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夫假死,禁欲大佬步步为营》 第一卷 第1章 死了老公的女人,睡了就睡了 高级会所,包厢里。 “傅太太,我敬你。”李进一边笑眯眯地给温絮倒了一杯酒,一边眼神猥琐地打量着坐在自己旁边的温絮,在递过去酒的瞬间,还不忘摸一把那细嫩的手背,揩一把油。 这女人实在是个极品啊,胸大腰细的,眉目间又含着纯情和天真,简直是所有男人梦寐以求的。 以前他就觉得,要是这女人能陪自己一晚,恐怕那一晚都销魂不已,让他一辈子都忘不掉。 但他也只敢想一想,毕竟她可是盛泰集团董事长傅钦泰的儿媳妇。 傅钦泰有两个儿子,一个傅淮憬,是元配妻子生的,算是名正言顺的继承人,一个傅砚深,是私生子。 温絮嫁的,就是傅淮憬。 她虽然没什么背景,但耐不住人漂亮,靠着美貌嫁进了傅家,倒也算顺利。 不过,如今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这才几个月,她就死了老公。 他本就对温絮有点兴趣,碰巧他有个商业区的项目,温絮想要,他就顺势过来了。 在酒精的作用下,加之她穿得性感,这让他之前歇下去的火苗又飘飘然地燃了起来。 温絮脸上挂着商业客套的笑:“李总请。” 这温温柔柔的嗓音,更是酒不醉人人自醉,甜进了他的心里。 “傅太太请。” 眼睁睁看着温絮喝了一杯红酒,他才露骨地打量着她。 温絮身上的白色旗袍,是露肩的款式,她在身上披了个皮草,只能从些许露出来的部分判断出来。 并不暴露,但旗袍是为她量身定做的,将她姣好的身材勾勒得完美至极,实在是美得不可方物。 侧边开叉的裙摆露出些许白皙的腿,让李进看得直想咽口水。 “傅太太,这包厢里这么热,你穿这么多,可别捂着了,要不然把外面的衣服脱了吧?”说这句话时,他的眼神色眯眯地盯着温絮的胸口,双手不自觉的搓了搓,一脸的期待。 “不用,李总,我不冷。”温絮淡笑着,眼底的防备不减。 “还是脱了吧,可别捂着了,美人捂着就不好了。”说着,李进竟然直接起身,伸手想要帮她脱下外套,眼神更是望眼欲穿,想要一探外套底下的风光。 温絮的眼神有些冰凉,脸上笑着,眼底却没有任何笑意。 李进年过四十了,一把年纪,小蜜数不胜数,对温絮起了这种心思,温絮心里并不意外。 如果不是自己想拿下那个商业区,也不会找上李进。 “不用了。”温絮不着痕迹地避开,“李总,我们还是谈谈项目的事吧。” “项目?”李进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傅太太想要一个项目,都是我打个招呼的事,只不过……” 他两眼放光地打量她,意图再明显不过。 “李总,我虽然只是一个女人,但我也是傅家的人,李总和盛泰还有合作,这么明目张胆的,不好吧?”温絮开口提醒。 李进不在意的撇了撇嘴,“你又不姓傅,再说,反正你老公都死了,男人都没了,跟谁不是跟,我不嫌弃你嫁过人。” 说着,他就要伸手去抓她的手腕。 温絮的脸色白了些许,直接避开,声音微冷:“李总,请自重,我虽然不姓傅,但我也是傅家的人。” “你可拉倒吧,傅家大少都死了,你离开傅家事迟早的事,跟谁睡不是睡?跟我睡我给你项目,别说是项目,你想要什么我都给你,来!” 他直接伸手,拽着温絮的手腕。 温絮挣脱不开,被他半强迫地拽出包厢,才刚开门,就用高跟鞋用力的踩向了他的脚。 “嘶——”李进吃痛,脸色突变地跳起来,一下就松开了她的手,随后猛然转头,五官都扭曲在一起地瞪着她。 “你个臭婊子!叫你一声傅太太是抬举你,一个破烂货,二手货,被别人白睡了不知道多少次,都快被赶出傅家了,还以为自己是傅太太?有什么可清高的?老子看得上你是你的荣幸,你别不识抬举!” 温絮整理了一下身上凌乱的衣服,面上保持着冷静:“李总,话不要说这么难听,我没有和淮憬离婚,傅家也没有说要赶我出门,你这么说,难道不是得罪傅家吗?” “我呸!”李进往地上啐了一口,“你个贱货,真把自己当盘菜了,还得罪傅家?你觉得自己能代表傅家,你也配?” “李总再怎么骂,回头见了爸和小叔,不也得腆着脸好好地恭维吗?” “你……”李进的双眼都喷出了怒火,手怒不可遏地抬起来。 看着他抬起来的胳膊,温絮的心口一跳,“怎么?李总还想对我动手吗?” “老子告诉你,我今天不仅要打你,还要睡你,我要让你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你这种女人,只配在床上伺候男人,也就那点本事!” 说完,他的巴掌便要落下来。 温絮眼睁睁看着他的巴掌即将落下,在离自己的脸还有一寸的时候,她刚准备闭眼,一只手却比她的动作更快,直接抓住了李进的胳膊,用力的甩开。 李进本就喝了酒,加上这几年吃喝不忌,身子早就亏空了,傅砚深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后退了好几米,踉跄了几步才勉强站稳。 “谁妨碍老子的好事……傅……傅二少?” 李进抬起头才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竟然是傅砚深,一下便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偃旗息鼓,胸口的怒火瞬间不消而散。 “李总,你想对我嫂子干什么?”傅砚深单手插着兜,冷眼睥睨着李进,眸色冰冷。 “二……二少,这是个误会。”李进赶紧抹了抹额头上冒出来的汗,脸色涨红,结结巴巴的解释:”我刚才只是……” 话还没说出来,就被傅砚深冷漠地打断:“不管你想干什么,我嫂子是傅家的人,你想对她做什么,都要想一想,你得不得罪得起傅家。” 李进倒吸了一口冷气,唯唯诺诺地应答着:“是……” “嫂子,走吧。” 温絮点了点头,跟在傅砚深身后离开。 第一卷 第2章 嫂子,该从我腿上下去了 低调的黑色宾利内,温絮乖巧地坐在傅砚深的身侧,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气氛安静了良久,温絮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的脸色后,才试探着开口:“小叔生气了吗?” “嫂子何必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他的眼神晦暗不明,看不出情绪。 温絮抿唇笑了一下,把头发撩到耳后,小声说:“谢谢小叔。” 傅砚深的指节动了动,食指和中指捻了一下,嗓音低沉而冰冷:“下次可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我不是每次都能碰上你。” 她盯着他看了两秒,忽然抬脚,岔开腿,大胆火热地坐在了他的腿上。 女人的身体曲线完全贴在了男人的正经黑西装上,没有一丝距离,两人的姿势十分暧昧。 此时的温絮,露着两只白皙的肩膀,媚眼如丝,大胆又热情地坐在自己的小叔子——傅砚深的腿上。 侧面开叉的旗袍露出了她被肉色丝袜包裹着的一双美腿,在昏暗的路灯照进来时,若隐若现,如此香艳的场面,让人垂涎欲滴。 她的长相并不是妖艳的,反而十分清纯,即便是坐在他的腿上,她也并不是用刻意勾引的眼神看着他,只是无辜地眨着眼,细白的双臂搭在他的肩上,空气中还似有若无的飘着她身上的香味,十分引人遐想。 算是比较高明的勾引。 如果是别的男人,面对这样的投怀送抱,恐怕早就把持不住了,只是,温絮面对的,不是普通男人,而是傅砚深。 即便此时两人的距离几乎为零,他也依旧冷静自持,稳重淡漠。 傅砚深抬眸,如墨般的瞳孔透过镜片冷眼看着坐在自己身上的温絮,却也只是看着,就像一个旁观者,仿佛温絮坐的不是他的腿。 许久,他终于大发慈悲地开口:“嫂子,该从我腿上下去了吧?” 温絮眨了眨眼,微微一笑,自然地撩了一下头发,粉唇轻启:“小叔,很感谢你刚才救了我,所以……” 她的指尖轻轻的点了一下他的喉结,刚想点上他的嘴唇,便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傅砚深冷冷地拽住她的手,一字一顿道:“我哥才死了两个月不到,嫂子就这么堂而皇之地坐在小叔子的腿上,如果让别人知道,名声不想要了?” 温絮瘪了瘪嘴,“小叔从来不是在意这些的人。” 傅砚深可不是在意名声的人。 八年前,十八岁的傅砚深以私生子的名义回到傅家,直接向其父亲傅钦泰要到了盛泰集团的普通经理职位,又从普通经理的职位,一步一步的走到了今天,副总经理的位置,是实权,不是虚空的职位,给曾经的唯一继承人,如今在总经理职位的傅淮憬,带来了很大的威胁。 这一事件,让不少人都在背后说,傅砚深手段狠厉,城府极深。 对于这些传闻,傅砚深仿佛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我说的是嫂子。”傅砚深冷着嗓子纠正。 温絮轻轻一笑,“小叔其实还是挺关心我的,刚才对我出手相救,现在又担心我的名声。” “当然。”傅砚深松开了她的手,毫不留情地把她从腿上推下去,嗓音低沉,却没有一丝温度,反而带着一丝凉意。 他真的是好冷,脸色是冷的,眼神是冷的,就连手都是冷的。 就是不知道……心是不是冷的。 “你在傅家,就是傅家的人,是我的嫂子,我当然会救你。” 他刻意咬重了“嫂子”两个字,像是在提醒她,他们之间的关系。 温絮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故意从他身前绕过,伸手去拿他身边的皮草,妖娆着身子披在肩上,语气却无辜:“刚才差点没冻死我。” “嫂子最好还是自重一些,不要做这些无谓的事了,如果嫂子想要我帮忙,直接开口就是,何必舍近求远。” “舍近求远吗?”温絮喃喃自语,仔细咀嚼着这几个字,随后才垂眸,盯着他搭在膝盖地上的骨节分明的右手。 “其实对我来说,小叔才是远,小叔好像一座冰山,我怎么靠近,怎么热情,都没办法让小叔给我一点好脸色,哪怕是一点点。” 这样一双手,性张力爆棚,若是抓着她,恐怕……不知道有多大的爆发力。 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看了一眼他的脸。 嗯,更有性张力了。 “因为嫂子一直在做让我困扰的事情。” 其实这不是温絮第一次引诱他,只不过这次直接又大胆罢了。 他不是蠢人,更不迟钝,如果刚开始的一两次是巧合的话,次数多了,就没那么多巧合了。 傅淮憬刚死的时候,两人和从前一样,并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她总会帮他做一些事情,比如,熨衣服,还有送牛奶、送汤之类的小事。 一开始,他并没有怀疑,毕竟她在家就是这样的形象,贤妻孝媳。 即便家里有保姆,她好像也很喜欢亲力亲为,大到家宴桌上的菜,小到家里的一束凋谢的花,都是她在处理,即使他认为,这并没有什么必要。 直到有一次,他从她送过来的衣服里,找到了她的一个发圈。 其实这并不是什么暧昧的指向,只是,太过私人的东西,会让人注意到,并且引起怀疑。 他将发圈还给她的时候,还特意观察了她的神情。 懊恼、害羞、不好意思,通通都在她脸上表现出来,她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小心翼翼地接过发圈,连连说着”不好意思”。 她的嘴里说着道歉的话,却在接过发圈的那一刻,用手指轻轻地扫了一下他的手心。 那瞬间过得很快,快到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第二天,她就以热水器坏了的理由,借了他的浴室。 他记得很清楚,她只穿着浴袍出来,什么都没拿就走了。 等他进去洗澡的时候,才发现,她的贴身衣物还放在他的浴室里。 一套纯白的内衣裤,像她的人一样,纯洁,清纯,整齐地搭在浴缸旁边,孤零零的,被主人抛弃在了这里。 那一刻,她的心思,他明白了个彻底。 他伸手扶了一下眼镜,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就给她打了电话。 只是那边,并没有接听。 他蹙着眉伸手拿起来,直接敲开了她的门。 她开门的时候,已经换上了睡裙,并不暴露,反而十分保守,睡裙直接盖住了脚踝,连锁骨都不曾露出。 看着他手里握着的、属于自己的衣物,温絮又是一副清纯又无辜的样子,不好意思的“呀!”了一声后,赶紧把衣服接过来,脸色羞红的连连道歉: “不好意思,我忘记了,对不起,给你带来困扰了。” 这一切,好像真的都是她的无意之举。 傅砚深的眼神带着审视,语气很淡:“嫂子下次注意就好,若是让阿姨看见了,恐怕会不高兴。” 他口中的“阿姨”,是傅淮憬的母亲,郑蓉。 “好,对不起……”她赶紧答应着,脸色红扑扑的。 回去后,傅砚深并没有就此打消疑虑。 他很笃定,温絮这几次异常的举动,不是错觉,她就是在勾引。 但……他想不通为什么。 傅淮憬在的时候,两人可是出了名的恩爱夫妻,形影不离,傅淮憬对她,也有极高的占有欲,她应该很伤心难过才对,为什么做出这样的事呢? 第一卷 第3章 当年就该杀了你,咬人的疯狗 洗完澡躺下后,温絮并没有立刻闭上眼睛。 今天没有得到这个项目,她着实很遗憾,李进那个死胖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的,虽然已经被警告过了,但不代表他就歇了这个意思。 想到这里,她就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忍不住咬牙切齿。 为什么这么好的一个项目,却偏偏落在李胖子的手里? 下次,她又该怎么想办法拿下这个项目? 她不由自主地想到了傅砚深。 傅砚深…… 她闭上了眼睛,脑海里浮现出他冷冰冰的脸,肩膀上仿佛还残留着他的余温。 她绞尽脑汁,他倒是置身事外,跟陌生人似的。 傅砚深出现在大众视野后,倒是有不少女人前赴后继地扑上来,他都不为所动。 这大概就是所谓的高岭之花吧。 不过温絮可不信这些,所谓的高岭之花一样的男人,脱了衣服,在床上,大概都一个样。 她忽然有些期待,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傅砚深会是什么样?青筋暴起,难以自控?还是到了那个时候,他也像现在这样,克制得吓人? —— 翌日一早。 5点不到,温絮就按掉了闹钟,起床去了厨房。 6点半时,保姆进来,见温絮已经把燕窝炖上了,惊讶道:“燕窝已经炖上了吗?太太起这么早?” “嗯,妈昨天说想吃燕窝,我就起来做了。”温絮盖上锅盖,轻声说。 保姆不由得感叹道:“还是您好,有您在,夫人都越发不满意我了。” 这么说着,她的脸上却是带着笑意的。 自从温絮嫁进来后,她的工作都减轻了不少,无它,温絮做事很是仔细,手艺又好,养得先生和夫人的嘴都变刁了。 7点半,傅钦泰下楼,傅砚深跟在他后面,早餐已经整齐地摆在桌上,温絮站在一边,“爸,衣服已经整理好了。” 傅钦泰点了点头,接过温絮递过来的筷子,对傅砚深说:“待会儿我先去公司,你去接一下艾克斯。” 傅砚深点头:“知道了,爸。” 这时。保姆一脸为难地下来,傅钦泰蹙眉:“怎么回事?她怎么没下来吃早餐?不是她自己说的要吃燕窝吗?闹什么脾气?” “先生,夫人说昨晚一夜没睡,现在不想吃。”保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温絮。 温絮瞬间明白了,便对傅钦泰说:“爸,您别管了,待会儿我给妈送去。” 傅钦泰这才点了点头,随口说了一句:“照顾好你妈。” 温絮乖巧的点头。 傅钦泰起身拿起外套去了公司,温絮才收拾桌上的残局。 “小叔,可以帮忙一起把碗拿进来吗?” 她主动开口对傅砚深说。 傅砚深几不可见的颔首,把她没拿走的碗端起来,放进了洗碗池里。 温絮舀了一碗燕窝,对傅砚深说:“可以帮我给妈送上去吗?” 傅砚深的眸子低了低,看着她细嫩的手里的燕窝,没说什么,淡然接过。 “谢谢小叔。” 傅砚深站在影音室,敲了敲门,没等里面回应,就直接推开了二楼的门。 郑蓉在看傅淮憬的视频,眼泪还在控制不住的流。 直到傅砚深进来了,她才发觉有人进来,眼神顿时变了,警惕地说:“怎么是你?温絮呢?” “嫂子让我给阿姨送过来。”傅砚深弯腰把燕窝放在矮桌上。 郑蓉擦了一下脸,这才骄傲地抬起头:“你在这装什么好人?傅砚深,收起你假惺惺的样子,别以为阿憬走了,傅家就归你了,傅家是阿憬的,你休想夺走!从小到大,你就什么都跟他抢,什么都抢他的,傅家是” “哥已经没了,阿姨说这些,好像也没有任何意义。” 对上他冰冷的眼神后,郑蓉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你很高兴是不是?当年阿憬就不该对你手下留情……他就该直接……” 郑蓉的嘴唇用力地颤抖着,”杀了你”三个字就在嘴边,她顾忌着自己的身份,没有直接说出来。 但傅砚深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嘴唇扯了些许,似笑非笑道:“是啊,阿姨和哥留了我一命,才让我活到现在。” “你早就该死!” “可我还是活到了现在,阿姨还是好好吃饭吧,好好活着,哥才死了两个月,您可别跟着他去了。” 说完,傅砚深转身出去。 关上门的那一刻,他听到了郑蓉怒吼着骂他:“畜生!你个没人性的东西!疯狗!” 这些不痛不痒的咒骂,对傅砚深来说,没有任何感觉。 他泰然自若地下了楼,温絮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见他下楼,便微笑道:“我刚好要去公司附近,小叔可以载我一程吗?” 两人一前一后出了门,没注意到,二楼有一道视线,正死死地盯着两人,几乎将两人盯出个洞来。 上车后,车里弥漫着淡淡的檀木香,是傅砚深身上的味道,夹杂着些许栀子花味。 傅砚深给了她一份文件。 温絮的眼睛带着些许疑惑,“小叔,这是什么。” “你要的那个商业区。” “真的?”她的面上一喜,“小叔帮我弄到了?” 把文件放进自己的包里后,温絮才侧头微笑着看他:“刚才妈没有为难你吧?” 傅砚深嘴唇微微一抿,答非所问:“嫂子去公司干什么?” “去工作室看一下。”温絮的目光缓缓低下,“小叔的脚疼了吗?” 傅砚深的目光闪了闪,“嫂子为什么这么问?” “听阿憬说,你小时候从楼梯上摔下去过,落下了病根。” “已经没事了。”傅砚深淡淡道。 他从楼梯上摔下去,就是傅淮憬的手笔。 八岁的时候,他就已经和傅钦泰确认了父子关系,傅钦泰不想被他影响了名声,就让他住在外面。 傅淮憬不知道是怎么发现的,来找他,连质问都没有,就直接把他从二楼推了下去。 十四岁的傅淮憬就已经足够狠,不过十二岁的他命大,没死,但右脚骨折,只要天气一冷,就会如千万只蚂蚁爬一样,痛得人心情烦躁。 “我最近跟一个按摩的老师傅学了些本事,本来是给妈按摩的,我先给小叔按一下吧。” 第一卷 第4章 你们勾搭在一起了? 说着,她柔若无骨的手便爬上了他的膝盖,游刃有余地给他按摩着,还贴心地问:“小叔,力道还合适吗?” 她甜腻的嗓音飘进了傅砚深的耳朵里,他垂眸看着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挠痒痒一样的力度,她手指的温度,穿透西裤,传到他的腿上,与其说是按摩,不如说是引诱。 他的眼神一凛,没有任何犹豫的,直接将她的手扯开,声音比方才冷了一些:“嫂子,你要的项目我已经给你了,请你不要再做这样的事了。” “什么样的事?小叔看起来好像很为难。” 温絮故作不知,无辜地眨了眨眼后,缓缓靠近他,嘴唇几乎贴到他的侧脸,手已经勾住了他的胳膊,声音带着呢喃:“我可以让小叔舒服。” 一语双关。 “嫂子,自重。”他一把握住她的腰,却不是搂着她,而是将她拽得更远,两人之间瞬间保持了半米的距离。 “嫂子,商业区我已经给你了,别再继续让我困扰和为难了,如果阿姨知道了,嫂子也不会好过,还有,嫂子要去的地方已经到了,嫂子可以下车了。” 温絮自讨了个没趣,也没有觉得尴尬,只是温婉地笑着说:“好,那……小叔,晚上见。” 说完,她就自顾自地提着包包就下了车。 她走后,车没有立刻开走,傅砚深的眼神盯着她的背影。 被紧身旗袍勾勒着的身体,娉娉婷婷地远去。 他眼里的情绪越发浓稠。 良久,他才对司机说:“开车。” 工作室。 “絮絮,昨天李进那胖子没把你怎么样吧?”见温絮进来,关惜关心地问。 昨天她孩子生病了,就没和温絮一起去应酬。 “没有。”温絮简单说了一下昨天发生的事。 听完后,关惜这才叹了一口气道:“我们女人的处境实在是太艰难了,你这才刚结婚多久,就遇到了这样的事,李胖子也不是个好人,根本就是一味你没人护着,幸好你还有个小叔子对你好,如果昨天不是他及时出现,我都不敢想,会有什么样的后果,下次应酬我和周林陪你去。” “是啊姐,我酒量很好,而且我是男的,李胖子总不可能也好我这口吧?”周林背着背包进来,拍了拍自己的胸脯,“我一定把他拿下。” 温絮失笑,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我们不用再去求李进了。” 关惜好奇地拿过去看了一眼,眼睛顿时瞪得比两个还大,“你怎么拿到的?什么时候的事?” 周林也好奇地凑过去,一看,竟然是商业区店铺的转让合同。 “絮姐,你怎么拿到的?” 温絮的脑海里浮现了傅砚深的脸,“是我小叔帮的忙。” 关惜瞬间放下心来。 周林则是高兴得跳起来,“太好了,太好了,我们终于不用去见李胖子了!” 李胖子那一身肥肉,他见了都觉得油腻,如今不用去见他了,周林别提有多高兴了。 “我们什么时候搬过去?这里我早就不想待了,水电经常断,而且还老是漏水。”周林迫不及待地问。 他可是高级裁缝,在这个地方办公和做衣服,可真是浪费了自己这么好的手艺,他早就想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最快需要一个月。”温絮盘算了一下,大概需要这么多时间。 店铺拿下了,她就得考虑装修和资金的问题,现在她手里的钱不够,还得想想办法。 —— 晚上,温絮结束回家时,已经是九点了。 她摸着黑刚把高跟鞋脱下来,灯忽然就亮了起来。 她身体激灵了一下后,抬起头来,就看到郑蓉阴沉着脸,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妈,这么晚了,您还没休息吗?”她压下心里的惊吓,一如既往地露出微笑。 “你跟我上来。”郑蓉的语气十分不好。 温絮盘算了一下,自己这几天好像也没有哪里得罪郑蓉,难道是早上傅砚深说了什么,让她生气了一天? 这么想着,她连衣服都没换,就直接去了郑蓉的房间。 郑蓉坐在床上,脸上没有一点笑意。 “妈,怎么了?”她没有坐,反而是站在一边,声音柔和地问。 郑蓉看不上温絮的家世,所以对她的规矩很多,就比如现在,不允许她穿着外面的衣服进来,但又要求她随叫随到,如果她回房间,洗个澡,换一件衣服再过来,郑蓉立马就会发飙。 所以,她此时像个佣人一样,站在郑蓉的面前。 “我问你,你和傅砚深很熟吗?”郑蓉抱着胸,毫不客气地质问,语气里带着指责和不满。 温絮愣了一下,这才笑道:“没有,妈您为什么这么问?” “我发现你最近和他走得很近,你们还经常一起进出,怎么?勾搭在一起了?” 这话可以说是毫不客气。 即便如此,温絮的脸上也没有露出丝毫不耐烦和不满,依旧微笑道:“没有,妈,您误会了,我最近不是忙工作室的事情嘛?上次那个钱夫人想要几件皮草和旗袍,我还想把店铺换一个位置,比较忙,就一直在外面跑,我现在的店铺离爸的公司不远,我就顺道搭小叔的车去了。” “真的?”郑蓉的眼神质疑地打量着她,眼底很明显带着不信。 “真的,妈,我还能骗您吗?”温絮镇定自若。 郑蓉哼了一声,脸色终于好了一些,高傲地说:“谅你也不敢,你赶紧离他远一点,他不是什么好人,一只不会叫,只咬人的疯狗罢了。” “知道了。”她顺从地说,垂眸掩饰住眼底的情绪。 见她答应了,郑蓉才问:“今天你爸跟他说什么了?” 温絮想了想才开口道:“爸让小叔去接一个叫艾克斯的人。” “什么?”郑蓉的脸色突变,忽然就直起身子来,“让傅砚深去的?” 温絮点了点头。 “这可是以前阿憬才做的事,怎么能交给他?”郑蓉的脸上出现了惊慌,危机感顿时就上来了。 艾克斯可是公司的重要客户,以前都不是傅淮憬才能去做这样的事,现在竟然轻而易举地落在傅砚深的手里了? 第一卷 第5章 故意亲热给他看 见郑蓉惊慌失措的样子,温絮出声安慰道:“妈,您不用担心,爸或者只是让小叔先顶上呢,毕竟现在阿憬不在了,爸身边也没有其他可信之人……“ “就是因为阿憬不在了,他才把这么重要的事情交给了傅砚深!这才两个月,他就这么迫不及待吗?阿憬又不是我一个人的儿子,不行,绝对不行……” 即便知道,现在傅钦泰只有傅砚深这一个儿子了,以后把公司交给傅砚深是迟早的事,但郑蓉还是接受不了,至少,不能这么快就把属于阿憬的一切,全都给了傅砚深那个畜生。 她的眼神逐渐充满了血丝,愤恨的情绪几乎让她失去理智。 余光瞥见温絮还站在旁边,她忽然灵光一闪,犹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一把抓住温絮的胳膊,“絮絮,帮妈一个忙,现在只有你能帮我了。” 温絮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不明所以,看着她忽然抓着自己的手哀求自己的样子,她一下子无所适从,但还是拍着郑蓉的手背,安抚她道:“妈,您慢慢说。” “你……你去帮我……” 郑蓉在她耳边说了些什么,她听后,顺从地点头:“好,明天我就去。” —— 翌日。 温絮带着食盒,按照前台的指引到了傅砚深的办公室。 “笃笃”两声,听到傅砚深说“进”之后,她才推开了门。 “小叔,没有打扰你吧?” 听到是她的声音,傅砚深才抬起头来,嗓音冰冷得没有温度:“嫂子来干什么?” 他好像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冷冰冰的,没有一点笑意。 “妈让我今天做点汤给爸送过来,我就多带了一份,给你送过来了。” 说着,她把外套脱了,搭在旁边的架子上,露出了里面的打底和百褶长裙。 然后把食盒放在桌上,打开食盒,一一摆在他面前,一瞬间,办公室里香气扑鼻,飘荡在空气中,汤的香味引诱着人的味蕾。 她贴心地拿了个勺子,舀了汤,递到他嘴边,动作自然得像做了千万遍,眼神亮晶晶地盯着他,一脸期待地说:“我还是第一次做呢,金姨说味道还不错,小叔试试,合不合你的口味?” 金姨是家里的保姆。 傅砚深的眼神扫了一眼冒着烟的勺子,眼神晃了一圈后,这才落在温絮的脸上。 “不必了。” 话音刚落,敲门声再次响起,是他的秘书进来送文件,见温絮在里面,礼貌地打了一声招呼。 “嫂子好。” “你好。”温絮微笑回应,“我给砚深送点汤过来,没想到你们工作这么忙,打扰你们了,一起尝尝吧。” “不了不了。”秘书很有眼力见,把文件放下就走了。 他最后,温絮才看向傅砚深,“小叔好像很凶,你的秘书很怕你。” “作为秘书,怕领导是因为没有做好本职工作。” 温絮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垂眸盯着他的手,“小叔,这样一板一眼的,是很难找到女朋友的。” “嫂子的好意我收到了,没什么事的话,嫂子就走吧。” 他下了逐客令,温絮也没有生气,伸出纤细的手指,搭在他的肩上,俯身在他耳边,柔声说:“好,那我等你回家。” 傅砚深侧头看了她一眼。 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她俯下身时,衣服领口也跟着垂了下来,露出了大片白嫩的肌肤,以及……诱人的曲线。 “这不是嫂子该跟我说的话。”他面色淡然地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仿佛什么都没看到。 温絮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随后提着包包离开。 傅砚深却盯着她离开的方向出神。 他越来越看不懂温絮了。 傅淮憬和温絮恩爱得众人皆知,又或许,傅淮憬是为了告诉他,他们是恩爱夫妻,别人都拆不散。 以前,傅淮憬在公司时,总会故意把温絮叫来。 按说温絮来了,就应该避嫌,让人别进来,傅淮憬却偏偏不,反而故意让他进去送文件。 作为副总,总经理发话,他当然要去给傅淮憬送文件了。 好几次,他敲了门后,打开门,傅淮憬旁若无人地把温絮搂进怀里。 傅砚深就站在门口,静静地看着他们亲热。 过了一会儿,傅淮憬这才好像发现他似的,松开了温絮。 温絮红着脸从他的怀里出来,背过身去整理凌乱的衣服和脸上已经花了的妆容。 “不好意思,让你看见了,不过我们夫妻之间,干点什么不都是合情合理合法的吗?”傅淮憬挑着眉,眼底尽是挑衅。 傅淮憬好像总喜欢干这样的事,这样的事,从温絮第一次来家里开始,就已经发生过了。 温絮第一次来家里时,傅淮憬便拉着她在后花园旁若无人地亲热。 傅砚深去叫他们吃饭,刚好撞上他们的“好事”。 那时的温絮,眼神比现在更清纯,更无辜,被傅淮憬抱在怀里时,一双眸子红红的,像是被欺负狠了。 傅淮憬像是故意的似的,贴在温絮的耳边说:“他在看你,你爽吗?” 听起来像是说给温絮听的,可偏偏,他听得一清二楚。 那是傅砚深听出了挑衅的意味,之后的种种,都印证了傅砚深的猜想——他就是在挑衅。 他不知道傅淮憬在挑衅什么,或者说,有什么挑衅的必要。 是因为温絮吗?他不是爱她吗?不是想把她金屋藏娇,好好藏起来吗?怎么偏偏自己每次都能撞见他们亲热,傅淮憬甚至可以不顾温絮的感受,就在厕所里,隔着一道门,故意让温絮发出某些动静,好让别人知道,他们在干什么,又或许,是他在对温絮干什么。 给他听? 傅砚深笑了笑,眼底满是冰冷,傅淮憬这个人,实在是无聊。 —— 出了公司后,温絮在车上给郑蓉打了电话。 “妈,他的办公室位置没变,阿憬的办公室现在空着,没有人。” “真的?他真的没搬进去?” “对,我刚才去看过了,小叔还在里面办公的。” 听着温絮再三保证,郑蓉这才松了一口气。 ”那就好……”她呢喃道。 第一卷 第6章 别让温絮那女人坏了你的事 射击场内。 “嘭嘭嘭”傅砚深连打进好几发子弹,都是十环。 “怎么了你?今天情绪不对啊。”好友宋柯霖说,“怎么看起来像是来发泄怒火的。” 刚才他耳朵都快炸了。 傅砚深平时可不这样,他就这么一个爱好,但也不是很沉迷,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一进来,脱了衣服,戴上袖箍就打。 “没什么。”傅砚深抿着唇,“继续。” “可别了,我手都震麻了,还是歇会儿吧。”宋柯霖干脆放下家伙,去旁边喝了口水。 这射击场可都是真家伙,要跟傅砚深似的,没命地打,晚上回去,手可就没知觉了。 见状,傅砚深也放下了手里的枪,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打开喝了一口。 “现在你哥死了,你爸该重用你了吧?” “他有他的想法。” 宋柯霖嗤了一声,“不是我吹牛,你可比你哥聪明多了,他要是以为你很蠢的话,那他就太蠢了,还不赶紧趁着这个机会,崭露锋芒,一举把盛泰给拿下?” “为时尚早。”傅砚深在旁边休息区坐下。 宋柯霖跟在他后面,好奇道:“什么为时尚早,你都蛰伏了六年了,该出手了吧?总不能一直待在副总的位置吧?你爸现在可就你一个儿子,要是你不接他的班,他打算把盛泰送人吗?” 傅砚深的眼神微凛,“那倒未必,只不过,他确实只能靠我。” “那个王文,你拿下了?” 王文是科兴科技公司的总裁,科兴是新盛公司,前景很好,不过遇到了困难,现在很难爬起来,盛泰本打算收购,可傅淮憬不知道怎么做的,让科兴极其抵制,以至于盛泰的一部分资金卷了进去。 事情刚发生的时候,其实还好解决,偏偏傅淮憬自己拖着不告诉,还想息事宁人,导致现在到了很难收场的地步。 傅淮憬在的时候,一直在跟进这个,就想把这个公司收购,偷偷解决,只可惜还没做成,人就没了,现在只能让傅砚深去收这个烂摊子。 “快了。” 今晚他还约了王文见面。 “我就知道,你一出手,肯定就行。”宋柯霖打了个响指,“晚上约在哪个位置?我陪你啊。” “蓝庭会所。” “知道了。”宋柯霖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那个嫂子……” “怎么?”听到他提起温絮,傅砚深的眼神微动些许。 “没什么,就是听说,她最近来公司挺勤的,会不会是做你那后妈的密探,故意试探你,你可小心一点,别让这女人坏了事。” “不会。”傅砚深的手有节奏地打着瓶身。 知道他自己心里有数,宋柯霖没多说什么。 —— 傍晚。 傅砚深回家时,家里还灯火通明。 “爸,妈,小叔回来了。”温絮开口说。 他进来,傅钦泰便开口问:“今天你去见王文了?怎么样了?” “快了。” 傅砚深这么说了之后,傅钦泰点了点头,眼里充满了赞赏,不自觉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很值得我信任。” 这句话,让坐在旁边的郑蓉瞬间升起了危机感。 傅钦泰并没有察觉到,闻到了傅砚深身上浓重的酒味,自顾自地对他说:“让你嫂子给你煮碗醒酒汤,你就别上去了,别让你嫂子再多余跑一趟,在这喝了再上去。” “嗯。” 温絮自觉进了厨房,去给他煮醒酒汤。 见傅钦泰看傅砚深的眼神都变了,郑蓉赶紧开口,假装不经意地问:“砚深最近好像很忙的样子,在忙什么?” “没什么。”傅砚深还没开口说话,傅钦泰就先一步开了口,“就是一个收购科技公司的事。” “收购?是那个收购科兴公司的事吗?”郑蓉迫不及待地问,随即赶紧说:”这事可不好办,钦泰,如果砚深做得不好,你也别怪他。” “嗯。”傅钦泰淡淡地说。 傅砚深补充道:“已经快解决了,阿姨不用担心。” “什么?”郑蓉的眼神瞬间警惕,声音都变了,“这不是阿憬一直在跟进的事吗?怎么……” 阿憬在的时候都没解决,怎么他一接手,就快解决了? “什么怎么?阿憬现在不在,只有砚深是能让我信任的,我不让他去让谁去?而且砚深和阿憬都是我的儿子,我就应该一视同仁,谁去不都一样吗?”傅钦泰不耐烦地打断她,“难道你觉得阿憬还活着?或者我要一辈子都给他留着?那我的公司还运不运转了?” 他的话落后,郑蓉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的眼眶逐渐红了,想到自己的丈夫对儿子的态度如此冷淡,擦了一下眼泪后,就起身上楼去了。 见她上楼了,傅钦泰才冷哼了一声。 在厨房的温絮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没什么表情。 自己的亲儿子死了,傅钦泰这个做父亲的,似乎并不怎么难过。 郑蓉上楼了,傅钦泰也起身,对傅砚深说:“喝了再上去。” 傅砚深依旧端坐着,点了点头。 “小叔,能麻烦你来尝尝味道吗?” 温絮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傅砚深才起身进厨房去。 温絮的厨艺,是得了郑蓉和傅钦泰这两个挑剔得让人头疼的人亲自点头认可的,所以味道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在温絮把碗递过来时,傅砚深只是客气地接过,“麻烦嫂子了。” “都是一家人,何必这么客气呢?”温絮温婉地笑着,眼神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这一刻,傅砚深觉得自己在温絮面前,像一个商品,一个让她快乐的工具。 她的呼吸很均匀,胸口一起一伏,柔和又温吞,却像带着剧毒的毒蛇,缓慢又露骨地攀上他的感官。 傅砚深的余光瞥了她的眼神一眼。 又是那么无辜和单纯,明明是勾引的行为,眼神却比世界上的任何人都要无辜。 “小叔今天好像喝了很多酒,身上的味道很浓。” “有个女人把酒洒在了我身上。”傅砚深把解酒汤一饮而尽,放下了碗。 “那小叔把衣服脱下来给我吧,我送去干洗,洗干净了再还给你。” 第一卷 第7章 藏在桌下的手,摸上了他的西裤…… “傅总,这是您今天需要签字的文件。”秘书拿了文件过来,站在一边等着傅砚深签字。 傅砚深伸手到口袋里去摸笔,但并没有摸到笔,反而摸到一块……有异物感的面料。 看出傅砚深没带笔,秘书赶紧把笔递了过去。 “对了傅总,宋先生说,晚上约了您吃饭。” “知道了。” 那东西,大概就是前几天,温絮把他的衣服拿去洗的时候放进去的。 晚上,宋柯霖早就在包厢等着了,见傅砚深进来,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终于来了,杨总早就想见你了。” “杨总。”傅砚深过去和杨应握手打招呼。 杨应打量着他,随后笑着道:“早就想见你了,奈何你贵人多忘事,柯霖说你很忙,我就没打扰你,看得出来,你确实有几分本事。” “您谬赞了,最近公司确实比较忙,怠慢了您,您别在意。” 杨应不在意地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聊。 杨应是建筑起家的,他手里的天龙建筑公司,在雲城很有威望。 如果杨应和盛泰合作,将是两边都喜闻乐见的好事。 饭局结束后,宋柯霖没打算让傅砚深回家,拽着傅砚深去了另一个包厢。 “你又没结婚,整天这么顾家干什么?家里又没人等你,还是多玩一会儿吧,现在才九点。” 话音刚落,宋柯霖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声音戛然而止。 “小叔?”温絮脸上带着些许惊喜,“你也在这里?” “杨太太,你们认识?”宋柯霖看向温絮,她旁边的,不就是杨应的太太,钱紫烟吗? 钱紫烟是认得宋柯霖和傅砚深的,于是笑着开口说:“老杨说和你们见面,原来也是在这里见啊,早知道我们大家就一起吃饭了。” 说着,她又解释:“我想让温絮给我做几身裙子,就约她吃了个饭,谈了一些细节。” 杨应早年丧妻,三年前娶了钱紫烟,比钱紫烟大了二十八岁,只比杨应亡妻生的儿子大三岁。 没嫁给杨应之前,钱紫烟是个十八线小模特,这几年做了富太太,倒是不做模特了。 说完,她对温絮说:“老杨应该在外面,我就先走了,改天我去你工作室,你把样板打出来给我看看。” 温絮点头,“杨太太慢走。” 钱紫烟走了后,三人站在一起,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既然这样。”宋柯霖看了身边的傅砚深一眼,“嫂子,你跟我们一起去吃点吧,刚才和杨总吃饭,没怎么吃饱,正好几个朋友都在,你也不是外人,我们一起吃个饭?” 温絮看了傅砚深一眼,对方墨色的瞳孔盯着她,情绪不明。 她当做没看见,笑道:“好啊,正好我也没吃饱。” 到包厢里,温絮看了一眼,除了傅砚深的秘书唐晋之外,自己都不认识,倒是和宋柯霖熟稔地打招呼,看得出来,都是宋柯霖的朋友。 坐下后,宋柯霖介绍了一下,接着,几人就跟温絮打招呼,亲切地喊着嫂子。 温絮也微笑回应着,在傅砚深身边坐下。 没在公司,唐晋的脸上也少了几分严肃,热情地说:“嫂子的手艺可好了,简直是贤妻良母的典范,上次我去给傅总送文件,刚好遇上嫂子给傅总送汤,闻着特别香。” 温絮抿着唇,腼腆地笑着:“谬赞了。” 说着,她的右手,不动声色,缓缓的爬上了傅砚深的膝盖。 傅砚深垂眸看着搭在她膝盖上的手,睨了她一眼,暗含警告。 温絮当做没看见,继续说:“最近我还打算研究一些新的花样,甜品怎么样?你们喜欢的话,我下次做了给你们尝尝。” ”好啊,谢谢嫂子了。”在座的人附和道。 傅砚深冷不丁开口:“嫂子的口味还挺多变的。” “怎么会?”温絮对着他无辜眨了眨眼,“我的口味一向很统一的,只喜欢一家的菜。” 意有所指。 她的手游走在他的大腿和膝盖之间,仅仅隔着一条西裤,便自发地挑逗着。 动作全部隐秘在桌下,面上却不显露分毫。 话落,她的手顺着大腿逐渐往上,刚要碰到他的皮带,便被他无情地拽住手腕,直接扯开。 —— 车里。 温絮规规矩矩的坐在傅砚深的旁边,傅砚深的锐利的鹰眼却紧盯着她。 温絮扭了扭身子,这眼神侵略性太过强烈,她甚至觉得,自己在他面前,好像没有穿衣服一样。 “怎么了?” “嫂子,你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你了。” “嗯。” “所以,你到底想要什么?” 这声音很是低沉,略带着质问, 温絮却觉得,他有点恼羞成怒了。 “我想要的,不是已经告诉你了吗?”温絮的手点了点他的胸口,眼神娇媚地盯着他的薄唇,手指慢慢的往下,在他耳边说:“小叔,我是不是有东西落在你那里了?” 傅砚深抿了抿唇,从衣服内袋里抽出一片布料,塞进她的手里,用力握紧了她的手。 “唔”温絮有些吃痛,委屈着,泪眼汪汪地看着他:“你弄疼我了。” “嫂子,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还是觉得,把内裤放在小叔子的衣服里,让你很有快感?” “你先放开我。”她声音软软的,顺势把脑袋靠在他的胸口。 傅砚深并没有因此松开她,反而握得更用力,她的手都因此涨红。 “你到底想干什么?”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小叔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吗?” 她这么问,傅砚深便想起了她被傅淮憬按在怀里,红着眼眶,却又极致愉悦的神情。 “如果嫂子觉得,在我面前丢了脸,心里不平衡,我可以忘记这件事,嫂子也不必逼着我在你面前早泄来找回面子。” “小叔误会了,小叔是正人君子,而我想说的是,其实……性,跟吃饭喝水一样,我认为……”温絮的声音带着说不出的魅惑,每说一个字,嘴唇便擦过他的耳垂。 “嫂子如果把性和其他两者放在一起,未免太高看了它。”傅砚深冷不丁出声打断了她。 “所以嫂子也没有必要说这些,如果嫂子想要解决心理需求,我认识一个卖情趣用品的,可以介绍给嫂子。” “好啊。”温絮忽然变了一副神情,笑盈盈地看着他,拿出手机,“那你把他的微信推给我吧。” 第一卷 第8章 他对他们的夫妻生活没兴趣 “什么?家宴?”郑蓉急得脸色涨红,“钦泰,怎么这么快就办家宴了,这才半年……” 阿憬才死了半年,怎么这么快就办家宴了? 傅家的家宴,不是简单一家人坐在一起吃顿饭,傅钦泰会把公司的核心人物都叫到家里来。 以前,这是傅淮憬的专属,这样的宴会,他就是中心。 而作为私生子的傅砚深,只能在一旁看着,甚至是,被冷落,这样的冷落,比直接开口的冷嘲热讽更加让人难受。 如今,傅钦泰直接让傅砚深也有了家宴的权利。 温絮知道,是因为傅砚深做成了两件事。 王文之前一直不同意收购,就想自己死的时候也拉个垫背的,他可以破产,但傅家落井下石,绝对不能安然无恙地拿到他的公司。 傅砚深转身去和另一个企业谈了合作,王文以为傅砚深打算吃下这个哑巴亏,其实他早就和科兴其他的股东达成一致,待王文放松了警惕,傅砚深一举将科兴拿下,顺便把王文给踢了出去。 这是王文没想到的结果,也是傅钦泰最为满意的结果。 这为其一。 其二,便是杨应的建筑项目,和盛泰达成了合作。 两件事都做得极为漂亮,傅钦泰自然高兴,一高兴,就办了家宴,更是告诉傅砚深,如果太忙的话,就不用绕路回家了,傅家在公司附近有个大平层,那里是以前傅钦泰给傅怀憬准备的,现在倒是让傅砚深捡了便宜。 而郑蓉,先是得知自己儿子的房子给了别人,又得知傅砚深得了属于傅淮憬的家宴,气得脸色都白了。 如今更是发疯的质问傅钦泰:“那些东西,都是我们阿憬的,你怎么能……” “难道我们都要为阿憬伤心一辈子吗?我的公司不做了吗?我们一家人都不吃饭了吗?集团上下的员工不吃饭了吗?”傅钦泰声声质问。 温絮站在一边,听着傅钦泰的话,只觉得这个公公,比任何人都要无情。 如果不是傅钦泰派傅怀憬去缅北出差,他也不会出事。 可在自己的大儿子出事之后,他并没有多伤心和难过。 郑蓉的眼泪哗哗地流着,看着傅钦泰无情地离开,眼泪流得更凶了。 哭过之后,郑蓉叫了温絮过来。 “你是他爱的人,我是他妈,当然会爱屋及乌。”郑蓉的声音还带着哭过之后的沙哑。 温絮点了点头,“妈,我知道的。” 郑蓉吸了吸鼻子,继续说:“他人没了,我比谁都难过,你爸的态度你也看到了,他恐怕早就把自己的儿子忘了,现在眼里只有傅砚深。” “妈,您别和爸置气了,爸心里也难过,只是爸不善于表达罢了。” 郑蓉自嘲地笑了笑,“别替他说话了,絮絮,阿憬走了,就只剩我们母女相依为命了,当初阿憬为了成全你,尽心尽力的帮你,现在妈也会,你缺钱或者需要帮助的时候,记得告诉我,妈一定会帮你的。” 温絮垂眸,掩盖住眼底情绪,低眉顺眼地说:“妈,我知道了,谢谢妈。” 当晚,傅钦泰就带着公司重要股东和高层回了家,一群人坐在一起侃侃而谈。 傅钦泰对温絮说:“小絮,去泡茶。” 郑蓉愁眉不展地坐在一边,看着这些熟悉的面孔,却唯独少了自己的儿子,便再也坐不下去,直接起身上楼了。 温絮一直在厨房里忙碌着。 家宴时,她唯一的作用,就是在厨房里忙碌着,体现出傅钦泰的诚意。 保姆过来说:“太太,夫人说,待会儿你给夫人送上去,她不想在这里吃。” 温絮点头,“阿姨,帮我把菜端出去吧。” 她才刚坐下几分钟,就又起身开火,从冰箱里拿了水果出来。 保姆见她又进来了,赶紧说:“太太,这里有我看着,您出去陪董事长他们一起吃吧。” 温絮笑了笑,“阿姨,我给他们做些甜品。” “您教过我的,我都会做的,您放心吧。” 温絮没有出去,反而坚持留在厨房里,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有我一直在忙,别人才能看到爸的诚意。” 保姆愣了一下,看着她端着刚做好的杨枝甘露出去,不由得摇了摇头。 大户人家的儿媳妇,也不好当啊。 晚上十点,家宴终于结束。 傅钦泰的眼底出现了疲惫,温絮看得一清二楚,于是体贴地开口:“爸,您上去休息吧,这里我收拾。” 傅钦泰点了点头,起身上楼了。 保姆和她一起把碗收到厨房,本来打算自己动手清洗,温絮却坚持让她去休息。 “太太……”保姆眼神复杂地看着她。 温絮笑了笑,“阿姨,你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够了。” 在温絮坚持的态度下,保姆点了头,离开了厨房。 “嫂子好像一直在做无谓的事。”这些事,本来就是保姆做的,她却一直抢着做。 “如果是这样的话,很快家里就不会有保姆了。” 温絮对他笑了一下,“看来小叔的心情不错,还会主动和我说话。” 傅砚深走过来,脚步深沉,每走一步,都仿佛踩在她的心上。 直到走到她面前。 温絮抬眸看着他的脸,都说,高鼻梁的男人…… 不知道他是不是。 “我好像说错了,小叔的心情并不好,所以,为什么?” “嫂子为什么要穿旗袍去见李进?” “因为喜欢。” “可他好像不喜欢你穿旗袍。” 这句话,让温絮怔愣片刻后,眼神恍惚了些许。 她爱穿旗袍,但傅淮憬很不喜欢。 她第一次穿旗袍,便惹来了傅淮憬的注意,他的脸色当场就沉了下去,很是不满。 当夜,傅砚深经过他们的房间时,就听到了傅淮憬将温絮压在身下,粗重的喘息声中带着恶狠狠的教训。 “他今天看你了,你很高兴?还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嗯?他知道你在我床上的时候这么爽吗?” 傅砚深没什么兴趣听他们的夫妻生活,但每次好像都能撞见。 不关门是有意为之,说这些,也是为了让温絮得到教训。 第一卷 第9章 他都没了,你还死心塌地的住在他家 “可我就是很喜欢啊。”温絮的语气理所当然,眼里含着笑意,“小叔喜欢吗?” 傅砚深蹙眉,并没有回答。 见他不说话,温絮转身把刚洗干净的碗递给他,“小叔,能帮我把碗放回去吗?这些碗要放在最上面。” 傅砚深接过,转身,后背就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 她好似没有察觉似的,身体曲线软软地贴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似水地呢喃在他耳边:“这些碗不常用,要放在最上面。” “如果是保姆做这些的话,嫂子就不用拉我下水了。” 温絮却在眼神里溢出笑来,“我就是要拉你下水。” 傅砚深的身形一顿,忽然转过身。 他的动作,温絮始料未及,差一点就被他给撞摔了。 幸好傅砚深及时出手,一把搂住了她的腰。 温絮的脸色稍微绯红,却大胆热情地主动勾住他的脖子。 “谢谢小叔。” “嫂子该放手了。” 温絮并没有听他的话,反而凑近了他,吐气如兰:“小叔不也没有放手吗?” 傅砚深微眯着眼睛,盯着她的脸,看着她贴上来的粉唇,一动不动。 她凭什么以为,在见过她深爱傅淮憬后,他还能毫无芥蒂地,这么轻易就上钩? 傅淮憬结婚时,脸上的笑容,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灿烂。 结婚后,温絮既体贴又温柔,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傅淮憬。 很多时候,傅淮憬因为工作的事闹了脾气,或者发怒,都是温絮在身边耐心地安慰着、开导着。 不论傅钦泰和郑蓉有多挑剔,她都温柔地笑着,点着头,好像没有脾气。 就连傅淮憬自己都说,温絮没有一点脾气。 傅淮憬的好友不止一次说过,他真是娶了爱情。 娶了爱情。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说出了他们的无比深厚的感情。 豪门里,勾心斗角不稀奇,互相残杀也见怪不怪,唯独所谓的真心,是在是不可多得。 这或许,就是深爱吧,如果不是深爱,怎么会心甘情愿地在偌大的傅家,接受这样挑剔的公公婆婆,这样冷漠无情的婆家。 所以,她凭什么觉得,在见过她如此深爱傅淮憬后,他还能毫无芥蒂地接受她的投怀送抱?他没那么贱。 “嫂子,以后想要什么,直接跟我说就是,不要做这些让人烦恼的事。” 他的承诺,已经很有分量了。 他一向言出必行,既然这么说了,就已经给了一张空白支票,任由她去填。 很有诚意的承诺,这个时候,她应该识趣地答应了。 可偏偏,温絮并没有,她笑而不语,依旧逐渐靠近他,并且没有止住的趋势。 在她的唇即将靠近自己时,傅砚深忽然低头,张口咬在她的锁骨上。 “嘶”温絮吃痛,后退了一步,眼神嗔怪地说:“你干什么?” 傅砚深直接扯开了她的手,眼神凛冽。 温絮伸手摸了一下刚才被咬的地方,微妙道:“如果我非要小叔呢?我要小叔跟我做。” 爱。 后面那个字,她默默地在心里说了。 “我已经把联系方式给嫂子了,如果这都满足不了你,那你就太贪心了。” 联系方式? 温絮这才后知后觉,他说的联系方式,是上次说的,情趣用品店的联系方式。 “工具哪有小叔管用。”温絮似笑非笑。 傅砚深眸色深沉地盯了她一会儿,晦暗不明,盯得她浑身起了鸡皮疙瘩,最后什么都没说,直接离开。 看着他颀长的背影,温絮逐渐勾了勾唇角,眼底的楚楚可怜一扫而空。 她相信,傅砚深沉沦的那一天,不会太晚。 这男人的眼神太具有攻击性了,像一头豹子,刚才就这么盯了她一会儿,让她的身子都不受控制地酥软了,连带着腿也跟着软。 果然是万千少女意淫的对象。 之前她参加宴会时,在洗手间偶然听见两个世家千金在讨论,说傅砚深的皮囊让人把持不住。 两人以为厕所没有人,说话也没什么顾忌。 “刚才那个就是傅砚深,你看到了没?帅死了。” “当然,那副皮囊,世间少见,他就是典型的,穿衣有肉,脱衣显瘦,这样的男人,要是能跟他……就好了。” 两个女生终究是脸皮薄,没直白地说出来,但意思已经很显而易见了。 她们继续说:“这种男人,一看就很行,就算发生了一夜情也不亏。” —— “你那对公婆啊,只有你能忍受,真是挑剔得让人害怕。” 钱紫烟欣赏着自己左手上刚做出来的美甲,右手依旧在美甲师的手里,还没出成品。 上次两人一起聊了之后,钱紫烟和她很聊得来,索性不和那些富太太一起玩了,直接找温絮玩,温絮不伪装,说话也温温柔柔的,好听,特别舒服。 她什么都好,就是那对公婆,听着就让人头痛,钱紫烟就不喜欢,索性找了个没有公婆的,从根源上就把问题给解决了。 现在就每天喝喝茶,美美容,打打麻将,也不需要操心,要多自由有多自由。 “你怎么就这么听话,他们不喜欢,你就不做了?” 郑蓉和傅钦泰不喜欢女人这些东西,她刚进门的时候,郑蓉曾经耳提面命地说起过很多次,不能做美甲,不能化浓妆,不能穿得不得体。 这些,温絮记性再不好,也早就记住了。 “就做个裸色的都不行吗?”钱紫烟不放弃地问她。 温絮笑着摇头,“我晚上还要给我妈准备雪蛤,还是不要做了,她本来心情就不好,别再惹她不高兴了。” 钱紫烟看着她那双纯净的眼睛,叹了一口气,“你啊,真是听话,这些本来就是保姆才做的事,你又何必上赶着做,你是去做儿媳妇,富太太的,又不是去做保姆的,他们总不能真把你当保姆使唤吧?” “他们喜欢我的手艺,我高兴还来不及,怎么会觉得不开心呢?”温絮脸上的笑温温柔柔的,没什么心机。 “现在阿憬走了,他们还愿意收留我,让我继续待在傅家,我就已经知足了。” 看着她认真的样子,钱紫烟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却又咽了下去。 “你就这么喜欢他,他都没了,你还这么死心塌地地住在家里,让他的家人这么糟蹋你?” 第一卷 第10章 即便她是徐家的继女,也高攀了傅家 温絮刚要张口说什么,钱紫烟忽然伸手打断了她。 “好了,幸好你长得天生丽质,就算不化妆也很美,就是你现在……不过,” 她话锋一转,“我好像知道你的意思了,其实你现在不离开傅家是对的,背靠大树好乘凉,你现在工作室的规模也不大,现在你还在傅家,都有不少人开始在背后奚落你,如果你就这么离开了傅家,以后的路更加艰难,如果有心之人想为难你,你爸都护不住你。” “我爸?”温絮想了半天,才后知后觉,钱紫烟口中的她的父亲,是她的母亲新嫁的丈夫——徐剑利。 她的父亲,在她三岁的时候就抛弃了她们母女,一走了之,再也没回来过,之后母亲蓝青就不停地游离在男人之间。 直到两年前,她才终于稳定下来,做了徐剑利的续弦。 “你公公婆婆认可你应该挺不容易的吧?钱紫烟刚和温絮聊上,对她的事实在是太好奇了,不过你爸不是徐总吗?他们应该不会太为难你吧?” 温絮笑而不语。 怎么不会?她第一次陪着傅淮憬回傅家的时候,郑蓉和傅钦泰的脸色别提多难看了。 特别是傅钦泰,除了铁青之外,还隐隐藏着失望。 傅淮憬是他钦点的继承人,要娶的人应该是门当户对的世家千金,而不是一个小小装修公司老板的继女。 傅家于徐家而言,已经是天壤之别,即便是徐剑利的亲女儿过来,他们都是看不上眼的,更别提她只是徐剑利的继女而已。 但最后,傅淮憬还是赢了,为了娶她,傅淮憬和父母吵架,不惜说出放弃公司的话。 郑蓉一听就急了,这怎么行?如果把继承人的位置给让出来了,这便宜不就让傅砚深给占了吗?他凭什么!他没有资格指染她儿子的东西。 于是,郑蓉从中缓和,做了两方的思想工作,父子之间,也不过是胳膊和大腿的关系。 最终,傅钦泰还是同意了,她也嫁给了傅淮憬。 见她的脸色微微黯淡,钱紫烟识趣地闭了嘴,“好了,不说那些不开心的了,对了,后天你有空吗?陪我去泡个温泉吧?” 最近她在和老杨冷战呢,这两天还是先住酒店吧,明天去美容院保养,后天正好可以去泡温泉。 “好啊。”温絮欣然答应,“正好我把样板给你,你可以试试。” 听到她说样板出来了,钱紫烟的眼睛都在放光。 “说实话,这整个雲城这么多裁缝,我就瞧得上你的手艺,我特别喜欢你的手工刺绣,而且你不急功近利,以前我随便去一个高奢店,那些导购都迫不及待的想掏空我的腰包,就你一个人,真心给我推荐,让我满意了再下单,我要找的,就是你这样的,很对我胃口。” 于她而言,温絮确实只是一个裁缝和导购。 “你那个小叔子啊,真是厉害,我听说他都成总经理了,看来……他的时代终于要来了。” 温絮的手一顿,”你从哪里听来的?” “我也不记得从哪里听来的了,也可能不是真的,毕竟也没对外公布,说不定是谣传呢,不过这不是迟早的事嘛,傅老爷子不就他一个儿子了,这公司最后不还是要交给他的?” 说者无意,听者有意。 她拿起了手机,点开了许久没点的朋友圈,看到了傅砚深的秘书唐晋昨天发了一条朋友圈——终于要换办公室了,苦尽甘来。 看到这个消息,温絮的眼神有点失神。 看来,是啊,终于要换了,傅砚深的时代,真的要来了。 没了傅淮憬,傅砚深势如破竹,扶摇直上,一路平步青云,继承傅钦泰,指日可待。 以前,傅砚深是傅淮憬最为忌惮的存在。 作为一个合格的继承人,傅淮憬已经足够出色和优秀了,从小在贵族学校读书,二十岁出国学习三年,回来直接坐上了总经理的位置,二十三岁能力出众,这已经是很多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了。 可偏偏,他遇到的是傅砚深,用傅淮憬的话来说,他就是一个疯子,一个没有任何感情,只有野心的疯子。 傅钦泰明面上让两个儿子公平竞争,资源平等,但暗地里,心终究还是偏向傅淮憬。 傅砚深比傅淮憬小了两岁,也没有出过留学的经历,但硬生生让自己跳级,最终只比傅淮憬晚一年毕业,更是在上大学的时候,就凭自己的能力,把一张烂牌打成了王炸。 作为继承人的傅淮憬,从小就被留在眼皮子底下培养,而傅砚深恰恰相反,傅钦泰随便给了他几个棘手的项目,就把他外放在外,任由他自生自灭。 他顶着一个普通经理的位置,手里没有任何实权,连一点点核心都接触不到,这不过是傅钦泰的施舍罢了,给他的项目也是最棘手的,无论是哪种结果,都是败,他没对这个儿子抱什么期待。 但傅砚深不一样,硬生生带着团队杀出重围,造就了第三种可能,最终,让傅钦泰从他身上看到了不同,这才慢慢地把一些重要的项目给他。 因此,傅淮憬对傅砚深的危机感不是一般的强,他实在是太强了,换做任何一个人,都不能高枕无忧。 傅淮憬曾经告诉过她,傅砚深什么都喜欢抢他的。 她记得十分清楚。 “絮絮,傅砚深一向喜欢抢我喜欢的东西,而且不达目的不会罢休,这样的人,比野生动物还可怕,没有一点人性,一旦他知道我这么爱你,肯定会想方设法的得到你,如果你真成了他的目标,他盯上了你,你可就万劫不复了。” 万劫不复吗? 她倒是想看看,到底怎么个万劫不复。 —— 和钱紫烟聚会结束后,温絮回了傅家。 刚一进去,便见郑蓉和傅钦泰一脸严肃地坐在一起,两人都抿着唇,看起来像是刚生完气。 “爸,妈。” “嗯。”傅钦泰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对温絮说:“温絮,好好劝劝你妈。” 说完,傅钦泰就上楼了。 温絮不明所以地看向郑蓉,却见郑蓉一脸苍凉和悲怆。 第一卷 第11章 阿憬都死了,他还怀恨在心 “妈,您怎么了?” 郑蓉的眼泪不争气地从眼眶里流出来,“絮絮,你知道吗?刚才你爸竟然说,让你订几张机票,下个星期我们去南山住一段时间。” 温絮怔愣了一下。 傅钦泰倒是有习惯,每年都会抽时间,全家一起出去度假一段时间,顺便也开拓一下业务,所以全国各地,甚至是国外,都有盛泰的分公司或者合作业务。 有时候心血来潮,说去就去了,要是有兴趣,南极,北极,加州,都会去。 郑蓉原以为今年因为傅淮憬的事,大概会打消了这个心思,没想到傅钦泰就当做什么都没发生,照样该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都没受到影响。 她的声音都在颤抖:“他根本就没有因为阿憬伤心过,就连阿憬葬礼的那一天,他都没有掉过一滴眼泪,你说,你爸怎么就这么冷漠无情?” “妈,您想多了。”温絮柔声安慰,“爸一直都是这样的,不善于表达自己的情感,天下哪个父亲,在儿子离世后不难过呢?爸只是不善于表达罢了,在心里肯定也是很难过的,他毕竟是公司的董事长,还有很多人需要他,他自然要收起悲伤,主持大局。” “难过?”郑蓉嘲讽地笑了一下,“他现在心里只有那个傅砚深,都这个时候了,他竟然还有心思去度假?还有心情去玩,阿憬出事后,他就迫不及待的把阿憬这个儿子给抛之脑后了。” “不是的,妈,您别这么想,爸只是为了工作,爸哪次去度假,不都是为了工作?妈,您别为难自己了,爸一向都是这样,以工作为先的。” “工作为先?我看,他就是想扶持傅砚深!阿憬死了,这件事的最大受益者是谁?谁才是最高兴的?这些你爸都想不到吗?那个人就是个杀人犯!他明明知道,却又置之不理,甚至还要遂了那个人的意!” 这么说着,郑蓉的情绪越发激动,手不自觉握成了拳头。 温絮知道,郑蓉在说,傅砚深是杀害傅淮憬的真凶。 傅淮憬去缅北出差了一个月,回来时因为疲劳驾驶,车掉进了里,刚巧那段时间发了洪水,尸体在江里泡了三天才打捞上来。 打捞上来后,尸体早就辨识不清,只剩下他无名指上的婚戒,确认了他的身份。 郑蓉一口咬定有人对傅淮憬的车动了手脚,也让警方也去查过。 但经过官方鉴定,傅淮憬的车并没有任何做手脚的痕迹,而且尸体也没有谋杀的迹象,傅淮憬的死,最终只能判定为意外。 郑蓉不甘心,也一直怀恨在心。 “你知道吗?上次我在看你们结婚时候的录像,阿憬笑得多开心,结果他突然就进来了,还威胁我,挑衅我,说自己命硬,为什么死的人不是他?该死的人是他,不是我的阿憬!” “可是,警方也说了……” “你也觉得他是无辜的是不是?”郑蓉猛然转头,红着眼睛,用质问的眼神看着她。 “妈,我不是那个意思……”温絮只好解释。 “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腿的事!”郑蓉仿佛感受到了她语气里的背叛,声音高扬着,语调义愤填膺,“事情发生的时候,两个人都还小,都只是不懂事的孩子而已,有点磕磕碰碰难道不正常吗?谁都不想发生这样的事,谁知道那疯狗会这么记仇,记到了现在?这次的事,肯定是傅砚深的手笔,而且阿憬都走了,他居然还怀恨在心!” 温絮彻底噤了声,浑身逐渐爬满了鸡皮疙瘩,汗毛都不自觉竖起来,后背都在发冷。 傅淮憬喝醉的时候说过,傅砚深很喜欢挑衅他,总是弄坏他的东西,两人经常打架,但傅砚深小他两岁,体型也比他小,常常被他打得鼻青脸肿,但傅砚深好像不会怕似的,越挫越勇,受的伤越重,就越要挑衅他。 傅砚深并不是嫉妒他有父母疼爱,而是单纯地恶心他。 所以后来,傅淮憬想了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杀了他。 这才有了傅砚深腿骨折的事。 以前,她并没有深想,只觉得,或许是那个时候的傅淮憬太幼稚了,他喝醉了,也只是表达这样的想法,毕竟谁也想不到会让一个小孩子骨折。 如今郑蓉提起来,温絮才后知后觉,当初傅淮憬说的,是真话,他真的起了杀了傅砚深的心思。 “絮絮,你猜爸知道了,跟我说什么?爸说,我很有魄力,有他当年的影子,是他的儿子。” 傅淮憬抱着她,那句得意的话,再次萦绕在她耳边,仿佛此时傅淮憬就在她耳边说出来一样。 “所以,爸根本就不在乎傅砚深的生死,在爸看来,私生子是他的污点,甚至连垃圾都不如,所以,如果我那时候杀了傅砚深,说不定爸还会因此高兴呢。” “所以……”傅淮憬吻上她的唇,低喃道:“他拿什么跟我斗?他什么都不是。”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温絮浑身激灵了一下,猛然回过神,忽然大口喘了两口气,才看向郑蓉,却发现她的情绪不太对劲。 她看着郑蓉在崩溃的边缘,呆滞得没有一点反应,眼神微变,赶紧凑近了她,手搭在郑蓉的小臂上,关心地问:“妈?您没事吧?” 她的状态很不对,眼神涣散,一直重复着呢喃自语,像是……精神恍惚了。 “妈,您别吓我。”温絮的语气多了几分着急。 郑蓉的余光看了她一眼,眼神瞬间清明,坐直了身子,语气恢复了正常:“我没什么事,絮絮,你说得对,你爸以公司为先,是他一辈子都不会改的原则,我没必要因为这些事纠结,是我太过忧心阿憬了。” 看着她一会儿傻了一会儿正常,温絮有些傻眼。 她的情绪是怎么做到变换得这么快的? 郑蓉没察觉到她眼神的变化,继续说:“既然你爸让你订机票,你就订吧,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就像你说的,正好,我也去散散心,人总要向前看。” “好,我这就去办。”温絮愣愣地点头。 第一卷 第12章 我不是瘸子,不需要别人扶着走路 “书莹,穿上外套,我送你回去。” 李书莹接过自己的外套,咬了咬唇,不甘心地说:“砚深哥,如果我们结婚的话,我可以给你助力的,我爸爸也会给你助力的,和我结婚,你没有坏处,只有好处,这对你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傅砚深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书莹,声音微凉:“其实,你和傅淮憬挺合适的,你们都喜欢做交易,资源交换,你和他结婚的话,你们都能互相从对方身上得到好处。” “那怎么能一样?”李书莹顿时瞪大了双眼。 他是怎么做到,用这么温和的语气,说出这么让人冒犯的话的?他是在骂她? “当然不一样,他已经死了,你不可能嫁给一个死人,更何况,他还有未亡人,而且,我不是瘸子,没有旁人扶我走路的习惯。” 说完,傅砚深就上车了。 他大概能明白,傅钦泰为什么选李书莹了。 他就喜欢这样稀里糊涂的人,即便是在讨论自己的婚姻大事的时候,李书莹也依旧没什么心机,像个什么都不懂的小孩。 李书莹拉了一下副驾驶的门,察觉拉不开后,她才失落地坐上了后座,报了地址之后,她就没再开口说话了。 傅砚深实在冰冷。 刚才在饭局上,她就坐在他旁边,却连他的一点点温度都感觉不到。 他很绅士,却又过分疏离,即便是坐在他旁边,她都觉得他离自己千里之遥。 车在家门口停下,李书莹纠结了一路,最终还是不死心地开口争取:“我家里没人,你要不要来我家坐坐?” “不了,我要去接个人。”傅砚深把伞递给了她。 “谁?”李书莹下意识追问。 “我嫂子。” —— 去接温絮的路上,傅砚深的脑海里盘旋着温絮的脸,思索着刚才的事。 今天傅钦泰突然说带他去一个饭局。 到了包厢,看到对方是李兴邦,他就猜到怎么回事了。 傅钦泰打算让他和李书莹联姻。 两年前,傅钦泰就有这样的心思,只是那个时候李书莹在国外留学,年纪又还小,傅钦泰便暂时搁置了。 如今李书莹毕业回来,他当然会把这件事提上日程。 坐下后,李书莹好几次主动搭话,已经表明了她对这场联姻有点兴趣。 车停在咖啡厅,这个点,咖啡厅只剩下了营业员和温絮。 她今天穿了一身米白的长款连衣裙,坐在里面,安静地看着书,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 他下了车,推开门进去。 “嫂子。” 听见他的声音,温絮才抬头,看到他的肩上挂着几滴水珠,不由得问:“你没带伞吗?“ “借给别人了。” “谁啊?”温絮笑着打趣,“别是个姑娘吧?” 傅砚深不置可否。 “真的啊?”温絮的脸上出现了一丝紧张,“女朋友?” “没。”傅砚深言简意赅,“爸一个世交的女儿。” 李兴邦确实是傅钦泰的世交,两人之间的利益牵扯一句两句扯不清楚,也算是傅钦泰比较信任的合作伙伴,不然傅钦泰也不会选李书莹。 温絮这才想到,他刚才说,送个人就来。 “不好意思啊。”她歉意地笑了笑,“我没耽误你的事吧?” 和钱紫烟泡完温泉出来,已经天黑了,她偶然听到钱紫烟说,杨应在附近看到了傅砚深和傅钦泰在附近的饭店, “没有,就是我们待会儿要淋雨出去了。”傅砚深看了一眼门外淅淅沥沥的大雨,把外套脱下来,披在了她的肩上。 车就在门口,但走出去几步,还是不可避免地淋上了雨。 上了车后,傅砚深第一时间把空调打开,她弯腰把裙摆整理整齐,拍了拍裙摆上沾上的雨水。 车里吹出了暖气,和温絮身上的凉意撞击在一起,让温絮不可避免地打了两个喷嚏。 他索性关了空调,刚启动车子,温絮白嫩又细长的手就伸过来了,手里还捏着一小块面包,用餐纸包着。 “最近流行这个甜品,小叔尝尝?” 傅砚深蹙眉,犹豫片刻后,伸手接过。 他不是什么有口腹之欲的人,对这些甜腻得发齁的东西更是不感兴趣,更何况,这些掉渣的东西,影响形象,但温絮已经递到了嘴边,他也不好再拒绝。 看他吃下的动作,伴随着喉结不住的滚动,温絮的眼神不自觉被吸引。 喉结也是男人性感特征的一部分,傅砚深的喉结,确实能激起女人对荷尔蒙的崇拜。 她垂眸,把面包分成了两半,一半放在傅砚深的手边,然后吃着属于自己的那一半。 虽然傅傅砚深再也没动过属于他的那一半。 “既然吃不完,为什么要打开?” “因为我好饿。” 又不得不保持身材,所以只能吃一点点。 她今天一整天,只吃了手里这半块面包。 早上一出门,钱紫烟就在店里一直试着衣服,她弄了好久,中午本来可以吃饭,钱紫烟又让她过去取一件布料。 那是特制的,杨应的一个朋友送的,她要这块布料做一件刺绣旗袍。 她没办法,只好再去取,等回来的时候,钱紫烟已经吃完了。 她只好打消了吃饭的念头,又陪着钱紫烟来了酒店温泉池。 刚才她还抽了一点点空去买了燕窝,因为郑蓉发消息过来,说明天早上想吃燕窝了。 “她火气好大。”温絮的声音软软的,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随后又循循善诱道:“你的势头太猛了,妈最近对你意见很大,不会坐视不理的。” 郑蓉和傅钦泰本就是商业联姻,当初在一起的时候势均力敌,傅钦泰接管公司后,一下子杀进各大行业,而郑氏一直故步自封,止步不前,即便后来改变了,也比不上势头正猛的盛泰,所以差距拉开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 现在傅钦泰重用傅砚深,如果他顺利继承了盛泰,肯定会切断与郑氏的联系,郑蓉不可能眼睁睁看着而无动于衷。 “多谢嫂子的提醒。”绿灯一亮,他跟着车流转了弯,往傅宅的方向驶去。 他的语气淡淡的,并不意外,只是眼神深了几分。 第一卷 第13章 夫妻生活很有情趣 她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忽然伸手摸了一下。 傅砚深的眼神立刻锐利地盯向她。 “沾了东西。”温絮笑着解释,“好好开车,我可不想送命。” 车开进了停车场,温絮才温声问:“小叔能告诉我,今天送了哪个女孩儿回家吗?” “李兴邦的儿子,你应该不认识,你和傅淮憬认识的时候,她在国外读书。” “我好像听阿憬提起过,是不是叫书莹?小叔对她是什么感觉?”她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一张一合的唇。 “没什么感觉,毕竟我不是喜欢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那真可惜了,小姑娘年纪不大,被你冷落到,不得伤心?” 话是这么说,她的左手却不自觉抚上了他的锁骨。 一个男人,锁骨也能这么性感,真是稀奇。 右手攀上他肩的那一刻,温絮立刻就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不是傅淮憬那样千篇一律的古龙水味,倒是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檀木香,很沉稳,低调,让人不自觉沉迷。 这个姿势,温絮几乎就像靠在他怀里一般,这么想着,她索性软着身子靠在了他的怀里,身体毫无阻隔地贴在了他的身上。 连衣裙很贴身,将她的曲线勾勒得一览无遗。 目光交汇,她隔着薄薄的镜片,看不清他眼底的翻涌。 最后,她将目光定格在了他的喉结上。 果然很有性张力。 她吞咽了一下口水,凑上去,毫不犹豫的张口咬住。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女人的手一路向下爬,才摸到腹部,便被他捉住,握在了手里。 “唔”她无辜眨了眨眼,囫囵不清的说:“她妈妈我见过,李夫人还挺喜欢我的衣服,在我这里买过几次裙子。” 一只手被握住,还有另一个手可以作乱。 “傅淮憬的人脉?” 顷刻间,他握住了她的两只手,她被控制住,只能软软地靠在他怀里。 松开了他的喉结,看到他喉间粉嫩的牙印,温絮的眉眼弯了些许。 “嗯,我的顾客,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脉。” “他对嫂子,倒是尽了心。” 温絮哼哼了一声,抽出手,抹了抹刚才自己咬过的地方,眼神湿漉漉的看着他,歉意道:“不好意思,把糖弄到你身上了。” 傅砚深姿态慵懒的搂住她细软的腰肢,垂着眸看她纯净无辜的眸子,语调微降:“没关系,嫂子已经帮我弄干净了。” 刚才她说沾了东西,就是在戏弄。 温絮眨眼看他,看着他讳莫如深的眸子,想从他的眼底看到情欲之类的相关情绪。 但没有,即便她刚才那么大胆的勾引,他也没有露出任何的情绪,甚至就连现在,他都没有一点情绪波动。 即便,她的腰就被他勾在怀里。 这个姿势,她的腰有点酸,加上她本来就在傅砚深怀里,索性直接起身,跨了一下腿,直接坐在了他腿上。 后腰抵在方向盘上,让她下意识地往傅砚深身上贴,两人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她的臀紧紧地贴着他紧绷而有力的大腿,不由自觉地觉得皮下组织都在发烫。 “小叔干嘛这样看着我?” 她今天披散着头发,移动间,发丝的清香便占据了他的整个鼻腔。 虽然他的情绪很淡,但他的眼神很浓烈,狭小逼仄的空间,两人之间的暧昧,粘稠到不可置信,无法驱散。 “嫂子未免太得寸进尺了。”萦绕在他身边的香气,就温絮编织的一张像无形的网,将他紧紧地包裹住。 “坐在我怀里,怀念另一个男人对你的好,是不是太过分了?” “哪有?”温絮嗔怪着勾住他的脖子,臀微微动了动,感受着他大腿肌肉的力量。 “是你主动提起他的。” “那嫂子也诚实得直白。” “对你,我不想撒谎,因为我不想骗你。” “所以嫂子的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一变说着那个人的好,一边说不想骗我,你的话,到底哪句是真的?” “你想知道?”她慢吞吞的握住他的手,主动把他的手放在自己的心脏上,“自己亲自确认下,万一我这里装的是石头,骗你是肉呢?” 傅砚深的手骤然收紧,似笑非笑:“嫂子刚才还说,不骗我。” “所以,小叔自己感受。”她附在他的耳边道。 傅砚深却松了手。 温絮的脸上有些怅然若失,下一秒就听到他说:“没感受到,不管是肉,还是石头,嫂子都没有,嫂子好像,没有心这个东西。” 他的话慢条斯理,好像一把刀,慢悠悠地割着她的肉,却并不疼,反而像要把她拆吃入腹。 “不应该呀。”温絮故作惊讶,眼神却微眯着,像只慵懒的猫儿,享受着舒适的阳光。 “肯定是你找得不够仔细。” “我怕再找一会儿,给嫂子爽到了。” 他的话很直白,直白得瞬间撕破了她的所有伪装。 温絮却不生气,眉梢泛红,几乎软成一滩水,声音越发甜腻柔软:“谁让我对小叔有感觉呢。” 她幽幽地扭动着身子,同时也第一时间察觉到他的生理反应,然后一脸无辜地看着他。 “嫂子,人和畜生最基本的区别,就是人有欲望,但能控制,所以……” “所以,小叔也能控制吗?”她挑着眉,透过镜片看着他淡漠的脸,“我倒是觉得,人和畜生,都一样,控制不了欲望,特别是……下半身。” “他也是吗?”傅砚深挑起她的下巴。 “谁?”他的眼神让她有一瞬间失了神,连他说了什么都忘了。 看她一动不动的,温絮凑上去,讨好的吻着他的侧脸和下颌。 傅砚深蹙着眉,不喜欢她本能的伺候人的行为,扯开了她,大拇指压着她的唇,不让她有所动作。 她的眼睛更红了,果真像傅淮憬说的那样。 他偶然听到傅淮憬和朋友聚会的时候说过,温絮好像有泪失禁,有些许的情绪波动,就会掉眼泪。 事后,他的那些朋友提起这事,都意味深长。 一群男的讨论一个女的,基本上三句话离不开床事。 他下楼时,刚巧听到其中一个人说:“那他们这夫妻生活,可太有情趣了。” 那个时候的傅砚深并不能将这两句话联系在一起,他不认为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直到现在。 第一卷 第14章 把侄子当儿子用 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眼睛彻底红了,红得像兔子似的,安安静静地待在他怀里,楚楚可怜。 明明是她主动勾引,她这副样子,倒像是他欺负了她似的。 他心里清楚,她眼睛里的那抹红,不是什么可怜,是吸干人精气的妖术。 这个时候,傅砚深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词——纯欲。 这个词,完美概括了温絮现在的状态。 她凑上去想要吻他,他眼神一凛,避开了,拇指揉着她粉嫩的唇,最终抵在她的唇边。 温絮浑身都酥了,不自觉张口咬住。 他的手指终于不再是冷冰冰的没有温度,反而滚烫得厉害,仅仅只是揉着她的唇,便已经让她脸红心跳。 急促地喘息了几声后,温絮无力的靠在了他的身上。 听到他窸窸窣窣地摆弄着手机屏幕,她好奇的把眼神往手机上挪,看到他在回工作消息。 想到他连呼吸都没乱,她却已经失态了,心里有些挫败。 看着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拍了一下她的臀,“嫂子,舒服了?” 温絮抿着唇不说话。 “既然舒服了,就回家。” 很失败。 在他面前,她一直都很被动,从来没有占据过主导地位。 刚才即便他有生理反应,也并没有失控,反而直接将他掌控在屁股掌之中,如同把玩一个顺手的玩具。 —— 次日。 饭桌上,郑蓉忽然问起温絮:”絮絮,上次让你订的机票你订了吗?” 温絮点头:“已经订了。” “你再去加四张吧,你舅舅他们也会去。” ”四张?”傅钦泰蹙眉出声,“除了郑城一家,还有谁?” “这不是小天要和甜甜订婚了嘛,正好甜甜在凤城,到时候小天也一起去,和未婚妻培养一下感情。”郑蓉解释道。 傅钦泰的脸色微沉。 郑城一家去,他没什么意见,就是这个郑天,他很不满。 郑蓉有不少亲戚,堂的,表的,不在少数,其他人傅钦泰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唯独这个郑天,小舅子的儿子,在大舅子郑城的公司待了一年了,什么成绩都没做出来,倒是闹出不少桃色新闻来。 不是和秘书眉来眼去,就是和助理勾肩搭背,甚至还和高层的老婆闹出过事来,尽干些让人看不过眼的事,捅出不少篓子来。 “就他那个性子,一年到头,能长的就是体重,没个正形的,不惹事就算好的了。”傅钦泰冷哼一声道。 郑蓉心生不满,不由自主地开口,替自家侄子说话:“那是之前,小天现在都已经做出一点成绩了,前段时间我还听到他爸说,他帮他爸促成了一个大单呢,你别对他有这么大的偏见。” 郑天是她小弟郑霆的儿子,现在在大哥郑城的公司做事。 “希望如此吧。”傅钦泰情绪不明。 只要别惹出什么事端来就好。 —— 在机场贵宾休息室,温絮再一次见到了郑天。 上次见他,还是傅淮憬的葬礼上。 见傅钦泰走过来了,整天主动伸手跟傅钦泰握了一下,“姑父,好久不见您了,我一直想过去看看您,奈何公司的事太多了,等这次度假结束后,我一定会去公司,跟您好好学点东西。” 傅钦泰微微惊讶,倒还真想郑蓉所说的,比以前沉稳了不少。 “姑姑,姑父,这是我女朋友唐甜甜。” 他给长辈们一一介绍着自己联姻的对象,现在的女朋友。 “甜甜啊,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一转眼都这么大,这么漂亮了,还真是女大十八变啊。”整天做得到位,傅钦泰也就没吝啬夸奖。 “你姑姑昨天还跟我说你变稳重了,看来你姑姑没说错。” 郑霆拍了拍郑天的肩膀,“还差得远着呢,他要学的东西很多,我还打算过几天,把他送到你公司去,好好历练一番呢。” 傅钦泰的眼神一凛,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看来刚才郑天说的,不是什么客套话,而是真打算挤进盛泰。 他心里虽不愿,面上却不显:“好啊,孩子们确实该多历练历练,以后也好独当一面。” 在一旁的温絮听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郑蓉的意图。 她怕傅钦泰太过重用傅砚深,抢了她儿子的东西。 郑天最近确实有所长进,加上和唐家联姻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她索性把郑天当儿子用,把他推到傅钦泰面前。 反正只要傅钦泰和郑蓉不离婚,傅家和郑家就是一家人,如果郑天真能做出成绩来,能让傅钦泰另眼相看也说不定。 这么想着,她瞥了一眼站在自己旁边的傅砚深。 从头到尾,他都一言不发。 和穿着运动装的郑天相比,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和白衬衫,笔挺地站着,眼镜端正地挂在鼻梁上,无悲无喜地听着他们之间的对话。 察觉她的视线看过来,傅砚深的眼神也平淡地扫过去,两人对视了一眼后,心照不宣地撇开了视线。 “嫂嫂,好久不见了。”郑天像是终于发现了她,激动地上前和她打招呼。 她本来算是郑天的表嫂,但郑天自觉把“表”字去了,一口一个“嫂嫂”地喊着,十分亲切。 “恭喜你,好事将近了,等你们结婚的时候,我一定给你们包个大红包。”温絮微笑着说。 郑天的眼睛都亮了,赶紧握住了温絮的手,许久也没有松开:“嫂嫂你真好,我替甜甜谢谢嫂嫂了。” 温絮的笑容淡了几分,从他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 凤城离雲城不远,飞机两个小时就到。 一上飞机,温絮就找空姐拿了毯子,盖在了身上,眼睛已经涩得厉害。 她本来睡眠就浅,昨晚十一点躺下,也没怎么睡着,今天五点就起来做早餐。 现在浑身都疲惫得厉害,眼皮再也支撑不住,很快就伴随着飞机的轰鸣声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间,她好像看到了小时候的自己,以及她记忆里的蓝青。 “如果早知道那个畜生要跑,我还生你下来干什么?早知道他会跑,我就该把你给流掉!” 第一卷 第15章 你虽然二婚,但追你的人肯定很多 大冬天,她只穿着单薄的长袖t恤,身上是颜色早就破旧了的校服裤。 即便是寒假,她也没有属于自己的裤子,只有一条皱巴巴的校服裤。 发泄完怒火之后,女人的啜泣声回荡在又破又旧的小破屋里,眼泪仿佛天花板上掉下来的雨水。 再睁开眼睛,是广播里提示,凤城即将到达。 听到好几声连续的微信提示音,她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机,打开才看到,是郑天的消息骚扰。 刚加微信的时候,他有一段时间都在发消息过来,但碍于他和傅淮憬的关系,加上他也没发什么过分的,她也就当做没看见,置之不理了。 和高管的老婆的桃色事件出来后,他就有一段时间没有给她发过消息,没想到今天又发过来了。 她把手机扣在了自己的腿上,当做没看见。 飞机降落后,一家人往山上去。 傅钦泰信佛,每年都会来这里一次,在这里小住几天,再上上香,求佛祖保佑家人平安,保佑公司蒸蒸日上,保佑他福寿绵长。 这些,温絮早就知道了。 住持提前给他们留了住的地方。 温絮住的,还是去年那个房间,推门进去,里面的陈设和去年没什么不同,唯一不同的,是少了傅淮憬。 她刚收拾好自己的东西,门忽然被人敲了两下。 “嫂嫂,你在吗?”是郑天的声音。 温絮的唇瞬间抿了起来。 她慢吞吞的走过来,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郑天和唐甜甜的脸。 “表嫂,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个寺庙好大,刚才郑天说,你和傅叔叔之前来过好多次了,肯定对这里很熟悉,我们一起去逛逛吧。”唐甜甜比温絮小了几岁,看起来眼神稚嫩,对寺庙这种地方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温絮的眼里闪过一丝犹豫。 如果是郑天一个人来,他开的口,温絮可以直接拒绝,但现在是唐甜甜陪着过来,而且还是她开的口,自己拒绝的话,就显得不太礼貌了。 “好,”温絮勉强地扯了一下唇,“那我去拿一下手机。” “我们叫砚深哥一起吧。”唐甜甜自顾自的说着,走向了温絮的隔壁。 温絮弯腰拿手机的动作一顿,傅砚深应该对这种无聊的事情不感兴趣。 她转身往门口走,听到傅砚深开门的声音后,注意力都在唐甜甜和傅砚深的对话上。 “嫂嫂,你为什么一直不回我消息?” 温絮的眉头一皱,没想到郑天会当面问。 “不好意思,在飞机上没信号,下飞机后一直没看手机,没来得及回复。” 郑天有些悻悻的,不甘心的说:“嫂嫂,我们都好久没见了,改天我们找个机会聚聚吧。” “好,到时候你叫上甜甜一起,我做东。” “哦。”听到她说叫上唐甜甜,郑天的笑容瞬间淡了几分。 “可以,走吧。” 这边,温絮的余光看着傅砚深目光寡淡的听完唐甜甜兴致勃勃的建议后,听到了身后的男人的声音响起。 —— 果然,如郑天所说,这个寺庙的面积很大,光禅院就分了好几个。 唐甜甜一路亲切地挽着温絮的胳膊,两个女人走在前面。 “傅砚深,虽然你和我姑姑没什么关系,但按我姑父的关系来说,你还算我的表弟,我比你大上几个月,也能称得上这样的关系。”郑天挺了挺腰,话里颇有些指点的意味。 说着,他的眼神扫到温絮的背影,不自觉停留在她身上,眼神直勾勾的,声音呢喃着,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亲兄弟和表兄弟,也没什么区别。” 傅砚深什么都没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郑天轻咳了一声,道:“嫂嫂有新男人了吗?” 很直白的话,问得理所当然。 傅砚深的余光瞥到了他的眼神落在温絮身上,笑意更浓了,没有立刻回答。 他最烦傅砚深这个表情,明明什么情绪都没有,偏就这么看着他,既冷淡又锋利,仿佛剥开了他的衣服,看穿了他的心思,让他不自觉地心虚,好像他做了什么事情来似的。 郑天握着拳,在嘴边掩盖着,不自然地又轻咳了一声:“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关心一下而已,她毕竟是我的亲嫂嫂,关心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他觉得自己的理由完全站得住脚。 “阿憬表哥走得这么突然,我肯定也希望嫂嫂早点从阴影中走出来,我是关心她。” 傅砚深听完,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平淡地挪开了自己的视线,说了一句跟他的话毫无关系的话:“唐家这两年发展得还不错,郑家就逊色几分了,这可能是郑家未来十年内,最好的攀附机会了,好好把握。” “你……”郑天的脸色瞬间涨红,心里直犯嘀咕。 搞得好像他是晚辈,要受傅砚深提点似的,不是,他凭什么? 这边,唐甜甜挽着温絮的胳膊,悄咪咪地问:“表嫂,你最近……有什么打算?” “打算……”温絮想了想,认真回答:“认真经营工作室。” 这倒真是她的真心话。 唐甜甜迫不及待地开口,语气带着试探:“我有个表哥,刚离婚不久,对你一见钟情,现在你不是……特殊情况嘛,我表哥对你情根深种,要不然我叫他出来,你们一起吃个饭,交个朋友?” 温絮心下了然。 怪不得唐甜甜刚才非要叫自己出来,还这么亲切地挽着她的胳膊,原来是心有所想。 “如果只是单纯的交个朋友的话,可以。” “当然不是了!“唐甜甜着急道,“他对你情根深种,肯定是想……” “抱歉,”温絮的情绪淡下去不少,“我现在暂时没有再婚的打算,只想好好搞好我的工作室,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阿憬哥都没了,你还打算一直住在傅家,为他守一辈子寡啊?”唐甜甜有些急了。 “你气质这么好,就算是二婚,也肯定有很多人追,我表哥……”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温絮看着她的眼神已经不再温和了,反而带着犀利。 第一卷 第16章 灰姑娘遇上了拯救她的白马王子 “什么什么?”郑天故作八卦地凑上去,好奇地问:“你们在说什么?” 这个时候,唐甜甜顾不上他了,扯着温絮的胳膊追问道:“表嫂,听说你和阿憬表哥的感情很浪漫,我真的很好奇,他到底用了什么魔法,让你这么死心塌地地对他?你也跟我们说说,正好郑天在这,你也让他学学,不然他总是不开窍,真的好笨!” 温絮愣了一下,没想到唐甜甜的话题一下子转移到了这里来。 但当下,四只眼睛都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文。 这个时候她不开口,好像也下不来台,只得如实说:“也没什么惊天动地的……” 外界都传闻,傅淮憬对她是一见钟情,曾经她也这么以为,直到和傅怀憬恋爱后,她才知道,在他们恋爱之前,傅淮憬就已经见过她了。 那个时候,她还在化妆品店站柜台,工作不是很顺利。 那个店面是在购物中心,刚好是盛泰旗下的一个小商铺,她是外贸专业的,外在形象又比较出众,所以底薪比其他导购高一些。 一个新来的,底薪比在这待了好几年的老人都高,当然会引起不满。 一些男顾客带着他们的太太过来消费了之后,又会私底下再过来,指名道姓要她服务,然后把业绩算在她的头上。 很快,她就成了别人的眼中钉肉中刺,即便这不是她的本意,她只想本本分分地工作。 业绩高固然好,但背后也有人在说三道四造黄谣,说她的业绩都是靠爬别人的床爬上来的。 有一次,几个老员工把她堵在了货物间,拿出了她和顾客私底下见面的照片,逼迫她离职。 听到这里,唐甜甜一脸义愤填膺,为她打抱不平:“她们是柠檬精吗?就算那些男的是因为你的美貌而消费,但那也是你天生的优势啊,她们的长相不如你,就嫉妒你。 还有那些男人也是啊,故意的吧,先是让你为难,把你推到风口浪尖上,故意让那些人挤兑你,然后再在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出现,肯定是没安好心,真是诡计多端,你可千万别上当!” 温絮失笑着摇头,继续说:“没有,那个照片确实是我私底下去见客户的照片。” “啊?”唐甜甜瞠目结舌,刚想绞尽脑汁找补,就听到温絮说:“我是去拒绝他的,之后也就没什么了,然后她们就突然被解雇了,我还以为是哪个好心人看到了,去主管那里替我说话,后来才知道,是阿憬帮了我。” “哇”唐甜甜一脸向往,“真浪漫啊!” 虽然这事跟她没什么关系,发生的时候她也不在现场,但是听到这些后,她身临其境地感受到了温絮的幸福。 “最让我心动的点是,他明明帮了你,在追你的时候没有拿出来邀功,增加你的好感,反而在你们谈恋爱之后才告诉你,真是个君子。” 说完,唐甜甜的余光瞥到了旁边的郑天,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还是下了力气的:“你跟阿憬表哥可真是天差地别,阿憬表哥多好,你再看看你,什么都不懂,天天就知道惹我生气,你多学点吧。” 郑天的眼睛都瞪大了。 他也没想到,傅淮憬这种含着金汤勺长大的天之骄子,为了追一个女人,能这么绞尽脑汁。 他下意识看了一眼站在自己右后方的傅砚深,正好被唐甜甜戳得心烦,于是伸手胳膊肘怼了他一下,“喂,傅砚深,没想到你哥还是个情种,这事你应该不知道吧?” “嗯。”忽然被提到,傅砚深伸手扶了一下眼睛,语气淡然:“我也是第一次听说,只不过我也没想到,这么一件小事,嫂子能记得这么清楚。” “这就是双向奔赴吧。”唐甜甜一脸向往,“怪不得嫂子放不下呢,如果是我,我也放不下。” 几人差不多逛完了寺庙,太阳也下山了,唐甜甜这会儿没什么力气了,索性提议打道回府。 于是四个人就各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房间后,温絮打开了平板,里面铺天盖地都是关惜的消息。 她索性不回了,直接给关惜打了个电话过去。 “我天,你终于回复了,我差点以为你失踪了。”关惜的声音在听筒里出现。 “怎么了?” “再过二十分钟,李兴邦的夫人和女儿就会过来,说是看看衣服,她们想要订做。” 李兴邦?他的女儿……书莹。 她还记得。 “嗯,拿大一码给她们试试,宁愿大而不能小,满意就定下,把要求记好,别出纰漏,合适的话,我回去之后亲自去家里拜访。” “大一码?”关惜脱口而出后,立刻恍然大悟。 拿大一码,这样就可以夸赞她们身材纤细,这样话题不就来了吗?如果小了,客人还怎么高兴? 关惜不由得称赞:“絮絮,你太厉害了。” 温絮只是笑了笑,“我在南山寺庙给你求个平安符,要不要?” “平安符呀?要,我给我女儿戴着。” “好。” 挂了电话之后,她听到了隔壁唐甜甜的房间里出现了男人的声音。 是郑天。 “甜甜……让我好好看看你……” 两人亲热的声音不绝于耳。 她听得见,那傅砚深应该也听得见吧? 她打开了傅砚深的聊天框。 傅砚深刚打开电脑,连上蓝牙,就看到了微信里,温絮发过来的消息。 嫂子:小叔,你听得见吗? 嫂子:好吵。 不是有点吵,是很吵。 两人的动静旁若无人,让人听着又烦躁又尴尬。 只是当下,傅砚深抚着手机屏幕,脑海里想的却是刚才温絮说起她和傅淮憬的“爱情故事”时,脸上的娇羞和淡笑。 女人的长发随着风轻轻地飘动着,脸上也被镀上一层暖黄色的柔光,眉宇间都是她对幸福的向往。 嫂子:如果小叔觉得吵的话了,可以…… 可以后面是什么,傅砚深没看到,他也没有时间追问,因为这个时候,唐晋的电话打进来了。 他接了之后,唐晋简单汇报了一下傅砚深在公司给自己安排的工作,这才说:“周彦的秘书回话了,过几天他会回国一趟,您看什么时候方便?” 第一卷 第17章 新买的睡衣,小叔喜欢吗? “都行,看他的时间,你去定个法餐,要最好的。” 周彦是盛泰的股东,不过是一个小股东,偶然与傅砚深相识,现在关系还不错,他长住法国,因为夫人是法国的,娶了妻之后,就随着夫人移民去了法国,现在是法国华裔。 盛泰的大部分股份,都掌握在傅钦泰夫妇手里,其他的,都散落在各个股东手里。 就连李兴邦,手里都只有8%。 “知道了。” “老大,我们是不是太激进了?”唐晋试探着问。 傅砚深比傅淮憬晚一年进公司,等他进公司的时候,傅淮憬早就和股东建立了紧密的联系,管理层和股东的人脉,早就是傅淮憬的囊中之物,这些事,在以前根本就没有傅砚深的份。 直到现在,傅钦泰也没有把这些分给他一点点,带他见的,也只是傅钦泰的至交好友,与他的利益往来甚少。 但现在不一样了,傅淮憬没了,在公司,他和傅淮憬的关系,就是皇子和太子,现在太子没了,老皇帝当然只能另立太子。 所以现在傅砚深按照你着以前傅淮憬的老路走,做一个听话的提线木偶,就像古代的乾隆皇帝,只要接管自己老爹雍正手里的江山即可。 如果这个时候贸然自己去联系股东,让傅钦泰知道了,恐怕……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傅砚深索性戴上耳机,去了外面阳台上。 见傅砚深久久没有说话,唐晋才开口:“对不起,是我多嘴了。” “唐晋。”傅砚深忽然开口。 “你下过围棋吗?” 唐晋一愣,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没有。” “五子棋下过吗?” 唐晋点头,这个很多人都下过。 “你觉得这个游戏的核心在哪里?” “哪里?”唐晋下意识问。 “主动权,谁掌握主动权,赢面就更大,如果丢了主动权,就只能被动地堵别人,被人牵着鼻子走。” ”你的意思是,除了你之外,董事长还会扶持其他继承人?是傅家旁支还是郑家的人?” “不止。” 唐晋是他的心腹,跟他多说几句也无妨。 如果没有合适的人选,傅钦泰从外面找一个傀儡来,扶持他,自己继续做他的老皇帝也说不定。 闻言,唐晋不知怎的,后背竟然隐隐有些发凉。 傅淮憬是董事长钦定的继承人,他不需要多出差,只要亦步亦趋地跟着董事长的脚步,无功无过,稳稳的接过老皇帝的皇位就行了。 可换成傅砚深就不一样了,这是不是说明,傅钦泰心里想的,没有一个人能看得透? 知道自己说的话没仔细思考过,有很大的纰漏,唐晋懊悔地开口:“对不起老大,是我太冲动了,考虑不周,我说的这些,您肯定都自己斟酌过,您的决定,肯定都是有自己的道理的。” “而且还有一点。” “还有一点?”唐晋小心翼翼的声音紧随其后。 “叮咚”一声,他的微信里发来一张图片。 嫂子:新买的睡衣,小叔喜欢吗? 配图是一张温絮穿着单薄的棉麻睡裙拍的照片。 即便没有脸,也能从镜头里看得出,她浑身的肌肤都泛着粉色,是刚洗过澡。 她就是这样,明明在做勾引的事,却又可进可退。 棉麻的睡裙并不暴露,甚至很保守,没什么不妥,只是角度从上到下,露出一截白皙的小腿,一路往上,引人遐想。 这清净的寺庙里,本该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这突如其来的照片,与所处的环境形成了巨大的对比,给人强烈的视觉冲击。 他看着远处的释迦牟尼,平日里深藏着的欲望与野心,在这一瞬间,通通暴露在眉宇间。 “我也该为自己的私心考虑。” 照片及时撤回,转而发过来的,是一张规规矩矩的服装照。 那边,郑天和唐甜甜也没了动静,整个世界,都回归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唐晋不明所以地挂了电话,没听懂傅砚深所说的“私心”是什么。 —— 翌日一早。 温絮一大早就起来,去给关惜求平安符。 她刚到,就看到郑天和唐甜甜排在前面几个,两人嬉笑着求了两个姻缘符。 转身的瞬间,郑天看到了温絮,眼前一亮,刚想走过去,余光瞥见傅砚深在不远处,眼神刚巧看到自己这个方向来,顿时不满了。 这人怎么阴魂不散的,哪儿哪儿都有他。 “你觉不觉得那个人的眼神很奇怪,很阴暗,感觉他的内心也很阴暗。”他对旁边的唐甜甜说。 唐甜甜拍了一下他的脑袋,笑嘻嘻道:“你胡说什么?砚深哥多帅啊?他的眼神明明很平易近人好不好?” “他帅?我不帅?我昨晚不帅吗?昨晚是谁……” 话才说了一半,就被唐甜甜捂着嘴架着脖子离开了。 郑天走后,温絮顺着郑天的眼神看了过去。 他还真是时时刻刻都保持着一丝不苟的整洁,一点点随意都没有透露出来,银丝边眼镜散发出的光,比手术刀还要冷静。 视线在空气中短暂交汇,傅砚深转身朝外走去。 给关惜求完平安符后,温絮也跟着朝外走去,上了车。 她本该坐在副驾,让傅砚深陪着,但老皇帝这两天吹了冷风,有点咳嗽,她作为儿媳妇,自然也该在一旁妥帖的照顾着。 他咳嗽了两声后,温絮就体贴地把保温杯和药递过去。 “李兴邦前几天给我打电话了,说书莹那丫头对你的印象还不错。” 傅砚深的薄唇微抿,语气很淡:“女孩子大都善良,好像不会说别人的坏话。” 听到他的话,傅钦泰轻轻一笑:“善良?她可不会嘴下饶人的。” 他吃了药后,把保温杯递给了温絮,“她的心气有多高,你应该知道,当年她连你哥都不爱搭理,连婉拒的话都不说,就说看不上你哥,李家现在发现得不输盛泰,你好好把握。” 温絮坐在一边静静的听着,看着窗外枝繁叶茂的树林,并没有主动插话。 “砚深?”见傅砚深迟迟没有回答,老皇帝不得不开口喊了一声。 “知道了,爸。” 听到满意的回答,傅钦泰这才点了点头。 第一卷 第18章 被两个小男生纠缠 坐在旁边的温絮,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发呆。 所以,傅钦泰这是打算让傅砚深娶了相亲的那个李书莹? 她不由得想起傅淮憬。 谈恋爱时,她问他谈过几个女朋友,他诚实地说:“那些应该不能算是女朋友,正式的女朋友,只有你一个,因为那些都是家里安排的,我们也就是走个过场,最后也没成。” 因为大学时候的谈恋爱,只能算是相亲,都是家里的安排罢了。 以前她不明白是什么意思,现在她懂了。 他说,我没有爱过别人,也没有因为别人心动过,除了你。 他捧着她的脸,深情地吻下去,然后缱绻地说:“能让我心动的,只有你一个人。” 她之前还以为,傅淮憬只是在说花言巧语,现在看来,大概率是真的了。 车开到了酒店门口,唐甜甜一下车就迫不及待地拉着温絮,兴致勃勃地说:“表嫂,这个酒店有个超大的泳池,我们一起去玩玩水吧。” 温絮是有一点点洁癖的,这种公用的泳池,她不太喜欢用。 看出她脸上的为难,唐甜甜赶紧拉着她的手撒娇,“你就陪我去,不下水也可以的,我表演游泳给你看。” 她一边说,一边拉着温絮去选泳衣。 温絮一脸无奈地被她拉着走了。 郑天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拍着胸脯,殷勤的说:“我陪你们去吧,我可以帮你们参考……” 看到自己儿子对着唐甜甜献殷勤,像只哈巴狗一样,郑霆一脸嫌弃:“出息!” 郑蓉笑呵呵地打圆场:“现在唐家和咱们有利益合作,加上这桩婚事两家都想成,小天这也是珍惜两家老人的意愿。” 几个长辈凑在一起,准备开桌麻将,傅钦泰也知道傅砚深没兴趣,所以准许他回房间看报表。 傅砚深点头后,起身离开。 刚换上门,就收到了温絮的信息。 嫂子:小叔,方便来趟泳池吗?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朝泳池走去。 到那里时,见温絮正被两个愣头青纠缠着。 温絮一脸无奈地看着面前的这两个已经哀求了自己十分钟的小年轻人。 与其说是哀求,不如说是耍赖皮,跟小孩子似的,她不答应就一直缠着她,就差撒泼打滚了。 温絮不想当众发脾气,于是耐着性子解释:“我没有打算下水,只是陪朋友……” “可是你已经换上泳衣了,姐姐,求求你了,我们只是想和你玩一下,我们什么都不做……” 话音刚落,傅砚深的一半身子就强势地挡在了温絮面前。 “她好像已经拒绝过了。” 傅砚深长得高,表情又冰冷,十足的压迫感。 两个小男生对视了一眼后,识趣地离开了。 他们离开后,温絮才双手合十,对傅砚深说:“谢谢你小叔,幸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傅砚深的眼神深得怕人,“嫂子好像不会解决问题,被人欺负或纠缠,都只会听之任之。” 温絮怔愣了一下,不知道他为什么会这么说,而且她总觉得,他说的话,好像话里有话。 不等她回答,傅砚深才问:“就你一个人?” 温絮点了点头。 刚才郑天趁唐甜甜不注意,去搭讪了两个姑娘,结果被唐甜甜抓了个正着,两人就吵起来了。 唐甜甜一下子就跑了,郑天赶紧去追,两人一下就跑没影了,倒是让她这个陪玩的落单了。 目送那两个心怀不轨的小男生离开后,温絮才心有余悸地把手挽在傅砚深的胳膊上,又说了一次:“还好你来了,不然我都不该怎么办了。” “以后郑天的话,你都不用听,当放屁就好,他问起,你就说是我说的。”傅砚深的眼神落在了她的身上。 温絮的眉眼弯了弯,“真的吗?你不怕得罪了他吗?他可是妈的侄子。” 大概是顾及到郑天在,温絮选的泳衣款式极为保守,但如此保守的泳衣,也依旧完美地勾勒出了她的身姿。 微低的领口隐隐约约透露出她优美的曲线。 傅砚深仿佛不为所动地挪开了视线,态度淡然:“无所谓。” 温絮的笑容更甚,“那我肯定要好好感谢小叔了。” 她刻意咬重了”感谢”二字。 —— 两人去了酒店餐厅,找了个较为安静的长桌坐下。 温絮在傅砚深对面坐下,微笑着问:“冰淇淋有奶油或者香草口味的吗?” 服务生被她的笑容感染,耳朵微红,又礼貌地回答:“有香草的,味道还不错。” “再来一份慕斯蛋糕,要抹茶的。” 关上菜单后,温絮才撑着下巴问他:“小叔想吃点什么。” 他面前的菜单根本就没打开过,直接对服务生说:“要一杯温开水,谢谢。” 温絮撇了撇嘴,“小叔好无趣啊,这个不吃,那个不吃。” 他好像不爱吃甜的,上次分给他半个面包,他才吃了一口,没有就一直皱着,没有舒展过。 傅砚深看着她的眼神深了深。 因为桌下,她莹白的脚趾,已经勾到了他的裤腿,面上却摆出这么无辜的神情。 “对不起啊,本来想感谢你的,却好像害了你,让你在受罚。”温絮嗔怪地说,脸上带着些许娇俏。 两人的目光对上,温絮的脸色不自觉有些发烫。 “小叔,你刚才在房间做些什么?” “没什么。”傅砚深没有像以前一样冷冰冰的制止她的行为,只是她的脚搭在他的膝盖上,刚要往上的时候,握住了她的脚踝。 温絮的心尖颤了颤,继续说:“看报表吗?你好无趣哦。” 说话间,服务员已经把甜品送过来了,两人面上一切正常,藏在桌下的,只是独属于两人的秘密。 “小叔还是不要太拼了,你还这么年轻。”她低头认真地吃着冰淇淋和甜品,“要劳逸结合,不然以后和女朋友谈恋爱的时候怎么办?一起看报表吗?那未免也太无聊了。” 傅砚深挑了挑眉,手用力按了一下她的脚踝,“嫂子好像没打算让我谈恋爱。” 他的手已经挪到了她的小腿,轻而易举地捏住了她小腿的软肉。 男人手上的温度传到了她的小腿上,激起一片酥麻。 第一卷 第19章 厕所危情 电梯“叮”的一声后,两人一前一后地往房间里走。 温絮低着头,耳尖微红的跟在傅砚深的身后,她没抬头,没发现他什么时候忽然停住了脚步。 额头撞了一下他的背后,温絮下意识茫然地抬头,还没来得及反应,傅砚深忽然一把拽住了她。 两人挤进了女厕所,温絮就这么不明所以地被他拉进了隔间里。 温絮睁大了双眼看着他,眼睁睁看着他的唇压了下来。 “我亲眼看到她下电梯的,应该在这吧?她应该不会跑这么远吧?” “不会,我们就在这找,一定把她找到,我们找了好久才找到这么一个极品,可别轻易放过她。” 温絮的眼睛瞪得更大了。 是刚才那两个小男生的声音。 “我去找前台探探口风。” “好,那我去把药带上。” “小声点你!生怕别人不知道吗?” 两人的声音越走越远,傅砚深却没有停下的意思。 傅砚深不满于她的分心,搂在她腰间的手掐了一下她的腰。 没用力,但让她激灵了一下,浑身都软了。 他的舌强势抵开了她的唇瓣,狂风暴雨一般地将她吞噬,手指插进了她的发缝之间,将她的头按向自己,让她没有丝毫的喘气空间。 她的头发又细又软,如瀑布、绸缎一般顺滑。 许久,温絮无力地撑在他的脸上,被他松开后,用力喘着气问:“刚才那两个人……” “来找你的。”傅砚深的眸色深了些许,大拇指抹了抹她的唇。 温絮的眼里闪过一丝无助,手不自觉抓紧了他胸口的衣服,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的眼神:“他们……” 傅砚深什么都没说,却莫名地让她安心。 厕所里飘荡着一股浓烈的香薰味,让温絮晕乎乎的,有些想吐。 “能去房间吗?”温絮轻声问。 不用低头看她,傅砚深也知道,她大概又眼睛红红的,眼里浮着一层泪,一副受了欺负的模样,好像刚才那些,是受了他的强迫一样。 看着温絮进了自己的房间,傅砚深才回自己的房间去。 刚坐下准备打开电脑,门铃忽然被按了一下,他起身开门,就见郑天挤眉弄眼的看着他。 “我俩去喝一杯?楼下就有个酒吧,还不错。” “没空。”傅砚深没兴趣和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去喝什么酒,他又不是傅淮憬,和郑天也没有关系。 “我刚才和唐甜甜吵了一架,那小妞脾气还挺大的,我真没想到,就这么一点小事她都揪着不放,说不定我跟她的婚事就这么黄了,反正我现在心情不好,很窝闷,如果你不陪我去的话,我只好去找嫂嫂了。” 他的话落,傅砚深伸手拿了衣架上的外套,看了郑天一眼:“走吧。” 酒吧里。 傅砚深摇晃着杯子里的液体,余光瞥了一眼在人群中像花蝴蝶一样的郑天,觉得十分无趣。 “他是你朋友吗?可以帮我要个微信吗?”一个在郑天旁边的包臀裙美女抛着媚眼问。 郑天听到她说起傅砚深,顿时没了兴致。 不过这些女的都只是露水情缘,玩玩而已,反正这儿女人这么多。 他挥了挥手,刚想说什么,就见傅砚深拿起手机起身了,以为他听到了,赶紧起身过去:“喂,不就要个微信吗?你没必要这样扭捏吧?” 傅砚深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直接出去了。 见状,郑天撇了撇嘴,嫌弃道:“装什么正人君子,私底下玩得比谁都花吧。” 说完,他坐下继续享受美女的左拥右抱,压根没把傅砚深当一回事。 而傅砚深出去后,刚好撞上两个警察到带着两个年轻人上了警车,那两个年轻人,刚巧就是白天跟踪温絮,并打算下药的人。 两个年轻人看到他冰冷又阴鸷的眼神,吓了一跳,赶紧低着头跟在警察后面走了。 这男人怎么阴魂不散的,而且一个眼神就能让人毛骨悚然,简直太可怕了。 前台一脸吃瓜的样子,跟傅砚深搭话:“先生,这两个小年轻好像跟踪一个女生,被警察给抓了,据说他们手里还有那种药,真不敢想,他们两个大学生,能干出这种没素质的事情来。” 目送那两个人上车后,傅砚深的眼神早已经收回,只淡然地说:“人不可貌相。” 温絮洗了个澡,换了睡衣之后,就坐在床上用平板画图纸。 有几位客人点名要旗袍,过两天就要看图纸了,她要赶紧画出来。 设计旗袍并不难,她画好图纸,和供货商把花纹和布料确定了,再拿过来加工。 除了手工的要复杂一些,其他的都不是很棘手的问题。 最主要的,是要审美好,能让顾客满意。 她自认为自己审美还可以,但偶尔也会出现瓶颈。 她打算把李兴邦的夫人和李书莹要的那个样式图先弄出来,下次去拜访的时候,把这些样图都拿过去,总不能让人家白白跑一趟。 刚处理完手上的事,她就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她疑惑地打开门,就见唐甜甜哭成泪人地站在她面前。 “表嫂,我和郑天吵架了,你陪我说说话可以吗?”她的声音沙哑,看着像是哭了好一会儿了。 温絮侧身让她进来,心里嘀咕,这小两口一天能唱三场戏,这么想着,她的表情有些无奈。 不过她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而是打了前台的电话,让她送一点餐过来。 唐甜甜微红的眼睛,让温絮有些心软。 “表嫂,你真好。”唐甜甜靠在她的肩上,嗅了嗅鼻子,“只有你还记得关心我。” 随后,她开始控诉郑天的行为: “刚才我们吵了半天,我生气了,就放狠话说,我不想和他订婚了,他哀求我,我以为他是舍不得我,然后我问他,到底是舍不得我,还是不想失去我家的资源,然后……然后……” 唐甜甜的心里更加难过了,眼泪也止不住,哗哗的流出来:“他竟然犹豫了,犹豫了一会儿后才说,是舍不得我,这明显就是……” 温絮看着她控诉郑天的样子,不由得摇了摇头。 旁观者清,别人的身上,她总是能分析得头头是道,清楚准确,轮到自己,就看不明白了。 或者说,是不愿意去相信。 第一卷 第20章 给她花的钱,都是打欠条的 用了吃的,唐甜甜的情绪来得快,去得也快。 她囫囵地吃着,一边抱着期待,用期待的眼神看着温絮:“表嫂,你说男人是不是都是这样的,永远把感情这种东西放在第二位,有时候甚至不是第二位,甚至是不知道第几位。” 她问出来后,其实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但是不知怎的,她还是想听温絮说:“不是”“没这回事”之类安慰的话。 温絮没有如她所愿,说出那些无关痛痒的话,只是微微一笑,问道:“甜甜,其实你还这么年轻,干嘛要这么着急,这么早就走进婚姻呢?” 听到她的话,唐甜甜愣了一下,下意识道:“我不结婚,能干什么呢?” 她的语气仍旧温和,却无形中带着说不出的力量感:“只要你有想做的事,能做的事就有很多,自己开个店,或者去帮家里打理生意,你家里的生意那么大,总有你要做的事。” 听到温絮的话,唐甜甜沉默了下来。 她用力咀嚼着嘴里的食物,吞咽下去后才问:“可是,你不也是吗?你一毕业就嫁给表哥了,不也过得好好的吗?而且你现在还为他守着忠贞,我给你介绍别人你都不愿意要。” 听到她说出“毕业”两个字,温絮愣了愣,有些恍惚。 明明大学毕业才过去两年,她竟然已经觉得,是七八年前的事了。 那时的她,确实深深地陷进了爱情的漩涡里,以为自己遇到了真爱。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比唐甜甜更加惶恐,因为,她没有唐甜甜这样好的家世替自己兜底。 她笑了笑,笑容中含着不易察觉的苦涩:“是哦,我好像是最没有资格说这句话的人。” 唐甜甜又吃了一口薯条,咽下去之后才问:“那嫂子,我该怎么办?我是要等他来哄我吗?他会主动来哄我吗?我跟他说了好多过分的话,我还说我会退婚,他大概不会来了,可能他也心灰意冷了,我们真就一别两宽了。” 她现在有点患得患失。 “不会的。” 别人温絮不确定,但郑天,他不会不来哄唐甜甜,毕竟他还对唐甜甜有利可图。 温絮猜得没错,果不其然,第二天一早,郑天就像昨天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屁颠屁颠的来找唐甜甜了,把唐甜甜哄得心花怒放。 温絮不由得失笑,唐甜甜这样的性格,其实也挺好的,如果遇到一个宠她的好人的话。 唐甜甜的电话打过来,迫不及待地告诉了温絮许多郑天殷勤的行为。 聊着聊着,唐甜甜突然问:“嫂子,你昨天说的那些话,好像并不期待婚姻,那你为什么会嫁给阿憬表哥呢?你真的很爱他吗?你要一辈子为他守着吗?一辈子都不再嫁了?” 温絮怔愣住,最终什么都没有回答,选择挂掉了电话。 —— 另一边,几个长辈一早起来,就去了酒店的后花园一起吃早餐。 他们吃不惯酒店的那些甜品,就让厨师过来,单独在花园自带的厨房做。 “对了姐,阿憬出事都这么久了,这个温絮在你们家里,是个什么身份?”郑霆忽然开口问。 丈夫都出事这么久了,按说,她也该恢复自由身了。 傅钦泰哼了一声:“什么身份?什么身份都不是,就是你姐把人家用顺手了,不舍得放人,手里还抓着人家的把柄呢。” “把柄?”郑霆的妻子齐芳好奇地开口追问。 她只知道当初傅淮憬把温絮带回家时,傅钦泰是不同意的,不过后来还是同意了,她只知道结果,至于过程,她不是很清楚,所以这才好奇地开了口。 郑蓉不咸不淡地吃着早餐,语气十分轻松,“你说的这叫什么话?这么难听?” 在座的大都是自己的娘家人,所以郑蓉说话的语气很是轻松,也很随意,没有遮遮掩掩: “本来就是,天底下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一结个婚就什么都有了,连阶级都跨越了,怎么可能?” 在场唯一的不知情者一脸疑惑,茫然地看向自己的丈夫,“老郑,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郑霆笑了一下,向妻子解释道:“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阿憬婚前,名下是没有任何财产的,他的股份,房产,都在姐的手里握着,姐答应他,在他结婚后,会把属于他的全部交给他。” 齐芳静静地听着他继续说:“谁都以为他会娶世家小姐,谁知道她娶了温絮?姐也不放心这样的女人进门,担心她是冲着钱来的,毕竟阿憬心思单纯,要是遇上个段位高的女人,不就被骗了吗?于是姐索性说,再观察温絮两年。” 郑霆说完后,郑蓉的脸上隐隐出现了得意,继续说:“后来她又开工作室,阿憬又给她买车,还给她弄店铺,介绍人脉,用到钱的地方,我就让阿憬给我打了个借条,以借钱的名义,把钱给了阿憬,所以她不敢走的,如果她走的,我随时都能让她把花出去的每一分钱还回来。” 傅淮憬现在死了,债务当然就是温絮一个人的了。 齐芳听得一愣一愣的,天下要向自己母亲借钱给老婆花的,恐怕也就傅淮憬一个人了吧? 更何况,儿子给母亲借钱,简直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话。 “你这是干嘛呀?”齐芳没忍住,开口说:“自己的儿子儿媳妇花点钱,还打什么借条?” 郑蓉勾了勾嘴角:“区别不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赠与追不回来,借条可是债务。 对温絮这样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小姑娘来说,这天价债务,足够毁了她的后半辈子。 齐芳忽然觉得脊柱有点凉,转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空调给关掉了。 怪不得冷风一阵一阵地吹进来。 “当然了,我也不是故意坑她。”郑蓉继续说,“如果她听我的话,继续在家里好好待着,不做什么对不起傅家的事,我不会计较这些,名义上,她还是阿憬的妻子,但人心隔肚皮嘛,我肯定得用点手段牵制她。” 齐芳怔愣住。 这不就裹挟了人家小姑娘一辈子吗? 在门外的温絮静静地听着里面的一切谈话,面上若无其事,只是端着盘子的手微微颤抖,很快又恢复平稳。 第一卷 第21章 谁都别想好过 “嫂子不是要给爸和阿姨送茶吗?怎么还没进去?” 傅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站在她身后问道。 温絮抬头看着他,眸中带了几分笑意,“正要进去。” 说着,她敲了敲门,推开了门进去。 傅砚深看着她的背影,眼神微眯。 撑着情绪服侍了长辈后,温絮疲惫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再也支撑不住,躺在了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是郑蓉住在医院时,咄咄逼人的场景。 郑蓉不提,她差点都忘了,傅家还是她的“债主”呢。 那是傅淮憬还没有出事的时候,郑蓉得了肠胃炎,生病住院了。 那段时间,她每天家里、工作室和医院,三个地方来回往返折腾,天气总是阴沉,又每天下着雨,视线不好,所以她到医院的时间常常不固定,不曾想,这惹怒了郑蓉。 某一天,她在路上遇到了车祸,有一辆三轮车追尾了一辆越野车,她在路上足足被堵了一个小时,才终于得以到了医院,等她提着饭盒进了病房,就见郑蓉阴沉着脸,目光阴冷地盯着她,就好像已经抓住了她出轨的把柄似的。 她将那摞成一小沓的借条拿出来,一一摆在温絮面前。 “当年阿憬要娶你,我和你爸是一百个不同意的,但既然你已经嫁了,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只是你自己要知道,既然你嫁给了阿憬,嫁到了傅家,就一辈子都是傅家的人,生是傅家的人,死是傅家的鬼,这些东西本不该拿出来威胁你,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也可以当做不存在。 但如果你胆敢对阿憬有二心,仗着自己有几分美貌,嫁给了阿憬还妄想着攀其他高枝的话,先好好想想自己配不配,谁会要你这背着一身债的二手货!” 这些话,仿佛还盘旋在耳畔,就像刚才才在她耳边说的一样。 温絮睁开了眼睛,看着半掩着的窗外。 此时外面已经一片大亮,可她却如陷入黑暗,一辈子都见不到光似的。 或许,这就是她现在所经历的。 一辈子,确实是一辈子,她这一辈子,都要在傅家了。 他们恨不得把她带到地下室,用烙铁在她的身上烙上“傅淮憬”这三个字,让她生生世世都在傅家。 即便是死了,她也要留在傅家镶满金边的墓穴里,密不透风。 听到隔壁“咔哒”的关门声,她就知道,傅砚深已经回来了。 她拿起手机,给傅砚深发了消息: “小叔,陪我喝一杯,好不好?” 既然要把她逼上绝路,困死她一辈子,那就……谁都别想好过。 —— 果酒的味道在舌尖蔓延开来,并不涩,反而带着些许酸甜,可温絮心里头的那股浓稠的郁结,不知怎的,怎么都化不开。 傅砚深看着坐在窗边的女人一言不发,一味地给自己倒酒,再一口喝掉,不停地持续着这样的动作,不由得蹙眉,上前夺走了她的酒杯。 天气已经冷了,她只穿着单薄的米白色连衣长裙,窗户还开着一半,她迎着风,却好像一点都不知道冷似的。 “嫂子,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温絮看着自己的手里落了个空,转而抬头对他笑了一下,脸色微微酡红,耳尖也跟着泛红。 “真是稀奇了,小叔也会关心女人了吗?我还以为小叔是个无心的家伙。” “上次不是已经说过了,嫂子才是那个没有心的。”傅砚深点了点她的胸口。 温絮顺势握住他的手,抬眸的瞬间,眼神里藏着些许委屈,却又笑着。 “小叔昨晚去酒吧了,怎么样?好玩吗?” “不好玩,人很多,很吵。” 温絮“哦”了一声后,才主动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弯腰贴近了她,两人的气息瞬间交缠在一起,他闻到了她身上馥郁的香气,夹杂着果酒的香甜。 “嫂子昨晚没睡好?” “你怎么知道?”她的声音有些懒懒的。 “昨晚1点,嫂子给我分享了一张美食图片。” 但美食图片里,反光露出了她似有若无的锁骨。 “大概是……想你了。”她的手指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 她说的倒也没错,昨晚一直睡不着,脑海里都是在洗手间里,傅砚深把她压在怀里吻的场面,一闭上眼睛,她就不由自主地感受到了唇上的那抹触感,真实到她没有任何睡意。 “其实小叔再过分一点也没关系……”她的手迅速的解开了他衬衫的第二颗纽扣,素白的手指灵活的钻进去,准确无误地摸到了他的胸肌。 嗯,很硬,手感很好,就是不知道腹肌怎么样。 她的眼神不自觉往下看去。 傅砚深及时勾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看来嫂子不太满意了?” “那是自然了。”温絮扭了一下身子,缓解了一下腰酸,语气似是撒娇道:“勾起了我的兴趣,又抽身离开,天底下哪有你这么冷漠无情的男人。” “嫂子要我怎么做?”傅砚深语气一如既往地淡,但温絮看得清楚,他的眼底,分明藏着笑意。 “当然是……补偿我。”她附在他耳边说。 他虚虚搂住她腰肢的手猛然收紧,迅速将她带进怀里。 两人再也没有一丝距离,单薄的衣料无法成为他们之间的阻碍。 傅砚深能感觉到她身体的曲线严丝合缝地与自己紧贴在一起。 “今天你要不补偿我,我跟你没完。”她在他的下颚轻啄一口,手已经自觉地摸到了腹肌。 和她想象的一样。 就是不知道,有几分真本事。 她的靠近,让他顺势将她抵在了飘窗上。 男人的气息一下子逼近,仿佛将她落在逼仄的环境里,熟悉的压迫感扑面而来。 他只是轻轻一吻,便已经让她双眼迷离。 看着她的眼尾已经开始红了,傅砚深就知道,时候到了。 唇舌的纠缠,犹如洪水冲了堤坝,迫不及待地掠夺,吞咽。 气息逐渐被抢走,温絮被他的味道包裹着,浑身已经没力气了。 后背触碰到地砖,她冷得在他怀里颤抖了一下,便楚楚可怜地说:“小叔,我冷……” 第一卷 第22章 傅淮憬他怎么配? 傅砚深盯了她片刻后,将她直接抱起来,转身走向了卧室的床。 温絮拽着他的衣服不放,仿佛害怕他后悔。 他抱着她走向大床时,还一脚踢碎了她刚才放在地上的高脚杯,发出了响亮又刺耳的声音。 “小叔……”她的指甲不自觉扣紧了他的后颈。 “不用管。”丢下这句话,傅砚深便直直地往大床走去。 将她放下后,傅砚深打开了床头柜的抽屉,温絮的手已经自觉伸过来,用食指和中指夹起了一盒,轻轻地放进他的手心,眼神妩媚。 傅砚深盯着她,手已经抚高了她的裙摆。 温絮被他炙热又侵略的眼神看得腿软,娇笑着主动吻上了他的唇。 欲望达到顶峰的瞬间,她享受得几乎失了神,他的声音脱口而出:“嫂子……” 是从未有过的沙哑,连他自己都没有听到过。 —— 结束后,温絮躺在他身边,缓缓喘着气。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勉强把气喘匀,撑着身子起来,眼神还迷离着。 “小叔……”他的背影有些模糊。 傅砚深背对着她,背影有些深沉,像是有什么心事? “你后悔了?” 听到她的话,傅砚深才转身,“没有,我抱你去洗澡?” 他用指腹擦了擦她脸上的湿痕。 她就像水做的似的,做的时候,眼泪就一直在流,浑身都在颤抖,好像他把她欺负得不成样子。 不过也差得不远了,他戴上了眼镜,才看清了她此时的模样。 此时她脸上满是泪水,头发都凌乱得一团糟,看起来确实有些许狼狈。 温絮摇了摇头,眼神逐渐清明,“这里没有我换的衣服,我待会儿回去洗吧。” 她弯腰捡起了刚才被丢在地上的米白色长裙和纯棉贴身衣物。 傅砚深眸色微深地看着她露出的蝴蝶骨,以及手感滑腻到不可置信的后背。 他们之间的关系,在傅淮憬没有出事之前,可以说,比清水还淡。 温絮不可能对傅淮憬有任何二心,就连精神上的片刻动摇都不会。 正因为这样,在温絮第一次做出暗示的动作时,他心里很明白,这不是他想要的。 比起简单粗暴的生理欲望,他更想知道她内心深处最为真实的想法。 此时她的眼眶还在红着,看向他的眼神带着笑。 他明明心如明镜,知道她只是想抓住他的把柄,想拉着他一起沉沦,却又不敢信任他,只把他当成了一个保护自己的盾。 所以,只有他进了她设计的圈套,才能让她放心的,把他当成刀。 但真心也好,假意也罢,对傅砚深来说,都别无选择,他能做的,只有臣服于她。 “还好吗?”他的声音带着关心。 温絮笑了一下,“还好。” 随即,她调侃道:“在这之前,我以为小叔无欲无求的,跟清冷佛子一样。” 闻言,他没有说话,起身弯腰从地上捡起了她的高跟鞋、丢出去的盒子和纸巾,收拾地上的狼藉。 佛子吗?他怎么配。 温絮以为的初见,并不是他和温絮第一次见面。 他和温絮第一次见面,是在商场,那个时候,他被傅钦泰派去巡视盛泰旗下的商场,很巧地撞上了几个同事拿着一张什么问题都说明不了的照片威胁她,为难她,指责她通过见不得光的手段争抢销冠。 即便她面上保持着冷静,但傅砚深依旧看出了她眼神里的无措。 他早就不是职场小白,一眼就看出那照片只是一个噱头罢了。 不管怎么说,她也只是个刚毕业的大学生罢了,还未经历过职场上的勾心斗角,所以在面对这样的事情时,她确实表现得十分青涩。 加之,他并不愿意商场这种地方出现这样的不良竞争,公司总会出现这样的害群之马,于是让负责经理出面处理了这件事,把为难她的那些员工都处理掉。 他不方便直接出面,不过是怕再给这位销售带来更重的舆论压力。 之后,他没想过会再见温絮。 直到在得知傅淮憬带女朋友来的那一天,看到了温絮。 那一瞬,愧疚,错愕,动容,都充斥在他的内心。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 他没想到自己和傅淮憬的事,会让另一个无辜的人卷进来。 那一瞬间,一个念头在他的脑海里闪过后,再坚定下来。 只要她开了口,他一定尽力而为。 但,一次也没有,她没有一次向他开口说过这些事,只是静静地给了傅淮憬全部的爱。 她爱屋及乌,忍受着公婆的偏见和刁难,温柔地对待傅淮憬身边的每一个人。 包括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小叔子。 她将每个人都照顾到了极致,就连自己,都好像沾了傅淮憬的光,得了温絮体贴入微的照顾。 他不记得她叫过他多少次小叔了,只记得忽然,她笑容满面,柔柔地叫他小叔时,他竟然冒出了那样的念头: 傅淮憬,这么好的人,你怎么配得到? 你凭什么? 当他深夜难眠时,想起自己竟然有这样荒唐的念头后,他才惊觉,自己早就已经陷进去,一去不复返了。 不是温絮拉着他一起沉沦,而是他早就沉沦到了一发不可收拾的地步。 以至于,那天在寺庙里看到释迦牟尼的眼睛时,他竟然不自觉地心虚,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时候,悄然避开了眼神。 “小叔,你怎么了?” 直到温絮伸手摇晃了一下他的胳膊,他才回过神来。 “叫了你好几声都没回应,你有心事?” “没。”对上那双嫣红的眼眸,心里刚建立起的高墙,一下子轰然倒塌。 “还累吗?” 温絮摇了摇头,眨眼道:“大概是独守空房太久了,忽然这么大的体力消耗,有点吃不消,但现在好很多了。” 当下,温絮乖巧地躺在他怀里,眼底的餍足,满足了男人极大的自尊心和成就感。 他忽然将温絮搂进怀里,低头与她厮磨着。 他早就没有回头是岸的能力了,只能任由自己,跟随着她一起沉沦。 第一卷 第23章 老皇帝城府极深 翌日一早,郑蓉给温絮打了电话,说今天是最后一天在南山,一家人一起吃个饭。 昨晚她和傅砚深厮磨到了半夜,今天醒来,照了镜子才发现,脸色竟然差得可以。 到餐厅时,她在唐甜甜旁边坐下,没忍住打了个哈欠。 郑天坐在唐甜甜的另一边,隔着唐甜甜一直不停地打量着温絮。 他没想到一个女人,憔悴的时候竟然也能这么美。 他以为,在葬礼上的时候,她就已经够美了,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戴孝 “好大的架子,让我们一大一家人等你。”郑蓉阴阳怪气地说,“还有你刚才,像什么样子。” 郑蓉昨晚不知道怎么了,一晚上未眠,今天一早,她第一个到这里,没想到等了好一会儿,都没等到温絮。 没想到她竟然最后一个才到,刚一坐下就毫无形象地打了一个哈欠。 这让郑蓉更加来气。 唐甜甜主动开口:“可能是表嫂昨晚也没睡好,昨天大半夜救护车竟然来了,还闹出了好大的动静,我才刚睡着就被吵醒了。” 这里她只和温絮聊得比较来,显然把她当成了知心大姐姐,所以主动开口维护她,替她说话。 温絮点了点头,顺势接了过去,“昨晚不知道怎么了,救护车突然过来了。” “是两个男的,好像吃了药,有点精神不太正常,保洁去打扫房间的时候发现了异常,就赶紧打了120。”唐甜甜不敢当着长辈的面说,于是压低了声音,小声的在温絮的耳边说。 听到她的话,温絮下意识看了一眼傅砚深。 两个男的……吃了药……这些关键信息,好像在提醒她什么。 两人的眼神在空中交汇了一眼后,傅砚深自然地转过了脸。 谁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温絮不由得沉思,是她想的那样吗?傅砚深,帮了她? 郑天用胳膊戳了戳傅砚深,压低了声音问:“对了,你有没有看见嫂嫂昨晚出去了?” “你什么意思?”傅砚深立刻问。 “别误会,”郑天摊了摊手,“昨晚我想喝水,但我房间的被我喝完了,就不想下楼去买,你别把我想得那么龌龊行不行?心脏的人看什么都是脏的。” 傅砚深什么都没说,只是淡淡的瞥了他一眼,没什么情绪,只是在考量,他说的话,其中有几分真假。 郑天被他看得心里有点发怵。 他明明就有正当理由,而且也很理直气壮,但不知怎的,傅砚深的眼神一看向他,他心里就犯嘀咕,好像自己的心里被他完全看穿了一样。 见他不说话,郑天不死心地继续说:“你没发现吗?她今天来得最晚,脸色又那么差,一看昨晚就没休息好,既然如此,你就不好奇,她出去是去了哪里?” 说着,他还特意把眼神往温絮挪了一下。 温絮这样白皙的脸色,一旦脸色差一点,一眼就能叫人看出来。 一想到昨晚温絮出去了,郑天就有点抓心挠肝的,坐不住。 他一直想近水楼台,但自己有婚约在身,加上现在是自己的关键时期,他还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温絮昨晚到底去哪里了?可别让别人白白占了什么便宜。 “管好你自己吧。”傅砚深的声音含着不耐烦。 郑天的脾气一下就上来了:“不是……我说你什么意思?” “小叔和表弟昨晚也听到了救护车来的声音了吗?”温絮借着夹菜的功夫,忽然开口,与傅砚深搭上了话。 “没太注意。”傅砚深没有去看温絮的眼神。 他并不想在这种场合给温絮惹麻烦。 “我听见了,甜甜还给我打电话呢,说自己被吓到了,我安慰了好一会儿,甜甜心里惦记着嫂嫂,还担心嫂嫂和她一样也被吵醒了。” 既然温絮主动提起了他,他自然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卖力的接着话。 郑蓉忽然笑着开口:“看看,我们小天还真是见多识广。” 随后,她又对傅钦泰说:“老公,刚好我也有事跟你说,小天不是马上要和甜甜订婚了,这段时间也比较清闲,你看看公司里有什么业务,就当给小天练一下手怎么样?” 听到郑蓉的话,傅钦泰嘬了一口放在自己面前的大红袍,“嗯”了一声,“最近和鑫悦那个项目,本来打算交给砚深去处理的,既然小天有空的话,就把这个交给小天吧。” 闻言,郑天的面上一喜。 郑霆刚打算客套一下,郑天就极为有眼力见地站起来,用力地点头,认真的说:“谢谢姑父,我一定会好好做,不会让姑父失望的。” 温絮不知道他们公司是怎么运作的,但现下傅砚深已经换了办公室,成了“皇太子”,理所应当打几个漂亮仗,以坐稳总经理的位置。 这个项目,也是傅钦泰给傅砚深负责的,没想到他竟然把这个项目随手就给了郑天了。 都说皇帝城府深,这句话真是没错。 来南城才几天,她已经忘了第一天来的时候,傅钦泰对郑天有一万个不满意了。 “真的吗?”郑蓉也跟着喜上眉梢,对着郑天挤眉弄眼地暗示说:“小天,你姑父这么豪爽,你可一定要好好干啊。” 郑天重重地点头,“姑父器重我,我一定会好好干,尽我所能,办出最漂亮的项目。” 傅钦泰示意他坐下。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揭过去,温絮隔着几个人偷偷去看傅砚深的脸色。 他看起来脸色平淡,眼神一如既往地没有什么情绪,看起来没有一丝意外和惊讶,一贯的从容和冷静。 她心下了然,看来,要么傅砚深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想好了对策,要么就是对傅钦泰的决定并不意外。 既然如此…… 她垂下了眼眸。 她就好好见识一下傅砚深的手段吧。 吃过早饭后,傅钦泰就急急地让温絮把明天一早回去的机票改成了今晚。 不为别的,而是老皇帝害怕救护车的事是个不祥之兆,会影响他的气运,所以决定连夜回家。 第一卷 第24章 是个对郑家下手的好机会 回到雲城后,一切照旧,仿佛与从前并没有什么不同。 温絮准备准备,就带着东西去了李家,拜访李兴邦的夫人薛晴。 一见到温絮,李书莹倒是极为热情,一口一个“嫂子”的,嘴巴甜得温絮都有点喜欢她了。 为了表示十足的诚意,除了一些营养品以外,温絮带了完整的样板图,还拿了一些重要的布料样板。 薛晴看着温絮的眼神带着赞赏,满意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在射击馆里。 傅砚深的眼神盯着面前的靶心,毫不犹豫地开了几枪。 子弹飞出弹夹的声音瞬间在他耳边炸开。 “听说,和鑫悦的项目,你爸给了郑天?”宋柯霖问。 “嗯。”傅砚深淡然地回应。 “我去,你家这老皇帝也太狠了吧?你现在可正是最关键的时候,棘手的问题都被你给解决了,现在就差临门一脚了,半路杀出个郑天?” 宋柯霖气愤不已地替傅砚深打抱不平。 这项目本来就是傅砚深的囊中之物,没想到被郑天捡了个便宜。 “是不是你最近风头太猛了,让他感受到了威胁?所以想压一压你的气焰?” 宋柯霖早就知道傅钦泰这个人,擅长玩攻心术,大权在握,看着别人在他的眼皮子底下斗得你死我活,互相牵制,他自己反而丝毫不受影响。 “但是……郑天是个旁支,而你是真正的直系,又是他唯一的继承人……” 宋柯霖觉得傅钦泰这次的举动有点匪夷所思了。 “你爸是不是老了?”糊涂了? 傅砚深看了他一眼,扯了一下唇,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话,“你以为他老糊涂了?” 他放下了手里的枪,摘下了手套和袖箍。 “他可比你清醒多了。” 宋柯霖:“……” “所以你是在骂我?你别在意这些细节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怎么把属于自己的拿回来,你想好怎么做了吗?太子爷?” “没这个意思。”他在解释,没有骂宋柯霖的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什么机会?”宋柯霖的话下意识脱口而出,脸上带着不解。 傅砚深没有立刻应答,反而是脸上的笑容尽数收敛。 宋柯霖下意识打了个寒颤。 他好像明白了,这对傅砚深来说,是一个绝佳的,对郑家下手的机会。 想到这里,宋柯霖下意识用手搓了一下自己的胳膊,“你不是说,郑家对你没有威胁,没必要动吗?既然如此,你何必做这个无用功?” “现在有必要了。”说起这句话时,傅砚深语气随意,声音寡淡,但同时,脑海里闪过温絮的脸。 宋柯霖正准备问他为什么又突然改变主意了,自己的手机却忽然响了,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他只好拿出手机来,晃了晃手机说:“是书莹的电话,我去接一下。” 宋柯霖走远了几步,接了几分钟后,又小跑着回来。 “你猜刚才书莹跟我说什么了?” “什么?”傅砚深把耳机取了下来。 “说你嫂子在她家,让你待会儿记得去接,跟你嫂子是她手里的人质似的,还说得这么严肃。” 这么说着,宋柯霖一屁股坐下,“你说她这种大小姐,不知道家里有司机吗?再说你嫂子不是有车的吗?还是傅淮憬给她买的呢,怎么跟个傻子似的?李兴邦的女儿,竟然是个傻白甜?” 宋柯霖的调笑,傅砚深并不放在心上。 反而是李书莹。 李兴邦的女儿,怎么可能是个傻子? 不过是上次见他大雨中去接了温絮而已。 —— 李家。 温絮看着李书莹的反应越来越不对,虽然脸上笑着,但眼神一直时不时地往玄关处去看,仿佛在等什么人。 见此,温絮不由得挑了挑眉。 她在这待了得有六个小时了,从中午就过来,一直到现在,李书莹一直拉着自己,不是陪她聊天,就是陪着她玩、看电影。 想来,她要等的那个人也不难猜了。 “嫂子,我忘记跟你说了,我家司机今天有事,没办法送你,我就联系了砚深哥,让他过来接你,你不会怪我自作主张吧?” 这么说的时候,李书莹的眼神无辜又清澈地看着她。 薛晴见状也假意出声呵斥:“你这孩子,你怎么不早说?让人家温絮在这跟你耽误了这么久。” “没关系的李太太。”温絮微笑着说,”我和书莹聊得来,我也想多和她说一点话。 话音刚落,就透过窗户看到了两个黑色的车停在了李书莹家门口。 前面那个宾利,是傅砚深的车,她知道。 直到看到了后面的路虎上下来的宋柯霖,温絮才了然。 “书莹妹妹,你霖哥哥我来了。”宋柯霖笑眯眯地说。 李书莹的眼里隐隐透露出几分嫌弃,“你怎么过来了?我叫的是砚深哥。” “接电话的是我,邀约的也是我,为了赴约,我这么晚了都没吃饭,我不管,反正你要补偿我,走,你陪我去吃宵夜。” 说着,他就不顾李书莹的吱哇乱叫,将她半抱着推进了车的副驾驶。 宋柯霖是薛晴看着长大的,和李书莹的关系也不错,于是她也没有管。 “薛姨,麻烦了。” “是我麻烦才对。”薛晴对傅砚深说,”今天书莹害你和温絮都跑了一趟。” “薛姨客气了,我们就先走了。” 两人打了招呼,就离开了。 这一次,傅砚深没有带司机,所以他自己开车。 两人上了车后,温絮才开口,关心地问:“小叔现在还没有吃饭吗?” “嗯,本来想射击完去的。”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但她已然明白了。 温絮的手忽然伸到他的袖子上,轻轻地拨弄着他手腕上的袖扣。 傅砚深趁着红灯的间隙,垂眸看了一眼她作乱的手。 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学来的这些勾引的小动作。 这么想着,他索性顺势将她的手扣在了手心里。 温絮无辜眨了眨眼睛:“小叔这是在危险驾驶哦。” 嘴上是这么说,她已经主动地回握住他,两人十指相扣在一起。 以前和傅淮憬在一起的时候,她都没有像这样腻歪过。 第一卷 第25章 嫂子对我有点太好了 “嫂子可没放手。”傅砚深的手不但没松,还握得更用力了。 “而且,是嫂子先动的手。” 这时,温絮的手机忽然响起了来电铃声,是郑蓉打过来的。 温絮抽出了手,比了一个“嘘”的手势后,按下了接听键。 “妈。” “你今天去李家吃饭了?”郑蓉略带不满的声音从听筒里传过来。 “嗯,上次李夫人来过店里……”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眼神定定地看着傅砚深袖口的金色袖扣。 很精致的做工,她还真想尝试着做一下,缝到旗袍上。 至于自己的去向,她当然要跟郑蓉报备,说自己去了李家,如果不说,郑蓉恐怕要把天都捅一个窟窿出来。 不知道郑蓉在那边说了什么,温絮淡然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妈。” “我可能要晚点回去,工作室的人都在等我,我和他们一起吃个宵夜再回家。” 挂断了电话后,傅砚深把车停在了红灯面前,用力握了一下她的手心。 “刚才妈说,让我给甜甜准备两套旗袍,她来结账。” “看来,她还真觉得,郑天能为她所用。”傅砚深的语气里含着些许不屑。 郑蓉太天真了。 在郑蓉看来,这次傅钦泰随手就把项目给了郑天,是因为郑天和唐家联系上了,所以为了让郑天在傅钦泰面前得脸些,怎么说也得抓紧了郑天和唐家的联系。 谁也没有开口说话,但两人心里都明白郑蓉的用意 “嫂子怎么看?” 车停在了工作室门口,傅砚深侧目去看温絮的侧脸。 “如果想要尽快掌握傅家的话,联姻确实是最佳的选择,爸一直想促成你和书莹,也是因为他急于利用李家的资源。” 温絮缓缓开口,替傅砚深分析着,眼神早已经冷静如一潭死水。 “如果小叔想要走这条路的话,就得抓紧,如果郑天在爸面前站稳脚跟了,恐怕……就不好办了。” 后面的话不言而喻,两人都明白结果会怎么样。 而且,在李家面前,唐家就逊色些许了。 只要傅砚深和李书莹成了,那郑蓉不管怎么蹦跶,都没办法掀起什么风浪了。 听完她的话,傅砚深什么都没说,只是静静地盯着她。 “没了?”良久,傅砚深捏了一下她的手,声音微凉地问。 “什么?”温絮侧头看他,脸上恢复了一如既往温婉的笑容。 “嫂子除了这些,就没有其他想说的了?” “嗯。”温絮点了点头,伸手去拉车门,却发现傅砚深根本就没把车门锁打开。 傅砚深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的眼神,指腹摩挲着她的手背,“就为了一个郑家,一个郑蓉,一个郑天,嫂子就这么把我给丢出去了。” 温絮脸色微愣。 他的目光极为平静,语气也很是随意,她还是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危险。 连带着,他周身的气息,以及手心的温度都染上了危险的温度。 “如果我说,我不是想对付正天呢?” 郑天算什么?一个癞蛤蟆,恶心。 “我跟嫂子说过,想要什么,尽管跟我说。” 目光与他的交汇在一处时,温絮察觉到他镜片后面的那双眼睛,有了些许灼烧感。 从前他是刀锋冰刃,如今,他像是带了火苗,哦不,是焰火的火把,叫人浑身滚烫。 “我不会拒绝你的任何要求。” —— 下车后,温絮去仓库里,把自己的东西一一归类。 这个时间,工作室里已经没有人了,关惜他们早就走了。 傅砚深随意地靠在一边,她平时办公的桌上,随意地把玩着打火机。 她似乎不太喜欢烟味,他也就没有抽。 他没什么烟瘾,只是偶尔烦闷的时候会抽。 傅淮憬好像抽,他见过。 他喜欢抽着烟调笑,而她则是不易察觉地蹙着秀眉,好几次别开。 傅淮憬不喜欢她这种似有若无的嫌弃,她越是讨厌什么,他就越是做什么。 “小叔如果想抽的话,就抽吧。”温絮突然体贴地开口。 闻言,傅砚深把打火机放回了口袋里,“没这个瘾。” 温絮的眉眼弯了弯,“等我一下,马上就好。” 她从他的身旁走过去,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从他的鼻息间飘过,让他有些许沉醉。 “他喜欢抽烟。” 温絮的手一顿,才说:“越是不让他干什么,他就越是干什么,真幼稚,像十八岁的不良少年。” “所以嫂子是在夸他?” “小叔是在吃他的醋?”温絮回头眨了眨眼,“可是他已经死了。” “在外人看来他死了,在嫂子的心里,他在哪里?”傅砚深踩着沉重的步伐走到她面前,伸手点了点她心脏的位置。 “在这里?” 温絮无辜地眨了一下眼,“小叔这就冤枉我了,我没有心,怎么会在这里装人呢?这不是小叔说的吗?” 她倒是比他想的更加能言善辩,他第一次有了被堵得说不出话的感觉。 “真没想到,嫂子还挺记仇的。”傅砚深没有再去看她的眼睛,而是垂下眸,摸索着她骨节分明的指节。 “哪有。”温絮嗔怪着,主动伸出双臂,勾住他,仰起脖子在他的唇角亲了一下。 “今天和朋友去射击,又绕路来接我,累不累?” “还好。”他瞬间低头噙住她的唇,迅速占领,追过去撬开她的牙关。 他身上的檀木香,与他本人的沉稳相呼应着,叫她有些如痴如醉。 “唔……”她在他怀里有点喘不过来气,觉得他身上的不是檀木香,而是酒精。 “我刚才点了外卖。”她水润的双眸媚眼如丝地盯着他上下滚动的喉结,享受地轻哼了一声。 傅砚深当然知道她的意思,他再度追了上来,将她整个侵占,声音带着粗重的呼吸:“嫂子对我,未免有点太好了。” “等我做出成绩来,把给嫂子的礼物双手奉上,嫂子再给我奖励也来得及。” 奖励。 多么耐人寻味的两个字,多么低的姿态,从他从容的态度中说出来,让人不可置信。 这句话在他口中转了一圈,说出来,十足的调情的意味。 第一卷 第26章 小叔你好狠,但我好喜欢 “你未免有点太会了。”温絮有点站不住了,被他一手拦腰抱起来,坐在了矮桌上。 两人平视着,温絮主动勾起他的下巴,“小叔谈过几个女朋友?怎么这么油嘴滑舌?” 她的指腹轻点了一下他的薄唇,在他伸出舌尖的那一刻,又迅速收回去,眼神暧昧。 她能感觉到傅砚深的蠢蠢欲动,她知道他想要什么,所以,她才放肆地想要打破,他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模样。 但他的定力惊人,即便已经到了浑身紧绷,呼吸粗重,已经在失控的边缘,他依旧能够保持着冷静,手只放在她的腰上,其他出格的地方,哪里都没碰。 见惯了傅淮憬那样迫不及待,跟没见过肉似的男人,傅砚深这样情到浓时,还隐忍克制的,倒是挺有新鲜感。 “小叔,你真的很有情趣。” 如果刚才只是随口一说,那么现在的夸奖,是发自内心的了。 “也不仅仅是调情,最主要的是,嫂子吊着我,我才会有动力。” 郑天那只小卡拉米,实在是太无聊了,他提不起半点兴趣来。 温絮从他的眼神里读出了对郑天的不屑,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于是在他的喉结上落下轻柔一吻,妩媚地眨眼:“那我就等着小叔的好消息了。” 两人吃过了外卖后,傅砚深接了个电话。 看着他脸上的笑意陡然敛去,温絮心里有些打鼓。 “小叔,谁啊?” “唐晋。”傅砚深没瞒着她,但也没说得太仔细。 “先让郑天不痛快几天,过几天嫂子就知道了。” 闻言,温絮大概知道,恐怕是郑天负责的那个项目有点“眉目”了,于是点头,没再说话。 虽然他没有明说,但他不是吃下哑巴亏的人,郑天不可能从他手里安然无恙地拿走,再把事情办得漂漂亮亮。 “小叔,你好狠啊。”温絮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语调婉转:“我好喜欢,怎么办?” 傅砚深背靠着座椅,轻笑一声,捏了一把她的手心,将她的手整个包住:“这才哪到哪。” 与此同时,郑家。 郑霆亲自给郑天倒酒,眼神欣赏的看着他:“你姑父这次给了你这个机会,你可要好好把握,可别让你姑父失望了。” 郑天用力地点头,听到了郑霆的话,腰板都不自觉挺直了,“爸,这次的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我跟进过了,那边已经打算签约了,傅砚深不会背地里做手脚的,他再不清醒,也不至于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用傅氏来陷害我吧?” 听到他的话,郑霆的心安了安,“只要你能把事做成就好。” 年轻的时候,郑霆走错了路,不然郑家也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果他当时选对了,今天的郑氏,恐怕比傅氏还要如日中天。 喝了一些酒后,郑天也有点飘飘然了,忽然起身,对郑霆说:“爸,我先上去看合同了。” “好,你早点休息,要养精蓄锐,现在你有很重要的事做,加上你和唐家的婚事,你姑父一定会器重你的。” “嗯。” 他踩着虚浮的步伐上了楼,在书房里打开了合同,才看了两页,就被繁琐的条款看得头晕,瞬间没了兴趣,干脆关上了合同,打开了手机。 他不自觉点开了相册,里面最近的一张照片,是他偷拍的,温絮在菩提树下许愿的背影。 长款针织裙包裹着她的身体,细腰翘臀,如墨般柔顺的长发披散在后面,看着动人,更勾人。 怎么会有一个女人,明明穿着保守,除了脸什么都没露出来,却依旧能让他产生幻想。 真是个不可多得的极品,也不知道傅淮憬那男人有什么好福气,竟然遇上了这种女人,要是可以的话…… 他不自觉摸着自己的下巴,眼神都变了。 他刚想再放大仔细看看,突兀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来,吓了他一跳。 是他的助理打来的。 他刚接上,语气不耐烦道:“怎么了?这个时候打电话,不知道我在休息吗?” “抱歉小郑总,我也不想,但是鑫悦那边出事了。” 听到“鑫悦”两个字,郑天“嚯”的一声站了起来,“什么?出事了?出什么事了?” 助理的语气支支吾吾的:“他们好像反悔了,说不签了。” 郑天的心猛然沉入谷底,一股不好的预感从心底蔓延开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有一种直觉,傅砚深好像打算动真格的了。 难道他打算不计成本地毁了自己吗? 想到这个可能,郑天不由得咬牙切齿。 这个疯子,简直是丧心病狂。 等着瞧吧,谁输谁赢还不一定! —— 半个月后,盛泰集团董事长办公室。 随着傅钦泰被众人簇拥着进来,郑天手心的汗几乎滴出来。 傅钦泰环视了一眼,发现除了郑天之外,还有几个郑家的员工都在这,连郑霆都在。 “怎么了这是?今天怎么这么大阵仗?”傅钦泰明知故问道。 “姑父,对不起!”郑天郑重地鞠了一躬,“我辜负了您的期望,我没能和鑫悦把合同签下来。” 要是把合同签了,郑天继续跟进,可是一份肥差。 只可惜—— “哦,我还以为多大的事。”傅钦泰不在意地摆了摆手,就这点事而已,何必这么严肃。” 他话是这么说,可往老板椅上这么一坐,压迫感就让郑天不敢抬起头来与之对视。 “或许鑫悦找到了更加合适的地皮也说不定,毕竟人家是干房地产的,自然以自己的利益为先,不选盛泰就不选吧,这事也不能完全怪你。”傅钦泰不轻不重地敲了敲桌面,每一下,都仿佛敲在了郑天的心尖上。 见傅钦泰这么说了,郑天赶紧为自己辩解:“姑父,虽然我和鑫悦签约失败了,但这件事不完全是我的原因,摸着良心说,我很尽职尽责了,我爸也知道,我接到这个项目后不眠不休,一直在跟进,但最后还是失败了,这其中肯定有蹊跷。” “说来听听。” 郑天没发现傅钦泰脸上的笑容淡了淡,继续说:“这个项目明明好好的,怎么傅砚深一交给我,那边就改变主意了?我可是听说了,他在我接手了之后还私底下约见过鑫悦的高管,不是我怀着不好的意思揣测他,这件事他真的是无辜的吗?” 第一卷 第27章 他想扶持谁,谁就是“皇太子” 提起这个,郑天就很生气。 得知那边放弃签约后,他特意找了私家侦探去调查,直到知道傅砚深私底下和鑫悦的高层见面后,他才惊觉,自己已经被傅砚深给耍了! 他早就想好了对付自己的办法,从一开始,根本就没打算把这个项目平安的交给自己。 一想到他让自己寝食难安了半个月,他连杀人的心都有了。 “我知道您把他跟进的项目给我了,他心里不开心,这个我都能理解,他也可以直接说,我把项目还给他就是了,他就算再恨我,也不能损害了公司的利益,让您和盛泰一起给他买单吧?” 说到最后,他的话语义正言辞,底气十足,越发觉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傅钦泰面上看不出情绪,直接说:“那这样,我让人把砚深叫来,你和他当面对峙,让他当面跟你解释清楚。” 说完,不等郑天反应,他就直接让人把傅砚深叫过来了。 傅砚深来得很快,他推开门,见到办公室里这么多人,特别是看到郑天愤恨地盯着他,他脸上没什么情绪,直接走到傅钦泰面前。 “爸,您找我?” “这个照片你看看,顺便也给大家一个解释。” 他直接把刚才郑天给他的照片放在了傅钦泰面前,用手点了点,示意他解释清楚。 他没过多地说刚才发生了什么。 傅砚深的眼神平淡的盯着那张照片,没有一丝波动。 郑天最看不惯他这样波澜不惊又从容的神情,装什么呢?以为自己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不好意思,不可能。 他刚想开口补上两句,话才到嘴边,就被傅钦泰的一个眼神给逼回去了。 他只好悻悻地闭上了嘴巴。 这时,傅砚深粗略地扫了照片一眼,淡然开口:“照片上的人确实是我。” 他的话才刚出来,郑天立刻一副“果然如此”的神情,看向傅钦泰:“姑父,你看我没说错吧?我就说他私底下和别人私相授受。” 傅钦泰一个箭眼过去,这才问他:“你应该知道我已经把这笔买卖交给小天负责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去见?” “因为我想以盛泰的名义,卖鑫悦一个人情,我要给他介绍另一块更适合鑫悦的地。” 理直气壮。 男人的眼睛里没有丝毫心虚,反而映上了说不出的自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手里。 —— “温絮?你怎么了?怎么心不在焉的?” 钱紫烟伸手晃了晃温絮的胳膊,见她终于回过神了,这才说:“我都叫你好几声了,你怎么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好意思,我刚才走神了,你说了什么?”温絮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没,我刚才说你小叔子的命也太不好了,都送到嘴里的大肥肉了,竟然就这么被人虎口夺食了,好惨。” 钱紫烟一脸惋惜,“要不是我们家老杨说,我都不敢相信,一个人能倒霉成这样。” 温絮笑得温顺:“正常的嘛,职场上就是这么勾心斗角的。” 钱紫烟有点看不过去,语气里忍不住为傅砚深打抱不平:“你怎么一点都不关心?他好歹也是你的小叔子,不管怎么说也是亲戚。” “我没有不关心啊。”温絮的笑容更加明媚了。 没想到钱紫烟还会指责她不关心自己的小叔子呢。 她怎么可能不关心呢?只是提前知道了结果而已。 今天早上,政府忽然在官网宣布了城市规划计划,而盛泰的那块地,刚好就在城市规划计划的范围之内。 看到消息的那一瞬间,温絮什么都明白了。 老皇帝什么都知道,这就是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他的手段实在让人佩服,这么拐弯抹角地让郑天难堪,不就是为了告诉郑家,郑天就是一坨扶不上墙的烂泥吗? 这一手笔,一石三鸟。 一为,告诉郑家,郑天是个废物,二是警告郑家,别什么都往盛泰送,顺便挫挫郑天和郑家的锐气。 这第三嘛,就是要告诉傅砚深,要做一只听话的狗,因为他是盛泰的董事长,他想扶持谁,谁就是“皇太子”。 那个夜晚,温絮曾提醒过他,他光芒太甚,傅钦泰恐怕要开始忌惮他了。 傅砚深只是轻啄着她的手背解释:“不会。” 这件事里,他完全是一个被动的处境。 他只是一个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项目被抢而无能为力,只能背地里让盛泰的利益损害降到最低而已。 而他做了这件事,同样一箭三雕。 一来,他击溃了对手,保住了鑫悦的人脉,二来,帮助了傅钦泰,还能避其锋芒,韬光养晦,第三,就是…… 他看了一眼郑天。 他的死期,就在眼前了。 傅钦泰将傅家当做了一盘棋,他的棋艺确实高明,是顶级的棋手,但这一次,自己好像更胜一筹。 —— 被灰溜溜地赶出盛泰后,郑天去了一家高级私人会所。 一群狐朋狗友在一旁陪着郑天喝酒,脸上都满面红光的,偶尔出声安慰一下郑天。 那群人家世虽然不如郑天,但这个圈子就这么大,盛泰又是这么大的集团,稍微有点风吹草动,一下子就传开了,所以郑天盛泰出了丑的事,在场的都心知肚明。 郑天却没有因此宽慰,反而更加郁闷,只顾着低头一味地喝酒,一杯接一杯地往肚子里灌。 他抬起头,看到面前的一群人的脸色,觉得没劲透了,便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郑少?”离他最近的公子哥赶紧扶住他,“你去哪里?” 郑天直接甩开了他的手,自顾自离开。 他心里清楚得很,这些人面上没有表现出什么,心里都在笑话他,嘲笑他。 这些人,就是酒肉朋友罢了。 这么想着,他把账结了,便身形摇晃地往门口去。 服务生过来扶住他,“郑少,您的车刚才挡了路,我们给你挪到旁边了,我这就带你去取车。” 说着,服务生就扶着他往外走。 这不是第一次了,郑天也没在意,直到服务生把他带着越走越远,他才终于意识到不对劲,甩了甩头,让自己的脑子里稍微清醒了一点后,才问:“你要带我去哪里?” 第一卷 第28章 这样的男人谁能掌控? 服务生给了他一个死人的笑容。 郑天瞬间清醒过来,猛然甩开他的手。 服务生也没打算扶他,在他准备甩开的前一个瞬间,先一步松开了他。 “哎哟!”郑天一个屁股墩摔在了地上。 “你个狗东西,你信不信我让你明天就滚蛋!” 他的话音刚落,就看到他后面出现的那个人,看清那个人的脸时,郑天的眼睛猛然睁大。 特别是对上他那双尽带嘲弄和讥讽的眼神,他一下子气血上涌,破口大骂: “傅砚深,我艹你妈的,今天在盛泰还没出尽风头是不是?真以为我怕你?” 说着,他便挣扎着要站起来,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忽然一下子爬起来了,扑腾着要去抓傅砚深。 “你他妈的故意设计害我,看我的笑话是不是?” 他刚一靠近,傅砚深就闻到了他口中臭气熏天的酒气,于是嫌弃地后退了一步。 他扑了个空,不仅没有碰到傅砚深的一点点衣角,还直接跪在了地上,要多丢脸有多丢脸,像极了一个小丑。 郑天顿时羞愤难当,刚想再爬起来,傅砚深已经抬起皮鞋,狠狠地踩在了他的手背上。 “啊!”郑天惨叫了一声,一下就趴地上了。 傅砚深又一脚踩在了他的后背,他因为酒精而红润的脸顿时苍白,额头也因此大汗淋漓。 此刻,他如一只离开了海水的鱼,在岸上濒死挣扎。 傅砚深弯腰抽出了他的手里,把他的脸按起来,打开了面容解锁。 刚才还疼得说不出话的整天忽然就急了,急切地说:“你拿我手机干嘛?喂?我手机里什么都没有,你别乱看,是我抢了你的业务,我道歉,我说对不起,以后我也不会再抢你的了,我不会去傅家了,也不会去盛泰了,你放过我吧……” 说话的瞬间,傅砚深已经打开了他的手机相册。 郑天还要挣扎,身后的几个保镖见状,上前将他死死按住。 里面有很多女孩的照片,数不胜数。 有的应该是他以前的女朋友,是一些私密照,还有的,是路人。 最为醒目的,是温絮那张背影,很显眼,他一眼就认出来了。 从角度看,这些照片大部分都是偷拍的。 傅砚深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毫不犹豫地放手,让手机垂直掉下,直直地摔打在他的脸上。 “咚”的一声,手机砸在了他的鼻梁骨上。 “郑天,这世上,有很多人该死,你就是其中一个。” 说出这句话时,他眼底的寒意,几乎将郑天冻成了冰。 他的浑身都僵了,仿佛没有了一点温度。 —— 翌日夜晚。 温絮迫不及待地给他发消息。 W:到哪里了? 听到微信特别的提示音,傅砚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看到温絮发过来的消息,点了回复。 S:在楼下停车。 W:快点。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下了车,直接进了电梯。 那晚之后,他们就互创了小号,各自在小号聊天。 这个微信号只有对方,除此之外没有别人,所以也没有特别的备注。 一进办公室,两人便迫不及待地拥吻在一起。 不过一会儿,温絮便瘫软成水,在他怀里没有任何力气。 即便如此,她还是不由自主地仰起头,珍惜着这片刻温存的温度。 “小叔唔……明知道我有多想你,还来这么晚,故意吊着我是不是?” 傅砚深的呼吸声比平时粗重不少,“嫂子是想我,还是想知道郑天的下场?” “当然是想你。”她不假思索地说,“至于他么……小叔会处理好的,我就是随便想想。” 看来还是想知道答案的。 “他没做太过分的事,达不到判刑的程度,但他名声尽毁,以后不会再抛头露面,更不会再给嫂子带来困扰了。” “嗯……”她享受地仰起了脖子,在他的吻落在自己的锁骨时,舒服得闭上了眼睛,连带着说话也只能断断续续地:“谢谢……小叔。” 男人似乎真是天生无师自通的动物,上次刚开始时,他还像个愣头青似的,不过很快就找到了要领,而现在,他已经能轻车熟路的让她舒服。 她已经站不住,只能靠双腿和把自己大部分的重量都靠在他身上,来支撑自己站住。 见她站不住了,他轻而易举的把她抱起来,让她的臀找到支撑点,这才沙哑着声音问:“套在哪里?” 此刻,他毫不掩饰自己的情欲,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每到一处,便点起一团火。 “抽屉里好像有。”她伸出手,颤颤巍巍地指了指旁边的抽屉。 傅砚深深吸一口气,勉强克制了一下,才伸手打开了抽屉,拿出里面的小盒。 打开过的,里面少了两个。 傅砚深的心里瞬间冒出一丝不爽,语气都淡了些许,“在这有过?” 和谁,就不言而喻了。 温絮哼唧了一声,不想回答这种明知故问的问题,双手搭在他的肩上,腿夹住他精壮的腰,与他唇贴着唇,吐气如兰:“你抱着我,好不好?” 傅砚深的心顿时随着她的语气软了两分。 她的声音又软又媚,仿佛知道他心里吃味,在安抚他,在抚平他心里那点不舒服。 于是,这个话题就这么终止了,傅砚深刚想抱住她,就被她迫切的眼神给吸引到了,他刚想吻上她殷红的唇,就听她轻轻的在他耳边吹着气说:“我来例假了。” 傅砚深的身形一僵,微眯着眼神审视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吐出一句:“你说你坏不坏?” 挑逗了他半天,他都蓄势待发了,她转手给他当头一棒。 温絮笑得花枝乱颤,拍了拍他的肩膀,委屈地说:“我也不想嘛,我也是下午才发现的。” 抱着她冷静了好一会儿,傅砚深才松开了。 温絮为之感叹,这男人的定力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情欲来得快,去得也快。 竟然这么快就冷静下来了。 她不敢想,这种男人,到底谁能掌控? 这么想着,她的脑海里印出了李书莹的脸,随即自顾自地摇头,那个小丫头太稚嫩了,傅砚深是石头,得用水,水滴石穿。 第一卷 第29章 他想要,你就给他吧 “嫂子在想什么?” 温絮缓缓笑着摇头,保持着和他的亲昵,“我在想,什么样的女人能降得住小叔?” 傅砚深微不可察的挑眉,脸上没什么表情,眼里有藏不住的火热。 “嫂子不就把我拿捏得死死的吗?” 温絮笑得更加肆意了,“小叔在调情这方面,好像会无师自通。” “并非无师自通,只是遇到了嫂子这个好老师。” 他刻意咬重了“好老师”三个字,暗示着她之前的种种行为。 好像听出了他话里的意思,温絮仰头在他的下巴咬了一口,“小叔可真会夸,嘴巴甜死了。” “今天我和爸走了以后,阿姨没有为难你吧?” 他突如其来的问,让温絮恍惚了一会儿,随即才笑道:“要说为难,倒也没有。” 只是挑刺而已,不过她向来就是会挑刺的,所以这也不奇怪。 这两天金阿姨在家里,每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的,还会被郑蓉训好几次。 她知道郑蓉这两天情绪不好,所以能躲则躲,不过郑蓉可不是轻易会放过别人的人。 今天吃早餐时,郑蓉一下来,看到好几条没露脸的温絮,心里的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开口就说,她今天的早餐做得不如意,口味淡了。 温絮没有接话。 她当然知道郑蓉在生什么气。 现在傅钦泰是彻底放弃郑天了,加上前两天听到了郑天喝醉了酒,在路边发酒疯,被人给打了一顿,打断了两根肋骨。 知道自己的侄子被打了,郑蓉当然心疼,直接带着警察就杀进医院了,让他把事情说出来,自己好给他做主,但不知道怎么了,郑天绝口不提追究的事,更是否认自己被打了,只说自己喝醉了,从楼梯上掉下来的。 傻子都看得出来,那是被人打的。 温絮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郑蓉好不容易找到机会说她,怎么可能这么轻易的就放了她。 金姨见状,想开口替温絮辩解一下:“夫人,事情是这样的……” “有你什么事?”郑蓉瞪了她一眼。 金阿姨悻悻地闭上了嘴巴,同情的看了温絮一眼,让她自己自求多福。 温絮脸上没什么表情,解释道:“医生说爸有高血压,要多吃清淡的,所以我做的时候少放了点调料。” 她这么解释完后,傅钦泰看了郑蓉一眼,没说话,但眼神已经说明了他的不满。 “阿姨想吃口味重的,可以让金姨帮你加点调料,嫂子也是为了爸着想。” 傅砚深开口替温絮说话。 傅钦泰也主动开口问傅砚深:“我是哪天约见了医生体检?” “爸,是周四。” 傅钦泰点了点头,“到时候你陪我一起去。” 两人一来一回地搭话,倒真是父子情深的场面。 他们离开后,郑蓉才忍不住咬牙,暴露了自己心里的想法,将碗里的勺子搅得叮当响。 她一直怀疑郑天被打这事是傅砚深干的,但是又没有证据,更奇怪的是,如果真是傅砚深干的,那郑天根本就没有理由去袒护傅砚深。 这么想着,她的心里更加郁结了。 余光瞥到了在厨房收拾的温絮,眼珠转了转。 待她出来后,郑蓉才主动开口:“絮絮,过来,妈跟你说点话。” 温絮的脚步一顿,若无其事的走过去,“妈,怎么了?” “砚深还挺关心你的,刚才我就是说了你一句,他就这么维护你。” 温絮顿时有些心惊,一边思忖着她为什么会这么问,一边谨慎地回答:“妈,您想多了,小叔是怕您生气,气坏了身子,您的身体本来就不好。” 或许,郑蓉在试探她什么也说不定。 郑蓉笑了一下,“你就别谦虚了,妈是过来人,怎么可能看不出里面的名堂,毕竟他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你这样一个大美人整天在他面前晃,他难免会产生点想法。” 温絮抿着唇没说话,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下文。 郑蓉没怎么听清她说了什么,见她沉默,郑蓉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张清纯无辜的脸,眼睛逐渐眯起来。 这张脸,确实是男人意淫的对象,不然自己的儿子也不会跟着了魔一样的,非要娶她。 她不由得感叹道:“絮絮啊,别怪妈说得难听,男人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你没听网上说吗?有的男人,看到自己来电的女人,一瞬间就衣冠楚楚地把该做的事在脑子里想了一遍了。” 郑蓉什么意思? 温絮心里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不敢乱想,只好小心翼翼的开口试探道:“妈,您的意思是……” 郑蓉笑眯眯地把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心里,“絮絮啊,我的意思是,既然他想要……那你就给他吧。” “妈,”温絮大惊失色,一下就站了起来,“您说什么呢?我是阿憬的妻子啊。” 郑蓉的笑容却更深了:“反正你都是傅家的儿媳妇,喂饱一个和喂饱两个有什么区别?叔娶寡嫂的事情多了去了。” 温絮瞬间怔愣住,连带着眼神都随之呆滞了。 她还真没想到郑蓉竟然是这个意思。 一个月前她还叫嚣着:“你是阿憬的妻子,你这辈子都是阿憬的妻子,除了阿憬之外,你别想再另攀高枝。” 现在她全然不记得自己之前的警告了,这突如其来的态度的改变,实在太过割裂,让温絮怀疑自己听错了。 她只说了个开头,温絮不好急切地说什么,只辩解道:“这不好吧?我毕竟是阿憬的妻子,而且阿憬也讨厌小叔,如果阿憬知道了的话,恐怕……而且小叔也不一定……” “这不正好吗?傅砚深最喜欢抢阿憬的东西,他对阿憬的东西都虎视眈眈,我相信对你也是一样的,肯定早就垂涎已久了,所以其实你并不需要做些什么,只要在他露出一点点破绽的时候顺水推舟就好,就比如刚才,他不就主动暴露了吗?” 垂涎已久? 温絮心里不断冷笑,面上却依旧无措和慌张,声音几乎带着哭腔:“不行,妈,您别开这种玩笑了,我和小叔虽然同在屋檐下,但都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我们一清二白,绝对没做对不起阿憬的事。” 第一卷 第30章 我以为他要来杀我呢 “我当然知道,我相信你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女人,我知道你和傅砚深一直是清白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郑蓉紧紧地抓住她的手,眼神坚定的看着她, “你要知道,我就阿憬这一个儿子,是我没用,保不住他,他已经没了,但妈也是没有办法,如果还有其他办法的话,我不会让你受这么大的委屈。” 她习惯了温絮的言听计从,如今她说出来,温絮没有立刻全盘接收,她虽然还耐着性子说服温絮,但语调已经带着严厉,甚至眉眼间都藏着不容置喙。 “如果我还有其他的选择,我一定不会让你委身给傅砚深,你也知道阿憬有多爱你,我更知道,如果他在天有灵,看到我这么做,肯定会恨我,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你也看到了,你爸对傅砚深现在多器重,多看重,如果我们什么都不做的话,这个家里,只会越来越把我们排外,到最后,家里就没有我们母女的位置了,难道你想我们都一起被扫地出门吗?” “不会的……”温絮的嘴唇颤抖着,“小叔不是那样的人,小叔不会那么做的。” “看着我的眼睛!”郑蓉迫使她看着自己的眼睛,“你怎么知道他不会这么做?你这么了解他吗?相反,你一点都不了解他,他那么恨阿憬,你爸又是个不清醒的,等他彻底掌握了傅家,我们二人,一个是他最恨的人的妻子,一个是母亲,他会留我们吗?换做是你,你会留我们吗?!” 说到最后,郑蓉的整个眼眶都红了,“就算你不为自己想,难道也不为阿憬想吗?他那么爱你,他为了你付出了多少?区区这点委屈,比起阿憬对你的恩情,算得了什么? 你就这么忍心,眼睁睁地看着属于他的东西,被他最恨的人给抢走吗?我的阿憬死于非命,他在河里泡了那么多天,我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面目全非了,你不心痛吗?他最怕冷,却在大冬天被冻成那样,你这个妻子就能置身事外,完全不在乎吗?” 话正如郑蓉所说,调查到傅淮憬的下落时,警方那边通知家属过去,说是确认死者的身份。 当时温絮只觉得警方的话说得真严谨,直到看到傅淮憬的尸体,她才知道,警方的话,不是严谨,而是认真的。 傅淮憬被泡在水里多日,打捞起来的时候,整个身子已经肿得不成样子,脸更是看不出他原本的样子。 温絮当时也是看着他们的婚戒才确认死的人真的是傅淮憬。 郑蓉看到自己昔日疼爱的儿子变成了这副模样,当时就哭晕了过去。 而她也不自觉将傅淮憬的样子记在了心里,回去连着一个月都在做噩梦。 “说起这个,我就恨他!”郑蓉的声音骤然变冷,咬牙切齿道:“我已经说了,阿憬的死是有预谋的,让他调查清楚,可他非但不听,还一直将杀害阿憬的真凶留在身边,重用!” 温絮知道,她说的是傅钦泰。 “那个老东西一口咬定是个意外,什么狗屁意外?是不是意外我能不知道吗?阿憬的死,他也有份,如果不是他让阿憬一直劳累,阿憬也不会分神,他就是杀害直接而已的刽子手!” “爸也是……” “你闭嘴!”郑蓉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我还不知道他吗?他不就怕查出来是傅砚深下的手,一个儿子死了,另一个儿子坐牢了,他就没后代了,担心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都送给别人了吗?那他就不怕自己有一天也被这个儿子给害了,死在他手里?” 这么久以来,郑蓉死死压抑在心底的情绪终于再也没控制住,彻底爆发了。 听着眼前这个中年女人对自己儿子丧命的哭诉,以及对自己老公的责备,温絮的心里没有任何动容。 她不忍在温絮面前流泪,把脸偏了偏,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吸了吸鼻子,这才重新看向温絮:“絮絮,现在傅砚深在你爸面前特别得脸,整天在你爸面前离间我们,你爸现在对我没有一点耐心,迟早有一天,我们会被他逼得没有一点活路,我们得趁他还没走独揽大权之前,先发制人!” “怎么先发制人?”她知道,答案已经呼之欲出了,但是……她不想听。 如果她听了,一定会恶心得吃不下饭。 “你想办法让傅砚深爱上你,他抓住了盛泰,你抓住了他,不就能掌控他了吗?最好……再怀一个他的孩子,从此,他就万劫不复了。” 打开了一个口子后,郑蓉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双手用力的握住她的肩,“你想,你抓住了他,不就抓住了傅家所有的产业了吗?你也不想再回去站柜台了,这已经不可能了,不是吗?” “看来,阿姨还是为难嫂子了,让嫂子想了这么久。” 傅砚深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温絮才猛然回过神来。 “没有。”她把头搭在他的肩上,“她说,让我给你生个孩子。” 她只说了一句话,但傅砚深心里瞬间了然。 最开始,他确实猜测过温絮接近的目的,只是没有往郑蓉的身上想。 大概是她以为,傅淮憬的东西,他都惦记,所以沦陷也是迟早的事。 他自己心里也清楚,自己抵挡不了太久。 这会儿想起来,若是一开始,是郑蓉授意的话,他还真就如郑蓉所说,从此万劫不复了。 他忽然有点替郑蓉惋惜,她手里握了一张王牌,只可惜,打错了顺序,所以与成功失之交臂。 “嫂子怎么想?” 温絮抿了一下唇,手指已经伸到他的手心,轻轻地扣了扣他,被他反握住后,才轻声说:“不会,我不会让你有软肋的。” 话落,耳边忽然炸开了被子破裂的声音,她慌忙低头去看,才发现刚才傅砚深不小心碰碎了一个杯子。 见她脸色都白了,怔忪着,傅砚深的眉头一皱,顾不上别的,第一时间把她的头按进了自己的胸口,语气关切:“吓到了?” 温絮抬头,勉强地笑了一下,“我以为他知道我勾引你,还要给你生孩子,要过来杀我呢。” 第一卷 第31章 他会为她赴汤蹈火 “他敢。”傅砚深的眼神冷了冷。 温絮噗嗤的一下笑出声来,语气也轻松了不少:“小叔,你知不知道你说出来的话好像有一种魔力,明明没什么重量,但是让人莫名的无条件信任,特别心安。” 运筹帷幄,从容镇定,是他一贯的风格,这两个字,多半都是用来形容长者,但形容他,完全不违和。 “我不信这些。”牛鬼神蛇什么的,从来都是一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他不相信天注定,他只相信事在人为。 如果人有天注定的报应的话,还要法律做什么? 所以什么傅淮憬会找来的话,他根本就没有当回事。 温絮则是蜷缩在他的怀里,声音轻到了极致:“我不会按照妈说的做,我不会生的。” 以前她以为郑蓉爱傅淮憬爱到了极致,所以才会选择做出了那些龌龊的事,又一直为难自己,或许都是因为,郑蓉太爱傅淮憬了,看着自己的儿子为一个女人色令智昏,她作为母亲,怒其不争。 因为爱,所以不忍心让傅淮憬受到伤害,一直防备着她,即便用那些下作得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但上次听到郑蓉让自己委身给傅砚深后,她很久都说不出话来。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想偏了。 说到底,她还是只爱自己而已。 否则她作为一个母亲,怎么会为了自己的利益,让自己儿子心爱的女人,委身给别人。 温絮觉得,她就是郑蓉手里的一颗棋子,她想让自己走哪一步,自己就得在哪个位置停下。 可她从来不是任人摆布的,既然是自己的人生,她当然不会做那个让人随意使唤的棋子,她自己,也得成为下棋的人。 她描绘着他的眉眼,眼里含着深情:”毕竟小叔现在是我最重要的人,我不会让小叔成为别人的傀儡。” 郑蓉的这一招,进可攻,退可守,确实是个好计谋。 如果她还像以前那样,无助、可怜、没有靠山,没准还真会按照郑蓉说的做,做她手里的提线木偶,彻底沦为她利用的工具,可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靠山,她可以说“不”。 因为,傅砚深站在她的身后,可以做她傍身的刀。 “可惜,”傅砚深淡然地替她整理头发,“我已经有软肋了。” 重要的人…… 明知道温絮或许就是嘴巴上的功夫,毕竟说出来的话又不需要成本,或许两人在这样亲昵的处境下,温絮知道他爱听什么,顺口就说出来了。 可那又有什么所谓呢?即便他只是扮演一个依赖者的身份,并没有被她真正的依赖,只要她说出了那句话,那么……只要她发号施令,他就一定会为此赴汤蹈火,死心塌地。 她的话,是自己的燃料也未尝不可。 所以,郑蓉要是再聪明一些,还真能让他万劫不复。 他甘之如饴。 撞上他隔着镜片盯着自己的眼神,温絮不知道他在想什么,眉眼一弯,“听说小叔要去出差了?” 傅砚深要收购一个公司,最近要赶往密城。 这个公司是个初创公司,倒没有多大的规模,但因为这个公司以技术骨干出名,如果收购的话,对盛泰以后的发展,会有很大的帮助,偏偏那个创始人“不为五斗米折腰”,已经有好几家公司找他谈,不管出了多少高价,他都敬谢不敏。 所以傅钦泰对此很重视,因此派了身边最为得力的傅砚深去。 他更是直接放话,只要傅砚深做成了这件事,就记他大功一件。 这个“大功一件”,并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傅钦泰从不说这种口头上的承诺,这么说了,就说明,他已经做好了这样的准备。 只要傅砚深能把这个拿下,就算他提出要做总裁,执掌公司大半重要事务,傅钦泰八成都能同意。 或者,傅砚深直接开口说,自己要盛泰的股份,傅钦泰考量之下,还是会给。 也难怪郑蓉病急乱投医了,如果这事做成了,傅砚深就彻底站稳脚跟了,别说其他人来,就算傅淮憬活过来,恐怕也撼动不了傅砚深的地位了。 “半个月左右,明天就出发。” “半个月啊……”温絮呢喃着,眼底多了几分失落,依赖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这样的话,我岂不是有半个月见不到你?到时候你记得把位置发给我,随时跟我报备,不然我会担心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有点突然了。 她的话,取悦到了他,他难得露出了些许笑容,“我把唐晋的联系方式给你,有什么事随时给他打电话。” 温絮微微惊讶:“他可是你的左膀右臂,你就这么舍得把他留给我?” “嫂子这么看重我,我怎么舍得让嫂子失望?” 不得不说,他的情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让她忍不住沉醉。 傅砚深并不是突发奇想,更不是临危受命,他早就有准备,特意申请了半个月的出差时间,一是为了去收购,二则是为了去见周林。 “嫂子有什么喜欢的礼物,我给你带。” 温絮歪着头想了想,摇头:“你平安回来就好。” “我知道了。”傅砚深笑而不语。 —— 转眼,他去密城已经过了一个星期。 出差的时间其实有点难熬,他每天忙完后都会看看温絮有没有给他发消息或者留言之类的。 但没有,她的聊天框空荡荡的。 想来,郑蓉应该没有怎么为难她。 不过温絮那么能忍,郑蓉那么挑刺的人,她都能忍过去,说不定又是受了委屈,不告诉他。 毕竟他心里清楚,温絮对他没有完全卸下防备,她的依赖,只是暂时的演戏。 周彦坐在对面,见他魂不守舍地,笑着说:“怎么了?你喜欢的姑娘不理你了?看你这心不在焉的样子。” 傅砚深迅速回过神,把手机放回去,淡然地解释:“不是。” 是他担心的人,好像根本就没把他当回事。 周彦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起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为一个姑娘这样呢。” 第一卷 第32章 小叔醋意还挺大的 傅砚深道:“以后你会经常见到的。” 周彦笑而不语,看来这个木头终于是个正常男人了。 两人聊完已经天黑了,从私房菜馆出来,外面已经下起了绵绵细雨。 周彦的夫人一脸难为情的看着周林。 他和夫人恩爱多年,彼此了解,自然知道她想说什么,夫人最爱惜自己的衣服,她的裙子太长了,若是就这么冲进雨里,恐怕裙子就毁了。 于是他把外套脱了下来,盖在了夫人的肩头,转头对傅砚深说:“今天天公不作美,过两天给我个机会,我做东,我们再好好坐在一起聊一聊。” 傅砚深点了点头,“也好,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目送着周彦把夫人遮得严严实实,抱着快速进了车里。 —— 两天后,周彦给傅砚深打了电话,见他来赴约了,周彦一脸惊喜,“我以为你会嫌我烦,不愿意来见我呢。” “怎么会?”傅砚深从容地坐下,”你给我打电话,我也很荣幸过来。” 周彦脸上挂着笑,“我们这么久的朋友了,你干嘛还说这些客套的话?” 谁都不喜欢听好听的话呢?即便他嘴上这么说,可眼里掩饰不住的笑容,说明他是真的开心。 傅砚深就是这样,每句话都深得他的心。 “密城还真是爱下雨,对了,你的腿现在还疼吗?” 傅砚深搭在膝盖的手微不可察地动了动,道:“没什么大碍,已经是陈年老毛病了。” “我认识一个老中医,对这方面很有研究,你可以去试试,他的针灸很好的,之前我岳父就有风湿,我带他去找中医看了,针灸了几次后,他竟然就出奇的不疼了,还眉飞色舞地说,中国功夫可真厉害。” 想起岳父手舞足蹈的样子,周彦不免觉得好笑。 “那就多谢周先生了。”傅砚深接过了名片。 两人聊了一会儿后,包厢门打开,傅砚深敏锐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 她的味道。 他垂眸思索,大概只是刚好味道一样吧。 刚这样想着,便听到了周彦夫人的声音:“dear,看看我遇到了谁?” 话才说完,就听到了熟悉的声音,带着异样的惊喜:“周先生,小叔,你们也在这里?” 确定是她,傅砚深才站起来,站在了温絮的身侧,“嫂子怎么过来了?” 她今天没有穿旗袍,反而穿了一身干练的职业裤装,干净利落。 “我到机场本来想打车的,结果一直打不到车,我只好和别人拼车过来了,刚到楼下就见到了Alice。” 温絮笑着解释道。 一见到她,Alice就迫不及待地问,她不是要进军网店吗?网店开得怎么样了。 Alice的中文有些蹩脚,但从她的肢体语言可以看得出,她很喜欢温絮。 她在温絮的工作室买过衣服,所以对温絮也比较熟悉。 因为Alice和傅砚深并不熟悉,所以见到傅砚深的时候,她的话并不多,如今见了温絮,难得地说了不少话。 “正好,今晚大家一起吃个饭吧。”周彦主动提议道,“就当是给你接风洗尘。” 毕竟是他夫人喜欢的人,周彦难免爱屋及乌,对温絮的态度也蛮热情。 “太谢谢了,正好我实在是找不到方向,这哪里是密城,这分明是迷宫!”温絮坦然地接受了周彦的好意。 “傅,你也一起。” 两方寒暄了几句后,周林察觉夫人的疲惫,就带着夫人上楼了。 温絮谢绝了服务生的帮忙,双手合十,对傅砚深说:“小叔,我这次来得有点着急,资金有点紧张,所以只能拜托你收留我了。” 傅砚深主动接过她的行李箱,带着她往电梯的方向走,眼神不经意扫过她无名指上的戒指,洁白的钻石,在灯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让他莫名觉得,有些刺眼,“嫂子跟我还客气什么?” 电梯里人多,不方便说话,于是两人谁也没有开口。 直到电梯里只剩下他们两人,温絮才主动开口:“今天周夫人问我,是不是要开网店,我想在这办个工厂,所以就过来看看,没想到在这遇见你。” 接着,她又继续说:“幸好来之前我好好打扮了一下,不然肯定会被宰。” 说着,她特意踮起脚尖,凑近了他,轻声问:“好看吗?” 她的身材无可挑剔,穿长裙温柔,穿上西装,气质又变了一个样,但无论哪种风格,与她都完全适配,两条细长的腿被直挺的西装裤包裹着,十分吸睛,收腰的西装外套,将她的腰线勾勒得清清楚楚,带着锋芒的性感。 “没人敢宰你。” 说话间,两人进了房间,傅砚深的眼神终于光明正大的盯着她的无名指,“戒指也是怕人宰?” 在他看来,这两者并没有任何因果关系。 温絮的眉眼一柔,“小叔没发现,傅家大少奶奶这个身份,还挺好用的。” “没看出来。”李进不就不当回事,光明正大地觊觎她。 不过,都被他解决了。 “小叔还没告诉我,我这么穿好不好看。” 这么问着,她便把戒指取了下来,收在了自己包包的夹层里。 在听到他“好看”的答案后,温絮脸上的笑才多了几分满意。 她心细如发,早在傅砚深某一次盯着自己的手看时,她就知道,这男人不喜欢自己戴这个戒指,所以之后再也没戴,今天也确实是因为比较方便。 她才刚把包放下,傅砚深忽然从身后抱住她,扳过她的脸。 吻铺天盖地地落下来,温絮一时没准备,就被他搂着背,一边吻一边往里走。 被扔到床上的时候,她身上的外套已经被傅砚深丢在了地上,里面的白衬衫已经解开了两个扣子,皱皱巴巴地挂在她的身上。 大开的领口隐隐约约看到里面的白色蕾丝,诱人遐想。 温絮撑着看他解开自己的衣服,喘着粗气,笑着说:“看不出来,小叔的醋意还挺浓的。” “所以嫂子才要我发酒店的位置。”语气笃定,不是猜测。 他将外套随意丢在地上,摘下了眼镜,丢在床头,俯身扣着她的后脑勺,吻了下去。 温絮轻哼了一声,不置可否。 第一卷 第33章 他不仅要比,还要比傅淮憬做得更好 “怎么突然想起来,过来找我了?阿姨为难你了?” 温絮嗔怪地瞪了他一眼,“小叔非要在这个时候说这些吗?”就不能全身心投入吗?有什么话,结束了再说。 明白了她的意思,傅砚深不再问,低头在她的胸口咬了一下,炙热的呼吸烘着她白皙的肌肤,让她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了颤。 不过她还是回应了他的关心:“想给你个惊喜,妈……这几天没怎么管我。” 特别是知道傅砚深出差了,她索性也不整天追着她洗脑了。 她彻底倒在了床上,指缝闯进他的头发里,大口大口地喘息着。 “嫂子的惊喜,我收到了。” 她很会吊着他,偶尔给他一点甜头,掺杂着一点酸涩,就让他高兴得找不到北,心甘情愿沉沦,被她放在手心里把玩。 他最为了解自己,知道自己一定会陷在她手里,只是没想到,她会沦陷得这么快。 就见她戴着亡夫的戒指,他都觉得刺眼,一秒都看不下去。 外面的雨滴细细密密地打在窗上,发出了极为有节奏的声音,让她几乎化为一汪水。 她是不是地哼叫着,像一只发情期的猫儿,声音在他耳边一直持续着。 她的脸埋进了雪白的被子里,声音细细地从被子里传来,婉转动听,让傅砚深倒吸了几口冷气。 只是,即便她现在已经把戒指给摘下了,那枚戒指还是不知死活地往他的脑海里钻,仿佛一遍一遍地提醒他,他在干什么了,他干了什么。 那戒指其实并不出众,只是傅淮憬爱炫耀,把戒指放在他眼前看过,说内圈有他们两个人独特的标志,一个X,一个J。 絮,憬。 真是夫妻情深。 傅淮憬还一脸得意地说,这戒指上,还刻着温絮最爱的白玫瑰。 白玫瑰,呵,真是浪漫。 “嫂子喜欢什么礼物?”他沙哑低沉的声音在她的耳后响起,激起一层鸡皮疙瘩,让她浑身都酥麻了。 温絮的脑袋有点晕,他的声音也听得不太真切。 “什……么?” “上次我答应你,要给你带礼物,你喜欢手镯吗?” 他本来觉得,自己没必要跟傅淮憬比,可他还是忍不住嫉妒。 在看到她戴着戒指的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轻易洗刷掉温絮对傅淮憬的记忆。 他要跟傅淮憬比,不仅要比,还要向温絮证明,他比傅淮憬强,傅淮憬能给她的,他能毫无保留地给,甚至能给更多,能对她更好。 “嗯……喜欢。”她像是认真思考了一番,但其实,她早就没有思考的心思了。 “好。”得到她的答案,傅砚深便没再让她分心,两人都身心专注的,沉沦在这场静谧的春情里。 结束后,温絮彻底陷入了沉睡。 她凌晨就起来赶飞机,下了飞机就去看仓库,又马不停蹄地过来,两人缠绵到深夜,她的体力实在是告急,再也支撑不住了。 看着她脸上还挂着的泪痕,傅砚深的眉眼动容着,伸手抚去她脸上的水,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将她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手心里,毫无距离地让她依偎着自己。 —— 翌日,温絮是被刺眼的阳光照醒的,她揉了揉眼睛坐起来,眯着眼睛,试探着喊了一声:“小叔?” 刚喊出声,她就咳嗽了两声。 听到她的声音,傅砚深从外面的阳台进来,给她倒了一杯水。 “刚才在打电话。” 她接过喝下后,才觉得嗓子舒服了一点,“是工作的事吗?” “嗯。” 温絮裹着被子跪起来,靠近了他,才发现他浑身都裹挟着冷气。 “昨晚你帮我洗的澡?”她抱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的胸口,“我好像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他回应着她,摩挲着她的手指。 她好像太累了,睡得有点沉。 “嫂子是过来看工厂的?” “嗯。”她疑惑地眨了眨眼,自己好像昨天已经说过了。 “虽然那边已经谈好了,但我还是想自己过来实地考察一下,顺便……“ 她戳了一下他的腹肌,他好像是个手控,总是喜欢抓她的手,把她的手当玩具。 “如果顺利的话,过来陪小叔两天,现在看来,还挺顺利的。” 话题已经说到这里,傅砚深的眼里多了几分笑意:“看来,嫂子不需要我谈的工厂了。“ “嗯?”她惊喜地抬起头,”小叔偷偷做好事?” 傅砚深好整以暇地盯着她,仿佛在她准备给自己什么甜头。 突兀的手机铃声响起,温絮的余光看到傅砚深的来电人是周彦,这才想起来,他们和周彦夫妇约好了,于是抓紧了动作下床洗漱。 她换了一身素白的刺绣旗袍,把头发随意地盘起来,给自己化了一个淡妆。 抹上口红后,她才从镜子里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自己身后的傅砚深,挑眉问:“小叔这么盯着我干什么?” 傅砚深面无表情地别开了脸,却在她即将离开的时候,忽然把她拽回来,按在墙上狠狠地吻,直到她喘着气提醒,时间快来不及了,他才意犹未尽地松开。 她本就生得极美,穿上一身保守的旗袍,随便化了个淡妆,就已经风情。 她摇曳着身姿,开叉的旗袍随着她的步伐飘动着,隐约能看到她细白的腿。 一颦一笑间,眉目传情。 只是碍眼的是,她又戴上了那枚戒指。 两人到楼下,和周彦夫妇见面后,就一起去了餐厅。 坐下后,Alice亲密地挽着温絮的胳膊,与她交流着,情绪激动时,直接用英语说了。 温絮大学是英语专业的,所以和她交流毫无障碍,两人很快便聊得十分愉快,氛围非常好。 “温,你这个戒指,是不是意大利的那个牌子?” 谈笑间,Alice注意到了她手上的戒指,便惊讶地捂着嘴,用英语说:“没想到我们这么投缘,我的戒指也是这个牌子的。” 说着,Alice大方地展示了自己的戒指。 温絮一看,还真是一个牌子。 这个牌子的设计师从不做一模一样的戒指,所以她的,和Alice的不一样,但一眼就看得出,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第一卷 第34章 那不是傅淮憬的婚戒 “还真是巧了。”温絮笑了笑道。 “你的丈夫应该很爱你吧,这个戒指可是很稀有的。”Alice一脸甜蜜地看着周林,正好他也看过来,夫妻二人甜蜜对视。 过后,周林才笑着说:“傅,你现在应该能懂我的心情了。” “嗯。”傅砚深扶了一下自己的眼镜,隔着镜片看不出他的情绪。 温絮好奇地看了他一眼,不明白周林和傅砚深在说什么话题。 “你哥这么浪漫,你知道吗?” 傅砚深的嘴角一撇,什么都没说,在桌下却不动声色地握住了温絮的手腕,面上多了一层薄雾。 温絮不由得撇嘴。 这么酸啊。 她试着挣扎了一下,发现根本就抽不出来,索性由他去了。 即便只是用手,就已经足够表现出他的占有欲了。 握着她的手还不够,强势地分开了她的手腕,将她的整只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宣誓主权的意味不要太明显。 Alice并没有发现,只一脸雀跃地说:“你能不能给我看看你们的婚戒?我想看看跟我的有什么区别。” “好啊。”温絮笑着答应,“等我回雲城就给你拍。” “拍视频,我要高清视频,我要好好看看。” 她简直对这种东西太感兴趣了。 饭局结束后,周林贴心地给傅砚深他们准备了车,两个车往反方向一起离开。 昨夜睡得太晚,温絮没怎么睡好,才回酒店,她就有了困意,趴在床上准备睡一会儿,就听到了急促的电话铃声。 下意识地,她的眉眼间出现了不耐,闭着眼睛伸手去摸手机。 有一只手比她先一步,直接将她的手机放进了她手里。 她刚一接上,就听那边唐甜甜带着哭腔说:“温絮姐,我和郑天退婚了。” “怎么回事?”温絮瞬间睁开了眼睛,第一反应是,他手机里的东西暴露了,被唐甜甜知道了。 果不其然,下一秒,唐甜甜就含着哭腔说:“他太恶心了,他的手机里藏了好多偷拍别人的照片,甚至……甚至……” 甚至还有自己的私密照。 她都不知道郑天是什么时候拍的。 她和郑天只在凤城的时候做过,所以肯定是在凤城的时候拍的。 她说得并没有那么明显,但温絮显然猜出了她话里的意思。 听得出来她很生气,甚至连“表嫂”都不叫了,改口叫了“姐”,恐怕也是为了撇清和郑天的关系。 “之前你劝我,让我好好想想,我都没有犹豫过就原谅他了,现在想想,他简直就是个彻头彻尾的变态!” 说完后,唐甜甜还配合地发出了“呕”的声音。 傅砚深一直在一边静静听着,直到她挂了电话,才摸了摸她的头。 “你是怎么发现郑天偷拍的?”她一直都想问这个问题,可惜上次忘记了。 “上次我发现他偷拍你,就猜到了。”傅砚深言简意赅。 “那你怎么把事捅出来的呢?” “说来也巧。”傅砚深的嘴角上扬了一下,“那天宋柯霖牙痛,去医院检查,李书莹刚好也在医院。” 所以,傅砚深就让宋柯霖带着李书莹去闹了一下,这不,事情很快就真相大白了,不仅能让人看出他的真面目,还能让李书莹有正当的理由去退婚,一举两得。 “你好坏啊。”她在他的胸口画着圈圈,眼里含着戏谑的笑,“他以后在爸面前就再也抬不起头了。” 傅砚深握住她的手,她索性起身,直接趴在他的腿上,胳膊肘撑在他的大腿上,弯着眉眼夸赞:“你太厉害了。” 她忽然能理解,傅砚深为什么说,让郑天坐牢是不可能的了。 这事也就在这个圈层传一传,他要丢脸,也就在上流社会丢一丢,这事是不可能扩大的,毕竟别人还是会顾及盛泰的面子。 傅砚深单手搂着她的腰,注意力已经放在了电脑屏幕上。 温絮好奇地凑过去看了一眼,发现都是英文,她试着读了一下,有很多专业词汇,不是专业的人,根本就不知道。 她知道,他大概是为了收购做准备。 见她没说话,傅砚深主动开口解释:“爸让我收购的那家公司的创始人只想和专业的人谈,所以我要成为那样的人。” “你会吗?”温絮抬头看了他一眼。 “之前不会,现在会了。” 温絮有点佩服,他的学习能力,不是一般的强。 难怪自己刚才一进来就躺着,他一进来就开始看电脑。 这一刻,温絮看他的眼神多了许多星星,带着钦佩和欣赏。 傅砚深享受了片刻后,俯身咬着她的耳垂说:“别这样盯着我。” “哦。”温絮乖乖起来,爽快的从他怀里退出,转了一圈进了被窝里,在闭上眼睛的那一刻,妩媚地抛了一个媚眼,“小叔,晚安。” 直到闭上了眼睛,才听到男人低低地回应:“晚安。” 因为郑蓉的电话,温絮没能如愿在密城陪着傅砚深到行程结束。 回来之后,她忙了好几天,几乎脚不沾地,偶尔和傅砚深发几条消息,但多半都是隔了很久才回。 直到能喘气了,她才注意到,Alice很早就发了期待的语音过来,想让她拍自己的戒指过去。 这时,温絮才想起来,自己在密城答应她的,回来就忘了个彻底。 她回复了一下,当晚回去,就打开了几乎已经上了灰的床头柜。 她拿出了高级的丝绒戒指盒,打开从里面拿出属于傅淮憬的那一枚,伸手摸了摸,刚想拿出手机拍一张,手忽然一顿。 不对,不对。 她一下就冒了冷汗,赶紧走到灯下,借着灯光看戒指的内圈。 没什么,什么X,什么J,都没有,她用手指去探,里面平平整整,什么都没有。 她慌忙找出自己的那枚,伸手去摸内圈,清楚地摸到内圈清晰的X和J的字样,就刻在内圈里。 这才是他们的戒指。 所以……一直放在床头柜里的那枚戒指,根本就不是傅淮憬的婚戒。 她记得,傅淮憬出事的时候,随身物品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下一身衣服,和这枚戒指。 她带回来后就一直放在床头柜里,没打开看过。 隐隐猜到最为不可能的结果,她的脸刷地一下,比纸还要白。 她盯着那枚戒指出了神,那戒指仿佛还冒着寒光,几乎将她冰冻住。 第一卷 第35章 蓝青到访 “絮絮?絮絮?”关惜见她又心不在焉的,不由得伸手晃了晃她。 温絮这才麻木地看向关惜,“怎么了?” “这句话该我问你吧?你今天是怎么了?”关惜的眉头皱了皱。 她今天已经走神好几次了。 除了傅淮憬出事之后的那几天,温絮从来没这样过。 “不好意思大家,我昨晚没休息好,今天有点疲惫。”温絮反应过来后,飞速道歉,随后对关惜说:“惜姐,麻烦你准备一份会议纪要给我,到时候我们再进行下一步安排。” 现在有工厂了,店里这点人肯定是不够的,她还要拟定招聘人员的计划,以及任务安排。” 关惜点了点头后,对员工说了“散会”,之后就跟着温絮去了办公室。 一关上门,关惜关切的声音就传进了温絮的耳朵里。 “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今天一早过来,你的脸色就苍白得不行。” “没有。”温絮勉强扯出一个笑容,“没这回事,惜姐,我就是来大姨妈了,现在肚子有点难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暗示,昨天才发现戒指的事不对劲,今天一早,鲜血就染红了她的内裤。 “我给你点一杯阿胶饮吧。” 温絮想说不用,但从桌上的镜子里看到自己的脸色苍白得可怕,浑身无力,便坐在办公室里等着关惜的外卖。 虽然他们的婚戒是傅淮憬订的,戒指里的玄机,郑蓉和傅钦泰都不清楚,但她最清楚不过。 如果那天她仔细看,或许早就知道了这个戒指被狸猫换太子了。 昨天,她连夜把戒指和证书一起发给了意大利设计品牌的品牌商,要求他们鉴定真伪,相信很快就会有答案。 现在,她只能等消息了。 在得到答案之前,她不能这么慌张,而且在被证实之前,这件事不能声张。 关惜给她送了阿胶饮进来,顺便把会议纪要也一起送进来了。 她打开了电脑,看着邮箱里供货商发过来的样板图,却心乱如麻,一点心思都没有,连精力都无法集中。 她几乎不受控制地去想那件事。 如果那边证实了戒指是假的,那说明死者不是傅淮憬,既然不是傅淮憬,那真正的傅淮憬去哪里了?他又为什么会诈死? 父母期待,家庭圆满,又是天之骄子,这样的人,为什么会做出这种完全没有理由的事来? 这些问题不停地在她的脑海里打转着,让她没有余地去思考工作上的事。 此刻,她仿佛置入了深海的漩涡,又像被人用力地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是一点一点地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 “我去。”周林一进来,见温絮的脸色异于平常,忍不住说:“姐,你要不回家休息一天吧。” 她的脸色实在是苍白到吓人。 “我没事。”温絮下意识说。 周林一听她的声音都虚了,更是大惊失色,“姐,我知道这个时候是关键时期,不能轻易放松,但也不用这么拼命啊,不管怎么说,身体是最重要的。” 要是没人在办公室,姐一个人在这里,晕过去了都没人知道。 “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你把文件放桌上,我把这个发到你邮箱,你和关惜商量着定。” 周林凑过去看了一眼后,点了点头。 “招聘信息过几天再发布。” “好。”虽然周林还想劝劝她,但她执拗得很,他也劝不了,只好在离开前叮嘱了一句:“姐,如果有什么不舒服的,一定要告诉我们。” 温絮抿着唇点了点头。 缓了一会儿后,她觉得自己舒服一点了,就用微信小号给傅砚深发了一条消息,让他下午过来一趟。 他并没有秒回。 温絮猜想,他应该挺忙的。 昨晚傅砚深提前一天回来了,回来就被唐晋拉着去喝了庆功酒,喝到半夜才回来,她没睡着,隐约听到了他的声音。 他完成了一个不可能的任务,傅钦泰自然高兴,今天一早,红光满面地,和颜悦色地对傅砚深说,要给他换个更大的办公室。 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她第一时间看了一眼郑蓉的脸色,很明显,彻底黑了,还特意瞪了自己一眼。 温絮觉得自己真是无妄之灾,不过也能理解,毕竟饭桌上就四个人,她唯一能得罪的,也就只有自己了,不瞪自己,她也不敢瞪别人。 这对她来说,倒是一个好机会,一个,抓住郑蓉把柄的好机会。 到了下班时间,员工一个一个地离开,她盯着手机屏幕出神。 到现在,傅砚深都没给她任何回复。 平时她是不在意的,可现在心乱如麻,无厘头的心慌,迫切地想要看到他的回复,哪怕他说,太忙了,没时间过来,对她来说,都是一种安慰。 直到天空出现了墨色,她心中希望的火苗,才一点一点地熄灭掉。 索性,她也不等了,断了电之后,拿着外套和包包正准备离开,门口忽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女声。 “你公婆家这么有钱,权势滔天的,就把你安排在这么个小破地方?看来你在傅家的地位,也就那样,跟个老鼠窝似的。” 跟盛泰比起来,这小工作室,可不就是老鼠窝吗? 温絮的脚步一顿。 这声音,不是她那个不负责任的母亲,还能是谁? “你怎么来了?” 蓝青今天穿了一身棕色的大衣,脚踩得体的高跟鞋,因为保养得好,年过四十了,岁月也没有在她的脸上留下什么痕迹,只有偶尔笑着时,才会露出几条细纹来,却完全不影响整体观感。 温絮就是遗传了她的长相,两人站在一起,不似母女,更像姐妹。 不过温絮觉得,比起她,自己的脸上少了几分刻薄。 “我来看我女儿,也不可以吗?”蓝青绕到她后面,打量着她的工作室。 当下温絮正心烦意乱,也不想和她说话,于是开口:“我现在心情不好,有什么事下次再说。” 她的语气里夹杂着不耐烦。 “下次?谁有空天天来找你?”说着,她扬了扬下巴,声音冷淡到感受不到一丝温度,“外面冷死了,给我倒杯热水。” 温絮随手一指,“茶水间有。” 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了一眼,蓝青讥讽地笑了一下。 第一卷 第36章 我是保姆,你也只是一个生育机器 “你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地位……” “你现在什么地位我不关心,我只知道我现在不想和你说话。”温絮没有给蓝青留任何情面。 她没那么多时间虚以委蛇。 蓝青的眼皮一跳,心里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 她嫁到徐家之后,给徐家生了一个儿子,如今在徐家,她是女主人,在外别人也给她三分薄面,倒是到自己的亲生女儿这里,连个好脸色都没有。 “你在婆家,当牛做马任劳任怨,任任踩踏,都跟没脾气似的,在你亲妈面前,连倒杯水都不愿意,推三阻四的,哪有你这么当女儿的?早知道你长大了会这样,我就该在你那个死鬼爹跑了的时候,把你送进孤儿院,你的死活与我毫无关系!” 越说,她的火气就越盛。 如果不是因为温絮,她的好日子早就来了,也不至于到这个年纪了,才过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看着她五官扭曲的脸,温絮想起自己小时候,虽然母亲并不爱她,但她生活的条件也算不错,这一切,都是因为蓝青。 在她的印象里,蓝青美貌出众,即便是嫁给自己那个不靠谱的的爹,她也没有出去工作过一天,后来那个不靠谱的爹跑了,丢下了他们孤儿寡母,蓝青也很快就找到了自己的“救世主”。 在蓝青的世界里,美貌就是她生存的工具,她的那些救世主,对她也很大方,因此,温絮在物质上也没吃什么苦。 唯独,她不明白,蓝青为什么不停地换男人,不停地搬家。 她还好几次见到有女人过来找蓝青,平时在男人面前小鸟依人的蓝青,在女人面前,犹如触发了战斗机制的母鸡,犹如泼妇。 之后,她们就搬家了。 只是,蓝青对她从一开始的冷淡,逐渐变成了恨。 她恨透了自己这张与生父有些许相似的爹,所以每次看到自己,就跟看到了仇人一样。 正好,自己也听腻了她的厌恶,上了高中,她就去了寄宿学校,从此和蓝青少了很多联系,也避免了很多麻烦。 直到自己长大之后,才明白,她为什么那么频繁,因为——那些男人都是有家室的。 她只是见不得光的第三者。 男人贪恋她的美色,她爱的,是男人包里的。 自己,则成了她的拖油瓶。 她刚被丢到寄宿学校没多久,蓝青就成了徐剑利的续弦夫人。 “是啊,可惜你没那么做。”温絮没有去看她的眼睛。 蓝青的胸口更加剧烈地起伏着,脸色因此涨红,与刚进来时,判若两人。 温絮却突然觉得好累。 她不想和蓝青斗嘴。 “你到底有什么事?赶紧说,我要走了,而且我很忙。” 蓝青的目的达到,表情瞬间一收,连带着动作都放慢了。 她慢条斯理地拉开了一张凳子坐下,和她面对面,“你毕竟是我的女儿,怎么说都是吃了我美貌的红利。” 她说出这句话后,温絮的眼皮一跳,心里瞬间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和你爸出去一趟,也有不少人问起你。”说起这些,蓝青的脸上竟然意外的出现了笑,“他们都打听你,毕竟是他生意上的朋友,我作为徐夫人,也不好直接回绝了人家,所以……” 她从包里拿出几张照片,无一例外,都是男人的照片,“这些男人,都挺不错的,你可以考虑一下。” “哪里不错?”温絮瞬间明白了她的意图,冷笑着反问,“家底吗?” 蓝青也不生气,继续说:“傅淮憬都已经死了半年,你嫁进傅家的时候,本就不被傅家人喜欢,现在你还要继续死皮赖脸地待在傅家吗?现在人家沉浸在丧子之痛里,不说什么,再过一段时间,你的死皮赖脸就成了别人无情赶你的理由!” “而且,”她继续说,“你已经给傅淮憬守了半年寡了,已经很够意思了,总不能一辈子陷进去吧?趁你还年轻,赶紧再嫁个合适的,我已经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给你找最好的了,别等人老珠黄的,倒贴都没人要。” 说着,她甩出了一张照片,嘴角上扬着,“这个,是这里面条件最好的,是广临建筑的公子,也是你徐叔叔的合作伙伴,虽然他年纪比你大些,也是二婚,但你都不是处女了,说直白一点,你都已经是二手货了,就别把要求摆得那么高了。” 温絮垂眸看着照片上的那个人,只觉得好笑。 这个人,她听说过,年纪岂止比她大些,大了她十五岁,只比蓝青小了八岁。 除此之外,她手里拿的其他人的照片,也都一样,不是离了两三次的,就是年纪大的,他们唯一的共同点,就只是家底厚。 “小你八岁的男人叫你妈,你就不怕折寿?”温絮不客气地讽刺道。 “怕什么?”蓝青像是早就做了心理建设,“只要他叫,我就应着,毕竟辈分摆在这里。” “你说得对,我不是处女,所以每天都在贬值,你要趁我还有可压榨价值的时候,赶紧把我抛售出去,可是我想问问你,我亲爱的妈妈,你嫁给徐剑利的时候,是处女吗?” 蓝青的脸色骤然一变。 “好像不是了。”温絮自顾自地自问自答,”对,不是了,因为,那个时候我已经上大学了。” “反了天了你!”蓝青猛然站起来,直接将手里的照片朝她甩了过去。 照片的四角尖锐,其中一张擦过她的额角掉在了地上。 “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了?你以为傅家多疼你,多看重你?整天端茶倒水的,保姆一样的货色,多稀奇似的,一个没用的菟丝花!只可惜你还没来得及发挥自己的价值,你的攀附对象就没了,你真当自己还是傅家少奶奶?!” “我是保姆,你是什么?生育机器?”温絮并没有因为她的话而歇斯底里,只是平静地抬了抬眼皮,扫了一眼她的肚子,“你小儿子才上小学,现在又怀一个,当奶奶的年纪了,合适吗?” 她将蓝青铁青的脸色视若无睹,“快五十的人了,还是惜点命吧,可别出了什么意外,人家再娶一个,说不定比你更年轻。” 第一卷 第37章 跟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你!” 看着蓝青眼里的心痛,温絮的唇不自觉抿了抿,垂下了眼眸。 她本不该这么说。 她不该,去对着一个女人,说这样的话。 这个女人,还是她的母亲。 面对外人,她可以自始至终淡如水,但蓝青终究是自己的母亲,她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蓝青深吸了一口气,“行,既然你已经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没有再谈的必要了,反正也不是我要来找你的,是徐剑利让我过来的,我早就知道,你跟你那个死鬼爹一样,没良心,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说完,她从温絮的身边过去,用肩膀用力地撞了她一下,声音带着恶意:“十几岁就心术不正的贱东西!” 就在她走到门口时,温絮忽然叫住了她。 蓝青转头,脸上带着警惕。 “造成你苦难的是男人,不是我。”温絮的声音不大,但能清晰地传进蓝青的耳朵里。 她啼笑皆非,转身离开。 温絮收回了眼神,想到刚才那句话,不由得笑了笑,笑容中喊着自嘲。 心术不正? 谁让,蓝青给了自己这么一副好皮囊,长得漂亮,很多时候,本身就是一种错。 初中的时候,蓝青身边的一个男人得知她有一个女儿,熟络起来后,好几次顺便去学校接温絮。 随着蓝青看到她和男人一进一出的次数多了,脸上的笑容就越发淡,但碍于男人在场,不好发作,温絮知道,她不高兴了。 所以,她主动提出不用接了,以后她自己会回家。 她以为这样说了之后,蓝青会高兴,却不曾想,男人笑着夸赞:“你这个女儿还挺懂事的,这么大就知道理解大人了。” 温絮笑着去看蓝青,却发现她的眼神几乎要将自己的杀了。 男人离开后,她便对自己恶语相向,什么“小小年纪就知道勾引男人”,什么“不知羞耻”。 难听的字眼毫不吝啬地从蓝青的嘴里说出来,刺得她的心剧痛。 甚至……她剪了自己的连衣裙,自己的衣服,把自己的一些小发夹,全部给丢了。 “你就等着他看上你,好直接把你接回家去把你睡了是不是?真是搞笑了,我说他怎么不提结婚的事了,原来是你这小贱蹄子在背后作祟!” 那时,她看着蓝青因为愤怒而扭曲的脸,并不知道怎么回事。 直到有一次,男人来离开了蓝青,来找她,她才知道,原来蓝青逼他娶,他却说:“你女儿年轻漂亮,比你懂事,我不如多等几年,等她成年了,娶她不是更划算?” 那一晚,雨下了一整夜,就像她的眼泪,怎么也流不完。 就因为男人一句轻佻的话,就让蓝青割裂了她们的母女关系, “阿絮?” 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温絮刚要抬头,就被人拥入怀中。 他才看到消息,就赶过来了,本来打算碰碰运气,说不定她已经回家了。 来时发现里面的灯亮着,一进来便看到她呆愣地站着发呆,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温絮下意识伸手抹脸,声音有些许沙哑,含着浅浅的哭腔:“你为什么不回我的消息?我等了你一整天……” “抱歉,我今天有点忙。”他的声音既愧疚,又带着些许无措。 听着她浅浅的啜泣,傅砚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能一味地低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越说,他的心里就越愧疚。 温絮却控制不住的难过。 蓝青那张嘴,犹如刀片一般,割开了她伪装的尊严,撕破了她所有的自尊。 “砚深……”她的声音几乎已经听不见了,从他怀里,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握住他的手,“你给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 “哦不不不”温絮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啊?”傅砚深难得脑子宕机了一下,随即就听她说: “你跟我生个孩子,好不好?” 她的声音带着哀求,眼睛含着泪,楚楚可怜,很是卑微。 从此,她谁也不信,她信自己,只靠自己。 从郑蓉提出那个提议之后,她早就深思熟虑过。 郑蓉的这个要求,她还不得不答应。 只要按照郑蓉说的做了,她就有资本和郑蓉谈条件,而且…… 她红着眼眸看着眼前的傅砚深。 无论从理性还是感性的角度,她都应该生一个孩子。 现在她和傅砚深并没有利益冲突,更没有利益的争夺,但她要是怀孕了,他就不得不拿出一部分利益来,即便不是给她,也会给孩子。 至于感性的角度,不过是她太寂寞了,想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亲人,而且,她绝对不会是蓝青那样的母亲。 她曾经因为这件事纠结过,如果只是为了自保,只是为了自己的私心,她就要让一个孩子出生,这样不就和蓝青一样了吗? 蓝青从来都是这样,只要对自己有利的事,她就立马会来找自己,通知自己,是通知,不是请求。 读大学的时候,徐剑利陪着蓝青偶然去柜台买过一次东西,知道蓝青还有个女儿,徐剑利就动了心思,让蓝青来找她,去和徐剑利的一个合作伙伴谈恋爱。 谈恋爱? 说起来她都觉得好笑。 说是谈恋爱,其实不过是做别人的情妇而已,而且那个合作伙伴已经年过半百了,儿子都比自己大。 蓝青这个人,早就不把自己当女儿了,在她的眼里,自己只是一个可以评估价值的商品,一个永远都在待价而沽的性资源罢了。 她纠结过,为难过,因为她知道自己弱小,她无法普度众生,她必须,把自己摆在第一位,把所有的爱,都留给自己,只是这样,就足够让她筋疲力尽了。 不然,她就什么都没有了。 面对她突如其来的哀求,傅砚深愣了一下,“你今天给我发消息,就是为了这件事吗?” 当下,傅砚深的声音传进了她的耳畔,她才想起来,自己不是为了跟他说件事,而是戒指的事。 而刚才蓝青的一番话,让她猛然明白,她努力给自己筑起的保护墙,脆弱得不堪一击。 所以,她本就一直岌岌可危的情绪,忽然如洪水般爆发出来。 第一卷 第38章 如果你不信任我,我就不能让你去冒险 这时他忽然问出来,自己才惊觉,她把自己的目的,暴露得太早了。 就算她想要傅砚深的帮助,也该藏好一点,至少不应该现在说出来。 “我……” 现在整理好了自己的情绪,理智渐渐回笼,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 她不该这样问的。 在他追问的眼神下,她脑子一片空白,加上这几天她都精神恍惚,心力交瘁,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一个合理的理由来把这件事敷衍回去,只能含着热泪,抽噎着,干巴巴地说:“对不起。” “哭成这样,我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傅砚深的眉头轻轻蹙起,轻声叹了口气,绅士地给她擦着眼泪,无情的拒绝在她耳边响起——” “但是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因为,我不可能让你去冒险。” 他可以任由温絮把他当成一个赌博工具,不论她怎么赌,自己都能想办法让她赢,但当她面对的是郑蓉,他就不可能听之任之,他必须要知道温絮的全部计划,他要彻底的了解她,看清她,知道她的所有想法,为她铺好路。 在温絮没有对他完全信任之前,他不可能让温絮去冒险。 他的声线冷静,甚至是冰冷,但温絮能听得出他语气里的镇定和认真,以及深思熟虑。 —— 这次傅砚深收购十分顺利,也让傅钦泰“龙颜大悦”,大手一挥就给了傅砚深公司百分之十的股份。 以至于,连续一个月,家里都是低气压,保姆都低着头做事,不敢大声说话。 郑蓉在家里整天黑着脸,像是很生气。 温絮不知道股份百分之十是个什么概念,能让郑蓉这么生气,更不知道,郑蓉到底哪里觉得不公平。 毕竟傅淮憬十八岁的生日,就是盛泰百分之十的股份,他轻而易举就能得到的东西,傅砚深做了这么多,呕心沥血,才凭实力得到了傅淮憬唾手可得的东西。 或许,是她觉得,公司的一切都属于傅淮憬,傅砚深不能沾染分毫吧。 父子俩出了院子后,郑蓉站在楼梯拐角,看着在楼下收拾的温絮,主动开口:“絮絮,你上来一下。” 主卧,郑蓉已经调整好了情绪,把自己的态度端得高高在上,即便情绪不怎么好,眉眼间依旧带着倨傲:“上次跟你说的那件事,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温絮抿着唇,眼神不自觉躲避。 上次郑蓉说的时候,她说自己要考虑一下。 刚听到的时候,她心里的第一反应是无措,加上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想直接拒绝,又怕郑蓉拿出欠条来镇压自己,所以想了办法拖延。 只是,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现在傅砚深的势头越发强盛,她不可能任由自己一直拖延。 “妈,其实我觉得……” 她垂下眉眼,想起了自己被徐剑利年过半百的合作伙伴纠缠时,什么都不说,只一味地哭,直到那个老头子拿自己没有任何办法。 他们当然在意自己的欲望,但也在意体面,她是徐剑利的继女,怎么说,也要顾及徐剑利的面子,万幸的是,最后,这件事不了了之。 那个时候,她需要一个靠山,一个能逃离蓝青的靠山。 她不想被当做商品,被蓝青当成一个交换利益的工具,所以,在傅淮憬追求她的时候,几乎没有犹豫,她就答应了。 爱吗?好像也没有多少,更多的,是想救自己脱离苦海。 “您说的,也不是不可以。” “真的?”郑蓉面上一喜,“你真的答应了?” 她喜上眉梢,脸上的高兴没有任何的掩饰,一肚子威逼利诱的话没排上用场,她也一点没觉得遗憾,立马亲切地握住她的手,与刚才判若两人:“絮絮啊,妈就知道你不会丢下妈不管的,妈没白疼你,你今天就别去工作室了,妈带你去买东西,上次妈看到出了一个最新款的包,妈买给你吧……” “我可以怀小叔的孩子,但是,”她话锋一转,“这件事风险很大,如果爸知道的话……恐怕是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说着,她的脸上出现了为难。 “他敢!”郑蓉不客气地说了一声,“那个老东西,他要是敢为难你,看我不——” “妈,我的意思是,”她及时打断了郑蓉,不想听她口头上的大饼,“我想要的,是实际的保障。” “实际的保障?”郑蓉微微一愣,总算是明白了温絮的用途。 她竟然在跟自己谈利益条件? 这时,郑蓉看温絮的眼神出现了变化。 “温絮,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郑蓉的眼神瞬间警惕。 “知道。”温絮点了点头,“妈,我是在为你做事,这事风险很大,而且这件事一旦传出去,我的名声,一定会受很大的影响。” 加上,这件事暴露了,傅家一定会推自己出去,用一个女人顶罪,能解决很多事情,她只能成为那个替罪羊,所以她必须给自己最为牢靠的后路。 “好,我答应你。”郑蓉深吸了一口气,”上次说的算数,只要你生下傅砚深的孩子,那张欠条的事一笔勾销,我会把它亲自交给你,这已经很仗义,对你已经很好了吧?毕竟你那个继父又不可能替你还钱。” “我说的,不是这个。” 温絮脸上的认真,让郑蓉看出她的野心了。 “您说得对,如果没了那个欠条,我会一身轻松,但,我的后半生,同样如飘摇的浮萍,没有任何保障。” 这件事,难度比她想象的要更大,唯一的好处是她,那天傅砚深已经把拒绝的话说出来了,她有了心理准备。 想起了最后,傅砚深对她说的那一句——如果你不能信任我,我就不会答应你。 所以,现在和郑蓉谈判时,她才会觉得底气十足。 “以小叔的能力,最晚今年过年,就一定会想方设法地达到爸的要求,眼下不过几个月的时间了,恕我直言,留给您的时间不多了。” 温絮的话,瞬间便准确无误地抓住了郑蓉的心思。 她有过一瞬间的犹豫,但很快就打散了眼底的动摇。 她不由自主地舔了一下自己的嘴唇,谨慎开口:“那你告诉我,你想要的是什么?” 第一卷 第39章 我们现在该生孩子了 目的达成,温絮的嘴角无意识的勾了勾,但并不明显,郑蓉一心都扑在自己的利益上,所以并没有在意。 见她迟迟不回答,郑蓉有些迫不及待,“钱?你要多少?你直接开口。” 她显得有些心急了。 “妈,谈钱就伤感情了。”她的眼神清澈单纯,想到傅淮憬曾经说过,郑蓉的手里,有盛泰百分之二十的股份,是傅钦泰娶她的时候,给她的嫁妆。 她如护犊子一般护着自己的股份,傅淮憬这么大了,也没分到一分一毫。 如今,自己倒是有理由开口了。 “我想要妈手里一半的股份。” 话落,郑蓉的双眼不自觉瞪大,眼里满是震惊。 她想过温絮会狮子大张口,但没想到她会长这么大的口,这么贪心。 —— 出了主卧,温絮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个久违的,真心实意的笑容。 她已经不记得自己上次真心的笑是什么时候了。 离开了傅家,她去了工作室附近的公寓。 傅砚深在那里买了一处公寓,挂的,是傅砚深的名字。 这是傅砚深特意安排的,在工作室附近,他们见面也方便,很适合商量事情,也适合,做完洗个澡。 傅砚深倒是想挂温絮的名字,但温絮不同意,怕郑蓉发现什么,露出破绽。 她才刚到一会儿,傅砚深就开门了。 两人刚一见面,就如干柴烈火碰在了一起,如胶似漆。 “看不出来,嫂子的胃口还挺大的。”傅砚深搂着她的细腰,一边吻着她的唇,一边低声说,声音带着浓烈的情欲。 百分之十的股份,已经与他齐平了。 “嗯……”温絮仰着脖子,不自觉发出几声低哼,“妈可从来没有过危机感,她说自己长这么大,就没被人这么掐着脖子威胁过。” 她不自觉眯起了眼睛,戒指的事在脑海里一闪而过,她才有一瞬间想起来,意大利工作室那边还没给她回复。 效率真慢。 刚一想到这里,她的心就被傅砚深勾走了。 “所以,她什么反应?” “很生气。”她的舌被他席卷着,说话也略微口齿不清,“我毫不怀疑,如果不是我还有利用价值,她一定会冲上来打我。” “她不是最在意她的贵妇体面吗?”他的手揉着她后腰的软肉,“嫂子撕碎了,她当然生气,而且,这股份,是她下半辈子唯一的依靠。” 郑家像糊不上墙的烂泥,她指望不上,唯一的傅淮憬也没了,手机攥着的,唯一的股份,就是她后半辈子活下去的依靠,不然她这样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妇人,就只能出去喝西北风了。 可温絮怎么有种直觉,她一定会答应呢? 她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这种直觉。 “别去冒险,剩下的事交给我。”他不放心地叮嘱。 他再进一步,郑蓉就会被逼得,无路可退。 “嗯。”温絮不满地跨坐在他腿上,语气略微不满:“你确定这个时候还要说这些吗?” 她现在只想做。 “好。”他的声音已经彻底沙哑,正要打开抽屉,就被温絮握住了手腕,声音软软的:“你忘了吗?我们现在该生孩子了,所以,那个也用不到了。” 闻言,傅砚深的眸色彻底深不可测。 结束时,温絮大汗淋漓,瘫软地靠在傅砚深身上。 傅砚深随手拿了个毯子盖在她身上,伸手抹去她的眼泪,“每次都哭,好像我是禽兽,做了很多伤天害理的事。” 温絮有气无力地抬起手,随便抹了一下自己的眼睛,这才哑声说:“这事我怎么控制?小叔就知道为难我。” 话才刚落下,傅砚深便变戏法似的,拿出了一个翡翠玉手镯。 他自发地给她套在手腕上,自顾自说:“我那边还有一颗鸽子血,你想要的话,我做戒指送给你,项链也可以,不过戒指的指环选粗一点,会勒到你。” 手镯的成色很好,一看就是上等品。 都说满足了的男人最大方,她觉得这句话说得没错,如果是以前,她一定会高兴, 但现在,婚戒的事还没扯清楚,现在她听到戒指两个字就应激,实在提不起兴趣来。 “你决定就好。”她把脸埋在他的颈窝里,语气有些敷衍:“我不懂珠宝设计。” 听出她语气里恹恹,傅砚深顿了顿:“不喜欢?我还有朋友在南非做钻石,改天让你挑个大的。” “不是珠宝的事,”温絮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但绝不是刚才的事累到她,而是戒指的事像一把悬在头顶的刀,随时让她提心吊胆。 “我最近总是惴惴不安的,可能是因为妈那边没有确定下来,我怕事情有什么变数。” 傅砚深不知道是信了还是没信,沉吟了一会儿,道:“既然你都说该我出手了,那该担心的应该是她。” 温絮忽然笑了笑,“小叔,好像不管什么事都瞒不过你的眼睛。” “我在你眼里这么厉害吗?只可惜我不是神,也有很多事我做不到。” “哦?”温絮挑了挑眉,反问道:“比如?” 比如, 他垂眸看了她一眼。 看不透她的心,也得不到。 “比如什么?”得不到他的答案,温絮开口催促了两声。 “比如……”他伸出手,把她圈进自己怀里,“你不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我只能凭感觉给你准备礼物,所以不确定你会不会喜欢。” 温絮噗嗤的一下笑出声来,仰头在他下巴啄了一下,”原来小叔这样不解风情的人说起情话来,也能这么悦耳动听。” —— 当傅砚深把郑氏中饱私囊的证据放在傅钦泰面前时,傅钦泰有一瞬间的沉思。 如果是平时,他可以置之不理。 盛泰一直都是郑氏的血包,为郑氏输送营养,而郑氏如养蟑螂一般,看着这没什么问题,仔细一看,里面早已千疮百孔,这些事情他早就知道,也根本没必要去下了郑蓉的面子。 即便知道傅砚深和郑家恩怨颇深,好歹也是妻子的娘家,没必要赶尽杀绝。 但现在不一样,收购还在关键时期,如果这个时候傅砚深出了什么意外,对盛泰来说,没什么好处。 所以这一次,傅钦泰选了站在傅砚深这一边,即便知道傅砚深是故意的,想找郑蓉的不痛快。 第一卷 第40章 给了她百分之五的股份 得知傅砚深动了郑家,郑蓉再也顾不得什么贵妇的体面,把房间里的化妆品砸了个遍,脸色扭曲,咬牙切齿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竟然敢动郑家!” 刚才郑霆打电话来说的时候,她的第一反应是,傅钦泰真把傅砚深当成自己唯一的依靠了,为了讨好那个私生子,他竟然去动郑家! 听出她的不高兴,郑霆沉默了片刻,才说:“姐,你别跟姐夫闹,只是一个子公司而已,可别得不偿失。” 轻重缓急,郑霆还是分得清的。 现在郑天没救了,在家整天疯疯癫癫的,他只能靠着傅家,要是惹怒了傅钦泰,郑家才真是完了。 郑蓉却觉得,这根本不是子公司的事,这么多年,傅钦泰这老东西私底下怎么偏袒,她就不说了,现在直接把事情摆在明面上,而且还是为了个杀人犯—— 他怎么敢的? 他就不怕遭报应吗? 门忽然被推开,保姆一脸紧张地站在门口,“夫人,发生什么事了?” “谁让你们进来的?啊?”郑蓉恶狠狠地瞪着门口的保姆。 即便郑蓉脸上满是怒气,温絮清晰地看到了郑蓉藏在眼底的无措和慌乱。 她知道,郑蓉在强撑。 于是,她温和地对保姆说,让她们先去各自忙。 得了她的话,保姆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了。 看着温絮一步一步地走进来,关上了房门,郑蓉的心跳越发快。 “妈,您别生气了,这么多年了,您和爸这么多年的夫妻,您还不了解他吗?他可是把公司看得比命还重的人,只要为了公司好,是不是私生子,对他来说,无所谓的,现在小叔对他有用,小叔又一直记恨您,只要小叔开了口,爸是不可能像以前一样和稀泥的。” 她像从前郑蓉那样,握着她的手,随后蹲下,眼神和声音都温和到极致,但说出来的字,却字字扎心。 “爸做事,不看喜不喜欢,他确实比较喜欢阿憬,但小叔现在势头正盛,爸当然……” “够了!”郑蓉忍无可忍地打断了她,“你又想游说我把股份给你吗?我告诉你,别做梦了。” 那是她后半辈子唯一的依靠了,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妈,”她的声音润物细无声,却像一颗针一样扎在她的心尖,一下一下地刺痛,“爸的冷血,您还没看出来吗?您也说了,小叔小时候断了腿,爸就觉得他没用了,还有过把他丢掉的念头,阿憬呢?他已经走了半年了,爸还会记得一个毫无价值的死人吗?” 话虽难听,郑蓉知道,这是事实。 郑蓉不自觉去看蹲在地上安慰自己的温絮。 她长得乖顺温柔,却是一把实实在在的温柔刀,钝刀割肉一般的,折磨着她。 听到她提起傅淮憬,郑蓉的眼眶不自觉红了,像漏了气的气球一般,说话也有气无力的,“我以前一直觉得,我是他的元配,他好歹也会多在意阿憬一些,可是阿憬出事之后,我才发现,他根本不在意儿子是谁生的,只要是他的。” 只要,能为他所用。 “妈,只有女人才能共情女人,只有女人才能看得见女人的不容易,你说过,只有我们母女俩相依为命了。” 她满脸的共情,“所以,我不喜欢和爸,还有小叔接触,这家里,只有您一个人对我好,所以,我也只和您一个人亲。” 郑蓉的手微微一紧,就听她继续说:“我在您眼皮子底下生活了这么久,您早该知道我有几斤几两,我没有娘家的支撑,只是一个浮萍罢了,虽说我跟您张口要了股份,但我这辈子都是傅家的人,说到底,我即便拿了股份,不也随时被您掌控在手里吗?” 说完这番话时,温絮看到了郑蓉的眼里有了一丝松动,她不自觉勾了勾嘴角。 看来,成了。 —— “听说你婆婆给了你盛泰百分之五的股份。” 一大早,钱紫烟就迫不及待地打电话过来,声音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土拨鼠尖叫。 股东持有超过百分之三的股份,就要公示,所以她得了股份的事,一夜之间传遍了整个上流社会。 温絮微微一笑,“妈也是信任我嘛……” 郑蓉不敢一次性全给了,怕她得了股份就反口,得等到她怀孕四个月后才把剩下的百分之五给她。 如果不是她和傅砚深联手逼郑蓉,郑蓉也不可能这么快就松口答应。 给百分之五,已经是郑蓉的底线了,毕竟她对自己还是有防备心的。 “我去,你婆婆那么尖酸刻薄的人,这次竟然这么大方,还真是看不出来。”钱紫烟的语气里不乏羡慕。 她嫁给杨应这么久,还从没得到过股份呢,都是刷杨应的副卡。 “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给她下蛊了?” 温絮没忍住,噗嗤的一声笑了出来,“哈哈哈……” 郑蓉给她股份的事,傅钦泰还过问了,于是郑蓉给傅钦泰的说辞,是不舍得温絮离开傅家,再嫁他人。 既然要留人,肯定得付出代价。 这倒也合情合理,所以傅钦泰没再多问。 “你别笑,我说的是认真的。” 温絮和她打着电话就从床上起来,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一个行李袋下楼了。 “太太,您今天要去外地?什么时候回来?我好准备菜。” “现在去,明天晚上回,这两天您别准备我的菜了。” 保姆点了点头,“太太最近是不是比较忙?” 温絮的心情不错,语气也带着开心,“嗯,店面要开了,我去看看饰品的供货商,到时候进货一起搭配着卖。” 总只卖女装也不是回事。 保姆喜笑颜开,“太太这么好,一定要赚很多的钱。” “那就借您吉言了。” 上飞机之前,郑蓉给温絮打了个电话。 说自己预定的百达翡丽的手表已经到店了,但是在隔壁市的门店,她既然要去隔壁市,顺便帮自己带回来。 “好的妈。”温絮欣然答应。 她自己也好久没有逛过街了,正好去逛逛,看看自己有什么想买的。 现在手里捏着百分之五的股份,她忽然觉得,还是可以买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的。 第一卷 第41章 当年帮助她的,是傅砚深,不是傅淮憬 下了飞机之后,她打了车直接去了供货商的工厂,选了几件样品后,又和工厂联系。 一切比她想象的要顺利。 谈完这一切,她就去了酒店,办理了入住,之后就打车去了商场,找了个地方吃了饭后,她直接进了店里,把自己刚才看上的裙子直接拿下。 又挑选了几个自己心仪的饰品后,她伸手唤了服务员。 “你好,欢迎光临……” 听到她的声音,柜员微笑着走出来,在见到她的那一瞬间,脸上的笑容一滞。 “是你?” 温絮挑了挑眉。 没想到会在这遇到白佳佳。 她做柜姐的时候,白佳佳曾经就是霸凌者之一,之后就被开除了,没想到她现在竟然在这上班。 两人的目光顿在空中,白佳佳的脸上闪过不自然,又僵硬又尴尬,干巴巴地说:“你不是在雲城吗?怎么突然过来了?” “我过来办点事。”温絮的脸上很快就恢复了自然。 “你现在没做化妆品了吗?” 温絮还以为,她已经改行了,没想到只是换了个城市,继续做柜姐。 说起这个,白佳佳的脸上就出现了些许尴尬。 当下,她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盛气凌人的人,仗着自己比温絮来得早,便颐指气使,语气与从前判若两人。 “我……”她小心翼翼地看了温絮一眼,“对不起啊,我当年……跟她们是朋友,很多时候,我也身不由己。” 温絮不想听她说当年的事,所以淡淡地笑了笑,打断了她的话:“过去的事就别提了。” 要说不恨,肯定是不可能的。 她当年做得好好的,莫名其妙就被针对,钱是凭自己的实力赚的,还被针对了很多次,甚至造谣为难,谁会高兴呢? 她们的尖酸刻薄,让她在柜台寸步难行,当年她们接二连三地离职时,她的心里松了一口气,甚至是高兴的。 但事情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她再耿耿于怀,难过的也是自己,加上,她早就忘了当时的情绪,所以她并不打算在这里为难白佳佳,也没有必要总一些幼稚的报复手段去让她难堪。 所以,她指了指自己刚才看上的衣服和饰品,又让白佳佳拿了一对耳环,一起结账。 白佳佳本来提心吊胆的,见她并不打算为难自己,甚至还慷慨买单,白佳佳瞬间喜形于色,赶紧给她开单。 她一边开单,一边观察温絮的脸色,没话找话道:“还是你命好,找了个好婆家,以后就不用辛苦地站柜台了,只是我们都没想到,你会嫁给傅家大少。” “嗯?”温絮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什么叫,没想到她会嫁给傅家大少? 白佳佳赶紧拍了拍自己的嘴,低声歉意地说:“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的意思是……我……” 温絮直接问:“你刚才的那句话什么意思?” “就是……”她的眼神躲闪着,支支吾吾的,“我们当年都以为,你会嫁给傅二少,毕竟当时……你们不是在谈恋爱吗?” “傅二少?” 温絮愣了愣,有些不可思议。 这跟傅砚深有什么关系?她什么时候跟傅砚深谈恋爱了? “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就是……当年不是他替你出的头嘛……”白佳佳见温絮一副不知情的样子,便解释道:“当年,那个商场好像就是傅二少负责的。” “你确定吗?”温絮彻底错愕。 “确定啊。”白佳佳点头,“当时经理说了,我听得清清楚楚,只要主动离职,傅二少不会为难我们,他说得这么清楚了,我总不可能还记不清吧?” 温絮的身形猛地一震。 见她呆愣住了,白佳佳生怕她的业绩飞了,赶紧把卡刷了,递回去给她,把东西递到她手里,这才补充说:“不过这也可以理解的嘛,毕竟你是他未来的嫂子,他看不得你被欺负,被为难,也是人之常情嘛。” 她恍惚地走出了商场,才慢慢地反应过来——原来,当初对她施以援手的,不是傅淮憬。 而是—— 她的脑海里闪现出傅砚深的脸。 怪不得。 她突然想起来,在寺庙的时候,自己对唐甜甜说起这件事,傅砚深难得地多了几句话。 或许从那个时候起,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认错了人,好像从那个时候开始,他的态度,就隐隐约约在改变了。 那么他…… 她想起两人第一次的那一晚,也是在寺庙。 —— 温絮去出差后,傅砚深才终于有时间答宋柯霖的邀约。 见他终于舍得见自己了,宋柯霖撇了撇嘴,“我说你最近什么情况?怎么约都约不出来?” “忙。” 宋柯霖被噎了一下。 话倒是也没说错,毕竟最近盛泰的事,他们都心知肚明。 “我最近也挺忙的,我爸非让我去跟那些老顽固喝酒。” 宋柯霖他爸,就他一个宝贝儿子,以后肯定也是要把公司交给宋柯霖的。 但宋柯霖觉得管理公司实在是无趣,他也是被赶鸭子上架。 “这么好的机会,你要是不想要,可以让给我。” “嚯?”宋柯霖和他一起走进更衣室,“你就这么心急?你爸最近不是挺重用你的吗?而且你对你家股东的行踪不是也了如指掌吗?” “你这话真是奇怪。”傅砚深换完衣服出来,拿了瓶水拧开,喝了一口,“我了解自家公司的股东,不是很正常吗?” 宋柯霖对他竖起大拇指,“我看你,巴不得明天就把你家老皇帝从董事长的位置上踹下来。” 傅砚深不置可否。 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说话倒也不用顾忌什么。 “你说你那个哥都走了半年了,你爸也看到你了,我还以为他好歹会对你有点感情,你们就没点父子情感?” 到这个年纪的,默认为继承人的,都会被安排人生轨迹。 傅钦泰现在就这么一个儿子,怎么说也该上心了。 “父子情感?”傅砚深琢磨着这四个字,啼笑皆非。 “对不起。”宋柯霖立马识趣地打了自己的嘴,“你就当我喝酒了,说胡话。” 第一卷 第42章 让两个儿子斗得你死我活 他的话,傅砚深倒是没有放在心上。 “其实都无所谓,如果不是他把我带回傅家,我也没有机会和傅淮憬竞争。” 也就没有机会,得到盛泰。 宋柯霖眼神复杂地看着他,心疼在眼睛里泛滥着,显而易见。 私生子这样的事,在圈子里实在是太常见了,似乎都会默认,一旦有了这样的事,就会被带回家来,当做嫡出的儿子一样,一碗水端平来培养。 如果自己的原配生下的孩子不给力,为了自己手里的基业,扶持私生子,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在他还不知道什么叫私生子的时候,傅砚深就被傅钦泰找到,并带回来养了,只是没养在傅家。 没认识傅砚深之前,家里千叮咛万嘱咐,不要和私生子搅和在一起,豪门的事,太过复杂,如果和私生子有了接触,就代表了站队。 在主人家都还没有确定继承人的时候,去和私生子来往,就是亲外派。 如果不是和傅砚深志趣相投,他想,这辈子都不会和傅砚深有什么接触。 他在想的,傅砚深知道,但傅砚深想的,他一无所知。 傅钦泰愿意把他带回傅家,其实并不是珍惜自己的后代。 傅钦泰曾经说过,他就是一条狗。 回到傅家后,傅砚深对这个形容表示非常赞同,至于为什么要招一条狗回家,不过是因为家里的小狗不懂得护食,不知道怎么把自己的食物物尽其用,所以找了另一个能制造危机感的狗来。 为了让傅淮憬成为一名合格的继承人,傅钦泰可以说是,费尽了心思。 “说实话,我每次见到你爸,我都觉得你爸阴森森的,他不笑的时候,还好一点,一笑起来,那种阴森的感觉就更甚了,我真怕有一天他变异了。” 想起傅钦泰笑面虎的脸,宋柯霖就不自觉地起鸡皮疙瘩。 “别人的爹,都一碗水端平,希望一家人和和睦睦的,也希望两个儿子相亲相爱,你爸呢?是个例外,巴不得两个儿子斗起来,最好斗得你死我活的才好,你说他的内心怎么这么阴暗?” 傅砚深的脸上出现赞同,他第一次有这样的感觉,是在傅淮憬把自己推下楼梯的时候。 当时,他躺在医院里,腿上还打着钢钉,傅淮憬来过来,耀武扬威地说,傅钦泰不仅什么都没说,还夸赞了他。 那个时候,傅砚深是迷茫的。 按照他对傅钦泰的期待,傅钦泰应该狠狠责罚傅淮憬的,就算自己的身份尴尬,好歹,也是傅钦泰的血脉。 他模糊地认识到——自己不被宠爱。 所以,在后来的康复训练时,他满脑子都是傅淮憬耀武扬威的样子。 他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废了,那傅淮憬的目的的达到了。 他绝不可能这么轻易地倒下,不仅如此,他还要康复如初,像正常人一样站起来。 即便疼得他浑身发抖,汗流浃背,他也没有放弃,咬着牙站起来。 因为,他和傅淮憬不一样,他没有能让傅钦泰一直原谅的资本,他没有犯错的机会。 宋柯霖看了他一眼,继续说:“你说你爸让你们斗了这么多年,自己一直隔山观虎斗,恐怕怎么都没想到,傅淮憬会突然出事吧?” “不过,即便有傅淮憬在,我还是觉得你能赢,从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就知道。” “哦?”傅砚深对此十分感兴趣,“这话怎么说?” “能怎么说?你说你对自己都这么狠,说明你的意志力很坚定,你还记得吗?傅淮憬找了个女生,想引诱你早恋,好像是高中的时候。” 高中的时候,傅淮憬为了引诱傅砚深犯错,特意雇了一个女生去追求傅砚深。 在家教十分严格的傅家,早恋这样的事是绝对不允许的,如果被傅钦泰知道,肯定会被严格处理。 傅淮憬看他不顺眼,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他自然想让傅砚深先犯错,然后遭到责罚。 宋柯霖当时只是在一边看好戏,并没有打算介入进去。 这种事,他也介入不了,便在一边好整以暇地看着女生红着眼睛给他告白,给他送情书和饮料零食。 他还以为,傅砚深会直接揭穿那个女生的真面目,没想到他不仅拒绝了,还给那个女生留了该留的体面。 许是傅砚深的态度太过真诚,让女生心生愧疚,觉得自己受人指使,很对不起傅砚深,于是主动把自己受人指使的事说出来。 宋柯霖一看就知道,那女生八成是被他的真诚给打动了,想跟他有个后续。 不过最后,被傅砚深坚定地拒绝就是了。 宋柯霖还以为傅砚深被打动了,觉得自己能看到什么爱情故事,没想到傅砚深直接说:“如果你是为了交差,我可以给你,但如果有其他的,抱歉。” 温柔的话,让女生觉得难堪,灰溜溜地离开了。 他并不觉得傅砚深是什么好人,但傅砚深这样被逼上绝境的人,不是傅淮憬那样,从小养尊处优,被人簇拥着长大的公子哥能比的。 所以,他有一种直觉,傅砚深能赢。 “我发现,”他用肩膀戳了戳傅砚深的,“你爸好像一直在对你们做服从性测试,你在这个家里还真是,活得太累了。” 说着,他叹息了一声,声音有点干:“幸好你还有我这个朋友。” 自从到了傅家,傅砚深大概没有一天是能安心睡得着的。 “嗯。”傅砚深倒是没否认,弯腰拿起手机去了更衣室。 “喂,你去哪里?”宋柯霖赶紧追上去,“你不会是打算回去了吧?” “时间不早了。” 见他正要离开了,宋柯霖瞪大了眼睛,“可是你才陪了我半个小时,我们都多久没见了……喂!” 他头也不回地离开,只留给了宋柯霖一个冷漠背影,独留宋柯霖一个人在风中凌乱。 他刚换完衣服,坐进车里,就看到了傅钦泰打来的电话,脸色顿时凝重起来,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傅钦泰极少会在工作以外的时间给他打电话。 他抿了一下唇,按下了接听键。 “爸。” 第一卷 第43章 傅淮憬回来了 “出什么事了?” “刚才你妈接到你哥的电话了……” 即便见过太多的大风大浪,此刻傅钦泰还是很难从容地应对这个消息。 已经死了半年的儿子,竟然在这个时候回来了。 傅砚深能听得出他语气的里凝重的慌张和一瞬间的急切。 傅淮憬,回来了。 郑蓉打电话过来时,原本还高兴的温絮,如坠冰窟地瘫坐在床上。 “絮絮,你知道吗?阿憬他没有死,他在缅甸,他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郑蓉的声音带着颤抖,又是高兴又是激动,喜极而泣。 “你赶紧买想机票回来,别再管你那个破店了,赶紧回来!” 听郑蓉的描述,好像是他在回来的路上被绑架了,那个人穿着他的衣服,开着他的车,本来是打算把车给销毁,结果出了事。 傅淮憬则是被绑匪带回了缅甸,直到现在才有机会逃出来,联系上了家里。 所有人都以为死的人是傅淮憬,却没想到,只是个替罪羊而已。 真正的傅淮憬,作为盛泰的继承人,自然是别人争夺的对象,在绑匪的手里忍辱负重的过了半年。 表面上听,没什么纰漏,但仔细琢磨,就会发现很多的漏洞。 比如,绑匪既然主要在缅甸,怎么会回国来?而且既然已经得到了他的所有钱,为什么又非要把车销赃?更何况,有盛泰的继承人在手里,想要多少钱没有?何必还要冒险回国?这些,都无从解释。 不过温絮心里清楚,这些事,谁都不会在意了,也没有人会去过问。 温絮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冰凉得没有一丝温度。 即便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事情真到了这一步,她还是无法接受。 她浑浑噩噩地买了机票,坐上了去机场的出租车。 看着窗外不断往后的风景,她却没有一点欣赏的心思。 对比起昨天来的时候,她心情愉悦,她现在连一点精气神都提不起来,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 到候机室,她心力交瘁地躺在真皮沙发上,手里握着手机,心却空荡荡的。 “叮咚”一声,是傅砚深发来的消息:方便语音吗? 她直接把语音通话打了过去。 那边秒接:“不是说落地会跟我报平安吗?你食言了。” 温絮的心尖一颤,“他回来了。” “我知道。”沉默半晌后,傅砚深才说:”有我在,不会有事。” 温絮的眼睛有点涩,“你是不是在回去的路上?” 她听到了旁边有车驶过的声音。 “不,我是去机场。”他没打算继续在电话里和她聊这件事,于是转移了话题: “今天玩得开心吗?” “挺开心的。”她缓缓说,“我去购物了,买了一点自己喜欢的东西。” “吃了什么?” “烤肉。”傅家不喜欢这种不健康,油烟还很大的东西。 说到底,她还是孩子心性,对这些垃圾食品,也有别样的喜爱,不过很少有机会吃就是了。 “我今天去找饰品供货商了,那家供货商是手工做的,一家工厂有好几千名工人。” 傅砚深安静又认真地听着她分享发生的事。 “我拍了好多照片,小叔想看看吗?” “好。” “待会儿再看,”担心他在开车,会分神,顿了顿,她补充道,“等停了车再看。”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聊到登机,温絮就挂了电话。 在飞机上,她一点睡意都没有,闭上眼睛,脑海里也全是傅淮憬的脸,怎么甩都甩不掉。 才片刻,她就迫不得已地睁开了眼睛。 她轻轻叹息了一声,认命地盯着飞机舱的顶发呆。 落地后,像是掐准了时间似的,她刚拿了行李,傅砚深就给她打来了电话。 “嫂子,出来了吗?” “嗯,马上。”她拖着行李箱,“不是跟你说了,我自己打车回去吗?” “我已经在门口了。”傅砚深的声音温柔,但不容拒绝,“我们一起回去。” 一出机场,她就看到了傅砚深的车停在门口,见她出来,傅砚深上前给她提起了行李箱,两人擦身而过的瞬间,傅砚深低低地说:“别怕,有我在。” 她眼神复杂地盯着他,但他们都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车开出去一段路,傅砚深就随意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停下了车。 刚一停车,温絮就迫不及待地爬过来,打开双腿,坐在了他的腿上。 傅砚深的眸色在夜色中格外的深沉,眼镜还没来得及摘下,她的吻就贴了上来。 两人瞬间吻得难舍难分。 他们彼此已经很熟悉了,轻而易举就能点起对方身上的火。 他没摘眼镜,温絮的鼻子好几次撞到了他的镜框,有些冰凉,她就会下意识往后躲,然后再被他用力按回来,纠缠、吸入,肆意掠夺。 求欢时,她与平时的冷静和聪慧不同,眉眼间多了几分撒娇,完全小女儿家的姿态,眉目中含着清水一般,似娇似柔。 对视间,女人的手已经灵活地解开了他的衬衫,只是摸了一把腹肌,便自然地将手搭在皮带上。 这动作熟悉到了极致,仿佛这个动作做了千万遍一般。 为了方便,傅砚深直接将座椅放倒。 他的车宽敞,两人自觉去了后座,温絮还粘人地缠着他不放,性感的腰臀严丝合缝地贴在他身上,裸露的双肩妖娆地贴着他的胸口。 她随意盘着的发丝早已凌乱,古色古香的发簪散落在了座椅缝里。 “嗯……”温絮抚摸着他的脸,眼神有些迷离,他的脸在自己的眼前也不太真切。 “小叔怎么了?” 好像并没有很投入,是担心什么,所以没兴致? 傅砚深忽然捧着她的脸,吻掉她因为兴奋而流下的眼泪,“爸已经联系了缅甸的大使馆,那边很快就会出结果了,嫂子打算怎么办?” 他得知道她下一步的打算,才能配合她,继续往下走。 这次来接她,目的之一就是这个。 还有一个,是担心她一个人回去不方便,他更想在发生事时,第一个出现在她面前,不让她觉得害怕。 第一卷 第44章 你要做他的妻子,那我呢? 温絮没太听清他说了什么,轻哼了两声后,便咬着他的肩膀喘气。 “嫂子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傅家是怎样的畸形和变态,傅砚深再清楚不过。 现在的温絮,就像当初的自己,被傅淮憬拉入死局,从此不见天日。 他要做的,是两人一起逃离这里。 “能……怎么办,”她受不住地咬着他脖颈上的肉,声音囫囵不清,却软得好像能掐出水来:“继续……做他的好妻子呗。” 闻言,他握着她腰的手猛然一紧,眼里迸发出危险的光芒,似笑非笑地盯着她的脸,“你继续做他的好妻子,那我呢?嫂子把我放在什么地位了?” 这个时候,他才知道,自己有多盲目自信。 他还以为,自己在她的心里总归是有一点地位的。 想到这里,他自嘲地笑了笑。 他早该知道的,她就是这种无心的女人,能轻易勾手,让他上钩,也能毫不留情地抽身离开,从来没把他放在眼里过。 因为,她要的,从来不是一个拯救她的白马王子,更不是耶稣,她只想靠自己。 他,只是她的一个利用工具而已。 温絮瘪着嘴,眼里荡漾着水意,声音无辜:“那我们怎么办嘛……我和他又没离婚。” 他惩罚似的啃咬着她的耳垂,力道并不重,不疼,反而酥酥麻麻的,让她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声音都在发颤。 “可是……”她乖巧地攀住他的肩,“我们之间的关系,并不受影响。” “嫂子只把我当一个泄欲工具?”傅砚深不仅没被哄好,反而更加生气了。 “没……”她讨好地献上自己的吻,“是爱。” —— 凌晨五点,郑蓉一点睡意都没有,下了床直接推开了温絮房间的门,发现里面空空如也,连温絮的影子都没有。 她登时生气,直接把电话打了过去,那边刚接电话,她就语气不佳地质问:“都一晚上了,怎么还没回来?飞机要这么久吗?” “对不起妈,我刚下飞机,前一个航班没有票了,我好不容易才抢到这个点的,我很快就到。” 温絮累得瘫在真皮座椅上,任由傅砚深给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幸好车上备了湿纸巾,不然就太狼狈了。 “妈,您别自己去警局,我很快就到了,等天亮了我们再一起过去。”她的声音带着很浓的关心意味,一副极为乖顺的模样。 只是,透过手机,又是另外一番场景。 看着傅砚深一言不发的样子,温絮心里多了几分柔软,在他的唇边轻吻一下,又安慰了郑蓉几句,才挂了电话。 “我们该回去了。”温絮主动搂着傅砚深的脖子,眉眼间的情欲还没完全散去。 回了家,她才发现,傅淮憬还在缅甸,压根就没回来。 她这才知道,事情得调查了才能放人。 人都没回来,郑蓉就开始慌张了,果真是沉不住气。 得知自己的儿子还活着,郑蓉高兴得好几天没睡着觉,盼星星盼月亮的,盼了两天才把傅淮憬盼回来。 这两天,温絮简直受够了,郑蓉睡不着,她也没有睡觉的机会。 特别是傅淮憬回来的头一晚,郑蓉一晚上都在守着她,无他,傅淮憬受了许多苦,所以郑蓉要叮嘱她,给傅淮憬做喜欢吃的。 她都两眼发昏,还不得不强撑着,站在厨房里,盯着锅里正在咕噜的汤。 到机场的时候,记者不意外地把机场围得水泄不通。 看来,所有人都在等一个确切的答案,确认这个已经死了半年的人,是不是真的活着回来了。 警察在一边宽慰着还在抹泪的郑蓉。 温絮站在一边,脸上的表情很是寡淡。 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刚受打击,还没走出来。 实际上,温絮只是在神游。 傅淮憬什么时候回来不好,偏偏在这个时候回来。 这就意味着,会有一场不可避免的大战等着他们。 “嫂子,待会儿外面冷。”傅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侧,递给了她一件他的外套。 “谢谢小叔。”她客气地接过,把外套搭在自己的臂弯里。 “嫂子客气。” 人群中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来了”,所有人都朝着机场里面看去,几乎同时屏住了呼吸。 被警察护着出来的傅淮憬,与半年前并没有什么不同,只是身形消瘦了些,脸色蜡黄了些,看起来在缅甸也没怎么受苦。 “爸,妈。”看到郑蓉,傅淮憬直接上前,抱住了她,“儿子回来了。”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郑蓉努力压制着自己的声音,但仍旧控制不住的哽咽,看着傅淮憬已经冒出来的胡茬,心疼地摸着他的脸,“你在那里受了多少苦啊?” 傅钦泰不是什么感性的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大方接受了他的拥抱后,便没有其他动作。 最后,他才走到温絮面前,用力抱住了她,声音含着无尽的思念:“絮絮,我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你了。” 被他这样抱着,温絮却游离在外,看着旁边的摄像机,拍着他们上演的“伉俪情深”的戏码,她觉得索然无味。 “回来就好,爸妈都很担心你。”她敷衍地说了两句关心的话,态度很是平淡。 仅看了一眼,傅砚深就自然地转移了视线,和傅淮憬对视了一刻后,他又能从容地应对。 在傅砚深的视角里,清楚的看到,傅淮憬用力地在她的侧脸上亲了一下,而后才走到傅砚深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砚深,这半年,辛苦你照顾家里了。” 一副,继承人的姿态,完全把傅砚深排除在外人的圈子里了。 “哥说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兄弟二人的手握在一起,目光交汇间,都从对方眼里读出了不善。 倒是这幅兄友弟恭的画面,是记者拿去报道的好素材。 温絮顺着记者的眼神,看向了兄弟二人,只觉得恍惚。 这张曾经自己日有所思的脸,如今看到了,明明才过去了半年,却像上个世纪的事一般,太久远了。 特别是戒指的事在她的脑海里不停地发酵着。 第一卷 第45章 她最爱我,不可能变心 很割裂。 她不是专业演员,更不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虽然答应傅淮憬的追求,有部分原因是为了逃离蓝青。 如果她不找一个蓝青不敢惹的靠山,蓝青就会一直把她当一个待价而沽的商品,每天都在惦记,自己能给她换取什么价值。 但和傅淮憬在一起后,她是心动的。 她是真切地喜欢过傅淮憬的,他热爱而直白,对自己不顾一切,无条件支持自己喜欢的事,毕竟,谁不喜欢独有的偏爱和保护,更何况,她从小在那样缺爱的环境下长大。 可当这份热烈的喜欢沾染上了交易的味道,性质就变了。 兄弟二人还在寒暄着。 “以后我回来了,你就轻松些了,公司的事,我还要慢慢上手,毕竟我离开了半年,很多事情肯定也变了。” 说着,傅淮憬看了站在一旁的温絮一眼,继续道:“不过家里,我肯定是要多上心的,毕竟我离开了这么久,亏欠他们的太多了。” “确实。”傅砚深的眼神晦暗不明,嘴角挂着谦逊的笑,“哥说的是。” 外人的视角,是互相宽慰。 傅淮憬却清楚地看到,藏在傅砚深眼底的那一抹嘲讽。 他在挑衅自己。 一家人上了车。 本该是年纪最长的两位坐在最后,夫妻二人坐在中间,傅砚深一个人,理所应当地坐在副驾驶。 毕竟这样的安排,已经很多次了。 可今天不同,傅淮憬才刚回来,郑蓉自然舍不得他,于是拉着他一起坐在了最后。 傅钦泰难得没有拉下脸来,自顾自地坐在了中间的位置。 傅砚深坐在了傅钦泰旁边,不动声色地示意温絮,去副驾驶。 车上,郑蓉一遍一遍地拉着傅淮憬确认,还说了好几次要去医院复查的事,生怕他留下了什么后遗症。 “你在缅甸是不是吃了很多苦?我看你脸色都不好,人还瘦了一大圈。” “妈,我还好,没什么大事,我毕竟是爸的儿子,那些人不敢怎么欺负我的,这次我不会再离开了,我要在爸妈的身边,好好孝顺爸妈,照顾絮絮。” “要我说啊。”傅钦泰苍老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一丝笑意,“你现在有这份心,说明你这次遇到事之后成熟了,也算是因祸得福,虽然你吃了苦,但也得到了成长。” 他的脸上满是欣慰,”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多陪陪你妈,你妈为了你,茶不思饭不想的,好几天没合眼了。” “我知道,来的路上警察都跟我说了,这段时间,让你们担心了,絮絮,也辛苦你了。” 听到他提起温絮,傅砚深原本如一潭死水的眼睛,忽然有了一丝波澜。 “都是一家人,回来了就好。”温絮回头说着。 傅砚深却看到了她眼神里对自己的微笑。 “絮絮……”傅淮憬不自觉感动,眼神眷恋地看着温絮的脸庞,两人之间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人了。 “以后,我一定会对你很好很好。” 温絮刚要说话,却听傅钦泰哼笑了一声:“你还不知道,你回来之前,你妈已经把她名下的股份,转了百分之五给絮絮了,就怕她被别人追走了,这股份,也算是让她安心了。” 闻言,郑蓉的脸色微微一变。 她怎么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她下意识看了傅淮憬一眼,却发现他的眼神略带探究地看着自己,于是赶紧解释道:“是啊是啊,我这不也是为你好嘛,我知道你这么重视絮絮,肯定是舍不得离开她的,妈也知道,妈也舍不得这个儿媳,自然是把她当亲女儿看待,虽然我知道絮絮对你没二心,但耐不住絮絮优秀,不少人都来过问,我可不得看得紧点?” 她的一番虚假的说辞,温絮听了却只想笑。 郑蓉也有今天,哑巴吃黄连的痛苦,想必她此刻十分了解。 说完话的郑蓉却是手心都冒了汗。 这几天她都被儿子死而复生的喜悦冲昏了头脑,完全忘记了股份这回事,更是忘记了股份背后藏着的故事。 阿憬这么爱温絮,若是被阿憬知道……那后果……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一想到那个可能,她浑身的血液都开始逆流了。 要不是当时实在是走投无路,她也不会做这样的选择,毕竟,她知道傅淮憬爱温絮如命。 傅淮憬倒是没察觉什么,只是笑了笑,笑容中藏着笃定:“妈,您就把心放回肚子里吧,絮絮心里只有我一个人,她是不可能变心的。” 郑蓉哑火,只能干巴巴的附和:“对啊,絮絮对你是一心一意的,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你说对吧?絮絮。” 其实这个问题,本不需要温絮当着这么多人来回答,可偏偏这个时候,郑蓉慌不择路,早就不知道怎么思考了,不知不觉就把火引到了温絮的身上。 在听到温絮的那一声“是”的回答后,傅砚深的手骤然握紧,却又很快松开,面无表情地移开了自己的目光,没有被傅钦泰发现一点异常。 他本就该知道,在这样的场景下,温絮除了说“是”,再不能说其他的任何话。 晚上十二点。 宋柯霖看到傅砚深难得来了射击场,脸上出现了惊讶。 “不是,你大晚上跑这里来?我没看错吧?”他甚至自我怀疑地揉了揉眼睛,”可别是我眼睛花了。” 说着,他盯了一眼傅砚深的腿,“你这腿能行吗?这天气不是疼吗?” 阴雨天气时,腿上的伤,全是他的仇敌。 傅砚深一言不发地换上了衣服和袖箍,什么都没说就开始了。 “也是,”见傅砚深没理他,宋柯霖便自顾自地说:”我要是你,心里也烦,睡不着觉,比起心里的烦闷,区区这点疼算什么。” 好事都将近了,差一点就能成功了,这个节骨眼上,那个死人又回来了。 换做是宋柯霖,也觉得烦。 怎么不疼?傅砚深心想。 但他好像半点都察觉不到,只有麻木,没有痛苦,脑海里一片一片的,都是那对夫妻恩爱如初的模样。 想起这些,他的眉眼间,更多了几分不耐。 第一卷 第46章 凭什么傅淮憬能得到她的爱,自己却不能? 听着耳边激烈的枪声,宋柯霖有点同情那个靶子。 傅砚深完全是拿那个靶子当出气筒嘛,那靶子都快被他给打穿了。 看着他连中了七八枪, “你说,你嫂子看到你哥回来了是什么反应?吓疯了吧?” 腿上的疼在他的下半身蔓延开来,一抽一抽地疼着。 他想侧过头去,问宋柯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刚要张口,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一样,一点声音都出不了最后没能说出话来。 如果不是目睹他们一起进房间,自己也不会像个疯子一样,大半夜的跑出来,在这无聊至极的是玩什么射击。 他本来,就没什么兴趣。 今晚,他本来已经回家了,才上楼,便刚好撞见了傅淮憬抱着温絮。 他从傅砚深的身边过去,微微一笑,笑容中却藏着挑衅:“时间不早了,我和你嫂子休息了,你也别太晚。” 恩爱夫妻,许久不见,又是深更半夜,干柴烈火都是平常到不能再平常的事。 他什么都不是,一个小叔子而已,有什么资格管人家过夫妻生活的事。 可和温絮经历过一切后,他又怎么能再像以前一样,眼睁睁看着他们…… 一闭上眼睛,他的脑海里就是温絮红着眼睛,楚楚可怜地求欢。 哪个男人能拒绝那样的她? 傅淮憬不止一次说过,他只爱温絮一个人。 但傅砚深看到的,温絮只有面对傅淮憬的时候,眼里充满着爱。 面对自己的时候,永远那么清醒,那么果断。 即便两人无尽的纠缠,沉浸在欲望里,她的瞳孔都没了情绪,情话张口就来,他也没看到她眼底的一丝爱。 即便不承认,他心里也很清楚——她对他,只有情欲,没有半分真心。 也是,他只是她手里的一把刀,从一开始,他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做好一个棋子的本分,除此之外,不要奢求那么多。 不论棋子,啥还是刀,都不该有感情,他不该这么贪恋。 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傅淮憬那个伪君子可以得到温絮的爱,自己只配做一个棋子?他为什么不行? 他不甘心。 “你什么情况?”宋柯霖的眼睛都瞪直了。 一会儿十环一会儿脱靶的,什么情况? “你不是不把你哥放在眼里吗?怎么还因为他有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宋柯霖的话,这才让傅砚深回过神来。 他现在的状态,吓了宋柯霖一跳。 上次见到傅砚深这样,还是他母亲去世的时候。 眼睛猩红,眉间都是戾气,额头上铺着一层薄薄的汗。 “我一定会杀了他。” 宋柯霖的脸色突变。 傅砚深这才意识到,自己失言了。 幸好这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要是有外人在,恐怕…… 傅砚深的母亲去世的那天,宋柯霖到处联系傅砚深,但就是联系不到。 直到他母亲彻底没了气,傅砚深才带着一个不起眼的文件回来。 那时,他才知道,傅淮憬借傅钦泰的名义,指使还在读中学的傅砚深跑腿去拿文件。 什么重要文件,里面只是一张白纸罢了。 就是这个什么用都没有的白纸,让傅砚深错过了和母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 作为罪魁祸首的傅淮憬,却指使轻描淡写地说:“爸当时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以为挺重要的,没想到是以后的事,不过爸的助理也是的,竟然给了你一张白纸,这不是把你当猴耍吗?” “抱歉,”傅砚深摘下了眼镜,揉了揉自己的鼻梁,为自己的失态感到抱歉,又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太晚了,回去吧。” 凌晨一点,他打开了门。 “回来啦?”温絮手里捧着杯子,见他头上和肩上挂着雨水,转身去拿了一块毛巾过来,眉头轻轻地拧起来。 “外面雨很大吗?你这么晚还在忙吗?这两天又冷又下雨,你腿不舒服就不要出去了,爸应该不会怪你的。” 她踮起脚尖给他擦着头发,继续说:“忘记带伞了吗?我记得你车里有一把黑色的,怎么……唔” 话才说了下班,就被傅砚深强势地堵住了嘴。 他的唇带着湿意,像是刚才被雨水淋湿的。 毛巾顺着她的手跌落在地上,两人的身影在玄关处纠缠。 他只是吮吸了一下她的唇瓣,便松开了她,“怎么还没睡?” 是不是刚做完? 他在心里补充着。 “你没回来,我不放心。”温絮的眉眼弯了弯。 “怎么知道我出去了?” 这一刻,傅砚深无法再退步和放手了。 既然傅淮憬那样的人都能争取,他为什么不能?他能给温絮的,更多。 自然,他也应该得到更多温絮的关注,哪怕不是爱。 温絮安静地靠在他怀里,盯着他的眼睛,“我刚才去你房间找你,发现你不在。” “所以,你是在等我回来吗?”他步步紧逼着,迫切想要她的温柔小意,哪怕只有一点点。 或许是不想听到不满意的答案,不等她回答,傅砚深便搂着她的腰,再度吻了上去,一丝喘气的机会都没有留给她。 “别……”温絮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虽然现在都睡了,但这里毕竟不是外面,她还没有那个胆子明目张胆的在这。 “别在这……”她像是怕极了。 傅砚深顺势将她拽到厨房里,门一关上,瞬间隔绝成了两个世界。 “唔……你……”温絮好几次想说话都被堵了回去,半点开口的机会都没有。 “你让我……” 她迫不得已,捶了两下他的肩头,才让他松开了自己。 “你今天怎么了?”她的眼眸含着水,眼里无辜却又带着引诱,紧张地拽着他的胳膊,眉目担忧:“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我疯了。” 温絮的眼皮一跳,“你说什么?” “我说,你就当我疯了吧。”反正他现在跟疯了没有任何区别。 他用手摩挲着她的侧脸,那里,是今天傅淮憬当众亲她的地方。 不止,傅淮憬还拽着她,脱下她的衣服…… 他不敢再想下去了。 “阿絮……” 他的声音隐忍克制着,放得极其低。 但温絮还是听出了他声音里的一丝难过和低落,低低地喘息,像是求安慰的老虎。 第一卷 第47章 我没给他 温絮的心尖微微一颤,男人滚烫的吻就炙热的落了下来。 她的眼里露出些许抗拒,这里太危险,说不定待会儿保姆就会进来。 看出她不想在这,傅砚深直接将她打横抱起,直直的上了二楼。 两人一路经过了父母的房间、傅淮憬的房间。 她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心都几乎跳出了嗓子眼。 傅砚深仍旧抱着她,一言不发,脚下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半点停滞。 门“嘎哒”一声上了锁,傅砚深再也没有克制,手强势地穿过她的指缝,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几乎将她揉进骨血。 温絮不由自主的哼了两声,别开了脸,眼泪从眼眶里流出,“洗……洗个澡。” 傅砚深的动作一顿,直接将她抱起来,进了浴室。 很快,浴室里雾气腾腾,将她的脸颊蒸得粉嫩。 他从背后抱着她,嘴唇贴着她的后颈和耳垂游走着,声音早已沙哑。 “他刚才没抱你去洗澡吗?” 温絮的身体微颤,几乎已经站不住,只得无力地抓着他的胳膊,勉强支撑自己站住。 “没……我没……和他……” 傅淮憬半年没见温絮,自然是心猿意马的,刚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想要脱她的衣服。 但,她没什么兴致。 被她推开的时候,傅淮憬的脸上还带着吃惊。 也是,毕竟她从来没推开过他。 从谈恋爱开始,在这方面,她就很配合,几乎是言听计从,无论什么时间,什么地点。 所以这次,被她猝不及防地推开,傅淮憬是没有想到的。 他怔愣地看着她,想要她给自己一个解释。 但她只是眼神平静地看着他,一丝波澜都没有。 “絮絮?你怎么了?” 他还没得到答案,温絮便已经红了眼睛,委屈地抹了一下自己的脸,低低地说了一声“不要”。 这样一张脸,他实在是无法继续强迫下去,只得硬生生把挤压了许久的欲望压了下去。 “好,你说不要就不要。” 白天,他已经听郑蓉说了,郑蓉已经把借条的事告诉了温絮。 本来他对温絮就觉得愧疚,现在温絮这么委屈,他更加不能再强迫她了。 “絮絮,我都听妈说了,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辛苦了,受了太多的苦,我妈这个人,有时候就是太在意我,才会做那些让你不开心的事。” 他好声好气地对她说,甚至主动把她抱在怀里,“借条的事也有我的原因,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现在好像我和你妈一起防着你,一起算计你一样,对不起,絮絮,我让你伤心了。” 温絮不想做,他又心虚,安慰了温絮一会儿就躺下睡觉了。 听到她说自己和傅淮憬没发生什么,傅砚深心里的开心溢于言表。 他扳过她的脸,和她缠绵接吻,低声吻:“我和他,谁更厉害?嫂子更喜欢谁?” 温絮呜咽了两声,被他堵住,根本打不出半点声音,只能无辜地流着眼泪。 他一向极为克制,今晚却不知疲倦似的,怎么都不肯放开她。 直到天空泛起了鱼肚白,她才腿肚子发颤地躺在床上,眼神怨怼地看着他。 他也知道自己过了火,凑过来,讨好地吻了吻她红肿的眼睛,姿态很低:“嫂子开心吗?” “开心……”她嗔怪地瞪着他,伸手掐了一下他的脸,但没怎么用力,她确实是没什么力气了。 “以后嫂子别想着他了,我一个人伺候嫂子就够了。” “你今天到底怎么了?” 她的眼神带着些许疑惑。 他是个自制力强到可怕的人,在这种事上,头一回像今天这样。 傅砚深只是盯着她,没有说话。 见他不回答,温絮叹了一口气,“明天你自己……你没空的话,让唐晋去我工作室,拿一下中药和药酒。” “药?”傅砚深的眼神微愣,“嫂子这么晚还在等我,是为了跟我说这个?” “嗯。”温絮把脸往他的胸口埋了埋,“你腿是不是很疼?我去问过好几个中医,他们说你用这个药应该能缓解。” 她自言自语地说:“应该有用吧,先试试看。” 有没有用,她也不知道。 她对身边的人都极其好。 即便对傅钦泰和郑蓉只是表面功夫,她对工作室的人也都很真诚。 对自己这个小叔子,也一样。 只是,这样的好,是每个人都有,他想要的,是独一无二的,傅淮憬没有的。 “怎么又帮我问这个事?上次周彦给了我一张名片,让我去看中医。” 言下之意: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温絮浅浅一笑:“我想对小叔好啊,你对我也很好,不是吗?周先生给你名片,可你没去看过。” 该知足了。 在丈夫回来的第一晚,她和他待在一起,缠绵了一夜,又操心他腿的事,已经很够意思了。 她已经做到这个地步了,他不能太贪心了。 但人的本性就是贪婪的。 即便她已经做得很好了,他还是忍不住想要贪恋更多,这样的温情不仅不能让他满足,还会引诱他索求更多。 “困吗?要回去休息了吗?” “嗯。”温絮已经撑着坐起来,披上了自己的睡裙。 幸好刚才自己的反应快,要是把睡裙给弄脏了,她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推开门,她悄无声息地回了自己的房间,刚准备躺下,本还熟睡的傅淮憬忽然出声:”絮絮,你去哪里了?” 温絮吓了一跳,鸡皮疙瘩都起了一身,差点没被他吓得尖叫出来。 借着外面的光,看到她的身子抖了一下,傅淮憬伸手打开了床头灯。 暖黄的灯光照着他的脸,他在笑着,眼底却带着质疑。 “刚才打雷声太大了,我就醒了,发现你不在,你怎么出去了?” 温絮的眼里闪过慌张,但极快,他还没来得及捕捉,就已经消失了。 “我做噩梦了。” 极其不走心的一个借口。 做噩梦和离开房间并没有什么联系,傅淮憬想了半天也没能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她接二连三的冷淡和疏离,让傅淮憬清楚地感受到了她态度的敷衍,想到了什么可能,他紧皱的眉头舒展了些许。 第一卷 第48章 股份给你了,别提那件事了 “絮絮,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妈已经把茂林的那个大平层给我了,我转到你名下吧,就当是给你的补偿,你别再对我冷言冷语了,好吗?” 茂林的大平层。 那是傅钦泰花了大力气才买到的,本来答应了,谁先结婚就给谁当婚房。 她嫁给了傅淮憬,自然让郑蓉很有防备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地给她呢?于是一直握在手里,即便傅淮憬结婚已经挺久了, 没想到这个时候,傅淮憬会答应给她。 “不用了,妈早就说过,借条的事一笔勾销,你不用再给我了,要是妈知道了,恐怕会不高兴的,我理解你的,我没有生你的气,你别这样,阿憬。” 她的声音仍旧温柔,带着浅浅的温度,却是冷得让傅淮憬心慌。 “可你没有生我的气,对我怎么又是这个态度呢?我知道的,换做是任何一个人,都不会开心的,絮絮,你就不要再这么善解人意了,你接受了,让我的心里好受一点,好吗?” 他继续说:“当初妈也是怕你图我的钱,妈也是担心我,可我们在一起这么久,妈早就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了,我们是一家人,不能这样离心的,你说对吗?” “嗯,没错,都是一家人嘛,我都知道。”她面无表情、轻描淡写地重复着他的话,眼里没有任何动容。 从对他建起了一层强烈的心墙后,她就再也不可能毫无芥蒂地像以前一样。 “好了,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她把手从他的手里抽出来,面无表情:“阿憬,现在时间还早,我太累了,我想休息一下。” 虽然她已经这样说了,但傅淮憬不仅没有被安抚好,反而更加心慌,追问道:”你到底去哪里了?你看起来怎么这么累?絮絮,你对我怎么这么冷淡呢?” “因为我已经两三天没合眼,昨晚一夜没睡,今天还要被妈凌晨就叫起来,做一桌你喜欢吃的菜来迎接你。” 她任由他拽着自己的胳膊,抬眸对上他慌乱的目光,眼里没有一丝情绪,就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布娃娃。 “得知你要回来的时候,妈整宿整宿都睡不着,就叫我起来陪她,我不眠不休地陪着她,眼睛都没闭上过。” 她的声音棉里藏着针,软得像棉花糖,却让他的心尖跟着刺痛。 “你说我为什么会累呢?我也是人,我需要休息,不是吗?” 傅淮憬瞬间怔愣住,错愕地看着她的眼睛。 再怎么正当的立场,面对她这样的话,也说不出一个字来了。 他无力地松开了温絮的手,垂下了头:“对不起,絮絮,妈只是太担心我了,我半年没回家,妈她太伤心了……” 温絮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安静地躺下,“爸应该快起床了,你去洗漱一下,待会儿跟爸一起去公司吧,别让爸再操心你的事了。” 都到这个时候了,她的话语里还是为他考虑,让傅淮憬心里的愧疚更深了一层。 七点。 傅淮憬换好了衣服下楼,见脸上满面红光的郑蓉坐在餐桌上,和保姆说话的语气都带着轻快,想到刚才温絮脸上的疲惫,心里越发烦躁。 “阿憬啊,你起这么早?”郑蓉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随后才看到他的眼底一片乌黑。 “怎么了?昨天没休息好吗?是不是刚回家不习惯啊?可别是被子好久没洗了,这个絮絮是怎么照顾你的……“ “妈。”傅淮憬终于忍无可忍,“您为什么要让絮絮半夜起来做饭?为什么让她不睡觉,整夜整夜的陪着您?” 听到傅淮憬突如其来的质问,郑蓉愣住了,过了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她告诉你的?” 傅淮憬没理她,继续说:“借条的事,我们不是已经说好了吗?不要让絮絮知道,您为什么主动告诉她?又为什么让她凌晨就起来?您这么折磨她有意思吗?” 听到他的质问,郑蓉的眼里闪过一丝心虚,随即提高了声音,虚张声势:“你说的这话什么意思?我让你老婆给你做好吃的还有错了?你娶她回来不就是做这些的嘛……难不成还把她当祖宗供着,她不做谁做?难不成我这把老骨头来做?” 话音刚落,余光就瞥见了温絮从二楼楼梯上下来,及时闭上了嘴巴。 温絮下来后,傅淮憬起了身,她自然地说:“阿憬,你去看看爸醒了没有,叫一下。” 见她主动开口破冰,傅淮憬连忙点头,微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见傅淮憬这么听温絮的话,郑蓉不由得摇了摇头。 温絮这女人到底有什么魅力,阿憬怎么就这么被她给吃定了。 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温絮,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对温絮说:“絮絮,我最近新到了一个包,颜色太年轻了,我背不了,待会儿我拿给你吧。” 温絮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周围。 其乐融融的,一个好氛围的家庭,只可惜,一切都是泡沫堆起来,一触即破。 吃过早饭后,三个男人就出去了,家里只剩下了温絮和郑蓉两个人。 郑蓉难得给了她好脸色,拉着她去了二楼,把包包拿出来,“这个颜色啊,不太适合我这个年纪的,正好给你。” 温絮盯着那个新包包,是爱马仕的最新款,一看就是当季很难抢到的款。 温絮没有立即接过,反而笑着说:“妈,这只包高贵典雅,款式也简约大方,很适合您的。” 她这么说了之后,郑蓉终于不再装了,诚实地说:“好了,我是特意给你买的。” 她盯着温絮这张人畜无害的脸,继续说:“你可真是好福气,阿憬爱你爱到了骨子里,要不是……” “妈,您想说什么?”这些场面话,她听得太多了,现在也没什么心情和她再客套周旋下去。 “虽然上次我跟你说了那些话,但现在阿憬毕竟已经回来了,你就别放在心上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你手里的那些股份,就好好守着吧,借条的事我也既往不咎了,毕竟股份有多值钱,你知道的,能顶几百张借条了,以后别再阿憬的面前提这个事,给他脸色看了,知道吗?” 第一卷 第49章 她早就知道,郑蓉会反悔 温絮还当郑蓉怎么突然改变态度了呢,想必是早上傅淮憬警告过她了。 区区百分之五的股份而已,傅淮憬回来,就变成了夫妻共同财产,到自己手里的,就只有百分之二点五而已。 “什么事啊?”她眉眼温顺,故作不知,“妈说的是什么事?” 见她佯装不懂,郑蓉抿了一下唇,不由自主地看向了窗外,“你不记得就好,反正你只要记得,要好好对阿憬,他这么护着你,你可别让他的宠爱变成笑话……” “妈说的,是让我去勾引小叔,给小叔生孩子,掌控他的事吗?” 温絮面上微笑着,心里却冷笑。 她可不给郑蓉演戏的机会。 郑蓉的脸色忽然僵了一下,冗长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的表情凝在了脸上片刻,这才深吸了一口气,强词夺理道:“你在胡说什么?话可别说得这么难听,我什么时候让你去勾引他了?我只是说……” 她的嘴唇不自然地动了动,眼神飘忽,“如果他想要,你给他就是,我可从来没有让你主动去勾引他。” 温絮垂下眼眸,什么话都没说。 郑蓉的眼神紧紧的盯着她,仿佛要从她的眼睛里盯出一个结果来,见她沉默着不回答,忽然想到什么似的,不可置信的开口:“你们不会已经……” 无尽的沉默。 没有答案,才是最好的答案。 就是要这样,不承认也不否认的沉默,一点一点的勾出郑蓉心里最为阴暗的一面,才能让郑蓉暴露出她的本性。 “我就知道!”郑蓉咬牙切齿,“这个畜生一直惦记着阿憬的东西,就连你他都不放过,他就是个畜生!” 伴随着她咒骂的声音的,还有她手里的杯子摔出去的声音。 温絮瞥了一眼她脸色扭曲的样子,什么都没说,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嘴角悄悄地勾了起来。 对,就是这样,妈,你就应该一直这样。 半晌,权衡了利弊后,她深吸了一口气,“絮絮,你听妈说,这件事是妈做得不对,是妈鬼迷心窍了,你大度一些,原谅妈,不要和妈计较,然后……赶紧和傅砚深断了,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这件事,你知我知,除了你我之外,谁也不会知道,特别是阿憬,我听说你最近不是在开网店吗?妈手里还有几个店铺,你随便挑几个拿去,好不好?” 房子,店铺。 这些东西,曾经是这对母子护食一样护着的东西,如今却一个两个的,全都拿出来,硬塞在她的手里,实在是太滑稽了。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不稀罕这些东西了。 “妈,我当初也是听了您的话,您说,寡嫂和小叔子同一个屋檐下,发生些什么也很正常。” 她的眼神试探着看了郑蓉一眼,像是被压迫着,胆怯地说:“我也只是听了您的话而已。” 郑蓉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被她的软刀子逼到了绝境。 她深吸了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口气,耐着性子,好声好气地说:“我那不是……絮絮,我已经跟你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妈跟你认错还不行吗?” 温絮抿着唇,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可是……您之前答应给我百分之十,现在我手里只有百分之五。” 这已经是直接张口要了。 郑蓉剜了她一眼,却见她眼神无辜,带着无措,像是受了自己的欺负。 “什么百分之十?絮絮,你的话我听不懂。” 果然,跟她想的一样。 郑蓉会改变主意,温絮一点都不意外。 毕竟这股份是她的命根子,如果不是当初她进退两难,没有选择,也不会把股份拿出来,给自己百分之五,已经算她大方了,她估计觉得,自己已经仁至义尽了。 可是,温絮怎么可能轻易让她如愿呢? 今天她提起这件事,就是为了来日告诉郑蓉,她给过郑蓉机会,是郑蓉自己不珍惜。 她像是吃惊地看着郑蓉,纯净的眼神里带着不可置信:“妈,您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郑蓉只回给她了一个警告的眼神。 她在警告自己,不要太过分,不要索求太多。 —— 下班时间,关惜一脸暧昧地对温絮说:“看来,有人又要幸福喽。” 温絮一头雾水。 这都什么跟什么? 她没放在心上,收拾好自己的东西,带着包包出门。 直到下了二楼,在工作室门口,她便明白了刚才关惜话里的意思。 见她出来了,傅淮憬殷勤地跑过来,脸上的笑容带着讨好,主动牵起她的手,“絮絮,今天我不用去公司,我也跟妈说了,不用去陪她,我们出去约会吧?” 他的眼睛亮亮的,眼里带着期待。 温絮却有些恍惚,“约会”这两个字,对她来说似乎太过遥远了。 反应过来后,她脸上兴致缺缺,没什么兴趣。 但她拒绝的话还没说出来,傅淮憬就兴冲冲地拉着她上了副驾驶。 他太过高兴,以至于都没看到她眼底的不愿。 “都老夫老妻的了,约会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想了想,温絮还是决定把拒绝的话说出来。 傅淮憬只以为她随口一说,于是拉起她的手,在唇边吻了一下手背,才深情款款地说:“老夫老妻怎么了?就算到了八十岁,我也愿意宠着你。” 温絮扯出一个干巴的笑,最后什么都没说。 车在一个熟悉的餐厅停下,温絮的眼神有些恍惚。 这里,是他们曾经来过的地方。 在他们还在谈恋爱的时候,傅淮憬就带她来过这里。 她还记得,自己第一次来这么高级的餐厅,表现得很拘谨,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认为的。 但傅淮憬说,她很有名媛的气质。 当时温絮心里有点小小的雀跃,可现在想起来,她只觉得好笑。 两人进去后,她礼貌地点头微笑,连带着服务生都收到了她的回应。 坐下后,傅淮憬才笑着说:“絮絮,你知道吗?至少我们来这里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有礼貌地对着他们微笑的。” 温絮没有接话。 他打了个响指,点了一些她喜欢吃的东西。 第一卷 第50章 和丈夫约会时说想他 温絮却有些游离。 明明与上一次来的间隔时间并不长,曾经的回忆就在眼前,但她的心境早就变了。 看着眼前放着的,自己喜欢的菜品,她心不在焉的。 她切下了一块鲜嫩的牛排,刚准备放进嘴里,到嘴边却一点胃口都没有。 半晌,她慢吞吞地拿出手机,打开了微信小号。 里面是傅砚深十分钟前发过来的消息,问她回家了没有。 W:没,在约会。 S:和傅淮憬? 温絮不由得轻轻一笑,不是和他,还能是和谁? W:身在曹营心在汉。 一句简简单单的话,勾起了傅砚深的兴趣。 S:什么意思? 明知故问。 温絮正打算回复,傅淮憬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现了她的异常,忽然抬起头来,“絮絮?” “你现在吃饭都开始玩手机了吗?” W:在想你。 “工作上的事。”她敷衍地解释了一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一边说,一边回复着傅砚深的消息。 傅淮憬却没来由的心慌,自从他回来之后,温絮虽然事事有回应,基本上每句话都会有回答,但是不知道怎么的,她像是一点都不在乎自己的感受一般,说出的话没有半点顾忌,任由自己的疑虑在心里发酵,也没有任何给他解释的心思。 S:想我什么? 温絮的眉眼间多了几分笑意。 这男人,还挺会。 “絮絮,妈跟我说,你最近跟傅砚深走得很近,你们是不是……” 其实郑蓉这么心虚,哪里会主动说起这件事。 但傅淮憬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他迫切的,想要一个答案。 “没有,你想多了。”温絮说话的语气很淡,像是例行公事,没有一点情绪。 W:有很多,但是,我不告诉你。 “那你现在在跟谁聊天?明明我就坐在你对面,我带你出来吃饭,为什么你不跟我说话?连一个眼神都不肯给我?” 傅淮憬觉得她真的是变了一个人一样,她现在的眼神里完全没有了对他的爱意,难道他离开的这半年,让她已经变心了吗? 他不相信。 温絮索性放下了手机,叹了一口气,语气里带着疲惫:“阿憬,我不是一直在跟你说话吗?你为什么要给我安这些莫须有的罪名呢?还要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既然你想知道,那我把手机给你,你自己看好了。” 她直接把手机放在了他面前,恰巧这时,手机“叮咚”一声,来了一条信息。 温絮的心里微微一紧。 她知道,这条信息,是傅砚深发过来的,如果这个时候打开,一定会发现她和傅砚深之间藏着的秘密。 傅淮憬看着她清澈无暇的眼神,既伸不出手,也说不出话来。 这个时候,他怎么可能去查她的手机?如果查了,不就证明了自己怀疑她的猜想吗? 查出什么,不是他的初衷,可什么都查不出来,他们之间也走到了尽头。 一顿饭在两人的沉默中结束。 车在傅家大门停下,竟然意外地和傅砚深撞上了。 见傅砚深的车停在自己面前,傅淮憬一下车就直接亲密地揽住了温絮的肩膀,姿态亲昵,一看就是恩爱的夫妻。 “砚深啊,这么晚才回来吗?” “嗯。”傅砚深扶了一下眼镜,眼神扫过傅淮憬搭在温絮肩上的手,不动声色,“还有点事没忙完,就在公司加了一会儿班。” “哦,我刚和你嫂子去约了会,一起吃了个饭。”傅淮憬的姿态有些高傲,带着炫耀的意味。 温絮察觉到了傅砚深眼神里的冷意。 傅淮憬状似大气地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明天我就去公司报道,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傅砚深没再接话。 傅淮憬便搂着温絮往里走,低声亲昵地和她说:“絮絮,这两天有一个拍卖会,我记得自己好久没有送你礼物了,我们一起去,你看上什么,我们把它拍下来,好不好?” 两人一边说,一边走进去。 而傅砚深则是跟在两人后面,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拍卖会? 温絮没什么兴趣。 当下,她弯腰脱下高跟鞋,不动声色地瞥了傅砚深一眼,发现他脸上没什么表情。 但温絮已经足够了解他,见他眼底藏着什么,薄唇抿着,心里忽然笑了一下。 不高兴了。 “去看看也好,毕竟这种事也跟运气有关。” 一听她答应去了,傅淮憬面上一喜,立马接话:“没关系,要是没有纯粹的翡翠,我就去找人帮你找,一定帮你找一个满意的。” “好。”温絮收回了眼神。 结果,她的眼神惹了傅淮憬的注意,于是挑眉,假装客套地说:“砚深要不要一起去?” “不用。”傅砚深的眉眼平和,眼神却意味不明:”哥和嫂子去就好,玩得开心。” 说完,他自顾自地上了二楼。 他上去后,傅淮憬才撇了撇嘴,“一个老光棍罢了,想来也是不知道什么叫约会的。” 说着,他看向温絮,“絮絮,你说是吧?” 温絮面无表情地扯了扯唇,“我累了,上去休息吧。” 她和傅砚深聊天的界面,还停留在 转眼到了拍卖会。 温絮坐在傅淮憬身边,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宣誓主权。 很快,拍卖会开始了,她却没什么兴趣。 “看到喜欢的了吗?”拍卖会过半,她也没见出声,于是,傅淮憬低头问道。 温絮摇头。 他随手指了一下一套晶莹剔透的珠宝,“那个你喜欢吗?” 温絮摇头,眉眼有些慵懒,“我喜欢浓艳一点的颜色,我已经有不少冰透的翡翠了。” “那我给你……” “阿憬,”温絮终于出声打断了他,直视着他的眼睛,却带着平静的锐利,“我真的不喜欢,你为什么非要给我买呢?” “因为我爱你啊。”他们的位置很私密,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因此不会被别人听到,也不会影响别人。 “我爱你,所以我想补偿你,絮絮,我对你的心,你还不明白吗?” “你爱我?”温絮看着他的眼睛,像是听到了什么有趣的笑话。 第一卷 第51章 别的男人送她的礼物 “当然了,你是我老婆,我不爱你,为什么要娶你呢?” 他对视上她的眼睛,看到她眼里的审视,不知道怎么的,心里忽然冒出心虚感来。 “絮絮,怎么了?你是不相信我的话吗?”他的声音愈发小了。 温絮的眼神从他脸上移开,不经意扫过他无名指上的戒指,意味不明。 傅淮憬下意识收了一下自己的手,脸色僵硬不自然,“怎么了絮絮?你看我的戒指干什么?” “没什么,随便看看。”她轻飘飘地把眼神挪开,故意忽视掉他眼里的心虚和猜测。 猜测吧,傅淮憬,为你张口就来的深情,买单。 正巧,这时拍卖师拿上来了一个颜色纯粹的翡翠,成色很是鲜艳,对她的胃口。 温絮觉得有点熟悉,下意识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手腕。 “絮絮,这个是不是你要的那个?”刚才短暂的冷场,让傅淮憬心慌,站在好不容易出现了能让他们的关系破冰的东西,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迫不及待开了口。 温絮没说话,就听他说,“这成色上乘,没有这个价位,肯定是拿不下来的。” 他伸出手指比了个“8”。 温絮有些讶然,一个戒指,竟然要八位数。 那自己这个手镯…… 她垂眸看着自己手腕上的玉镯。 她的目光吸引了傅淮憬,他顺势握住她的手,“絮絮,你这个成色也很好,看起来好像跟那个戒指是一样的,你这个是哪里来的?” 他眼底的疑虑更重了,温絮看得一清二楚。 “朋友送的。”她不着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 “什么朋友?”傅淮憬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总觉得有什么事一直在抓他的心,挠他的肝。 “就普通朋友而已,开始了。”温絮指了指拍卖台,示意他把注意力放在拍品上。 这个时候,傅淮憬哪里还顾得上拍东西,他张了张口,刚想开口说什么,余光瞥见她的眼神紧紧地盯着台上的翡翠,索性直接举起了牌子。 这拍品是极好的,在场的不少人都跃跃欲试的想要拿下。 他才叫了一次价,价格就已经飙升到了一千万。 “一千二百万!” 温絮猛然侧头看向傅淮憬,瞳孔里带着震惊。 傅淮憬朝她笑了笑,刚以为自己拿下了,就听角落里有一个人喊出了比他高两百万的价格。 顿时,傅淮憬脸上的笑容裂开了。 几乎是没有思考,他就直接举牌了。 “价格太高了。”温絮的理智大过了喜欢,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 “你喜欢的东西,再贵我也会给你买。” 说完,他就咬牙加了两百万。 全场开始哗然。 这个价格,已经很高了,不少人看着傅淮憬的眼神,都带着赞赏和崇拜,这充分的满足了傅淮憬的成就感和自豪感。 温絮的脸色又是一变,压低了声音说:“你疯了吗?这个这么贵,你叫这么高的价干什么?” 她不是为了给傅淮憬省钱,而是他给自己拍了这么贵的东西,郑蓉那边又说不过去,她不忍心生自己儿子的气,不还是变着法的来折磨她吗?说不定哪天又会冒出一张天价借条来,压得她喘不过气。 “别说这样的话,”傅淮憬扯出了一个笑,仔细看,还咬着自己的后槽牙。 纯粹是打肿脸充胖子罢了。 “来都来了,势在必得。”他用力握住了她的手,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角落里的那个人仿佛也和他持着一样的态度,两人的竞争越发激烈。 一不留神,温絮就看到熟悉飙升到“2”开头,她眼皮一跳,赶紧出声道:“够了,我没那么喜欢,而且你觉得它值这么多钱吗?” “只要你喜欢,就值。”傅淮憬的深情,温絮站在一点都感受不到,因为他现在压根就是为了和那个不知名的人争,甚至已经争上了头。 温絮不得不深吸了一口气,提醒他道:“你拿什么钱买这枚戒指?” 傅淮憬没明白她的意思,笑了笑道:“我们买得起。” “你就没有想过是谁付这笔钱吗?”温絮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 傅淮憬愣了一下后,才说:“当然是我付了,絮絮,我给你买,当然不可能让你付钱。” “不。”温絮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今天付这笔钱的,既不是你,也不是我,而是妈。” 这么多的钱,傅淮憬没有这么大的权限。 “你知道你把这么多钱花在我身上,妈会怎么想我吗?傅淮憬,你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吗?还是说,你不需要为我考虑?” 傅淮憬准备举起的手忽然一僵。 他当然知道自己现在情绪大于理智。 但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不论是争过那个不知名的竞争者,还是借着这个戒指,让温絮和自己的关系破冰。 明明一切都很顺利的,一切都按照他的计划进行的,他和温絮的关系都即将要缓和和修复了,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这样呢?到底是从哪里开始,让这些事脱离了他的掌控? “什么意思?你是我老婆,我给你买东西怎么了?妈能怎么想你?你是觉得我没用吗?” 他忽然耍了小孩子脾气,把手里的号码牌随手一丢,把怒气都发在号码牌上,一股脑地说:“行行行,我不拍了还不行吗?你不想要我就不拍了!” 他都已经分不清现在自己的情绪是被温絮给刺激的,还是那个不知名的竞争者惹来的。 拍卖师已经定下了另一个人喊出的价,并喊出了“交易成功”时,听到旁边人的非议,傅淮憬再也坐不住,起身就走。 但他还没忘记,要把温絮一起拉着离开。 温絮蹙眉看着他耍小脾气的样子,不由得有些烦躁。 都三十岁的人了,怎么还在这样的场合发这样的脾气? 温絮觉得十分疲惫。 两人一路走出去,面上都没表现出什么,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对夫妻在闹别扭。 在场没有人再说话,都用眼神注视着他们。 温絮心里愈加烦躁。 第一卷 第52章 亲手给自己戴上绿帽子 “傅先生,傅太太——” 两人的脚步戛然而止。 傅淮憬目光阴沉的转身,看着工作人员小心翼翼地跑过来,手里端着刚才那个翡翠戒指。 “傅太太,”他直接逼停了二人的脚步,站在温絮面前,微笑着,恭敬地把戒指举到温絮的面前。 “这是刚才傅先生为您准备的惊喜。” 在傅淮憬的一头雾水下,他解释道:“傅先生提前打好了招呼,成交前不要告诉您,就是为了给您一个惊喜。” 他的声音不大,但嗓音清亮,足够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这话一出,场面忽然哗然了起来。 有人低声议论着,说傅淮憬太会玩了,欲扬先抑,先在妻子面前演一场竞价的戏,再把惊喜展现在温絮面前。 不知是谁带了头,在场的人忽然有默契的开始鼓掌,“长长久久”的祝福贯穿着两人的耳朵。 温絮茫然地看向了傅淮憬,看到他同样茫然的眼神,忽然明白了什么,直接扬起了笑容,扑进了傅淮憬的怀里,一脸甜蜜地说:“老公,谢谢你给我准备的惊喜,你真好,我很喜欢。” —— 深夜,温絮在厨房刚接了一杯水,刚放下水杯,就掉进了一个怀抱里。 男人身上的气息夹杂着外面的寒意,还有一层淡淡的烟味。 她抿了一下唇,啜了一口水,笑道:“小叔为了送我一个戒指,是不是太绕了?” 把准备送给她的戒指给了拍卖会,通过拍卖会送给她,当着众人的面,傅淮憬不可能否认,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以,傅砚深就这样逼着傅淮憬打碎了牙往下咽,他还不得不笑着把东西送到温絮的手里,把戒指送到温絮的手上,这不就是摁着他的头,让他闭着嘴戴了一个绿帽子。 “嫂子不也很聪明吗?”傅砚深的手指把玩着她柔软的发丝,嘴唇贴着她的后脑。 “这么快就反应过来了。” 如果不是温絮反应快,任他有多少手段,都不可能这么安然无恙地把戒指送到她手里。 他空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无名指,看着翡翠戒指在她的手里熠熠生辉,不由得勾了勾嘴角。 “你都送我一个手镯了,怎么还要送戒指?”她转身勾住他的脖子,眨了眨眼问。 “好的东西,我都想送给嫂子。”他克制地吻了一下她的额头。 他是真爱她,爱她的冰雪聪明,爱她的滴水不漏,爱她那颗,八面玲珑的心。 “这样,嫂子就能光明正大地戴着。” 温絮没忍住,轻轻的笑了出来,手指妖娆地点了一下他的胸口,嗔怪道:“你可真够坏的。” 傅砚深直接俯身,在她唇上轻啄一下,“我和嫂子比起来,还逊色几分。” 在床上,她可坏多了。 她刚想说什么,就被他顺势堵住了嘴,轻哼了两声后,就被他悉数堵了回去。 这几天傅砚深都在出差,对温絮的思念很深。 也幸好他一直在出差,要是像以前一样,每天回家,看到她和傅淮憬每天手牵手,亲密无间,得难受多少回。 他的呼吸粗重着,在她耳边犹如魅魔一般:“嫂子跟他出去约会,还骗我说想我,糊弄我,看我失魂落魄,嫂子是不是很开心?” 温絮被他吻得不能呼吸,不由自主地别开脸呼吸,擦了一把脸上的泪,喘着粗气问:“你失魂落魄了吗?我看看。” 她放下了手里的杯子,手指如往常一般,灵魂地伸进衬衫里,点了点他的心脏,煞有其事的说:“好像还真是,好吧,我有点愧疚了,不过——” “小叔掉进醋缸里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傅砚深蹙眉,明显不喜欢她这个形容词。 “可是,”她吐气如兰,咬着他的下唇说:“我是真的想你,小叔为什么觉得我在糊弄呢?” 古有英雄难过美人关,现在他切实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温絮的嘴里藏着无数把刀子,偏偏她又能像没事人一样,把刀子用最好的包装纸包裹着,包装成最好的礼物,捧到他面前。 明明是她和傅淮憬约会在先,欺骗他在后,现在却好像他做错了一样。 “我倒是想听听,嫂子说的想我,是想我什么,就当是,嫂子给我的奖励。” 他的声音清明了不少,但温絮知道,他兴奋上了头。 “想你……抱着我,哄着我,吻我,还有……” 她的手已经摸到了他腰间的皮带,没再继续说下去,也没有直白的说出来,眼神却如妖精一般,媚眼如丝,勾着他的魂魄。 “嫂子真会戏弄人。”他用力握住她的腰,直接将她打横抱起来。 她还以为,他会带她回房间,像上次一样。 没想到,他是把她抱进了自己的工作室。 这个是家里的工作室,就在厨房旁边,小小的房间,有缝纫机和两个真皮沙发,还有几个假体模特。 ”不去房间吗?”温絮的眼神有些迷离。 “我怕嫂子等不到那个时候。”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游走在她的腰上。 “他气成那样,没把怒气发在你身上吧?” 他当然生气,在车上的时候,他就盯着她手上那枚刺眼的戒指,恨不得从手上拿下来,剁碎了。 但他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回去后,跟她说戒指太显眼了,摘下来,过段时间再戴。 一路上,他满脑子都在想,到底是谁做了这样的事,车里的气压很低,但他又不能明说,不是自己拍的,只能硬生生忍下去。 “没……”温絮仰起了脖子,“难不成他要跟我说,不是他拍的吗?” 傅淮憬不可能这么做。” “你才是真的坏。” 打压就打压,还用这种方式,当众把他捧得高高的,实则让别人抬不起头来。 他的手段实在是有点太高明了,现在傅淮憬估计梦里都在想,到底是谁干的。 “我给足了他体面,按理说,他应该谢我。”说话间,他的手已经拉下了她后背的拉链。 温絮浑身都出了汗,一边回应着他的吻,一边思考着,自己是不是该再做点什么。 第一卷 第53章 他不敢进来 “在想什么?” “在想,他是不是已经在怀疑我们了,他突然问我,我们是不是走得很近。” “这个时候想他,显得我很没用。”说着,他便惩罚似的咬了一口她的胸口。 温絮吃痛,委屈巴巴地看着他,“疼……” “嫂子想我一个人就够了。” 这时,温絮听到了从楼上传来的脚步声,心里顿时咯噔了一下。 在楼上休息的,无非就三个人,傅钦泰,郑蓉,傅淮憬。 无论哪一个来,撞见他们在这里,都足够让她心惊胆战。 她用力拍了拍傅砚深的肩膀,气喘吁吁地推开了他,“有……有人。” 见她捂着嘴,不敢发出声音,傅砚深漫不经心道:“怕什么,或许他早就知道了。” 温絮瞬间睁大了眼睛,眼里带着不信。 就今晚这件事,别人不知道,傅淮憬自己心里还没数吗? 他本来就继承了傅钦泰生性多疑的毛病,这个时候又露出了这么多的破绽,他怎么可能把疑虑打到外人身上去? 温絮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便说:“又不一定是他来,你怎么这么确定?” “絮絮,你在里面吗?” 话音刚落,傅淮憬的声音就伴随着敲门声进来了。 他怎么这么快就来了?还知道她在这里? 也是,家里拢共就这么几个她能去的地方,不在房间,除了在这里,还能在哪里? 得不到她的回答,傅淮憬的声音更大了些,“絮絮?你在吗?” 温絮眼神惊慌,想要推开傅砚深,却被傅砚深牢牢禁锢住。 她的心跳得激烈,两人谁都没有说话。 “他……还在吗?”温絮的声音都在抖。 “谁知道呢?”傅砚深的语气慵懒,满不在乎,仿佛置身事外:“也许在吧。” 傅淮憬还在不在,他根本就不在乎。 说罢,他便再度吻住她。 可她心思游离,眼神闪烁着,“他会不会根本就没走?” “你是怕他发现,还是怕他和你离婚?” 温絮无助地摇头,“我、我不知道。” 她现在被情欲和理智拉扯着,不知道该怎么办。 想吗?当然想,她已经很久没有见傅砚深了。 可傅淮憬就在外面,如果他进来的话,看到这样的场面,事情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傅砚深固执地盯着她的眼睛,想要从她的眼神里要到一个答案。 他发现,自己的胃口越来越大了。 还记得傅淮憬刚回来的那天,他只想让温絮的心里给自己留一点位置,现在他只想独自拥有她。 他不愿意与人分享,一点点都不可能。 他霸道地,将温絮揉进怀里,抵住她,不给她一丝喘息的机会。 “唔……”温絮不受控制地,发出了猫儿一样的声音。 “絮絮,你到底在不在?你回答我一声好不好?” 傅淮憬的声音明显更加慌乱了,像是听到了什么动静。 “他、他真的还在,我们……”温絮的声音快哭了。 “他不敢进来。”傅砚深咬着她的耳垂安抚她,“放心。” 温絮却茫然,他怎么可能不敢进来。 她不相信。 傅砚深没解释,心里却冷笑。 傅淮憬那个人,连一件短裙都不让温絮穿出门的人,怎么可能进来? 一旦傅淮憬进来了,就等同于默认了,注定了,他和温絮走到离婚这条路上,傅砚深很清楚,他不可能这么做,所以,即便是知道了,他也不会进来。 傅砚深没管,专心低头吻她。 她呆滞着,眼神像小鹿一般清澈的样子,真是可爱极了。 温絮被吻得眼泪直流,很快便没了理智。 听到里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逐渐在自己耳边清晰,傅淮憬的脸终于灰败下来,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 他觉得自己大概要疯了,浑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刚才他并没有睡着,从拍卖会出来后,怀疑,愤怒充斥着他的脑海,几乎把他的火气往头上顶。 所以,他清楚地知道,身边的温絮,在躺下后,又下了床,再也没有回去过。 现在,她和自己的弟弟,就在自己为妻子置办的工作室里,做着不清不楚的事。 他知道妻子粘人求欢的时候有多诱人。 不是她的错,是傅砚深,他蓄意勾引,他一直都觊觎自己的嫂子。 这么想着,他的手鬼使神差地放在了门把手上。 这道门没有锁,只要他想进去,轻而易举就能打开。 最终,门外没了任何声响。 温絮的眼神这才清明了些,“他好像走了。” “我说了,他不敢。” “为什么?他不敢惹你?” 傅砚深嗤笑了一声,拨弄着她的头发,“我倒不是自信到这个地步,只是他不想离婚。” 温絮渐渐明白,意识逐渐回笼。 他自然是不会直接告诉温絮,他自己倒是希望傅淮憬直接进来,这样,一切都捅破了,大家都拿到明面上去斗,即便是你死我活,血肉模糊,都是必然的,总比现在暗中尔虞我诈的好。 事情走到今天这一步,傅淮憬才是第一个大功臣。 他离开,才方便了两人办事。 —— 结束后,温絮被傅砚深抱着去了房间洗了个澡,才慢悠悠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一推开门,里面一片漆黑,但刺鼻的,是房间里的酒气,夹杂着烟味,十分难闻。 她蹙眉伸手打开了灯,看见烟灰缸里歪歪扭扭的烟头,都只抽了一口,就泄愤似的用力按在了烟灰缸里。 她没什么心思去关心他,在他身边躺下后就闭上了眼睛。 “絮絮。” 他的声音含着苦涩,在她背后叫出他的名字,脑海里却恍惚地浮现出从前他和温絮亲热的时候,傅砚深作为作为旁观者时的感受。 原来,这种感觉真的痛,撕心裂肺的痛,像钝刀割肉一样,一遍一遍地凌迟着他。 这是一种现世报吗? 他的眼睛逐渐泛了红,是失去了理智的怒意。 没关系的,不是絮絮的错,都是傅砚深,都是傅砚深那只疯狗,他一直都觊觎他的絮絮,这些都是他的错。 他不会怪错人的。 第一卷 第54章 丑闻 翌日一早。 傅砚深没有在家吃早餐,早早就去了公司。 傅淮憬和傅钦泰吃过早餐后,一起上了车。 今天是公司开年预算会议的日子,算是比较重要的会议。 九点。 傅砚深踩着时间进来。 傅钦泰的脸上表现出了不悦,但也没有说什么。 如今,傅砚深已经是总经理了,傅淮憬是以前的总经理,兄弟二人面对面坐着,旁边坐的,都是自己的心腹。 傅钦泰的一左一右坐着自己的两个儿子,新旧太子爷,就像一个天平,至于傅钦泰要偏向哪边,就不得而知了。 经过昨晚的事,傅淮憬自然不可能给傅砚深好脸色,两人仅仅对视了一刻,便剑拔弩张,暗潮涌动。 傅淮憬才重回公司第一天,就隐隐有夺回自己位置的意思。 他时不时与傅钦泰交谈着,尽显孝敬之意。 反观傅砚深,倒是没怎么说话,即便傅钦泰让他去出差,他也只是应下,什么都没说。 一场会议下来,其他员工都心知肚明,哪个是真太子。 回了办公室后,傅砚深没说什么,倒是唐晋一脸为傅砚深打抱不平,“这傅大少才回来,董事长就让你去出差,这不是故意的吗?刚才您驳回的那个报表,分明就是傅大少的纰漏,董事长……” 唐晋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傅砚深这种左膀右臂,对他这么有利,他为什么非要去扶傅淮憬那个阿斗,跟个废物似的,弄了多少烂摊子出来,不都是傅砚深擦的屁股吗? “这种话以后不要在公司说了。”傅砚深淡然提醒,眸中带着些许锐利,声音暗含警告,“进职场的第一门课,就是管住自己的嘴。” 唐晋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诚恳的道歉:“对不起傅总,我知道了。” “很多事情不是一帆风顺的,何况公司盘根错节,我们急不得。” “那我们现在……”唐晋愣了愣。 “做好自己手里的事,毕竟现在除了自己的事,别的东西我们管不了,也掌控不了。” 傅钦泰现在又恢复了以前的心态,让两个儿子继续缠斗,相互制衡。 所以无论他做什么,都算不上有主动权,只能静观其变,等待时机。 “我知道了,”唐晋有些羞愧的低下了头,“如果我能一直像您一样,心态平和,不疾不徐就好了。” “这些恭维的话就别说了。”傅砚深没兴趣听这些场面话,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先离开办公室。 看着唐晋离开的背影,傅砚深若有所思。 不疾不徐么?他怎么觉得,自己已经急不可耐了。 临近下班时间,温絮给傅砚深发了消息,让他记得叫人去工作室里拿药酒。 他把事交给了唐晋,让唐晋开自己的车去温絮的工作室,结果唐晋才出去十分钟,就打电话过来,懊恼的说,自己的车被别人追尾了。 傅砚深蹙眉,给温絮打了个电话。 得知唐晋那边出了一点小状况,温絮便说,自己可以多等一会儿。 半个小时后,唐晋气喘吁吁地过来。 温絮的声音很是温柔,关心的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看着她温和诚恳的目光,着勾起了唐晋的倾诉欲望,于是开了口,一股脑的把事给说了出来:“我今天开傅总的车过来找您,没想到半路被追尾了,耽误了好长的时间,还耽误了您下班的时间,嫂子,真是对不住。” 他的声音含着愧疚,温絮却只是温柔一笑,“这没什么,小叔那边也会理解的,你不用这么自责。” 微笑着目送他离开后,温絮若有所思。 如果是新手,剐蹭了也很正常,可刚出去一会儿,就剐蹭了,对方甚至不是新手司机,这也太奇怪了—— 之后的两天,傅砚深的车送去修了,他都和傅钦泰坐一个车。 这天,傅钦泰约了人一起吃饭,便让他们两个自己先回去。 下班时间,傅淮憬倒是屈尊降贵地来了傅砚深办公室。 “我还有点事,你先回去吧。”只见傅砚深头都没抬,就对傅淮憬说了这样的话。 “这么不想坐我的车?”傅淮憬一反常态,直接拦住了他的去路,“正好,一起回去吧,我有点事和你说。” 傅砚深睨了他一眼。 傅淮憬遗传了傅钦泰的长相,眉眼间倒算是正派,只是仔细看,还是有些许郑蓉的刻薄和冷漠。 “行。”他无所谓地摊手,“那走吧。” 傅砚深刚一上车,连安全带都还没来得及系,就听傅淮憬的坐进来,阴恻恻的说:“砚深,虽然我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但我喜欢的,你都会和我争,这些我都知道,但——” 他侧头看着傅砚深,眼里带着犀利的冷意,“你抢东西抢到这个地步,没底线到,连人你都要抢,你是不是以为,絮絮在你眼里就是一个玩具,你想把她从我身边抢走,好让我难受,傅砚深,你真的太阴险狡诈了。” “我不太懂你的意思,”他直接对上傅淮憬的眼神,“我和你抢人?” “难道不是吗?如果絮絮不是我最爱的女人,你还会算计得了我吗?如果不是我深爱她,你这辈子都不会对她感兴趣,我说得没错吧?” 说到这里,他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了一根发簪。 它的主人是谁,两个人都心知肚明。 傅砚深记得,这是得知傅淮憬回来的那天,温絮落在他车上的。 傅淮憬脸上的笑已经淡了个彻底。 “这是从你车里找到的,你说,如果我把它交给爸,爸知道了会怎么样?” 傅淮憬的眼里仿佛已经出现了挑衅,夹杂着恨意,“盛泰的现任总经理,趁兄长被绑架期间,强行强迫嫂子,逼迫其行不轨之事,这种丑闻如果传出去,你说,你还能作壁上观吗?” “如果传出去,盛泰的股市因为你受到了影响,你作为始作俑者,不引咎辞职,恐怕不合适吧?” 他收回了簪子,死死地盯着傅砚深的脸,仿佛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 只可惜,他失望了。 那如死水一般的脸上,眼神里,没有他期待的慌乱、害怕,甚至连一点点心慌都没有。 第一卷 第55章 你爱她?这三个字你不配说 “如果,你这么自信,觉得能如你所愿的话,你可以试试,看看我们最后,谁会引咎辞职。” 他的目光看向了前方,声音平淡得像平静的湖水,一点儿波澜都没有。 闻言,傅淮憬的动作一顿。 他当然清楚这个簪子说明不了什么问题,但两个人搞到一起是真的,也是板上钉钉的事,自己是亲眼所见。 傅淮憬也没蠢到真拿这件事掐住傅砚深的七寸,他不过是借题发挥,一是为了告诉傅砚深,他已经抓住了傅砚深的把柄,二是警告他,知难而退,给他一个下马威。 当下他胸有成竹的样子,显然是有备而来。 “怎么?你觉得我在吓唬你?你不是在强取豪夺吗?别以为我不知道,我离开了半年,你就趁虚而入,前几天你故意放动静给我听,就以为我会把这件事怪但絮絮头上,顺理成章地中了你的离间计?我不是傻子,你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我知道絮絮没办法抵抗你的趁虚而入,她一个女人,能怎么办?不过都是被迫的而已,她这样委屈自己,我不会怪她。” 趁虚而入,离间计…… 这些词,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言之凿凿,义正言辞的,好似一个替妻子打抱不平的好丈夫。 只是,傅砚深一清二楚,傅淮憬,才是真正没有底线的那一个。 他随手帮一个女员工解围,那个女员工都会在不久后出现在傅淮憬身边。 他做的,更恶心。 “难道不是吗?”听着他重复自己的话,傅淮憬不由得挑了挑眉,“絮絮还在站柜台的时候,你对她有兴趣吗?不过都是我和她遇见了之后,你才开始蠢蠢欲动的,这不就说明,在我没有对她下手之前,你压根对她没有任何心思。” “所以你是以为,我喜欢她,趁我还没下手之前先我一步,飞快把她以你女朋友的身份带回来,然后一次一次不顾及她的自尊,她的感受,在我面前亲热?” 说出这番话时,他的眸底没有任何情绪。 “你好像以为自己很聪明,你以为你抓住了我喜欢的女人,就抓住了我的把柄,想利用她来诱惑我犯错。” 毕竟他做这样的事,也不是第一次了。 在还不够了解傅钦泰的时候,他以为傅钦泰只是一个对儿子高要求的完美主义,所以力求每件事都做到最好,为的就是让傅钦泰满意,只求那一点点可怜的父爱。 所以傅淮憬想要抓住他的把柄可谓是难如登天,没办法直接抓,他就会三番两次地制造机会,来促使他犯错。 越是这样,才越让傅淮憬心慌,因为—— 他根本抓不到。 “你他妈的别乱说!你往我头上扣什么屎盆子?!” 越是激烈的反应,越能说明,傅砚深已经揭露了真相。 他几乎是立刻就接上了傅砚深的话,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像一只青蛙,矢口否认道:“我怎么可能做这样的事?絮絮可是我最爱的女人,为了她,我甚至不惜和家里闹翻,我都做成这样了,当然是真的爱她!我才没有算计她!” “那是因为你知道,你是家里的皇太子,你知道爸的底线在哪里,你没有踩到爸的底线,爸自然不会和你来真的。”傅砚深无情地揭露了他心底最为丑陋的那个禁区。 “你也知道,她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女人,即便她不能拖我下水,拿你这个有权有势的傅大少也没什么办法,用不到的话,甩了就是——” 看着傅淮憬的脸色阴沉下来,傅砚深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他本以为,自己在车上不会和傅淮憬起什么冲突,大不了不搭理他就是了,可是他想错了,傅淮憬一口一个“最爱的女人”,一口一个“趁虚而入”,他的情绪,也需要一个宣泄的出口。 “还要我一一说出你做的丑事吗?傅淮憬,别给脸不要脸。” 傅砚深不得不承认,傅淮憬的计划确实很完美,在他们这种女人可以随便抛弃的圈子里,他深受影响。 当时的温絮,什么背景都没有,只是一个长得漂亮一点的柜姐罢了,他在这个圈子的熏陶下,即便没怎么玩,但依旧和旁人一样,觉得女人只是男人的附属品,就算以后不娶她,把她养在身边,做一个花瓶,那才是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资源。 反正婚姻也只是联姻,各玩各的,没什么稀奇的。 “傅砚深!”所有的遮羞布都被扯了下来,傅淮憬狠狠地抓着他的衣领,把他按在车门上,手背抵着他的喉咙,眼底迸发出杀意。 “你真以为自己是皇太子吗?你不配!一个私生子而已——” 傅砚深的嘴角扯出一个诡异的笑容。 他在笑,笑傅淮憬的丑陋,笑傅淮憬的恼羞成怒。 “不管我之前是因为什么原因接近她的,总之现在我很爱她,我警告你,给我离她远一点,信不信我让你身败名裂!” 傅砚深被他卡着脖子,费了一番力气,才勉强把自己的腿伸出来,毫不犹豫地用膝盖顶住了他的腹部。 巨大的疼痛感袭来,傅淮憬不得不收回了自己的手,坐直了身子后,头“咚”的一声撞到了头顶。 傅砚深迅速反手控制住他,动弹不得。 “你那叫什么爱?狗屁而已。”傅砚深很少说这样粗鲁的话。 他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傅淮憬的脖子和脸迅速被勒红,喘不过气来。 在傅淮憬难以置信的眼神下,傅砚深一字一顿道:“迟早有一天,你会有报应。” 只不过,不是上天有眼,而是他做了正义官。 “别再冠冕堂皇地说你爱她了,你不配说这三个字。” 虽然傅砚深心里清楚,这件事是傅淮憬单方面没有底线,无耻至极。 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如果他做得再滴水不漏一点,再干净一点,就不会让傅淮憬抓住把柄。 这样,她就不会在大学刚毕业这样大好的年纪,就早早被拉入了这场令人憎恶的漩涡中,和傅淮憬这样的人渣结婚,当成了一枚棋子。 第一卷 第56章 他接近她的目的,从开始就不纯 见傅淮憬呼吸困难,脸色涨红的样子,傅砚深终于松开了他。 现在轻易杀了他,太便宜他了,他要的,是让傅淮憬身败名裂,失去一切。 不管是同情也好,愧疚也罢,从一开始,他对温絮的目光,就不纯粹,他没办法像看待陌生人一样,看待温絮。 傅砚深离开后,傅淮憬用力地在车里喘着气,靠在车靠背上,余光瞥见傅砚深离开的背影,用力捶打了一下方向盘。 傅砚深! 总有一天,我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回了家,他心情烦闷,郑蓉却兴致勃勃,一见到他,就拉着他说话,“阿憬,听说你爸交给了你一个重要的项目,是吗?” “嗯。”他的声音闷闷的。 现在他脖子正疼,心里又烦,根本就没有打算和她继续说下去。 “什么项目?你跟妈说说呗。”她一脸向往,“这可是你回来后的第一个项目,一定要重视,这可是立威的好时机,你一定要打一个漂亮仗!” 傅淮憬没有说下去的兴趣,“没什么,妈,生意上的事,你又不懂,你就别打听了。” “你这话说的,我虽然不懂,但我可以帮你问问你叔叔啊。” “妈,你就别掺和了,就是一个招标项目而已,这个项目又不公开,所以拿不拿得到,都不好说。” 他的声音藏着不耐烦:“爸也真是的,现在傅砚深盯我盯得这么紧,这项目又危险,这不是让我腹背受敌吗?” 早上他还去了一趟董事长办公室,说了这件事。 他可以被人压一头,但绝对不能是傅砚深。 如果是傅砚深,他就觉得恶心。 傅钦泰却只是随意地安抚:“阿憬,我知道,你一直顺风顺水,现在被砚深压了一头,心里肯定不太高兴,我也觉得他的手段太过强硬,这样不利于下属的团结和忠心,所以我需要你,需要你对我的帮助。 毕竟他现在公司很有威望,特别是跟着他的人,对他都很忠心,你该知道,我们这样的家庭集团,最忌讳的,就是这个。” 这大概就是傅砚深一步一步爬上来的好处,他爬得越高,身后站着的人就越多,心腹就越多。 加上他是从中层领导升上来的,自然知道底层员工需要的是什么,能准确拿捏住别人的心。 傅钦泰最不喜欢的,就是这样的人,这样的人确实很有能力,但最容易功高盖主,如果一直任由傅砚深这样下去,恐怕不久之后,他这个董事长就会被架空了。 他倒是想换个人扶持,但没办法,身边无人可用,郑天吗?他现在还躺在病床上哼唧,看着实在废物。 所以,他不得不升了傅砚深,重用傅砚深。 这个儿子,危险得像只随时反扑的狼狗,又不爱美色,不贪财,也不急功近利,又没有其他弱点,这样的人,才是最无懈可击的。 如今,傅淮憬回来,倒是一个好机会。 “所以,你先别急,下个月政府有一块土地要招标,我把丑话说在前面,这块地,未来的发展非常好,肯定会成为雲城下一个CBD,对我们公司来说,只有大大的益处,所以你必须拿到。” 他拍了拍傅淮憬的肩膀,“你顾叔快要退休了,到时候常务董事的位置就空下来了,我倒是中意你去坐那个位置,但一下让你过去,这也不妥,空降是最不服众的,我盲目让你坐上去,对你的影响也不好。” 见傅淮憬听进去了,他继续说:“所以这个项目,我不会让砚深参与进来,你一个人做,你自己好好把握,给你的履历再添一笔,这样,你离那个位置也更近。” 看着傅淮憬的脸上终于出现了接受,眼睛都亮了一下,傅钦泰才满意。 “常务董事”这四个字,诱惑力太大了,傅淮憬怎么可能轻易不心动呢? 作为一个父亲来说,他绝对是很欣赏傅砚深的能力的,他太优秀,太出众了。 但作为一个上司,他最忌惮的,就是这样的人,不好控制,很是危险。 听完傅淮憬的话,郑蓉并没有生气,反而继续劝慰他:“这是你爸器重你啊,你想啊,你刚一回来,你爸就交给了你这么重要的项目,这不是器重你吗?而且你爸做的决定不会有错的,你可一定要好好把握。” 她说着,便伸手去替他整理衣领,被他躲开后,郑蓉眼尖地发现了他的脖子上多了一抹红,通红一片,还出现了淤青。 “你的脖子怎么了?”她眼皮一跳,赶紧紧张地追问。 “你别管了。”他躲开了郑蓉的手,“絮絮呢?她回来了吗?” 他无心去管自己身上的伤,一心只想着温絮回来了没有。 他只知道,傅砚深现在还没回来,所以更想知道温絮现在在哪里。 “不知道。”郑蓉没好气地说,都这个时候了,他怎么一心还是温絮? “我在问你脖子的事?!你为什么要去关心她?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从你回来之后,满脑子只有女人,一点事业心都没有,你的生活里,除了温絮,还有别人吗?” 傅淮憬的嘴唇抿了抿。 他也不想的,他也不想这样。 但最近发生的事实在是太多了,加上,他开始心虚了。 因为,他接近温絮的目的,本来就不纯粹。 以前,他只觉得,谈恋爱而已,对他来说,温絮无足轻重,想甩就甩了,可是相处下来后,他发现这个女人是真的好。 温柔漂亮身材好,可以接受他的所有情绪,做得一手好菜,把他照顾得舒舒服服。 与别人不同的是,她这样漂亮的女人,圈子很干净,身边连个异性朋友都没有。 他无数次观察和调查过,她的身边完全没有另一个男人的痕迹。 他也曾想过,断了吧,但他又贪恋着她的温柔和体贴,便一直带着。 直到把她带回了家,看到傅砚深异常的反应,他知道,他赌对了。 那是他第一次从傅砚深没有任何波澜的脸上看见了惊讶和呆滞。 傅砚深对温絮,一定非同寻常。 所以,他理所当然地把温絮留在了自己的身边。 第一卷 第57章 就当是帮帮你妈妈 但是,现在他算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了。 他没想过自己会这么爱温絮,更没想到,他自诩自己是下饵的人,没想到,自己却成了线上的饵。 就像现在,明明温絮可能只是在工作室加班,他却不可控制地想,她是不是已经去找傅砚深了,他们在干什么?拥抱?接吻?还是更过分的,像他们千万次在床上缠绵。 他不愿意去这么想,但是他又控制不住地去想。 他对温絮的爱,成为了他最大的报应。 —— 温絮确实没回家,但也是被人拖住了。 眼前这位和她只见了几面,并不熟的继父,就在这坐了半个小时,和她打了半个小时的太极。 自从她得了股份的消息传出去后,徐剑利就有意无意地和她联系。 这不,快到中秋节了,他还给自己的员工每人带一份中秋套盒,甜了她员工的嘴。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这么有诚意了,她自然也不好拂了人家的面子。 “温絮啊,虽然我只是你的继父,但你妈妈终归是你妈妈,你弟弟长大了,比以前懂事多了,你有时间还是要回去多看看他们,他们也挺想你的。” 闻言,温絮觉得挺可笑的。 蓝青和徐剑利结婚后,她连徐剑利家都没去过,他口中那个所谓的“弟弟”,她也根本没见过几面。 什么想不想的,不就是攀关系那点事么。 “所以,徐叔叔打算让我去傅家,给他们说说情吗?” 她直接说明了徐剑利拐弯抹角的目的,还不等他说话,便直接打断了他笑到一半的脸。 “不好意思了,徐叔叔,这个我恐怕帮不了忙,毕竟吹枕边风这种事情,我真的不擅长,毕竟我在傅家,地位也不高,说好听一点,我是傅家大少奶奶,其实——我就是个保姆而已。” 徐剑利怔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是这样的……” 徐剑利打算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叔叔也知道,我们之间,缺少了沟通和交流,其实我心里是一直拿你当家里人的,但这块地呢,是我们公司的命脉,这对我们很重要,对你妈妈也很重要,就当……是帮帮你妈妈。” 他的长相憨厚,说起话来,倒是诚恳,但仔细看,他的眼里藏着算计和心计,让温絮非常不舒服。 “我一般不会关心家里生意的事,”她抿了一口茶,“而且我也不知道我公公会不会把这件事交给阿憬,我确实帮不了忙,所以,我帮不了你了,叔叔。” 别说她和徐剑利、蓝青没感情,就算感情很好,她也不可能做这样的事。 这种事,风险高,收益低,不对,没有任何收益。 什么命脉,都是徐剑利夸大其词,他可以拿不到这块地,对他什么影响都没有。 这事要是暴露了,让傅家知道她里应外合,吃里扒外,让傅钦泰知道,可就比傅淮憬母子那点小打小闹严重多了。 徐剑利失望地离开了。 送走了徐剑利后,她给傅砚深打了个电话过去,那边很快就接了。 “小叔,听说爸今天去见李叔了,你是不是没车回家?要不要我去……” “想。” “接你”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傅砚深就直接说了出来。 是“想”,不是“要”。 他答应得太快,温絮都还没反应过来,被他噎了一下,随即才笑着应了声“好”。 现在正是高峰期,索性她走的那条还好,没多久就到了盛泰的办公楼。 远远她就看到了傅砚深站在楼下。 看着他坐进来的动作,温絮不禁思索了一下。 真是奇怪,大家都穿正装,怎么他穿西装就很特别吗?一股子禁欲的味道。 虽然他并不禁欲就是了。 等他系好了安全带,温絮才感叹:“还是你们CBD好啊,真高级。” “如果你想的话,我可以把你的工作室搬到这里来,不过仓库就不行了,市中心没有那么大的场地当仓库。” “这样,还可以离得近一点。” “我的工作室基本上都是用来接待客人的,当办公室用,其实也没必要用这么黄金的地段。” 在寸土寸金的雲城,黄金地段的房租都让人无比咋舌。 傅砚深“嗯”了一声后,便看向了窗外。 温絮的余光瞥了他一眼,发现他的脖子不太对劲,于是问:“小叔,你脖子怎么了?” 傅砚深摸了一下自己受伤的地方,没接话。 看出他不想接这个话题,温絮没再问。 “今天徐剑利来找我了。” 仅凭这一句话,傅砚深就知道了来龙去脉,于是呵了一声:“他还真会找。” “那块地很厉害吗?我看他说起来,蛮严重的样子。” “嗯,但爸没给我,估计给傅淮憬了。” 绿灯亮起,温絮打了左转向灯。 “小叔打算怎么办?” “这件事,我不太方便出手,所以,只能请嫂子帮我这个忙了。” 温絮的嘴角扬了扬,“难得啊,小叔也有需要我帮忙的时候。” 很多时候,她都无比庆幸,自己选了傅砚深当同僚,而不是当敌人。 自己还真是选对了队友。 “其实嫂子已经给了我很多帮助了。” 见她似乎很是惊奇,傅砚深难得笑了一下,“只是你自己不知道而已。” 她还真不知道,于是饶有兴趣地问:“怎么说?” “比如,最简单的一点,如果没有嫂子的话,我的野心可能不会有这么大。” 虽然他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但很多时候,他都会陷入迷茫。 爬得越高,他就越能看到一路走上来的黑暗,越是这样,他就越觉得无趣,支撑他一直爬上去的野心,反而成了他无目的的拖累。 如果只是为了往上爬,他根本没必要这么着急,傅钦泰现在身体已经不好了,总有一天,他会死。 他没必要这么累。 直到,他和温絮一起坠落。 他亲手斩断了自己的退路,自然也不可能再倒回从前了。 就算唐晋说的,没有资格又怎么样?有没有资格,不是别人说了算。 第一卷 第58章 对她做的事,瞧不上眼 几天后。 傅淮憬终于见到了温絮的人影,便迫不及待地和她搭话:“絮絮,最近很忙吗?是不是订单很多?我已经好多天都没见你了。” “嗯。”温絮敷衍地回答了一句,“订单不多,只是给一个朋友做衣服而已,不付钱。” “朋友?你交到新朋友了吗?是哪家的太太?我认识吗?”他想缠着温絮多说几句话,兴致勃勃地和她说话。 “你不认识。”温絮不想和他聊下去,整理了一下衣服的裙摆,“她刚过来,和丈夫一起过来的,不太喜欢出门。” 他索性在她旁边坐下,饶有兴致地看着她在摆动着缝纫机。 温絮以前没什么一技之长,毕竟她之前只是站柜台,学的专业也不是什么有用的专业。 所以在她提出要开工作室的时候,他心里是有些不屑的。 别的他不知道,但这种裁缝手艺,是吃年龄的,半路出家的,大概也不会有什么成就。 不过哄她高兴,也花不了什么成本,索性就按照她的喜好,给她安置了工作室。 刚有点起色的时候,他觉得旗袍和女装这东西,在傅家出现,实在有点难登大雅之堂,他还经常为此觉得不好意思。 现在想来,她这么喜欢这件事,又做得这么好,哪里难登大雅之堂了?也不知道他在矫情什么。 现在早已经物是人非,他的心里说不出的酸涩。 “絮絮,如果这次投标,我选上了的话,我们出去玩一趟好不好?就我们两个人。” 温絮抬头瞥了他一眼,“你的投标书已经写好了?” “差不多了。”提起这件事,他脸上的表情严肃了不少,“而且盛泰和政府的一些官员关系还不错,这几天我都在跟他接触,他想必对我也是很满意的。” “可是我记得徐剑利也想要这块地,他还来找过我呢。”温絮眨了眨眼,眼神里带着试探。 “是吗?”傅淮憬冷笑了一声,“他的胃口倒是挺大的,这次为了和一把手打通关系,他费了大力气,光是牵线都花了不少钱,但他不知道,那个一把手是刚过来上任的,不贪财不好色的,就是个妻管严,满脑子都是老婆,他算是白费力气了。” 让徐剑利白忙活一场,这也算是变相的给温絮出气了,傅淮憬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她没吭声,把衣服拿了起来,抖了抖,满意地点了点头,才对他展示:“好看吗?” “好看,好看,”好不容易看到了温絮的好脸色,他当然不吝夸赞。 “我们絮絮做的,当然是最好看的了。”他顺势握住了她的手,“那,絮絮,等我拿下那块地,我们一起出去玩,好不好?” 她的余光扫了一眼他无名指上的戒指,眼眸闪了闪,面上不动声色,“好啊,如果你拿下了,我们就出去玩。” 有了温絮的这句话,他的心里不知道有多开心。 之后的几天,他都干劲十足,把投标书交给了自己联系的那个官员后,他每天都满心期待地等着回应。 然而,回应他的,是一盆冷水,让他从头凉到了底。 “真不好意思傅先生,他说这个投标文件他要自己过目,我帮不上忙了。” 他口中的“他”,就是以前傅淮憬说过的,那个刚上任的妻管严的一把手。 所以,自己做了这么多的努力,就这么付诸东流了? 与此同时。 董事长办公室。 傅钦泰看着面前西装革履的傅砚深,脸上带着笑,但神经依旧是紧绷的。 “爸,打扰您了。” “怎么了?砚深?” “这次投标的那块地,我知道您已经给了哥负责,理论上我不应该去插手,但是这次,投标竞争对手不多,也不强劲,如果拿不到这块地,我怕会影响市场对我们的信心。” 盛泰走到今天这一步,每一步都被人紧紧地盯着,只要稍有差池,蒸发的市值将不计其数。 这也是傅钦泰费尽力气也想要拿到这块地的原因,如果拿下了这块地,就能让盛泰再往前一步。 “时间确实也挺不巧,新官上任,加上哥又在缅北待了半年,时候不太了解政府的人事变动也是很正常的。” “但是爸,”他的语气稍微严肃,抿了一下唇,语气说不出的严肃,“这块地,我们必须拿到。” 他的措辞相当得体,字字句句都是为了公司考虑,也没有带入私人情绪,说傅淮憬的坏话,但傅钦泰清晰地感受到,他语气里从容不迫地笃定,字里行间都在表达同一个意思—— 他必须选择这份投标书。 —— 下午,温絮和佟嘉约在一家贵妇下午茶。 几天前,她和佟嘉在一个奢侈品门店门口遇到,佟嘉看上了一件裙子,奈何腰身有点太大了,还没有小一号的,很是苦恼。 还是温絮自告奋勇,让她把衣服给自己改,一定让她满意。 这不,还真合适,让佟嘉很是开心。 这一来二去的,两人相谈甚欢,温絮还主动提出给她做几件衣服。 温絮的态度太过诚恳,她也不好推辞,半推半就地接受了。 佟嘉试穿了温絮给自己带过来的旗袍,穿上后,她惊讶地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这颜色很衬她,衬得她素雅又清丽。 她的眉眼间都是惊喜:“这里约都约不到,上周我还看了一下,我还以为约不到了,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神通广大?” “是吗?”温絮抿着唇,腼腆地笑着,“我不知道,这是我一个朋友的丈夫开的,我前两天给他打了个电话,让他帮我安排了一桌。” “你可真厉害,”佟嘉毫不吝啬地夸赞,”整个雲城的富太太,恐怕没有你不认识的吧?” “我可真是羡慕死了。”她扭了一下腰肢,在温絮的旁边坐下,“你这个人脉,简直是我妈的理想型,我妈天天嫌我不会交际。” ”你不认识,是因为你不想认识。”温絮接过服务员手里的点心,放在佟嘉面前,“你尝尝这个,这是这家的招牌。” 第一卷 第59章 傅家不要吃里扒外的东西! 她要是有佟嘉这样的家境,她也不会绞尽脑汁地去维护自己的人脉。 佟嘉喜欢吃甜的,这个刚好合她的口味,刚吃一口,她的眼睛就亮起来了。 “这也太好吃了。”她捂着嘴笑了一下,“我好像被我爸妈保护得太好了,现在都三十多岁了,还跟十几岁的时候没什么分别,就好像是昨天的事。” “其实能保持纯真是很好的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 她的眉眼弯弯,佟嘉看着她的笑容,不自觉看呆了。 “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早熟,有时候回想过去,我甚至都觉得我自己没有童年。” “你很好看。”佟嘉夸赞道,“但你看起来真不像比我小十岁的。” 可能是觉得自己说的话不好听,她又补充道:“我不是说你老,而是你从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是一种很成熟的感觉,很有姐姐的那种feel。” 两人聊了很久,后来,佟嘉的丈夫来接她的时候,温絮和佟嘉的丈夫叶南雄见了一面,两人打了个招呼。 看着他们离开后,温絮收到了傅砚深发来的好消息——叶南雄答应和他见面了。 看到这里,温絮终于松了一口气。 傅砚深的这步棋,太危险了。 她还没搞定佟嘉的时候,傅砚深就已经先一步把投标书给了傅钦泰。 但文件递交到审核的时间有限制,他们没办法踩着石头过河,只能急功近利,抢时间了。 听完他的想法,温絮忍不住疑惑,“他已经到了这么高的位置了,就算再怕老婆,也不可能怕到被老婆左右工作的地步吧?” 傅砚深解释道:“我并不是要他选我的文件,我要的,是让他看到我。” 看到他,能给政府带来什么,能给叶南雄带来什么。 至于中不中,凭天意。 温絮还是不太明白,既然只是为了让叶南雄过目傅砚深的投标书,为什么要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傅砚深只是温柔地看着她,贴心的帮她把头发别在耳后,“嫂子会知道的。” —— 几天后。 她加完班回家已经是八点了。 换了鞋,她在心里思索着,自己应该做点什么吃。 保姆过来接过她的外套,脸色奇怪地对她摇了摇头。 “阿姨,怎么了?”她刚开口问,就听郑蓉的声音从二楼传过来。 她站在二楼,居高临下的,声音带着不容置喙的命令。 “你,上来一下。” 声音极为强硬,周围昏暗的光,衬得她更加阴沉,带着让人不适的刻薄。 “包就别放了,直接上来。” 这下,温絮才确认,郑蓉是在跟她说话。 她丢下这两句话就转身去了书房。 阿姨这才敢开口说话,“太太,你小心一点,刚才她还好好的,大少爷回来之后,不知道说了什么,发了好大一通脾气,她突然就变了。” 听到她说,傅淮憬已经回来了,温絮的心里瞬间明白了怎么回事。 她大概有了底,待会儿傅淮憬可能会说些什么。 “谢谢你,阿姨。” 道了谢之后,她就上了二楼,直接去了书房。 郑蓉让她别放包了,她索性就拧着包去。 一推门进去,就听傅淮憬阴沉着脸,幽幽地问:“叶南雄夫人的衣服,是你做的?上次那件衣服,你是给她做的,对吗?” 他已经带着答案来问了,温絮也没有否认的必要。 她沉默地反应,让傅淮憬有些恼羞成怒。 他觉得自己真是个傻子,当时看到她做的衣服,还卖力地夸奖她做得好看。 他还兴致勃勃地说,过了这段时间,带她一起出去玩,直到今天,得知傅砚深的标书取代了他的,他才猛然回过神来。 原来早在温絮做衣服的时候,就已经变相告诉了他,她是在帮别人。 这种后知后觉的怒气,不知道是温絮对他的背叛,还是自己的愚蠢。 “你为什么帮傅砚深拉拢叶南雄?你是谁的老婆?!”他看着眉眼熟悉的女人,却觉得她格外陌生。 最后,他终于克制不住,上前用力地摇晃着她的身体,“你爱上他了是不是?你爱上他了吗?” 温絮被他摇晃得头脑发昏,脑子里仿佛装了一团浆糊,晕得厉害。 她下意识想要挣脱,恍惚中听到了郑蓉的声音。 “都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纠结这些爱不爱的事,难道她说她爱你,你还能毫无芥蒂地和她继续过下去吗?她现在胳膊肘往外拐,你还对她有什么期待?” 之前温絮暴露出野心,跟她要百分之十的股份时,她就已经很不爽了,奈何傅淮憬回来了,他又心心念念着温絮,张口闭口的就是絮絮,听得她头都大了,但儿子又把温絮宠在心尖上,她不好再说温絮什么。 现在总算是让她逮到温絮的把柄了。 她直接上前,推开了傅淮憬,将温絮推搡到一边,“我警告你,你赶紧把股份还给阿憬,我那百分之五的股份是给我儿子的,不是给一个吃里扒外的婊子的!” 说着,她越想越气。 这个项目对阿憬这么重要,如果成功了,这不仅能让阿憬重回公司后立威,还是他和傅砚深抗衡的工具,没想到就这么被温絮这个贱人给搅黄了。 这一步没走好,他就会被傅砚深打压。 温絮抿着唇,脸色有些苍白,但双手还是紧紧的抓着自己手里的包,什么都没说。 见她不解释,一味地护着自己手里的包,她直接上前,就要去抢温絮手里的包。 “妈,您干什么……”她的声音带着无力。 她越是护着自己的包,郑蓉就越怀疑。 她不由分说直接抢了过来,声音高亢:“我倒是要看看,你到底藏了多少秘密!” 温絮的手伸过来,怕她要抢,郑蓉直接一巴掌拍在了她的手背上,长指甲将她的手背刮出了几条刺目的血痕。 灼热的疼痛感让温絮的脸色更加苍白了。 “这是我的东西……”她的声音几乎轻得听不见。 “你的?”郑蓉啼笑皆非,仿佛抓住了她的小辫子:“你全身上下,哪一样不是傅家的?哪一样不是傅家的钱买的?没有傅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一个破柜姐而已!” 第一卷 第60章 怀孕了 郑蓉振振有词地说着,从她的包里一样一样地拿出东西来,像特务搜身一样。 纸巾、钥匙、口红。 温絮的眼神瞥向了旁边的傅淮憬,他一言不发,满脸失望,即便郑蓉说了这么尖锐刻薄的恶言,他也只是抿唇,什么都没说,默认了郑蓉的言语和行为。 “妈,你别再翻了……” 她终于红了眼眶,委屈的别开了脸,倔强地擦了一下眼泪,走上前正准备拿回自己的包,却被郑蓉恶狠狠的用手肘顶开。 “怎么?你包里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东西?温絮啊温絮,阿憬他这么爱你,你怎么能做这样的事?你太没有良心了!” 说着,她越发急不可耐,直接将包倒了过来,用力的摇晃,把包里的东西一股脑的全部甩出来。 一堆东西噼里啪啦地砸在了地上,发出了刺耳的响声,让人莫名的烦躁。 手机“咚”的一声砸在地上,伴随着一根显眼的验孕棒,直直地落在地上。 如果不是有这么一个绝佳的机会,也许温絮不会让这个东西,在这个时候,这个地点,就这么被发现。 不过,如果不是揭穿了一切,她也不会这么急切地想要看到傅淮憬灰头土脸的,无能狂怒的样子。 “我都说了,别翻了,为什么非要这样……” 她蹲下身子去一一捡自己的东西,却唯独,没有碰那根验孕棒。 看着验孕棒上鲜红的两条杠,郑蓉母子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先有反应的,是傅淮憬。 他的眼睛里充满了火气,怒目而视,看向蹲在地上捡东西的温絮,忽然弯腰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将她按在墙上,因为他的力道太重,温絮的后背重重地砸在了墙上,迫使她发出了一声闷哼。 “温、絮!”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嗓子里挤出来的,但仍旧能听到咆哮声。 比起隔墙有耳的暗度陈仓,这种板上钉钉,又有质疑的余地的,才更有意思。 此刻,傅淮憬就像握住一根银针,两头都是尖锐的,无论那端用力,都是无尽的刺痛。 温絮被他吓了一跳,眼泪终于坚持不住,从眼眶里滑了出来。 她无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咬着下唇,双眼通红的跌坐在在地煞,声音再也坚持不住的颤抖: “妈,你非要我怀小叔的孩子,现在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泪眼模糊间,她看到了郑蓉的脸好像被人劈开了,毫不意外地裂开。 郑蓉,我给过你机会的,你还记得吗? 郑蓉的脸色一下苍白如纸,她准备好的说辞完全被这根突如其来的验孕棒打了个措手不及。 “你……你你你,你别血口喷人!” 她紧张地直咽口水,“你什么意思?你自己干了脏事,关我什么事!别把屎盆子往我身上扣!” 站在一旁的傅淮憬,早在温絮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就已经震惊不已。 此时看着郑蓉这样的反应,更是从头凉到了脚。 他从小就无比了解郑蓉这个母亲,如果这件事和她没有一点关系,她绝对不会是这样的反应。 这种没有任何底气的辩驳,只有高亢的嗓音在无力地强撑着辩解,尖厉的声音,像刀片一样,割在了他的心尖。 “妈,为什么……”傅淮憬满脸伤心地走到郑蓉面前,“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这不都是为了你好吗!”话音才落,郑蓉脸上的心虚转为了焦急,“阿憬,阿憬你流鼻血了!” 鼻血? 他下意识摸了一下自己的人中,看到指尖的一抹红。 或许是刚才情绪太过大起大落,他都没什么感觉,直到当下看到红色,他才发现心脏一抽一抽的疼。 他艰难地回头,看了一眼温絮,还没来得及说话,就两眼一黑晕了过去。 —— 医院。 傅砚深到医院才发现温絮也在。 刚才他在回家的路上接到了傅钦泰的电话,这才掉头来了医院。 她显然是刚哭过,眼睛有点肿,随手不离的手机和包都没有拿,两手空空的呆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麻木地听着郑蓉说傅淮憬的情况。 看着眼睛通红,穿得又单薄的温絮,傅砚深的心里说不出的心疼,至于郑蓉说的话,他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这么冷的天,她只穿了一件针织长裙,手都冻红了。 “阿憬太在乎这次投标了,他准备了这么久,没想到临门一脚的时候,就这么功亏一篑了,你都不知道,他受了多大的打击,你真的欠了阿憬太多了。” 郑蓉声泪俱下的说着,傅淮憬晕倒是大受打击,紧接着又给母子二人谈好处,而刚才家里的混乱,只字不提。 温絮静静地坐着,听着她的话,脑海里只浮现出三个字——演技派。 “爸,阿姨。”傅砚深象征性打了个招呼后,就把外套脱给了温絮。 “嫂子,外面冷,披一下。”他把自己的外套给了温絮。 这画面在郑蓉的眼里,简直就是赤裸裸的挑衅。 她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傅砚深,就听丈夫说:“你先回去休息吧,阿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醒,我给他叫两个护工照顾着,有什么事回家再说。” 他的声音藏着不耐烦。 本来他还以为傅淮憬能满足他的期待,没想到就是个没用的东西,现在还连这点打击都承受不了。 “你什么事都回家再说!”郑蓉觉得快要被气死了,丈夫不作为,儿媳妇吃里扒外,儿子又满脑子都是女人,私生子还跟条恶狗似的虎视眈眈,整个家里,一个顶用的都没有。 “你怎么不等我死了再说!” “你这是干什么?”傅钦泰本就因为这事心烦,现在郑蓉还控制不住脾气,对他无端指责,顿时压不住火了,声音比往日更加沉:“说的什么话!” 他有心帮傅淮憬,但奈何傅淮憬没用,他能有什么办法。 “爸。”傅砚深及时开口,打破了这个僵局。 这里毕竟是医院,虽然是单人病房,人不多,但是公共场合。 “您带嫂子和阿姨先回家吃点东西,休息一下,我留在这里守着哥,哥醒了我给你们打电话。” 第一卷 第61章 我会为孩子扫清障碍 傅钦泰什么都没说,径直独自走进了电梯。 温絮犹豫地看着肩上的外套,“小叔,衣服……” “你披。” 他的话说得果断,眼神也在无声地告诉她,有他在,不会有事。 温絮抿唇点了头,才跟着郑蓉回去。 他们回去后,傅砚深才终于有空思考。 投标这事早就出了,傅淮憬早不爆发,偏偏选在家里,对温絮发火,恐怕是另有原因。 这时,护士从病房里出来,主动开口:“傅二少。 “嗯,他醒了?” “没有。” 护士来找他,他还以为是傅淮憬醒了。 “他情绪太过激动,所以晕倒了,以后要注意休息。” “嗯,多谢。”傅砚深兴致缺缺,就听护士说:“恭喜你啊,你嫂子和你妈妈预约了明天的孕检,想必是你哥哥的好事将近,他太高兴了才会晕过去的吧?” 傅砚深顿时愕然地愣在原地。 孕检? 温絮她……怀孕了? —— 此时的傅家,气压低得让人几乎呼吸不过来。 连保姆都生怕受到情绪的牵连,上菜的时候刻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三个人里,就傅钦泰胃口好一点,多吃了一些。 看着傅钦泰一副不知情的样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温絮,面上乖巧,尽做些不要脸的事,郑蓉心里都快憋屈死了。 “温絮,待会儿让阿姨做一份,你带到医院去,辛苦你跑一趟,给砚深送顿饭。” “好的,爸。” 其实医院是有食堂的,在食堂吃一顿也没什么,不过傅钦泰惯会做这种表面功夫,毕竟表面上,家里还是一碗水端平的,傅砚深已经主动体现了兄友弟恭,照顾兄长,那这个儿子,就不能无人过问。 郑蓉张了张口,想说干嘛让温絮去,这不就是给他们提供机会幽会了吗? 可转念一想,傅钦泰压根就不知道温絮怀孕的事,今天温絮还要孕检,她必须要亲自知道检查结果,交给别人她也不放心,所以思来想去,还是温絮去比较合适。 现在她对温絮是一点信任都没有,这女人从头到脚,连一根头发丝都带着骗局,她必须得知道,温絮昨天那根验孕棒是不是烟雾弹。 “去的时候记得多穿件衣服,可别又可怜兮兮的,让别人脱衣服给你。”她阴阳怪气道。 “好。”温絮只当没听见她语气里的讽刺,低眉顺眼地答应着。 她越是这样乖顺,就让郑蓉越来气。 就会做戏的婊子! 温絮提着饭盒到医院时,看见傅砚深就坐在自己昨天坐的那个位置。 她朝傅砚深走过去,傅砚深下意识想要抱抱她。 对上傅砚深的眼神,温絮的眼里出现了制止和提醒。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毕竟他们在外人眼里的关系,只是疏离的叔嫂关系。 “嫂子。”他悻悻地放下了自己刚伸出来一点点的手。 “小叔,爸让我给你送饭过来,他醒了吗?” “谢谢嫂子,没,护士说很快就醒了。”他接过饭盒后,藏在镜片后面的眼神柔和地看着她。 温絮点了点头,“我给你带了点咖啡,泡了再走吧,开水在哪里?” “我带你过去。” 两人一前一后地去了走廊尽头,然后转进了楼梯间。 这里鲜少有人来,正适合两人说话。 “阿絮……”他终于不用再克制,可以用力地把她抱进怀里。 他的头埋在她的颈窝里,呼吸喷洒在她的肩头。 鼻息间都是她的味道,他的心里越发懊悔。 他不该那么冲动,不该做那些急功近利的事。 “对不起,你还好吗?” 温絮笑了一下,“我很好啊。” “为什么不告诉我?” 是指她怀孕了的事。 在她的身体里,有了属于他们两个人的孩子。 她明明看起来那么柔弱,却那么坚韧的,一个人接受了风暴。 “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你为什么哭?” 其实昨晚他已经给她发过消息了,只是她没有给他任何回应和答案。 他永远忘不了,她一个人在工作室里泪流满面的样子,每每想起,他的心里就止不住的酸楚。 即使知道,她惯会用眼泪当武器,但他并不希望这柄利刃出鞘。 “没什么。”温絮轻拍着他的后背,声音温柔到沁人心脾,“其实早就有预料了,毕竟佟嘉的事瞒不了太久。” “没有告诉你,是因为……我觉得自己太过歹毒了,我用孩子来当武器,当成了报复的工具。” 那些眼泪从眼眶里掉出来的时候,即便是她惯用的手段,但想到它只是一个无辜的孩子,在它还没有成形的时候,就这么把它当成了利用的工具,多少有些残忍。 所以,不由得,也流露出几分真心,眼泪也多了一些真情实意。 蓝青对她的厌恶,让她深恶痛绝。 她也曾经无数次怨恨过,想问过,既然这么讨厌她,为什么还要把她生下来。 最终,她也变成了和蓝青一样的人,利用孩子,达到自己的目的。 实在是卑鄙。 之后呢?她会不会也跟蓝青一样,让这个孩子,成为下一个自己?成为一个对自己只剩怨恨的孩子? “对不起,砚深,我没办法像报喜一样告诉你好消息,我没办法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 他们是什么关系?她怎么可能毫无负担地跟他和颜悦色的说出“好消息”三个字?她做不到。 这个孩子本来就不是在期待和喜悦中来的,它的到来,只是因为,他们需要。 一个被需要的孩子,怎么能成为一个好消息? 她在道歉。 她的道歉,非但没有让傅砚深责备,反而更加为她心疼。 “你别这么想——” 他的声音在她的耳畔颤抖着,“你不是这样的人,我向你保证,在它出生之前,我会做好一切准备,为它扫清一切障碍。” “来不及。”他们只有八个月的时间了,现在孩子已经两个月了,八个月的时间根本就不够。 “来得及。”他让她看着自己的眼睛,“无条件地相信我,可以吗?” 无地自容的自责,无处安放的惭愧,都在他眼里浮现着。 “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瞬间,都化作了哽咽,哽为喉咙里,最终再慢慢化开。 第一卷 第62章 把孩子打了,和阿憬好好过日子 吃过午饭,郑蓉就来了。 她来的目的,是亲自看到温絮产检的结果。 直到医生微笑着把检查结果递到她们手里,嘴里说着恭喜的话,郑蓉这才确认,温絮,确确实实是怀孕了。 温絮乖巧地站在一边,脸上没有任何意外。 如果不是早就确认,她怎么可能敢这么直接大胆的,让郑蓉知道呢? 医生并不知道她们之间的剑拔弩张,温柔地叮嘱温絮,她的身体太瘦了,要多吃一些,不然孩子和母体都会营养不良。 温絮静静的听着,心里盘算了一下,时间差不多就是得知傅淮憬回来的那一晚。 这时间很极限,再早一些,或者晚一些,都有可能不会成事。 索性,老天很眷顾她,让她等到了。 此刻,她甚至有点想哭。 不过,身边的郑蓉比她更想哭。 她脸上的不尴不尬地僵硬着,笑也不是,不笑也不是。 温絮接过检查结果后,温顺的抬起头,乖巧地喊道:“妈。” 谨小慎微。 她的表面功夫倒是一如既往,只是内心,实在是脏透了。 郑蓉想。 “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上车吧,回去再说。” 昨天她的阿憬看她的眼神,现在想起来都还觉得心有余悸。 冰冷的,失望的,怀疑的。 从小养到大的,最亲的儿子,对她露出这样的眼神,她的心很痛,甚至有说不出的挫败感。 但当时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把“为了你好”说了出来,更加坐实了自己确实做了这样的事。 虽然早有准备,但温絮怀孕的消息,还是让她头痛,太阳穴都忍不住跳了几下。 温絮当然知道,她不会在这明说什么,于是乖巧地和她一起回去了。 此时的医院人满为患,郑蓉也不想此刻开口,成为中心。 直到到了地下停车场,才终于有了片刻的宁静。 上了车后,郑蓉蓄势已久的话终于说出来:“你想怎么样?” “有什么要求,你都可以尽管提出来。” 即便她现在已经是厌烦不已,也不得不压下不耐烦和不快,平复着心情,耐着性子问她。 “妈,我不明白您的意思。”她的双手乖巧地交叠在自己的腿上,面上的笑容极为柔和。 “上次你不还惦记着那剩下的百分之五的股份吗?现下怎么装起无辜来了?怎么?怕我录音,揭穿你?” 温絮还真不怕。 现在家里除就傅钦泰之外,谁都不是蒙在鼓里的,郑蓉录音,于她而言,并没有什么好处。 如果郑蓉憋不住话,先把事情捅到了傅钦泰那里去,傅钦泰自然会怪罪自己,但郑蓉也不会免于罪责。 尤其是最近郑蓉的脾气越发大了,傅钦泰本就对她不耐烦,要是借题发挥,连累了郑家,也不是郑蓉想看到的,所以,她更倾向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妈,您误会了。”她的眉眼柔和,声音却像软刀,毫不犹豫地刺向郑蓉。 “我的意思是,您之前不是拒绝我了吗?” 现在,怎么又突然提起来了? 郑蓉扯了一下唇角,面无表情:“谁让我现在又有求于你了呢?” 她不再和温絮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我会把剩下的百分之五给你,你赶紧把孩子打了,然后和阿憬一心一意地过日子,这事就当没发生过,你也永远不要再提起。” 不等温絮回答,她继续说:“当然,除此之外,你还要做两件事,一,说那根验孕棒是假的,把我撇出去,二,把标书的事全部往傅砚深身上推,我相信阿憬不会怪你。” 不得不说,郑蓉的脑子转得还挺快,这才一天的时间,她就已经想了这么多应对措施。 也对,目前来说,最快的,能修复他们母子的关系的方法,唯有验孕棒的事情作假。 不然,即便是因为血缘的关系,他们二人不得不绑在一起,之后也会因为这件事而产生巨大的裂痕,两人也不会痛快。 毕竟用孩子去威胁逼迫傅砚深已经不是当下最为紧要的事了。 她现在本就没什么傍身的,如果再让傅淮憬和自己离了心,她在傅家,就腹背受敌了。 “妈,如果我按照您说的做,那我在阿憬眼里成了什么人了?” “而且,”她不为所动,“您这还没坑我吗?您把股份给我,和在您手里有什么分别?” 郑蓉这个人,脑子里全是这些精明的算计,不就吃准了她无权无势。 要是哪天她无声无息地出了什么事,手里这仨瓜俩枣不还是傅淮憬的? 郑蓉没想到她直接撕破了脸皮,脸上有些难看,语气阴沉的说:“那你想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妈,我说的话能算数吗?”她浅浅一笑,笑容中藏着几分卑微。 只是那卑微,不过是障眼法罢了。 现在的温絮,早就不是和傅淮憬刚在一起时的那个温絮了。 “所以,还是等妈拿出诚意来,再来和我谈吧。” 说着,她优雅地撇下了自己的裙摆,下了车。 旁边的车灯忽然亮了起来,郑蓉才惊觉,原来傅砚深一直都在这附近。 但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温絮上了傅砚深的车,牙齿咬碎了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上了车后,温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真心实意的关切:“爸不是让你在家休息吗?你怎么还过来了?” 他在这守夜守了一晚上,傅钦泰让他回家休息,没想到他还是来了。 “没事,我熬习惯了。”他伸手去握了一下她的手,发现有点凉,“你和郑蓉出来,我不放心。” 温絮好笑,开玩笑道:“怎么?你怕她杀了我,一尸两命啊?” 傅砚深的眼神却凝重了不少,眸色冷漠到吓人,“如果你出了什么事,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就是傅淮憬的了。” 所以,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说得好吓人哦。”温絮缓和了一下车里的气氛,“你和叶南雄什么时候见面?” 唐晋经常说,傅砚深就是一个令人发指的工作狂,即便是团队出去团建,也会提起工作的事。 但他觉得温絮更胜一筹。 上一秒两人还在温存,下一秒她就能清醒地接正事,比谁都无情。 第一卷 第63章 让我和她离婚,死都不可能 傅砚深都有些无奈了,“你就只关心叶南雄吗?” 哪有她这样的,披着温柔解意的人皮,藏着不解风情的心。 他们走后,郑蓉再次回了医院。 刚才她就得知,傅淮憬已经醒了。 这会儿她上来,见到傅淮憬真的醒了,脸上出现了惊喜。 “阿憬!” 傅淮憬揉了揉自己的头,他现在头晕得厉害,再往郑蓉的身后看,没看见温絮的身影,瞬间心里失望了不少:“妈,絮絮呢?” 郑蓉本就刚在温絮那里受了气,现在听到他一睁眼就问温絮,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护士一走,她就直接关上了病房的门,压低了声音道:“絮絮絮絮,你整天就知道絮絮,你的絮絮都怀着别人的野种了!” “那不是你逼的吗?”傅淮憬忍无可忍,心里的情绪翻涌着,“如果不是你逼她,她会这么做吗?你明知道她有多守规矩,你明知道她在家里的地位,你还逼她做这样的事,现在你还要怪她红杏出墙?妈,你太过分了。” 其实傅淮憬一直知道,郑蓉是一个底线很低的人。 小时候他把傅砚深推下了楼梯,第一个找的就是郑蓉。 当时郑蓉脸上并没有什么表情,只风轻云淡地说:“推了就推了,难不成你爸还能让他推回来不成?不是什么大事,别放在心上,二楼推下来而已,能有什么大事?” 可傅淮憬分明看到她的眼底藏着惋惜。 惋惜什么?没能让傅砚深死吗? 当时他就下意识地后背发冷,只是时间过去得太久了,他也就淡忘了。 现在,他终于再次想起来郑蓉的无所不用其极,再一次的,让他浑身冰冷。 “妈,我以为你给絮絮那百分之五,是因为你爱我,你爱屋及乌,现在想来,能让你心甘情愿出血,能有什么好事……妈,到底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人都是你执掌在手的棋子?” 郑蓉惊愕地看着傅淮憬,不可置信这是她最爱的儿子说出来的话。 惊讶过后,她气得想翻白眼,她就知道,傅淮憬醒过来,一定会怪她,把一切罪责都加到她的头上。 他根本就没想过,她做这一切的出发点都是为了谁。 郑蓉深吸了一口气,“看来你是真不知道你的絮絮是什么阴险狡诈的豺狼虎豹,我告诉你傅淮憬,如果你还想继承傅家的话,就趁着这个机会,赶紧和温絮离婚,把那百分之五的股份要回来一半,及时止损,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这个女人的心机深如海,你根本玩不过她!” 傅淮憬怒极反笑,“我不会离婚的,我死都不会和她离婚,除非我死!如果你非要对她下手的话,我就和她一起死!” —— 董事长办公室。 秘书在门口瑟瑟发抖。 她刚才正准备进去汇报行程,却听里面董事长在摔杯子。 “进来。” 听到傅钦泰难掩怒气的声音,秘书吞咽了一下口水,才提心吊胆的进去。 “董事长……” “刚才我接到了叶南雄的电话。” 秘书下意识回应:“是招标的事吗?” 说完后,她沉默了片刻,才小心翼翼地说:“该不会是……” 傅钦泰的脸色铁青得可以。 刚才叶南雄打电话过来,第一句就是问,写投标书的人是谁。 还能是谁,不是大儿子,就是小儿子。 大儿子那个不成器的,现在还在医院躺着,不就只有小儿子了吗?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中标了他当然高兴,但同时,叶南雄也提了一个要求。 傅砚深。 这个儿子,手段狠厉得让人忌惮。 —— 傅砚深被温絮勾得三魂没了七魄,但还残存一丝理智,记得她现在怀着孕,只是接吻,没太放肆。 “嫂子,我厉害吗?” 温絮被他吻得双眼通红,轻哼了一声道:“爸知道不会杀了你吗?” 说完,不等他回答,就自顾自的笑了一下,说:“现在叶南雄器重和欣赏你,爸就算再对你不满,也不会这个时候把你得罪了。” “嫂子说得,我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小叔不就是很厉害吗?” 温絮的夸赞,让傅砚深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想要的,就是温絮的这句话。 他的手掌贴在她的后腰,没有太过分,心却痒得厉害。 他已经能预料到,自己未来几个月的日子不好过了。 现在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不过,他甘之如饴。 他想的,和温絮想的不一样。 此时温絮的心里还震撼着。 他绕了这么一大圈,其实对自己很有自信,知道自己的投标书一定会中,只不过,他要的不是这个。 昨天叶南雄给傅砚深打了电话,这个电话的目的,是试探。 试探傅砚深想利用这个标书来干什么,寻求庇护?还是利益?亦或是其他后门。 然而傅砚深什么都没说,只是表达了一些他对这些项目的看法。 字里行间,叶南雄终于明白,不是因为有这个项目,才有傅砚深,而是有傅砚深才有这个项目。 温絮握着他的手指把玩,“既然这样,爸是不是就不会轻易动你了?恭喜小叔,坐稳了总裁的位置。” 他任由她把玩了会儿,才亲吻了一下她的额角,“阿絮……” 别人只会连名带姓地叫她,或者叫“絮絮”,但她都没什么感觉,只有傅砚深,像是有魔力一般,叫出这两个字时,总让她莫名的心安。 “嗯?” “你有什么愿望吗?” “愿望?”温絮怔愣了一下,”怎么会这么问?” 他没说话,只是认真地盯着她的眼睛。 为了给佟嘉做裙子,她熬了好几个大夜,加上她又怀了身孕,傅砚深的心里更加心疼,自责和愧疚充斥在他的脑海里。 温絮歪着头想了一下,“我一直很忙,如果闲下来的话,倒真想出去走走……” 哪怕是去一个农家乐,远离这些喧嚣也是好的。 她忽然察觉,现在的生活,好累。 大概是之前她一直在扮演好老婆,好儿媳,扮着扮着,就快忘记了原本的自己了。 第一卷 第64章 关系不一般 特别是在傅淮憬回来之后,她表面上和傅淮憬举案齐眉,私底下又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觉得好累,只有在和傅砚深在一起的时候,她才觉得,自己身心都放松了。 她在傅砚深这里,可以毫无负担,不用计较利益得失。 只有在和傅砚深在一起的时候,她才是温絮,不是傅家的儿媳妇,不是傅淮憬的老婆。 “不过出去玩的话,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应该不太可能吧。” 现在郑蓉虎视眈眈地盯着她,傅淮憬又在医院躺着,为了不让傅钦泰怀疑,她要经常进出医院,贴身照顾。 “阿絮,你可以多相信我一点。”他的手抚上她的发丝,眼神里充满了安心。 “好。”温絮眉眼弯弯,“我相信你。” 她还以为,傅砚深的承诺得过年之后才能实现。 毕竟傅砚深还有个大项目要处理,公司大大小小的事务又很多,傅钦泰几乎是一年全年无休,所以她并不认为,这件事能很快实现。 没想到话才说出去三天不到,李兴邦就带着李书莹上门拜访了。 “这丫头,昨天跟我说想她傅伯伯了,说什么都要过来拜访一下,这不,不请自来了。”李兴邦看着李书莹的眼神带着宠溺。 此刻傅钦泰脸上完全没了平日里严肃的模样,脸上的笑容都带着和蔼:“我干女儿想我了,你当然得带她来,难不成你还拦着不让我和我干女儿亲近?” 李书莹笑呵呵地打了招呼之后,就走到温絮的旁边,亲切的拉着她的手:“其实我是想嫂子了嘛,好久没见嫂子了,也不知道上次嫂子给我做的旗袍,做得怎么样了。” 薛晴揭穿她道:“你这哪是想你嫂子,你这是想旗袍了,你这孩子真是……” 说着,她的眼神歉意地看着温絮。 李书莹吐了吐舌头,直接挽着温絮的胳膊,对傅钦泰说:“傅伯伯,我想让嫂子陪我去玩,正好这两天国庆假期,您就放嫂子两天假好不好?” 话一说出来,温絮都愣了。 别说她了,薛晴都没有任何准备,她诧异地说:“你什么时候琢磨的这事?在家的时候怎么不告诉我?这也太突然了,万一你嫂子有其他安排呢?” 傅钦泰自然不会不给多年的好友面子,大方地拍了拍李兴邦的肩膀,说道:“多大的事?书莹想要出去玩,就让温絮陪着。” 说要他又慈爱地看向李书莹,“书莹啊,你想去哪里玩啊?两个女孩子去是不是不太安全?” “傅伯伯,这个我也想到了,让砚深哥陪我们去呗,正好我还想找个人为我们保驾护航呢。” 听到她这么说,傅钦泰笑出了声,仔细看,浑浊的眼睛里藏着不知所措。 李兴邦找了个理由把李书莹打发走。 目的达成,李书莹走还来不及呢,高高兴兴地挽着温絮去了花园里。 到花园了,李书莹却像变了一个人一样,没了刚才的大大咧咧,反而直勾勾地盯着温絮,把温絮都盯得不自然了,她问李书莹怎么了,李书莹才不情不愿地说: “嫂子,你别嫌我烦,其实今天来这不是我的本意。” 傅砚深这个坏人,她一想到就来气。 自从上次他来李家接温絮之后,她就再也没联系过他。 自己从小就是家里捧着的小公主,没想到在傅砚深这里吃了哑巴亏,她心里很不爽,也拉不下来脸。 没想到前两天傅砚深主动联系自己了,她还有点高兴,结果傅砚深一来就说自己有求于她。 她听完才知道,傅砚深这是打算拿自己当挡箭牌。 当时她就有点压不住火了。 从小到大,她在哪里不是主角?现在倒好,傅砚深让她当个陪衬的。 傅砚深倒是很了解她,投其所好,威逼利诱道:“我知道你喜欢的那个明星会在国庆开音乐节,刚巧我有个朋友和他挺熟,如果你愿意帮我这个忙的话,我可以安排你们吃顿饭,你甚至可以听个live。” 好吧,这条件对她来说,实在是诱人得很。 毕竟一个千金大小姐,追星这种事是不被允许的。 但这是她唯一的爱好。 两人别扭地吃完一顿饭,李书莹才扭捏地问:“为什么非要我去说呢?你和你嫂子又不熟,出去玩几天而已,你爸还能把你嫂子给吃了?” “她不方便。”傅砚深想也不想就说道,“总之麻烦你了。” 这下李书莹彻底没了脾气,联想起上次他来李家接温絮,加上这次过分贴心的事,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想,不由得问: “你是不是对你嫂子太过关心了?” 上心得有点过分了吧? 还没张口她就准备好傅砚深的否认了。 然而她的话说出了口,傅砚深连一个字都没有解释,只是又重复了一次:“书莹,这件事就拜托你了。” 李书莹:“……” 她唯一一次听到傅砚深这么亲热地喊出她的名字,竟然是因为她要给他们打掩护。 想了想,也对,他这么冷漠到骨子里的人,想必也懒得理她这种无厘头的猜测。 不对。 她细细想来,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好像并不是懒得理她,而是……不想撇清他和温絮的关系。 “傅砚深,你不会……” 话才说出几个字,在接触到他眼神的那一刻,就被堵了回去。 他的反应这么迅速激烈,想必……猜测都在心里了。 “好吧,我不说了。”她识趣地闭上了嘴巴,点了点头: “乐队和音乐节的事,你提前说,饭店我来安排。” 这是她第一次和傅砚深吃饭,想必也是最后一次。 在这个饭桌上,她结束了属于自己的,第一段无疾而终的暗恋,算是失恋吧。 大概是因为父母给她取了个“输赢”的名字,从小她就是这样要强的性子,做什么都要争个输赢。 所以,自己在感情里,就这么输了? 想到这里,她的心里还是颇有点遗憾。 但这些话,她不可能跟温絮说的。 第一卷 第65章 见他的家人 李书莹对温絮的印象,就是一个不熟的姐姐。 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只觉得她有气质,性格还好,两人虽然挺聊得来,但还没到能对她敞开心扉,大谈自己失恋痛苦的地步。 “我没有嫌你烦。”温絮笑着说,“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我挺喜欢你的,而且,我还很羡慕你。” “羡慕我?”李书莹疑惑了一下之后才说:“也是,很多人都羡慕我,觉得我是家里的千金大小姐,但这也没办法,出身没办法自己选,我也是运气好,才选到一对这么有钱的爸妈。” 她含糊不清地嘀咕:“要说羡慕,也是我羡慕你才是。” 羡慕你能被傅砚深那样冷冰冰的男人小心翼翼的爱着,能被他捧在手心里。 她可是雲城的小公主,什么时候为了这种细枝末节的事兴师动众过? 温絮失笑摇头。 她羡慕的,是李书莹的家庭氛围。 “书莹,我真的很羡慕你,羡慕你的爸妈都爱你,羡慕你无时无刻都在闪闪发光。” 李书莹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 没想到在温絮的眼里,她是这样的。 虽然有些意外,但她并不能理解温絮的话,她只吐了吐舌头,“嫂子,你说的好像很夸张的样子。” 一个下午,两人就已经开始不由自主地交了心。 到出发那天,李书莹都还拉着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傅砚深跟在她们两个后面,在机场停下了车后,才轻咳了一声,示意李书莹该松手了。 知道他是什么意思,李书莹轻咳了一声,故意说:“砚深哥,反正我都和傅伯伯报备好了,本来就说好了一起去玩的,不如我就跟你和嫂子一起过去吧。” 傅砚深的眼神扫了她一眼,面无表情道:“也不是不行,只是你喜欢的那个明星这次是自己带的乐队,那乐队也是你喜欢的,如果错过了这次机会的话,我不能保证下次还有没有这样的好事,有应该还是会有的,但得你自己联系了。” 他确实能迅速抓住人的命脉,就像现在,他才说了这样的话,就已经让李书莹投降了。 “好了好了,我刚才是说笑呢,我才不和你们一起去,我的事情可比这个重要多了,你们就别留我了,我飞机马上就起飞了,可别耽误了我的大事。” 说着她就松开了温絮,把自己的行李箱从傅砚深的手里接过来,直接去了安检口。 看着她的背影,温絮忍不住抿唇笑了一下。 活泼,天真,这两个这么美好的词,在李书莹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李书莹的飞机要早半个小时,等他们安检好,李书莹已经在天上了。 下了飞机之后,傅砚深带着温絮去租了辆车。 一路上,温絮都没有问他去哪里。 毕竟,他说了这次他全程安排,她只需要跟随就好。 他的执行力很强,所以也并不担心出什么纰漏。 昏昏沉沉地睡了一路,她幽幽转醒的时候,发现车已经停在了一个小镇上。 “这里?”她有些惊讶,“你怎么会带我来这里?” “不喜欢吗?”见她醒了,傅砚深就关上了电脑。 “喜欢。”她由衷地说出了这两个字。 这里,像第二个丽江,特别美。 “下车吧。” 两人下车后,傅砚深主动牵起了她的手。 她被带领着,去了一个民宿。 “住这里?” “嗯。”他并没有办理入住,直接就进去了。 像是来过很多次一样,他直接上了五层,打开了门,把温絮的行李箱放好。 “这是你的房间吧?”如果这个时候还反应不过来的话,温絮就太傻了。 “是。” 放好了东西之后,他就带着她去了后院。 远远的,温絮就看到了一个年迈的老人,弯着腰在菜地里种菜。 听到声音,小老头起身转头,看到傅砚深,吹胡子瞪眼的:“你小子也知道回来,我还以为你把我给忘了。” 傅砚深的脸上露出了轻快的笑:“哪能啊,您是我亲外公,我怎么可能忘了您?” 说话间,小老头把手里的锄头放下,走过来,装模作样地说:“小姑娘,欢迎你来我的民宿,想住哪间?” 傅砚深无语,“外公,别逗人家了。” 温絮下意识看了傅砚深一眼,发现他的眉眼间,和这位老人有些相似。 看来是亲外公了。 聊了几句之后,傅砚深余光瞥见温絮打了个哈欠,便说上去休息了。 两人刚一进房间,关上了门,傅砚深就主动开口:“我不是想要逼你。” 他很懂她,也很了解她。 “也不是想要给你压力。” 温絮心里了然,只是轻轻一笑:“我知道。”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确实是无所适从的,毕竟被迫接触了他的家人,让她有一种被推着和人刻意拉近距离的感觉。 不过那种感觉转瞬即逝,很快就适应了。 “我知道。” 他们现在的关系,并不适合去其他地方,这里来往的人不多,他们倒也适合在这待几天。 她的手不自觉抚摸着自己肚子,“我只是有点意外。” “你是在这里长大的吗?”为了不让他太愧疚,她转移了话题。 “嗯,我是在这里出生的,直到五岁的时候,才被接回了雲城。”才被傅钦泰安排住在外面。 从那之后,他就很少回来了。 但不是不想,而是不行。 傅钦泰不想让他和这边有什么联系,他也是逐渐长大了,才有了自己的自由,一年能回来小住几天,陪陪那个嘴硬的小老头。 “是吗?” 她从未听过傅砚深母亲的事,只听傅淮憬说过,他母亲好像在傅砚深十几岁的时候就生病去世了。 现下听到,心里有些怅然。 “那她知道你回来,心里一定很高兴吧?” 他知道她话里的“她”是指自己的母亲。 “看见你和我一起回来,她的心里才真是高兴。”他抱着她,下巴抵在她的肩膀,“这次我们是过来玩的,就不带你见她了,等下次还有机会。” 第一卷 第66章 傅淮憬醒了 “你当时为什么会回傅家?” 刚才她能从外公的眼神里看出来,小老头对傅砚深是爱的,这样的人,不像能把孩子丢到豪门不管不问的。 “她觉得在傅家能得到更好的教育资源,所以傅钦泰来接我的时候,她同意了。” 事实真如孟芯茹所想,傅砚深在傅家得到的,资源、钱,都比在这个小镇上好。 只不过,他离开了爱的家人,进了如狼似虎的傅家。 傅钦泰主动来接的? 按照傅钦泰那个人的习惯,她不得不往坏的方面想。 “他是不是拿你给傅淮憬练手?” “我以为嫂子早就知道了。”傅砚深无所谓地笑了一下,低头闻着她的发香,“外公当时还哭了一场。” “嗯?” 母亲孟芯茹去世的时候,处理好了后事,外公让他陪着喝了顿酒,酒过三巡,便流了泪,说出了心里话。 “孩子,当时你走的时候,我是舍不得的,但我……” 他为自己的自私感到愧疚,“你妈妈如果不带着你,就算是改嫁,也能顺利一些,我当时是有自己的私心的。” 只是没想到,女儿已经病入膏肓了,她根本就没有了改嫁的心思,只是不忍心让他一把年纪了,失去了女儿,还带着一个外孙,所以在临终前,为自己的儿子找一个,能庇护的大树。 只是没想到,他没保住自己的女儿,外孙还在傅家受了那么多的苦。 “那你的腿……”温絮忽然明白了,小老头为什么会这么愧疚。 “她应该很愧疚吧。” 傅砚深摇头,“她很久之后才知道的,傅家那边刻意瞒着,怕她闹出什么事来,对盛泰不利。” 毕竟为母则刚,一个母亲,看到自己的儿子摔断了腿,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傅钦泰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所以,选择了瞒住她,那一年,他没能回来住,傅钦泰找了个理由搪塞过去,说他要去国外的夏令营。 孟芯茹不知道,傻傻的以为自己的儿子去了国外,还高兴不已,过了很久才知道,原来当时自己的儿子躺在医院里。 他说话的声线极为平静,但他的背影太过形单影只,即使只看到他的侧脸,看不见他的眼神,也能感受到他的破碎感。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去安慰他此时破碎了的心,只能捧着他的脸,情真意切地说:“砚深,不会了,以后这样的事不会发生了,你会越来越好的,现在的路,你一个人也走得稳稳当当,不是吗?” 他垂下眼眸。 他不是孤身一人,她还站在自己身边。 他顺势吻了一下她的掌心,又将唇贴在她的唇边游走着。 顾及着她还怀孕,他没有太过分。 只是她如熟透了的蜜桃,即便他除了接吻以外什么都没做,也忍不住蠢蠢欲动。 直到那股欲望达到了顶峰,他才心一横,松开了她。 “该吃晚饭了。” 温絮兴致缺缺,喘着气说:“没什么胃口。” “还是要吃一点,你太瘦了。” 他的眉眼间夹杂着担忧和关心,“你中午就没怎么吃。” 温絮的眼眸眨了眨,“你现在能出门吗?” 傅砚深轻咳了一声,拿了外套系在腰间,“这样就行了。” 两人一起下去。 温絮没怎么吃,倒是喝了三碗鸡汤。 这鸡汤是小老头亲手做的,不油腻,很好喝,她没忍住,一口气喝了三碗。 见她这么给面子,小老头笑眯眯地说:“丫头,老头子这鸡汤好喝?” 温絮诚实地点头:“好喝。” 小老头的笑容更灿烂了:“这是我自己养的鸡,肉更好吃,不过我看你胃口不好,就不劝你吃了。” 他给温絮端了一盘圣女果来。 “谢谢外公。” 西红柿酸酸甜甜的,吃起来很好吃。 她一个人坐在门口的台阶上吃水果的样子,不知何时吸引了一个小女孩,她眨巴眨巴眼就跑了过来。 “姐姐你好漂亮哦。” 听到她的夸赞,温絮笑眯了眼睛。 见她笑了,小女孩主动过来,坐在了温絮的腿上。 “蕊蕊,你怎么来啦?”小老头见隔壁王婶家的孙女过来了,笑成了菊花。 “爷爷,我过来和漂亮姐姐玩。”谢蕊笑着说。 “姐姐吃。”她给了温絮一颗棒棒糖。 温絮撕开放进了嘴里,草莓味瞬间在嘴里化开。 “草莓味的?蕊蕊喜欢草莓味的吗?” 谢蕊用力地点头,“姐姐喜欢吃草莓吗?” “喜欢啊。”只是这个季节好像并没有。 草莓是春天才有的,这都秋天了,当然不会有。 “想吃草莓了?”傅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她身后了。 “有点,但这个季节没有。” 傅砚深什么都没说。 和谢蕊玩了一会儿后,温絮觉得困,就上楼去休息了。 她还以为自己会认床,没想到一沾到床,她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连傅砚深什么时候睡觉都不知道。 翌日清晨。 她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意识都还没清醒,她就下意识喊道:“砚深,是你的手机么……” 没人回应,只有不停歇的电话铃声一直在她耳边回荡。 她这才睁开了眼睛,挣扎着伸手去摸手机,却不小心按下了接听键。 “絮絮,你怎么好久都没来医院了?” 是傅淮憬。 他的声音成功让温絮清醒了过来,瞬间睁开眼睛,只剩一片清明。 大概是郑蓉觉得她太过贪心,想让她赶紧远离傅淮憬,所以找了两个护工二十四小时守着他。 这两天她都没收到郑蓉的电话骚扰。 她捏了捏眉心,刚想说自己陪李书莹出来玩的事,就听傅淮憬小心翼翼地说:“也是,毕竟你现在身体不方便,不过来也好,你……还好吗?” 这是他醒了以后第一次联系她,也是对她说的第一句话,比她预想中的好很多,很心平气和。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情绪崩溃,只有小心翼翼的关心。 她大概能听出来,傅淮憬有话对她说。 她掀开被子下了床,走到窗边,静静地听着他的下文。 第一卷 第67章 没有你,我真的快死掉了 “絮絮,我替我妈跟你说声抱歉。”他深吸了一口气,“我给你打电话,其实是想替我妈跟你道歉。” 温絮有些惊讶,他说的,竟然是这句话。 她没有说,眼神扫视着周围,继续听着他的下文。 傅砚深的电脑还在,车钥匙和手机不在了,点开他的聊天框,他也没说自己去哪里了。 他是去买早点了吗?可是早餐店离这里没那么远,根本不需要开车。 “絮絮,其实这次,除了跟你道歉之外,我还要说另外一件事,”没等到她的回应,傅淮憬心里是有些失望的。 但是他还是不死心,继续说道:“我现在已经完全知道你的苦衷了,我妈一直不喜欢你,防备着你,我被绑架后,她生怕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更是为了保全自己的利益,让你做了这么大的牺牲…… 絮絮,我知道,这不是你的本意,是我妈逼迫的你,你这么好,这么乖巧,这么懂事,怎么能反抗她呢……对不起,是我让你受了这么多的委屈。” 他说得真心实意。 温絮也不是完全没有动容。 毕竟她曾经,是真的爱过傅淮憬。 但现在,她更多的是烦躁,不是因为傅淮憬,而是傅砚深。 昨天傅砚深还尽了地主之谊,好好的,今天一早就跟被抛弃了一样丢在这里,人还联系不上。 这么一想,她更加烦躁,没心情和傅淮憬打太极,直截了当道:“傅淮憬,你到底想说什么?” “絮絮,你把孩子打掉,我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以后我们好好过日子好不好……”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像是没有底气:“我已经把属于我的股份拿回来了,以后我妈也干涉不了我了,以后我把我的钱都给你管,我也不会防着你了,你拿掉这个孩子,以后我们还会有自己的孩子的……” 他的声音带着哭腔,像是要哭了,温絮也从里面听到了哀求的意思。 股份,孩子。 他提出的,已经达到自己最初的目的了。 她抿着唇,低头抚摸着自己的小腹。 她那么步履维艰,不都是为了这个吗? 她知道,在这个时候,她再利用傅淮憬的愧疚心,提出进一步的要求,保障自己的利益,他一定不会拒绝。 比如,让他签下财产转让书,不是代管,而是直接转到她名下。 为了让她相信,傅淮憬不会拒绝。 可是…… “阿憬……” “吱呀——” 两个声音几乎是同一时间响起。 温絮回头,手里还拿着手机,还在和傅淮憬通话。 而傅砚深身上穿着单薄的秋衣,本该穿上的外套,却包在他手中的篮子里。 从缝隙里,她看到了一颗颗诱人的草莓。 他大概没想到她会这么早醒,她也没想到他会这个时候回来,两人就这么错愕地看着对方,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怔愣。 他身上的风尘仆仆,都被温絮看在眼里。 她总算是知道,他为什么把她一个人丢在这里了。 “絮絮,我爱你,我比任何人都要爱你,”电话里,傅淮憬还毫无察觉,一味地输送自己的情感:“你可以惩罚我,但你别这样对我,我真的承受不住,絮絮,你知道吗?没有你的日子,我真的快要死掉了……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 他不甘心的,用力的恳求着,温絮却只关心他手里的草莓。 这草莓看起来很新鲜,不像买的,倒像是现摘的。 这附近有草莓园的吗? 他什么时候去的?又是什么回来的? 这些问题盘旋在她的脑海里,让她分不出心来思考傅淮憬的话。 他把外套随意丢在椅子上搭着,然后提着草莓出去。 小老头蹲在地上刷牙,见他在洗草莓,惊讶得呵了一声:“这玩意这个季节还有?我以为春天过了就没了。” “这是大棚种的,挺甜的,待会儿留几个给你尝尝。”他洗得异常小心,生怕被自己给弄坏了。 小老头哦了一声,“没洗就吃?你下次可别这样干了,不卫生。” “没,我吃的那几个洗了的。”他用手肘推了一下自己的眼镜,“果园的人说这个草莓很珍贵,没有打农药,得小心洗。” 小老头咦了一声,“你说说你,至于吗?我看你现在是……” 傅砚深无奈地看了他一眼,“没办法,她现在吃不下东西,你也看到了。” 小老头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垂眸看着盒子里一个一个鲜红得诱人的草莓,“她吃不下东西,我比自己挨饿还要难受。” 小老头呵呵道:“我看你这样也难受,你真这么喜欢,别跟人家谈恋爱了,赶紧准备准备,去提亲,跟人家结婚喽,你都快三十了,也该结婚了,你妈在你这个年纪,你都会打酱油了。” 说着,他饶有兴趣,想要打听温絮的家庭和工作。 傅砚深却已经小心翼翼地把草莓给盖上,声音极淡:“再说吧。” 现在温絮不可能和傅淮憬离婚的。 他们已经成功离间了郑蓉母子,这是个乘胜追击的好机会。 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很恍惚。 他已经分不清现在自己往上爬的目的了,究竟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向温絮证明,他能比傅淮憬做得更好。 他推开门进去的时候,温絮刚好关上电脑,手里随意地丢在床上,看起来像是打完了。 “打完了?” “嗯。”听到他的声音,温絮慢吞吞地转头去看他,眼睛有点红红的。 像是哭过。 他的嘴唇抿了一下,选择了当做没看见,“你昨天不是想吃草莓吗?这个已经洗好了,还挺甜的。” 温絮盯着草莓出神,接过他递过来的草莓,放进嘴里。 甜味在味蕾里化开,让她的思绪很复杂。 虽然是反季水果,但吃起来,比应季的时候还要甜。 “这个季节不是没有草莓吗?你去哪里买的?” 见她的眉头舒展开来了,傅砚深的语气轻松,“只要想找,哪里找不到?” “所以,这个很难得?” “嗯,昨天连夜出发,今天一早刚好赶上。” 第一卷 第68章 比起孩子,我更在乎你 温絮咬了一口草莓,“就为了这篮子草莓,来回八个小时,值得吗?” 她刚才顺手用手机查了一下,发现最近的草莓园离这里有一百多公里。 “值得。”他没有丝毫犹豫,顺手把她搂进怀里,“只要你高兴,就值得。” 他没有刻意去宣扬自己的功劳,只是实话实说,态度诚恳得可以。 “刚才你问的时候,我竟然有一丝心虚。”他替她整理了一下头发。 她侧过头去,竟然意外地看见他在笑。 他不是一个情绪会外露的人,但此刻,她很明显地能看到,他由内而外的高兴。 “好像我真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但现在一想,只要你觉得好吃,吃得开心,这就够了。” 他摩挲着她细白的手指,“我没有嘴硬。” “这种地方一般会有配送服务的吧?打个电话联系一下不就行了吗?” 这种事应该没有必要亲力亲为吧? “当时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不亲自去摘的话,那边会给我不新鲜的。” 在回来的路上,他就已经反应过来了,但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还是会选择连夜出发,给她买她喜欢吃的东西。 这就是温絮在意的点。 “刚才傅淮憬给我打电话了。” 从小,她就极少能被这样满足需求,她的童年,几乎就是没有,长大之后,她只记得伏低做小,早就忘了自己也是有需求的。 她早就习惯了,不会把自己想要的宣之于口,因为没有人在意。 而她不说,就可以不喜欢。 昨天为什么会说想要草莓呢?随口一说,就连她自己,都没有放在心上。 “他说了什么?” “他说,他已经把股份拿回来了,而且会把股份给我保管,让我把孩子打掉,从此他也不会站在他妈那边。” 说起来,温絮觉得挺可笑的。 “嗯,那你呢?你怎么想?” “你呢?”她没回答他,反而是开口问他。 她有些惊讶于他的平静。 她夸赞草莓好吃的时候,他的表情还多一些呢。 “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你可能会觉得我更冷血,但我不得不跟你说实话,比起孩子,我更在乎你。” 所以,孩子留不留,选择权在你手上,而我,只需要帮你得到你想要的一切,就够了。 其实他更偏向于不留这个孩子。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温絮这么难受,他不会知道,女子怀孕竟然这么遭罪。 她本就清瘦得不行,现在胃口都没有,脸色蜡黄蜡黄的,看着让人心疼。 现在只要提及孩子,他就说不出的后悔。 现在还只是初期,她就已经受了这么多苦,后面的日子只会越来越难。 如果把温絮和孩子一起放在天平上,那孩子真是无足轻重。 更别提分娩的时候。 女人分娩的时候,还有很多突发状况,大出血、羊水栓塞,每一个字,都能要了他的命。 “你在害怕吗?”她主动抱住他的腰。 她清楚地看到了他眼里的动摇。 “我也想过把孩子拿掉,毕竟一个孩子换一个扳倒他们母子的机会,确实很划算,现在股份已经触手可及了,只要她点头。 虽然这样很功利性就是了。 “但刚才那一刻,我动摇了。” 不会再有这样的人了。 这个世界上,不会再有傅砚深这样,她的好,她的坏,全部照单全收,知道她所有的卑劣后,仍然坚定不移地站在自己的身边,做她最锋利的刀,最坚实的盾。 她以为,自己不会再相信爱情的,但这一刻,她还是听到了心跳的声音。 —— 接下来的几天,他们在小镇上玩了几天。 这里来了新朋友,谢蕊高兴得不行,连着几天都过来陪温絮玩。 小姑娘聪明得很,看出来她和傅砚深的关系不一般,就改口叫了姨姨。 而温絮看着小姑娘,也是越看越喜欢。 “喜欢女儿?”傅砚深挑眉问她。 “你呢?你喜欢吗?”温絮不答反问。 “还好。”他握着她的手心,极尽温柔。 “我都行,毕竟小朋友对我来说,只是爱屋及乌而已,所以男孩女孩对我来说都一样。” 爱屋及乌。 温絮忍不住笑,肉眼可见的高兴:“这就是当总裁的吗?这么会说情话?” “这跟总裁没什么关系吧。”他觉得她可能误会了什么,“我在公司不会跟手底下的人说这些。” 他不说还好,她一说,温絮就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他用刚才那样的语气跟唐晋说话,瞬间笑得停不下来。 她又担心靠在自己膝头已经睡着了的谢蕊被自己给吵醒了,又不得不憋着,直到憋到她整个身体都在抖。 小老头凑过来问:“你们今天就要回去了?” “嗯。” 傅砚深订的是晚上七点的飞机,落地大概是九点多。 “几点的机票啊?我去送送你们。” 提及要走,温絮的情绪一下被冲淡了。 她知道,她又要收拾好心情,回到雲城那个混乱的战场中去了。 “别送了外公,从机场开车到这里,都要两个多小时,回来都几点了。”傅砚深不想让小老头这么劳累。 “行。”他答应得极为爽快。 之后,他转身进去,拿了几个塑料袋出来,里面装着绿油油的菜,成色很好。 “这是我今天一早去地里摘的,自己种的,新鲜得很,大城市可买不到这么新鲜的菜了。” 喜欢上温絮,实在是一件简单得不得了的事。 就像现在,时间已经到了,她还在依依不舍地和小镇里的乡里乡亲道别。 这一幕,让傅砚深心里说不出的满足。 辞别了之后,两人就去了机场。 飞机没有延误,和傅砚深推算的时间差不多。 飞机落地的时候,温絮打开了飞行模式没多久,就接到了傅淮憬的电话。 她刚一接上,就听到了傅淮憬的声音:“絮絮,你们到了吗?什么时候出来?” “嗯。”温絮应了一声,“马上就出来。” 对上傅砚深的眼神,温絮挂断了电话,“傅淮憬来接机了。” 行程是提前跟家里报备好的,所以这个时候,傅淮憬知道她回来了也不奇怪。 第一卷 第69章 我们离婚吧,傅淮憬 傅砚深什么都没说。 两人并排走出机场,大老远就看到了傅淮憬伸长了脖子张望,见到她之后,用力的挥手。 待她走近,他才过来,殷勤地给她提着行李箱。 “可算回来了,去哪些好地方玩了?” 温絮没有和他打太极的心思,敷衍道:“随便走了走。” 她真不知道,三个人现在的关系,大家都心知肚明,到底还有什么维持表面关系的必要。 见她越发游离了,傅淮憬的心里警铃大作。 看来这一趟,她玩得很开心,乐不思蜀,早就忘了,他才是她的丈夫。 机场来来往往都是人,他忍下了情绪,眼神不经意间扫了一眼她的腹部,才说了自己:“上车吧。” 三人上车后,车里的气压更是低得厉害。 温絮没怎么注意傅淮憬怎么想,把头转向窗外,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知道在想什么。 三个人沉默了一路,回了傅家,温絮就跟着傅淮憬回了卧室。 刚一进去,她就拿了浴巾和睡衣准备去洗澡,却被傅淮憬抓住了手腕。 “我们谈谈,好吗?” 前几天那个电话,她挂得仓促,在电话里,他们也没把事情说明白,后来再联系,温絮直接不接他的电话,甚至是关机了。 他去联系了李书莹,李书莹那边嘈杂得要命,她说话也是支支吾吾的。 他现在太敏感了,敏感到几乎立刻就猜出来,这次出行,是她和傅砚深单独去。 但现在,现在他想认真地和温絮谈一次。 “我累了,阿憬,我不想谈。” 她拒绝得很彻底,但傅淮憬的态度不容反驳和拒绝,她想把胳膊从他的手里抽出来,却发现他没有给她拒绝的余地。 “絮絮,只说几句话,好吗?”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了哀求。 大概是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现在的温絮,只觉得疲惫不堪,并不想和他继续说下去。 “如果你是想劝我打掉孩子的话,我在电话里已经告诉过你了,我不会打的,这是我的孩子,我舍不得。” 听到她决绝的声音,傅淮憬怔愣住,手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她,却在她即将松开的前一刻,骤然握紧。 “舍不得?为什么舍不得?你为什么会舍不得?你舍不得这个孩子,是因为这个孩子,还是因为傅砚深?你爱上他了吗?是不是?你跟他出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才是你的丈夫……” 他的力气越来越大,温絮能看到自己的胳膊被他拉扯得泛红。 “你弄疼我了,你先松开我……”温絮的语气充满了无奈。 “我不松,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爱上他了?为什么?就因为你和他有一个孩子?” “傅淮憬。”她忽然眸色沉沉地看着他。 真是可笑又讽刺。 他到底哪里来的脸面,在这里装什么深情,一副爱情至上的深情模样? 这样长年累月的伪装,不累吗?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吗?” 在傅淮憬的错愕下,温絮缓缓撕下了他的伪装:“不然你为什么在傅砚深帮了我之后刻意出现在我面前,装成我的追求者?难道不是因为,你觉得他对我有意,我能成为你引诱他犯错的绝佳棋子吗?” 在他的眼底闪过心虚后,她步步紧逼:“你故意在他面前表现出我们恩爱,把我当成了一个诱饵,见他不为所动,又想出了一个更烂的招数——” 最后一句话,像是给傅淮憬判了死刑一般:“傅淮憬,上演假死的闹剧,好玩吗?你真的被绑架了吗?盛泰的大公子,在缅北待了半年,毫发无损地回来,盛泰也没有受到任何威胁,这其中难道就没有一点问题吗?” 看着他的脸色一点一点苍白后,她才扯出一抹笑,眼睛看向了他无名指的银色戒指,在暖光下,亮得吓人。 她的笑容,仿佛有千金重,可真到说出那句话时,她觉得自己浑身轻松,如释重负。 “傅淮憬,我们离婚吧。” 终于说出来了,她已经憋了太久了。 其实按照她的计划,她不应该太早把离婚这件事这么早说出来的,但是出去一趟之后,她忽然发现,对自己的人生有了新的看法。 她真心向往的,不是对傅淮憬的惩罚,而是小镇上那样安静,平和的生活环境。 她希望睁眼就是悠哉游哉的,而不是提心吊胆的。 而且,她打心眼底不想见傅淮憬,和他虚以委蛇,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 她新的实体店在装修,工厂也开始运作,网店也已经开起来了。 她趁热打铁,制定了公众号,营销号也接了她的广告,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正是这些事,让她发现,即便傅淮憬回来了,和她同床共枕,她也不愿意分一点点精力给他。 她的精力,应该被自己所做的一切正向的事填满,而不是浪费给这对豺狼虎豹一样的母子。 “离婚?”傅淮憬显然没从这么大的打击中清醒过来。 “絮絮,你说……你要跟我离婚?”他甚至怀疑自己最近是不是太累了,出现了错觉。 不然怎么会听出“离婚”这两个字呢。 他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一直都知道,温絮是聪明的女人,但那又怎么样?聪明的女人多了去了,特别是他们这个圈子里,聪明又漂亮的女人简直数不胜数。 一开始,他甚至还觉得温絮性格太过内敛,放不开,如果不是傅砚深对她有点意思,他还真没什么兴趣去和这样的女人去周旋。 可是时间长了,他沉浸在温絮这样内敛的温柔里。 无论他发什么脾气,她都能耐心地、温柔地开解自己,从来不会发什么脾气。 她是一朵完美的解语花,他也在不知不觉之中,对她完全产生了依赖。 “怎、怎么能离婚呢?你听我解释,当时是傅砚深坑了我一把,我也不想这样的……” 要不是傅砚深让他腹背受敌,他也不会出此下策。 因为当时,他手里只剩下温絮这一张牌了,再输给他,父亲就会对自己失望。 “所以你就玩了一把釜底抽薪?” 第一卷 第70章 她还好吗? “絮絮,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一开始,我完全没有察觉自己有多爱你,直到离开你了之后,我才发现,我到底有多爱你……” 同为男人,他知道傅砚深对温絮有别样的心思,在没有退路的时候,他选择了这样一个下下策。 这个办法很极端,最后事情也按照他的想法发展下去了,只是这个时候,他后悔了。 是他亲手把自己的爱人推向了宿敌,现在他早就已经悔不当初了。 “孩子如果你不想打了,就别打了。”她垂下了头,像是妥协了。 “你生下来,我们一起养,把他养大,我当成我自己亲生的孩子,只要你别提离婚,我什么都答应你。” 此刻他抓着她的手,单膝跪在她的面前,眼神恳求,眼眶已经红了,语气泛着哽咽:”我承认我错了,我不知道怎么去爱你,我知道现在我说什么都挽回不了我对你的伤害,但是……我求你给我一个机会,最后一次……” 虽然他知道,自己当下还没有资格去祈求她的原谅,但是他相信,假以时日,他一定会重新获得她的心。 不可能有人比他更爱她,不可能有了。 “上次你和傅砚深在衣帽间……我都没有告诉爸,没有揭穿你们,不就是怕爸迁怒你吗……如果当时我告诉爸,你们不就完了吗……” “那谢谢你了,没有让我和他一起完蛋。”她面无表情地说着,脸上却没有任何感激。 她终于忍不住,用力把手从他的手心里抽了出来,眼神幽深地看着他,就像无数次,他看着她那样。 这一次,她的眼里没有了曾经的温柔,只有无尽的冷漠和无情。 这一刻,傅淮憬竟然有说不出的心慌。 他还以为,只要自己回来,他和温絮还会像以前一样,两人还能回到从前,但现在看着她酷似傅砚深的眼神,他才如坠冰窟,明白了一件事—— 他们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离婚协议我找律师看过之后发给你,你有什么要求和意见,找我的律师谈。”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卧室,只给他留下了一个决绝的背影,让他半晌都没有回过神来。 直到关门声响起,他才像被抽了虾线一样,双腿无力地滑跪在地上。 和膝盖一起掉在地上的,还有几滴迟到的眼泪。 来不及了,早就来不及了。 温絮很快就搬出了傅家。 她和傅淮憬还没有离婚,所以明面上,说的是她工作太忙。 郑蓉自然是喜闻乐见,这种贱人,早点离开阿憬,才不会害了阿憬。 但傅钦泰却皱了皱眉,脸上肉眼可见的不满。 但老皇帝可没空管这些闲事,他的重心还是放在公司上,并不在意一个儿媳妇的去留,只要整容没什么意见,他也不会说什么,随意的点了点头后就离开了家去公司。 离开了傅家后,她觉得空气都变得清甜,更加方便了自己工作上的事。 只是还有一件事,一直在搁置。 律师给了傅淮憬离婚协议书,但傅淮憬那边一直没有回应过。 她也不想顾和傅淮憬单独见面,不想看到他那张假装深情的虚伪嘴脸。 因此这事就这么搁置了。 时间很快就到了年底,一转眼快半年过去了,春节也到了。 温絮打算明天回傅家一趟。 毕竟现在明面上她还是傅家的长媳,明天又是除夕,春节这样阖家团圆的日子,她还是要露一下脸的。 “如果只是送一个协议,我替你送给他便是。”她好不容易才逃出了傅家这个能吃人的地方,傅砚深不想让她再回到那个让她不开心的地方。 这几个月,傅砚深下了班都会过来陪她一会儿,然后再趁夜赶回傅家去。 毕竟明面上的工作还是要做的。 “那怎么行?”温絮站在镜子面前,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 怀孕之后,她好像有点水肿了。 “万一他倒打一耙,反咬你一口怎么办?” 毕竟最近老皇帝刚给了傅砚深百分之十的股份,在他面前,还是不能急功近利。 说来也可笑,傅淮憬十八岁的时候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的东西,傅砚深二十八岁才得到,还得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一不小心就弄丢了。 “要是咬我这么容易,他还至于和我周旋这么久?”傅砚深不屑地笑了一下。 要是对付他这么容易,傅淮憬就不会搞假死这一出了。 他的眼神盯着她已经微微隆起的肚子,“看来他还挺乖的。” 温絮赞同地点了点头。 也不知道是不是情绪调整好了,从小镇上回来后,她就再也没有什么孕吐的反应了,胃口变好了,心情也变好了,每天吃嘛嘛香。 而且他还很识趣似的,都差不多六个月了,比起同月份的孩子来说,还不怎么显怀,她去工作室,那些富太太都没认出来她怀孕了,连最眼尖的钱紫烟都不知道,只说她的脸色红润了不少。 他的手只隔着衣服摸了一会儿,就自动放下了手。 再靠近她一会儿,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自从得知她怀孕之后,两人再也没有出格过,到现在,他已经禁欲差不多五个月了。 此刻挨着她,闻着她身上的香味,就已经开始飘飘欲仙,脑子不清醒了。 温絮轻哼了两声,嘲笑他道:“你看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 傅砚深无奈地笑了一下,表示回应。 “好了,出发了,你再不回去就晚了。”温絮拍了拍他的手背,示意他。 明天两个人要一起回去,但今天傅砚深还是要自己回去的。 傅砚深克制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在家里乖乖地等着我回来。” “知道啦。”她也热情地在他的下巴上回吻了一下。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明明每天都在见她,他还是舍不得离开她。 到傅家的时候,已经是十二点了。 他开门进去,就在黑暗中看到傅淮憬站在二楼的楼梯口,像是特意在等着他回来一样。 “傅砚深,她还好吗?” 第一卷 第71章 还是你拎得清 “她当然好,谢谢哥的关心。”傅砚深皮笑肉不笑。 “她是我老婆,我关心她是应该的,不需要你的感谢。” “是吗?”傅砚深扶了一下眼镜,他的提醒并没有放在心上,“也是,不过很快就不是了,就当我提前谢地吧,不过我还是提醒哥,还是赶紧签字吧,别浪费彼此的时间了,到最后难堪的,还是你自己。” 傅淮憬当然知道一直拖着不是好事,温絮现在不肯见他,分居时间长了,夫妻离婚是迟早的事。 傅砚深这些话,无异于火上浇油,刺痛了傅淮憬的软肋。 他一下就炸开了:“傅砚深,你以为你是谁?别以为你私底下做的那些勾当没人知道,联系股东,拉拢管理层,你的狼子野心不是秘密,真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还是你以为这半年我只顾着挽留她?” 他几步走到傅砚深面前,咬牙切齿的声音穿过傅砚深的耳膜:“你猜猜,现在我手上有多少能够弄死你的把柄?” 他恨不得将傅砚深撕碎。 “到时候,絮絮自然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她当然也会回到我身边。” 傅砚深静静地盯着他丑恶的嘴脸,半晌,才冷笑出声:“直到现在,你还觉得她是一个只能依附别人而活的菟丝花,说到底,你就没有把她当成一个独立的人来看,在你的眼里,谁才有独立的人格?” 傅淮憬顿了一下,就听他继续说:“我和你最大的区别,就是我知道她的能力有多强,她有多能干。” 早在傅淮憬假死的时候,温絮就已经成长了,现在她早就能独当一面了,还和傅砚深并肩作战,是和他一起齐头并进的伙伴。 傅砚深早就看到了别人看不到的温絮。 对外,她八面玲珑,投其所好,人际关系处理得很好。 对内,她能察觉他的所有情绪,并毫不吝啬地给予鼓励和赞扬。 如果他们当中一定有一个人要依赖对方,那绝对是他依赖温絮更多。 反而温絮才是那个掌控全场的人。 “就凭这一点,就算你击垮了我,她也不可能会回到你身边。” 话音未落,傅淮憬的脸就彻底阴沉了下去。 傅砚深却嗤笑了一声,转身回了自己的卧室。 直到他离开,傅淮憬才像抽了筋骨一样,不由自主地瘫坐在地上。 次日,傅淮憬打了电话过来。 她破天荒的接了电话,傅淮憬极为高兴,殷勤地问她几点过来,又让她慢慢来,说不着急。 温絮也没说什么,只答:“好的,我慢慢来。” 听到她轻快的语气,傅淮憬心里又酸又涩。 她起床后,慢悠悠的做了个孕妇瑜伽,身上出了一层汗,她又不慌不忙地洗了个澡,才换了一身衣服,出了门。 唐晋已经在楼下等着了,见她过来了,主动打了招呼,给她打开了车的后门。 “温絮姐。”他是傅砚深的人,自己老大的心思,他当然也猜得到。 “麻烦你了,大年三十还要过来送我。”温絮的笑容很灿烂,让唐晋没有一点不舒服。 “您说笑了,这都是应该的,我就是本地人,送完您就可以直接回家吃年夜饭了。而且老大对我们也很好,就是跑个腿而已,还是很轻松的。” 傅砚深给他的年货和奖金都让人看着直眼红,干点活怎么了?何况还是接温絮这样美丽又温柔的女人。 温絮说话温温柔柔的,让人很舒服的,一路上,唐晋都有些飘飘然,下车的时候满面红光的。 进傅家后,她意外地发现厨房里多了一个阿姨。 想必是一个保姆不够,就又找了一个。 “太太,您回来了。”见她回来了,保姆主动过来接过她的大衣。 “谢谢。” “您客气了太太。” 保姆笑眯眯地看着温絮。 这段时间温絮不在,她都累了不少。 “絮絮,你回来了?”听到她的动静,傅淮憬高高兴兴地下了楼。 听见傅淮憬的身影,在客厅坐着的两个老辈这才注意到她。 傅钦泰一如既往地坐着,像一座不倒的山,只是脸上多了几分不满。 毕竟温絮现在还是傅家人,小半年不回家了,他作为一家之主,心里当然不高兴,在他的眼里,温絮这样的行为,就是极大的不孝。 “现在还真是不一样了,做大生意了,当老板了,架子也大了。” 郑蓉一如既往地沉不住气,此刻见到她,特别是看到她若隐若现的大肚子,心里的怨气更大了。 傅钦泰像是没听见郑蓉的话一样,眼神自始至终地落在面前的电视上。 这样的场景,温絮早就预料到了。 这对夫妻,表面上大相径庭,归根结底,两人的性格是一样的,只不过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红脸,本质上,他们就是一样的人。 “爸,妈,你们别这样,絮絮是真的很忙,其实还是很关心你们的,之前还给我打电话,关心你们的身体呢。” 他打圆场的话说完,两个长辈脸上没有半点缓和的神情。 怕温絮因此待不下去,傅淮憬赶紧对温絮说:“絮絮,你赶紧给爸妈泡一杯茶,好好给爸道个歉,一家人哪里有什么隔夜仇?爸妈都是因为关心你才这样的。” “哈?”温絮觉得好笑,道德绑架玩得可真好,“不好意思哦,我很久没泡茶了,手生了,怕浪费了好东西,还让爸不高兴。” 言下之意:我做不了。 傅砚深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了,看了温絮一眼,才说:“爸,马上吃饭了,该吃药了。” 傅钦泰本来就高血压,现在没了温絮在家里随时关心,加上给了傅砚深百分之十的股份不是他所愿,心里更加郁结,时不时地约几个好友一起吃吃喝喝,自己的身体也不放在心上,血压飙升也在预料之中。 “嗯。”他起身,经过傅砚深的时候,忽然在他耳边说:“砚深,还是你比较拧,拎得清,身边不留那些忘本的人。” 一句话,敲打了两个人。 温絮听进耳朵里,只觉得可笑。 第一卷 第72章 是你的种吗? 傅钦泰无非在说她忘恩负义,说傅淮憬识人不清。 见傅钦泰走了,郑蓉终于再也按捺不住了,将遥控器狠狠一摔,摔到旁边,语气恶狠狠道:“过年过年,你还想让我过个好年吗?!” 只要他把温絮带回来了,她就没办法过个好年。 温絮感到一阵恶寒。 如果是以前,她肯定会压下心里的疲惫,尽量忽视婆婆的敌意,安慰她不要多想。 但现在,她的心里没有任何波澜。 “阿憬,正好我把协议带来了,不然我们上楼去看看?” 听到“协议”两个字,郑蓉一下来了精神:“什么协议?” 对上郑蓉审视的目光,温絮淡淡一笑,不卑不亢:“妈,是离婚协议。” “离婚?”郑蓉脸上的喜悦溢于言表,“你真的打算离婚?” 她还以为温絮打算赖着不离,想私自吞下那百分之五的股份呢。 比起郑蓉,傅淮憬的脸色就没有那么好了。 他的脸色一下灰败了下去,眼神瞬间黯淡无光。 离婚这件事,是这对父母翘首以盼的。 只要她把这件事向郑蓉摊开了,接下来,无论傅淮憬愿不愿意,郑蓉都会向他施压,迟早,傅淮憬就会妥协的。 毕竟他还只是个没长大的孩子。 这一次,傅淮憬甚至没有来得及给两人一个单独说话的空间,直接拉住了温絮的胳膊,等不及道:“絮絮,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跟我离婚吗?你就一定要做得这么绝?” 那你也不能一直给脸不要脸吧? 温絮心想。 见她不说话,傅淮憬的火气更加蹿了一个高度,连带着语气也更加急切:“我都这么求你了,你还要跟我离婚?你就不能把我的话听进去吗?” “你求她干什么?”温絮还没说话,郑蓉就没好气的开口,“傅淮憬,你知不知道你自己是谁?没有她,整个雲城的名门贵女随你挑,哪一个拧出来不比她好?” “妈!”傅淮憬打断了她,“你胡说什么?我已经跟你说过了,我爱她,我只爱她,你能不能别管我了,我就算是死,也要死在她这里,这样你满意了吗?!” 两人争执不休,声音越来越大,惊扰了主卧的傅钦泰。 听到声音,傅砚深从主卧出来,让管家去服侍傅钦泰服药。 见傅砚深下来了,傅淮憬的怒火瞬间被彻底点燃,他推开了旁边的郑蓉,挡在傅砚深的面前,语气拽得可以:“你干什么?” “没怎么。”傅砚深淡漠的说了一句,不动声色地确定了温絮的安全,“借过。” “我问你想干什么?”他一肚子火气,正愁没地方发泄。 他不能对郑蓉发,也不能对温絮发,现在总算是找到一个发泄口了。 “她是我老婆,关你什么事?” “她只是你老婆,不是你的东西。”傅砚深毫不畏惧地对上他的眼神。 他比傅砚深矮一些,这个时候仿佛气场都弱了一截。 傅砚深现在是真的担心温絮,所以对傅淮憬也没有半点耐心。 她还大着肚子,就这么被傅淮憬推来推去,生怕她被推出个好歹来。 “你到底把她当什么了?一个物品吗?” 他一把攥住傅砚深的衣领,狠厉地往后推,“当什么?她是我爱人,我的心上人,我当什么了?我告诉你傅砚深,她是我老婆,你一个下贱的私生子,没资格染指她!” 这一瞬间,兄弟二人二十几年的仇恨一下子爆发出来,两人瞬间扭打在了一起。 傅砚深的反应很快。 他用力的一脚将傅淮憬踹倒在沙发上,瞬间觉得胃口翻江倒海。 但这个时候,怒火高于身体上的难受,他不甘心地爬起来,对上他阴鸷的眼神,想起了那天他嘲讽地说:“傅淮憬,这是你的报应。” 郑蓉一时没有回过神来,直到傅淮憬被傅砚深提着领子拽起来,才让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别墅。 “你们这是干什么?管家——管家你快来——” 说着,她又看向温絮,眼睛里几乎喷出火来:“你来这里干什么?都是因为你!你给我滚!赶紧滚——自从把你娶回家,我们家就没有安生过!” 温絮还呆愣地站着。 她本想上去劝解,但又怕波及到自己和孩子,只能克制着脚步。 此刻听到郑蓉的话,她也不想多待,但怕自己离开后,傅砚深一个人待在这里会吃亏。 郑蓉看着她一动不动的样子,更加烦闷,直接上手,用力地推搡着她:“滚,你给我滚——” “你们这是干什么?!我还没死呢!”傅钦泰的声音伴随着咳嗽从二楼传下来。 管家步伐仓促地跑下来,见傅淮憬满脸是血,便急吼吼地让阿姨赶紧打120。 温絮脑中一片空白,却仍旧记得,不能让郑蓉先开口,于是在她开口的前一瞬间,温絮面色痛苦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眼泪夺眶而出。 她的眼睛一红,傅砚深什么都顾不得了,赶紧上前关心道:“没事吧?怎么样了?还好吗?” 见她不舒服,傅淮憬此时也从地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还想要到她身边去。 “絮絮,你怎么样?” 她想质问郑蓉,为什么明明知道温絮怀孕了,还要对她下手。 但此时傅钦泰在,他没有问出口。 他憋着不问,不代表郑蓉能忍,见都到这个地步了,这个傻儿子还这么蠢,一门心思的护着这个吃里扒外的女人,她就气不过,于是低吼道: “你问什么?怀的是你的种吗?!” 此话一出,整个别墅一片死寂,安静得吓人。 傅砚深什么都顾不得,只一心观察她的状况,用手给她擦干了眼泪。 温絮在模糊的双眼中,看到了傅钦泰怒目圆睁,在管家心力交瘁的一声“董事长“中,像一根千年老树一般,缓缓地倒了下去,满脸的痛苦。 这是温絮过的最混乱的一个春节了。 救护车来了之后,傅钦泰和傅淮憬双双上了救护车。 郑蓉担心地跟着上车,关门的前一刻还不忘用吃人的眼神瞪着温絮。 第一卷 第73章 他不会赢的 大概是因为傅钦泰的身体每况愈下,加上受了这么大的刺激,本来只是一个高血压而已,在手术室竟然几个小时都没出来,甚至还转到了ICU。 温絮赶到的时候,刚好看到郑蓉在签字,得知这个消息,温絮忍不住感叹世事无常。 她的叹息声被傅砚深听见了,他立马关切地问:“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温絮摇头,“我只是有点感慨,而且你的问题更大一点吧。” 她伸手摸了一下他脸上的擦伤,“你看看你,都破相了。” 两个人打起来,都下了死手,就算最后出现了赢家,赢的那个人也不会好看。 他已经赢得很体面了。 刚才幸好她提前开了口,在傅钦泰面前打乱了郑蓉的节奏,没有给她留下什么把柄。 这一次,傅钦泰严重了很多。 以前他也因为高血压住院过,但都是些小问题,休息两三天就好了,公司也能正常运转,大家各归其位,各司其职,没什么大问题。 但这一次……情况不容乐观。 傅砚深给唐晋打了电话。 得知傅钦泰在手术室待了十几个小时都没出来,唐晋都惊呆了。 “老大,我明白您的意思了。” 现在公司的董事长的位置空下来了,当务之急,是要找一个代理董事,先把股东稳住,然后代处理公司的事务。 这个位置一旦坐上去了,再下来……就难了,就算到时候傅钦泰醒了,再拿回董事长的位置,也没那么容易。 傅淮憬不会不知道,他肯定会被郑蓉劝着,寸步不离的守在手术室门口,就等着结果,然后立马打算。 “还有一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傅砚深一向严肃,但这一次,唐晋却听出了前所未有的郑重。 傅砚深觉得有点可笑。 傅钦泰这几年的身子已经很大不如前了,想必他早就立好了遗嘱,所以这个时候,傅淮憬恐怕并不期待他活着。 唯一期待他活着的,竟然是自己这个,几乎被当狗养的,私生子。 “您说。” “从此之后,我和傅淮憬就不是暗斗了。” 听到这句话,唐晋的脸色瞬间严肃,“我明白,老大,干就完了,我一定会跟着你,干到底。” 傅砚深终于露出了除夕的第一个踏实的笑容。 郑蓉看着面前的傅淮憬走来走去的,头都大了,“我说你能不能消停一会儿?你一直在这走,我头都疼了,你身上的伤不疼吗?” “妈,您为什么要说那些话?” 她的一句话,让一家人陷入了混乱。 傅淮憬的心里对郑蓉是有怨怼的。 “你还怪我?我还不是被你气的?你的眼睛长在女人身上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这是个好机会?你没发现吗?从你回公司以后,就因为温絮这个女人,你处处被他压一头,这对你来说是好事吗?” 傅淮憬不想在医院里和郑蓉吵架,要是被某些闲杂人等听去了,丢的,是傅家的脸。 第二天下午,傅钦泰终于从手术室里出来了。 结果在傅砚深的预料之内——中风。 虽然医生的话里说了脱离了生命危险,但还是委婉地提醒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这一句话,倒是让郑蓉亮了眼睛。 看到她的眼睛亮了一下,傅淮憬有些震惊,“妈,这可是我爸,这可是你一起生活三十年的老公,你怎么……” “你是傻子吗?你爸现在醒不来,公司怎么办?董事会,董事长,股东,这些你想过没有?” 傅淮憬怔愣了一下,就听郑蓉继续说:“你不是一直想让温絮回来吗?等你坐上了董事长位置,温絮还会继续待在傅砚深身边吗?那个时候,他就是一个阶下囚,温絮自己还不会选吗?” 郑蓉这么说,让傅淮憬动摇了。 几天后。 傅淮憬给温絮打了电话。 彼时,温絮正在用平板画图。 “絮絮,你还好吗?” “有事吗?” 他沉默了两秒,才缓缓说:“没事我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絮絮,我很关心你。” “我没什么事,谢谢关心。”她的语气客气疏离,“孩子也没什么事,你不用担心,如果没有其他的事,你就先去忙吧。” “我是说,”傅淮憬的声音忽然低沉了不少,“你应该知道,明天要开股东大会吧?我就直接告诉你吧,傅砚深不可能赢的。” “所以呢?“温絮打了个哈欠。 她好像有点困了。 股东大会,也要看股东手持的股份。 现在傅钦泰没办法投票,就只有傅淮憬和傅砚深两个人。 傅淮憬的手里有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加上郑蓉的,他一共有百分之三十的支持。 而傅砚深只有百分之十。 其他大大小小的股东,也都是傅钦泰多年的老友,他们那么抱团,哪个心里不清楚,傅钦泰心仪的继承人是傅淮憬。 现在看来,傅砚深还真是没什么胜算。 傅淮憬心里就是清楚这个事实,所以才故意在医院守着,扮演个孝子,好让那些股东知道,然后把他推举上去。 “所以,傅砚深根本不可能赢,所以你跟着他,不会有什么好结果,絮絮,趁现在还来得及,我劝你迷途知返吧,他不会给你好的未来的,最爱你的人是我,只有我能给你最好的生活,就算你不为自己想,也要为肚子里的孩子想吧?” 温絮觉得好笑,“只有盛泰的董事长才能给我好的生活吗?既然如此,我当初为什么嫁给你,不嫁给你爸呢?” 傅淮憬没想到她会这么说,一时愣住了。 “傅淮憬,你以为,我当初嫁给你,是因为你是盛泰的大公子吗?” 她承认得直白:“你错了,我当初是真心喜欢你,我喜欢你非我不可的那份执拗,我喜欢你对我一片真心。” 她缺爱,她不会否认,傅淮憬给了她前所未有的偏爱,她动心也不可否认。 但剥开爱情的外壳,里面藏着的,只有恶心的算计,她只会觉得这样的爱,恶心无比。 第一卷 第74章 傅淮憬输了 “我不否认我选择你,有部分原因是你的家世和背景,那是因为我遇到了困境,我也不会否认,我确实将你当成了救我于水火的唯一稻草。 但因为我爱你,即便你的父母看不起我,我以为水滴石穿,终有一天,我会让他们接受我。” 听到这里,傅淮憬的心都要碎了。 之前温絮一直避而不谈,让他觉得,温絮还对他抱有希望,他自己也还有机会。 因为不愿意提及,是因为还深受触动。 但她现在这么淡然地说出来,一切就像过江之鲫。 如今她这么轻描淡写地说出来了,就说明,曾经那些满腔的爱意,就这么过去了。 “絮絮,你别这样好不好?我知道错了,我带你搬出去,我们永远也不见爸妈了,我不会让你再看他们的脸色了……” 曾经的爱人在电话里泣不成声,温絮早就没有了任何触动。 “算了吧傅淮憬,都过去了。”她满脸的漠然,“你会找到自己的爱人,给彼此留一个体面,祝你明天顺利登基。” —— 翌日。 投票结果很快出来,傅淮憬和傅砚深的股份占比数咬得很紧。 但最终,傅淮憬还是险胜了。 毕竟手里占着大份股额的,只有周彦愿意投给傅砚深。 对上傅淮憬质问的眼神,周彦只是无所谓地耸了一下肩:“我对你们的家族斗争没兴趣,我要的,只是我自己的利益。” 所以他投的,就是他心里的想法。 结果出来时,傅淮憬的脸上是带着得意的。 “从目前的结果来看,好像是我赢了。”他朝傅砚深扬了扬下巴。 其实他的内心还是有些惊讶的,他知道自己一定会赢,但没想到傅砚深会和自己追得这么紧,和自己预料的,有点不一样。 他有些震惊了。 在自己离开的这半年,傅砚深到底干了些什么? 不知道是谁先鼓了掌,随后会议室里响起了热烈的掌声,像是欢迎这位新晋皇帝登基。 在大家的簇拥下,傅淮憬摆起了架子,装模作样地对傅砚深说:“砚深,虽然结果已经摆在这里了,但你也别往心里去,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谁掌权都一样,不过就是走个形式而已——” “哥说得是。”傅砚深的眼神镇定得可怕。 “公司谁管都一样,只是我不太明白,哥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淮憬眼里的得意快要溢出来了:“当然是,胜败乃兵家常事,砚深你……” “现在表决还没有结束,哥现在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太早了?“ 傅淮憬猛然一顿:“你这话什么意思?” “除了在场的各位,好像还有一个手持股份超过百分之五的股东没有到场。”傅砚深挑了挑眉,不慌不忙道:“她刚才打了电话,说晚点到,哥也给一点时间,留下来看一看形式的结果。” 听到秘书说“来了”,傅淮憬才猛然回过神来。 是温絮! 温絮来了! 她的脚步声并不刺耳和张扬。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走进来的时候,还笑着道歉说,自己工作室有点事耽搁了。 傅淮憬的眉心不受控制地抽动了几下。 直到温絮从容不迫地走进来,他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傅砚深前几天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傅淮憬,你好像一直在觉得,她只是别人的附庸,从来没发现,她自己本身就很有能力。” 现在,他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为什么,这些手里股份只有一点点的小卡拉米,面对他这么强劲的后盾的时候,甘愿冒险谋反,和傅砚深统一战线,拧成一股绳。 是因为——温絮! 她早就已经得到了最重要的东西——人脉。 他知道,他彻底输了! 股东大会结束的时候,李兴邦还特意组了个局,邀请傅砚深过去。 老头子精得很,自然看得清楚局势。 他们虽然是傅钦泰的旧识,但现在盛泰更朝换代,过去的已然已经过去了,以后的,当然还是要朝钱看。 最主要的,是先笼络一下傅砚深这边的关系,毕竟傅砚深的能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在和傅淮憬这么激烈的竞争下,他都能反败为胜,绝地反击,这已经说明一切了。 这一晚,郑蓉和傅淮憬是怎么度过的,温絮不知道,但傅砚深喝得挺多,是被唐晋和另一个助理扶着回来的。 他一向不怎么喝酒,喝多了脸上也没什么变化,但温絮知道,他几乎跟刚从酒罐里出来的一样。 “他们是故意的吧?”温絮有些生气地替他打抱不平,“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就一个劲地灌你酒是不是?” “也不算,他们刚支持了傅淮憬,现在我赢了,他们当然要试探我对他们有没有芥蒂。” 傅砚深的眼神还算清明,说话时逻辑清晰,连声音都很清楚。 怕熏到她,他把外套给脱了,自己主动进了浴室。 洗完澡后,他清醒了大半。 在温絮的身边躺下后,他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今晚他不用走了。 他不用回去了,不用再去那个压抑得让人窒息的傅家,他可以安安心心地睡一个好觉,有温絮陪着,温香软玉在怀,没有其他负担。 他单手环着她的腰,“明天我送你去月子中心吧,我打听过了,那里很大,我可以陪你一起住。” “月子中心?你怎么突然让我去那里?”她的声音迷迷糊糊,像是快睡着了,“这么担心啊。” 傅砚深失笑:“我不是一直这么担忧过度吗?这好像也不奇怪。” 傅淮憬虽然败了,但手里还有股份,这些股份足够他挥霍,也够他蹦跶。 “好吧。”她迷迷糊糊捧着他的脸亲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安排吧,困了,我要睡了,你别说话了,好吵。” 听着她囫囵不清的话,傅砚深的眼里溢出了更多的笑意,捏了一下她的脸,“好,我不吵你了,你睡吧。” 她困倦到了极致,他的声音只听了一半,就睡过去了,至于他还说了什么,她听到了,也记不得了。 第一卷 第75章 傅淮憬,你完蛋了(完) 之后,温絮很快就被他安排进了月子中心。 直到进了月子中心,工作室的人才发现,原来她怀孕了。 关惜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她终于知道,原来温絮这段时间的不对劲,是因为怀孕了。 看出关惜的恍然大悟,温絮抿着唇笑了一下,没有解释。 过后的半个月,傅砚深很忙,大半时间都在飞机上。 要不是他飞的都是临近的城市,温絮都怕傅砚深猝死。 这天,温絮忽然得知,傅钦泰醒了。 原本医生还说,他醒的概率很低,没想到这么快就醒了。 郑蓉气得肺都要炸了。 “这个老不死的,怎么不干脆死了?!到时候他的股份就是你的了,再开一个股东大会,公司不就是你的了吗?” “妈,你胡说什么!”傅淮憬不耐烦地打断她,“他是我爸,是你丈夫,你怎么能说这种没有道德的话?” “也是,”郑蓉冷笑,“从小你就把你爸当成了你崇拜的对象,只可惜他现在话都说不出来了,要是他还清醒着,他来让你和温絮离婚,倒是省了我的事。” “我懒得跟你说,我要去帮爸整理一下书房。” 他推开了书房的门,却见傅砚深坐在书房里,顿时愣了一下。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他的眼神瞬间变得警惕。 “刚才。”傅砚深的手里把玩着一支钢笔,傅淮憬一眼就认出来,这是傅钦泰随手带着的钢笔。 只是没出事前,傅钦泰说,丢了,让傅淮憬给他重新买一只。 “这个怎么在你这里?” “哥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这当然是爸给我的。”两人知道这支钢笔的分量有多重。 “怎么可能?”傅淮憬的脸色骤变,“爸怎么可能把这个交给你?” “哥,这就是爸给我的。” 说完,傅砚深笑了一下,“傅淮憬,你还真是傻得可爱,你知道爸为什么要把我带回来吗?“ “不就是……” “激励你?你错了。” 傅砚深的笑容缓缓收回。 看着他脸色的变化,傅淮憬的脸色逐渐不可置信,试探着说:“你的意思是,爸让你来打压我?” “何止,爸曾经说过,我才是他最重要的儿子。” 傅淮憬的脸上的血色骤然消失,“不可能!” “爸明面上宠你,可这个书房,才是我和爸父子情深的证据,傅淮憬,从小到大,你进过书房几次?爸为什么瞒着你,把钢笔给了我?” “因为爸——”他一字一顿地说:“立了两份遗嘱。” “不,怎么可能?就这两件鸡毛蒜皮的小事,怎么能证明爸重视你?”傅淮憬跌坐在地上,嘴里还在不可置信地嘀咕着”不可能”? 傅砚深置之不理,继续说:“你以为爸真的爱你吗?你推我下楼梯,爸对此不过问,是因为爱你?是想舍弃我这个私生子?你错了,如果结果相反的话,结果不会有任何的改变。” 如果掉下去的那个人是你,你也会被丢弃。 “他不爱任何人,他爱的,只是赢了的那个,亏你还一直以皇太子自居。” —— 温絮今天胃口一点都不好,不知道怎么了,说不出的心慌。 她给傅砚深打了好几个电话,那边都没有任何响应。 李书莹来看她,刚好撞见了她心烦意乱的,于是眨了眨眼说:“温絮姐,你是担心砚深哥吗?别担心了,他现在正在对付傅淮憬呢。” “什么?”温絮的心口一跳,“他打算怎么对付?” “这个嘛……”李书莹小声把两份遗嘱的事说了出来。 看到温絮的脸色越来越白,李书莹这才终于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那个……”她挠了挠脑袋,“温絮姐,我不方便多待,我就走了,你……” 她想不到合适的理由,随便找了个借口就脚底抹油走了。 温絮怔怔地坐在床上。 她终于明白,傅砚深要怎么,让傅淮憬彻底滚出盛泰,永无继承权了。 她慌乱地找到自己的手里,哆嗦了好几下才找到傅砚深的号码,拨了过去。 她打过去了好久,那边一直不接,她不甘心,继续打。 直到—— 他终于接了。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松了一口气,随即狠狠道:“傅砚深!” “到。”傅砚深下意识答。 “回答我,你现在在哪里?” “医院。”听她的语气,傅砚深知道瞒不过她了。 “为什么住院了?” “被捅伤了。”顿了顿,他补充道:“缝了八针。” 听到他的回答,温絮的眼泪瞬间夺眶而出。 “傅砚深!你要是敢出事,我就死给你看!” 她人到医院才知道,傅砚深告诉她的,才是避重就轻的结果,真实情况危急多了。 他被人捅伤了肺,差点就没命。 见到温絮的时候,看到她眼睛通红,傅砚深心疼不已。 “对不起。”他老老实实地道歉。 温絮生着闷气,见他还挂着水也要过来靠近她,实在是笨拙又狼狈。 她再也生不起气来了,主动过去扶他,“你别动了。” 扶傅砚深坐下后,她才问:“为什么?” “我答应过你,会尽快解决这一切的。”傅砚深的脸色苍白如纸,但脸上挂着让她安心的笑。 “所以你就想出这种方式?你就不怕傅淮憬把你给捅死吗?” “这不是没死吗?” 他说完,便看到温絮瞪他,于是悻悻地闭上了嘴。 “现在什么局面?” 傅砚深递给了她离婚协议书。 上面赫然写着傅淮憬的签名。 是今天一早,唐晋去做的。 “怎么会?”温絮惊讶。 傅淮憬不会同意的。 “我对郑家下手了。” 简短的一句话,解释了他这段时间这么忙,又这么冲动的原因。 傅砚深动了郑家,郑蓉想要保住郑家,离婚和让出股份,都是迟早的事。 怪不得。 “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徐剑利破产了。” “嗯?” 这和徐剑利有什么关系? “我之前,刻意推进过他和郑家的合作。” 现在郑家成了个空壳,破产也是迟早的事。 第一个出事的,当然是徐家。 覆巢之下无完卵,谁都不可能独善其身。 “你是为了我?” “嗯。”傅砚深坦然地承认了,“他们想借你做踏板,也要自己承担得起后果。” 听到他的话,温絮的心情更加复杂。 “阿絮,我们的孩子,就叫温希,好不好?” “嗯?”温絮惊讶地看着他:“你怎么突然说起这个?” 姓温? “我想,他喜欢这个名字。”他看向她隆起的肚子,眉眼柔和。 傅钦泰被他安置在了一处安静的疗养院,有专人照顾,日子不会难过,但他也不可能再进入公司了。 傅淮憬面临坐牢,郑蓉,就只能依靠着郑家生活。 一切都结束了,以后不会有那些人来打扰他们了。 “等你生下孩子,我们就去找外公,在那里暂住一段时间,你不是喜欢那里吗?” 听着他如数家珍一般的,一一说出自己的打算,温絮本来已经控制住的情绪,又崩了。 “傅砚深,你赶紧给我好起来!”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