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 第216章 惊蛰 三月六日,惊蛰。 民间有谚语:“惊蛰地气通,春雷惊百虫。”可这天早晨,四九城没有打雷,倒是刮起了今春第一场扬尘风。黄沙混着还没化净的雪粒子,抽在人脸上生疼。四合院的窗户纸被吹得哗哗响,屋顶上越冬的菠菜叶子蒙了层土,蔫蔫地耷拉着。 棒梗蹲在后院沼气池边,耳朵贴着池盖,屏息凝神地听。池子封口已经二十多天了,按照赵晓梅的推算,这几天该出气了。 “听见啥了没?”傻柱凑过来,也把耳朵贴上去。 “好像……有咕噜声?”棒梗不确定。 赵晓梅从屋里出来,手里拿着个自制的U形管压力计——两根玻璃管用橡皮管连着,里面灌了红墨水。她小心地把一端接在沼气池的出气口上,另一端竖起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玻璃管上。 起初,红墨水一动不动。风卷着沙土从头顶掠过,院子里安静得能听见心跳声。 忽然,竖管里的红墨水开始缓缓下降,而接在池子上的那根管子,墨水在上升。 “有气压了!”赵晓梅眼睛一亮,“沼气产生了!” 人群发出一阵低低的欢呼。许大茂搓着手:“真成了?这玩意儿真能烧?” “试试就知道了。”林飞拿来早就准备好的橡胶管和炉灶,把管子接到沼气出口,另一头接在特制的沼气灶上。灶是请胡同口的白铁匠打的,结构简单,就是个带喷嘴的铁盘子。 赵晓梅拧开阀门,一股略带臭味的气体“嗤”地喷出。林飞划着火柴,凑近喷嘴—— “噗”的一声轻响,一团蓝色的火焰跳跃起来,稳定地燃烧着。 成了! 院里的孩子们最先蹦起来:“着火了!蓝色的火!” 大人们围拢过来,看着那团在风中微微摇曳的蓝色火焰,脸上都露出难以置信又欣喜的表情。这团火,不是柴,不是煤,不是任何他们熟悉的东西烧出来的。它是从粪便、垃圾、杂草里变出来的,是技术,是知识,是希望。 秦淮茹端来一锅水,放在灶上。蓝色的火舌舔着锅底,不多时,锅里的水就开始冒热气。 “真快!”她惊叹,“比煤炉子还快!” 赵晓梅测量了火焰温度:“大概有八百多度,够炒菜做饭了。” 林飞关掉阀门,火焰熄灭。他环视众人:“从今天起,咱们院做饭的燃料,解决了。沼气池每天产的气,够三顿饭和烧开水。剩下的粪便、垃圾,也有了去处。” 阎埠贵已经开始算账:“一吨煤三十多块,咱们院一年少说用三吨,就是一百块。现在这笔钱省下了……” “省下的钱,可以买更多粮食,改善生活。”林飞接话,“更重要的是,咱们证明了,在城市里,也能用这种方法解决燃料问题。” 这话让所有人精神一振。是的,这不只是省了几块钱的事,这是一条路,一条可以走得通的路。 --- 然而,喜悦没能持续太久。 当天下午,街道王主任匆匆赶来,脸色不太好看:“林飞,你们那个沼气池……区里知道了。” 林飞心里一紧:“是周铁柱农场那边……” “不是农场,是有人举报。”王主任压低声音,“说你们‘私建危险设施’,‘可能引发爆炸’,还说你们‘利用粪便制造沼气,传播疾病’。” 荒唐,但致命。 “王主任,沼气池是安全可靠的,南方很多地方在用……”林飞试图解释。 “我知道,我相信。”王主任打断他,“但有些人不想相信。林飞,这回不是上次那种小打小闹。举报直接捅到了区安委会,说你们在没有专业资质、没有安全评估的情况下,私建易燃易爆设施。这个帽子扣下来,够你喝一壶的。” 院里的人都围了过来,听到这些话,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谁举报的?”傻柱忍不住问。 王主任摇摇头:“匿名。但我想……可能是那些看你们不顺眼的人。你们院最近风头太盛了,种菜成功了,现在又搞出沼气,让有些人坐不住了。” 林飞沉默了片刻,问:“王主任,区里是什么意思?” “明天会派工作组来现场检查,评估安全性。如果认定危险,可能会要求你们拆除。”王主任叹了口气,“林飞,做好心理准备。” 送走王主任,院子里一片死寂。刚刚燃起的希望,仿佛被一盆冰水浇灭了。 “拆?”傻柱一拳捶在墙上,“凭什么!我们一没偷二没抢,自己想办法解决困难,碍着谁了!” “就碍着那些不想看到咱们好的人了。”许大茂闷声说,“我以前混的时候,最恨的就是那些凭自己本事吃饭的人。因为他们证明了,不偷不抢也能活,显得我们特别不是东西。” 这话说得很直白,但真实。 赵晓梅看着刚刚还燃烧着蓝色火焰的灶具,眼圈红了:“是我的错……我不该提沼气池的事……” “不怪你。”林飞握住她的手,“技术没有错,错的是用技术的人心。晓梅,明天检查,咱们得准备充分。把所有的设计图纸、施工记录、安全措施,都拿出来。咱们要证明,这东西是安全的,是有用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可证明有用,就够了吗? 林飞心里没底。他知道,在很多情况下,不是你有理就能赢。尤其是当你的“理”,挡了别人的“路”时。 --- 第二天上午,区安委会的工作组来了。 三个人,都穿着中山装,表情严肃。为首的是个五十来岁的瘦高个,姓郑,是安委会的副主任。另外两个,一个拿着本子记录,一个提着工具箱,看样子是技术员。 “林飞同志,我们是区安全生产委员会的。”郑主任出示了证件,“接到群众举报,你们院私建了沼气池。根据相关规定,民用沼气池的建设需要资质、审批和安全评估。你们有吗?” “没有。”林飞如实回答,“但我们参考了农学院的规范设计,施工过程也有农场的专业人员指导。”他递上赵晓梅整理的材料,“这是设计图纸、施工记录和安全措施说明。” 郑主任接过材料,翻看了几页,眉头皱了起来:“农学院的图纸?你们和农学院什么关系?” “赵晓梅同志是农学院毕业的,这些图纸是她从学校借来的。” “赵晓梅?”郑主任抬头,目光扫过人群,“哪位是赵晓梅同志?” 赵晓梅站了出来:“我是。” 郑主任打量着她:“农学院的?听说你们学院最近在整顿思想,有些教师因为宣扬‘资产阶级技术’被处理了。你用的这些技术,有没有问题?” 这话问得很刁钻。赵晓梅咬了咬嘴唇:“技术就是技术,能让老百姓得实惠,就是好技术。沼气在南方农村已经推广多年,能解决燃料问题,还能改善卫生……” “南方是南方,北方是北方。”郑主任打断她,“气候条件、地质情况都不一样。你们没有经过专业评估,就敢在人口密集的居民区建这种东西,万一爆炸了,谁负责?” “我们做了安全措施。”林飞指向沼气池,“有压力表、安全阀、排空管,而且建在院子最角落,远离住房。池体是砖混结构,厚度足够……” 郑主任没听他说完,对技术员挥挥手:“小刘,你去检测一下。” 技术员小刘打开工具箱,拿出仪器,开始检测池体密封性、气体成分、压力数据。院里的人都屏息看着,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 检测进行了半个多小时。小刘记录了一堆数据,最后走到郑主任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郑主任的脸色更严肃了。他清了清嗓子,对林飞说:“林飞同志,根据检测,你们这个沼气池存在几个问题:第一,池体密封性不达标,有轻微泄漏;第二,气体中甲烷含量不稳定,有安全隐患;第三,没有防雷设施;第四,离住房距离不足十米,不符合安全规范。” 他顿了顿,下了结论:“综合评估,这个沼气池属于违规建设,存在重大安全隐患。我们决定,责令你们立即停止使用,并于三日内拆除。” “拆除?”院里一片哗然。 “郑主任,”林飞强压着情绪,“您说的这些问题,我们可以整改。密封不达标,我们可以重新做防水;甲烷不稳定,可以调整原料配比;防雷设施可以加装;距离问题……我们院就这么大,实在没办法。但沼气池真的有用,能解决我们的实际困难……” “困难可以想别的办法解决,但安全不能马虎。”郑主任语气强硬,“万一出事,就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这个责任,你们负不起,我们也负不起。必须拆除。” “可是……” “没有可是。”郑主任一摆手,“这是决定。三日后我们会来复查,如果还没拆,我们会强制拆除,一切费用由你们承担。” 说完,三人转身离开,留下一院子目瞪口呆的人。 许久,傻柱骂了一句脏话,蹲在地上抱着头。 赵晓梅的眼泪终于掉了下来:“都怪我……是我害了大家……” “不怪你。”秦淮茹搂住她的肩,“你也是为了大家好。” 林飞站在那里,看着那个刚刚还给大家带来希望的池子,现在却成了“安全隐患”,心里像堵了块石头。他知道郑主任说的有些问题确实存在,但都是可以改进的。可对方连改进的机会都不给,直接判了死刑。 为什么? 真的是为了安全吗?还是因为别的? 他想起王主任的话:“有些人不想看到你们好。” --- 接下来的两天,院里陷入了低气压。 沼气池停用了,大家又回到了烧煤烧柴的日子。可心里那团火,却比灶里的火更憋闷。 棒梗不甘心,他找赵晓梅要了所有的技术资料,自己研究。他发现,郑主任说的那些问题,确实存在,但都有解决办法。 “赵老师,密封问题可以用环氧树脂补缝;甲烷不稳定可以加个搅拌装置,让原料混合均匀;防雷可以立根避雷针……”他指着资料上的方案,“这些都不难,花不了多少钱。” “可人家不给咱们机会。”赵晓梅苦笑,“说拆就必须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咱们就偷偷改进,改好了再去申请验收。”棒梗说,“总不能就这么认了。” 林飞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心里一动。是啊,不能就这么认了。但硬顶肯定不行,得想别的办法。 他想起了周铁柱。 当天下午,林飞去了红星农场。周铁柱正在地里指导社员春耕,听说沼气池的事,气得直拍大腿:“这帮官僚!我们农场建池子的时候,他们也说这不行那不行。后来我们请了省里的专家来评估,做了改进,现在用得好好的!” “省里的专家?”林飞抓住了重点。 “对,省农业厅有个沼气推广办公室,里面都是真懂行的专家。”周铁柱说,“我们农场的池子,就是他们指导建的。林干事,要不……你们也请专家来看看?” “请得来吗?” “试试呗。”周铁柱说,“我有个远房表哥在省农业厅开车,能递个话。不过……人家专家忙,不一定愿意来。” “只要有一线希望,就试试。”林飞说。 周铁柱很仗义,当天就托人捎信去了省城。 --- 等待专家回信的日子里,院里的人也没闲着。 既然沼气池暂时不能用,那就把别的事做好。春耕开始了,屋顶的菜地要翻整,新的种子要播种。 今年赵晓梅从农学院弄来了几个新品种:早春黄瓜、速生白菜、还有一种叫“四月慢”的青菜,说是耐寒又高产。 “咱们得多种点能储存的。”林飞在春耕动员会上说,“红薯、土豆、萝卜,这些能放得住。万一……我是说万一,再有什么变故,咱们有储备,心里不慌。” 大家点头。经过这么多事,大家都明白了,手里有粮,心里不慌,不只是句俗话。 许大茂的养殖也有了新进展。去年养的鸡开始下蛋了,虽然不多,但每天能捡七八个。兔子也繁殖了一窝,毛茸茸的小兔子在笼子里蹦跳,成了孩子们的宝贝。 “我想再养两只羊。”许大茂找林飞商量,“羊奶有营养,老人孩子喝了都好。而且羊粪是上好的肥料,能肥菜地。” “养在哪里?”林飞问。院里空间有限。 “我跟隔壁胡同的老马家说好了,他们院有块空地,咱们出羊,他们出地方,产的奶对半分。”许大茂说,“老马家媳妇刚生了孩子,缺奶水。” 这主意不错。林飞同意了:“行,你去办。注意卫生,别惹出病来。” 许大茂很高兴,干活更卖力了。他现在是院里养殖的“技术骨干”,虽然还是有人对他半信半疑,但看他实实在在做事,态度也慢慢转变了。 --- 三天期限到了。 郑主任带着人准时来了,看到沼气池还立在那儿,脸色沉了下来:“林飞同志,你们没有执行拆除决定。” “郑主任,我们正在改进。”林飞说,“请给我们一点时间……” “没什么好改进的。”郑主任一挥手,“小刘,带人拆。” 技术员小刘带着两个工人,拿着工具就要上前。 就在这时,院门外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众人回头,只见一个六十来岁、头发花白的老者走了进来。他穿着朴素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个旧皮包,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身后跟着周铁柱,还有两个年轻人。 “郑副主任,好久不见。”老者开口。 郑主任一愣,随即认出了来人,脸色微变:“杨……杨工?您怎么来了?” 被称作杨工的老者走到沼气池边,仔细看了看:“听说这儿有个沼气池,我过来看看。怎么,要拆?” “是……是的。”郑主任有些局促,“这个池子不符合安全规范……” “哦?哪里不符合?”杨工饶有兴趣地问。 郑主任把之前说的几个问题重复了一遍。 杨工听完,笑了:“小郑啊,你这些问题,都是技术问题,不是原则问题。密封不达标,可以补;甲烷不稳定,可以调;防雷设施,可以加;至于距离……”他环视院子,“这种老四合院,你让他们把池子建哪儿去?建胡同里?” 郑主任被问得哑口无言。 杨工转向林飞:“小伙子,你是负责人?” “是,我叫林飞。” “林飞同志,这个池子,是你们自己建的?” “是,参考了农学院的图纸,农场的技术员也来指导过。” 杨工点点头,从皮包里拿出放大镜、卷尺等工具,开始仔细检查池体。他看得很细,每一个接口、每一处抹缝都不放过。检查完,他又看了赵晓梅的设计图纸和施工记录。 整个过程,院子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声和杨工偶尔的询问声。 半个小时后,杨工直起身,拍了拍手上的土:“总体不错。虽然有些小瑕疵,但思路是对的,结构是安全的。”他看向郑主任,“小郑,这个池子,不用拆。我提几个改进意见,让他们完善一下,完全可以安全使用。” 郑主任脸色一阵红一阵白:“杨工,这……这不符合程序……”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程序是死的,人是活的。”杨工语气平和但坚定,“咱们搞安全生产,不是为了拆东西,是为了保安全。这个池子,改进后是安全的,还能解决老百姓的实际困难。为什么要拆?” 他顿了顿,又说:“我这次来,是受省农业厅的委托,调研城市沼气利用的可行性。这个池子,是个很好的案例。小郑,你要是坚持拆,那我得写个报告,说明情况了。” 这话分量很重。郑主任额头冒出了汗:“杨工言重了……既然您这么说,那……那就按您的意见办。” 杨工笑了:“这就对了。林飞同志,我提几点改进意见,你们抓紧落实。一周后我再来看看,如果合格,我给你们出具安全评估报告。” 峰回路转。 院里的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郑主任一行人悻悻离开,杨工详细讲解了改进方案后离开,大家才反应过来——池子保住了! “太好了!”傻柱第一个蹦起来,“不用拆了!” 赵晓梅激动得直掉眼泪,不停地说“谢谢”。 林飞握着杨工留下的改进方案,手有些抖。他知道,这不仅是一个池子保住了,更是一个信号——真正懂行、真心为老百姓着想的人,还是有的。 ---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院里全员出动,按照杨工的意见改进沼气池。 密封层重新做,用了更好的材料;加装了简易搅拌装置,让原料混合均匀;立了根避雷针,虽然简陋,但管用;还在池子周围挖了排水沟,防止积水。 棒梗全程参与,学得特别认真。杨工来的那天,他问了好多问题,杨工也很喜欢这个好学的少年,临走时还送了他几本专业书。 “好好学,将来咱们国家的农业、能源,需要你们这样的年轻人。”杨工拍拍棒梗的肩。 棒梗用力点头:“我一定好好学!” 一周后,杨工如约而至。检查完改进后的池子,他很满意:“不错,改进到位。这是安全评估报告,你们收好。”他拿出一份盖着红章的文件,“有了这个,以后就没人敢说你们违规了。” 林飞接过报告,深深鞠躬:“谢谢杨工!” “别谢我。”杨工摆摆手,“要谢,就谢你们自己。是你们的坚持和努力,让我看到了希望。”他看了看院子里那些朴实的脸,又看了看屋顶上那片新绿,感慨道,“老百姓的智慧是无穷的。只要给他们一点空间,一点支持,他们就能创造出奇迹。” 送走杨工,林飞站在焕然一新的沼气池边,重新点燃了灶火。 蓝色的火焰再次跳跃起来,比之前更稳定,更旺盛。 这一次,没有人再怀疑,没有人再阻拦。 这团火,终于可以堂堂正正地燃烧了。 秦淮茹又端来一锅水,放在灶上。水很快烧开,蒸汽升腾,模糊了人们的视线。 但每个人的心里,都无比清晰。 他们知道,这场“沼气保卫战”,赢的不仅仅是一个池子。赢的是一种信念——对技术的信念,对科学的信念,对“凭自己双手创造好生活”的信念。 惊蛰过后,春雷终会响起。 而埋在地下的种子,已经感受到地气的温暖,正在积蓄力量,准备破土而出。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7章 春分 春分这天,四九城难得地晴了。阳光暖洋洋地照在四合院的灰瓦上,屋顶越冬菠菜经过一冬的蛰伏,边缘枯黄的叶片下已抽出嫩绿的新芽。后院的沼气池安静地卧在角落里,池盖上落了几片柳絮,在微风中轻轻打着旋儿。 棒梗蹲在池边,正往池口的小观察窗里看。经过杨工的指导和改进,池子运行稳定多了,每天产的气够做三顿饭,还能烧几壶开水。他手里拿着个小本子,记录着今天的产气量和气压——这是赵晓梅交给他的任务,说是要积累数据。 “看出啥门道了没?”林飞走过来,也蹲下身子。 棒梗抬起头,眼睛亮晶晶的:“林叔,我发现个规律。气温高的时候,产气量就大;气温低,产气量就小。昨天最高温十二度,产了差不多零点五方气;前天只有八度,就零点三方。” “哦?”林飞接过本子看了看,确实有这规律,“这说明啥?” “说明沼气发酵受温度影响大。”棒梗说,“赵老师说,最适宜的温度是三十五度左右。现在春天了,气温慢慢升高,产气量会越来越大。等到了夏天,说不定能翻倍。” 林飞拍拍他的肩:“观察得仔细。这些数据攒多了,就是经验,就是知识。” 正说着,前院传来一阵喧哗。两人对视一眼,起身往前院走去。 是中院,刘海中家门口围了一圈人。刘海中正叉着腰,嗓门洪亮:“……我家老二要结婚了!女方是国营厂的正式工,根正苗红!这婚事,必须办得风风光光!” 原来是他二儿子刘光天要结婚。刘光天在机械厂当学徒,今年二十,对象是同车间的女工。 “恭喜啊二大爷!”傻柱第一个道喜,“啥时候办事?我们好准备份子。” “五一!”刘海中红光满面,“五一劳动节,好日子!我准备在院里摆几桌,请街坊四邻都来!” 院里的人都上前道贺。刘海中一家在院里人缘不算最好,但毕竟是喜事,大家都替他们高兴。 秦淮茹私下跟林飞说:“二大爷这回可要破费了。现在办婚事,没个一百块下不来。” 林飞点头:“是啊。不过刘光天是正式工,女方也是正式工,俩人都有工资,应该没问题。” 然而事情没那么简单。 两天后,刘海中愁眉苦脸地找到林飞:“林干事,有件事……得麻烦您。” “二大爷请说。” “是这样……光天他对象家,提了个要求。”刘海中搓着手,“说要三转一响。” 三转一响——自行车、手表、缝纫机、收音机。这是六十年代结婚的“顶级配置”,一般人家根本置办不起。 “这……”林飞皱眉,“二大爷,您家的情况……” “我知道我知道。”刘海中叹气,“我一个七级工,工资是不少,可家里三个小子,老大前年结婚已经花了一笔,现在老二又要三转一响,我哪儿拿得出?”他顿了顿,“所以我想……能不能从院里借点?” 林飞明白了。刘海中这是想动用互助基金。 “二大爷,互助基金的规矩您知道。”林飞如实说,“只能用于应急,比如生病、受灾。婚事……不算应急。” “我知道,我知道。”刘海中急了,“可这不是特殊情况吗?女方家咬死了要三转一响,说不给就不嫁。光天都二十五了,好不容易谈个对象,要是黄了,以后更不好找。林干事,您就通融通融,算我借的,我按月还,付利息也行!” 林飞沉吟不语。按规矩,这确实不符合借款条件。但刘海中的难处也是实情——这年头,大龄青年找对象不容易,要是因为彩礼黄了,确实可惜。 “这样吧,二大爷。”林飞最终说,“明天开个会,让大家表决。如果多数人同意,就从基金里借给你。但有个条件——必须写借条,规定还款期限,还要有两个担保人。” “行!行!”刘海中连连点头,“谢谢林干事!” --- 第二天晚饭后,院里开了个临时会。 林飞把情况说了,让大家表决。 “我先说我的意见。”阎埠贵推了推眼镜,“按规矩,婚事不算应急,不能借。但二大爷家的情况特殊,光天那孩子我也见过,老实本分,确实该成家了。所以我同意借,但利息不能少,还款期限不能超过一年。” 傻柱第二个发言:“我同意借。结婚是大事,一辈子就一次。咱们院现在日子好了,能帮就帮一把。不过二大爷,您可得说话算话,按时还钱。” 秦淮茹犹豫了一下:“我也同意。都是做父母的,理解二大爷的难处。只是……这开了头,以后别人家有事也来借,怎么办?”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大家都看向林飞。 林飞早有考虑:“所以咱们得立个新规矩。从今天起,互助基金设立‘婚丧嫁娶专项借款’,额度不超过五十元,期限不超过一年,利息按信用社定期存款利率算。但有两个条件:第一,借款人必须有两名担保人;第二,同一户三年内只能借一次。”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这个方案比较折中,既解决了刘海中的燃眉之急,又防止了滥用。 大家讨论了一番,最后举手表决——十六户人家,十二户同意,三户弃权,一户反对。反对的是前院的马家,他家条件最差,觉得把钱借给条件好的刘家不公平。 但多数同意,决议通过。 刘海中当场写了借条,借五十元,期限一年,利息百分之三。担保人是林飞和傻柱——林飞是干部,傻柱是食堂大厨,都有稳定收入。 “谢谢大家!谢谢!”刘海中拿着钱,手有些抖,“我一定按时还!一定!” --- 钱借出去了,但问题没完全解决。 三转一响,最便宜的自行车也要一百五十块,手表一百二,缝纫机一百八,收音机一百五。加起来六百块,刘海中自己的积蓄加上借的五十,还差得远。 “要不……跟女方商量商量,少要一样?”秦淮茹出主意。 “商量过了,不行。”刘海中苦笑,“女方家说了,少一样就免谈。” 院里的人都替刘海中发愁。这年头,谁家能一下子拿出六百块?除非有海外关系,或者祖上是资本家。 就在这时,许大茂悄悄找到林飞。 “林干事,我……我有个路子,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你说。” “信托商店那边,我有熟人。”许大茂压低声音,“可以弄到二手的‘三转一响’,品相不错,价格便宜一半。” 林飞心里一动:“合法吗?” “合法!信托商店就是卖旧货的,有正规手续。”许大茂说,“就是……得有关系才能买到好的。那些成色新的,一上架就被内部人留了,外面人根本买不到。” 林飞明白了:“你的意思是,你能弄到内部货?” 许大茂点头:“我以前……跟信托商店的人打过交道,有点交情。不过现在我不干那些了,就是纯帮忙。” 林飞盯着他看了几秒,许大茂眼神坦荡,不像撒谎。 “行,你去问问。但记住,一不能违法,二不能让人抓住把柄。” “我懂。” 许大茂当天下午就去了信托商店。傍晚回来,带来好消息:有辆六成新的凤凰自行车,只要八十块;一块上海牌手表,七成新,六十块;一台蜜蜂牌缝纫机,八成新,一百块;一个红星牌收音机,五成新,五十块。 “加起来二百九,不到三百块。”许大茂说,“虽然都是二手的,但都能用,我检查过了。” 这个价格,刘海中能承受。他自己有两百多积蓄,加上借的五十,刚好够。 “大茂,这……这太谢谢你了!”刘海中激动得不知说什么好。 “别谢我,要谢就谢林干事,是他让我去的。”许大茂摆手,“二大爷,东西我明天带您去看,满意了再买。不过话说前头,二手货,跟新的没法比,您得跟女方家说清楚。” “我懂,我懂!” 第二天,刘海中带着儿子和对象去看货。女方开始有点不乐意,但看到东西确实不错,价格又便宜,也就同意了。 婚事总算有了着落。 事后,刘海中特意请许大茂喝了顿酒,还塞给他五块钱“辛苦费”。许大茂推辞不要:“二大爷,您要是真想谢我,以后在院里多帮衬帮衬就行。我以前……不是东西,现在想重新做人,大家不嫌弃,我就知足了。” 这话说得诚恳,刘海中对他刮目相看。 --- 刘海中的婚事解决了,但院里另一个年轻人的问题又浮出水面。 是孙寡妇的大女儿,孙小梅。 孙小梅今年十八,在街道办的被服厂做临时工。她人勤快,手巧,长得也清秀,厂里好几个小伙子对她有意思。但她家里条件太差——父亲植物人,母亲身体不好,下面还有弟弟妹妹。谁家愿意娶这样的媳妇? 这天晚上,孙寡妇红着眼圈找到秦淮茹。 “秦姐,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办了。”她抹着眼泪,“小梅厂里有个技术员,人不错,对小梅也好。可人家家里一听我们家的情况,就不同意。说娶媳妇不是娶一家子,不能拖累。” 秦淮茹握着她的手:“大妹子,别急。小梅是个好孩子,肯定能找到好人家。” “可她都十八了……”孙寡妇叹气,“再拖下去,更不好找。我也想过,要不就找个条件差点的,可又不忍心委屈孩子。” 正说着,赵晓梅从外面回来,听到她们的谈话,也坐了下来。 “孙姐,小梅自己怎么想?”她问。 “小梅说……说不嫁了,就在家帮我。”孙寡妇眼泪又下来了,“可我不能耽误她一辈子啊!” 赵晓梅沉吟片刻:“孙姐,我有个想法,你看行不行。咱们院现在不是搞多种经营吗?小梅手巧,可以学点手艺,比如裁剪、缝纫。等手艺学好了,能自己接活,有了收入,腰杆就硬了。到时候,不是她求着嫁,是别人求着娶。” 孙寡妇眼睛一亮:“这……这能行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怎么不行?”秦淮茹接话,“我认识街道缝纫社的王师傅,手艺好,人也和气。可以请她来教,咱们付学费。” “学费……”孙寡妇又犹豫了。她家实在拿不出钱。 “学费院里出。”林飞不知什么时候过来了,“算技术培训投资。等小梅学成了,接活挣了钱,再慢慢还。” 孙寡妇愣住了,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林干事,秦姐,赵老师……你们……你们对我们家太好了……我……我……” “别说这些。”林飞摆摆手,“都是一个院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小梅那孩子,我们都看在眼里,勤快,懂事,该有个好出路。” 事情就这么定了。 第二天,秦淮茹就去找了缝纫社的王师傅。王师傅五十多岁,是个热心肠,听说情况后,一口答应:“行!我每周末来教半天,不收钱,就当收个徒弟。” 孙小梅知道后,又惊又喜,给王师傅深深鞠了一躬:“谢谢师傅!我一定好好学!” 从此,每到周末,四合院里就传出缝纫机“嗒嗒嗒”的声音。孙小梅学得很认真,王师傅也教得用心。不到一个月,她就能独立裁剪、缝制简单的衣服了。 第一个“客户”是院里的人——秦淮茹扯了块布,让孙小梅给小当和槐花做春装。孙小梅熬了两个晚上,做出两件小裙子,虽然针脚还有些稚嫩,但样式新颖,孩子们喜欢得不得了。 “小梅姐手真巧!”小当穿着新裙子转圈,“比百货大楼卖的还好看!” 孙小梅脸红红的,眼里有光。 那是一种,看到了希望的光。 --- 春分过后,白天越来越长。屋顶的菜地一片新绿,菠菜可以采摘了,小油菜也长出了四五片叶子。后院的沼气池产气稳定,院里做饭烧水基本不用再买煤。 林飞算了笔账:光燃料一项,每月就能省下七八块钱。这笔钱,他打算用来做两件事:一是扩大养殖,二是建个小图书室。 扩大养殖好理解。许大茂已经联系好了羊,两只母羊,开春就能产奶。羊奶营养好,老人孩子都能喝。羊粪还能肥地,一举两得。 建图书室是赵晓梅的主意。她说,孩子们不能光会干活,还得读书识字,长见识。娄晓娥第一个响应,把自己珍藏的几十本书都捐了出来——虽然大多是旧书,但内容好。阎埠贵也捐了些课本和杂志。 图书室就设在娄晓娥那间屋的外间。一个旧书架,几张桌椅,虽然简陋,但收拾得干净整齐。每天放学后,院里的孩子们都聚在这里,写作业,看书,听娄晓娥讲故事。 小当最喜欢听故事,每次都搬个小板凳坐在最前面,眼睛瞪得圆圆的。槐花还小,但也会咿咿呀呀地跟着听。 “知识就是力量。”娄晓娥常对孩子们说,“多学一点,将来就能多一条路。” 这话,孩子们现在可能不懂,但总有一天会懂。 --- 四月初,杨工又来了。 这次他不是一个人,带了两个年轻的技术员,说是省农业厅沼气推广办公室的。 “林飞同志,你们这个沼气池,现在可是出名了。”杨工笑呵呵地说,“厅里看了我的报告,很感兴趣,想把它作为‘城市小型沼气利用示范点’。” “示范点?”林飞有些意外。 “对。”杨工指着池子,“你们这个池子,规模小,投资少,技术简单,适合在城市居民区推广。厅里打算拍些照片,写个材料,在全省推广。” 这是大好事。但林飞也有些顾虑:“杨工,推广的话……会不会又引来麻烦?” “放心。”杨工摆摆手,“这次是省厅正式立项,有文件,有资金支持。你们这个点,厅里会挂牌,给补助。以后再有谁来找麻烦,直接找厅里。” 这话让院里的人都松了口气。 两个年轻技术员开始测量、拍照、记录数据。他们很专业,也很客气,对赵晓梅整理的资料赞不绝口。 “赵老师,您这些记录太宝贵了。”一个姓张的技术员说,“温度对产气量的影响,原料配比优化,这些都是第一手数据,对我们研究很有帮助。” 赵晓梅有些不好意思:“我就是随手记的,不专业。” “恰恰相反,实践出真知。”张技术员认真地说,“我们搞研究的,最缺的就是这种来自一线的真实数据。赵老师,以后我们能常来吗?想跟您多学习。” “欢迎欢迎。”赵晓梅笑了。 杨工把林飞拉到一边,低声说:“林飞同志,还有个事。厅里想聘赵晓梅同志为‘特约技术顾问’,每月有十五块钱津贴,主要工作就是指导你们这个点,总结经验。你看……” “这是好事啊!”林飞高兴地说,“晓梅肯定愿意。” “那行,我回去就办手续。”杨工顿了顿,“另外,厅里还拨了一笔经费,五百块,用于示范点建设。你们可以添置些设备,改善一下条件。” 五百块!这在当时是笔巨款。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林飞强压着激动:“谢谢杨工!谢谢厅里!” “别谢我,是你们自己争气。”杨工拍拍他的肩,“好好干,做出个样子来,给全省看看,城市居民自力更生、改善生活,是完全可行的。” 送走杨工一行,院里沸腾了。 “五百块!我的天,能买多少东西!” “赵老师成顾问了!还有津贴!” “咱们院要挂牌了!省级示范点!”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连一向稳重的阎埠贵,都激动得手抖:“林干事,这……这可是大事!得好好庆祝庆祝!” “是该庆祝。”林飞笑道,“不过庆祝之前,咱们得商量商量,这五百块怎么用。” 当晚,院里开了个大会。 五百块,怎么花? 有人说买煤买粮,储备起来;有人说改善住房,修修漏雨的屋顶;有人说买农业机械,比如手扶拖拉机;还有人说,该给孩子们建个真正的教室…… 大家七嘴八舌,各有各的道理。 林飞等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大家的想法都很好。但钱只有五百块,得用在刀刃上。我提个方案,大家看行不行。” 他拿起粉笔,在地上画了个表格。 “第一,拿出一百五十块,购买开春的种子、肥料、饲料。这是生产基础,不能少。” “第二,拿出一百块,改善院里公共设施。包括:修葺漏雨的屋顶,加固沼气池,购买必要的农具和工具。” “第三,拿出一百块,建一个像样的图书室和活动室。孩子们需要学习,大人也需要文化生活。” “第四,拿出一百块,作为‘技术研发基金’。支持赵老师、棒梗他们搞试验,比如新品种试种、新肥料配制、新养殖方法探索。” “第五,剩下的五十块,作为‘应急备用金’,不动。” 这个方案比较均衡,照顾了生产、生活、教育、科研各个方面。 大家讨论了一番,最后举手表决——全票通过。 “那就这么定了。”林飞宣布,“从明天开始,分头行动。阎老师负责采购,柱子带人修屋顶,秦姐和晓梅负责图书室,棒梗和大茂负责技术试验。”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散会后,大家各自回屋,但兴奋的情绪还在空气中弥漫。 林飞和赵晓梅并肩站在院子里,看着月光下的屋顶菜地、沼气池、还有孩子们嬉戏的身影。 “林飞,”赵晓梅轻声说,“我有时候觉得,像做梦一样。一年前,咱们还在为吃饱饭发愁。现在,不但吃饱了,还有了沼气,有了图书室,成了省级示范点……” “这不是梦。”林飞握住她的手,“这是咱们一步一步走出来的路。虽然难,但走通了。” “以后还会更难吗?” “会。”林飞很肯定,“但只要咱们在一起,只要院里这些人还抱成团,再难也不怕。” 赵晓梅靠在他肩上,笑了。 是啊,有什么好怕的呢? 春天已经来了,地里的种子在发芽,池子里的沼气在燃烧,孩子们在读书,大人们在劳作。 这个院子,这个小小的、曾经濒临崩溃的四合院,正在用自己的方式,倔强地、顽强地、充满希望地,活着,生长着。 远处传来隐约的雷声。 惊蛰的雷,终于响了。 而地下的种子,已经破土而出,向着阳光,奋力生长。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8章 清明 清明前一天,雨来了。 不是那种润物细无声的春雨,是带着寒意的、淅淅沥沥的冷雨,从清晨一直下到傍晚。四合院的屋檐下挂起了水帘,青砖地面被洗得发亮,墙角的苔藓绿得刺眼。 秦淮茹一早就起来了,在屋里翻箱倒柜找雨具。棒梗今天要去农学院参加一个“春季农业技术交流会”,是赵晓梅托关系给他弄到的名额。 “妈,别找了,我穿蓑衣就行。”棒梗看着母亲焦急的样子,有些不忍。 “蓑衣哪行?湿透了要生病的。”秦淮茹终于从箱子底翻出一件半旧的油布雨衣——那是贾东旭留下的,虽然打了补丁,但还能用。她又找了双胶鞋,鞋底磨得光滑,但也比布鞋强。 棒梗穿上雨衣,戴上斗笠,整个人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路上小心,别走水洼。”秦淮茹送他到门口,“到了学院,听老师的话,多看多记,不懂就问。” “知道了,妈。” 棒梗背起书包——里面装着赵晓梅整理的笔记和他自己的问题清单,深一脚浅一脚地走进雨幕中。 秦淮茹站在屋檐下,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胡同拐角,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有骄傲,有担忧,也有对丈夫的思念——如果东旭还在,看到儿子这样,该多高兴。 雨还在下,院子里渐渐有了人声。 今天是清明,院里要组织去给聋老太太扫墓。虽然老太太走了一年多了,但院里的人都没忘记她。按照老规矩,清明要给逝去的亲人扫墓、培土、烧纸。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林飞披着雨衣从屋里出来,手里提着一篮子祭品——几个馒头、一碟咸菜、一小瓶酒,还有一叠黄纸。 “准备好了。”秦淮茹也拿出准备好的东西,“老太太爱吃我做的枣糕,我蒸了几个。” 赵晓梅从后院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新采的菠菜:“老太太说过,祭品不在多,在心诚。我摘了点咱们院自己种的菜,让她也尝尝鲜。” 陆续的,院里的人都出来了。每个人手里都拿着点东西——傻柱提了一壶酒,苏秀兰带了几片药(老太太生前常咳嗽),许大茂拎着一篮子鸡蛋,连孙寡妇也带了几个自己糊的纸元宝。 雨中的队伍沉默而肃穆。大家披着各式各样的雨具,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向城郊的公墓。 公墓在一座小山坡上,雨中的山路泥泞难行。棒梗奶奶贾张氏腿脚不好,是傻柱背上去的。老韩头也让人搀扶着,走几步就要歇一歇。 聋老太太的墓在坡顶,很简朴,就是一块青石碑,上面刻着“王秀珍(1910-1962) 李振华烈士之妻”。墓碑前已经长出了稀疏的青草。 林飞带头清理了墓周的杂草,培了新土。然后大家摆上祭品,烧纸,磕头。 雨丝打在燃烧的纸钱上,发出“滋滋”的声音,青烟混着水汽袅袅升起。 “老太太,我们来看您了。”林飞第一个开口,“院里现在挺好的。屋顶的菜长得旺,沼气池也建成了,孩子们都上学了。您放心。” 秦淮茹接着说:“老太太,槐花会走路了,会叫‘太太’了。小当也上学了,学习可好。棒梗……棒梗今天去农学院了,您要是在,肯定高兴。” 赵晓梅轻声说:“老太太,您教我的,我都记着。种地如做人,要踏实,要用心。我一直在做。” 一个接一个,院里的人都说上几句。说的都是琐碎的事——谁家鸡下蛋了,谁家菜丰收了,谁家孩子有出息了。但正是这些琐碎,构成了真实的生活,构成了这个院子在老太太走后,依然顽强生长着的证明。 许大茂是最后一个说的。他跪在墓前,磕了三个头,声音哽咽:“老太太,我对不住您,对不住院里所有人。我现在改了,真改了。您在天上看着,我要再犯浑,您就让雷劈我。” 雨还在下,打湿了每个人的肩背,但没人觉得冷。因为心里有团火——是怀念,是感恩,也是传承。 扫完墓,下山的路更难走了。雨水把山路冲得沟壑纵横,几个孩子差点滑倒。林飞让大家手拉手,互相搀扶着往下走。 “小心点,这边滑!” “我拉你一把。” “谢谢柱叔。” 雨声、脚步声、互相提醒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这支在雨中艰难行进的队伍,像极了一年来这个院子走过的路——泥泞,坎坷,但从未松开彼此的手。 --- 棒梗到达农学院时,雨势小了些,但还没停。学院的大门敞开着,门房里坐着个打瞌睡的老大爷。棒梗出示了赵晓梅给的介绍信,老大爷眯着眼看了看,挥挥手让他进去。 交流会在一栋红砖楼的一层教室里。棒梗推门进去时,里面已经坐了二十多个人,有和他年纪相仿的学生,也有三四十岁的中年人,看样子是各农场、公社的技术员。 讲台上站着个五十来岁的老师,戴副黑框眼镜,正在讲“春季作物病虫害防治”。棒梗找了个角落坐下,拿出笔记本。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蚜虫的防治,除了农药,还可以用土办法。”老师推了推眼镜,“比如烟叶水、辣椒水,或者种植一些驱虫植物,比如大蒜、薄荷。” 下面有人提问:“老师,这些土办法,真管用吗?” “管用。”老师肯定地说,“我们做过对比试验,在小型菜地里,土办法的效果不比农药差,而且更安全,不会造成农药残留。” 棒梗认真记着。这些正是院里需要的——安全、便宜、有效。 课间休息时,棒梗鼓起勇气,走到讲台边。 “老师,我有个问题。” 老师看看他,笑了:“小同志,你说。” “是关于沼气池的。”棒梗拿出自己的记录本,“我们院建了个小型沼气池,现在运行基本正常。但我发现,不同原料产气量差别很大。比如,纯粪便产气慢但持久,加了秸秆就产气快但不持久。有没有最优的配比?” 老师接过本子翻了翻,眼睛亮了:“这些数据是你记录的?” “是,还有我们院的赵老师一起记录的。” “很详细,很有价值。”老师赞赏地点头,“你这个问题提得好。沼气的原料配比,确实是个关键。一般来说,粪便和秸秆的比例在二比一到三比一之间比较合适,还要考虑碳氮比、含水量……” 他讲得很详细,棒梗听得入迷,不停地记。 “你是哪个单位的?”老师问。 “我是四合院互助小组的,在城里。” “城里?”老师有些意外,“城里建沼气池的可不多。你们怎么想到的?” 棒梗把院里这一年的经历简单说了说——从屋顶种菜到互助联盟,从被举报到请专家,从差点被拆到成为示范点。 老师听完,沉默了一会儿,拍拍他的肩:“小同志,你们不容易。但你们做的是对的。农业技术,归根结底是要为人民服务的。不管在城里还是农村,只要能解决实际问题,就是好技术。” 他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本油印的小册子:“这是我编的《小型沼气池建设与维护手册》,送给你。里面有些经验,也许对你们有用。” 棒梗如获至宝,双手接过:“谢谢老师!” “别谢我。”老师笑了,“你们在实践中摸索出的经验,比书本上的更宝贵。希望你们继续坚持,继续记录。等积累多了,说不定能写本书,让更多人受益。” 这话让棒梗心头一震。写书?他从来没想过。但老师说得对,实践出真知。院里这一年多的经历,不就是活生生的教材吗? --- 交流会开到下午四点结束。雨停了,天边露出一抹夕阳的余晖。 棒梗走出农学院,怀里揣着老师送的手册,脑子里塞满了新知识。他急着回去跟林叔、赵老师分享。 路过学院试验田时,他停下了脚步。 那是好大一片地,被划分成一个个整齐的方块,种着不同的作物。有的方块里麦苗青青,有的方块里油菜花黄,有的方块里搭着架子,爬满了瓜藤。 一个老农模样的师傅正在田埂上抽烟,看到棒梗,招招手:“小同志,看什么呢?” 棒梗走过去:“师傅,这块试验田,真大。” “可不,五十亩呢。”老农吐了口烟,“种的都是新品种,抗病的、高产的、早熟的……哎,你是来开会的?” “嗯,刚散会。” “学啥了?” “病虫害防治,沼气技术,还有土壤改良。” 老农点点头:“都是实在东西。比那些空谈强。”他顿了顿,指着试验田,“你看这些新品种,好是好,可推广起来难啊。农民不敢试,怕失败。一失败,一年的收成就没了。” 棒梗深有同感:“我们院也是这样。开始推广屋顶种菜时,好多人不敢试,怕麻烦,怕失败。” “那你们怎么解决的?” “我们自己做示范,让大家看到好处。”棒梗说,“还免费教技术,送种子。等有人种成了,尝到了甜头,就会一传十,十传百。” 老农眼睛亮了:“这法子好!示范,眼见为实!”他拍拍棒梗的肩,“小同志,你有头脑。记住,搞农业,不能光在实验室里,得接地气,得知道老百姓想什么、怕什么。” 这话和赵晓梅常说的“技术要为老百姓服务”如出一辙。 棒梗重重地点头:“我记住了。” 告别老农,棒梗继续往回走。夕阳把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但他的脚步很轻快。这一天,他学到了太多——不仅是技术知识,更是如何把技术变成实实在在的好处,如何让知识真正服务于人。 --- 回到院里时,天已经擦黑。 扫墓的队伍也刚回来,大家正在院里换湿衣服,生火做饭。看到棒梗,秦淮茹赶紧迎上来:“怎么样?淋湿没有?” “没事,妈。”棒梗把雨衣脱下来,“交流会特别好,我学到好多东西。”他看到林飞和赵晓梅也在,迫不及待地拿出那本手册,“林叔,赵老师,你们看,这是农学院的老师送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林飞接过手册翻了翻,连连点头:“好东西!晓梅,你看这段,关于原料配比的……” 赵晓梅也凑过来看,两人越看越兴奋。 “棒梗,你详细说说,今天都学了什么。”林飞拉着棒梗坐下。 棒梗把一天的见闻一五一十地说了。从病虫害防治的土办法,到沼气原料配比,到试验田的见闻,还有那位老师说的“实践出真知”。 大家围坐过来,听得津津有味。连许大茂都竖起了耳朵。 “那个老师说得对。”林飞听完,感慨道,“咱们这一年的经历,确实能写本书了。从饿肚子到吃饱饭,从各顾各到抱成团,从被人举报到成为示范点……每一步都不容易,但每一步都走得踏实。” “那就写呗。”傻柱插话,“让棒梗写,他读书多。” 棒梗脸红了:“我哪会写书……” “不会就学。”赵晓梅鼓励他,“把你这一年多的观察、记录,还有咱们院的变化,都写下来。不一定要出版,就留给咱们院自己看,留给以后的孩子们看,让他们知道,他们的父辈是怎么在困难中走过来的。” 这话打动了棒梗。是啊,记录历史,传承精神,这不也是一种责任吗? “我试试。”他郑重地点头。 当晚,棒梗就在油灯下开始了他的“写作”。第一页,他写下标题:《四合院纪事——一个城市院落的生存与新生》。 开头第一句,他写道:“1962年冬,我十三岁。那个冬天特别冷,妹妹病危,院里断粮,所有人都以为这个院子要散了。但就在最绝望的时候,有人站了出来……” 他写得很慢,很认真。每一个字,都带着温度,带着记忆,带着希望。 窗外的雨又下起来了,淅淅沥沥,敲打着窗棂。 但屋里的灯光很暖,很亮。 照亮了纸上的字,照亮了少年的脸,也照亮了这个院子,这个在风雨中抱团取暖、在困境中倔强生长的,普通的、又不普通的四合院。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19章 谷雨 谷雨这天,四九城难得地放了晴。连下了十几天的雨终于停了,天空是那种被洗过的、干干净净的蓝,阳光也不烈,暖融融地照着湿漉漉的街巷。 四合院里一片忙碌。雨水多,屋顶菜地里的菜疯长,菠菜、小油菜、韭菜,都到了该收的时候。再不收,就要长老了。 棒梗带着院里几个半大孩子,爬上屋顶,小心翼翼地摘菜。他们现在都有了经验——菠菜要连根拔,小油菜要留几片叶子,韭菜用剪刀齐根剪。摘下来的菜整整齐齐地码在筐里,绿油油的,沾着水珠,看着就喜人。 “棒梗哥,这茬收完了,还种啥?”前院马家的小儿子马小军问。他才十二岁,但跟着棒梗学种地,已经像模像样了。 棒梗擦了把汗:“赵老师说,接下来种夏菜。黄瓜、豆角、西红柿,还有南瓜。这些菜不怕热,能一直收到秋天。” “那我家的屋顶也能种吗?”马小军眼睛亮亮的,“我妈说,要是能种,她也想试试。” “能,怎么不能?”棒梗说,“不过你家屋顶得先做防水,不然漏雨。回头我让我林叔去跟你爸说说。” 马小军高兴地直点头。 这已经不是第一家想跟着种菜的了。自从沼气池成了省级示范点,区里、街道时不时就带人来参观。来人看到屋顶那片绿,没有不惊讶的。一来二去,消息传开了,附近胡同的人家都动了心思。 林飞这几天接待了好几拨来“取经”的。有街道干部,有工厂工会的,还有附近院子的居民。他都一一接待,耐心讲解,还让赵晓梅现场示范。 “林干事,你们这个模式,能不能推广?”街道王主任也来了,她现在是四合院的“常客”了。 “能,但得因地制宜。”林飞实话实说,“不是每个院子都像我们院这么齐心。得先有人带头,有几个人愿意干,慢慢影响其他人。” 王主任点头:“是这个理。不过你们这个示范作用太重要了。区里已经决定,把‘屋顶种植’作为今年‘居民自助’的重点项目来抓。要选几个试点院子,你们院是第一个。” 这等于给了官方认可。林飞心里踏实了些——有了政府支持,以后做事就更名正言顺了。 --- 菜收完了,接下来是分配。 按规矩,收成的一半归公,作为“公共储备”;另一半按工分分配给各家。今年春菜长得好,收成比去年多了三成。算下来,每户能分到七八斤新鲜蔬菜。 分配在中院进行。阎埠贵搬出账本和算盘,一笔一笔地算,一家一家地分。分到菜的人家,脸上都带着笑——虽然不多,但这是自己劳动的成果,吃着格外香。 孙寡妇分到了九斤菜,她特意挑了几棵最好的菠菜,送到赵晓梅屋里:“赵老师,您尝尝,这菜可嫩了。” 赵晓梅正在整理技术资料——省农业厅要编一本《城市小型沼气利用手册》,请她写一部分。看到孙寡妇送来的菜,她连忙推辞:“孙姐,你自己留着吃,你们家孩子多……” “您就收下吧。”孙寡妇把菜放下,“要不是您教我们种地,我们哪能吃上这么新鲜的菜?小梅现在学裁缝,也是您的主意。我们一家,都欠您的。” 赵晓梅握住她的手:“孙姐,别这么说。咱们都是一个院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 正说着,小当蹦蹦跳跳地跑进来:“赵姨,我妈说,晚上包菠菜馅饺子,让您过去吃!” “好,我一定去。”赵晓梅笑着摸摸她的头。 小当今年八岁了,上了小学一年级。小姑娘聪明,学东西快,还特别有绘画天赋。娄晓娥教她认字时,发现她总在书本空白处画小人、画花草,画得还挺像那么回事。 “这孩子,有艺术细胞。”娄晓娥对秦淮茹说,“得好好培养。” 可怎么培养?秦淮茹犯愁。学画画要钱,要时间,还要有老师。他们家这条件,哪负担得起? 娄晓娥想了想:“这样吧,我认识美院的一个老师,是以前我爸的朋友。我问问她,能不能每周抽点时间教教小当。学费……我出。” 秦淮茹赶紧摆手:“那怎么行?你已经帮我们太多了。” “秦姐,你别跟我客气。”娄晓娥很认真,“小当有天赋,不能埋没了。钱的事你不用管,我现在有工作(她在街道图书室帮忙),有点积蓄。再说,教小当,我也跟着学,当温习了。” 话说到这份上,秦淮茹只能感激地接受。 于是,每周六下午,娄晓娥就带着小当去美院那位老师家学画画。老师姓吴,是个慈祥的老太太,听说小当的情况,不但没收学费,还送了她一套画具。 小当学得特别认真。第一次上课回来,她就用炭笔画了一幅四合院的速写——屋顶的菜地,院里的槐树,还有正在喂鸡的许大茂。虽然笔法稚嫩,但抓住了神韵。 “画得真好!”院里的人看了都夸。 小当红着脸,眼睛亮晶晶的:“吴老师说,要我多观察,多画身边的人和事。她说,艺术来自生活。”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话说得有水平。连阎埠贵都点头:“是啊,生活就是最好的老师。” --- 菜分完了,接下来是更重要的事——春耕。 屋顶的菜地要翻整,重新播种夏菜。院里的空地也要利用起来,种点玉米、红薯。还有许大茂张罗的两只母羊,过几天就要送来了,得准备羊圈。 林飞开了个分工大会。 “柱子带人翻屋顶的土,施底肥。大茂负责建羊圈,就在后院墙角,离沼气池远点,不然味儿大。秦姐和孙姐负责育苗——黄瓜、西红柿这些,得先在屋里育苗,等天暖了再移栽。晓梅和棒梗负责技术指导,有什么问题随时解决。”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春耕开始了,院里又热闹起来。 屋顶上,傻柱领着几个青壮年,一锹一锹地翻土。土是去年改良过的,松软肥沃,翻起来不费劲。翻完了,还要施底肥——用的是沼气池的沼渣,黑乎乎的,但肥力足。 “这沼渣真不错。”傻柱抓起一把闻了闻,“没臭味,还松散。” “那是发酵过的。”赵晓梅解释,“沼气发酵过程杀死了病菌和虫卵,沼渣是上好的有机肥,比化肥强。” 后院,许大茂带着人建羊圈。材料是现成的——王二狗上次建沼气池剩的砖,还有几根木头。羊圈不大,能容下两只羊就行。许大茂干得很认真,每块砖都砌得平整,还留了通风口和排水沟。 “大茂,你这手艺见长啊。”林飞过来看时,夸了一句。 许大茂挠挠头:“以前在乡下干过泥瓦活,有点底子。林干事,您看这样行吗?” “行,挺好。”林飞点头,“等羊来了,你得多费心。羊奶有营养,但养起来也麻烦。” “您放心,我肯定伺候好。”许大茂拍胸脯,“我打听过了,羊吃草,咱们院里的菜叶、杂草,都能喂。羊粪还能肥地,一点不浪费。” 正说着,前院传来汽车喇叭声。 是省农业厅的车,杨工来了,还带来两个人——一个摄影师,一个记者。 “林飞同志,打扰了。”杨工笑呵呵地下车,“厅里要办个展览,宣传沼气利用。想拍点你们院的照片,写篇报道。” “欢迎欢迎!”林飞赶紧迎上去。 摄影师扛着相机,在院里四处转悠。拍屋顶菜地,拍沼气池,拍羊圈工地,拍孩子们在图书室看书,还拍了赵晓梅指导育苗的场景。 记者姓陈,是个年轻姑娘,拿着笔记本不停地记。 “林飞同志,你们是怎么想到要建沼气池的?”她问。 林飞把这一年的经历简单说了说。从屋顶种菜解决吃菜问题,到燃料困难,到偶然听说沼气技术,到请专家指导,到被举报差点拆除,到杨工帮忙保住,到现在成为示范点…… 陈记者听得入了神:“这简直可以写篇小说了。” “小说不敢当,就是老百姓过日子。”林飞说,“我们没想那么多,就是遇到问题,想办法解决。解决了一个,又遇到新的,再解决。一步一步,就走到今天了。” “那你们现在最大的困难是什么?”陈记者问得很实际。 林飞想了想:“最大的困难……是知识不够。比如沼气池,我们只能照葫芦画瓢,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要是能系统学习,懂得原理,就能做得更好,还能帮更多人。” 这话说到了杨工心坎上:“林飞同志说得对。技术推广,不能光教怎么做,还得教为什么。知其然还要知其所以然,才能举一反三,因地制宜。” 他转向陈记者:“小陈,这篇报道,要突出这一点——老百姓有智慧,有干劲,但需要知识,需要指导。我们搞技术的,就是要俯下身子,把知识送到他们手上。” 陈记者郑重地点头:“我明白了,杨工。” 拍照、采访进行了一下午。临走时,杨工把林飞叫到一边,低声说:“林飞,厅里有个‘农民技术员培训计划’,为期三个月,包吃住,还有津贴。你们院要是有合适的人选,可以推荐。” 林飞心里一动:“棒梗行吗?他今年十五,好学,有实践经验。” “十五……小了点儿。”杨工沉吟,“不过如果特别优秀,可以破格。这样,你让他准备一份材料,包括他的学习经历、实践记录,还有你们院的推荐信。我拿回去研究。” “太好了!谢谢杨工!” 送走杨工一行,林飞立刻找到棒梗,把这个消息告诉他。 棒梗听了,又惊又喜:“我……我能行吗?” “行不行,试了才知道。”林飞拍拍他的肩,“这是机会,也是挑战。要是选上了,能系统学习农业技术,回来能更好地为院里服务。要是选不上,也不丢人,继续学就是。” 棒梗用力点头:“林叔,我一定努力!” 当晚,棒梗就开始准备材料。他把这一年多的种植记录、沼气观察记录、还有去农学院交流会的笔记,都整理出来。又请赵晓梅写了推荐信,林飞写了院里的证明。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材料厚厚一沓,虽然字迹稚嫩,但内容扎实。 林飞看了很满意:“棒梗,你记住,不管选没选上,这个过程本身就是学习。整理材料,让你把这一年多的实践系统化了,这是多少钱都买不来的。” 棒梗懂。他知道,这一年多,他学到的不只是种地技术,更是一种思维方法——观察、记录、思考、总结。这比任何具体的知识都宝贵。 --- 谷雨过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 屋顶的夏菜苗移栽了,黄瓜、豆角、西红柿,一棵棵精神抖擞地立在菜槽里。院里的玉米也出苗了,嫩绿嫩绿的,在春风中摇摆。 两只母羊送来了,是许大茂去郊区挑的,都是两岁口,正是产奶的好时候。羊圈已经建好,干净整洁,还铺了干草。 羊来的第一天,院里像过节一样。孩子们围着羊圈看新鲜,大人们也凑过来。 “这羊真好看,毛白。” “听说羊奶比牛奶还营养?” “许大茂,你会挤奶吗?” 许大茂有点不好意思:“会一点,在乡下看过。不过还得练练。” 赵晓梅说:“挤奶要定时,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奶要现挤现喝,不能久放。羊奶膻味重,可以煮开了加点茶叶或杏仁去腥。” 许大茂认真记下。 当天晚上,他就尝试挤奶。手法生疏,羊也不配合,折腾了半天,只挤出小半碗。但就是这小半碗羊奶,煮开了分给院里的老人和孩子,大家都说好喝。 “真香!”小当捧着碗,小口小口地喝,“许叔叔真厉害!” 许大茂脸红了,心里却暖洋洋的。这种被需要、被肯定的感觉,他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羊奶的量慢慢多了起来。每天能挤两斤左右,够院里的老人孩子每人分一小碗。剩下的,许大茂试着做成酸奶——赵晓梅教的方法,加点糖,发酵一天,就成了凝固的酸奶。 第一次做酸奶,大家都不敢尝。许大茂自己先吃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好吃!”他眼睛亮了,“比买的还好!” 有了他带头,大家才敢尝。一尝之下,都赞不绝口。 “大茂,你这手艺,可以开个酸奶铺子了。”傻柱开玩笑。 许大茂却认真了:“柱哥,你说……咱们真能卖酸奶吗?” “卖?”傻柱一愣,“卖给谁?” “附近胡同的人家啊。”许大茂说,“羊奶有营养,但好多人不会做,也不会去腥。咱们做好了卖,肯定有人要。赚了钱,可以买饲料,还可以给院里添置东西。”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仔细想想,也不是不行。 林飞听了,觉得可以试试:“先小范围试试,就卖给咱们附近几个胡同的熟人家。价格便宜点,主要是为了方便大家,不是为了赚钱。” 于是,四合院的“酸奶小作坊”悄悄开张了。 每天下午,许大茂把做好的酸奶分装在小碗里,盖上油纸,由孩子们送到订户家。一碗酸奶三分钱,比买牛奶便宜,还不用票。 开始只有几户人家订,慢慢传开了,订户越来越多。到月底,竟然有二十多户,每天能卖三四十碗,收入一块多钱。 钱不多,但意义重大——这是院里第一个“创收项目”,证明了除了种地,还有其他路子可以走。 许大茂把赚的钱一分不留,全交给阎埠贵入账。阎埠贵记在“多种经营”科目下,月底公布账目时,大家看到那一块二毛钱的收入,都觉得很新奇。 “大茂,干得不错。”林飞当众表扬,“这说明,咱们院的潜力还很大。只要肯动脑筋,肯动手,就能创造出更多价值。” 许大茂搓着手,笑得憨厚:“都是大家教得好,给我机会。” 他现在说话做事,越来越像样了。院里的人看他的眼神,也从最初的戒备、怀疑,慢慢变成了接纳、信任。 --- 四月底,棒梗的培训申请有了回音。 杨工亲自送来的通知——棒梗被破格录取了!五月初报到,培训地点在省农业干部学校,为期三个月。 “林飞同志,这孩子材料准备得很好。”杨工说,“尤其是那些实践记录,有数据,有分析,有思考,不像十五岁的孩子能写出来的。学校的老师看了,很感兴趣,决定破格录取。” 棒梗听到消息,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 秦淮茹又高兴又舍不得:“三个月……那么远……” “妈,我会常写信的。”棒梗说,“学好了就回来,帮咱们院建设得更好。” 林飞拍拍他的肩:“棒梗,这是机会,也是责任。学成回来,你要把知识教给院里的人,教给更多的人。让咱们院的经验,真正开花结果。” “我记住了,林叔。” 出发前一天,院里给棒梗开了个简单的欢送会。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嘱咐: “棒梗,到了学校,好好学,别给咱们院丢人。” “缺啥少啥,写信回来,我们给你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天热了记得换衣服,别贪凉。” “跟老师同学处好关系,别打架。” 棒梗一一记下,眼圈红红的。 赵晓梅送他一个笔记本和一支钢笔:“棒梗,记笔记是个好习惯,要坚持。把学到的、看到的、想到的,都记下来。三年五年后回头看,都是宝贵的财富。” 娄晓娥送了他几本书:《土壤学基础》《植物生理学》《农业气象》。“这些书可能难,慢慢看,不懂的记下来,回来问我,或者写信问老师。” 连许大茂都塞给他两块钱:“路上买点吃的,别饿着。” 棒梗捧着这些东西,心里沉甸甸的,又暖洋洋的。他知道,他带走的不仅是行李,更是院里所有人的期望和祝福。 第二天一早,棒梗出发了。 还是阎埠贵用自行车送他去车站。晨光中,院里的人都站在门口送行。 “棒梗,早点回来!” “学好了教我们!” “路上小心!” 棒梗坐在自行车后座上,回头挥手。他看到母亲站在最前面,眼圈红着但强忍着没哭;看到林叔和赵老师并肩而立,眼神里有期望;看到傻柱咧着嘴笑,小当蹦跳着喊“哥哥早点回来”;看到许大茂远远站着,也冲他挥手…… 这个院子,这些人,这一年多来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一样在他脑海里闪过。 饿肚子的冬天,病危的妹妹,聋老太太的金镯子,屋顶的第一抹绿,被举报时的恐慌,沼气池的蓝色火焰,扫墓时的雨水,春耕时的汗水,还有那一碗碗热腾腾的羊奶…… 这一切,构成了他的根,他的魂。 无论走多远,无论学多少知识,他都知道,他会回来。 因为这里,是他的家。 自行车拐出胡同,四合院消失在视线里。 但棒梗知道,那个院子,那些人,那份精神,会一直在他心里,陪伴他,指引他,给他力量。 谷雨已过,立夏将至。 万物生长,生生不息。 而希望,就像这春天的种子,已经播下,正在发芽,终将长成参天大树。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0章 立夏 棒梗走后第三天,四九城迎来了立夏。 按照老辈人的说法,立夏这天要“尝新”——吃新收的麦子、蚕豆,还有用新麦面做的“立夏饼”。四合院里没有麦田,但屋顶的菠菜、小油菜正是最嫩的时候,秦淮茹就张罗着用这些新鲜菜做了顿“立夏宴”。 菜很简单:菠菜豆腐汤,清炒小油菜,韭菜炒鸡蛋,还有一锅红薯米饭。但都是院里自己种的,吃着格外香甜。 “妈,棒梗哥现在到学校了吗?”小当扒着饭问。 “应该到了。”秦淮茹给她夹了筷子菜,“昨天收到他信,说路上顺利,已经报到入住了。” 棒梗的信是昨天下午到的,厚厚一封,写了三页纸。说学校在郊区,环境好,同学都是各地来的农业技术员,老师也很和气。信里还夹了一张照片——是报到那天在学校门口拍的,棒梗穿着新发的学员服,站得笔直,笑得有点腼腆。 秦淮茹把照片看了又看,最后小心地夹在相框里,放在桌上最显眼的地方。 “棒梗这一走,院里好像空了不少。”赵晓梅端着碗过来,在秦淮茹身边坐下。 “是啊。”秦淮茹叹口气,“那孩子虽然小,但懂事,能顶事儿。他这一走,好些活都……” 话没说完,前院传来吵嚷声。 两人对视一眼,放下碗筷往前院走。 是中院,刘海中正跟一个陌生男人争执。那男人四十来岁,穿着件半旧的工装,手里拎着个包袱,脸涨得通红。 “刘师傅,您这话就不对了!当初说好的,自行车八十块,我钱都付了,您现在要反悔?” 刘海中叉着腰:“谁反悔了?我是说,这车有点毛病,得修修再给你。我刘海中办事,向来公道!” “什么毛病?我昨天试骑了,好好的!” “你懂什么?”刘海中提高了嗓门,“这车闸不灵,链条也松。我这是为你好,万一出事了谁负责?” 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林飞拨开人群走进去:“二大爷,怎么回事?” 刘海中看到林飞,气势稍微弱了些:“林干事,是这么回事。这位是机械厂的张师傅,我托许大茂从信托商店给他买了辆自行车。昨天车送来了,我试了试,觉得有点小毛病,想修好了再给他。他不乐意,说我故意刁难。” 张师傅急了:“林干事,您给评评理。这车我昨天试了,一点毛病没有。刘师傅就是看我急着要,想加价!” “你胡说!”刘海中瞪眼,“我是那种人吗?” 眼看要吵起来,林飞抬手制止:“都别吵。车在哪儿?我看看。” 车就靠在墙边,是一辆六成新的凤凰牌自行车。林飞推过来,前后检查了一遍,又试骑了一圈。 “车况不错。”他下了结论,“刹车灵敏,链条不松,就是车胎气不足,打点气就行。” 张师傅松了口气:“您看,我说吧!” 刘海中脸色不太好看,但没再说什么。 林飞转向他:“二大爷,车没问题,就给人家吧。咱们院做生意,讲究的是诚信。” 刘海中嘟囔了一句:“我这不是想修得更好点嘛……”但还是把车钥匙递给了张师傅。 张师傅接过钥匙,数了八十块钱给刘海中,推着车走了。 人散了,林飞把刘海中叫到一边:“二大爷,您跟我说实话,是不是真想加价?” 刘海中支吾了半天,才低声说:“林干事,不瞒您说,我……我手头紧。光天结婚花了那么多钱,我借的那五十块还得还。这自行车生意,是许大茂牵的线,说一辆能赚十块钱差价。我就想……就想多赚点。” 林飞明白了。刘海中这是想靠倒腾二手货赚钱,补贴家用。想法没错,但方法有问题。 “二大爷,想赚钱没错,但不能坏了信誉。”林飞耐心地说,“咱们院现在搞多种经营,靠的就是信誉。今天你为了十块钱糊弄人家,明天传出去,谁还敢跟咱们做生意?” 刘海中低下头:“我……我错了。” “知道错就好。”林飞说,“以后这种事,光明正大地做。该赚多少赚多少,别玩花样。咱们院的名声,比那十块钱重要。” 刘海中连连点头:“是,是,我记住了。” 这事算过去了,但林飞心里却敲响了警钟。院里的人开始有“生意头脑”了,这是好事,说明大家不满足于吃饱饭,还想把日子过得更宽裕。但如果没有规矩,没有约束,就可能走歪。 得立个规矩。 --- 当天晚上,林飞召集院里骨干开了个会。 “今天的事,大家都知道了。”他开门见山,“咱们院现在不光种地养羊,还开始做点小生意。这是好事,说明咱们的路子宽了。但好事要办好,就得有规矩。” 他提出几条原则: 第一,院里人做生意,必须光明正大,不能坑蒙拐骗。 第二,赚的钱,要交一部分到公共基金,作为“发展基金”。 第三,互相之间不能恶性竞争,要互通有无,互相帮衬。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第四,如果遇到纠纷,由院里调解,不能私下解决。 “大家同意吗?”林飞问。 “同意!”傻柱第一个举手,“早该这样了。不然今天你加价,明天我压价,乱套了。” 阎埠贵推推眼镜:“我补充一条——得记账。每笔生意,进价多少,卖价多少,赚多少,都得记清楚。月底公布,让大家心里有数。” “对,记账很重要。”赵晓梅点头,“这样既透明,又能总结经验。哪些生意好做,哪些不好做,一目了然。” 许大茂也说话了:“林干事,我有个想法。咱们院现在不是有菜、有蛋、有羊奶、有酸奶吗?能不能……能不能搞个‘送货上门’的服务?附近胡同有些老人、病人,出门不方便,咱们可以把东西送上门,收点跑腿费。” 这主意不错。 林飞想了想:“可以试试。先从咱们熟悉的几户开始,慢慢扩大。柱子,你在食堂认识人多,可以问问有没有需要送菜的。秦姐,你跟街道熟,可以问问哪些孤寡老人需要帮助。” 分工明确,大家干劲十足。 --- 立夏过后,天气一天热过一天。 屋顶的夏菜长得飞快。黄瓜开始爬架,豆角开出了紫色的小花,西红柿也结了青果。每天清晨,赵晓梅都要上屋顶转一圈,看看有没有病虫害,需不需要追肥。 后院的沼气池运行稳定,每天产的沼气除了做饭烧水,还有富余。林飞琢磨着,能不能用沼气发电? “理论上可以。”赵晓梅翻着农学院借来的资料,“但需要发电机,咱们没有。而且沼气发电效率低,不划算。” “那富余的气怎么办?白白放掉可惜。” “可以用来加热。”赵晓梅想了想,“比如,建个简易的烘干房。以后咱们做干菜、果脯,或者冬天烘衣服,都能用。” 这个主意实用。林飞立刻着手准备材料——砖、水泥、玻璃,都是现成的。请了王二狗来帮忙,三天时间,在后院墙角搭起了一个小烘干房。 烘干房第一次使用,是烘菠菜。把新鲜的菠菜洗净,焯水,摊在竹帘上,用沼气加热烘干。一天一夜,菠菜变成了墨绿色的干菜,密封保存,能放半年。 “这办法好!”秦淮茹尝了尝用干菜做的汤,“跟新鲜的差不多,还更香。” 干菜容易储存,不占地方,还能卖钱。院里又多了一条生财之道。 羊奶生意也越做越好。许大茂现在每天能挤三斤多奶,除了院里人喝,还能做成酸奶卖。他又学会了做奶酪——虽然只是最简单的农家奶酪,但味道不错,很受欢迎。 “大茂,你这手艺,可以去食品厂上班了。”傻柱尝着奶酪打趣。 许大茂憨笑:“我就是瞎琢磨。柱哥,您要是喜欢,我天天给您做。” “那敢情好!”傻柱拍他的肩,“不过大茂,我说真的,你这手艺别浪费了。等咱们院条件再好点,可以开个小食品作坊,专门做奶制品。” 这想法很大胆,但也不是不可能。 林飞听了,觉得可以规划一下:“等棒梗回来,咱们好好研究研究。他学的是农业技术,跟食品加工也沾边。” 说到棒梗,大家都很想念。他每周都来信,汇报学习情况。信里写了很多新鲜事——学校的试验田,老师的讲座,还有跟同学的交流。 “我们班有个同学是东北来的,说他们那儿冬天长,一年只能种一茬。但一茬的产量顶咱们这儿两茬。”棒梗在信里写,“赵老师,这是什么原理?跟积温有关系吗?” 赵晓梅回信详细解释了积温、日照、品种的关系。还寄去了院里新做的干菜和奶酪,让棒梗分给同学老师尝尝。 一来一往,棒梗虽然不在院里,但精神上从没离开过。 --- 五月中旬,四合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 是省报的陈记者,她带着上次拍的照片和写好的稿子来了。 “林飞同志,稿子写好了,您看看。”陈记者递过一份清样。 标题很朴实:《屋顶上的绿色希望——记一个城市院落的自力更生之路》。文章从去年冬天的饥荒写起,写到屋顶种菜,写到沼气池的波折,写到现在的多种经营。有事实,有数据,还有院里人的采访。 “写得真好。”林飞看完,由衷地说,“实事求是,不拔高,不夸张。” “是你们做得好。”陈记者笑了,“我这只是如实记录。对了,照片也洗出来了,您看看。” 照片拍得很生动——屋顶的菜地绿意盎然,沼气池的蓝色火焰跳跃,孩子们在图书室看书,许大茂在挤羊奶,赵晓梅在指导育苗…… 每一张照片,都记录着这个院子的变化,记录着普通人的奋斗。 “这些照片,能给我们留一份吗?”林飞问。 “当然可以。”陈记者说,“稿子下周日见报。到时候,你们院可就出名了。” 出名?林飞心里咯噔一下。出名是好事,但也可能带来麻烦。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记者看出他的顾虑:“林飞同志,您放心。这篇报道是正面宣传,省里支持的。以后就算有人想找麻烦,也得掂量掂量。” 这话让林飞稍微安心了些。 送走陈记者,他把照片贴在院里公告栏上。院里的人围过来看,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这张拍得好,把咱们屋顶的菜都拍进去了。” “你看这张,赵老师讲得多认真。” “许大茂挤奶的样子还挺像样。” 大家看着照片里的自己,看着这个院子一点一滴的变化,心里都涌起一股自豪感。 是啊,这一年多,他们不容易。但所有的辛苦,所有的汗水,都值得。 因为这些照片,这些文字,记录下了他们的努力,他们的成长,他们的希望。 --- 报道见报那天,四合院炸开了锅。 报纸是阎埠贵一早去买的,买了五份,回来就贴在公告栏上。院里识字的人都围过来看,不识字的也让别人念给自己听。 “……在这个普通的城市院落里,一群普通人用最朴素的方式,探索着自力更生、改善生活的道路。他们没有豪言壮语,只有踏实的劳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壮举,只有日复一日的坚持。但正是这种坚持,让这个曾经濒临崩溃的院子,重新焕发了生机……” 秦淮茹听着阎埠贵念,眼圈红了。她想起去年冬天,小槐花病危时自己的绝望;想起饿肚子时,院里人互相分一碗粥的温暖;想起屋顶第一抹绿出现时,大家的喜悦…… 这一切,都被记录下来了。不仅记录在报纸上,更记录在每个人心里。 报道的影响力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 当天下午,就有好几拨人来看“稀奇”。有附近胡同的居民,有街道干部,甚至还有区里的领导。 “林飞同志,你们这个院子,成了典型了!”街道王主任又来了,这次是陪着区里分管民政的李副区长来的。 李副区长五十来岁,很和气,在院里转了一圈,看了屋顶菜地,看了沼气池,看了羊圈,还尝了许大茂做的奶酪。 “不错,真不错。”他连连点头,“自力更生,多种经营,改善生活——你们这条路子走对了。”他转向王主任,“老王,这样的典型,要好好总结,好好推广。全区都要学习。” 王主任连连称是。 林飞却有些担心:“李区长,我们就是小打小闹,还有很多不足……” “不足可以改进。”李副区长摆摆手,“关键是精神,是方向。现在国家困难,光靠政府救济不行,还得靠群众自己想办法。你们这个院子,就提供了很好的思路。” 他当场拍板:第一,区里拨五百元,支持四合院扩大生产;第二,把四合院列为“居民自助示范点”,挂牌;第三,组织全区街道干部来学习参观。 这三条,条条都是实打实的支持。 院里的人听了,既高兴又紧张。高兴的是得到了认可,紧张的是以后责任更重了。 “林干事,这下咱们可没退路了。”散会后,阎埠贵私下对林飞说。 “本来就没退路。”林飞很平静,“从咱们决定抱团那天起,就只能往前走。现在有政府支持,是好事。咱们更得把事做好,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可是……树大招风啊。”阎埠贵担心,“上次被举报的事,我还记着呢。” “记着就好。”林飞说,“记住教训,才能走得更稳。以后咱们做事,更要公开透明,账目清楚,程序规范。让人挑不出毛病。” 话是这么说,但林飞心里清楚,麻烦不会因为成为典型就消失。相反,可能更多。 但怕麻烦就不做事了吗? 当然不。 这一路走来,哪一步没有麻烦?饿肚子是麻烦,没燃料是麻烦,被举报是麻烦,沼气池差点被拆也是麻烦。可正是解决这些麻烦的过程,让这个院子越来越坚强,越来越团结。 所以,来吧。 让麻烦来得更多些。 只要院里这些人还在一起,只要大家的心还齐,就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 立夏过后,白昼渐长。 傍晚时分,夕阳给四合院镀上一层金辉。屋顶的菜地在晚风中摇曳,后院的羊偶尔“咩”一声,厨房飘出饭菜的香气。 孩子们在院子里追逐嬉戏,大人们围坐聊天。许大茂在挤今天的最后一桶奶,赵晓梅在记录沼气数据,秦淮茹在教小当做算术题…… 一切都那么平静,那么祥和。 但林飞知道,这种平静是相对的。外面正在酝酿更大的风暴——政治的,经济的,社会的。这个院子,这个小小的“世外桃源”,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 可那又怎样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只要地还在,只要人还在,只要那份“自力更生、互相帮衬”的精神还在,这个院子就能活下去,就能好好活下去。 他抬头看了看天。 晚霞满天,明天应该又是个晴天。 立夏已过,小满将至。 万物至此,小得盈满。 而这个院子,这些人的日子,也会像地里的庄稼一样,一点一点,走向丰盈。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1章 小满 棒梗去省农业干部学校学习的第一个月,四合院收到了他寄来的第二封信。 这次的信比第一封厚得多,足足写了六页纸。秦淮茹让阎埠贵在晚饭后给大家念。院里的人端着饭碗,围坐在中院槐树下,听阎埠贵用他那带着点书生气的腔调,一字一句地读。 “……学校的学习很紧张。每天早上六点起床,跑步,然后上课。课程很多,有土壤学、植物生理、作物栽培、植物保护,还有农业机械。我最喜欢的是实践课,老师带我们去学校的试验田,教我们怎么识别病虫害,怎么测土配方……” 阎埠贵念到这里,停下来喝了口水。下面有人小声议论:“棒梗这孩子,真出息了。” 秦淮茹听着,眼圈有点红,但脸上是笑着的。 “……上周我们还去参观了附近的国营农场。那个农场好大,一眼望不到边。他们用的是机械化耕作,拖拉机、播种机、收割机,效率比咱们人工高多了。但农场的技术员说,机械化虽好,但也要因地制宜。像咱们院这种小规模种植,精耕细作反而更合适……” “这话在理。”林飞点头,“大机器有大机器的好处,小农有小农的智慧。” 赵晓梅接过话头:“棒梗能认识到这一点,说明他学进去了,会思考了。” 阎埠贵继续念:“……学校有个图书馆,书很多。我借了几本关于沼气利用的书,里面讲的好多东西咱们院都用得上。我做了笔记,等回来跟赵老师一起研究。对了,我还借了本《食品加工基础》,许叔不是在做奶酪吗?书里讲了好几种奶酪的做法,我抄下来了……” 听到这里,许大茂眼睛亮了:“这孩子,有心了。” “……学校的生活很好,老师同学都很照顾我。就是有时候想家,想院里的人。妈,您身体好吗?小当、槐花好吗?林叔、赵老师、柱叔、阎老师、许叔……大家都好吗?告诉小当,我给她买了本画画的书,放假带回来……” 念到这里,秦淮茹的眼泪终于掉下来了。她抹了抹眼睛,低声说:“这孩子……” 信的最后,棒梗写了个好消息:“学校要选拔一批优秀学员,去北京农业科学院参观学习。我被选上了!下个月就去!林叔,赵老师,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习,把先进经验带回来!” “好!好!”傻柱第一个拍大腿,“棒梗给咱们院争光了!” 院里的人都高兴。棒梗的进步,不仅是他的进步,也是整个院子的进步。他学到的知识,将来都会用在院里,让这个院子变得更好。 “得给棒梗回信。”林飞说,“告诉他院里一切都好,让他安心学习。” “我来写。”赵晓梅主动请缨,“把咱们院最近的变化都告诉他——沼气池运行稳定,羊奶生意红火,烘干房建成了,还有省报的报道……” “对,都写上。”秦淮茹说,“告诉他,我们以他为荣。” --- 小满这天,按老习俗要“祭车神”——祈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四合院没有车神可祭,但院里的人自发组织了个小仪式:在槐树下摆上今年新收的菠菜、小油菜,还有许大茂做的奶酪,简单祭拜了一下。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平平安安,有吃有穿。”林飞带头鞠躬。 大家跟着鞠躬,心里默默许愿。 仪式简单,但庄重。在这个动荡的年代,平安,有吃有穿,已经是最大的奢望。 仪式刚结束,前院传来敲门声。 是街道王主任,她不是一个人来的,身后跟着三个人——两个干部模样,还有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手里拿着相机。 “林飞同志,打扰了。”王主任介绍,“这是市民政局的张科长,这是区宣传部的李干事,这是报社的刘记者。” 张科长四十多岁,很干练的样子,直接说明来意:“林飞同志,你们院的事迹,省报报道后,市里很重视。局里决定,把你们院作为‘城市居民自助互助’的典型,在全市推广。今天我们来,一是实地考察,二是想请你们做个报告,介绍经验。” 报告?林飞心里一紧。他最怕这种抛头露面的事。 “张科长,我们就是做了点该做的事,没什么好报告的……” “诶,话不能这么说。”张科长摆摆手,“你们做的,恰恰是现在最需要的——群众自力更生,互相帮助,改善生活。这个经验很宝贵,值得推广。” 李干事也开口了:“林飞同志,你们不要有顾虑。做报告不是让你们唱高调,就是讲讲实际情况,讲讲怎么一步步走过来的。实话实说,最能打动人。” 刘记者已经举起相机开始拍照了。 事到如今,推是推不掉了。林飞只好答应:“那……我们准备准备。” “不用特意准备。”张科长说,“就现在,随便聊聊。我们去屋顶看看?” 一行人上了屋顶。 正是小满时节,夏菜长势正好。黄瓜已经爬了半架,开着黄色的小花;豆角结出了嫩荚,翠绿翠绿的;西红柿也挂了果,青中透红。屋顶这片绿意,在五月阳光的照耀下,生机勃勃。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真不错。”张科长蹲下身,摸了摸黄瓜叶子,“这些都是你们自己种的?” “是。”赵晓梅在一旁介绍,“从选种、育苗、移栽,到施肥、浇水、防虫,都是我们自己动手。” “用什么肥料?” “主要是沼渣和自制堆肥。”赵晓梅指了指后院,“我们建了个沼气池,沼渣是上好的有机肥。” 一行人又去看了沼气池、羊圈、烘干房。每到一处,刘记者都要拍照,李干事都要记录。 最后回到中院,在槐树下坐定。张科长开门见山:“林飞同志,说说吧,你们是怎么想到要搞这些的?” 林飞想了想,实话实说:“最开始,就是为了吃饱饭。” 他把去年的饥荒、小槐花病危、院里断粮的情况简单说了说。 “那时候真是没办法了。等救济,等不来;靠个人,力量太小。后来聋老太太——就是我们院一位过世的老人——拿出了自己的金镯子,换钱买粮。她告诉我们,要想活下去,得靠自己,得抱团。” “我们就想,能不能自己种点菜?哪怕每天多吃一口青菜,也是好的。正好赵晓梅同志懂技术,就带着我们搞起了屋顶种植。” “菜种出来了,新的问题又来了——没燃料。煤贵,还不好买。我们听说南方农村用沼气,就想试试。托人弄来图纸,自己动手建池子。建到一半,被人举报,说我们违规,要拆除。幸亏省农业厅的杨工来看了,说没问题,还帮我们改进,这才保住。” “有了菜,有了燃料,日子稍微好过点了。但光吃饱还不够,还得吃好,还得有点收入。许大茂同志提出养羊,产奶改善生活;我们又建了烘干房,做干菜储存;还尝试做点小生意,卖酸奶、奶酪……” 林飞讲得很平实,没有华丽的词藻,没有刻意的拔高。就是一步一步,怎么遇到问题,怎么解决问题。 张科长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讲得好。”他听完后说,“就是这种实实在在的经历,最能打动人。林飞同志,下周市里要开个‘居民生活改善经验交流会’,请你去做个发言,就讲这些。行吗?” 话说到这份上,林飞只能答应:“行。” “另外,”张科长又说,“市民政局决定,拨一千元给你们院,作为‘示范点建设资金’。希望你们继续探索,总结经验,给全市做个榜样。” 一千元!院里的人都惊呆了。这可是笔巨款。 林飞连忙推辞:“张科长,这太多了……我们受不起……” “受得起。”张科长很认真,“你们做的事,价值远远超过一千元。这笔钱,不是奖励,是支持。希望你们用好,做出更大的成绩。” 送走张科长一行,院里一片沸腾。 “一千块!我的天,能买多少东西!” “咱们院要出名了!” “林干事要去市里做报告了!” 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但林飞心里却沉甸甸的。荣誉来得太快,太高,他有点接不住。 “林飞,你怎么了?”赵晓梅看出他的不安。 “我在想,”林飞低声说,“咱们院这点成绩,真的值这么多荣誉吗?真的能当典型吗?” “值不值,不是咱们说了算。”赵晓梅握住他的手,“但咱们做的事,对得起良心,对得起院里这些人。这就够了。至于典型不典型,那是别人的评价。咱们还是咱们,该种地种地,该养羊养羊,该过日子过日子。” 这话让林飞心里踏实了些。 是啊,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无论外面怎么变,这个院子,这些人,这种生活,不能变。 --- 接下来的一周,林飞忙着准备报告。 他不是写发言稿,而是整理这一年的经历——从什么时候开始,做了什么,遇到什么困难,怎么解决,有什么收获。他写得很细,不仅写成功,也写失败;不仅写经验,也写教训。 赵晓梅帮他补充技术细节,阎埠贵帮他理清时间线,秦淮茹帮他回忆那些感人的瞬间。 报告写好了,林飞念给大家听。 “……我们不是英雄,就是普通老百姓。我们做的事,也没什么了不起,就是为了活下去,活得好一点。如果说有什么经验,那就是:第一,要相信自己的力量;第二,要相信团结的力量;第三,要学习,要创新;第四,要坚持,不怕失败。” “我们犯过很多错误。种菜烂过根,养鸡死过鸡,沼气池差点被拆。但我们从错误中学到了东西,下次就知道怎么做得更好。” “我们现在日子好了点,但不敢说完全解决了问题。天有不测风云,谁也不知道明天会发生什么。我们能做的,就是今天努力,为明天做准备。” “最后,我想说的是,感谢。感谢聋老太太给我们指明了方向,感谢赵晓梅同志教我们技术,感谢院里每一个人付出的努力,感谢街道、区里、市里给我们的支持。没有这些,就没有我们院的今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念完了,院里一片安静。 许久,傻柱才开口:“林干事,你这报告……说得我心里热乎乎的。” 秦淮茹抹了抹眼睛:“都是大实话。” “就按这个说。”赵晓梅点头,“不夸张,不做作,最能打动人。” 报告准备好了,接下来就是去市里开会。 开会那天,林飞起了个大早。秦淮茹给他准备了最好的衣服——一件半新的中山装,是贾东旭留下的,她改过,很合身。赵晓梅给他整理了材料,装进一个旧公文包。 “别紧张,就照咱们准备的讲。”赵晓梅送他到门口。 “我不紧张。”林飞笑笑,“就是去说点实话,有什么好紧张的。” 话是这么说,但走进市政府礼堂时,他还是心跳加快了。 礼堂很大,能坐几百人。台上挂着横幅:“全市居民生活改善经验交流会”。下面坐满了人,有各级干部,有其他街道的代表,还有记者。 林飞被安排在第三个发言。前两个发言的都是大单位的代表,讲得慷慨激昂,数据详实。轮到林飞时,他深吸一口气,走上讲台。 台下黑压压一片,无数双眼睛盯着他。 他忽然不紧张了。因为他要讲的,不是空洞的口号,不是漂亮的数字,而是真实的生活,真实的人。 “各位领导,各位同志,我叫林飞,来自四合院互助小组。今天,我代表我们院,向大家汇报一下我们这一年多来的经历……” 他讲得很慢,很稳。讲饥饿,讲绝望,讲希望,讲奋斗。讲屋顶的第一抹绿,讲沼气的蓝色火焰,讲羊奶的香味,讲孩子们的笑声。 没有豪言壮语,只有朴素的叙述;没有刻意的煽情,只有真实的感动。 台下很安静,所有人都听得很认真。 讲到聋老太太拿出金镯子时,有人擦眼睛;讲到沼气池差点被拆时,有人叹气;讲到现在的变化时,有人点头。 二十分钟的发言,结束时,台下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张科长上台,握住林飞的手:“讲得好!真实,感人,有力量!” 会后,好几个街道的代表围过来,问这问那。 “林同志,你们那个屋顶种植,土要多厚?” “沼气池建一个要多少钱?” “羊奶好卖吗?” 林飞一一解答。他发现自己讲这些时,特别顺畅,特别自信。因为这些都是他亲身经历的,了如指掌。 回院的路上,林飞坐在公交车上,看着窗外的街景,心里涌起一种奇异的感觉。 一年前,他还是个默默无闻的宣传科干事,守着这个濒临崩溃的院子,茫然无措。 一年后,他站在市政府的讲台上,讲述这个院子的故事,台下几百人聆听。 变化太大了,像做梦一样。 但这不是梦。这是汗水浇灌出来的现实,是坚持换来的成果。 --- 林飞做报告的事,很快传回了院里。 院里像过节一样,准备了简单的庆功宴——其实也就是多加两个菜,大家聚在一起吃顿饭。 “林干事,您这回可给咱们院长脸了!”傻柱给林飞倒酒,“我在食堂,听人说市里开会的事,都说咱们院了不起!” “不是我了不起,是大家了不起。”林飞举起酒杯,“来,我敬大家一杯。没有你们,我一个人什么都做不成。” 大家举杯,一饮而尽。 许大茂也端起酒杯:“林干事,我也敬您一杯。谢谢您……给我机会,让我重新做人。” 林飞跟他碰杯:“大茂,是你自己争气。” 正热闹着,前院又传来敲门声。 这次来的是个陌生人,三十来岁,穿着得体,手里拎着个皮包。 “请问,林飞同志在吗?” 林飞站起来:“我就是。您是?” “我是北京农业科学院的,姓陈。”来人出示了工作证,“我们看到了关于你们院的报道,也听说了你在市里的发言。我们对你们的技术模式很感兴趣,想跟你们合作。” “合作?”林飞愣了。 “对。”陈同志在桌边坐下,“我们院正在研究‘城市微农业’课题,你们院的实践,正好是个很好的案例。我们想在这里设立一个‘观测点’,定期采集数据,总结经验。当然,我们会提供技术支持,还有一定的经费。” 这又是一个意外之喜。 院里的人都听呆了。先是省农业厅,后是市民政局,现在连北京农科院都来了。这个小小的四合院,怎么突然成了香饽饽? 林飞冷静地问:“陈同志,具体怎么合作?” “很简单。”陈同志从皮包里拿出一份协议,“我们派技术人员定期来指导,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记录数据——比如作物生长情况、沼气产气量、土壤变化等等。我们每个月付五十元观测费,另外提供种子、肥料、技术资料。” 条件很优厚。 林飞看了看大家,大家都点头。 “行,我们同意。”林飞在协议上签了字。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同志很高兴:“太好了!下周我们就派人来。对了,听说你们院有个孩子在省农业干部学校学习?” “对,叫棒梗。” “巧了,我们院下个月有个短期培训班,针对基层技术员的。如果你们感兴趣,可以推荐他来参加。费用全免。” 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秦淮茹激动得说不出话。棒梗的运气,也太好了。 送走陈同志,院里又是一片欢腾。 “棒梗要是知道,肯定高兴坏了!” “咱们院这是要起飞啊!” “林干事,您说,咱们是不是该扩大规模了?” 林飞却异常冷静:“大家别高兴得太早。合作是好事,但也是责任。农科院要数据,咱们就得认真记录,不能糊弄。棒梗去培训是机会,但学成回来,肩上的担子也更重。” 他顿了顿,继续说:“还有,咱们不能因为有了外援,就忘了根本。地还是要自己种,羊还是要自己养,日子还是要自己过。外援是助力,不是依赖。” 这话给大家泼了盆冷水,但也让大家清醒了。 是啊,日子是自己过的,路是自己走的。外来的帮助再好,也不能代替自己的努力。 “林干事说得对。”赵晓梅第一个支持,“咱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只是现在有了更好的条件,可以把事情做得更好。” “对,对。”大家纷纷点头。 庆功宴继续,但气氛不一样了。少了些浮躁,多了些踏实。 夜深了,人散了。 林飞一个人站在院子里,看着满天的星星。 小满已过,芒种将至。 地里的庄稼在灌浆,在走向成熟。 而这个院子,这些人,也在经历自己的“灌浆期”——吸收养分,积蓄力量,等待丰收。 前路还长,还会有风雨,有坎坷。 但只要根扎得深,只要心抱得紧,就没有过不去的坎,没有结不出的果。 他深吸一口夜风,清凉,但带着夏天的暖意。 明天,又是新的一天。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2章 芒种 棒梗从北京农业科学院培训回来那天,正好是芒种。 他背着个大行李包,风尘仆仆地走进四合院时,院里的人正在为夏收做准备。屋顶的黄瓜、豆角、西红柿已经硕果累累,院里的玉米也抽了穗,沉甸甸地垂着。 “棒梗回来了!” 第一个发现他的是小当。小姑娘正蹲在院里剥蚕豆,一抬头看见哥哥,扔下豆子就扑了过去。 “哥!” 棒梗放下行李,一把抱起妹妹,转了个圈。小当咯咯地笑,小手紧紧搂着他的脖子。 院里的人闻声都出来了。 “棒梗!长高了!” “黑了,也壮实了!” “北京咋样?农科院啥样?” 大家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棒梗笑着,一个一个地回答。他确实变了——个子蹿了一截,肩膀宽了,脸上有了棱角,眼神也更沉稳了。 秦淮茹站在人群外,看着儿子,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棒梗看到她,走过去,轻轻叫了声:“妈。”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秦淮茹抹了抹眼睛,“饿不饿?妈给你做饭。” “不饿,在火车上吃了。”棒梗从行李包里掏东西,“妈,这是给您买的。”是一条深蓝色的头巾,质地柔软。 又拿出给小当的画画本和彩色铅笔,给槐花的拨浪鼓,给林飞的笔记本,给赵晓梅的技术书籍,给傻柱的北京特产糕点…… 每个人都有礼物,连许大茂都有一份——是农科院编的《小家畜饲养手册》。 “这孩子,花这钱干啥……”秦淮茹心疼钱。 “没花多少钱。”棒梗说,“培训是免费的,还有补贴。我省着用,还剩点。”他掏出一个小布包,里面是皱巴巴的毛票和几块钱,“妈,您收着。” 秦淮茹接过钱,手有些抖。她知道,儿子长大了,能挣钱了,能养家了。 当天晚上,院里开了个“欢迎会”,其实也就是大家聚在一起,听棒梗讲培训的见闻。 棒梗讲了很多。讲农科院的试验田,讲现代化的实验室,讲专家们的讲座,讲和全国各地技术员的交流。 “……最大的收获不是学了多少技术,是开了眼界。”棒梗说,“以前咱们总觉得自己这点东西了不起。去了才知道,天外有天。人家研究的,都是咱们想都想不到的东西。” 他拿出带回来的资料——有油印的小册子,有手抄的笔记,还有几张照片。 “这是无土栽培,不用土,用营养液,产量能翻倍。” “这是组织培养,用植物的一小块组织,就能培育出整株植物。” “这是生物防治,用害虫的天敌来治虫,不用农药。” 大家听得目瞪口呆。这些技术,听起来像天方夜谭。 “咱们能用上吗?”傻柱问。 “有些能,有些不能。”棒梗很实在,“无土栽培成本太高,不适合咱们。但生物防治可以试试,比如养点瓢虫吃蚜虫。组织培养太难,但选育良种可以学——就是选最好的菜留种,年复一年,品种就会越来越好。” 林飞点头:“对,技术要接地气,要实用。棒梗,这次培训,你最想用在咱们院的是什么?” 棒梗想了想:“两件事。第一,建个小实验室,做土壤和肥料分析。现在咱们施肥都是凭经验,不科学。如果知道土壤缺什么,就能对症下药,省肥还增产。” “第二呢?” “第二,搞立体农业。”棒梗指着后院,“咱们现在屋顶种菜,院里种玉米,还养羊,但都是分开的。如果能结合起来,形成生态循环,效率会更高。比如,羊粪肥菜地,菜叶喂羊,沼液浇地……形成一个闭环。” 这个想法很新颖。院里的人都陷入了思考。 赵晓梅第一个支持:“棒梗说得对。农业不是孤立的,是一个系统。咱们现在东一榔头西一棒子,确实该整合一下。” “可是……”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建实验室要钱,要设备。立体农业也要规划,要投入。咱们现在虽然有点钱,但也不够这么折腾。” 这确实是个问题。 林飞想了想:“钱的事,可以分步来。先做最急的、最基础的。实验室不用一步到位,先从简单的开始,比如买个pH试纸测酸碱度,买个比重计测沼液浓度。这些花不了多少钱。” “立体农业也可以慢慢来。”棒梗说,“我先画个规划图,把院里现有的资源整合一下。哪些地方能利用,哪些地方要改造,一步一步来。” “行,就这么办。”林飞拍板,“棒梗,规划的事你负责,需要什么支持,尽管说。” 棒梗用力点头。他知道,这次回来,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但他不怕,因为他学到的知识,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 第二天,棒梗就开始忙活。 他先测量了整个院子的面积,包括屋顶、地面、角落,甚至墙头。然后画了张草图,标注了现有的菜地、沼气池、羊圈、烘干房的位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你看,”他指着图对赵晓梅说,“沼气池在后院,离菜地远,沼液输送不方便。羊圈在角落,通风好,但离水源远,挑水费劲。屋顶菜地利用率高,但浇水施肥都要爬梯子,老人孩子不方便。” 赵晓梅仔细看着图:“你有什么想法?” “我想重新规划。”棒梗在图上比划,“把羊圈挪到后院,靠近沼气池,这样羊粪可以直接入池发酵。沼气池旁边建个储液池,沼液通过管道输送到菜地。屋顶菜地保留,但主要种不需要经常管理的作物,比如南瓜、冬瓜。院里空地上,可以搞‘菜-菌-禽’立体种植——上层种菜,中层种蘑菇,下层养鸡。” “鸡?”赵晓梅一愣,“咱们没养鸡啊。” “可以养。”棒梗说,“鸡吃虫,吃菜叶,还能松土。鸡粪是上好的肥料。而且鸡蛋、鸡肉都能改善生活。” 这个想法很大胆,但也很有吸引力。 “可是鸡会吃菜啊。”赵晓梅提出疑问。 “所以要有设计。”棒梗在图上画,“用竹篱把菜地和鸡活动区分开。菜地种高杆作物,比如玉米、向日葵,鸡够不着。矮生菜用网罩起来。鸡活动区种牧草,让鸡自己找食,省饲料。” 赵晓梅越听越感兴趣:“这得好好规划。你先做个详细方案,咱们讨论。” 棒梗花了三天时间,做出了详细的规划方案。包括平面图、立体图、物料清单、预算表,甚至还有效益预测。 方案拿到会上讨论时,大家都被镇住了。 “棒梗,这都是你自己想的?”傻柱不敢相信。 “大部分是,也参考了农科院的资料。”棒梗很谦虚,“其实不算新鲜,南方有些地方已经在搞了。咱们就是因地制宜,改改。” 林飞仔细看了方案:“想法很好,但工程量不小。羊圈要挪,管道要铺,鸡舍要建……这些都要人力物力。” “可以分阶段。”棒梗早有准备,“第一阶段,先挪羊圈,建储液池,铺管道。这个月就能完成。第二阶段,建鸡舍,买鸡苗。下个月。第三阶段,搞立体种植,慢慢调整。” “钱呢?”阎埠贵最关心这个。 “我算了。”棒梗拿出预算表,“第一阶段大概需要五十元,主要是买水泥、砖、管道。咱们现在有农科院的观测费,还有区里的扶持资金,应该够。” “鸡苗多少钱?” “一只小鸡五分钱,先买二十只,一块钱。鸡舍用旧材料搭,不花钱。饲料前期用咱们院的剩饭剩菜,还有菜叶、杂草,基本不用额外花钱。” 账算得很清楚。大家听了,都觉得可行。 “那就干!”林飞拍板,“柱子,你带人挪羊圈。大茂,你负责买材料。棒梗和晓梅负责技术指导。咱们争取一个月内,完成第一阶段。” 分工明确,说干就干。 --- 挪羊圈是个大工程。 许大茂养的两只母羊现在正是产奶高峰期,每天能挤三斤多奶。要挪它们,得特别小心。 “得选个阴天,温度适宜的时候。”许大茂很有经验,“羊怕热,也怕惊。先让它们熟悉新地方,再慢慢挪。” 新羊圈的位置选在后院墙角,离沼气池只有五米远。地面垫了石灰消毒,又铺了干草。许大茂还特意在圈里挂了几把羊爱吃的苜蓿草。 挪羊那天,院里像办大事一样。男人们负责抬羊,女人们负责安抚,孩子们远远看着,不敢出声。 两只羊开始很抗拒,咩咩叫个不停。但到了新圈,闻到干草和苜蓿的味道,渐渐安静下来。许大茂给它们准备了盐水,羊喝了水,开始慢慢适应新环境。 “成功了!”傻柱抹了把汗。 羊圈挪完,接下来是建储液池和铺管道。 储液池就在沼气池旁边,是个两米见方、一米深的池子,用砖砌,水泥抹面。管道用的是最便宜的塑料管,从沼气池通到储液池,再从储液池分到各个菜地。 铺管道时遇到了麻烦——要穿过院子,又不能影响走路。棒梗想了个办法:把管道埋在地下,深三十厘米,上面覆土,不影响地面使用。 “这主意好!”林飞赞赏道,“既美观,又实用。” 埋管道是个细致活。要先挖沟,铺管,接缝,试水,最后回填。院里能干活的人都上了,连小当都帮着递工具。 干了三天,管道铺好了。打开阀门,沼液顺着管道,汩汩地流进储液池,又从储液池分流到菜地。 “成了!”棒梗兴奋地跳起来,“以后浇地,再也不用挑粪桶了!” 大家看着那黑褐色的沼液均匀地流进菜地,脸上都露出了笑容。这是技术的胜利,更是集体智慧的结晶。 --- 第一阶段完成后,院里开了个总结会。 棒梗汇报成果:“羊圈挪完了,羊适应良好,产奶量没受影响。储液池建成了,容量两方,够用一周。管道铺设完毕,覆盖了院里百分之八十的菜地。现在浇地,一个人二十分钟就能完成,比以前省了三分之二的劳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数据说话,最有说服力。 “好!”林飞带头鼓掌,“第一阶段圆满完成。接下来,第二阶段——养鸡。” 养鸡的事,交给了许大茂。他现在是院里的“养殖专家”,养羊养出了经验,养鸡也不在话下。 鸡舍建在后院另一角,离羊圈二十米,避免交叉感染。鸡舍是竹木结构,分两层:上层是鸡窝,下层是活动区。活动区用竹篱围起来,里面种了苜蓿和黑麦草。 鸡苗是许大茂去郊区买的,二十只,都是半大的雏鸡,已经能自己吃食了。 小鸡刚来那天,院里又热闹了。孩子们围着鸡舍看,叽叽喳喳地议论。 “这只黄的漂亮!” “那只黑的凶,老啄别的鸡。” “许叔,它们吃什么?” 许大茂耐心解答:“现在吃小米和菜叶。等再大点,就能吃玉米面和虫子了。咱们院的菜叶、剩饭,还有沼气池的沼渣里长的虫子,都是好饲料。” 鸡舍旁边,棒梗规划了一个“昆虫养殖区”——其实就是挖了几个浅坑,里面放了沼渣和烂菜叶,吸引苍蝇产卵,孵化蛆虫。蛆虫是高蛋白饲料,鸡特别爱吃。 “这叫生物链。”棒梗给孩子们讲解,“菜叶喂鸡,鸡粪肥地,地里长菜,菜叶再喂鸡……循环利用,一点不浪费。” 孩子们似懂非懂,但觉得很有意思。 --- 立体农业的第三阶段——菜菌禽结合,是个长期工程,急不得。 棒梗先选了一块试验田,大约十平方米,在院里阳光最好的地方。他设计了三个层次: 上层,搭架子种黄瓜和豆角。这些作物爬藤,不占地面空间。 中层,在架子下的阴凉处,放置菌棒种蘑菇。蘑菇不需要阳光,正好利用空间。 下层,地面散养鸡。鸡吃落下的菜叶、菜虫,还能松土。但鸡舍和菜地用竹篱隔开,鸡只能在一定范围内活动,不能糟蹋菜地。 这个设计很巧妙,但也很复杂。光是搭架子、制菌棒,就费了不少功夫。 菌棒是赵晓梅带着几个妇女做的。原料是木屑、麦麸、棉籽壳,拌上水,装进塑料袋,灭菌后接种蘑菇菌种。整个过程要无菌操作,不能有杂菌。 “像做手术一样。”小当看着赵晓梅戴口罩、手套,小心翼翼的样子,小声说。 “是啊,农业也是科学。”赵晓梅边做边教,“每一步都要精确,温度、湿度、酸碱度,差一点都不行。” 第一批做了五十个菌棒,放在试验田的架下。接下来就是等待,等待菌丝生长,等待蘑菇破袋而出。 等待的日子里,棒梗也没闲着。他每天记录数据——温度、湿度、光照、作物生长情况、鸡的采食量、产蛋量…… 这些数据,不仅对院里有用,还要提供给农科院作为研究资料。 农科院的陈同志每周来一次,查看进展,采集数据。他对棒梗的规划赞不绝口:“小伙子,有想法,有干劲。你这个立体农业试验,很有价值。如果成功了,我要写进论文里。” 棒梗很谦虚:“都是大家帮忙,我一个人做不成。” “团队协作很重要。”陈同志点头,“但你的规划和执行能力,很突出。好好干,将来有机会,可以来农科院深造。” 这话让棒梗心里一动。去农科院?那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但他没说出来。眼下最重要的,是把院里的事做好。 --- 芒种过后,天气越来越热。 屋顶的黄瓜、豆角、西红柿进入了盛产期。每天都能摘一大筐,院里人吃不完,就做成干菜,或者送给附近胡同的孤寡老人。 羊奶、酸奶、奶酪的生意也越做越好。许大茂现在每天要送三十多户,收入稳定在每天一块钱左右。这笔钱,一半交公,一半作为养殖场的运转资金。 鸡也开始下蛋了。虽然不多,每天七八个,但那是实实在在的鸡蛋。院里每天给老人和孩子煮一个,补充营养。 最让人惊喜的是蘑菇。第一批菌棒接种二十天后,开始出菇了。先是小小的白点,慢慢长成伞状,洁白肥厚。 “成功了!”赵晓梅兴奋地宣布。 第一茬蘑菇采了五斤多。当天晚上,院里吃了顿蘑菇宴——蘑菇炒鸡蛋,蘑菇炖豆腐,蘑菇汤。鲜美的味道,让大家赞不绝口。 “这蘑菇比市场卖的还鲜!”傻柱吃得满嘴流油。 “关键是咱们自己种的,放心。”秦淮茹说。 棒梗看着大家吃得高兴,心里特别满足。他知道,这一切还只是开始。立体农业的潜力,远不止这些。 饭后,他拿出记录本,写下今天的观察: “6月15日,芒种后第十天。试验田黄瓜开花,豆角结荚,蘑菇第一茬采收,鸡产蛋稳定。系统运行良好,资源利用率初步估算提高40%……” 写到这里,他停下笔,抬头看了看院子。 夕阳西下,给院子镀上一层金辉。屋顶菜地绿意盎然,后院羊圈安静祥和,鸡舍里传来咕咕声,试验田的架子上爬满了藤蔓。 这个曾经濒临崩溃的院子,如今生机勃勃。 而这一切,不是天上掉下来的,是一点一点,用汗水、用智慧、用团结,创造出来的。 棒梗合上本子,心里涌起一股豪情。 他知道,路还很长。立体农业要完善,实验室要建立,技术要推广,还要应对可能的风雨。 但他不怕。 因为他不是一个人。他有这个院子,有这些人,有这份越挫越勇、生生不息的精神。 芒种,忙种。 忙的是播种,种的是希望。 而希望,已经在这个院子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3章 意外访客 立体农业试验田初见成效的消息,像一阵风,吹遍了附近的胡同。 最先找上门来的是隔壁院的孙大妈。她端着个碗,碗里装着自家腌的咸菜,在四合院门口探头探脑。 “秦师傅在家吗?”孙大妈小声问正在院里摘豆角的小当。 小当抬头:“我妈在屋呢。孙奶奶您有事?” “没、没事,就是……”孙大妈犹豫了一下,“听说你们院里种出了蘑菇?” 小当眼睛一亮:“是啊!我们赵姨带着大伙做的菌棒,前两天刚摘了一茬,可好吃了!” 孙大妈眼睛也亮了:“真的?那……那怎么种的?难不难?” 正说着,秦淮茹从屋里出来了:“孙姐来了?快进来坐。” 孙大妈进了院,眼睛不由自主地四处打量。当她看到后院那片试验田时,整个人都呆住了——架子上的黄瓜垂着嫩刺,豆角一串串挂得满满当当,架下的蘑菇菌棒上又冒出了新的白点,几只鸡在篱笆围起的区域里悠闲地刨食…… “这、这都是你们种的?”孙大妈不敢相信。 “是棒梗规划的,大伙一起干的。”秦淮茹谦虚地说,“刚起步,还在摸索。” “这还叫刚起步?”孙大妈指着试验田,“我活了五十多年,没见过这么种地的!又是菜又是蘑菇又是鸡,还不打架,这是咋想的啊?” 秦淮茹笑了:“都是棒梗从农科院学来的。他说这叫立体农业,充分利用空间。” 正说着,棒梗从外面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叠纸。 “妈,我去印刷厂把技术手册的草稿拿回来了……咦,孙奶奶好。” 孙大妈一把拉住棒梗:“孩子,你这技术,能教教我们不?” 棒梗一愣:“孙奶奶,您想学?” “想!太想了!”孙大妈急切地说,“我们家院里也有块空地,不大,就十来平米,平时就种点葱蒜。要是能像你们这样搞,一家子吃菜就不愁了!” 棒梗和秦淮茹对视一眼。这个问题,他们还没想过。 “孙姐,这事儿……”秦淮茹斟酌着说,“不是我们不教,是这技术还在试验阶段,怕教不好反而耽误你们。” “不怕不怕!”孙大妈连忙说,“成功了学经验,失败了学教训。只要你们肯教,我们就感激不尽了!” 棒梗想了想:“这样吧,孙奶奶,您先回去和院里人商量商量。要是大家都同意,咱们再一起讨论怎么搞。这毕竟不是一家一户的事,需要整个院配合。” “好好好!我这就回去说!”孙大妈放下咸菜碗,风风火火地走了。 小当看着她的背影:“哥,真要教他们啊?” “技术本来就是要推广的。”棒梗说,“只是……”他看了看手里的技术手册草稿,“咱们自己还没完全搞明白呢。” --- 孙大妈这一去,像往池塘里扔了块石头,涟漪一圈圈荡开。 第二天,附近三个院子的代表都来了。第三天,增加到五个院子。到第五天,已经有八个院子派人来打听。 小小的四合院,从来没这么热闹过。 “林飞,这事儿你怎么看?”晚饭后,院里开了个紧急会议,秦淮茹忧心忡忡地问,“这么多人都想学,咱们应付得过来吗?” 林飞也在思考这个问题:“教是应该教的。但怎么教,是个问题。一家一家地教,咱们没那个精力。而且每个院子情况不一样,不能照搬。” “要不办个培训班?”赵晓梅提议,“每周一次,集中讲解。再实地指导。” “培训班好是好,”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可是谁来讲?讲什么?材料哪里来?这些都是问题。” 大家把目光投向棒梗。 棒梗清了清嗓子:“我这几天也想了。我觉得,咱们可以分三步走。” “第一步,先做个调查。看看各个院子的实际情况——空地多大,光照如何,有多少人愿意参与,有什么资源可用。” “第二步,根据调查结果,分类指导。条件好的可以搞立体农业,条件一般的先搞屋顶种植,条件差的就教他们做菌棒养蘑菇。” “第三步,成立一个‘互助小组’,让已经学会的人去教新人。这样滚雪球,才能教得过来。” 思路清晰,大家纷纷点头。 “棒梗长大了。”傻柱感慨,“想事情周全。” “还有个问题,”许大茂难得认真发言,“教技术要不要收钱?咱们这技术也是花了时间、花了钱才摸索出来的。免费教,咱们吃亏;收费教,又显得小气。” 这个问题很实际,也很敏感。 “不能收钱。”林飞斩钉截铁,“当初咱们困难的时候,农科院的同志也是免费教咱们的。技术这东西,越分享越有价值。” “可是材料呢?”许大茂说,“做菌棒要木屑、麦麸,铺管道要水泥、塑料管。这些都要钱。咱们总不能贴钱教别人吧?” “材料可以按成本价提供。”赵晓梅说,“咱们统一采购,量大便宜,再原价分给大家。这样既不赚钱,也不亏本。”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人工呢?”阎埠贵问,“咱们教技术,耽误自己的工,这怎么算?” 会议室里安静了。这确实是个难题。 “我有个想法。”一直没说话的聋老太开口了。她虽然身体不如从前,但脑子依然清醒,“咱们不收费,但可以换工。” “换工?” “对。”聋老太慢慢说,“比如,咱们派人去教他们种蘑菇,他们就派人来帮咱们干一天活。或者,咱们提供菌种,他们用收获的蘑菇来换。这样谁也不欠谁的,公平。” 这个主意让所有人眼前一亮。 “还是老太太高明!”傻柱竖起大拇指,“以工换工,以物易物,最实在!” 林飞拍板:“就这么定了。明天开始,先做调查。棒梗,你负责设计调查表。晓梅,你整理技术要点。大茂,你去打听各种材料的价格。柱子,你准备一下,可能要办培训班,得有个地方。” 分工明确,各司其职。 --- 调查工作比想象中顺利。 附近的院子早就眼红四合院的成果了,一听说要教技术,都积极配合。棒梗设计的调查表很快收上来二十多份。 数据汇总后,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有的院子空地大,但年轻人少,老人多,干不了重活;有的院子人丁兴旺,但地方小,施展不开;有的院子有井,浇水方便;有的院子连自来水都时有时无;还有的院子住户之间矛盾多,很难统一行动…… “情况太复杂了,”赵晓梅看着数据发愁,“一刀切肯定不行。” “那就分类指导。”棒梗已经有了想法,“我根据调查结果,把院子分成了四类。” 他在小黑板上画了个表格: “第一类,条件好、意愿强的,有六个院子。可以全面推广立体农业,咱们重点扶持。” “第二类,条件一般但意愿强的,有十个院子。可以先从屋顶种植和蘑菇养殖入手。” “第三类,条件好但意愿不强的,有三个院子。这个要慢慢做工作,不能强求。” “第四类,条件差、意愿也不强的,有五个院子。这个……暂时放一放。” 思路清晰,大家点头同意。 “先从第一类的六个院子开始。”林飞说,“棒梗,你和晓梅负责这六个院子的技术指导。每个院子选一个‘技术员’,重点培养。” “好。”棒梗应下。 “柱子,你负责培训班的场地和后勤。找个宽敞的地方,能坐二三十人。” “行,我去找街道办协调,看能不能用居委会的活动室。” “大茂,你负责材料采购。先统计第一类六个院子需要什么,列个单子,抓紧时间买回来。” “没问题,我明天就去跑。” 一切有条不紊地展开。 --- 第一个培训班定在周日,地点在街道居委会的活动室。 棒梗原本以为能来二十个人就不错了,结果那天来了四十多人,把活动室挤得满满当当。有年轻人,有中年人,甚至还有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 “大家好,”棒梗站在前面,有些紧张,“我叫贾梗,是四合院的。今天由我和赵晓梅同志,给大家讲讲屋顶种植和蘑菇养殖的基本技术……” 他讲得很认真,从选址、备料,到播种、管理,每个环节都详细讲解。赵晓梅在旁边做补充,还带来了实物——菌棒、蘑菇、屋顶种植用的木箱、营养土…… 台下的人听得津津有味,不时有人提问: “木屑一定要松木的吗?杨木行不行?” “菌棒长绿毛了怎么办?” “屋顶种菜,下雨会不会把土冲走?” 问题五花八门,棒梗和赵晓梅一一解答。实在答不上的,就如实说“这个我们也在摸索,有了结果再告诉大家”。 坦诚的态度赢得了大家的信任。 讲完后,是实地参观。四十多人浩浩荡荡来到四合院,看到真实的立体农业场景,一个个惊叹不已。 “原来真能这么搞!” “看看这黄瓜,长得真好!” “这鸡怎么就不吃菜呢?” 棒梗现场讲解,示范操作。人们围着看,不停地记笔记、提问题。 一直忙到太阳偏西,人才渐渐散去。 送走最后一批参观者,棒梗累得坐在门槛上,话都不想说了。 赵晓梅递给他一杯水:“今天讲得很好。” “真的吗?”棒梗喝了口水,“我总觉得自己讲得不够清楚。” “已经够好了。”赵晓梅也坐下,“技术这东西,光讲没用,得动手。接下来就是一家一家地实地指导了。” “是啊。”棒梗看着夕阳下的院子,“路还长呢。” --- 实地指导比讲课更难。 第一个去的,是孙大妈那个院子。院子不大,住了五户人家,总共十五口人。空地倒是有一块,二十平米左右,但堆满了杂物——破自行车、旧家具、煤球堆…… “这得先清理。”棒梗一看就头疼。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清理!马上清理!”孙大妈一挥手,“各家各户,把自己的东西都搬回去!搬不回去的,找地方放!今天必须清出来!” 院里的人你看我我看你,没人动。 “怎么?不想种菜了?”孙大妈眼睛一瞪,“那以后人家四合院种出菜来,你们别眼红!” 这话起作用了。人们开始不情不愿地搬东西。破自行车推进屋,旧家具摞起来,煤球堆到墙角…… 清了一下午,总算清出个样子。 棒梗测量了尺寸,画了草图:“这块地方,可以搞个小型的立体种植。搭两个架子种黄瓜、豆角,架子下放菌棒,角落搭个鸡舍养五六只鸡。” “鸡会飞出来吗?”有人担心。 “把翅膀剪了就不会。”棒梗说,“或者用网罩起来。” “搭架子要木头,买不起啊。” “不用买。”棒梗指着清理出来的旧家具,“这些拆了,就是现成的木料。” “可我们不会搭啊。” “我教你们。” 接下来的三天,棒梗几乎长在了孙大妈的院子里。教他们搭架子,教他们配营养土,教他们做菌棒,教他们搭鸡舍…… 从早到晚,一刻不停。手磨破了,衣服脏了,嗓子说哑了。 到第三天傍晚,架子搭好了,菌棒摆好了,鸡舍也建起来了。二十平米的空地,变成了一个微型立体农场。 孙大妈看着成果,眼圈红了:“棒梗,辛苦你了。大妈……大妈不知道说什么好。” “没事,孙奶奶。”棒梗擦了把汗,“等菜长出来了,蘑菇出来了,鸡下蛋了,您请我吃顿饭就行。” “一定!一定!” --- 从孙大妈院子出来,棒梗累得走路都打晃。回到四合院,天已经黑透了。 秦淮茹等在门口:“怎么才回来?吃饭了吗?” “没呢。”棒梗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妈,我饿。” 秦淮茹赶紧端出饭菜:“快吃。以后别这么拼,身体要紧。” 棒梗狼吞虎咽地吃着,边吃边说:“不行啊妈,答应了就得做好。孙奶奶那个院子搞好了,其他院子都看着呢。要是搞不好,就没人信咱们了。”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也不能不顾身体。”秦淮茹心疼,“明天还有几个院子?” “两个。上午去李叔那儿,下午去王家胡同。” “这么赶?” “没办法,都排着队呢。”棒梗吃完饭,困意就上来了,“妈,我先睡了,明天还得早起。” 说着,衣服都没脱,倒在床上就睡着了。 秦淮茹给儿子盖上被子,看着他疲惫的脸,轻轻叹了口气。 这孩子,太要强了。 --- 接下来的日子,棒梗像上了发条一样,一个院子接一个院子地跑。赵晓梅也陪着他跑,两人分工合作,效率提高了不少。 但问题还是层出不穷: 李叔那个院子,菌棒做好后,被人不小心碰倒了,一半的菌棒摔坏了,得重做。 王家胡同的院子,鸡买回来后,一夜之间死了三只,怀疑是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赵家院子的立体架子,搭得不够结实,一场小雨就塌了…… 每一个问题,都要棒梗去解决。他白天跑院子,晚上查资料、想办法,经常忙到深夜。 一个月下来,人瘦了一圈,但眼睛却更亮了。 因为他看到了变化—— 孙大妈院子的黄瓜开花了,虽然只有几朵,但那是希望。 李叔院子的蘑菇长出来了,虽然不多,但那是收获。 王家胡同的鸡开始下蛋了,虽然一天只有一个,但那是实实在在的改善。 更让他感动的是,这些院子之间的关系也在变化。 以前为了争一点公用地方、为了一桶水、为了一句话,经常吵得不可开交。现在为了共同的种植项目,大家学会了商量、学会了妥协、学会了互相帮忙。 技术改变的不仅是生产,还有人与人之间的关系。 --- 一个月后的总结会上,棒梗汇报成果: “第一类的六个院子,全部完成了初步建设。其中四个已经开始产出,两个还在培育期。预计到下个月,这六个院子能实现蔬菜部分自给。” “第二类的十个院子,有八个开始了屋顶种植或蘑菇养殖,两个还在观望。第三类、第四类的院子,也有三个主动联系我们,想加入。” 林飞听着汇报,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棒梗,晓梅,你们辛苦了。这一个月的成果,超出预期。” “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棒梗很谦虚,“没有各院子的配合,没有咱们院里大家的支持,我一个人什么也做不成。” “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飞问。 “我想……”棒梗斟酌着说,“咱们是不是可以成立一个正式的组织?比如‘互助种植联盟’?这样好管理,也好对外联系。” 这个想法,林飞其实已经想了很久了。 “好主意。”他说,“名字就叫‘向阳种植互助联盟’。咱们不光是教技术,还要互相帮助,共同发展。” “向阳,好名字。”赵晓梅点头,“向着阳光,向上生长。” “那章程呢?”阎埠贵问,“联盟怎么运作?谁负责?钱怎么管?” 这些问题都需要详细讨论。 会议一直开到深夜。从联盟的宗旨、组织架构、运作规则,到资金管理、技术共享、风险共担,每个细节都反复推敲。 当最后一项敲定时,东方已经泛白。 林飞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曙光:“天快亮了。新的一天,新的开始。” 棒梗也站起来,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肩膀。 是的,新的一天。 但对他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天的开始,更是一个新时代的开始——从一个人、一个院子的奋斗,到一群人、一群院子的共同发展。 路还很长,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他知道,他不是一个人在走。 他有这个院子,有这些人,有这份越来越壮大的力量。 而这份力量,终将改变更多人的生活。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4章 举报风波 “向阳种植互助联盟”正式挂牌那天,居委会的李主任来了,街道办事处的王副主任也来了,甚至还有报社的记者扛着相机。 四合院里外挤满了人,八个院子近两百号居民几乎都到场了。 林飞站在临时搭起的主席台上,声音沉稳有力:“‘向阳联盟’不是要搞什么大事业,就是想让大家的日子过得好一点。技术我们免费教,困难我们一起扛。但有个原则——不搞形式,不树典型,不脱离实际。” 台下掌声雷动。 李主任讲话时重点表扬了四合院的“无私奉献精神”,王副主任则承诺街道会给予“适当支持”。 记者拍了不少照片,说要在报纸上发个“短讯”。 一切看起来都很顺利。 直到三天后。 --- 区里突然来了工作组,带队的是个脸生的中年干部,姓刘,自称是区生产办公室的副主任。 工作组直奔四合院,进门就问:“谁是林飞?” 林飞迎出来:“我是。请问……” “有人举报你们搞地下工厂,非法经营。”刘副主任板着脸,“我们要检查。” 院里的人都愣住了。 “地下工厂?我们哪有什么工厂?”秦淮茹急了。 “沼气池是不是你们搞的?羊奶、酸奶是不是你们在卖?还有那些蘑菇、蔬菜,是不是在私下交易?”刘副主任一连串质问,“这是典型的资本主义尾巴!” 气氛骤然紧张。 “同志,您先别急。”林飞依然镇定,“沼气池是省农科院批准的技术试验项目,有文件。羊奶、酸奶是自家养羊的副产品,多余的才分给邻居,不叫卖。蘑菇、蔬菜更谈不上交易——我们是互助种植,各家种各家的,互相帮衬。” “互助?我怎么听说你们还搞‘联盟’?这是拉帮结派!” “联盟是街道备案的,居委会李主任也知道。”棒梗忍不住插话,“那天挂牌,街道王副主任还来了!” 刘副主任脸色变了变:“这些我们会核实。现在,我们要检查你们的账目。” “账目?”许大茂心里一紧。 “对,听说你们还搞什么‘工分制’?记工分的本子,全部拿出来。” 这是要动真格的了。 林飞沉默了几秒:“好,我们配合检查。棒梗,去把账本拿来。” 账本是阎埠贵管的,记得清清楚楚——谁干了多少活,记多少工分,工分能换什么,一笔一笔,明明白白。 刘副主任翻了半天,没找出问题,脸色更难看了。 “这些菜地、羊圈、鸡舍,占用了公共空间,经过谁批准了?” “我们院子里的空地,以前是垃圾堆。”林飞平静地说,“是我们自己清理出来、自己改造的。屋顶种菜,更没占用谁的空间。” “屋顶是公家的!” “那屋顶漏水的时候,公家管了吗?”聋老太突然开口,声音不大,但很清晰,“三年前大雨,我们院三户人家屋顶漏雨,是我这老太婆领着大伙自己凑钱修的瓦。现在我们在自己修好的屋顶上种点菜,犯哪条法了?” 刘副主任被问住了。 工作组又检查了沼气池、羊圈、鸡舍,甚至挨家挨户看了各家的菜盆、菌棒,没发现什么“非法经营”的证据。 最后,刘副主任不甘心地说:“虽然没有发现严重问题,但这种搞法容易走偏。从今天起,‘向阳联盟’暂停活动,等待进一步调查。” 这话一出,院里炸了锅。 “凭什么?” “我们种点菜碍着谁了?” “你们这是欺负人!” 林飞抬手压住众人的情绪:“我们服从组织决定。但在调查结果出来前,菜还得浇水,羊还得喂,鸡还得养——这些都是活物,等不起。” 刘副主任想了想:“日常维护可以,但不能扩大规模,不能搞集体活动。” “好。” 工作组走了,留下满院的压抑。 --- “肯定是有人眼红举报的!”许大茂气得跳脚。 “现在说这个没用。”林飞很冷静,“关键是接下来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人家让停就停呗。”阎埠贵唉声叹气。 “不能停。”棒梗突然说,“停了,就真的认错了。我们没错,为什么要停?” “可工作组……” “工作组查的是‘非法经营’。”棒梗思路清晰,“我们只要证明我们不是经营,是互助,是试验,就行了。” “怎么证明?” “找农科院。”棒梗说,“我们的立体农业试验,是农科院备案的项目。请他们出具证明。” “还有街道、居委会,”赵晓梅补充,“那天他们都来了,还讲话了。请他们作证。” 林飞点头:“这是个办法。但工作组那边,得有人去说明情况。谁去?” 大家你看我我看你。这活儿不好干,弄不好就是顶撞上级。 “我去。”棒梗站起来,“试验是我负责的,我最清楚情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还年轻……”秦淮茹担心。 “正因为年轻,说错话也不怕。”棒梗笑了笑,“妈,放心,我有分寸。” --- 棒梗先去了农科院。 接待他的是陈同志,听完情况后,陈同志皱起眉头:“小贾,你们搞的这个互助联盟,确实有点敏感。现在这形势……你懂的。” “我们就是种菜养鸡,没干别的。” “我知道。”陈同志叹气,“这样,我以农科院的名义,出一份技术试验证明。但只能证明你们的种植、养殖技术是科研项目,不能证明你们的‘联盟’合法。” “这就够了。谢谢陈老师!” 拿着农科院的证明,棒梗又去了街道。 王副主任不在,只有李主任在办公室。 “李主任,那天您也去了我们联盟挂牌……” “小贾啊,”李主任打断他,压低声音,“这事儿不好办。有人举报到区里了,我们街道也只能配合调查。你们啊,还是低调点好。” “可我们没做错什么啊。” “有时候,做没做错不重要,重要的是别人怎么看。”李主任意味深长地说,“这样,我以居委会的名义,写个情况说明,证明你们院里确实困难,大家互相帮衬是自发的。但‘联盟’这个词,最好别用了。” 两份证明到手,分量却轻飘飘的。 棒梗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沉甸甸的。他第一次体会到,想做点实事,光有技术不够,光有热情也不够。 还得有关系,有靠山。 可他们这些普通老百姓,哪有什么关系? --- 回到院里,大家都在等消息。 听完棒梗的汇报,所有人都沉默了。 “农科院、街道都不敢担责任,”傻柱苦笑,“咱们还能指望谁?” “省农业厅的杨工。”林飞突然说,“沼气池项目是他批的。他是技术干部,说话比行政干部硬气。” “可咱们跟杨工不熟啊……” “我去找他。”林飞站起来,“当年沼气池项目,我跟他打过交道。这人正直,讲道理。” “现在就去?”秦淮茹看了看天色,已经傍晚了。 “现在就去。晚了,工作组把报告交上去,就难改了。” 林飞推着自行车出了门。 院里的人等着,谁也没心思吃饭。 --- 省农业厅宿舍楼,杨工刚下班回家,就看见门口站着个人。 “林飞同志?你怎么来了?” “杨工,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林飞开门见山,“我们院遇到麻烦了。” 听完情况,杨工沉吟良久。 “你们这个互助联盟,想法是好的。但确实容易让人抓把柄。”杨工说,“现在有些人的思想,还停留在老框框里。见不得新东西,见不得群众自己想办法。” “所以想请您帮我们说明一下情况。沼气池是我们搞的,立体农业也是从沼气池项目延伸出来的,都是正经的农业技术试验。” 杨工点点头:“这个我可以证明。明天我去区里一趟。不过林飞啊,你们也得注意方法。别叫什么‘联盟’,就叫‘种植技术交流小组’。别搞什么工分制,就叫‘互助记录’。换个说法,本质不变。” “我明白了。谢谢杨工!” “不用谢我。”杨工摆摆手,“我是搞技术的,最看不惯那些不懂装懂、乱扣帽子的人。老百姓想办法改善生活,有什么错?” --- 第二天一早,杨工果然去了区里。 不知道他怎么说的,下午,工作组又来了。这次刘副主任的脸色缓和了许多。 “经过调查,你们的情况基本属实。沼气池是农业厅批准的技术项目,立体种植是农科院的试验,互助活动是群众自发行为。” 院里的人松了口气。 “但是,”刘副主任话锋一转,“‘向阳联盟’这个名字太大,容易引起误解。以后就叫‘四合院种植互助组’,范围限定在你们本院。其他院子想学技术,可以通过街道组织学习交流,不能搞成固定组织。”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果了。 “谢谢领导。”林飞表态,“我们一定按规矩办。” 工作组走了。 这次是真的走了。 --- 晚上,院里开了个会。 “虽然名字改了,范围限了,但该做的事还得做。”林飞说,“只是要更注意方法。” “其他院子怎么办?”孙大妈院子的代表特意跑来问,“我们还等着学新技术呢。” “学,照样学。”棒梗说,“只是不搞集体活动,我们私下教。一家一家地教,不声张。” “那材料呢?菌种呢?” “需要什么,告诉我们,我们帮你们买。钱你们自己出,我们不多收一分。” “行!有你们这句话就行!” 人散了,院里恢复了平静。 但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棒梗,”秦淮茹叫住儿子,“妈问你,如果以后还有这样的事,你还干吗?” 棒梗想了想:“干。但会更聪明地干。” “怎么聪明?” “技术要做实,关系要搞好,话要会说。”棒梗说,“今天杨工教我的——做十分,说七分。留三分余地,不让人抓把柄。” 秦淮茹看着儿子,忽然觉得他真的长大了。 不再是那个莽撞的少年,而是一个懂得在现实夹缝中寻找出路的大人了。 --- 夜深了。 棒梗坐在桌前,摊开笔记本,写下今天的教训: “一、技术过硬是根本,但光有技术不够。 二、群众支持是基础,但光有群众不够。 三、合法合规是保障,手续必须齐全。 四、留有余地是智慧,不把话说满,不把事做绝。” 写完后,他合上本子,走到窗前。 院子里,月光如水。 沼气池静静地卧在后院,羊圈里传来轻轻的咀嚼声,试验田的架子上,黄瓜藤在夜风中微微摇曳。 这一切来之不易。 而守住这一切,比创造这一切更难。 但他已经准备好了。 因为他知道,这片屋顶下的绿意,不仅是蔬菜,不仅是蘑菇,也不仅是鸡蛋和羊奶。 那是希望。 是普通人在艰难岁月里,用双手创造出的、一点点向上的希望。 而希望,是压不垮的。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5章 不速之客 举报风波过后,四合院明显低调了许多。屋顶的绿意依旧,但“向阳联盟”的牌子悄悄收了起来,对外只称“互助小组”。 棒梗依旧去各个院子指导技术,只是不再成群结队,而是分头行动,像串门一样自然。 日子看似恢复了平静,但每个人都多了份警惕。 直到十月底的一天下午。 --- 一辆黑色小轿车停在胡同口,这在1964年的北京城并不多见。车里下来两个人:一个穿中山装的中年男人,一个戴眼镜的年轻秘书。 两人径直走向四合院。 “请问,林飞同志是住这儿吗?”中年男人声音温和,带着南方口音。 正在院里晾衣服的秦淮茹一愣:“是……您是?” “我姓郑,从上海来。”中年男人微笑,“想找林飞同志了解点情况。” 秦淮茹心里咯噔一下。上海?这么远? “您稍等,我去叫他。” 林飞正在后院检查沼气池,听说是上海来的,也摸不着头脑。他洗了手,来到前院。 “郑同志您好,我是林飞。” “林飞同志,冒昧打扰。”郑同志主动握手,“我听说了你们搞的互助种植,很感兴趣。这次来北京开会,特意抽空来看看。” “您是……” “我在上海负责城市副食品供应工作。”郑同志说得很含蓄,“北京这边有同志提起你们的经验,我就想实地看看。” 林飞松了口气,不是来找麻烦的。 “欢迎欢迎,只是我们这儿简陋……” “不简陋,不简陋。”郑同志已经看见了屋顶的菜地,眼睛一亮,“这屋顶种菜,好主意!上海房子密,空地少,这办法能用上!” 他看得仔细,问得也细。 “这土多厚?承重没问题吗?” “十到十五厘米。我们加固过屋顶,分散承重。” “浇水怎么解决?” “接雨水,自来水补充。还搞了滴灌试验。” “产量呢?” “一平米一个季度的产菜量,够一个人吃半个月。” 郑同志边听边记,越听越兴奋。 看完屋顶,又看后院。立体种植、沼气池、羊圈、鸡舍,每一样都让他惊叹。 “这沼气,除了烧饭,还能干什么?” “试验过发电,但功率太小,只能点个灯。”林飞实话实说,“主要是解决燃料和肥料问题。” “肥料……”郑同志蹲下抓了把土,“这土质确实好。你们这循环搞得好啊!” 看完一圈,天已经擦黑。 郑同志意犹未尽:“林飞同志,能不能找个地方,详细聊聊?” --- 在居委会借了间办公室,郑同志、秘书、林飞、棒梗四人坐下谈。 “不瞒你们说,”郑同志开门见山,“上海现在副食品供应很紧张。每人每月半斤肉、一斤蛋,蔬菜也限量。老百姓意见很大。” 林飞和棒梗对视一眼,没接话。 “你们这个模式,很有启发。”郑同志继续说,“城市空地利用、家庭副业、社区互助……这些思路,对解决副食品供应问题,可能有帮助。” “我们就是自己瞎摸索……”林飞谨慎地说。 “摸索得好!”郑同志一挥手,“我有个想法——请你们去上海,指导几个试点。把你们的经验,在上海复制推广。” 这话一出,林飞和棒梗都愣住了。 去上海?指导? “郑同志,这……我们就是普通老百姓,哪能去指导……” “技术不分贵贱。”郑同志很认真,“你们的技术是实践中摸索出来的,最实用。上海的专家不缺理论,缺的就是你们这种接地气的经验。” “可是……” “待遇问题不用担心。”郑同志说,“按技术员标准,包食宿,有补贴。时间也不用长,一个月就行。” 棒梗心动了。去上海?那是大城市! 但林飞想得更深:“郑同志,这事儿……我们需要商量一下。毕竟院里的事离不开人。” “理解理解。”郑同志起身,“这样,我明天下午的火车回上海。你们考虑考虑,明天上午给我答复。我住北京饭店306房间。” 送走郑同志,林飞和棒梗回到院里。 消息传开,院里炸开了锅。 “去上海?好事啊!” “棒梗,去!见见世面!” “可万一是骗人的呢?” “人家开着小轿车来的,住北京饭店,能是骗子?” 议论纷纷中,林飞保持着冷静:“这事儿没那么简单。去上海指导,听着风光,可咱们的技术到底行不行?上海那边什么情况?咱们两眼一抹黑。” “爸,我想去。”棒梗第一次这么正式地叫林飞“爸”——虽然林飞和秦淮茹还没结婚,但院里人早把他们当一家人了。 “为什么?” “三个理由。”棒梗显然已经想好了,“第一,能验证咱们的技术到底行不行。在北京这些小院子行,到了上海大都市还行不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如果能帮到上海的老百姓,是好事。郑同志说那边供应紧张,咱们的技术要是真有用,能解决实际问题。” “第三……”棒梗顿了顿,“我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农科院的培训让我开了眼界,但北京毕竟还是北方。上海不一样,那是中国最现代化的城市。” 理由很充分。 “可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秦淮茹忧心忡忡。 “不是一个人。”林飞突然说,“我陪他去。” “你?” “对。”林飞下了决心,“棒梗有技术,我有经验。而且我年纪大些,遇事能拿主意。咱们俩一起去,互相照应。” 这个安排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 第二天一早,林飞和棒梗去了北京饭店。 郑同志听了他们的决定,很高兴:“太好了!这样,你们准备准备,下周一出发。车票我让人买好,到时候有人接站。” 谈完正事,郑同志忽然压低声音:“有句话,我得提醒你们。” “您说。” “你们这个模式,在北京有人支持,也有人看不惯。到了上海,情况更复杂。”郑同志说得很含蓄,“记住八个字:多做少说,见机行事。” 林飞心里一凛:“明白了。谢谢郑同志提醒。” “不用谢我。”郑同志拍拍林飞的肩膀,“我是真心想解决老百姓的吃菜问题。你们的技术如果真能在上海推广,那是大功德。” --- 回到院里,开始紧张的准备。 技术资料要整理——从屋顶种植的选土、配肥,到立体农业的设计、管理,再到沼气池的建造、维护,都得形成简单的文字说明。 实物样品要准备——各种蔬菜种子、菌种样本、土壤改良剂的配方、滴灌装置的简易图纸…… 还有个人准备——衣服、日用品、介绍信、粮票…… 秦淮茹给两人各做了一套新衣服:“出门在外,不能太寒酸。” 赵晓梅整理了厚厚的笔记本:“这是我这一年多的种植记录,也许用得上。” 许大茂送来了两包羊奶粉:“上海伙食要是不习惯,这个顶饿。” 傻柱更实在,烙了一大摞饼:“路上吃。到了上海,那边的菜甜兮兮的,你们肯定吃不惯。” 连小当都把自己的零花钱塞给棒梗:“哥,给我带个上海的蝴蝶结。” 出发前一晚,院里开了个送行会。 聋老太拉着林飞的手:“到了上海,稳着点。咱不惹事,也不怕事。技术是实的,腰杆就是硬的。” “记住了,老太太。” “棒梗,”秦淮茹给儿子整理衣领,“少说话,多做事。听你林叔的话。” “妈,您放心。” 这一夜,很多人没睡踏实。 --- 周一清晨,天还没亮,两人就出发了。 胡同口,郑同志的秘书已经等在车旁。 “林同志,贾同志,请上车。直接送你们去火车站。” 轿车驶过清晨的北京街道。棒梗贴着车窗,看着熟悉的街景向后掠去,心里五味杂陈。 兴奋,紧张,期待,还有一丝不安。 “紧张吗?”林飞问。 “有点。” “正常。”林飞看着前方,“记住郑同志的话:多做少说,见机行事。咱们是去教技术的,别的不管。” “嗯。” 火车站人山人海。绿皮火车喷着白汽,汽笛长鸣。 两人提着简单的行李上了车。硬卧车厢,还算干净。 火车启动,北京城渐渐远去。 棒梗看着窗外飞逝的田野,忽然想起三年前——1961年那个饥饿的冬天,全院人围着一锅稀粥分着喝。 那时谁能想到,三年后,他们会带着自己摸索的技术,去千里之外的上海? 命运,真是奇妙。 “睡会儿吧。”林飞铺好床铺,“到上海要二十多个小时。” 棒梗躺下,却睡不着。 他想起院里屋顶的菜地,想起试验田里刚开花的黄瓜,想起孙大妈院子里的第一茬蘑菇,想起王家胡同那只会下双黄蛋的母鸡…… 这些点点滴滴,如今要带去上海了。 能行吗? 他不知道。 但他知道,必须行。 因为这不只是他和林飞的事,也不只是四合院的事。 这是所有在困难中想办法、在局限中找突破的普通人,共同的事。 火车轰隆前行,载着两个普通的北京市民,也载着一份来自胡同深处的希望,驶向陌生的南方。 窗外,天色渐亮。 新的一天开始了。 新的挑战,也在前方等着。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6章 上海的早晨 火车在第三天清晨抵达上海。 走出车站,一股潮湿的空气扑面而来,混杂着黄浦江的水汽和城市特有的味道。街上行人脚步匆匆,穿着比北京时髦不少,偶尔还能看见穿布拉吉的姑娘。 “林同志!贾同志!” 一个穿灰色工作服的年轻人举着牌子,上面写着“北京林飞”。 “我是市蔬菜公司的,姓周。郑主任让我来接你们。”年轻人很热情,“车在那边。” 车是一辆旧吉普,开起来哐当响。穿过外滩时,棒梗趴在车窗上,眼睛都不够用了——那么多高楼,那么宽的江面,江上还有大轮船! “那就是外滩。”周同志介绍,“这边是万国建筑群,对面是浦东,主要是农田和工厂。” 吉普车拐进小马路,两边是密密麻麻的石库门房子。晾衣竿从窗户伸出来,挂满了“万国旗”。窄窄的弄堂里,人们在生煤球炉,烟雾缭绕。 “我们就住这儿?”棒梗问。 “不,这是去公司的路。你们的住处安排在徐汇,条件好一些。” 蔬菜公司在一条弄堂深处,是一栋三层的老洋房。郑同志已经在办公室等着了。 “一路辛苦!”郑同志起身握手,“住处安排好了,先休息半天。下午带你们去看试点。” 住处是公司宿舍,两人一间,有独立的卫生间和厨房,这条件在北京算很不错了。 简单洗漱后,林飞说:“棒梗,咱们出去转转。” “不休息?” “看看上海老百姓真实的生活,比休息重要。” 两人没走远,就在附近的弄堂里转。 早晨的弄堂很热闹。主妇们在公共水龙头前排队接水,男人们拎着马桶去倒粪站,孩子们在狭窄的空间里追逐嬉戏。 棒梗注意到,几乎每个窗台、每个墙角,都摆着盆盆罐罐,种着小葱、大蒜、薄荷。 “看,上海人也在想办法。”林飞低声说。 转到菜市场,两人更是吃惊。摊位不多,每个摊位前都排着长队。供应牌上写着:青菜每人限购半斤,豆腐凭票,鸡蛋每月一斤…… “比北京紧张。”林飞皱眉。 “同志,你们不是本地人吧?”旁边一个排队的大妈搭话。 “北京的,来出差。” “北京的供应怎么样?” “比这儿……稍微好点。” 大妈叹气:“我们这儿,买棵白菜都要半夜来排队。家里五口人,半斤青菜炒一炒,一人夹几筷子就没了。” 棒梗心里沉甸甸的。 回到宿舍,两人都沉默了。 下午,郑同志带他们去看试点——三个地方。 第一个是工人新村。一排排整齐的三层楼房,楼间距很窄。 “这里是1958年建的工人新村,住了八百多户。”郑同志介绍,“楼顶是平的,但一直空着。我们想在楼顶搞种植试点。” 棒梗爬上楼顶。面积不小,但防水层老化严重。 “承重测试过吗?” “测过,每平米能承重一百五十公斤。” “够了。”棒梗心里有数,“但防水得先修,不然种菜漏水,楼下要骂人的。” 第二个是旧式里弄。密密麻麻的石库门房子,只有中间一个小天井。 “这里空地更少,只能在窗台、墙头想办法。”郑同志说。 棒梗看了看:“可以做立体花架,向阳面种菜,背阴面种蘑菇。还有,这个天井可以搭个玻璃棚,搞无土栽培试验。” “无土栽培?”郑同志眼睛一亮。 “农科院的新技术,用水和营养液,不用土。占地小,产量高,但成本也高。” “先试试!成本问题慢慢解决。” 第三个地方让棒梗最感兴趣——是一所中学的操场边角地。 “这里想建个‘学农基地’,让学生参与劳动,也能补充学校食堂。”郑同志说。 “这个好!”棒梗很兴奋,“学生学农,既长知识,又改善伙食。北京有些学校也在搞。” 看完三个试点,回到公司开会。 参加会议的除了郑同志,还有蔬菜公司的技术员、街道干部、试点单位的代表,坐了满满一屋子。 “这两位就是从北京来的林飞同志和贾梗同志。”郑同志介绍,“他们在北京搞的屋顶种植和立体农业,很有成效。这次请他们来,就是指导我们的试点工作。” 众人目光聚焦过来。棒梗手心出汗,但脸上保持镇定。 “我先说说基本情况。”一个戴眼镜的技术员发言,“上海的困难主要是地少人多。市区人口六百万,人均绿地不到一平方米,能用来种菜的地更少。现有的几个农场都在郊区,运输成本高,损耗大。” “居民自己种呢?”林飞问。 “零星种一点,不成规模。而且很多房子老旧,承重、防水都是问题。” “还有,”一个街道干部补充,“居民积极性不高。觉得种那一点,不够吃,还麻烦。” 棒梗仔细听着。情况比北京复杂,但核心问题一样——如何在有限空间里,尽可能多生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轮到他们发言了。 林飞先讲大原则:“根据今天的考察,我建议分三类处理。第一类,像工人新村这种楼顶条件好的,可以规模化搞屋顶农场。第二类,里弄房子,主要搞家庭微农业。第三类,学校、机关单位,可以搞教育与生产结合的基地。” 棒梗接着讲具体技术:“屋顶种植要注意几个关键点:一是防水加固,二是轻质土壤配方,三是灌溉系统,四是防风防鸟……” 他讲得很细,还画了示意图。下面的人认真记笔记。 “至于家庭微农业,我们北京的实践表明,一平方米的窗台,一年能产三十斤菜。关键是要选对品种——小番茄、辣椒、香菜、小葱,这些占地小、产出高的。” “无土栽培成本多高?”有人问。 “初期投入大,一平米要五十元左右。但可以循环使用,长期算下来,比买菜便宜。而且干净卫生,适合室内。” “五十元?!”下面一片惊呼。这相当于一个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 “可以先小规模试验。”林飞打圆场,“成功了再推广。” 会议开了三个小时。结束时,郑同志很满意:“思路清晰,办法具体。这样,从明天开始,林同志负责工人新村试点,贾同志负责里弄和学校试点。有什么困难,直接找我。” --- 晚饭在公司食堂吃。四菜一汤,有鱼有肉,比北京招待所的标准高。 “上海待遇真好。”棒梗小声说。 “不是待遇好,是重视。”林飞说,“郑同志是真心想解决问题。” 正吃着,一个中年技术员端着饭盒坐过来:“贾同志,你白天讲的那个立体花架,能不能再详细说说?” “可以啊。”棒梗放下筷子,“您是哪儿的?” “我是长宁区街道的,管着十几条里弄。老百姓天天为买菜发愁,我们看着也着急。” 两人越聊越投机。技术员姓吴,是农校毕业的,有理论基础,但缺实践经验。 “贾同志,明天能不能先到我们那儿看看?有条里弄特别典型,住户密集,空地几乎为零。” “行!” 吃完饭回到宿舍,棒梗兴奋得睡不着。 “爸,你看见没?他们真需要咱们的技术!” “看见了。”林飞也很感慨,“但越是这样,越要谨慎。上海不比北京,这里人多嘴杂,一步走错,影响就大了。” “我知道。”棒梗冷静下来,“我明天跟吴同志去,多看多听少说。” “对。还有,技术要因地制宜,不能生搬硬套。上海的气候、土壤、建筑特点都和北京不一样,要调整。” “嗯。” 窗外,上海的夜晚灯火璀璨。远处传来轮船的汽笛声。 棒梗躺在床上,听着陌生的城市声音,心里却异常踏实。 因为他知道,自己带来的东西,在这里真的有用。 而有用,就是最大的价值。 --- 第二天一早,吴同志就骑着自行车来接棒梗。 里弄在长宁区深处,典型的石库门建筑。住着七十二家房客,拥挤不堪。 “吴同志,你说的地方在哪儿?”棒梗看了半天,没发现一点空地。 “跟我来。” 吴同志带他走到里弄最深处,指着两栋房子之间的一条窄缝——不到一米宽,三米长,还堆满了破木板、烂筐子。 “就这儿?” “就这儿。”吴同志苦笑,“这是整个里弄唯一的‘空地’。” 棒梗蹲下仔细看。缝隙虽然窄,但采光还可以,上午能晒到三小时太阳。 “能清理出来吗?” “能是能,但清理出来干什么?这么窄,什么都干不了。” “不一定。”棒梗站起来,目测高度,“可以做垂直种植。” “垂直?” “对,搭架子,一层一层往上种。最下面种喜阴的蘑菇,中间种叶菜,最上面种番茄、黄瓜这种需要阳光的。” 吴同志眼睛亮了:“能行吗?” “试试看。不过先得征得住户同意。” “这个我来做工作!” 清理工作下午就开始了。里弄的居民听说要在这里种菜,反应不一。 “种菜?这么点地方能种出什么?” “试试看嘛,总比堆垃圾强。” “谁负责?谁出力?种出来的菜归谁?” 问题很实际。棒梗学着北京的做法:“咱们成立个小组,愿意参加的报名。出力的记工分,收获按工分分配。技术我教,材料街道想办法。” 讨论了半天,有八户愿意参加。 清理、搭架子、配土、播种……棒梗手把手教。上海人聪明,学得快。 三天后,一条绿色的“垂直菜园”出现在里弄的缝隙里。虽然还是幼苗,但已经吸引了全里弄的目光。 “乖乖,真种出来了!” “这小北京有两下子。” 第五天,工人新村那边传来好消息——林飞指导的屋顶农场,第一批菜苗成活率百分之九十。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郑同志特意来看了两个试点,非常满意:“好!就要这样,因地制宜,见缝插针!” 消息传开,其他区也来请人。 林飞和棒梗的日程排满了。上午在这个区讲课,下午去那个区指导,晚上还要整理技术资料。 累,但充实。 --- 周末,郑同志请两人到他家吃饭。 郑家住在一栋老洋房的一楼,有个小小的院子,已经种上了菜。 “跟着你们学的。”郑同志爱人笑着说,“现在家里葱、蒜、香菜不用买了。” 饭桌上,郑同志说了实话:“请你们来,其实我压力很大。有人等着看笑话,说北京来的土办法,在上海行不通。” “现在呢?”林飞问。 “现在?”郑同志举杯,“现在那些人都闭嘴了。两个试点成功,其他区抢着要人。下个月,市里要开现场会,推广你们的经验。” 棒梗心里一热。 “但是,”郑同志话锋一转,“树大招风。你们在北京被人举报过,在上海也可能遇到类似问题。我的建议是,低调做事,多留数据,少出风头。” “明白。” “还有,技术要留在这里。多带徒弟,让上海本地的技术员学会。你们不能永远待在上海。” 这是要他们培养接班人。 “已经在做了。”林飞说,“吴同志那几个年轻人,学得很用心。” “好!”郑同志再次举杯,“为了上海老百姓能吃上更多的菜!” 杯子碰在一起。 窗外,上海华灯初上。 这座城市很大,很复杂,有高楼大厦,也有拥挤里弄;有先进的工厂,也有紧缺的供应。 但此刻,在这间小小的客厅里,三个人因为一件简单的事——让老百姓多吃上一口菜——而坐在一起。 这或许就是技术的意义。 不是高高在上的理论,不是深奥难懂的公式。 而是让拥挤的里弄长出绿叶,让空荡的屋顶结出果实,让排队的主妇脸上多一分笑容。 吃完饭回去的路上,棒梗说:“爸,我想多待一阵。” “为什么?” “三个试点刚起步,需要人盯着。而且我想把无土栽培的技术也教会他们。” “那就多待一个月。”林飞说,“北京那边,写信回去说明情况。” “嗯。” 夜晚的上海,微风拂面。 棒梗抬头看着天空。和北京不同,上海的夜空被灯光染成暗红色,看不见几颗星星。 但他心里很亮。 因为他知道,自己做的每一件事,都像一颗小小的种子,正在这座大城市的角落里,悄悄生根、发芽。 而这片土壤,虽然拥挤,虽然贫瘠。 但只要有光,有水,有愿意耕耘的手。 就一定能长出希望。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27章 里弄深处 工人新村的屋顶农场第一批青菜采收时,上海下起了连绵秋雨。 林飞站在七楼屋顶,看着居民们冒雨收割——虽然淋湿了,但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笑。这一茬青菜,能让每家分上两斤。 “林师傅,下一茬种什么?”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工人问。 “菠菜和小白菜。冬天菜少,这两种长得快。” “好!听您的!” 回到宿舍,林飞发现棒梗还没回来。最近这孩子天天泡在里弄里,比在上海上班还忙。 直到晚上九点,棒梗才浑身湿透地进门。 “怎么这么晚?” “吴家弄那边出事了。”棒梗擦着头发,“下午刮风,把垂直菜园的架子吹倒了。” “伤人没?” “没,但菜毁了一半。有几户闹着要退出。” 林飞皱眉:“什么原因?架子不牢?” “是材料问题。”棒梗叹气,“上海竹子少,用的旧木料,不结实。而且里弄风大,穿堂风一刮,受力不均匀。” “怎么解决?” “我重新设计了加固方案,用三角支撑。但需要角铁,街道说没预算。” 这是个难题。技术再好,没有材料也是空谈。 “明天我去找郑同志。”林飞说。 --- 郑同志听了情况,沉思片刻:“角铁……我想想办法。” 第二天下午,郑同志带来好消息:“找了一家街道小厂,能用边角料加工支撑件。不要钱,但需要咱们帮他们厂区搞绿化。” “行!”棒梗立刻答应。 支撑件问题解决了,但里弄的麻烦不止这一桩。 三天后的早晨,棒梗刚走进吴家弄,就感觉气氛不对。 几个大妈聚在垂直菜园前,指指点点。 “小贾同志,你来评评理。”带头的是刘大妈,“我们家的菜叶,被隔壁王家的小孩摘了!” “小孩子不懂事……” “不懂事?都八岁了!他妈也不管!” 正吵着,王家媳妇出来了:“几片菜叶子,值当这么嚷嚷?再说了,这地方是公家的,菜也不是你一家种的!” 眼看要吵起来,吴同志赶紧劝架。 棒梗没说话,等两边吵累了,才开口:“刘大妈,您家菜被摘了多少?” “五六片!” “王嫂子,您家孩子摘的?” “……小孩子看着绿,好玩。” 棒梗走到菜园前,摘下两片完整的菜叶:“刘大妈,这两片赔您,够吗?” 刘大妈愣了:“这……这怎么行……” “王嫂子,孩子摘菜不对。但更大的问题是——”棒梗指着菜园,“咱们这菜园没个规矩。谁都能摘,摘多摘少没数。时间长了,谁还愿意出力?”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两边都不吭声了。 “我提个建议。”棒梗说,“每家发个牌子,挂在自家种的菜旁边。别人家的菜,不能动。实在需要,可以商量着换。” “那浇水施肥怎么办?总不能只浇自家的。” “排班。每天两家值班,负责整个菜园的管理。记工分,最后收获时多分。” 这个办法公平。大家想了想,同意了。 风波暂时平息,但棒梗知道,根源问题没解决——空间太小,产出太少,人均分不到多少,一点摩擦就会放大。 他想起北京四合院的工分制,想起聋老太说的“公开公平”。 也许,该把北京的整套经验搬过来。 --- 晚上,棒梗把想法告诉林飞。 “你想在里弄搞工分制?” “不只是工分制,是整套管理制度。”棒梗拿出本子,“我观察了,吴家弄七十二户,实际积极参与的只有二十几户。其他人要么没地方,要么没时间,要么不看好。” “所以?” “所以我想扩大规模。不仅仅是那条窄缝,把整个里弄能利用的空间都利用起来——窗台、墙头、天井角落,甚至楼梯转角。” 林飞皱眉:“难度很大。各家情况不同,协调起来麻烦。” “但只有这样,才能让更多人受益,矛盾才会减少。” 林飞想了想:“你先做个方案。要详细,要有数据支撑。” 棒梗熬了两个通宵,做出了《吴家弄微农业推广方案》。包括空间普查、技术方案、管理制度、效益预测,甚至画了张里弄立体种植规划图。 郑同志看到方案时很惊讶:“小贾,你这是要把整个里弄变成农场啊!” “不,是让每家每户都变成微型农场。”棒梗纠正,“集中管理太难,分散到户,技术指导到位,就能实现。” “技术指导?你们有这么多人吗?” “所以我们培养‘技术骨干’。”棒梗早有准备,“每个里弄选两三个聪明肯干的,集中培训。再由他们回去教邻居。这样一层层传下去。” 郑同志眼睛亮了:“好主意!这叫……技术扩散!” “还有个建议,”林飞补充,“能不能搞个‘技术巡回指导组’?我和棒梗,加上本地的技术员,轮流去各个里弄指导。这样效率高。”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行!我协调!” --- 方案批下来后,棒梗更忙了。 上午培训技术骨干——从土壤配比到病虫害防治,从育苗到采收,系统讲解。 下午巡回指导——骑着自行车,穿梭在各个里弄。这家窗台的番茄生了蚜虫,那家墙头的黄瓜不开花,都要解决。 晚上还要整理案例,写成通俗易懂的“技术小贴士”,油印出来发给居民。 累,但见效快。 一个月后,吴家弄的窗台绿意盎然。虽然每家只有一两平米,但加起来就是上百平米的种植面积。 更重要的是,居民的态度变了。 一开始是怀疑:“这么点地方能种出什么?” 后来是惊喜:“真长出番茄了!” 再后来是主动:“小贾同志,能不能教我们种草莓?” 最让棒梗感动的是刘大妈的变化。她不仅把自家窗台种满了,还主动当起了义务技术员,帮邻居解决小问题。 “小贾,你瞅瞅,我家这辣椒怎么只开花不结果?” “授粉问题。用棉签轻轻擦擦花心就行。” “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 技术越简单,越容易被接受。棒梗深谙这个道理。 --- 十一月底,上海下了第一场霜。 棒梗担心菜冻坏,一早就去各个里弄检查。大多数人家听了建议,用旧报纸、破棉被给菜做了简易保温,损失不大。 但在一处老旧里弄,他发现整个弄堂的窗台菜几乎全冻死了。 “怎么没做保温?” 住户是个孤寡老人,姓陈,耳朵背。比划了半天才明白——老人不知道要保温,也没人告诉。 棒梗心里一沉。他们只注重技术推广,却忘了最需要帮助的群体。 当天晚上,他和林飞、郑同志开了个会。 “我们的工作有盲区。”棒梗直说,“只关注了积极参与的人,忽略了那些孤寡、残疾、行动不便的老人。” “你想怎么做?”郑同志问。 “建立‘帮扶对子’。”棒梗说,“让技术骨干和这些特殊家庭结对,定期上门指导、帮忙。技术上我们负责,人力街道组织。” “这需要更多人……” “我去动员。”吴同志主动请缨,“里弄里有不少退休工人,身体还好,可以发挥余热。” “好!”郑同志拍板,“先试点,效果好再推广。” 帮扶机制建立后,效果出奇地好。 陈爷爷家的窗台重新种上了耐寒的菠菜和小葱。负责帮扶的退休张师傅每天路过都要看一眼,浇浇水,说说话。 “小贾,谢谢你。”陈爷爷拉着棒梗的手,“我一个人住,以前一天说不了三句话。现在张师傅天天来,窗台上还有绿叶子看,日子有盼头了。” 棒梗鼻子一酸。 他突然明白,自己教的不仅是种菜技术。 更是让孤独的人有人说话,让困顿的生活有点绿意,让冰冷的城市角落,多一点点温暖。 这或许比多收几斤菜,更重要。 --- 十二月初,上海召开“城市副食品生产现场会”。 郑同志特意安排与会代表参观了吴家弄。当大家看到狭窄里弄里无处不在的绿色时,都震惊了。 “这……这都是居民自己种的?” “对。”棒梗当起讲解员,“窗台种叶菜,墙头种黄瓜,楼梯转角种蘑菇。只要有一点点空间,有一点点阳光,就能种。” “产出怎么样?” “我们统计过,吴家弄七十二户,十月份共收获各类蔬菜八百多斤。虽然摊到每户不多,但补充了供应,减少了排队。” 代表们纷纷记笔记,拍照片。 会后,郑同志告诉棒梗:“市领导很重视,要在全市推广‘吴家弄经验’。” “那我们的任务完成了?” “第一阶段完成了。”郑同志说,“但你们还不能走。技术骨干培养出来了,但还需要巩固。另外,其他区要来学习,你们得带一带。” 棒梗看向林飞。林飞点头:“那就再待一个月。” 他们不知道,这次延期,会让他们在上海的经历,变得更加深刻。 因为在时代的大潮中,技术从来不是孤立存在的。 它连着人心,系着民生,也绕不开那些看不见的暗流。 而这一切,即将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展现在他们面前。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章 绝密举报 易中海家的“除飞委员会”开了一次紧急会议。 阎埠贵脸色惨白地汇报了蘑菇事件,唾沫横飞地描述了那些“长着人脸的蘑菇”和“饿死鬼的哀嚎”。 “绝对是妖法!”阎埠贵最后总结,手还在抖,“林飞肯定知道咱们的计划了!他在警告我们!” 但易中海不信邪。 “警告?他要是真知道,直接动手不就完了?”易中海拄着拐杖在炕上挪了挪,“我看他就是故弄玄虚!那些蘑菇可能就是巧合,你们饿晕了产生幻觉!” 刘海中也附和:“对!老阎你就是太胆小!咱们八个人——九个——还怕他一个?” 许大茂躺在担架上被抬来的,这会儿还有气无力:“我、我可不去了……那蘑菇真会说话……” “闭嘴!”易中海呵斥,“许大茂你有点出息行不行?被几朵蘑菇吓破胆了?” 聋老太太敲了敲拐杖:“都别吵!计划照旧!接下来该谁了?” 所有人的目光转向刘海中。 刘海中挺起胸脯——虽然因为长期饥饿,胸口已经没什么肉了,但气势不能输。 “该我了!”他拍着瘦骨嶙峋的胸脯,“政治举报!我举报林飞私藏反动书籍!” 阎埠贵担忧:“老刘,你确定要匿名?万一查不到怎么办?” “放心!”刘海中得意,“我这次要玩个大的!我不光举报林飞,我还得给举报信增加点分量!” “什么意思?” “我要模仿林飞的笔迹,写一封‘反动日记’,塞进举报信里!”刘海中眼睛里闪着诡异的光,“这样证据确凿,林飞百口莫辩!” 屋里安静了三秒。 然后—— “高啊!”易中海一拍大腿,“老刘你这次动脑子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可你怎么模仿林飞的笔迹?你会模仿吗?” 刘海中从怀里掏出一张纸:“我早准备好了!这是我从宣传科垃圾桶里捡的林飞写的废稿,练了一个星期!” 众人凑过去看。 纸上确实有字,歪歪扭扭的,像蚯蚓爬。 易中海皱眉:“这……这是林飞的笔迹?” “当然!”刘海中自信,“我模仿得可像了!” 阎埠贵仔细看了看,嘴角抽搐:“老刘,林飞是宣传科副科长,字写得跟狗爬似的?这还不如你写的呢!” “你懂什么!”刘海中不服,“这叫伪装!林飞肯定故意把字写丑,防止被人认出来!” 众人将信将疑。 但眼下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行吧,”易中海拍板,“那你赶紧写!写完我看看!” --- 刘海中回到自己住的柴棚——自从净身出户后,他就只能睡这儿了。 柴棚里堆满了破烂,只有一张破木板床,床上连褥子都没有,只有几件破衣服垫着。 但刘海中此刻斗志昂扬。 他从床底下掏出一个破铁盒,里面装着宝贝:半截铅笔、几张皱巴巴的信纸、还有那“林飞的废稿”。 又掏出一个玻璃瓶,里面是……墨水? 不,仔细看,是锅底灰兑水。 “省钱!”刘海中自言自语,“买墨水要一分钱呢!” 他盘腿坐在破木板上,把信纸铺在膝盖上,开始“创作”。 第一步:写举报信。 他用左手写——这是他跟阎埠贵学的。 “尊敬的轧钢厂纪委领导:” 第一行字就歪了,像喝醉了酒。 “我要举报宣传科副科长林飞同志,私藏反动书籍,思想不端正。” 写到这里,刘海中停笔想了想。 得加猛料! “据我观察,林飞经常深夜阅读黄色书籍《金瓶梅》,并且书中夹有反动传单。” “他还经常自言自语,说什么‘这个时代早晚要变’,‘我要当人上人’等反动言论。” “更可疑的是,他家里经常传出奇怪的声音,像是在搞封建迷信活动。” 写完这些,刘海中满意地点点头。 第二步:伪造“林飞的反动日记”。 这个要用“林飞的笔迹”。 他对照着那张废稿,开始模仿: “今天天气不错,但我的心情很沉重。” “这个四合院的人都是蠢货,尤其是易中海、刘海中那几个老东西。” 写到这里,刘海中愣了一下——怎么把自己骂进去了? 但转念一想:林飞肯定就是这么想的!真实! 继续写: “我要用我的方法整治他们,让他们一个个身败名裂。” “总有一天,我要让整个四合院都听我的。” “到时候,房子、钱、女人……都是我的!” 刘海中越写越兴奋,感觉自己写得太真实了,简直跟林飞亲笔写的一样! 最后,他想了想,又加了一句狠的: “对了,我还私藏了一把枪。” 写完这一句,刘海中自己都吓了一跳。 私藏枪支?这罪可就大了! 但他很快镇定下来:怕什么?反正查出来是林飞的罪!不是我写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把“日记”撕下来,叠好,塞进举报信信封里。 大功告成! --- 第二天一早。 刘海中揣着举报信,鬼鬼祟祟地来到轧钢厂门口。 他躲在马路对面的电线杆后面,观察了半天。 轧钢厂门口人来人往,工人们正赶着上班。 纪委办公室在厂区最里面那栋小楼。 刘海中盘算:不能亲自送,万一被认出来就完了。 他看到一个推着自行车的中年人,穿着中山装,戴着眼镜,一看就像干部。 “就他了!” 刘海中猫着腰溜过去,趁那人不注意,把信塞进了对方的自行车车筐里。 然后迅速撤离,躲回电线杆后面偷看。 中年人推着自行车进了厂门,果然没发现车筐里的信。 刘海中松了口气,正准备离开—— “同志,你在这儿鬼鬼祟祟干什么?” 一个声音在身后响起。 刘海中吓得一哆嗦,回头一看,是两个戴红袖章的厂保卫科干事。 “我、我路过……”刘海中结巴。 “路过?”一个干事眯起眼睛,“我刚才看见你往王科长的车筐里塞东西了。什么东西?” 刘海中冷汗直流:“没、没什么……就是一封信……” “什么信?”另一个干事伸手,“拿出来看看!” “不是给我的!是……”刘海中急中生智,“是我捡的!对!捡的!我看车筐里有封信,以为是王科长掉的,想还给他!” 两个干事对视一眼,明显不信。 “捡的?那你刚才为什么躲起来?” “我、我怕误会……”刘海中声音越来越小。 “走,跟我们到保卫科说清楚!” 刘海中腿都软了。 要是去了保卫科,一查笔迹,不就全露馅了? 他急得直冒汗,突然灵机一动:“等等!那信……那信是写给纪委的!举报信!很重要!你们不能耽误!” “举报信?”两个干事愣住了。 “对!举报重要问题!”刘海中赶紧说,“你们快把信送给纪委!别耽误大事!” 这一招奏效了。 举报信在厂里一向敏感,保卫科的人也不敢随便扣。 一个干事从刘海中手里拿过信——其实刘海中根本没把信拿回来,他是在胡扯,但干事以为他真的捡了信。 “你在这儿等着,别走!”干事拿着“信”(其实是空的)往厂里跑。 刘海中趁机—— 溜了! 他撒腿就跑,像被狗撵的兔子,一口气跑出两条街才停下,靠在墙边大口喘气。 “好险……”他抹了把冷汗,“不过信应该送过去了。” 他哪里知道,刚才那两个干事根本没拿信,只是被他唬住了。真正的举报信,还在王科长的车筐里,而王科长……根本不知道。 --- 三天后。 轧钢厂纪委办公室。 王科长——就是那天被刘海中盯上的中年人——正在整理文件。 他从抽屉里翻出一封信,皱起眉头。 “这信哪来的?谁放我抽屉里的?” 信封上写着:轧钢厂纪委收,匿名。 王科长拆开信。 看了两眼,脸色就变了。 “私藏反动书籍?《金瓶梅》?还夹带反动传单?” 他继续看,越看越严肃。 “自言自语反动言论?封建迷信活动?” 看到最后一句“私藏枪支”,王科长直接站了起来。 “这问题严重了!” 他立刻叫来两个干事:“去,查查这封信谁送来的!” 干事们面面相觑:“王科长,这信不是您自己带进来的吗?我们看见您车筐里有一封信,以为是您的,就帮您放抽屉里了。” 王科长一愣:“车筐里?什么时候?” “就三天前,早上。” 王科长回忆了一下,没什么印象。 但他现在顾不上这些了。 “立刻成立调查组!去四合院,查林飞!” --- 四合院里,林飞正在家看书。 突然听到外面一阵喧哗。 他走到窗边一看,只见三个穿中山装的人走进院子,为首的是王科长,后面跟着两个干事。 院里的人都探出头来。 易中海在屋里激动地拍炕沿:“来了!来了!刘海中成功了!”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趴在门缝偷看。 贾张氏在厨房门口张望——她最近不敢出门碰瓷了,因为全院都知道她装“见钱就晕症”被戳穿,没人再上当了。 许大茂从担架上坐起来——他这两天一直说胡话,不敢下床。 傻柱拎着擀面杖,准备看热闹。 秦淮茹在洗衣盆前,假装洗衣服,眼睛却一直瞟着林飞家。 林飞笑了笑,放下书,整理了一下衣服,开门迎了出去。 “王科长,您怎么来了?”林飞笑容温和。 王科长板着脸:“林飞同志,我们接到举报,需要对你家进行搜查。” “搜查?”林飞一脸惊讶,“为什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有人举报你私藏反动书籍,进行封建迷信活动,还有……”王科长顿了顿,“私藏枪支。” “哗——” 院里炸了锅。 “私藏枪支?要枪毙的!” “林飞胆子这么大?” “怪不得他那么横!” 易中海在屋里冷笑:“林飞,这次你死定了!” 林飞却面不改色:“王科长,这完全是诬告。我接受搜查,但如果没有搜到,还请组织还我清白。” “那是当然。”王科长一挥手,“搜!” 两个干事进了林飞家。 院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易中海、阎埠贵、刘海中(躲在柴棚里偷看)……所有人都等着看林飞倒霉。 五分钟过去了。 十分钟过去了。 两个干事出来了。 手里空空如也。 “报告王科长,没搜到反动书籍,没搜到枪支。”一个干事说,“只搜到一些宣传材料,还有几本小说——《红岩》《青春之歌》,都是革命题材。” 王科长皱眉:“再仔细搜搜!举报信上说有《金瓶梅》!” 干事摇头:“真没有。书架、床底、柜子,都翻遍了。” 王科长脸色难看起来。 他看向林飞:“林飞同志,这……” 林飞叹了口气:“王科长,我不怪您,您也是履行职责。但我怀疑,这是有人故意诬陷我。” “谁?”王科长问。 林飞目光扫过全院,最后停在易中海家的方向,笑了笑: “我也不知道。但举报信是匿名的,笔迹可以查。” “对!”王科长反应过来,“查笔迹!只要找到写信的人,就能问出真相!” 他拿出那封举报信,又拿出那张“林飞的反动日记”。 “这两个,笔迹不同。举报信是左手写的,日记是右手写的,但都写得很丑。”王科长分析,“尤其是这个日记,字迹歪歪扭扭,像故意伪装。” 林飞接过“日记”,看了两眼,突然笑了。 “王科长,这字……我好像见过。” “谁的?” 林飞没说话,而是转身回屋,拿出一本笔记本。 翻开,里面是四合院住户交上来的各种材料——有申请困难补助的,有写思想汇报的,乱七八糟。 他翻到其中一页。 “您看这个。” 王科长凑过去一看,是一份“生活困难情况说明”,署名:刘海中。 字迹歪歪扭扭,像蚯蚓爬。 和“反动日记”上的字,一模一样! 王科长瞳孔骤缩。 “这是……” “这是二大爷刘海中的字。”林飞平静地说,“他去年申请困难补助时写的。您对比看看。” 王科长把两份东西放在一起。 果然! 虽然“日记”刻意模仿了另一种风格,但笔画习惯、间架结构、连笔方式……完全一致! “好你个刘海中!”王科长怒了,“不但诬陷同志,还伪造证据!” 他一挥手:“把刘海中给我带来!” --- 柴棚里。 刘海中正美滋滋地等着看林飞被抓。 突然听到王科长喊他的名字,吓得一哆嗦。 “我、我在这儿……”他颤巍巍地走出来。 王科长把举报信和“日记”摔在他面前:“刘海中,这是你写的吧?” 刘海中一看,脸都白了:“不、不是我!这明明是林飞的日记!” “林飞的?”王科长冷笑,“那为什么笔迹跟你申请困难补助的一模一样?” 刘海中傻了。 他忘了这一茬! 他申请困难补助时,确实写过材料,就在林飞那里存档了! “我、我模仿的!我模仿林飞的笔迹!”刘海中还想狡辩。 “模仿?”王科长拿起举报信,“那这个左手写的举报信呢?也是你模仿的?” 刘海中汗如雨下:“不是……这是匿名信……我不知道……” “不知道?”王科长对干事说,“去,拿纸笔来,让他当场用左手写几个字!” 干事很快拿来纸笔。 刘海中颤抖着手,用左手写了一句“毛主席万岁”。 写出来,歪歪扭扭,和举报信上的字迹——完全吻合! “你还有什么话说?!”王科长怒喝。 刘海中瘫倒在地。 完了,全完了。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精心策划的举报,最后成了自爆卡车! “王科长,我错了……我就是一时糊涂……”刘海中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是易中海!是易中海指使我的!还有阎埠贵、许大茂、傻柱……他们都有份!” 院里死一般寂静。 易中海在屋里听到这句话,气得差点从炕上摔下来:“刘海中!你个王八蛋!” 阎埠贵吓得赶紧关门。 许大茂从担架上滚下来,想跑,但腿软。 傻柱拎着擀面杖,不知道该打谁。 秦淮茹把脸埋进洗衣盆里。 贾张氏悄悄往厨房里缩——她可不想被牵连,虽然她也参与了计划,但刘海中没提到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只有林飞,站在阳光下,笑容温和。 王科长扫视全院,脸色铁青:“好,好得很!一个四合院,八个——九个?——人合起伙来诬陷同志!” “易中海!阎埠贵!许大茂!傻柱!都给我出来!” 没人动。 王科长对干事说:“去,一个个给我揪出来!” 十分钟后。 易中海(被抬出来)、阎埠贵、许大茂(担架)、傻柱、秦淮茹(自己走出来的)、贾张氏(躲在厨房被揪出来)、聋老太太(拄着拐杖),还有瘫在地上的刘海中。 八个人站成一排,像接受审判的罪犯。 王科长痛心疾首:“你们啊!都是老同志了!怎么就这么糊涂!” 他转头对林飞说:“林飞同志,你说怎么处理?” 林飞想了想,叹了口气:“王科长,他们都是我的邻居,虽然犯了错,但也是受人蛊惑。我建议……从轻处理吧。” 八个人都愣住了。 林飞……替他们求情? 易中海眼眶湿润——难道林飞真这么善良? 阎埠贵推了推眼镜——不对劲,绝对不对劲! 刘海中哭着爬过来想抱林飞大腿:“林科长,您大人有大量……” 林飞后退半步,微笑道:“不过,王科长,我有个建议。” “你说。” “既然他们这么喜欢举报,不如让他们成立一个‘自我批评小组’,每天写思想汇报,互相监督。”林飞笑容温和,“另外,刘海中同志伪造证据,性质恶劣,应该扫全厂厕所一年,以儆效尤。” 刘海中眼前一黑。 扫全厂厕所?!那他不得死在厕所里?! 王科长点头:“合理!就这么办!另外,易中海、阎埠贵、许大茂、傻柱,你们四个,每人写一万字检查!秦淮茹、贾张氏、聋老太太,你们也要深刻反省!” 八个人面如死灰。 王科长又补充:“还有,从今天起,你们八个——九个——不准再搞小动作!再有下次,直接送派出所!” 说完,他带着干事走了。 留下八个人,在院子里,大眼瞪小眼。 林飞看着他们,笑了笑,转身回屋。 关门前,他轻声说了一句: “对了,忘了告诉你们。” “我根本不会写那么丑的字。” 门关上了。 八个人站在原地,如遭雷击。 刘海中突然反应过来——林飞的字其实很工整!他模仿的那张“废稿”,根本就不是林飞写的! 那是谁写的? 他不知道。 他只知道,自己又被耍了。 而且这次,耍得更狠。 易中海咬牙切齿:“刘海中!你个蠢货!” 阎埠贵叹气:“早说了让你别冲动……” 许大茂躺在担架上哀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傻柱拎着擀面杖,不知道该打谁,最后气呼呼地砸了自己膝盖一下:“哎呦!” 秦淮茹捂着脸哭了。 贾张氏眼睛一转,突然捂着心口倒在地上:“哎呦!我心脏病犯了!都是被你们气的!赔钱!每人赔我五毛!” 没人理她。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望着天空,喃喃自语: “老太太我……想吃山楂罐头了……” 这一次,所有人都听懂了。 但已经晚了。 后院东厢房里,林飞泡了杯茶,悠闲地翻开一本书。 书名:《论群众举报工作的规范化管理》。 他翻到某一页,上面有他工整的笔记: “对待举报,要谨慎核实,防止诬告。” “对待诬告者,要依法处理,以儆效尤。” “对待……邻居,要耐心教育,给他们改过自新的机会。” 他在最后一句下面,用红笔画了一条线。 然后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茶香袅袅。 窗外,阳光正好。 而院子里的八个人,正互相指责,吵成一团。 “都怪你刘海中!” “都怪你易中海!” “都怪你阎埠贵!” “都怪你许大茂!” “都怪……” 贾张氏还躺在地上,捂着心口:“赔钱啊!你们没看见我犯病了吗?!” 依然没人理她。 最后,她只好自己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土,骂骂咧咧地回厨房了: “一群没良心的!活该被林飞整治!”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9章 暗杀 周三下午,轧钢厂宣传科。 棒梗蹲在厕所里,手里拿着个小本子,用铅笔头记录: **【午间观察记录】 · 易中海:在院里晒太阳,腿动了一下(可能是抽筋) · 贾张氏:偷偷拆头巾数白发(数到一半哭了) · 许大茂:在胡同口跟收破烂的老头讨价还价(想卖假发,没人要) · 阎埠贵:在算账,算到一半把算盘摔了(第三次) · 刘海中:饿晕在柴棚门口,被野狗舔脸舔醒了 · 秦淮茹:对着墙练习“悔恨表情”(还是像便秘) · 傻柱:单手颠石头(真石头,练臂力) · 聋老太太:满院找假牙(昨天做操时崩飞的,还没找到)** 写完,他撕下这页纸,揣进兜里。这是要交给林飞的——当然,不会全交,得挑着交。 正想着,厕所门被推开。 林飞走进来,站在小便池前。 棒梗赶紧站起来:“林科长……” “嗯。”林飞应了一声,解裤子,“今天有什么异常?” 棒梗掏出纸,念:“易中海腿抽筋,贾张氏数白发,许大茂卖假发……” “假发卖了没?” “没,老头说他收废品,不收垃圾。” 林飞笑了:“许大茂那假发,确实算垃圾。” 尿完,林飞洗手,转头看棒梗:“今晚他们有动作吗?” 棒梗犹豫了一下——许大茂给的一毛钱还在兜里呢。 “应该……没有。”他说,“许大茂说想偷您办公室的废纸卖钱,我劝住了。” “劝住了?”林飞挑眉,“怎么劝的?” “我说……林科长办公室的废纸都是机密,偷了要枪毙。” 林飞乐了:“行,干得不错。” 他从兜里掏出五毛钱,递给棒梗:“奖励。” 棒梗接过,心里算账:许大茂一毛,林飞五毛,今天净赚六毛。 “谢谢林科长。” “不过,”林飞擦干手,“易中海那边,你得盯紧点。我听说……他想装伤口感染,骗我去看他。” 棒梗心里一咯噔。 林飞怎么知道的?! “装伤口感染?”棒梗装傻,“他腿都断了,还能装?” “能。”林飞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所以今晚,你跟我一起去。” 晚上七点,易中海家。 易中海躺在炕上,脸色惨白——这次不是墙灰,是真白。他一天没吃饭,饿的。 腿上盖着破毯子,下面藏着剪刀——从三大妈针线筐里偷的,锈迹斑斑,但磨过了,能捅人。 尿袋挂在床边,里面是……红墨水兑水。他咬破手指滴了几滴血进去,看着像感染化脓。 “像吗?”他问贾张氏。 贾张氏凑近看,皱眉:“血太稀了,像来了月经。” “那怎么办?” 贾张氏想了想,从兜里掏出个小纸包:“我偷了傻柱做菜的辣椒面,撒点,看起来发炎。” 她撒了点红辣椒面进尿袋。 尿袋里的液体变成诡异的红黄色,还浮着辣椒籽。 “现在像了。”贾张氏满意。 许大茂从门缝探头:“棒梗去叫林飞了,马上到!” 易中海赶紧躺好,开始哼哼:“哎哟……我的腿……疼死我了……” 贾张氏在眼角抹了点口水,假装流泪:“老易啊,你可不能死啊……” 门外传来脚步声。 棒梗的声音:“林科长,易师傅好像不行了……” 门推开。 林飞走进来,棒梗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手电筒——林飞让带的。 “怎么了?”林飞走到炕边。 易中海挤出两滴泪:“林科长……我、我伤口感染了……流脓了……您看……” 他掀开破毯子,露出尿袋。 尿袋里的红黄色液体在煤油灯下看着确实吓人。 林飞蹲下,凑近看。 易中海心跳如鼓:再近点……再近点……等你看清楚了,我就…… 他的手悄悄摸向毯子下的剪刀。 林飞突然抬头:“易师傅,你这脓……怎么有辣椒味?” 易中海僵住。 贾张氏赶紧圆场:“可能是……伤口发炎,有炎症味……” “炎症是辣椒味?”林飞伸手要去拿尿袋。 就是现在! 易中海猛地抽出剪刀,朝林飞腰子捅去—— “噗!” 刀尖刺进……棉花? 易中海瞪大眼睛。 林飞棉袄下,不知什么时候垫了厚厚一层棉絮,剪刀只捅进去一寸,就卡住了。 “易师傅,”林飞慢慢站起来,笑了,“修轮椅用剪刀,修我用什么?” 易中海手抖了。 林飞从棉袄里抽出剪刀,举到煤油灯下看。 锈迹斑斑,刀刃上还沾着棉花。 “这剪刀,”林飞说,“得有三百年了吧?古董?” 易中海想说话,但喉咙发干。 林飞转头看棒梗:“棒梗,你说易师傅拿剪刀干什么?” 棒梗早就吓傻了,结结巴巴:“可、可能是……想给您修棉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修棉袄?”林飞点头,“有道理。” 他把剪刀递给易中海:“来,易师傅,给我演示一下,怎么修棉袄。” 易中海手抖得接不住剪刀。 “我、我不会……” “不会?”林飞挑眉,“那你这剪刀是干什么用的?” “我……”易中海脑子飞快转,“我、我是想……修自己的腿!” “修腿?”林飞乐了,“用剪刀修腿?怎么修?剪掉?” 易中海一咬牙:“对!我腿感染了,想把烂肉剪掉!” “哦——”林飞拖长声音,“那我帮你。” 他按住易中海那条“好腿”——其实是左腿,右腿全断了,左腿只是骨裂,能勉强动。 “来,剪吧。”林飞把剪刀塞回易中海手里,“我帮你按着。” 易中海手抖得更厉害了。 “剪啊。”林飞催促,“不是要修腿吗?” 贾张氏在旁边急得直跺脚:“老易!剪啊!剪了就好了!” 易中海心一横,闭眼,剪刀朝自己大腿扎去—— 他本来想做个样子,轻轻划一下。 但林飞在他手肘处“不小心”碰了一下。 力道偏了。 “噗嗤!” 剪刀扎进大腿,深及骨。 “啊——!!!”易中海惨叫。 血“滋”一下喷出来,溅了贾张氏一脸。 “老易!”贾张氏尖叫。 林飞松开手,后退一步,一脸“惊讶”:“易师傅,你怎么真剪啊?我就是开个玩笑!” 易中海疼得翻白眼,血像开了闸的水龙头,哗哗流。 棒梗吓坏了,手电筒都掉了。 “还愣着干什么?”林飞转头吼棒梗,“叫救护车啊!” 棒梗连滚带爬跑出去。 --- 半小时后,救护车来了。 易中海被抬上担架,大腿上插着剪刀,血还在流。 医生皱眉:“这怎么弄的?” 易中海疼得说不出话。 贾张氏哭嚎:“他自己剪的!想自杀!” 医生狐疑地看林飞:“自杀?” 林飞叹气:“易师傅伤口感染,可能烧糊涂了,非要剪掉烂肉,我拦都拦不住。” 他指了指地上的剪刀:“你看,剪刀都是他自己的。” 医生看了看剪刀,又看了看易中海惨白的脸,信了。 “先送医院!” 救护车呼啸而去。 院里,众禽围过来。 许大茂看着地上的血迹,腿软:“真、真捅了?” 阎埠贵蹲下,用树枝拨了拨血迹,小声嘀咕:“这血量……至少流了三百毫升,按血站价格,一毛钱一毫升,值三十块……” 刘海中饿得眼发花,看着血,咽了口唾沫:“能……能喝吗?” 秦淮茹面瘫脸抽搐:“血……好多血……” 傻柱颠勺动作停了——吓停了。 聋老太太假牙找到了(在鸡窝里),现在戴着,说话清楚多了:“该!让他动刀子!” 林飞拍拍手,看向众禽: “都看见了?” “易中海想杀我,结果自残。” “这就是下场。” 他顿了顿,补充: “哦对了,救护车费、医药费,从他债务里扣。预估……五十块吧。” 众禽哆嗦。 林飞看向棒梗:“棒梗,今晚你陪床。医药费账单,你记着。” 棒梗脸白了:“我、我去?” “对。”林飞微笑,“你是副组长,得负起责任。” 棒梗想哭,但不敢。 --- 医院,急诊室。 易中海大腿缝了八针,失血过多,输了两袋血。 醒来时,已经是半夜。 棒梗趴在床边睡着了,手里还攥着小本子。 易中海动了动,腿疼得龇牙咧嘴。 “易师傅醒了?”护士进来换药,“你可真行,自己剪自己大腿,多大仇啊?” 易中海想解释,但说不出口。 护士换完药,递过来一张单子:“医药费,五十八块三毛。交钱。” 易中海手抖:“我、我没钱……” “没钱?”护士皱眉,“那你这血输的……” “我交。”林飞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走进来,手里拿着钱包,数出五十八块三毛,递给护士。 易中海愣住了。 林飞……替他交钱? 护士走了。 林飞坐到床边,看着易中海:“易师傅,疼吗?” 易中海点头,眼圈红了——这次是真委屈。 “疼就记住。”林飞说,“下次别再干傻事了。”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回头: “钱算你借我的,利息10%,利滚利。” “从今天起,你欠我……六十四块一毛三分。” 易中海眼前一黑。 林飞走了。 棒梗醒了,揉揉眼,看见易中海惨白的脸,小声说:“易爷爷,您……真惨。” 易中海看着他,突然问:“棒梗,你跟我说实话……林飞是不是早知道我要动手?” 棒梗心里一紧:“我、我不知道……” “你知道。”易中海盯着他,“你是他的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棒梗沉默。 “但我不怪你。”易中海苦笑,“换我,我也抱大腿。” 他叹了口气: “棒梗,帮我个忙。” “什么忙?” “告诉许大茂他们……”易中海咬牙,“别再用这些蠢办法了。林飞……不是普通人能对付的。” 棒梗点头。 “还有,”易中海压低声音,“你继续当你的双面间谍。但……给自己留条后路。” 棒梗一愣。 “林飞能用你,也能弃你。”易中海说,“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 棒梗若有所思。 --- 第二天清晨,四合院。 易中海被送回来了。 不是走回来的,是坐新轮椅回来的——医院租的,一天五毛。 这轮椅比之前那个高级: 1. 带尿袋挂钩(他尿袋还在) 2. 带血袋架(输血的袋子没拆,挂着当装饰) 3. 带剪刀插槽(医生建议:剪刀别放毯子下,容易捅自己) 4. 带铃铛(一摇就响,呼叫用) 全院围观。 贾张氏哭:“老易啊,你怎么这么傻啊……” 许大茂摸秃头:“这轮椅……挺酷啊。” 阎埠贵算账:“一天五毛,一个月十五块,一年一百八……” 刘海中盯着血袋:“这里面……还有血吗?能喝吗?” 秦淮茹面瘫脸流泪——这次眼泪是竖着流的,进步了。 傻柱又开始颠勺了。 聋老太太假牙又松了:“这轮椅……能借我坐坐吗?” 易中海坐在轮椅上,面无表情。 他已经想通了。 硬刚?不行。 得智取。 但怎么智取? 他不知道。 正想着,林飞出来了。 “早操时间。”他拍拍手,“易师傅也参加,坐着做。” 于是,早晨七点半,四合院早操队新增一员: 易中海坐豪华轮椅,挂着尿袋血袋,跟着音乐(林飞用口哨吹的)晃腿。 动作要领:左腿石膏碰右腿石膏,发出“梆梆”声,要有节奏。 易中海做着做着,突然笑了。 笑得很瘆人。 林飞看他:“易师傅,笑什么?” 易中海说:“林科长,我想通了。” “想通什么?” “我服了。”易中海说,“真服了。” 他顿了顿,补充: “以后您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让我打狗,我绝不撵鸡。” 林飞挑眉:“真心的?” “真心的。”易中海点头,“但有个请求。” “说。” “让我……当早操队副队长。”易中海说,“我腿不能动,但嘴能喊口令。” 林飞乐了:“行。” 于是,易中海成了早操队副队长。 每天早晨,他坐在轮椅上,用破锣嗓子喊: “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腿抬高!贾张氏!你白头发甩我脸上了!” 贾张氏瞪他,但不敢说话。 许大茂小声嘀咕:“叛变得真快……” 阎埠贵算账:“副队长工资……有没有?” 刘海中饿着肚子做操,晕了两次。 秦淮茹面瘫脸做操,像丧尸。 傻柱单手颠勺做操,像在做法。 聋老太太假牙“咯哒咯哒”打拍子。 棒梗在旁边记录:“易中海喊口令卖力,加一分。” 加一分?加什么分? 众禽不知道。 但易中海知道——这一分,能抵一毛钱债务。 他喊得更卖力了: “三二三四!四二三四!许大茂!你秃头反光晃我眼了!” 许大茂想骂人,但看见林飞在旁边,憋回去了。 早操结束。 林飞宣布:“今天表现最好的是易中海,债务减免一毛。” 易中海眼睛亮了。 真能抵债! 众禽眼睛也亮了。 还能这样?! 林飞看着众人发光的眼睛,笑了。 “明天继续。” “表现好的,减免债务。” “表现差的……加倍。” 他顿了顿: “尤其是那些,心里还想着炸药、茅山掌门、老鼠药的人。” 许大茂一哆嗦。 贾张氏一哆嗦。 刘海中一哆嗦。 三人对视,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一句话: 他知道了。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52章 暗流汹涌 一九六五年初冬的寒风,像细针一样扎进四合院的每个角落。三大妈王秀兰提着个蓝布包袱,踩着满地枯黄的梧桐叶,慢吞吞地走回前院。 她离开不过半月,却觉得这院子陌生了许多。 “哟,三大妈回来啦!”贾张氏正坐在自家门口纳鞋底,眼睛却像探照灯似的上下扫视,“娘家住得可舒坦?怎么不多住几天?” 话里带刺,三大妈听出来了。她勉强扯出个笑:“家里离不开人,孩子们还小。” “可不是嘛!”贾张氏把针在头皮上蹭了蹭,“这男人啊,离了女人可不行。不过你家阎老师那会算计的性子,没准儿巴不得你多住几天,省下口粮呢!” 三大妈脸色一僵,没接话,低头快步走向自家。 推开门,屋里冷冷清清。炉子没生火,桌上蒙了层灰,几个孩子都不在家。三大妈把包袱放下,心里那点“给阎埠贵一个机会”的念头,忽然就淡了几分。 她开始收拾屋子,动作机械。从包袱里掏出一包晒干的蘑菇、两斤红枣——都是娘家嫂子硬塞的。想着阎埠贵最爱喝蘑菇汤,孩子们喜欢红枣熬粥,她叹了口气,还是把东西收进了橱柜。 --- 中院水井边,许大茂正佝偻着腰搓洗一件破棉袄。 半个月的“长工”生涯,让他瘦了一圈,眼窝深陷。贾家那些脏衣服、阎家的杂活、甚至二大妈让他帮忙搬煤球……他咬着牙全干了。 “许大茂,洗快点!”贾张氏在屋里喊,“洗完去把煤炉子通了!这都几点了?” 许大茂手顿了顿,没应声,只是更用力地搓着衣服。冷水冻得他手指通红,关节处裂了几道血口子。 林飞端着茶杯从后院溜达过来,靠在月亮门边看热闹。系统面板在眼前浮现: 【当前积分:】 【可兑换符咒:真言符(500)、痒痒符(300)、霉运符(800)……】 【检测到院中情绪波动点:三大妈(委屈/犹豫)、许大茂(隐忍/怨恨)、阎埠贵(窃喜/算计)】 “有点意思。”林飞抿了口茶。 他注意到许大茂虽然低头干活,眼睛却像老鼠似的四处乱瞟。特别是当三大妈开门倒脏水时,许大茂手上的动作明显慢了一拍。 “系统,兑换‘洞察符’,对许大茂使用。” 【消耗积分300,兑换成功】 一瞬间,林飞“看到”了许大茂的心思——那是一片翻滚的黑色沼泽,里面泡着“报复”“翻身”“让所有人付出代价”这些字眼。沼泽中心有个漩涡,正缓缓转向三大妈的方向。 “三角风暴吗?”林飞笑了,“那就让风暴来得更猛烈些。” --- 傍晚,阎埠贵下班回来,推着那辆除了铃不响哪儿都响的自行车。一进院就看见自家烟囱冒烟,眼睛顿时亮了。 “秀兰回来了?”他快步进屋,果然看见三大妈在灶台前忙活。 “回来了。”三大妈没回头,“炉子刚生上,晚饭得等会儿。” 阎埠贵搓着手凑过去,一眼瞅见橱柜里那包蘑菇:“哟,这是……娘家带的?” “嗯。”三大妈语气平淡,“嫂子让带的。” “好好好!”阎埠贵眉开眼笑,“明天熬个蘑菇汤,再抓把粉条,美得很!” 他完全没注意到三大妈眼中一闪而过的失望。 饭桌上,阎埠贵难得没算计菜量,反而热情地给三大妈夹了一筷子白菜:“多吃点,这些天辛苦了。”然后话锋一转,“那个……你娘家那边,没再说啥吧?” 三大妈知道他想问什么——有没有带钱回来,或者有没有说以后多帮衬。 “没说啥。”她扒拉着碗里的饭,“就让我好好过日子。” “那是那是!”阎埠贵松了口气,“过日子嘛,就得精打细算。对了,冬储菜我算过了,咱们家买三百斤白菜、一百斤萝卜够吃。许大茂那事儿之后,菜站老赵给我算便宜了半分钱一斤……” 他喋喋不休地算着账,三大妈却越听心越凉。 这个男人,永远在算。算钱、算粮、算得失,就是没算过她的心。 --- 夜深了,三大妈躺在炕上翻来覆去。阎埠贵在旁边鼾声如雷,完全不知道妻子正盯着黑漆漆的房梁发呆。 窗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三大妈侧耳细听——是许大茂。这么晚了,他还在院里晃悠什么? 鬼使神差地,她悄悄起身,披上棉袄,从窗帘缝往外看。 月光下,许大茂蹲在后院的墙根下,手里拿着半个窝头,就着凉水往下咽。吃着吃着,他突然抬手抹了把脸。 三大妈心里一紧。她认得那个动作——不是擦嘴,是擦眼泪。 那一瞬间,她想起了许大茂这半个月的模样:弓着腰干活,被贾张氏呼来喝去,被全院人指指点点。她甚至想起许大茂小时候——那时候许家还没败落,许大茂穿着小西装在院里跑来跑去,他妈总追着喊“慢点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也是个苦命人。”三大妈喃喃自语。 但她马上摇摇头,把这念头甩出去。许大茂是自作自受,谁让他不检点?再说,老阎说得对,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可另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那天许大茂被贾张氏霸王硬上弓,老阎劝他别声张时,真的只是为了“少一事”吗?还是怕惹麻烦,怕影响他这个三大爷的“清誉”? 三大妈躺回炕上,眼睛在黑暗里睁得大大的。 --- 第二天一早,三大妈在院里晒被子。 许大茂拎着两个空桶从贾家出来,看见她,脚步顿了顿,低下头想绕过去。 “大茂。”三大妈忽然开口。 许大茂一愣,抬头时脸上已经挂起惯常的讨好笑容:“三大妈,您有事?” 三大妈看着他脸上还没褪尽的巴掌印——肯定是贾张氏又动手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说了句:“天冷,多穿点。” 许大茂眼睛闪了闪,弯腰鞠了个躬:“谢谢三大妈关心。” 他走了,三大妈却站在原地发呆。刚才许大茂鞠躬时,她看见他后脖颈上有一道青紫的伤痕,像是被什么重物砸的。 “系统,检测到新波动。”林飞在自己屋里“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 【三大妈对许大茂:同情+20,对阎埠贵:失望+15】 【许大茂对三大妈:试探+30,复仇计划进度+5%】 【建议:可继续观察,暂不干预】 林飞放下手里的书:“不干预?那多没意思。系统,兑换‘情绪放大符’,目标三大妈,持续时间三天。” 【消耗积分400,兑换成功】 无形波动散开,三大妈忽然觉得心头那股委屈像被放大了十倍。她想起阎埠贵为省电不让她晚上做针线活,害她只能借着月光缝补;想起阎埠贵把孩子们给的零花钱全收走,说“我替你们存着”;想起每次回娘家,阎埠贵都算计着她带了什么回来,从没问过她在娘家过得好不好…… 眼泪毫无征兆地掉下来,砸在冻硬的土地上。 远处,许大茂站在月亮门后,看着三大妈颤抖的肩膀,眼神慢慢变了。 那不是同情,也不是愧疚,而是一种猎人看见猎物落入陷阱的锐利光芒。 他摸了摸怀里那个硬邦邦的东西——是半块桃酥,昨天偷藏的。然后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走去。 --- 中午,阎埠贵回来了,自行车把上挂着两棵蔫了吧唧的白菜。 “秀兰,快看!”他献宝似的举着白菜,“菜站处理品,一分钱两棵!就是外头叶子烂了点,剥了里头能吃!” 三大妈看着那两棵白菜,忽然觉得无比刺眼。 “老阎。”她轻声说,“许大茂脖子后头有伤,你看见了吗?” 阎埠贵正专心剥白菜烂叶,头也不抬:“许大茂?他受伤关咱们啥事?你别瞎操心,惹一身骚。” “可是……”三大妈想说,可是那天是你劝他别声张,他才落到现在这地步。 “可是什么?”阎埠贵抬起头,推了推眼镜,“秀兰,我告诉你,这院里没一个省油的灯。许大茂那是活该,贾张氏也不是好东西。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少管闲事,少惹麻烦。” 他说得理所当然,仿佛这就是世间真理。 三大妈不说话了。她转身去淘米,水冰凉刺骨,却冷不过心里那片荒原。 窗外,许大茂正在扫院子。他扫得很慢,很仔细,偶尔抬头朝阎家窗户看上一眼。 那眼神,像在等待什么。 林飞站在自家窗前,手里把玩着一枚铜钱。 “情绪放大符已经生效。”他低声自语,“接下来该‘魅力临时提升符’了。不过……得选个合适的时机。” 系统面板闪烁: 【当前积分:】 【三角风暴进度:15%】 【预计爆发时间:72小时内】 铜钱在林飞指尖翻了个身,露出“乾隆通宝”四个字。 喜欢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请大家收藏:()我在四合院开人性改造所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