真正K要找他当最佳祭品的原因。 “陈晓春,你现在很危险,立刻回到市局,不要留在凤南村!”梁方剑下令。 但陈晓春刚想离开,就听到门外传来敲门声,开门一看,是个穿着黑色斗篷的人,手里拿着一把匕首,正是冯墨:“陈警官,我们又见面了,跟我走一趟吧,真K要见你。” 陈晓春立刻掏枪,却被冯墨身后的同伙偷袭,打晕在地。冯墨扛起陈晓春,对着对讲机说:“梁警官,陈晓春在我手里,想救他,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带兵符核心和9名冯族正统血来望星台,少一样,你就等着收尸吧!” 对讲机挂断了。梁方剑赶到凤南村时,只看到地上的血迹和陈晓春的配枪,冯墨已经带着陈晓春消失得无影无踪。村民们围在旁边,满脸恐惧:“他们……他们往赤铁矿脉的方向跑了,还说……还说陈警官是‘影卫之主’的后代,必须用他的血才能唤醒祭坛……” 梁方剑看着赤铁矿脉的方向,心里清楚,陈晓春的失踪是真正K设下的陷阱,目的是逼他在血月之夜带齐所有东西,自投罗网。但他没有选择,陈晓春是他的队员,更是阻止仪式的关键,他必须救陈晓春,也必须阻止真正K的阴谋。 林晓雨拿着从实验室找到的赤铁矿脉矿石粉末,对梁方剑说:“这种粉末只有赤铁矿脉深处才有,冯墨肯定把陈晓春藏在‘影穴’里,我们可以顺着粉末的痕迹,找到影穴的位置。” 梁方剑点了点头,带领队员再次进入赤铁矿脉。矿脉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毒草味越来越浓,地上的矿石粉末形成一条隐约的痕迹,指向矿脉深处。走了大概五百米,前方出现一扇石门,门上刻着“影穴”二字,门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兵符核心一致。 “需要兵符核心才能打开石门,”梁方剑看着凹槽,“真正K故意把陈晓春藏在这里,就是要逼我们用兵符开门。” 队员们都看着梁方剑,等着他做决定。梁方剑掏出兵符核心,慢慢放进凹槽,石门发出“轰隆”的声音,缓缓打开,里面黑漆漆的,传来陈晓春微弱的声音:“梁队……小心……有陷阱……” 第二十二章 石门开启的刹那间,一股浓重的毒雾迅猛袭来,林晓雨赶忙叫大家戴上防毒面具,说那是加强版的凤凰毒草毒素,这毒素能穿透普通的防毒面具,并且大家只有那短短的半小时时间。 梁方剑和队员小心翼翼地走进那影穴里。里面有一个巨大的溶洞,中央有一个圆形的祭坛,祭坛上刻“影卫的核”这四个字,被绑在祭坛中央石柱上的陈晓春,手腕上的伤口连导管,血顺导管流进祭坛下方的石槽中。 祭坛边上站的冯墨,手里握一个青铜鼎,鼎内盛先前收集来的村民的血,他说道:“梁警官,你可算来了,如果再晚那么一点儿,陈警官的血就该流光了。” “真K到底在什么地方?”梁方剑举枪对准冯墨,“把陈晓春放了,我可以饶你一条性命。” 冯墨笑笑,从怀中掏出一个对讲机,按下按钮之后,已经变声的真K声音传了过来:“梁警官,不要急,马上就能够见面。血月之夜的望星台,我会让你亲眼目睹‘影卫苏醒’的仪式,到那时,整个江南会被毒雾所笼罩,所有阻挡我的人,都得去死!”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梁方剑大声喊道,“兵符已经在你手中了,冯族的血也有了,你还想要些什么?” “我想要冯族的‘影卫之力’”,真K的声音中透出疯狂,所谓的影卫是南宋皇室培育的秘密部队,能操控毒草且力大无穷,只要用陈晓春的血和兵符去激活祭坛,影卫就能够苏醒,听从我来指挥,到那时,我就成江南的王。” 冯墨忽然举起青铜鼎,把里面的血缓缓倒进那个祭坛的石槽里,口中还讲道:“仪式开始!梁警官你干看陈晓春变成那个影卫的‘祭品’。” “嗡嗡”作响的祭坛旁,石槽内的血已经开始沸腾,墙壁上影卫雕像的眼睛透红光亮起,整个溶洞竟也开始震动,顶部的碎石往下掉落。陈晓春的脸色渐趋苍白,声音微微地说:“梁队……祭坛下面有的暗格……里面有的冯族……克制影卫的方法……” 梁方剑马上就让队员去牵制那个冯墨,自己便绕到祭坛下面,用洛阳铲撬开暗格。暗格里藏有一本书,是冯族影脉的《影卫秘录》,里面记载克制影卫的办法,用凤凰玉的碎片和冯族正统的血,制成能让影卫失去行动能力的“破影剂。” “林晓雨!凤凰玉碎片呢?”梁方剑大声喊。“落霞山血棺中的那块凤凰玉碎片。” 林晓雨急忙从包里取出那凤凰玉碎片,递向梁方剑去。梁方剑划破手指,血滴在了发出微弱绿光的碎片上,接着扔进祭坛石槽里去,沸腾的血瞬间冷却,墙壁上影卫雕像的红光也随之消失了。 “不!”冯墨猛地大喊,试图再次往石槽里倒血,却被陈晓春一脚踹倒,陈晓春趁此时机解开绳子,夺过冯墨手中的青铜鼎,朝冯墨的头上砸去,冯墨随即倒地。 冲上去的队员把冯墨给绑了起来。祭坛旁梁方剑所看的《影卫秘录》里记载血月仪式的真相,所谓“影卫苏醒”是假的,真K的目的是用祭坛激活兵符核心的能量,来打开凤凰山地下的“终极毒草库”,那个库中藏有南宋时期培育的致命毒草,一旦释放,就会在三天之内让江南所有的生物死亡。 “真K其实一直在哄骗你!”梁方剑瞅倒地的冯墨,“他压根就不是想要唤醒影卫,而是要去释放毒草,去把江南给毁灭掉。” 冯墨已经愣住了,那眼中满是透不敢置信的神情,“不可能……他说要让影卫来帮她复兴冯族……他竟是骗了她……” 就在这个时候,溶洞的顶部忽然塌陷,一个身黑色斗篷的人从上面跳下,手里握一把匕首,朝梁方剑刺去,那是真正K的另一个同伙。梁方剑躲开匕首刺在祭坛的石柱上,那同伙想要拔出匕首,却被陈晓春一下子砸在脸上,晕过去。 从对讲机里再次传来真K的声音:“梁方剑,你已经破坏了我的计划,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你的。在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望星台,我会用陈晓春的血强行打开终极毒草库,你就等瞧好吧!” 对讲机挂断了。看塌陷顶部的梁方剑,已经知道那真正的K早已经跑掉了。走到冯墨身旁的他,询问道:“那真K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什么?你见过他的模样?” 冯墨摇了摇头说道:“我没见过那个人的模样,那个人戴面具,一直通过对讲机跟我联络,说自己是‘影卫之主’的后代,能够带我去复兴冯族的……我可真是一个傻子……” 冯墨以及他的同伙被押着,陈晓春带着离开了影穴。溶洞外,天色已经黑了,被碎石堵住的赤铁矿脉入口是为了防止真K再次进入。陈晓春的伤口经过简单处理,脸色有了些许好转,他说:“梁队,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我可得好好去做准备,一旦终极毒草库被打开,后果可真是不堪设想。” 梁方剑点了点头,取出《影卫秘录》,其中还记录终极毒草库的所在之处,在于凤凰山主峰的望星台下方,需得兵符核心及血月的能量方可开启。他朝望星台的方向望,心里清楚,三个月之后的血月之夜,是他同真K的终极对决,也是守护江南的最后之战。 回到市局,冯墨交代出许多线索,真K一直在搜集南宋时期的军事文物,除了兵符,还有当年影卫所用的毒草配方以及武器,这些东西全藏匿在望星台的密室当中。同时真K已经在江南各处布置下了毒草种植点,一旦那终极毒草库开启,这些种植点里的毒草就会同时释放毒素,进而扩大毒雾的范围。 梁方剑马上组织警力,在江南各处排查毒草种植的地点,同时在望星台周边进行布控,安装上监控以及震动传感器,以此来防止真K提前动手。但他知道真正狡猾的K远超他的想象,三个月后的血月之夜,必定不会那么简简单单的。 血月之夜前一日里,被诡异红雾笼罩的凤凰山,夕阳之光透过那红雾,把望星台染成了似祭坛血迹般的血红色。梁方剑携队员,于望星台周围布设起三层防线:外层为监控与震动传感器的,中层是反步兵地雷及毒草检测仪的,内层是手持防爆盾队员的,严阵以待。 在望星台土坡上的陈晓春,手里拿《影卫秘录》,反复看克制毒草的办法:“梁队,终极毒草库的大门需要靠血月之光照射兵符核心才能够打开,可以在血月出现之前,把望星台的采光口毁掉,从而阻止光线照射。” 望星台顶部那个圆形的采光口是当年建造时特地设计的,为了让特定时段里的月光或者星光能够照射到祭坛上。梁方剑马上让队员拿钢板去封堵采光口,同时在周边堆积起沙袋,为了防止那真正的K来破坏那块钢板。 林晓雨带技术队,在望星台密室入口安装了密码锁,此密码锁唯有梁方剑与陈晓春的指纹才可以开启,并且林晓雨还说道,密室里存在兵符核心的存放装置,已经做好了相关布置,一旦真K想要用兵符核心来开门,就会触发警报,同时还会释放麻醉气体。” 一切均已就绪,队员依次休息,静候那血月之夜的来临。坐在望星台旁边帐篷里的梁方剑,冯建国用里拿着羊皮纸,上面吻合的“影卫祭坛”标记以及望星台的结构,实际上望星台就是当年的影卫祭坛,而真K要在这里进行仪式来打开终极毒草库。 午夜时分,天空当中正开始出现血月,暗红色的月光便透过红雾,洒落在望星台上,在钢板所封的采光口边缘,有微弱的红光渗出。忽然间监控器里就响起了警报,望星台西侧被触发的传感器,有个人靠近了。 “梁队,那是冯墨的那伙人!”队员大声呼喊,“他带了一些人,有炸药,想要炸开钢板!” 梁方剑立刻带领队员赶过去,见到五个穿黑色斗篷的人,正在拿炸药包对钢板进行轰炸。队员立刻开枪,将两个同伙击毙,剩下的那三个想要逃跑,却被埋伏的队员抓住了。 在被抓住的同伙里面,有那么一个戴面具的人,梁方剑把他的面具给摘了,原来是文物局的副局长王鹏!之前一直协助他调查,没料到竟是真K的同伙。 “王鹏,那个真正的K究竟是谁?”梁方剑便这样逼问。 王鹏冷笑了一下,“那真正的K到底是什么,你永远都料想不到,他就在你身旁,就等血月那个夜晚,给你来一个惊喜” 在此时刻,望星台方向传来“轰隆”一声,钢板被炸开了!血月的光照射在望星台的祭坛上,祭坛发出“嗡嗡”的声音,终极毒草库的大门开始震动。 梁方剑即刻便赶回到望星台,见到一位身黑色斗篷的人,正手持兵符的核心,伫立在祭坛的中央,是货真价实的K!其斗篷被风儿吹得散开,露出一张众人熟知的脸庞,乃是凤南村的老会计,冯忠! “冯忠?怎么会是你!”梁方剑已经愣住了。一直帮他整理冯族资料、看似老实巴交的冯忠,却万万没有想到竟然是那真真切切的K。 冯忠露出了笑容,那脸上挤在一起的皱纹便显得格外狰狞;“梁警官,没想到吧?我可是冯族影脉的正统后代,当年我的爷爷被冯建国的爷爷逐出凤南村,我隐忍了二十年,就是为了如今,要用终极毒草库,去报复所有小瞧影脉的人” 他高举起兵符核心,朝祭坛的凹槽对准;“血月的光芒,兵符的力量,影卫就苏醒,毒草便降临。” 当兵符核心放入凹槽的时候,祭坛就发出耀眼的红光,终极毒草库的大门缓缓开启,里头传来“嘶嘶”的声响,是毒草生长的声响。梁方剑马上让队员开枪,被子弹打中的冯忠却好似没有感觉似的,依旧继续念那仪式的咒语。 陈晓春大声呼喊,称他身上有“影卫铠甲”,普通子弹无法穿透,《影卫秘录》说用破影剂能破坏铠甲。 林晓雨连忙拿起破影剂,扔向冯忠。落在冯忠身上的破影剂使得铠甲发出“滋滋”声并开始融化。惨叫的冯忠想要拔出兵符的核心,却被梁方剑一脚踹倒,兵符的核心掉落在地面上。 冯忠被冲上去的队员按在了地上。梁方剑把兵符的核心捡起,想要去将那终极毒草库的大门关上,可却发现大门已经完全打开,里面的毒草开始向外边蔓延,甜腥的毒雾笼罩了整个望星台。 “快!用*****!毒草害怕火的!”梁方剑大声地呼喊。队员马上拿出*****,对毒草喷射火焰,被火焰烧的毒草发出“噼啪”的声响,毒雾也缓缓地散去。 被押起来的冯忠,看到已经被烧毁的毒草,疯狂地叫嚷:“你破坏了我的计划!我不会饶恕你的!影卫还会来的!终极毒草库还有备用的入口,你永远都找不到!” 梁方剑望冯忠,内心清楚,冯忠所说的是真的,有终极毒草库的备用入口,真正的危机还没有解除。地《影卫秘录》里面最后那一页这样书写:“终极毒草库,三入口,望星台、影穴、凤凰湖底,影脉不消失的话,毒草就永远存在。” 慢慢消逝的血月让天空逐渐恢复了正常的色泽。站在望星台上的梁方剑,看到已被烧毁的毒草,心里却没有轻松的感觉。冯忠虽被抓捕,但是终极毒草库的另外两个入口还没有找到,影脉的余党还存在,这场关于毒草和兵符的战争还没有结束。 这时,陈晓春递给梁方剑一纸条,说是在冯忠处身上搜得的,纸条上字迹有些模糊,但尚能可辨,“凤凰湖底,毒草的种子,三年之后,又会降临”。 梁方剑拿着纸条,心在沉。冯忠在凤凰湖所藏的毒草种子,三年之后会引发新的危机的。夜色里他望向凤凰湖方向,湖面泛冷光的像是一个大陷阱似的,等他往里跳。 开始清理望星台现场,冯忠被押送到市局,等待他的是法律的惩处。可梁方剑明白,此乃暂时的安宁,三年以后,凤凰湖底那有毒的草种子便会再度发芽,真正的挑战,还在后续。 凤凰山周围还弥漫血月之夜的余雾,望星台祭坛上残留那毒草的灰烬,在月光之下好似一个个狰狞的鬼影,预示三年后又一场的浩劫。 第二十三章 凤栖湖的晨雾总带着股化不开的甜腥气,像浸了毒草汁液的棉絮,贴在人脸上发黏。清晨五点,村东头的渔民冯阿三划着小木船往湖中心撒网,船桨刚搅开水面,就看到一团深绿色的东西浮上来,不是水草,是人的胳膊,皮肤泛着诡异的绿,指甲缝里夹着几根黑色的纤维,像毒草的根须。 “死人!湖里有死人!”冯阿三的喊声撕破晨雾,手里的船桨“哐当”掉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沾在裤腿上,他却像被烫到一样拼命蹭掉。 消息传到梁方剑耳中时,他刚结束对冯忠的连夜审讯。冯忠被关在市局的重刑犯牢房里,任凭怎么问,只反复念叨“三年之后,毒草必醒”,涉及凤栖湖底的备用入口和毒草种子,半个字也不肯吐露。梁方剑捏着对讲机,手指在桌案上的《影卫秘录》上敲出急促的节奏,凤栖湖的浮尸,绝不会是普通意外。 “林晓雨,带技术队去凤栖湖,重点查浮尸的死因和指甲里的纤维;陈晓春,联系水上派出所,封锁湖中心区域,禁止任何船只靠近;我随后就到。”梁方剑抓起外套,桌角的兵符核心泛着冷光,青铜表面的龙纹像是在雾里扭曲,透着不祥。 赶到凤栖湖时,警戒线已经拉了起来,村民们围在岸边,交头接耳的声音里裹着恐惧。林晓雨蹲在小木船上,正用镊子小心翼翼地夹起浮尸的胳膊,尸体已经开始肿胀,皮肤绿得发亮,胸腔有个拳头大的洞,边缘发黑,像是被什么东西啃咬过,伤口里渗出的液体滴在水里,水面立刻泛起一层淡绿色的泡沫。 “梁队,初步判断死亡时间不超过48小时,死因是中毒加机械性损伤,”林晓雨的声音透过防毒面具传来,“指甲里的纤维是变异凤凰毒草的根须,尸体身上还绑着个防水袋,里面有东西。” 打开防水袋,一股更浓的甜腥气涌出来,里面装着半张泛黄的羊皮纸,上面画着凤栖湖的水下地形图,标注着“沉村?西厢房?入口”的字样,还有一个模糊的“影”字标记,和之前在影穴看到的一致。羊皮纸边缘有撕咬的痕迹,像是被鱼啃过,还沾着几缕绿色的皮肤组织,和浮尸的皮肤完全吻合。 “浮尸是影脉的余党,”梁方剑盯着羊皮纸,“他应该是带着地图来找备用入口,结果被同伙灭口,或者……被湖里的什么东西杀了。” 林晓雨的水下探测器突然发出“滴滴”的警报声,屏幕上的绿色波纹剧烈跳动:“梁队!湖底15米处有强烈的金属反应,还有大面积的植物信号,像是人工培育的毒草,位置就在沉村遗址的西厢房附近!” 沉村,就是上世纪五十年代修水库时被淹没的凤栖村,也是冯族影脉当年的聚居地。梁方剑想起冯忠的话,“备用入口在沉村”,现在看来,那不仅是入口,更是毒草种子的培育基地。 “准备潜水设备,”梁方剑下令,“陈晓春,你跟我下去,林晓雨在船上指挥,注意监测水质,一旦毒素超标,立刻拉我们上来。” 潜水服的重量压在身上,冰凉的湖水没过头顶,梁方剑的战术手电光柱穿透水层,照亮了下方的沉村遗址,残破的屋顶在水里倾斜,断墙间缠着黑色的毒草藤,藤上开着细小的绿花,花瓣落下时,水面会泛起一圈圈绿色的涟漪。 离西厢房还有十米时,陈晓春突然拽了拽梁方剑的胳膊,手电光指向一处断墙,墙根下躺着三具浮尸,和之前发现的一样,皮肤发绿,胸腔有洞,手里都攥着类似的羊皮纸碎片。 “是影脉的小队,”梁方剑在水下通讯器里说,“他们内讧了,或者遇到了共同的敌人。” 靠近西厢房时,金属反应越来越强烈。西厢房的屋顶已经坍塌,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周围的毒草藤格外密集,藤上的尖刺泛着寒光,像是在守护洞口。梁方剑用***割开毒草藤,洞口的金属门框上刻着“影卫培育室”五个字,门框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羊皮纸碎片的边缘吻合。 “需要完整的地图才能打开,”陈晓春捡起一具浮尸手里的碎片,“我们现在只有半张,还差另一半。” 就在这时,水下通讯器里传来林晓雨的惊呼:“梁队!水质毒素浓度突然升高!有大量毒草种子从洞口飘出来,快上来!” 梁方剑抬头,看到无数细小的绿色种子从洞口涌出,像一团绿色的雾,朝着他们的方向飘来。他立刻拉着陈晓春往水面游,种子擦过潜水服时,防护服的表面竟然开始融化,是强酸型的毒草种子,能腐蚀金属和布料。 爬上船时,两人的潜水服已经被腐蚀出多个小洞,皮肤接触到水的地方泛着红,又疼又痒。林晓雨立刻用解毒剂喷洒在他们的皮肤上,脸色凝重:“种子里含有硫酸成分,还有凤凰毒草的变异毒素,一旦接触皮肤超过五分钟,就会渗入血管,无药可解。” 梁方剑看着湖里漂浮的绿色种子,心里清楚,冯忠的“三年之后”不是空话,这些种子正在适应湖水环境,一旦成熟,整个凤栖湖都会变成毒湖,而沉村西厢房的培育室,只是冰山一角。 “查那几具浮尸的身份,”梁方剑擦掉脸上的水珠,“他们肯定知道另一半地图在哪,还有,派人在湖边巡逻,防止村民接触湖水,一旦出现皮肤发红、呕吐的症状,立刻送医!” 市局的法医室里,四具浮尸并排躺在尸检台上,皮肤的绿色在惨白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林晓雨用显微镜观察毒草种子,屏幕上的种子表面布满细小的倒刺,刺尖有针状的小孔,正不断分泌出透明的毒液。 “种子的活性很强,在淡水里能存活72小时,遇到人体温度会立刻萌发,”林晓雨的声音带着压抑,“浮尸胸腔的洞,不是被啃咬的,是种子在体内萌发时,根系撑破胸腔造成的,属于‘内寄生式毒杀’,比之前的凤凰毒草更残忍。” 梁方剑站在一旁,手里拿着浮尸身上搜出的物品,四枚刻着“影”字的铜牌,一个空的毒草样本瓶,还有一张被水泡软的身份证,上面的名字是“冯影”,地址是凤南村影脉聚居区,照片上的男人眼神阴鸷,左手有个“墨”字纹身,和之前冯墨的纹身一模一样。 “冯影是冯墨的堂兄,也是影脉的核心成员,”陈晓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档案,“我们查了影脉的户籍记录,还有三个核心成员没找到,分别是冯岸、冯云、冯平,他们都参与过毒草培育,手里很可能有另一半地图。” 就在这时,留守凤南村的民警打来电话,声音急促:“梁队!村西头的老井里发现了一具尸体!是冯岸!尸体旁边有个防水袋,里面有半张羊皮纸,和之前的地图能拼在一起!” 梁方剑立刻带领队员赶往凤南村。老井在村西头的破庙里,冯岸的尸体被卡在井壁中间,皮肤同样发绿,手里的羊皮纸用塑料袋包着,完好无损。陈晓春将两张羊皮纸拼在一起,完整的地图显现出来,沉村西厢房的入口需要“双血触发”,即冯族正统血和影脉血,两者混合后涂在门框的凹槽上,入口才会打开。 “冯忠是影脉正统,他的血能用上,”梁方剑看着地图,“但他现在被关在市局,不可能带他来,只能找其他影脉成员的血,比如冯墨。” 冯墨被关在市局的临时留置室里,听到要抽他的血去开入口,突然变得疯狂:“你们别想打开培育室!里面的毒草种子一旦被惊动,会立刻扩散到整个江南!‘唤醒者’不会放过你们的!” “唤醒者是谁?”梁方剑抓住他的胳膊,“是境外势力的人,还是你们影脉的高层?” 冯墨的眼神突然变得恐惧,不再说话,只是一个劲地摇头。梁方剑知道再问也没用,只能让法医抽取冯墨的血,和陈晓春的血混合,装在特制的容器里,准备再次潜入凤栖湖。 第二次潜水比第一次更危险。湖底的毒草种子更多了,水面上漂浮着一层绿色的薄膜,战术手电的光只能照出一米远。靠近西厢房时,梁方剑发现洞口的毒草藤比之前更密集,藤上的尖刺分泌出更多的毒液,滴在水里发出“滋滋”的声响。 陈晓春将混合血涂在门框的凹槽上,凹槽发出“咔嗒”的声音,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玻璃罐,罐子里泡着各种变异的毒草,还有几具影脉成员的尸体,他们的胸腔都被撑破,显然是培育毒草时发生了意外。 走了大概三十米,通道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培育室,中央有个巨大的玻璃缸,里面装满了绿色的液体,无数毒草种子在液体里漂浮,缸壁上贴着一张实验日志,上面的字迹扭曲,像是在极度痛苦中写的: “2025.01.10:‘唤醒者’送来新的毒草基因,和南宋时期的‘赤血草’融合,培育出‘寄生种’,能在人体内萌发。”“2025.02.15:冯影、冯岸等人想私自带种子离开,被‘唤醒者’发现,‘唤醒者’让他们去湖底找入口,实则用‘寄生种’灭口。”“2025.03.01:培育室的备用电源连接着‘自毁装置’,一旦‘唤醒者’发出指令,整个培育室会爆炸,种子会随着湖水扩散……” 日志的最后一页被撕掉了,只留下“唤醒者的真实身份是……”几个字,后面的内容不知所踪。梁方剑看着玻璃缸里的种子,心里清楚,“唤醒者”才是真正的幕后黑手,冯忠、冯墨都只是他的棋子,而培育室的自毁装置,就是为了在必要时销毁证据,同时释放毒草。 就在这时,通道里突然传来脚步声,一个穿着黑色潜水服的人拿着匕首冲进来,对着玻璃缸刺去,是冯平!他的脸上戴着防毒面具,眼神疯狂:“‘唤醒者’让我毁了种子!谁也别想阻止三年后的计划!” 梁方剑立刻扑过去,一把抓住冯平的手腕,匕首擦着玻璃缸的边缘划过,留下一道划痕。陈晓春冲上来,将冯平按在地上,夺过他的匕首。冯平挣扎着大喊:“‘唤醒者’会来救我的!他就在附近!你们都得死!” 培育室的灯光突然闪烁起来,墙壁上的警报器发出刺耳的声响,玻璃缸里的液体开始沸腾,种子疯狂地跳动,自毁装置被启动了! “快撤!”梁方剑大喊,带着陈晓春和冯平往通道外跑。刚跑出入口,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培育室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推出水面,湖里的毒草种子被炸开,像绿色的雨点一样落在湖面上。 爬上船时,梁方剑看到远处的湖面上,一艘黑色的快艇正快速驶离,艇上有个模糊的人影,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是“唤醒者”!他启动了自毁装置,还在监控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冯平被押上船,看着爆炸的方向,突然笑了:“没用的……培育室里还有备用种子库,‘唤醒者’早就转移了……三年后,你们还是会输……” 第二十四章 凤栖湖爆炸过后,湖面漂浮着一层绿色的泡沫,毒草的甜腥气弥漫在整个凤南村。梁方剑带着队员在湖边设置了隔离带,禁止任何人靠近,同时联系环保部门,用特制的药剂中和湖水里的毒素。但因湖面广阔,效果不是很理想。 市局审讯室里,冯平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从他身上搜出的一个加密U盘。他的手腕被铐在桌子上,眼神里满是挑衅:“想打开U盘?没那么容易!密码是‘唤醒者’设的,只有他知道,你们永远也破解不了!” 林晓雨坐在电脑前,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击,屏幕上的密码破解进度条缓慢跳动:“U盘里有加密的文件夹,命名为‘三年计划’,里面包含毒草种子的扩散路线、江南各地的种植点坐标,还有‘唤醒者’的指令记录,但需要16位的动态密码才能打开。” 梁方剑看着冯平,突然拿出冯墨的照片:“你这样的对抗是徒劳的,我提醒你,你堂兄冯墨已经交代了,‘唤醒者’是境外走私集团的头目,三年前潜入凤南村,利用你们影脉的复仇心理,让你们培育毒草,他好从中牟利。你要是现在配合,还能争取宽大处理,否则,你和冯墨一样,都会被‘唤醒者’灭口。” 冯平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眼神里闪过一丝恐惧。他沉默了很久,经过激烈的思想斗争后终于开口:“密码是‘影卫苏醒2028’,2028年就是三年后的年份,‘唤醒者’说,那一年毒草会全面扩散,影卫会‘苏醒’……但我没见过他的真面目,他一直戴着面具,只通过加密邮件联系我们。” 林晓雨立刻输入密码,U盘被成功打开。“三年计划”的文件夹里,除了毒草的相关资料,还有一份“唤醒者”与境外势力的交易记录,他们计划将毒草种子卖给恐怖组织,换取武器和资金,同时利用毒草扩散造成的混乱,盗掘江南各地的南宋古墓,获取文物。 文件夹里还有一张照片,是“唤醒者”的背影,他站在凤凰山望星台的顶端,手里拿着一个青铜鼎,鼎上刻着“枢密院”三个字,和之前找到的南宋兵符属于同一时期的器物。照片的背景里,能看到一辆黑色的越野车,车牌号被遮挡了,但车身上有一个红色的“K”标记,和之前苏强、夜莺的标记一致。 “‘唤醒者’是‘K’组织的高层,”梁方剑的手指在照片上划过,“他不仅和影脉合作,还继承了苏强、张敬之的走私网络,目标是控制江南的毒草和文物,危害极大。” 就在这时,陈晓春拿着一份报告走进来,脸色凝重:“梁队!我们在沉村遗址的东侧发现了备用种子库,隐藏在一座废弃的祠堂地下,里面有大量的毒草种子,还有一个更大的自毁装置,倒计时显示还有72小时!装置需要‘唤醒者’的指纹才能关闭,我们没有他的指纹,无法拆除!” 梁方剑心里一沉。72小时后,备用种子库会爆炸,种子会随着地下水扩散到江南各地,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而“唤醒者”的指纹,只有找到他本人才能获取,可他们现在连“唤醒者”的真实身份都不知道。 “冯平,你有没有‘唤醒者’的物品?比如他用过的杯子、衣服,上面可能有他的指纹。”梁方剑问。 冯平摇了摇头:“‘唤醒者’很谨慎,从不留下任何物品,每次见面都会戴手套,我们甚至不知道他的性别。” 就在这时,市局的民警打来电话:“梁队!凤南村的老会计冯忠在牢房里突然中毒身亡!法医初步检查,是被人用毒针暗杀的,毒针上有凤凰毒草的毒素,牢房的通风口有被撬开的痕迹!” 梁方剑立刻赶往市局的牢房。冯忠的尸体躺在地上,嘴角流出黑色的血液,脖子上有一个细小的针孔。通风口的栅栏被撬开,外面的墙上有攀爬的痕迹,地上留下一个黑色的斗篷,斗篷上绣着“影”字,和影脉成员的服饰一致。 “是‘唤醒者’的人干的,”陈晓春检查着斗篷,“他怕冯忠泄露更多线索,所以杀人灭口。斗篷的口袋里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备用种子库的自毁装置,无人能拆,72小时后,江南必亡’。” 梁方剑捏着纸条,心里清楚,“唤醒者”是在挑衅他们,也是在逼他们做出选择,要么冒险去找“唤醒者”,要么看着种子库爆炸,毒草扩散。 “立刻调取凤南村和市局周围的监控,寻找黑色越野车和穿黑色斗篷的人,”梁方剑对着对讲机喊,“同时联系省厅,请求支援,封锁所有进出本市的路口,绝不能让‘唤醒者’离开!” 监控画面很快被调出来,在冯忠被杀前一小时,一辆黑色越野车出现在市局附近的路口,车上的人戴着黑色斗篷,下车后通过通风口潜入牢房,得手后迅速离开,往凤凰山的方向驶去。 “‘唤醒者’在凤凰山,”梁方剑看着监控画面,“他要去望星台,那里有他需要的东西,可能是兵符核心的另一半,或者是影卫的其他秘密。” 队员们立刻集合,准备前往凤凰山。梁方剑看着桌上的“三年计划”和备用种子库的照片,心里清楚,接下来的72小时,将是他们与“唤醒者”的生死较量,也是守护江南的最后机会。一旦失败,不仅凤南村,整个江南都会陷入毒草的阴影中,无数人将失去生命。 凤凰山的望星台在夕阳下泛着暗红色的光,土台顶端的红幡被风吹得猎猎作响,像一团燃烧的血。梁方剑带着队员赶到时,望星台周围空无一人,只有地上散落着几个黑色的斗篷,和之前在市局发现的一样,斗篷上绣着“影”字,口袋里装着毒草种子的样本。 “‘唤醒者’应该刚离开不久,”陈晓春检查着地上的痕迹,“脚印是43码的登山靴,和监控里的一致,方向是往凤凰山主峰的方向。” 主峰的山路比想象中更陡峭,到处是松动的碎石和黑色的毒草藤。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前方出现一个废弃的矿洞,洞口的金属门上刻着“影卫祭坛”四个字,和沉村培育室的标记一致。 梁方剑示意队员们戴上防毒面具,慢慢推开金属门。矿洞里黑漆漆的,只有战术手电的光在晃动,墙壁上的影卫雕像眼睛泛着绿光,像是在盯着他们。走了大概五十米,矿洞尽头是一个宽敞的祭坛,中央放着一个青铜鼎,正是照片里“唤醒者”手里的那只,鼎里装满了绿色的液体,里面浸泡着无数毒草种子。 祭坛的石墙上挂着一张巨大的地图,标注着江南各地的南宋古墓,每个古墓旁边都画着一个红色的“K”标记,还有一行字:“2028年,毒草扩散,古墓尽归K”。 “‘唤醒者’想在毒草扩散时,趁乱盗掘所有古墓,”梁方剑看着地图,“青铜鼎里的液体是毒草的‘营养液’,能加速种子的萌发,他把这里当成了最后的基地。” 就在这时,矿洞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石门被关上了,祭坛的石墙上弹出几个机枪口,对准了队员们,是“唤醒者”设下的陷阱! “梁警官,你果然来了,”“唤醒者”的声音从矿洞的喇叭里传来,经过变声处理,分不清男女,“这个祭坛是为你们准备的,72小时后,备用种子库爆炸,这里的机枪会把你们打成筛子,没有人会知道你们的存在。” “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们?”梁方剑举枪对准机枪口,“我们已经联系了省厅的支援,他们很快就会到,你跑不掉的!” “支援?”“唤醒者”冷笑,“我早就在山下埋了炸药,他们根本进不来!而且,我已经拿到了兵符核心的另一半,就在青铜鼎的下面,只要我将两半兵符合在一起,就能激活影卫的‘终极武器’,到时候,整个凤凰山都会变成毒草的乐园!” 梁方剑看向青铜鼎的下面,果然有一个凹槽,形状和兵符核心一致。他突然想起冯建国的羊皮纸,上面写着“兵符分二,一主一辅,主辅合璧,影卫之怒”,“唤醒者”手里的,是兵符的辅件,而他们手里的,是主件! “陈晓春,你去关掉机枪的电源,应该在祭坛的左侧,”梁方剑对着通讯器说,“我去阻止‘唤醒者’拿兵符辅件!” 陈晓春点点头,悄悄绕到祭坛左侧,用***撬开石壁,找到了机枪的电源开关,猛地关掉,机枪口的绿光瞬间消失,陷阱被解除。 梁方剑趁机冲过去,一把抓住青铜鼎,想将里面的液体倒掉。“唤醒者”的声音变得疯狂:“你敢!我现在就启动备用种子库的自毁装置,让我们一起死!” 矿洞的喇叭里传来“滴滴”的倒计时声,备用种子库的自毁装置被启动了,时间从72小时变成了10分钟! “你疯了!”梁方剑大喊,“你这么做,不仅会害死我们,也会害死你自己!” “我不会死,”“唤醒者”的声音带着得意,“我在矿洞的后山有逃生通道,现在就会离开,而你们,会和这个祭坛一起,被毒草淹没!” 倒计时还在继续,矿洞开始震动,顶部的碎石不断往下掉。梁方剑看着青铜鼎里的兵符辅件,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将主件和辅件合在一起,或许能关闭自毁装置! 他立刻拿出兵符主件,放进青铜鼎下面的凹槽里,辅件自动弹出来,与主件合在一起,发出耀眼的红光。祭坛的石墙上突然出现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个遥控器,上面只有一个红色的按钮,是关闭自毁装置的按钮! 梁方剑立刻按下按钮,倒计时停止了,矿洞的震动也消失了。“唤醒者”的声音从喇叭里传来,带着不敢置信:“不可能!你怎么会知道……” 声音突然中断,喇叭里传来一阵杂音,然后彻底没了声音,“唤醒者”逃跑了。 队员们打开石门,冲出矿洞,后山的小路上,只有一辆黑色越野车的车辙,往凤栖湖的方向驶去。梁方剑立刻带领队员追赶,赶到凤栖湖时,只看到越野车的残骸,车已经被烧毁,里面空无一人,只有地上的一个黑色斗篷,斗篷里放着一张纸条:“梁方剑,这次算你赢,但2028年,我还会回来的,毒草的种子已经扩散,三年后,我们再会。” 梁方剑看着烧毁的越野车,心里清楚,“唤醒者”虽然跑了,但备用种子库的危机解除了,毒草的扩散路线也掌握了,他们有足够的时间清理种子,阻止三年后的灾难。 就在这时,凤栖湖的水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水下探测器的屏幕上出现一个巨大的阴影,长度超过十米,形状像一条巨大的蛇,正朝着岸边游来。林晓雨的脸色变得惨白:“梁队!湖底有东西!不是鱼,也不是潜水设备,是……是活的!” 梁方剑看向湖面,水面上泛起巨大的涟漪,阴影越来越近,岸边的毒草藤开始疯狂生长,朝着阴影的方向蔓延。他握紧手里的兵符,心里清楚,凤栖湖底还藏着更大的秘密,那个巨大的阴影,很可能和影卫的“终极武器”有关,而“唤醒者”的逃跑,或许只是为了引出这个秘密。 夕阳落下,凤栖湖的水面恢复了平静,但那个巨大的阴影还在湖底徘徊,像一个沉睡的怪物,等待着被唤醒的那一天。梁方剑知道,这场围绕凤凰山的较量,还没有真正结束,新的危机,已经在湖底悄然酝酿。 第二十五章 凤栖湖的晨雾像浸了尸油的裹尸布,死死缠在水面上,连战术手电的光柱都穿不透三尺。梁方剑站在探测船的甲板上,手里攥着声呐仪的报告,纸上的波形图像一条扭曲的蛇,湖底15米处的“阴影”,经三次探测确认,不是生物,而是长约12米、宽5米的金属造物,表面覆盖着厚厚的淤泥和毒草藤,却能发出规律的“嗡嗡”声,像是某种机械在低鸣。 “梁队,省厅派来的水下考古专家到了,”陈晓春从船舱走出来,身后跟着个穿蓝色潜水服的老人,头发花白,手里拎着个锈迹斑斑的工具箱,“这是赵教授,专门研究南宋水下兵器的,他说可能知道这东西是什么。” 赵教授没寒暄,直接蹲在声呐仪前,手指点着波形图:“这是‘龟甲舰’的特征,南宋水军的秘密武器,用青铜和铁皮打造,形状像龟甲,能在水下潜行,靠人力和水力驱动,主要用来运送兵符和机密要件。当年南宋灭亡时,很多龟甲舰都失踪了,没想到沉在这儿。” 梁方剑心里一动,之前冯建国的日记里提过“水载兵符,龟甲为卫”,原来不是比喻,是真的有龟甲舰。他看向湖面,雾里的毒草味更浓了,水面上漂浮的绿色种子虽然被药剂中和了大半,但水下的淤泥里,还藏着无数休眠的种子,稍有不慎就会扩散。 “准备潜水设备,”梁方剑下令,“赵教授,您指导路线,我和陈晓春下去探查,林晓雨在船上监测水质和阴影动态,一旦有异常,立刻拉我们上来。” 潜水服的重量压在身上,冰冷的湖水没过头顶时,梁方剑才真正感受到凤栖湖的诡异,水下能见度不足一米,手电筒的光只能照出眼前一团模糊的绿,毒草藤像黑色的蛇,在水里缓慢扭动,藤尖的刺泛着寒光。 跟着声呐仪的指引,大概下潜15米,终于看到那团“阴影”,确实是一艘龟甲舰,舰身呈椭圆形,表面覆盖着青铜甲片,甲片上刻着“宋?枢密院水卫”的字样,还有影卫的标记。舰身一侧有个破损的舱门,里面黑漆漆的,“嗡嗡”声就是从里面传出来的。 “小心藤条,”陈晓春用***割开缠在舱门上的毒草藤,藤断的时候,流出绿色的汁液,滴在潜水服上,发出“滋滋”的腐蚀声,“这藤比之前的更毒,能腐蚀潜水服。” 梁方剑握住舱门的铜环,用力一拉,舱门“吱呀”一声打开,里面的“嗡嗡”声更响了。他往里照,舱内堆满了南宋的木箱,箱子上刻着“兵符辅件”“影卫手册”的字样,中央有个青铜装置,正在缓慢转动,发出声音。 就在这时,陈晓春突然拽了拽梁方剑的胳膊,手电光指向舱外,无数毒草藤从四面八方涌来,像一张黑色的网,朝着他们的方向收缩! “是唤醒者!他在操控毒藤!”梁方剑立刻拉着陈晓春往舱外退,毒藤已经缠住了陈晓春的腿,藤尖的刺刺穿潜水服,扎进皮肤里,陈晓春疼得在水下通讯器里发出闷哼。 梁方剑用***疯狂切割毒藤,藤断了又长,越来越多。林晓雨的声音从通讯器里传来:“梁队!水质毒素浓度骤升!毒藤在释放毒液,快上来!” 陈晓春用力推开梁方剑,自己却被更多毒藤缠住,往湖底拖去。梁方剑立刻转身,抓住陈晓春的胳膊,和毒藤展开拉扯。就在这时,龟甲舰的舱门突然“轰隆”一声关上,舰身的青铜甲片亮起红光,毒藤瞬间停止了生长,像是被某种力量压制住了。 “是舰身的红光!克制毒藤!”梁方剑趁机拉着陈晓春往水面游,浮出水面时,两人的潜水服已经被腐蚀得千疮百孔,陈晓春的腿上鲜血直流,伤口周围泛着绿色,显然中了毒。 林晓雨立刻用解毒剂给陈晓春处理伤口,赵教授看着湖面,脸色凝重:“龟甲舰的红光,是南宋时期用来克制毒草的‘赤铜之力’,舰身里肯定有赤铜装置,唤醒者操控毒藤,就是想逼我们打开舱门,激活装置,他好趁机夺取舰内的兵符辅件。” 梁方剑看着湖底的龟甲舰,心里清楚,唤醒者没放弃,他一直在暗处盯着,龟甲舰里的东西,对他来说至关重要。而陈晓春腿上的毒,和之前的都不同,说明唤醒者又培育了新的毒草变异种,接下来的危机,只会更棘手。 市局的实验室里,陈晓春躺在病床上,腿上的伤口敷着特制的解毒药膏,却依旧红肿发痒。林晓雨拿着从陈晓春伤口里提取的毒液样本,在显微镜下观察,屏幕上的毒液分子结构扭曲,比之前的变异种多了两个“休眠基因”。 “这种毒液在常温下会快速发作,但遇到低温会休眠,”林晓雨的声音带着担忧,“唤醒者是故意让毒藤释放这种毒液,一旦进入人体,就算暂时解毒,休眠的基因也会在低温时激活,到时候无药可解。” 梁方剑站在一旁,手里拿着黑色越野车残骸的检测报告,残骸里发现了一根残留的头发,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竟然和文物局的老员工李默匹配!李默是文物局的档案管理员,之前一直协助他们整理南宋文物资料,看起来老实本分,没人怀疑过他。 “李默?怎么会是他?”陈晓春撑着坐起来,眼里满是惊讶,“之前整理冯族档案时,他还主动给我们提供了影脉的资料,说自己是冯族的远亲,没想到……” “他就是唤醒者的同伙,甚至可能是唤醒者本人,”梁方剑的手指在报告上敲击,“我们之前查唤醒者时,一直盯着影脉的人,忽略了身边的‘自己人’,这才让他钻了空子。” 就在这时,凤南村的民警打来电话,声音急促:“梁队!村里的冯大爷突然昏迷了!症状和之前的浮尸一样,皮肤发紫,胸腔肿胀,但是没发现伤口,像是体内有东西在动!” 梁方剑立刻带领林晓雨赶往凤南村。冯大爷家挤满了村民,冯大爷躺在炕上,脸色发紫,胸口剧烈起伏,像是有东西在里面撞。林晓雨用超声波检测仪扫描,屏幕上显示冯大爷的胸腔里,有无数细小的绿色光点,正在缓慢移动,是毒草种子! “种子是通过地下水进入人体的,”林晓雨的声音发颤,“村里的老井虽然被消毒过,但地下水流向复杂,种子顺着地下水渗透到村民家里的水井,冯大爷喝了井水,种子就在他体内萌发了。” 村民们听到这话,瞬间慌了神,纷纷担心自己也喝了有毒的井水。梁方剑立刻让队员们挨家挨户检测井水,同时联系环保部门,对凤栖湖周边的地下水进行全面排查。 检测结果很快出来,凤南村有五户村民的井水检测出毒草种子,其中三户已经有村民出现轻微中毒症状,皮肤发红,恶心呕吐。林晓雨立刻给中毒的村民注射解毒剂,却发现对冯大爷无效,他体内的种子已经开始萌发,根系快穿透胸腔了。 “必须手术取出种子,”林晓雨说,“但村里的条件不够,需要立刻送市医院,而且手术风险很大,种子的根系已经缠上了心脏。” 梁方剑安排队员送冯大爷去市医院,自己则去李默的办公室搜查。文物局的档案室内,李默的办公桌抽屉里,藏着一个加密的笔记本,里面记录着他和唤醒者的通讯记录: “2025.01.15:唤醒者让我整理冯族影脉的资料,找出冯族正统血的下落,重点盯陈晓春。”“2025.03.20:凤栖湖底的龟甲舰已找到,需要冯族正统血才能打开舱内的‘赤铜装置’,唤醒者让我想办法引陈晓春去湖底。”“2025.04.05:新的毒草变异种‘冰眠种’已培育成功,能在地下水中存活,低温激活,唤醒者让我在凤南村的水井里投放种子,制造混乱,掩护他夺取龟甲舰。” 笔记本的最后一页,画着一张地图,标注着“龟甲舰赤铜装置启动方法:冯族正统血+兵符主件,缺一不可”,还有一行字:“唤醒者真身:冯族影脉正统,冯衍的双胞胎弟弟,冯衡。” 梁方剑心里一震,冯衍的双胞胎弟弟!之前只知道冯衍是影脉,没想到还有个弟弟冯衡,一直在幕后当唤醒者,李默只是他的棋子。而陈晓春的血,是打开赤铜装置的关键,冯衡之前多次针对陈晓春,就是为了获取他的血。 就在这时,市医院传来消息:冯大爷手术成功,取出了体内的种子,但种子在手术过程中释放了大量毒液,冯大爷虽然保住了命,却陷入了昏迷,能不能醒过来,还是未知数。 梁方剑看着笔记本上的地图,心里清楚,冯衡的目标是龟甲舰里的赤铜装置,只要拿到陈晓春的血和兵符主件,就能启动装置,控制毒草,甚至操控龟甲舰。而现在,陈晓春中了“冰眠种”的毒,一旦遇到低温,休眠基因激活,后果不堪设想。 他立刻赶回市局,陈晓春的病房里,温度已经调到了25℃,林晓雨正在用仪器监测陈晓春的身体状况:“暂时稳定,但不能离开恒温环境,一旦温度低于15℃,休眠基因就会激活。” 梁方剑坐在病床边,看着陈晓春的腿,心里做出决定:必须尽快找到冯衡,拿到解药,同时保护好陈晓春,阻止冯衡启动赤铜装置。而龟甲舰里的秘密,或许就是打败冯衡的关键。 凤栖湖的探测船再次驶到龟甲舰上方,这次梁方剑带了更多队员,还准备了*****和低温冷冻枪,火焰克制毒草,低温能暂时冻结毒藤,防止再次被突袭。赵教授站在甲板上,手里拿着一张南宋水军的图纸,对着湖底的龟甲舰比划:“舰身有两个舱门,我们上次打开的是副舱,主舱在舰首,里面藏着赤铜装置和影卫日志,需要冯族正统血才能打开。” “陈晓春现在不能下水,只能我来试,”梁方剑穿上特制的防腐蚀潜水服,“我的外婆是冯族旁支,或许有微弱的冯族血脉,能暂时打开主舱门。” 林晓雨把一个微型摄像头和通讯器固定在梁方剑的潜水服上:“一旦有异常,立刻发出信号,我们会用起重机把你拉上来。” 梁方剑点点头,跳入湖中。这次有*****清理毒藤,水下的路顺畅了很多。很快就到了龟甲舰的舰首,主舱门的铜环上刻着“冯族正统血启”六个字,中央有个凹槽,用来滴血。 梁方剑划破手指,将血滴进凹槽,凹槽发出微弱的红光,主舱门缓缓打开,里面的“嗡嗡”声比副舱更响。他拿着微型摄像头往里照,主舱内比副舱宽敞,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赤铜装置,装置上刻着影卫的标记,旁边放着一本泛黄的影卫日志,还有一个青铜盒子,上面写着“兵符辅件”。 梁方剑拿起影卫日志,翻开第一页,里面的字迹是南宋时期的,记录着影卫的使命:“影卫者,守龟甲舰,护兵符,防外敌,舰内赤铜装置,可制毒草,可驱水兽,需正统血与兵符合璧,方可启动,启动后,舰可潜航,保江南无虞。” 日志的最后几页,是近代人的字迹,是冯衡的父亲写的:“1945年,日军想夺取龟甲舰,用毒草污染凤栖湖,我用正统血启动赤铜装置,暂时击退日军,却也耗尽血脉之力,临终前,将使命传给冯衍、冯衡兄弟,告诫他们,不到万不得已,不可启动装置,以免被恶人利用。” 梁方剑终于明白,冯衡的父亲是想让儿子守护龟甲舰,而冯衡却被复仇冲昏头脑,想利用装置控制毒草,报复冯族,甚至和境外势力勾结,出卖国家利益。 就在这时,通讯器里传来林晓雨的惊呼:“梁队!冯衡来了!他驾驶着一艘潜水艇,正在往龟甲舰方向靠近!” 梁方剑立刻拿起青铜盒子,想离开主舱,却发现舱门已经被冯衡从外面关上了!冯衡的声音从舰身的喇叭里传来,带着得意的笑:“梁警官,别白费力气了,主舱门一旦关上,只有我的血能打开。你在里面,正好帮我激活赤铜装置,我拿到兵符辅件后,会考虑给你留个全尸。” 梁方剑看着赤铜装置,突然有了主意,冯衡想要激活装置,肯定会进来,到时候可以趁机抓住他。他将青铜盒子藏在赤铜装置后面,自己躲在木箱旁,手里握着***,做好了战斗准备。 主舱门突然打开,冯衡穿着潜水服,拿着匕首走了进来,四处张望:“兵符辅件呢?交出来,我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些。” 梁方剑突然从木箱后冲出,一把抓住冯衡的手腕,匕首掉在地上。两人在狭窄的主舱内搏斗,冯衡的力气很大,几次想挣脱,都被梁方剑死死按住。就在这时,冯衡突然用头撞向梁方剑的胸口,梁方剑后退一步,撞到了赤铜装置,装置上的凹槽正好对准了冯衡的手臂,冯衡的血滴进凹槽,装置瞬间亮起红光,整个龟甲舰开始震动,往湖底沉去! “不好!装置被激活了!舰要沉了!”梁方剑大喊,拉着冯衡往舱门跑。冯衡却疯狂地挣脱,想拿回兵符辅件:“我还没拿到辅件!我不能走!” 龟甲舰下沉的速度越来越快,舱内开始进水。梁方剑强行拖着冯衡冲出主舱,往水面游。浮出水面时,龟甲舰已经沉到了湖底,只露出一个舰尾,赤铜装置的红光还在湖面闪烁。 冯衡被拉上探测船,却突然从怀里掏出一个手雷,大喊:“我得不到的,你们也别想得到!我要炸了探测船,让大家一起陪葬!” 陈晓春不知何时也来了,他忍着腿伤,从背后一脚踹倒冯衡,手雷掉在地上。梁方剑立刻捡起手雷,扔进湖里,手雷爆炸,溅起巨大的水花。 冯衡被制服后,依旧疯狂地大喊:“你们赢不了!赤铜装置已经启动,毒草会听从我的指令!三年后,江南还是我的!” 梁方剑看着被押走的冯衡,心里清楚,冯衡虽然被抓,但赤铜装置已经激活,湖底的龟甲舰成了新的隐患,而且冯衡提到的“三年后”,还有未解的谜团,唤醒者背后,或许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支持他。 冯衡强硬地抗拒审讯,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透露毒草的休眠密码和背后势力的信息,只反复念叨“三年后,龙山古墓,兵符合璧,毒草苏醒”。梁方剑看着冯衡,知道从他嘴里得不到更多信息,只能从其他线索入手。 林晓雨的实验室里,从龟甲舰带回的赤铜装置样本正在接受检测,屏幕上显示装置的核心是“赤铜+磁石”,能释放特殊的磁场,克制毒草生长,但也能在特定频率下,激活毒草的休眠基因。 “我发现了一个规律,”林晓雨拿着检测报告,“赤铜装置的磁场频率在50Hz时,能让毒草休眠;超过100Hz,会激活毒草;而冯衡之前操控毒藤,就是用了120Hz的频率。我们可以制造一个‘反磁场装置’,干扰赤铜装置的频率,让毒草一直处于休眠状态。” 梁方剑点点头,让林晓雨立刻研发反磁场装置,同时安排队员在凤栖湖周边安装磁场监测仪,一旦发现异常频率,立刻启动反磁场装置。 凤南村的地下水清理工作也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环保部门用低温冷冻的方法,将地下水中的毒草种子冻结,然后用特制的滤网将种子捞出,村民们的饮用水终于恢复了安全。冯大爷也在市医院醒来,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已经脱离了生命危险。 就在一切看似好转时,林晓雨在冯衡的潜水服里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夹层,里面有一张泛黄的地图,标注着“龙山古墓?兵符另一半”的字样,还有一行小字:“龙山古墓藏有赤铜装置的另一半,合璧后,可控制江南所有毒草,唤醒者背后势力,需此装置达成‘毒控江南’计划。” “龙山古墓!”梁方剑想起之前提到的龙山,那里有南宋的古墓,还有冯族的另一个分支,“冯衡背后的势力,想通过龟甲舰的赤铜装置,控制江南的毒草,进而控制整个江南的生态,达到不可告人的目的。龙山古墓里的另一半装置,就是他们的下一个目标。” 陈晓春拿着地图,腿上的伤还没好,却依旧坚定地说:“梁队,我跟你去龙山!我的血脉能启动装置,或许能阻止他们的计划。” 梁方剑看着陈晓春,点了点头。他知道,龙山古墓的危机,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更严峻,冯衡背后的势力,远比唤醒者更强大,他们要面对的,可能是一个庞大的跨国犯罪集团。 反磁场装置很快研发成功,安装在凤栖湖周边后,赤铜装置的异常频率被彻底干扰,湖底的毒草不再生长,龟甲舰也暂时稳定在了湖底。梁方剑带领队员,带着反磁场装置和武器,准备前往龙山古墓。 出发前,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发出红光,和之前在龟甲舰看到的红光一样。玉佩上的“凤凰衔珠”图案,竟然和地图上的龙山古墓标记产生了共鸣,图案上的珠子亮起,指向龙山的方向。 “我的玉佩和龙山古墓有关,”陈晓春看着玉佩,眼里满是疑惑,“我爷爷之前说这玉佩是祖传的,能保平安,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秘密。” 梁方剑看着发红的玉佩,心里清楚,陈晓春的身世远没有那么简单,他可能不仅是冯族正统,还和龙山古墓的守护者有关。而龙山古墓里的秘密,或许能揭开冯衡背后势力的真正目的。 车队往龙山方向驶去,车窗外的凤凰山渐渐远去,龙山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狰狞。梁方剑知道,这一次的龙山之行,将是一场更大的硬仗,他们不仅要找到赤铜装置的另一半,还要阻止背后势力的“毒控江南”计划。 而此刻,龙山古墓的入口处,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正站在那里,手里拿着冯衡的照片,对着对讲机说:“冯衡已失手,龙山古墓的装置,需由我们亲自夺取,梁方剑等人正在赶来,准备好陷阱,让他们有来无回。” 对讲机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不惜一切代价,拿到装置,‘毒控江南’计划,不能失败。” 夕阳下,龙山古墓的入口泛着冷光,一场围绕赤铜装置和毒草的终极较量,即将在龙山拉开序幕。梁方剑看着前方的龙山,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背后势力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庞大,更可怕。 第二十六章 龙山的秋晨裹着湿冷的雾,风刮过裸露的岩层,像无数把钝刀在刮骨头。石窝铺村的炊烟比往常稀了一半,村口的老槐树下,老石头蹲在地上,手里攥着半块染绿的粗布,那是村民老王的布衫碎片,昨天早上老王说去后山砍柴,至今没回来,只在靠近古墓入口的乱石堆里,找到这半块沾着毒草汁液的布。 “梁警官,老王肯定是被‘那些人’抓了。”老石头的声音发颤,布衫碎片上的绿色汁液在雾里泛着冷光,“昨天夜里我听见后山有动静,像是有人在撬石头,还隐约看见黑影子,穿的衣服上有‘鸟’的标记,跟之前抓冯守水时看到的一样。” 梁方剑蹲下身,手指拂过布衫上的纹路,是“K”组织的半影纹,边缘的毒草汁液泛着淡蓝,不是之前的凤凰毒草,而是更罕见的“冰魄草”,汁液遇空气会凝结成细小的冰粒,沾在皮肤上会瞬间冻伤,深入肌理后会顺着血管蔓延,最后冻住心脏。 “陈晓春,你带两个人去后山排查,注意避开毒草;林晓雨,检测这汁液的成分,看看有没有解毒剂;我跟老石头去古墓入口,确认‘那些人’是不是已经进去了。”梁方剑的声音压得很低,雾里的甜腥气越来越浓,像是有无数根冰针扎进喉咙。 后山的乱石堆比想象中更险,每走一步都要踩稳,否则会滑进深不见底的石缝。靠近古墓入口时,陈晓春突然停住脚:“梁队,你看,入口的石门开了一道缝,缝里渗出冰雾,还有血迹。” 石门是南宋时期的青石板,上面刻着“龙山藏玉”的字样,此刻门缝里的冰雾裹着一丝暗红,梁方剑用洛阳铲轻轻撬开缝隙,里面的景象让他瞳孔一缩,地上躺着两具尸体,穿着黑色风衣,胸口有贯穿伤,伤口边缘结着冰,正是“K”组织的人,而他们的手里,都攥着一张泛黄的图纸,上面画着古墓的机关分布图,标注着“赤铜装置?主墓室”的位置。 “是内讧,”林晓雨蹲下身,用试纸沾了点血迹,“血迹里有冰魄草的毒素,他们应该是为了争夺图纸,互相下了毒,最后两败俱伤。” 陈晓春的玉佩突然从领口滑落,落在石门上,玉佩上的“凤凰衔珠”图案瞬间亮起红光,石门上的冰雾被红光驱散,露出一个隐藏的凹槽,和玉佩的形状完全吻合。“是开门的机关,”陈晓春按住玉佩,凹槽发出“咔嗒”的声响,石门缓缓打开,“我爷爷说过,这玉佩是冯族守墓人的信物,能打开龙山古墓的门。” 石门后是一条狭窄的墓道,墓道两侧的石壁上刻着影卫的壁画,画里的影卫穿着红袍,手里捧着赤铜装置,下方的文字是“赤铜分二,一镇湖底,一守龙山,合璧则影卫醒,分则毒草眠”。墓道的地面上,每隔三步就有一道冰纹,冰纹里嵌着细小的冰魄草种子,一旦踩错,种子就会炸开,释放毒素。 “小心冰纹,踩黑色的砖,别碰白色的。”梁方剑用战术手电照向地面,黑色的砖比白色的略宽,不仔细看根本分辨不出。刚走了五步,队伍末尾的队员李斌突然脚下一滑,踩在了白色的砖上,冰纹瞬间裂开,无数细小的冰粒炸开,李斌的手背立刻结了一层冰,疼得他惨叫一声。 “快用温水敷!”林晓雨立刻拿出保温壶,倒出温水浇在李斌的手背上,冰粒融化后,皮肤已经变成青紫色,“毒素已经渗入皮下,必须尽快注射解毒剂,否则会蔓延到心脏。” 就在这时,墓道深处传来“咚”的一声闷响,像是有重物落地。梁方剑握紧手里的枪,手电光指向深处,黑暗里,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手里似乎拖着什么东西,隐约能听到微弱的呼救声,像是老王的声音。 “追!”梁方剑大喊,队员们加快脚步,踩着黑色的砖往前冲。墓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那是主墓室的方向,而黑影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场围绕赤铜装置的较量,已经在古墓深处拉开了序幕。 墓道尽头是古墓的第一层耳室,耳室中央放着一个残破的石棺,石棺盖被掀开,里面空无一物,只有石壁上的壁画保存完好,画的是影卫启动赤铜装置的场景:影卫首领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装置的凹槽里,装置发出红光,周围的毒草瞬间枯萎,而装置的另一半,被藏在一个刻着“冰魄”的盒子里,放在主墓室的石台上。 “赤铜装置需要冯族正统血才能启动,”陈晓春的手指拂过壁画,“我爷爷说,冯族的血里有影卫的守护之力,能克制冰魄草的毒素。” 耳室的地面上,散落着几个空的解毒剂瓶子,还有一张揉皱的纸条,上面是老王的字迹:“他们抓我去主墓室,要我帮他们找‘冰魄盒’,说找不到就用我喂毒草……”纸条的边缘沾着血,应该是老王趁人不注意偷偷写的。 “主墓室在耳室的后面,”林晓雨用探测器扫过石壁,“探测器显示后面有一道石门,门后有强烈的金属反应,应该就是赤铜装置的位置,但石门上有‘血蚀阵’,需要用冯族血才能破解。” 石门上刻着密密麻麻的纹路,组成一个圆形的阵图,阵眼在中央,是一个凹陷的血槽。陈晓春走到石门前,拿出匕首,深吸一口气,划破手掌,将血滴进血槽,血槽瞬间亮起红光,阵图上的纹路开始流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就在红光最亮时,阵图突然发出“滋滋”的声响,无数细小的血线从纹路里射出,朝着陈晓春的方向飞来!“是血蚀!阵眼被人动了手脚!”梁方剑一把推开陈晓春,血线擦着陈晓春的胳膊飞过,落在地上,地面立刻被腐蚀出细小的坑洞。 “是‘K’组织的人改了阵眼,”林晓雨盯着阵图,“他们在血槽里加了冰魄草的毒素,冯族血一进去,就会触发血蚀,看来他们早就料到我们会用冯族血开门。” 陈晓春揉了揉被推开时撞到的肩膀,突然想起玉佩:“试试玉佩!我爷爷说玉佩能压制阵眼的邪气。”他将玉佩按在阵眼上,玉佩的红光与阵图的红光交织在一起,血蚀瞬间停止,阵图上的纹路慢慢平息,石门“轰隆”一声打开。 石门后是一条更长的墓道,墓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影卫的青铜雕像,雕像手里的武器泛着寒光,像是随时会刺过来。墓道的尽头,主墓室的石门已经开了一道缝,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像是有人在撬东西。 “他们已经在主墓室了,”梁方剑示意队员们放慢脚步,“陈晓春,你跟我走前面,林晓雨带其他人殿后,注意雕像的动向,可能有机关。” 靠近主墓室时,空气中的冰雾越来越浓,温度骤降,队员们的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雾。主墓室的石门缝里,透出一道微弱的蓝光,是冰魄盒的光芒。梁方剑轻轻推开石门,里面的景象让他心头一紧: 主墓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台,石台上放着冰魄盒,盒身泛着蓝光,而“K”组织的头目“黑鸦”正拿着撬棍,试图撬开冰魄盒,他的身边,绑着瑟瑟发抖的老王,还有两个手下,正用枪指着老王的头。 “梁警官,来得正好。”黑鸦转过身,脸上戴着一张青铜面具,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像金属摩擦,“我正缺个会用冯族血开盒的人,陈警官,过来帮我打开冰魄盒,不然我就杀了他。” 老王看到梁方剑,眼里涌出眼泪,却被黑鸦的手下捂住嘴,发不出声音。陈晓春握紧拳头,刚想上前,梁方剑拉住他:“别冲动,冰魄盒里有冰魄草的毒素,一旦打开,整个主墓室都会被毒素覆盖,我们都会死。” 黑鸦冷笑一声,举起撬棍,对着老王的膝盖砸去:“我没耐心跟你们耗!三秒钟,要么开盒,要么他断腿!” 就在这时,主墓室的青铜雕像突然动了!雕像手里的长矛朝着黑鸦的方向刺去,黑鸦赶紧躲开,长矛扎在石台上,发出“哐当”的巨响。梁方剑趁机大喊:“动手!”队员们立刻冲上去,和黑鸦的手下搏斗起来。 青铜雕像的异动打乱了黑鸦的阵脚,陈晓春趁机冲到石台前,一把将老王拉到身后,黑鸦的手下想开枪,却被梁方剑一枪打中手腕,枪掉在地上。黑鸦见势不妙,举起撬棍朝着冰魄盒砸去,他要毁了盒子,不让赤铜装置落入警方手里。 “别砸!”陈晓春大喊,玉佩从领口滑落,正好落在冰魄盒上,盒身的蓝光瞬间变成红光,撬棍砸在盒上,被红光弹开,黑鸦被震得后退几步,摔在地上。 “这玉佩……怎么会有影卫的力量?”黑鸦爬起来,面具下的眼神满是惊讶,“你爷爷到底是谁?” “我爷爷是冯族守墓人,也是最后一任影卫首领。”陈晓春握紧玉佩,“他当年为了保护赤铜装置,和你们的人搏斗,最后牺牲了,这玉佩是他留给我的,能压制冰魄盒的邪气。” 冰魄盒在红光的笼罩下,缓缓打开,里面放着赤铜装置的另一半,装置上刻着“影卫之核”的字样,和之前在龟甲舰上看到的一半,正好能拼成一个完整的圆形。梁方剑刚想拿起装置,主墓室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石壁上的裂缝越来越大,碎石不断往下掉,古墓要坍塌了! “是冰魄盒被打开的震动触发了坍塌机关!”林晓雨大喊,“快撤!主墓室的顶要塌了!” 黑鸦趁机爬起来,一把夺过赤铜装置的另一半,朝着主墓室的密道跑去:“这装置是我的!三年后的血月,我会用它控制江南的毒草,你们谁也拦不住!” 梁方剑立刻追上去,密道里的冰雾更浓了,黑鸦的身影在雾里忽隐忽现。追到密道尽头,是一个通往山外的出口,黑鸦已经跑了出去,出口处留下一个“K”标记,还有一张纸条:“望星台的核心,我会先一步拿到,三年血月,我们再会。” 主墓室的坍塌越来越严重,梁方剑只好放弃追赶,带着队员和老王往墓道外跑。刚跑出古墓,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古墓的入口被碎石彻底堵住,冰雾从碎石的缝隙里渗出,很快被山间的风吹散。 老王坐在地上,大口喘着气,脸色苍白:“黑鸦说……他们要找的不只是赤铜装置,还有凤凰山望星台的‘影卫核心’,说那是控制所有毒草的关键,三年后的血月之夜,只要把赤铜装置和影卫核心合在一起,就能激活‘毒控江南’的计划,让整个江南都被毒草覆盖。” 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发烫,上面的“凤凰衔珠”图案,变成了望星台的轮廓,图案中央有一个细小的“核”字,是影卫核心的位置。“玉佩在指引我们去望星台,”陈晓春看着玉佩,“影卫核心应该就在望星台的密室里,黑鸦已经去那里了。” 梁方剑拿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大喊:“所有人立刻赶往凤凰山望星台,黑鸦要去拿影卫核心,我们必须在他之前赶到,不能让他的计划得逞!” 队员们立刻上车,往凤凰山方向驶去。车窗外的龙山渐渐远去,望星台的轮廓在夕阳下显得格外清晰,而远处的天空,已经开始泛起淡淡的红光,像是血月提前降临的预兆。 凤凰山望星台的风比往常更烈,夕阳的红光洒在土台上,将红幡染成血红色,像一团燃烧的火焰。梁方剑带着队员赶到时,望星台的密室入口已经被打开,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是黑鸦在撬影卫核心的装置。 “包围密室!别让他跑了!”梁方剑下令,队员们立刻散开,将密室入口围得水泄不通。陈晓春拿着玉佩,慢慢靠近入口,玉佩的红光越来越亮,密室里传来黑鸦的怒吼:“别过来!影卫核心在我手里,你们再过来,我就毁了它!” 密室里的红光突然变得刺眼,梁方剑带着队员冲进去,黑鸦正拿着影卫核心,核心是一个拳头大的赤铜球,泛着红光,而他的身边,放着之前抢走的赤铜装置另一半,只要将两者合在一起,就能激活装置。 “放下核心!”梁方剑举枪对准黑鸦,“你已经无路可逃了,就算激活装置,你也会被毒草反噬,死在这里。” 黑鸦冷笑一声,将赤铜装置的另一半对准影卫核心:“我死了也没关系,只要‘毒控江南’的计划能成,我的老板会替我完成剩下的事!你们以为抓了冯衡就赢了?他只是个棋子,真正的大人物,还在后面等着呢!” 就在赤铜装置和影卫核心即将接触的瞬间,陈晓春的玉佩突然飞了出去,落在两者之间,红光瞬间爆发,形成一道屏障,将黑鸦弹开。屏障中,一个穿红袍的虚影缓缓浮现,是影卫首领的残魂,手里拿着一把青铜剑,眼神冰冷地盯着黑鸦。 “影卫残魂……竟然真的存在!”黑鸦的脸色骤变,爬起来想跑,却被影卫残魂的剑刺穿肩膀,疼得他惨叫一声,影卫核心掉在地上。 梁方剑趁机冲上去,一把抓住黑鸦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队员们立刻上前,将黑鸦绑起来。影卫残魂看着陈晓春,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古老的沧桑:“守墓人……终于来了……赤铜装置和影卫核心,不能落入恶人之手……望星台的地下,还有影卫的最后一道防线……三年血月……还有更大的危机……” 话音未落,影卫残魂渐渐消散,玉佩落在陈晓春手里,上面的红光也慢慢褪去。梁方剑捡起影卫核心和赤铜装置,将两者分开存放:“林晓雨,立刻将这两样东西送到市局的保密仓库,派专人看守,绝不能出任何差错。” 黑鸦被押起来,看着地上的核心和装置,突然疯狂地大笑:“没用的!我的老板已经知道望星台的秘密,他会派更多的人来!三年后的血月,你们还是会输!影卫的防线……根本挡不住他!” 梁方剑看着黑鸦,心里清楚,黑鸦说的是真的,“K”组织的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三年后的血月,才是真正的终极较量。而望星台的地下,影卫的最后一道防线,到底藏着什么秘密,谁也不知道。 夕阳落下,望星台的红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月光。陈晓春握着玉佩,站在土台上,望着远处的凤栖湖,湖面泛着冷光,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下苏醒。梁方剑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三年后有什么危机,我们都会一起面对,守住江南,守住这些文物,是我们的责任。” 而此刻,在遥远的境外,一间豪华的别墅里,一个男人正看着电脑屏幕上望星台的画面,屏幕上是梁方剑和陈晓春的照片。男人拿起一支雪茄,点燃,嘴角露出一抹冷笑:“梁方剑,陈晓春……三年后的血月,我们再会……影卫的防线,很快就会被我攻破……” 电脑屏幕的右下角,一个黑色的“K”标记缓缓亮起,预示着三年后的血月之夜,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第二十七章 今年凤南村的冬雾比往年更沉,像一块浸了冰水的棉絮,压得人喘不过气。早上梁方剑刚到凤南村村委会,就看到新任村支书冯青山蹲在门槛上,手里攥着一只高跟鞋,那是许教授的鞋。许教授是省文物局派来的高级专家,自从凤凰山事件爆发后,这些天一直住在凤南村,昨晚去村西头的井边取样,至今没回来,只在井台边留下这只鞋。因为许教授一直独来独往,讨厌别人打扰,大伙都没留意,直到今天早上才发觉,许教授失踪了。 “梁警官,许教授肯定是出事了。”冯青山的声音发颤,高跟鞋的鞋尖沾着淡蓝色的粉末,在雾里泛着冷光,“井台边还有脚印,不是我们村里人的胶鞋印,是……是老布靴的印子,跟祠堂里影卫雕像穿的一样。” 梁方剑蹲下身,手指捻起鞋尖的粉末,是冰魄草的干粉,遇空气会凝结成细小的冰粒,之前在龙山古墓里见过。他跟着冯青山往村西头的井边走,井台周围的冻土上,果然留着几串奇怪的脚印:鞋头尖、鞋跟厚,是南宋时期影卫穿的布靴样式,脚印边缘沾着冰魄草的粉末,一直延伸到井台后面的竹林里。 “脚印没断,说明教授是被人带走的,不是自己走的。”梁方剑用战术手电照向竹林,竹林深处的地面有被拖拽的痕迹,痕迹旁的竹子上,刻着一个模糊的“影”字,是影卫的标记,“教授可能跟影卫防线有关,对方抓她,是想通过她找到防线的入口。” 陈晓春也赶了过来,他的玉佩从领口滑落,落在脚印旁,玉佩突然亮起红光,对着竹林深处的方向闪烁:“玉佩在指引方向,教授应该在竹林后面的山坳里,那里可能就是影卫防线的入口。” 队员们跟着玉佩的指引,往竹林深处走。竹林里的雾更浓了,每走一步都能听到“咔嚓”的冰裂声,地面的冻土下,隐约能看到黑色的毒草藤在蠕动,像是在跟着他们的脚步。走到山坳时,眼前出现一个隐蔽的洞口,洞口被藤蔓覆盖,藤蔓上开着淡蓝色的花,是冰魄草的花,触碰后会瞬间释放毒素。 “洞口有机关,”林晓雨用探测器扫过藤蔓,“藤蔓下面有金属线,一旦碰到,就会触发上面的毒针,针上有冰魄草的毒素。” 陈晓春走到洞口前,玉佩的红光更亮了,藤蔓像是被红光克制,慢慢往两边收缩,露出洞口的石门,石门上刻着“影卫防线?非后裔莫入”的字样,中央有个凹槽,和陈晓春的玉佩形状完全吻合。 “教授是影卫后裔,”陈晓春按住玉佩,石门发出“咔嗒”的声响,缓缓打开,“她肯定是知道防线有危险,想来守护,结果被对方抓住了。” 石门后是一条狭窄的通道,通道里弥漫着一股古老的灰尘味,墙壁上的影卫壁画保存完好,画里的影卫手持青铜剑,守护着一个发光的“影卫之心”。通道的地面上,散落着许教授的另一只鞋,还有几滴暗红色的血,血滴旁有“K”组织的新标记,一个黑色的猫头鹰图案,下面写着“夜枭将至”。 “夜枭是境外势力首领的代号,”梁方剑的手指抚过标记,“他们已经找到这里了,教授的血说明她可能受伤了,我们得加快速度。” 通道尽头的光越来越亮,那是影卫防线的第一层,“影卫迷阵”,而里面隐约传来许教授的咳嗽声,还有一个男人的声音,像是在逼问她影卫之心的下落。一场围绕影卫防线和影卫之心的较量,已经在通道尽头的迷阵里,悄然展开。 走进影卫迷阵时,梁方剑才明白这阵的凶险,迷阵里的石壁会反射光线,形成无数个虚影,每个虚影都穿着影卫的红袍,手持青铜剑,从不同方向袭来,让人分不清真假。更可怕的是,阵里的空气里掺着微量的“迷魂草”汁液,吸入后会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最恐惧的场景。 “别相信眼睛看到的!跟着玉佩的红光走!”陈晓春的玉佩在手里发光,红光指向迷阵的东北方向,那是唯一的生路。他刚走两步,突然停下脚步,眼神变得呆滞,他看到了爷爷冯振山,爷爷浑身是血,站在迷阵中央,手里拿着影卫之心,对着他喊:“阿春,别过来!影卫之心会吞噬你!” “陈晓春!醒醒!是幻觉!”梁方剑一把拉住陈晓春,用随身携带的薄荷油抹在他的鼻尖,薄荷的清凉让陈晓春瞬间清醒,爷爷的虚影也随之消失。 林晓雨的情况更糟,她看到了之前在凤栖湖牺牲的队员李斌,李斌浑身是毒草藤,对着她哭:“晓雨,为什么不救我?为什么让我被毒草吃掉?”林晓雨的手开始发抖,差点扔掉手里的探测器,梁方剑赶紧将薄荷油递给她,厉声说:“这是迷魂草的幻觉!李斌的牺牲是为了保护我们,我们不能让他白白牺牲!” 迷阵深处,许教授被绑在一根影卫雕像的石柱上,她的胳膊上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伤口流下来,滴在雕像的底座上。一个穿着黑色风衣的***在她面前,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上刻着猫头鹰的爪痕,是夜枭的手下,代号“爪牙”。 “说!影卫之心的封印怎么解?”爪牙用匕首抵住许教授的脖子,“别以为你不说是好事,夜枭首领马上就到,他要是来了,有你好受的!” 许教授的嘴角渗着血,却笑着说:“我是影卫后裔,就算死,也不会告诉你封印的秘密!影卫之心绝不能落入你们这些恶人手里!” 爪牙恼羞成怒,举起匕首就要刺向许教授,突然听到身后传来脚步声,梁方剑他们冲破了迷阵的第一层幻觉,已经到了他身后。“你们来得正好,”爪牙转过身,脸上露出狞笑,“省得我再找你们,影卫之心的封印需要冯族正统的血,陈警官,你来得正好。” 陈晓春握紧玉佩,一步步往前走:“放了教授!影卫之心的封印是影卫先辈设下的,你们就算拿到,也会被它反噬!” “反噬?”爪牙大笑,从怀里掏出一个黑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是半块赤铜片,是之前赤铜装置缺失的一角,“我们有赤铜片,能压制影卫之心的反噬,只要你的血,就能打开封印!” 就在这时,迷阵的石壁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无数虚影开始重叠,形成一个巨大的影卫虚影,虚影手持青铜剑,对着爪牙的方向劈去!“是影卫残魂的力量!”许教授激动地喊,“他们在保护影卫之心!” 爪牙慌了神,想抓住许教授当人质,却被影卫虚影的剑气划伤了胳膊,匕首掉在地上。梁方剑趁机冲上去,一把抓住爪牙的手腕,将他按在地上。队员们立刻上前,将爪牙绑起来,解开许教授的绳子。 许教授捂着伤口,喘着气说:“影卫之心在迷阵的最里面,‘影心殿’里,封印需要我的血和陈晓春的玉佩一起才能打开,夜枭的人已经知道了,他们肯定会派更多人来……” 话音未落,迷阵的石壁突然裂开一道缝,缝里渗出黑色的毒雾,雾里传来一个低沉的声音:“许教授说得对,我确实来了。” 梁方剑抬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在裂缝旁,男人的脸上戴着一张猫头鹰面具,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是夜枭!他竟然亲自来了! “梁警官,我们又见面了。”夜枭的声音透过面具传来,带着冰冷的笑意,“影卫之心,我今天必须带走,谁也拦不住。” 夜枭按下遥控器,迷阵的地面突然塌陷,露出一个深不见底的黑洞,无数毒草藤从黑洞里涌出来,朝着梁方剑他们的方向蔓延,夜枭启动了迷阵的自毁装置,想让他们和毒草藤一起被埋在地下。 “快往影心殿跑!”许教授大喊,她虽然受伤,却依旧带着大家往迷阵深处跑。毒草藤在身后紧追不舍,藤尖的刺划破了队员王芳的裤腿,王芳的腿瞬间红肿起来,疼得他龇牙咧嘴。 “用赤铜片!赤铜能克制毒草藤!”陈晓春想起之前赤铜装置的作用,从怀里掏出之前缴获的赤铜片,扔给王芳。王芳将赤铜片按在伤口上,红肿的地方立刻消退,毒草藤也像是被烫到一样,往后退缩。 影心殿的大门就在眼前,大门上刻着一个巨大的“心”字,中央是影卫之心的浮雕,浮雕的凹槽里,已经有夜枭的人留下的痕迹,他们试图用工具撬开浮雕,却只留下几道划痕。 “封印需要我的血和陈晓春的玉佩,”许教授走到大门前,拿出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浮雕的凹槽里,“陈晓春,快把玉佩放上去!” 陈晓春将玉佩按在凹槽上,玉佩的红光和许教授的血融合在一起,浮雕发出耀眼的光芒,影心殿的大门缓缓打开。殿内的中央,放着一个透明的水晶棺,里面漂浮着一颗拳头大的红色晶石,是影卫之心,晶石周围环绕着红色的光晕,能压制周围的毒草气息。 “这就是影卫之心,”许教授看着水晶棺,眼里满是敬畏,“里面藏着影卫的守护之力,能克制所有毒草,一旦被激活,就能形成一道屏障,覆盖整个江南,阻止毒草扩散。” 梁方剑刚想靠近水晶棺,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咔嗒”的声响,是手枪上膛的声音!他回头,看到林晓雨的助手小张,正举着枪对准许教授,脸上露出狰狞的笑:“许教授,别以为你能守护影卫之心,我早就投靠夜枭首领了,今天,影卫之心必须交给首领!” “小张!你怎么会……”林晓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张是她一手带出来的助手,平时老实本分,没想到是卧底。 小张冷笑一声:“我需要钱!夜枭首领给我的钱,比当警察多十倍!梁警官,让开,不然我就杀了许教授,没有她的血,你们永远也激活不了影卫之心!” 夜枭的声音从殿外传来:“小张做得好,杀了许教授,把影卫之心带出来,我重重有赏!” 小张的手指扣在扳机上,就要开枪,陈晓春突然将玉佩扔向小张,玉佩砸在小张的手腕上,枪掉在地上。梁方剑趁机冲上去,一把抓住小张的胳膊,将他按在地上。小张挣扎着大喊:“夜枭首领不会放过你们的!他已经在凤凰河下游放了血魄草的种子,只要影卫之心没被激活,三天后,凤凰河的水就会变成毒水,扩散到整个江南!” “血魄草?”许教授的脸色骤变,“那是影卫最忌惮的毒草,能通过水源传播,一旦感染,三天内就会全身溃烂而死!” 影心殿的地面突然剧烈震动起来,水晶棺里的影卫之心开始闪烁,红色的光晕越来越暗,夜枭在殿外启动了更大的自毁装置,整个影卫防线都要坍塌了! “快激活影卫之心!”许教授大喊,她爬到水晶棺旁,将自己剩下的血都滴在棺盖上,“陈晓春,用你的血脉之力,和玉佩一起激活它!” 陈晓春将手放在水晶棺上,玉佩重新回到他手里,红光与影卫之心的光晕融合在一起。影卫之心突然发出刺眼的红光,一道红色的屏障从殿内扩散出去,挡住了正在坍塌的石块和毒草藤。 小张趁机挣脱梁方剑的控制,冲到水晶棺旁,想抢走影卫之心,却被红光弹开,撞在石壁上,口吐鲜血。夜枭的声音传来:“没用的废物!影卫之心激活了,我们撤!” 殿外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坍塌也停止了。梁方剑走到小张身边,小张已经奄奄一息,他看着梁方剑,嘴里念叨着:“夜枭……他还在……黄泥岗矿场……有实验室……血魄草……” 说完,小张就没了呼吸。许教授看着水晶棺里的影卫之心,松了口气:“影卫之心激活了,暂时能压制血魄草,但只能维持七天,七天后,要是找不到并销毁血魄草的种子,屏障就会失效。” 梁方剑拿出对讲机,对着里面大喊:“所有人立刻集合,前往黄泥岗废弃矿场,夜枭在那里有实验室,培育血魄草,我们必须在七天内摧毁实验室,销毁种子!” 队员们立刻行动起来,影心殿的红光依旧闪耀,却掩盖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危机,夜枭虽然撤了,但血魄草的种子已经埋下,七天的时间,他们必须和时间赛跑,阻止一场波及江南的毒草灾难。 黄泥岗废弃矿场的入口藏在一片荒草丛中,矿场的铁门锈迹斑斑,上面挂着一把早已生锈的锁,看起来像是废弃了十几年。但梁方剑知道,这只是夜枭的伪装,矿场周围的荒草里,藏着无数个微型摄像头,每个摄像头都对着矿场入口,监控着周围的一举一动。 “小心摄像头,”梁方剑示意队员们蹲下,“用***屏蔽信号,别让他们发现我们。” 林晓雨拿出便携式***,按下开关,屏幕上的信号波纹瞬间紊乱,矿场里的监控应该已经失效了。队员们悄悄撬开铁门,走进矿场,矿场内部被改造成了一个巨大的实验室,无数个玻璃罐整齐地排列在两侧,罐子里装满了红色的液体,液体里浸泡着血魄草的种子,种子在液体里缓慢地蠕动,像是有生命一样。 实验室的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培养罐,罐子里生长着一株完整的血魄草,草茎是黑色的,叶子是血红色的,每片叶子上都凝结着一滴红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罐底的液体里,发出“滴答”的声响,听起来格外刺耳。 “这就是血魄草,”许教授的脸色凝重,“汁液里的毒素是普通凤凰毒草的五倍,只要一滴,就能让一个成年人在一小时内死亡。” 实验室的角落里,绑着几个被蒙住眼睛的人,他们是之前失踪的凤南村村民,嘴里塞着布,发出“呜呜”的求救声。梁方剑刚想上前解开他们的绳子,突然听到实验室的广播里传来夜枭的声音:“梁警官,别着急救人,我们来玩个游戏。” 实验室的灯光突然亮起,培养罐的周围出现了四个红色的按钮,每个按钮旁边都贴着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村民”“血魄草”“影卫之心”“你自己”。 “每个按钮对应一个选择,”夜枭的声音带着冰冷的笑意,“按下‘村民’,绑着的村民会被释放,但培养罐里的血魄草会加速生长,一小时内就能成熟;按下‘血魄草’,血魄草会被销毁,但村民会被毒草藤缠绕,十分钟内死亡;按下‘影卫之心’,影卫之心的屏障会减弱一半,血魄草和村民都能暂时安全,但七天后屏障失效,毒草会更快扩散;按下‘你自己’,你走进培养罐旁的隔离室,我就销毁所有血魄草,释放村民,怎么样?” 梁方剑看着四个按钮,心里清楚,这是夜枭的陷阱,无论选哪个,都有代价。绑着的村民里,有之前失踪的老王,还有许教授的孙子胡乐乐,他是乘周末来看奶奶的。他们的眼里满是恐惧,看着梁方剑,等着他做决定。 “梁队,别听他的!”陈晓春大喊,“夜枭肯定在耍我们,就算我们选了,他也不会兑现承诺!” 夜枭的声音再次传来:“我说到做到,你们只有十分钟的时间,十分钟后,要是没选择,培养罐里的血魄草就会自动成熟,村民也会被毒草藤缠绕。” 实验室的计时器开始倒计时,屏幕上的数字从10:00开始往下跳。梁方剑看着培养罐里的血魄草,又看了看绑着的村民,突然有了主意,他走到培养罐旁,拿出之前缴获的赤铜片,将赤铜片贴在罐壁上,血魄草的叶子立刻开始枯萎,红色的汁液也停止了滴落。 “赤铜能克制血魄草,”梁方剑对着广播大喊,“夜枭,你的陷阱没用!我们能毁掉所有血魄草!” 夜枭的声音变得愤怒:“你以为这样就赢了?我在矿场的深处埋了炸药,十分钟后,整个矿场都会爆炸,你们和血魄草一起死!” 计时器上的数字还有三分钟,实验室的地面开始震动,矿场深处传来“轰隆隆”的声响,是炸药的引线被点燃了! “快救村民!”梁方剑大喊,队员们立刻冲上去,解开村民的绳子,带着他们往矿场出口跑。陈晓春和许教授则留在最后,用赤铜片摧毁剩下的玻璃罐,血魄草的种子在赤铜的作用下,瞬间枯萎。 跑出矿场时,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矿场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推出很远,摔在地上。梁方剑爬起来,看着爆炸的矿场,心里松了一口气,血魄草的实验室被摧毁了,种子也被销毁了。 但他很快又皱起眉,夜枭既然敢亲自设局,肯定有后手。果然,许教授的孙子胡乐乐突然咳嗽起来,他的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黑色盒子,盒子里装着一颗血红色的种子,是血魄草的种子,胡乐乐在实验室里被绑时,偷偷藏在手里的,却不小心吸入了种子释放的毒素。 “乐乐!”许教授抱着孙子,眼泪掉了下来,“种子有毒,我们得赶紧给他解毒!” 梁方剑看着胡乐乐手里的种子,心里清楚,这颗种子是夜枭故意留下的,夜枭还藏着更多的血魄草种子,胡乐乐的毒素,只是他的诱饵,想让他们跟着线索,落入他的下一个陷阱。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发信人是夜枭:“七天后,凤凰山顶,用影卫之心换胡乐乐的解药,不来,他就会死。” 梁方剑握紧手机,看着远处的凤凰山,山顶的望星台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七天后的凤凰山顶,将是他和夜枭的终极较量,而影卫之心,是夜枭的最终目标,也是胡乐乐的唯一希望。 夕阳落下,矿场的废墟还在冒烟,血魄草的甜腥气渐渐散去,却掩盖不住空气中越来越浓的杀意。梁方剑知道,这一次,他没有退路,必须赢,不仅为了胡乐乐,为了凤南村,更为了整个江南的安危。而夜枭在凤凰山顶设下的陷阱,远比他想象的更凶险,一场关乎生死的赌局,已经拉开了序幕。 第二十八章 市医院重症监护室的玻璃外,梁方剑的手指抵着冰凉的玻璃,看着里面躺在床上的胡乐乐。男孩的脸泛着不正常的潮红,呼吸微弱得像风中残烛,身上插着三根输液管,其中一根管子里的液体泛着淡红色,那是林晓雨临时调配的抑制液,只能暂时延缓血魄草毒素的扩散,却挡不住毒素往脑部侵蚀。 “还有多久?”梁方剑的声音压得很低,喉结滚动了一下。从黄泥岗矿场回来已经三天,胡乐乐的情况一天比一天糟,昨天开始出现间歇性昏迷,每次醒来都喊着“教授,好疼”,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对抗体内疯狂生长的毒草根系。 林晓雨手里攥着检测报告:“最多48小时。毒素已经突破血脑屏障,抑制液的效果越来越弱,我试过所有已知的解毒配方,都没用,血魄草的毒素结构是全新的,只有夜枭手里的解药能彻底中和。” 就在这时,监护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推着治疗车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支注射器,准备给胡乐乐换药。梁方剑突然皱起眉,这个护士的鞋跟比医院规定的高半寸,袖口露出的手表是境外小众品牌,和之前夜枭手下戴的款式一模一样。 “等一下!”梁方剑冲进去,一把抓住护士的手腕。护士脸色骤变,想把注射器扎向胡乐乐,陈晓春眼疾手快,一把夺过注射器,里面的液体倒在地上,瞬间腐蚀出一个小黑坑。 “是夜枭的人!”护士见身份暴露,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微型毒针,朝着梁方剑的方向射去。梁方剑侧身躲开,毒针钉在墙上,针尖泛着蓝绿色的光,是冰魄草和血魄草的混合毒素,比之前的任何一种都更致命。 队员们冲进来,将护士按在地上。护士的嘴角渗出黑色的血,咬碎了藏在假牙里的毒囊,瞬间没了呼吸。林晓雨检查护士的尸体,在她的衣领里找到一个微型芯片,是追踪器,和之前胡乐乐藏的血魄草种子里的芯片型号一致。 “夜枭一直在监控我们,”林晓雨将芯片放在检测仪上,屏幕上显示芯片连接着一个境外信号源,“他知道胡乐乐的情况,也知道我们手里有影卫之心,发那条短信不是要谈判,是要确认我们会不会带影卫之心去凤凰山顶。” 许教授扶着门框,脸色苍白:“乐乐是影卫后裔,他的血能激活血祭台的力量,夜枭要的不只是影卫之心,还要用乐乐的血,打开江南的毒草网络。” 梁方剑走到胡乐乐的床边,男孩正好醒来,虚弱地抓住他的手:“梁叔叔……我不想死……我还没跟奶奶去看凤栖湖的荷花……” “不会的,”梁方剑握紧男孩的手,眼神变得坚定,“我们一定会拿到解药,明年夏天时带你去看荷花。” 他转身对队员们说:“陈晓春,你留在这里,带着两个队员保护乐乐和许教授,安装反追踪装置,防止夜枭再派人来;林晓雨,你跟我去冯族老宅,许教授说那里有影卫的古籍,或许能找到不用解药也能压制毒素的方法;其他人,去凤凰山顶勘察,标记血祭台的位置,排查陷阱。” 离开医院时,梁方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是夜枭发来的:“别白费力气找古籍了,影卫之心才是解药的钥匙,七天之期,少一秒,胡乐乐就离死神近一步,我在凤凰山顶等你。” 短信的附件是一张照片,拍的是凤凰山顶的血祭台,台中央放着一个黑色的盒子,上面写着“解药在此”,而血祭台的周围,插满了绑着毒草的木桩,像一圈狰狞的獠牙。梁方剑删掉短信,握紧手里的影卫之心,这颗红色的晶石在口袋里微微发烫,像是在预警即将到来的凶险。 冯族老宅藏在凤南村的后山,院墙早已坍塌,院子里的老槐树枯死多年,树干上刻着密密麻麻的影卫符号,风吹过树洞,发出“呜呜”的响,像有人在低声哭泣。许教授之前说过,老宅的密室在正屋的地下,入口藏在灶台的砖石下面,只有冯族后裔的血才能打开。 “我来吧。”话音刚落,陈晓春便闪身上前,他是临时赶来支援的,留下其他队员守在医院。他蹲在灶台前,用匕首划破手掌,将血滴在第三块砖石上。砖石发出“咔嗒”的声响,缓缓往下陷,露出一个黑漆漆的洞口,里面飘出一股古老的灰尘味,混杂着淡淡的墨香。 梁方剑打开战术手电,往洞里照,是一条狭窄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贴着泛黄的符纸,符纸上的朱砂已经褪色,却依旧能辨认出“影卫守护”的字样。走了大概二十级阶梯,尽头是一间十平米左右的密室,中央放着一个紫檀木的书柜,里面整齐地摆放着十几本线装古籍,最上面的一本,封面上写着《影卫秘典》,书脊上刻着“冯振山著”,是陈晓春爷爷的名字。 “这就是我们要找的古籍。”陈晓春小心翼翼地拿起《影卫秘典》,书页已经脆化,翻动时需要格外小心。书里记载着影卫的起源、赤铜装置的用法,还有关于血祭台和影卫之心的秘密,其中一页用红笔标注着:“影卫之心,生于血祭台,死于血祭台,若被迫易主,必释放‘影卫之怒’,毒雾覆千里,无人生还。” “夜枭知道这个?”林晓雨指着“影卫之怒”的注释,“他让我们带影卫之心去血祭台,不是要拿它换解药,是要触发‘影卫之怒’,让毒雾覆盖江南!” 梁方剑的手指在书页上划过,另一行小字引起了他的注意:“影卫后裔之血,可解影卫之怒,然需以‘玉佩为引’,玉佩碎,则血脉醒。”,陈晓春的玉佩,是唯一能阻止“影卫之怒”的东西。 就在这时,密室的入口突然传来“轰隆”一声,砖石被从外面封死了!紧接着,墙壁上的符纸开始燃烧,冒出绿色的烟雾,是夜枭的人!他们早就跟着来了,想把他们困在密室里,用毒烟灭口。 “是鸦影!”陈晓春的声音带着愤怒,他认出烟雾里的味道,和之前在黄泥岗矿场袭击他们的鸦影身上的味道一致,“他肯定在外面等着捡现成的!” 林晓雨立刻拿出防毒面具,分给梁方剑和陈晓春:“烟雾是‘迷魂毒草’和‘血魄草’的混合,吸入后会产生强烈幻觉,我们得尽快找到出口。” 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在手里发烫,红光指向书柜后面的墙壁。三人合力推开书柜,墙壁上露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一把青铜钥匙,还有一张纸条,是冯振山的字迹:“密室另有出口,钥匙开后山石门,可通凤凰山顶。” “是爷爷留下的!”陈晓春拿起钥匙,暗格后面果然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夜枭想困我们,却不知道爷爷早就留了后路!” 通道里的空气越来越稀薄,毒烟已经开始渗透进来。三人加快脚步,通道尽头的石门用青铜钥匙打开时,外面的天已经黑了,凤凰山顶的方向传来微弱的红光,是夜枭在血祭台周围布置的警示灯,像一圈红色的眼睛,盯着每一个靠近的人。 “我们得赶在明天日出前到血祭台,”梁方剑看着手表,离七天之期还有最后24小时,“陈晓春,你的玉佩是关键,一旦触发‘影卫之怒’,只有你能阻止;林晓雨,你准备好反毒雾装置,随时应对突发情况。” 三人朝着凤凰山顶的方向走去,夜色中的山林格外寂静,只有脚下的碎石发出“咔嚓”的声响,还有远处偶尔传来的毒草藤蠕动的声音,像是有无数双眼睛在暗处盯着他们,一场围绕影卫之心和血祭台的生死对峙,正在一步步逼近。 凤凰山腰的废弃寺庙里,鸦影正站在佛堂的中央,手里把玩着一把刻着猫头鹰爪痕的匕首。佛堂的地面上,画着一个巨大的“毒草阵”,阵里摆放着七盆血魄草,草叶上的红色汁液顺着盆沿往下滴,在地面汇成一道红色的溪流,流向佛堂的大门,这是夜枭设下的第二道陷阱,等着梁方剑他们自投罗网。 “首领,他们快到了。”一个手下走进佛堂,手里拿着追踪器,屏幕上的红点正朝着寺庙的方向移动,“要不要现在启动毒草阵?” 鸦影摇了摇头,嘴角露出冷笑:“等他们走进佛堂,再启动。梁方剑不是想救胡乐乐吗?我要让他亲眼看着,自己的队员死在毒草阵里,让他知道跟首领作对的下场。” 佛堂外的树林里,梁方剑三人正小心翼翼地前进。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发出急促的红光,指向寺庙的方向:“里面有血魄草的气息,是陷阱!” 梁方剑示意两人停下,用望远镜观察寺庙,佛堂的窗户里透出微弱的光,地面上的红色溪流隐约可见,七盆血魄草的位置正好对应“北斗七星”的方位,是影卫秘典里记载的“七星毒草阵”,一旦启动,阵里的人会被毒草藤缠绕,瞬间中毒身亡。 “我们绕去寺庙的后门,”梁方剑压低声音,“后门没有毒草阵,进去后先毁掉血魄草,再找鸦影算账。” 三人绕到后门,后门虚掩着,轻轻一推就开了。里面是寺庙的厨房,地上散落着几个空的毒草罐头,还有一张地图,标注着血祭台的详细陷阱位置,除了毒草阵,血祭台的周围还埋了二十个炸药,连接着影卫之心的感应装置,只要影卫之心靠近血祭台十米,炸药就会自动引爆。 “夜枭疯了!”林晓雨看着地图,脸色骤变,“他不仅要触发‘影卫之怒’,还要用炸药炸毁血祭台,让所有人都埋在里面!”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守在医院的队员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梁队!胡乐乐……胡乐乐不行了!毒素已经扩散到全身,医生说……说最多只剩一小时了!” 梁方剑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他看着寺庙外的天色,离日出还有最后两小时,离胡乐乐的生命尽头,只剩一小时。“不能再等了!”他对陈晓春和林晓雨说,“我们冲进去,速战速决,拿到解药去救乐乐!” 三人冲进佛堂时,鸦影正好按下毒草阵的启动按钮!七盆血魄草同时释放出红色的毒雾,地面的红色溪流突然沸腾起来,无数毒草藤从地下钻出,朝着他们的方向蔓延! “反毒雾装置!”林晓雨立刻按下手中的按钮,一道白色的屏障从装置里释放出来,暂时挡住了毒雾和毒草藤。陈晓春的玉佩发出红光,指向佛堂中央的石柱,那里藏着毒草阵的核心开关! “我去毁开关!你们掩护我!”陈晓春拿起青铜匕首,朝着石柱冲去。鸦影的手下想阻拦,被梁方剑一一制服。鸦影见势不妙,举起匕首朝着陈晓春的后背刺去,梁方剑一把推开陈晓春,自己的胳膊被匕首划伤,伤口瞬间泛出红色,毒素开始快速扩散。 “梁队!”陈晓春大喊,转身一拳砸在鸦影的脸上,夺过他手里的匕首,插进石柱的开关里,毒草阵瞬间停止,毒雾渐渐散去,毒草藤也慢慢缩回地下。 鸦影被按在地上,嘴角流着血:“你们赢不了……首领在血祭台等着你们……解药……解药根本不在血祭台……” “你说什么?”梁方剑抓住鸦影的衣领,“解药在哪?” 鸦影突然大笑起来,从怀里掏出一个微型炸弹:“解药在胡乐乐的身体里……只有他死了,解药才会释放……哈哈哈……” 炸弹的倒计时开始,梁方剑立刻带着陈晓春和林晓雨冲出寺庙。寺庙在身后爆炸,鸦影的笑声被淹没在火光里。梁方剑的胳膊越来越疼,毒素已经开始影响行动,他拿出抑制液,给自己注射了一支,咬着牙说:“去血祭台!就算解药不在那里,我们也要杀了夜枭,为乐乐报仇!” 三人朝着凤凰山顶的方向狂奔,林晓雨的手机里,守在医院的队员发来最后一条消息:“胡乐乐已经昏迷,医生正在全力抢救……”后面的内容没有发送成功,信号突然中断,夜枭切断了凤凰山顶周围的所有通讯,想把他们彻底困在血祭台,上演一场没有观众的生死对决。 凤凰山顶的血祭台,在日出前的微光里像一块巨大的血色石头。台中央绑着胡乐乐,男孩的脸色已经变成青紫色,呼吸微弱得几乎看不见,身上的输液管早已被拔掉,取而代之的是一根连接着炸药的导线,夜枭将炸药绑在了胡乐乐的身上,导线的另一端,连接着影卫之心的感应装置。 夜枭站在血祭台的边缘,穿着黑色的风衣,脸上的猫头鹰面具在微光里泛着冷光。他的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对着慢慢走近的梁方剑三人说:“梁警官,很守时。现在,把影卫之心放在血祭台中央的凹槽里,不然我就按下遥控器,让胡乐乐和炸药一起炸成碎片。” “解药呢?”梁方剑的胳膊还在流血,却依旧握紧手里的影卫之心,“你说过,放了影卫之心,就给解药。” “解药?”夜枭冷笑,摘下脸上的面具,露出一张和冯振山有几分相似的脸,“我是冯族影脉的旁支,我爷爷当年被你爷爷冯振山杀了,我隐忍这么多年,就是为了今天,我要让冯族的后裔,和影卫之心一起,埋葬在血祭台!” “你爷爷是因为想私吞影卫之心,勾结境外势力,才被我爷爷处决的!”陈晓春大喊,“你根本不是为了复仇,你是为了自己的野心,想利用影卫之心控制江南的毒草,投靠境外势力!” 夜枭的脸色骤变,举起遥控器:“别跟我废话!三秒钟!1,2,” “住手!”梁方剑突然将影卫之心举过头顶,“我放影卫之心,但你要先解开乐乐身上的炸药。” 夜枭犹豫了一下,让手下解开胡乐乐身上的炸药,却依旧把导线握在手里:“把影卫之心放进去,慢一点。” 梁方剑一步步走上血祭台,将影卫之心放进中央的凹槽里。就在影卫之心接触凹槽的瞬间,血祭台突然剧烈震动起来,凹槽里发出耀眼的红光,无数红色的毒雾从血祭台的缝隙里涌出,“影卫之怒”被触发了! “哈哈哈!成功了!”夜枭疯狂地大笑,“毒雾会在一小时内覆盖整个江南,所有人都会死!” 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在手里发烫,他冲到血祭台中央,将玉佩按在影卫之心上。玉佩发出强烈的红光,与影卫之心的红光融合在一起,红色的毒雾渐渐被压制,血祭台的震动也慢慢停止。 “不!不可能!”夜枭举着匕首,朝着陈晓春的后背刺去。梁方剑一把抓住夜枭的手腕,两人在血祭台中央搏斗起来。林晓雨趁机解开胡乐乐的绳子,将最后一支抑制液注到男孩的体内。 陈晓春的玉佩突然发出“咔嚓”的声响,一道裂痕从玉佩的中央蔓延开来。他突然明白了影卫秘典里的话,“玉佩碎,则血脉醒”。他将玉佩举过头顶,玉佩在红光中彻底碎裂,无数红色的光点从碎片里释放出来,融入陈晓春的体内。 陈晓春的眼睛突然变成红色,身上爆发出强烈的红光,将夜枭震飞出去。夜枭摔在血祭台的边缘,正好压在之前埋下的炸药上,炸药被触发,夜枭在火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瞬间被吞噬。 血祭台的震动再次开始,中央的影卫之心渐渐失去光芒,变成一块普通的红色晶石。梁方剑抱起胡乐乐,看着陈晓春:“你怎么样?” 陈晓春的眼睛恢复正常,却虚弱地倒在地上:“我没事……只是血脉觉醒消耗太大……乐乐他……” 胡乐乐慢慢睁开眼睛,虚弱地抓住陈晓春的手:“叔叔……我好像不疼了……” 就在这时,远处的落霞山方向传来一声巨响,一道黑色的烟雾冲天而起,是夜枭之前提到的“终极毒草库”!梁方剑拿出手机,通讯已经恢复,里面有一条省厅发来的紧急消息:“境外势力启动了落霞山的终极毒草库,毒草正在快速扩散,请求立刻支援!” 梁方剑看着落霞山方向的黑色烟雾,心里清楚,夜枭虽然死了,但他背后的境外势力还在,终极毒草库的启动,意味着一场更大的灾难已经到来。陈晓春的玉佩碎了,影卫之心失去了力量,他们手里没有了克制毒草的武器,只能硬着头皮,前往落霞山,面对这场关乎江南生死的终极危机。 日出的光芒洒在血祭台上,红色的晶石在阳光下泛着微弱的光,像是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艰难险阻。梁方剑抱起胡乐乐,陈晓春和林晓雨跟在身后,四人朝着落霞山的方向走去,身后的凤凰山顶,只剩下被炸毁的血祭台和散落的毒草碎片,而前方的落霞山,正被黑色的毒雾笼罩,像一头张开血盆大口的巨兽,等着他们走进这场没有退路的终极较量。 第二十九章 落霞山的毒雾在日出后反而更浓了,像一块浸透墨汁的破布,死死裹住整座山峰。山脚下的落霞村,已有七户村民出现中毒症状,皮肤泛着青灰色的斑,呕吐物里混着红色的黏液,呼吸时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响,像被毒草藤缠紧了气管。 梁方剑的警车在村口被环保部门的警戒线拦住,穿着防护服的工作人员举着检测仪跑过来,屏幕上的毒素浓度数值跳得刺眼:“梁队!空气中的血魄草毒素浓度超标8倍,还有未知的变异毒素,吸入超过十分钟就会损伤肺部,建议穿重型防护服进山!” 许教授抱着胡乐乐,男孩的脸色刚恢复几分血色,此刻又泛起淡青:“是‘毒草母株’的气息,”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冯族古籍里写过,南宋皇室培育毒草时,会留一株母株,母株能不断繁殖新的毒草,还能让毒素变异,只要母株不死,毒草就永远除不尽。” 林晓雨接过检测仪,调出毒素成分分析图:“变异毒素里有‘赤铜锈’的成分,和之前龟甲舰上的赤铜装置一致,说明母株和南宋皇室的赤铜技术有关,可能需要赤铜才能克制。” 陈晓春靠在车门上,脸色苍白,血脉觉醒后,他的身体还没恢复,每走一步都觉得浑身的骨头在疼,但他还是攥紧了腰间的青铜匕首:“母株应该在终极毒草库的最底层,我的血脉能感应到它的位置,只是……”他咳嗽了两声,嘴角溢出一丝淡红的血,“感应越强,毒草好像就越能找到我,之前在落霞山古墓就有这种感觉。” 梁方剑拍了拍陈晓春的肩膀,递过一支新的抑制液:“先稳住身体,我们分两队走,我带一队人穿防护服进山,找到毒草库入口;你和许教授、胡乐乐留在村口的临时医疗点,林晓雨留下帮你监测血脉波动,一旦有异常,立刻用对讲机联系。” 刚安排好,医疗点突然传来骚动,一个中毒的村民突然发狂,挣脱医护人员的束缚,朝着落霞山的方向跑,嘴里大喊:“母株在叫我……我要去见母株……” 梁方剑立刻追上去,村民的速度快得反常,皮肤下的血管凸起,像有无数条小蛇在蠕动。追到半山腰的乱石堆时,村民突然摔倒在地,身体剧烈抽搐,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成黑紫色,最后停止了呼吸。林晓雨赶过来检测,脸色凝重:“是母株释放的‘精神毒素’,能控制人的意识,让中毒者主动靠近母株,成为它的‘养分’。” 乱石堆的缝隙里,渗出暗红色的汁液,顺着石缝流向下山的路,在地面汇成一道细小的溪流,溪流旁的野草瞬间变成黑色,毒草的根系已经顺着地下水蔓延,再不阻止,整个落霞山的水源都会被污染。 “不能等了!”梁方剑穿上重型防护服,对队员们说,“带足*****和赤铜片,火焰能暂时烧退毒草,赤铜片贴身放,能减弱精神毒素的影响,我们现在就去毒草库!” 往山上走时,毒雾越来越浓,战术手电的光柱只能照出一米远,耳边传来“沙沙”的声响,是毒草藤在地面下蠕动的声音。走到之前发现的毒草库入口时,梁方剑愣住了:入口被一道新的青铜门封住,门上刻着“南宋皇室毒草禁地”的字样,中央有个凹槽,形状和之前在龟甲舰上找到的青铜钥匙一致,而青铜门的两侧,站着两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手里拿着改装过的毒雾喷射枪,正是境外势力的残余人员。 “梁警官,我们等你很久了。”左边的人开口,声音带着机械的沙哑,“老板说了,想进毒草库,就得留下赤铜片和影卫血脉者,不然……”他举起喷射枪,对着旁边的一棵大树扣动扳机,毒雾喷在树上,树干瞬间变黑腐烂,“你们今天谁也别想走。” 青铜门的凹槽突然亮起红光,门后的毒草母株似乎感应到了外界的动静,门缝里渗出更多的暗红色汁液,空气中的精神毒素浓度骤然升高,梁方剑的头开始隐隐作痛,这场围绕母株的较量,从一开始就注定不会轻松。 “赤铜片可以给你们,但影卫血脉者不在我们这里。”梁方剑慢慢掏出一片赤铜片,故意放慢动作,观察着两人的反应,他们的防护服领口有个小小的“K”标记,和之前苏强、夜莺的标记一样,说明是“K”组织的核心成员,手里很可能有打开青铜门的青铜钥匙。 右边的人眼神闪烁,显然不信:“别耍花样!老板说影卫血脉者能感应母株,你们不可能不带他来!”他刚想上前,左边的人突然按住他的肩膀,对着梁方剑冷笑:“我们要的不是普通的赤铜片,是龟甲舰上的‘赤铜核心’,只有那个能暂时压制母株,你们要是没有,就别浪费时间了。” 梁方剑心里一沉,赤铜核心还在市局的保密仓库里,现在回去拿根本来不及。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陈晓春的声音,带着微弱的电流杂音:“梁队……我用血脉感应到……青铜门的钥匙……在他们的左胸口……用赤铜片的红光……能逼出钥匙的位置……” 梁方剑立刻将赤铜片举过头顶,阳光透过毒雾,在赤铜片上折射出一道红光,正好照在左边人的左胸口,那里果然泛起一道微弱的绿光,是青铜钥匙的金属反应。 “动手!”梁方剑大喊,将赤铜片朝着左边人的脸扔过去。那人下意识地抬手去挡,梁方剑趁机冲上去,一拳砸在他的胸口,青铜钥匙从他的口袋里掉出来。右边的人想开枪,队员们立刻举起*****,火焰瞬间吞没了他的喷射枪,他惨叫着往后退,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毒草藤缠住脚踝,瞬间被拖进毒雾里,再也没了声音。 捡起青铜钥匙,梁方剑将钥匙插进青铜门的凹槽,门发出“轰隆”的声响,缓缓打开,里面是一条向下的阶梯,阶梯两侧的墙壁上爬满了黑色的毒草藤,藤上的尖刺泛着绿光,每走一步,藤都会往阶梯中间蠕动几分,像是要把人拖进墙壁里。 “小心藤条,用火焰烧!”梁方剑拿着*****,对着靠近的藤条喷射,藤条被烧得发出“噼啪”的声响,冒出黑色的浓烟,散发出一股焦糊的甜腥气。走了大概五十级阶梯,阶梯尽头是一个宽敞的大厅,大厅里没有任何照明,只有墙壁上的毒草藤发出微弱的绿光,照亮了中央的一道石门,石门上刻着“母株密室”四个字,周围是由毒草藤组成的迷宫,迷宫的入口处,放着一具穿着南宋官服的骸骨,手里攥着一本泛黄的小册子。 队员们小心翼翼地绕过骸骨,捡起小册子,是南宋皇室的“毒草库日志”,里面记载着母株的培育过程:“母株生于南宋咸淳三年,以皇室血脉为引,赤铜为基,藏于落霞山底,若遇外敌,可释放精神毒素,引人为养分,亦可变异毒素,御敌千里。”日志的最后一页,画着一个简易的地图,标注着迷宫的正确路线,沿着发出绿光的藤条走,避开泛红光的藤条,红光藤条会释放致命的神经毒素。 “跟着绿光藤条走!”梁方剑带头走进迷宫,藤条在身边缓缓蠕动,却没有攻击他们。走到迷宫中央时,地面突然震动起来,红光藤条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们围在中间,是境外势力的人在外面操控藤条! “梁队!外面有动静!”守在阶梯口的队员大喊,“有三个人穿着防护服,正在往大厅里扔***,烟雾里有精神毒素!” 梁方剑立刻让队员们戴上防毒面具,拿出赤铜片贴在地面上,赤铜片发出红光,红光藤条瞬间后退,像是被烫到一样。但烟雾越来越浓,队员们的头开始发晕,有人已经出现幻觉,对着空气开枪。 就在这时,对讲机里传来林晓雨的声音:“梁队!陈晓春的血脉感应到母株在呼唤他,他已经往山上跑了,许教授和胡乐乐也跟来了,我拦不住他!” 梁方剑的心里一紧,陈晓春现在的身体状况,根本承受不住精神毒素的影响,一旦被母株控制,后果不堪设想。他立刻对着对讲机喊:“你们别进毒草库!在入口等我们,我们马上出来!” 但已经晚了,大厅的入口处传来陈晓春的声音:“梁队!我来了!母株在密室里,我的血脉能找到它!”梁方剑回头,看到陈晓春扶着许教授,胡乐乐跟在后面,三人都戴着简易的防毒面具,脸色都泛着淡青,他们已经吸入了少量精神毒素。 陈晓春的手突然指向石门:“母株就在里面!它在叫我……”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朝着石门走去,红光藤条在他身边自动分开,像是在迎接他。 “陈晓春!别过去!”梁方剑冲上去想拉住他,却被陈晓春一把推开,“别拦我……只有我能摧毁母株……这是影卫的使命……” 石门在陈晓春面前缓缓打开,里面传来“咚咚”的声响,像是母株的心跳声,一股更浓的精神毒素从石门里飘出来,胡乐乐突然浑身发抖,躲在许教授怀里:“教授……里面有东西在看我……好可怕……” 梁方剑知道,他们已经没有退路,只能跟着陈晓春走进石门,母株密室里,一株巨大的黑色植物盘踞在中央,植物的顶端开着一朵血红色的花,花瓣上凝结着暗红色的汁液,汁液滴落在地面的赤铜盘上,发出“滴答”的声响,而赤铜盘的周围,绑着三个已经失去意识的村民,他们的手腕被割开,鲜血顺着导管流进赤铜盘,滋养着母株。 “是‘血祭阵’!”许教授大喊,“母株需要新鲜的血液才能维持活性,那些村民是境外势力抓来的祭品!” 陈晓春一步步走向母株,母株的花瓣突然张开,一道红色的光射向陈晓春的额头,陈晓春的身体瞬间僵住,眼神变得空洞,他被母株控制了。 第三十章 “陈晓春!醒醒!”梁方剑冲上去,想拉住陈晓春,却被母株突然伸出的藤蔓缠住手腕,藤蔓上的尖刺刺破防护服,毒汁顺着伤口渗进皮肤,梁方剑的手臂瞬间麻木,几乎握不住手里的枪。 “别白费力气了。”一个低沉的声音从密室的阴影里传来,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慢慢走出来,手里拿着一个青铜装置,装置上的按钮闪着绿光,“母株已经认主,陈晓春现在是它的‘养分引导者’,你们谁也救不了他。” 男人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左胸口别着一个银色的“K”徽章,是“K”组织的最高头目,之前一直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老板”! “是你!”梁方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冯小波、赵虎、冯建国……还有这么多村民,都是你杀的!你到底想干什么?” “干什么?”老板冷笑一声,按下青铜装置上的按钮,母株的藤蔓突然剧烈扭动,缠住陈晓春的身体,将他往花瓣的方向拖去,“我要的是南宋皇室的‘毒草控制权’,只要母株吸收了影卫血脉,就能听从我的指令,到时候,整个江南的生态都会被我掌控,境外的买家已经准备好高价收购这份‘控制权’,你们这些警察,根本不懂这其中的价值。” 许教授抱着胡乐乐,慢慢后退:“你错了!影卫血脉是守护,不是养分!母株吸收影卫血脉,只会触发‘皇室禁咒’,让母株和控制者一起毁灭!” 老板的脸色骤变,显然不信:“别骗我!日志里根本没写什么禁咒!” “日志是被你篡改过的,”许教授从怀里掏出一本残破的古籍,是之前在冯族老宅密室里找到的《影卫补记》,“真正的记载在这里,‘母株若吸影卫血,赤铜为引,咒起,血与草同焚,控者无生’,你手里的日志,少了最后一页!” 就在这时,陈晓春突然清醒过来,他用牙齿咬断缠住手腕的藤蔓,从腰间掏出青铜匕首,朝着母株的根部刺去:“梁队!用赤铜片点燃赤铜盘!禁咒需要赤铜之火!” 老板见状,立刻按下装置的紧急按钮,母株的花瓣突然喷出大量的红色毒雾,朝着梁方剑等人的方向弥漫过来。林晓雨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反毒雾装置,白色的屏障瞬间展开,挡住了毒雾,但屏障的能量正在快速消耗,屏幕上的数值不断下降。 “赤铜片不够!我们只有三块!”队员们大喊,手里的赤铜片已经放在赤铜盘上,却只发出微弱的红光,根本点不起火。 胡乐乐突然从许教授怀里跳下来,跑到赤铜盘旁,将自己的手腕咬破,鲜血滴在赤铜片上:“我也是影卫后裔!我的血能帮你们!” “乐乐!别!”许教授想拉住他,却已经晚了,乐乐的血滴在赤铜片上,红光瞬间暴涨,赤铜盘开始发烫,火焰从盘底窜起,朝着母株的根部烧去! “不!”老板疯狂地大喊,想冲过去熄灭火焰,却被梁方剑一把按在地上。母株的藤蔓因为火焰的灼烧,开始疯狂扭动,缠住老板的腿,将他往赤铜盘的方向拖去。老板的惨叫声在密室里回荡,身体被火焰和藤蔓同时包裹,渐渐没了动静。 陈晓春趁机挣脱藤蔓,跑到梁方剑身边,两人一起将老板制服。母株的花瓣开始枯萎,红色的毒雾渐渐散去,密室里的空气慢慢恢复正常,被绑着的村民也缓缓醒了过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危机解除时,胡乐乐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惨白,嘴角渗出黑色的血:“教授……我好疼……” “乐乐!”许教授冲过去抱住他,林晓雨赶紧上前检测,脸色凝重:“是母株的残余毒素,已经渗入他的心脏,之前的抑制液没用,需要……需要母株的‘解毒蕊’,但母株已经枯萎,解毒蕊也跟着消失了!” 密室的地面突然震动起来,墙壁上出现一道道裂缝,是刚才的火焰引发了密室的坍塌!“快撤!”梁方剑背起胡乐乐,拉住陈晓春,跟着队员们往密室外跑。刚跑出大厅,身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密室的石门被碎石彻底堵住,母株和老板的尸体,都被埋在了下面。 跑到毒草库入口时,外面的毒雾已经散去不少,环保部门的工作人员正在喷洒中和剂,村民们的中毒症状也得到了缓解。但胡乐乐的情况越来越糟,呼吸越来越微弱,林晓雨只能不断给他注射临时抑制液,勉强维持着他的生命。 “解毒蕊……会不会还有其他办法?”梁方剑看着胡乐乐,心里像被刀割一样。许教授突然想起什么,从怀里掏出一片干枯的花瓣:“这是之前在母株周围捡到的,可能是解毒蕊的残片!林警官,你看看能不能用这个提取解毒成分!” 林晓雨立刻接过花瓣,放在便携式检测仪上,屏幕上显示出微弱的解毒成分信号:“可以提取,但需要专业的实验室设备,而且提取时间至少需要24小时,乐乐的身体……可能撑不了那么久。” 就在这时,梁方剑的手机收到一条匿名短信,发信人未知,内容只有一句话:“江南第一墓的‘皇室玉髓’能解百毒,24小时内找不到,胡乐乐必死,‘K’留。” 短信的附件是一张江南第一墓的简易地图,标注着大致的位置在江南水乡的龙门镇附近。梁方剑看着手机,心里清楚,这肯定是“K”组织的残余人员发来的,他们没放弃,还在利用胡乐乐的命,引他们去江南第一墓,那里,很可能藏着更大的陷阱。 市局的实验室里,林晓雨正在紧张地提取解毒蕊残片里的成分,仪器的屏幕上显示着提取进度:35%,而胡乐乐躺在旁边的病床上,心率监测仪上的数值忽高忽低,每一次波动都让人心惊胆战。 “还有多久能提取完?”梁方剑站在实验室外,透过玻璃看着里面的情况,手里攥着江南第一墓的地图,地图上的标记很模糊,只标注了“龙门镇西栅,古桥之下”,没有更详细的位置。 “最少还要18小时,”林晓雨的声音带着疲惫,她已经连续工作了6小时,眼睛里布满血丝,“但提取出来的成分可能只有30%的解毒效果,最多能让乐乐多撑12小时,要想彻底解毒,还是需要皇室玉髓。” 陈晓春靠在墙上,身体比之前好了一些,但还是虚弱:“我跟你们去龙门镇,我的血脉能感应到南宋皇室的气息,应该能找到江南第一墓的准确位置。” 许教授坐在病床边,握着胡乐乐的手,眼泪掉在男孩的手背上:“我也去,江南第一墓是南宋皇室的主墓,冯族的古籍里写过,墓里有‘皇室守护阵’,只有冯族后裔能破解,我能帮你们。” 梁方剑点了点头,对着队员们说:“留下一半人在市局保护实验室和乐乐,另一半人跟我去龙门镇,务必在24小时内找到江南第一墓,拿到皇室玉髓!” 车队往龙门镇出发时,已经是深夜。车窗外的夜色浓稠,梁方剑的手机突然收到一条新的短信,还是那个未知号码:“江南第一墓里有‘皇室机关阵’,需要赤铜残片才能通过,你们手里的三块赤铜片,正好对应阵眼的三个位置,别想着不带赤铜片,没有它,你们连墓门都找不到。” 梁方剑摸了摸口袋里的赤铜片,心里清楚,对方对他们的情况了如指掌,显然一直在监控他们的行动,甚至可能在龙门镇已经布好了陷阱,等着他们自投罗网。 “会不会是圈套?”队员王芳忍不住问,“他们故意告诉我们需要赤铜片,可能是想抢赤铜片,或者用赤铜片启动墓里的某个装置。” “不管是不是圈套,我们都得去,”梁方剑的眼神坚定,“乐乐的时间不多了,就算是陷阱,我们也要闯一闯。” 到达龙门镇时,天刚蒙蒙亮。西栅的古桥笼罩在晨雾里,桥下的河水泛着淡绿色,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水里游动。陈晓春站在古桥上,闭上眼睛,双手平举,他的血脉开始感应,手腕上的伤口(之前被藤蔓划伤的)泛起红光,指向桥洞下的一处石壁:“墓门在那里!石壁后面有南宋皇室的气息!” 队员们用洛阳铲撬开石壁,里面果然有一个黑漆漆的洞口,洞口的石门上刻着“宋故高宗主墓”的字样,中央有三个凹槽,正好对应赤铜片的形状。梁方剑将三块赤铜片分别放进凹槽,石门发出“咔嗒”的声响,缓缓打开,里面传来一股古老的灰尘味,混杂着淡淡的檀香,是南宋皇室祭祀用的檀香。 走进石门,里面是一条长长的墓道,墓道两侧的壁龛里放着南宋的瓷器,瓷器上刻着“皇室机关阵”的图案,图案显示阵里有三个主要机关:“箭雨阵”“流沙坑”“毒烟室”,每个机关都需要赤铜片的红光才能破解。 “跟着我走,我的血脉能感应机关的位置。”陈晓春带头走进墓道,刚走了十米,他突然停下:“左边有箭雨阵!赤铜片贴在左边的石壁上!” 梁方剑立刻将一块赤铜片贴在石壁上,红光闪过,左边石壁上的箭孔瞬间闭合,箭雨阵被破解。继续往前走,地面突然出现一道裂缝,里面是流动的流沙,是流沙坑!陈晓春的血脉再次感应到:“右边的石壁有暗格,里面有赤铜凹槽!” 队员们撬开暗格,将第二块赤铜片放进去,流沙坑瞬间被一道红光覆盖,流沙停止了流动。走到墓道尽头,是毒烟室的入口,里面飘出淡紫色的毒烟,陈晓春的脸色变得苍白:“最后一块赤铜片……放在头顶的石槽里……” 梁方剑将最后一块赤铜片放进头顶的石槽,毒烟室的石门缓缓打开,里面是一间宽敞的墓室,墓室中央放着一个巨大的石棺,石棺的盖子上刻着“皇室玉髓在此”六个字。 “找到了!”队员们兴奋地大喊,刚想上前打开石棺,墓室的灯光突然亮起,墙壁上的暗门打开,冲出来十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手里拿着枪,对准了他们,是“K”组织的残余人员! “梁警官,恭喜你们通过机关阵。”为首的人笑着说,手里拿着一个遥控器,“石棺里确实有皇室玉髓,但你们要是敢动,我就按下遥控器,炸了整个墓室,谁也别想拿到玉髓。” 梁方剑的手慢慢摸向腰间的枪:“你们想要什么?” “很简单,”为首的人说,“把陈晓春交给我们,他的影卫血脉能打开石棺,我们拿到玉髓后,自然会放你们走,也会给胡乐乐送解毒剂。” 陈晓春往前走了一步,想答应他们,却被梁方剑拉住:“别冲动!他们拿到玉髓后,肯定会杀了我们!” 就在这时,墓室的石棺突然发出“轰隆”的声响,棺盖缓缓打开,里面没有皇室玉髓,只有一张纸条,上面写着:“赤铜片已激活墓室的‘自毁装置’,30分钟后爆炸,你们都被困住了,这就是和‘K’作对的下场。” 为首的人脸色骤变,想冲出去,却发现墓道的石门已经闭合,根本打不开。梁方剑看着纸条,心里清楚,他们掉进了“K”组织的终极陷阱,30分钟后,整个墓室都会爆炸,而胡乐乐还在等着皇室玉髓救命。 陈晓春突然走到石棺旁,他的血脉感应到了什么:“石棺下面有暗格!里面有东西!” 队员们立刻撬开石棺的底部,里面果然有一个暗格,放着一块淡绿色的玉髓,是皇室玉髓!还有一张纸条,是冯建国的字迹:“玉髓藏于此,‘K’组织的目标是石棺里的‘南宋军事密函’,玉髓只是诱饵,密函在暗格的夹层里,切勿落入恶人之手。” “30分钟快到了!我们得赶紧出去!”队员们大喊,墓室的墙壁已经开始震动,碎石不断往下掉。梁方剑拿起皇室玉髓和密函,对着队员们说:“跟着陈晓春,他的血脉能找到逃生通道!” 陈晓春的血脉感应到逃生通道在墓室的右侧石壁,队员们用洛阳铲撬开石壁,里面果然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刚跑出去,身后就传来“轰隆”的巨响,墓室爆炸了,巨大的冲击波将他们推出通道,落在龙门镇的古桥旁。 “快回市局!给乐乐送玉髓!”梁方剑抱着皇室玉髓,和队员们一起往车上跑。就在这时,他的手机收到最后一条匿名短信:“密函里有南宋皇室的‘终极宝藏’位置,我们会在那里等你们,‘K’永远不会消失。” 梁方剑看着手机,握紧了手里的密函。胡乐乐的命有救了,但“K”组织的阴影还没散去,终极宝藏的位置暴露,意味着一场新的较量即将开始。龙门镇的晨雾渐渐散去,古桥下的河水依旧泛着淡绿色,像是在预示着,这场围绕凤凰山的阴谋,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