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世界短故事》 第102章 九门茶会 张琪琳一个“去”字,如同在暗流涌动的湖面投下了一颗决定性的石子,涟漪迅速扩散,再无转圜余地。 解雨臣和霍秀秀很快便告辞去安排相关事宜。小院里的气氛,因为这场即将到来的“茶会”,而变得空前凝重。 吴邪坐立不安,脑子里乱糟糟的,一会儿担心九门那些老狐狸会刁难张起灵,一会儿又怕琳琳会因为维护他们而跟那些人起冲突,更隐隐担忧张起灵那“不记得了”的年龄和深不可测的底细,会不会真的引发什么不可控的后果。 “琳琳,” 他蹭到张琪琳身边,眉头紧锁,“我们真的要去吗?那些人……肯定没安好心。” 张琪琳正在擦拭她那柄黑金短刃,闻言头也不抬,声音平淡无波:“怕了?” “我不是怕!” 吴邪立刻反驳,声音却不自觉地低了下去,“我是担心……担心你……还有他……” 他瞥了一眼院子里依旧静坐的张起灵,“他什么都不说,万一……” “没有万一。” 张琪琳打断他,放下短刃,抬起眼眸看向吴邪,那眼神清澈而坚定,“有我在。” 简单的三个字,却像定海神针般,瞬间抚平了吴邪心中大半的焦躁。 是啊,有琳琳在。从小到大,无论遇到什么危险和麻烦,只要琳琳在,他好像就没什么好怕的。 他深吸一口气,用力点了点头:“嗯!” 胖子在一旁摩拳擦掌,小眼睛里闪烁着兴奋和警惕的光芒: “怕个球!胖爷我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正好去会会那帮老梆菜,看看他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约定的“茶会”地点,设在杭州城里一处不显山不露水、但内里布置极为雅致讲究的私人会馆。 这里是九门老一辈时常聚会商议事情的地方,带着一种沉淀下来的、不怒自威的气场。 当吴邪一行人抵达时,会馆门口已经停了不少低调但价值不菲的车辆。 早有伙计等在门口,看到他们,尤其是看到并排而立的张琪琳和张起灵时,眼神中难掩震惊和探究,但态度依旧恭敬地将他们引了进去。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宽敞的茶室。茶室内,檀香袅袅,布置古朴。主位上空着,两侧已经坐了好几个人。 吴邪一眼扫过去,心里便是一沉。来的果然都是九门里举足轻重的人物。 除了解家的代表解雨臣,霍家的霍仙姑,霍秀秀陪坐在侧,还有李家的当家人,陈家的代表,齐家也来了人……几乎能排得上号的都到了。 这些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佬们,此刻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刚刚进门的四人身上,尤其是那两个容貌相似、气质却迥异的“张起灵”身上。 那目光,有审视,有好奇,有忌惮,更有毫不掩饰的怀疑和……一丝贪婪。 “吴家小子来了。” 坐在上首的一位须发皆白、但眼神锐利的老者缓缓开口,他是陈家的老太爷,在九门中资历极老,“坐吧。” 他的目光在张琪琳身上停留片刻,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对于张琪琳这位实力深不可测的张家族长,即便是这些老家伙,也存着几分敬畏。 但当他的目光移到张起灵身上时,那锐利便化为了毫不客气的打量和质疑。 吴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带着张琪琳、胖子和异灵在预留的空位上坐下。 张琪琳自然地被安排在了吴邪身边,而张起灵,则坐在了吴邪的另一侧,与张琪琳一左一右,如同两尊守护门神。 胖子则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吴邪侧后方,一双小眼睛滴溜溜地转着,观察着在场每一个人的表情。茶水被无声地奉上,但没有人去动。 压抑的沉默在茶室内蔓延。 最终还是陈老太爷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看向异灵,声音苍老却带着压迫感: “这位……朋友。恕老朽眼拙,不知该如何称呼?与我们九门,又有何渊源?” 所有人的耳朵都竖了起来。 吴邪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紧张地看向张起灵。 张起灵端坐在那里,姿态沉静,仿佛周遭所有探寻、质疑的目光都不存在。 他缓缓抬起眼帘,那双沉寂的眸子对上陈老太爷锐利的视线,没有任何闪躲,也没有任何情绪。 他没有回答关于称呼和渊源的问题,只是用那干涩低沉的声音,平淡地吐出了五个字: “为吴邪而来。” “……” 一瞬间,茶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为吴邪而来?! 这简简单单的五个字,所包含的信息量和引发的联想,却足以在在场所有老狐狸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是为吴邪而来? 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这个强大的、神秘的、与张起灵容貌相同的存在,他的目的究竟是什么?是保护?还是……另有所图? 连吴邪自己都愣住了,他愕然地看向张起灵,完全没料到他会给出这样一个答案。 陈老太爷的眉头紧紧皱起,显然对这个模糊又指向明确的回答极为不满。他旁边的李家当家人,一个面容阴鸷的中年人,冷哼一声,语气带着不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为吴邪而来?说得轻巧!谁不知道吴邪是吴家的独苗,更是张族长看重的人。你一个来历不明之人,突然出现,口口声声为他而来,让我们如何信你?谁知道你是不是汪家余孽,或者其他什么势力派来的,意图对九门不利?!” 这话就说得相当不客气了,几乎是指着鼻子质疑张起灵是奸细。 胖子的脸色瞬间就沉了下来,刚要开口怼回去,却被吴邪用眼神制止了。 吴邪知道,在这种场合,冲动解决不了问题。 然而,有人比他反应更快。 一直沉默品茶的张琪琳,轻轻放下了手中的茶杯。 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在寂静的茶室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仿佛敲在了每个人的心弦上。 她抬起眼眸,目光如同万年不化的寒冰,直直地射向那个出言不逊的李家当家人,声音清冷,不带一丝烟火气,却带着一种令人灵魂战栗的威严: “我的人,轮不到你质疑。” 她的话不多,但配合着她那冰冷刺骨的眼神,以及周身骤然散发出的、如同实质般的压迫感,让整个茶室的温度仿佛瞬间骤降! 那李家当家人被她的目光锁住,脸色猛地一白,额角瞬间渗出了冷汗,张了张嘴,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 其他原本还想附和或试探的人,也全都噤若寒蝉,不敢再轻易开口。 张琪琳用最简单直接的方式,宣告了她的态度,也划下了最硬的底线——无论这个张起灵来自哪里,有什么目的,只要他现在站在吴邪这边,那就受她庇护。谁敢动他,就是与她为敌! 茶室内,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只剩下檀香燃烧时细微的噼啪声,以及一些人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这场“茶会”的主导权,在张琪琳开口的瞬间,已然易主。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3章 小霸王的真面目与专属温柔 张琪琳说的话如同冰封咒语,瞬间冻结了茶室内所有的蠢蠢欲动。 然而,吴邪看着她为了维护他们而独自站在风口浪尖,承受着那些老狐狸们或忌惮或不满的目光,心里像是被针扎了一下,密密麻麻地疼。 不行。 不能总是让琳琳替他挡在前面。 他吴邪最近是不是修身养性太久,以至于九门里这些人都忘了他“小霸王”的名头是怎么来的了? 忘了在琳琳回张家处理事务、不在他身边的那段日子里,他是怎么单枪匹马把那些敢伸爪子的家伙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了? 要不是怕暴露了“本性”,琳琳会觉得他太凶、太不稳重、不要他了,他至于在这儿跟这帮老梆菜演什么温良恭俭让吗?! 一股久违的、混着戾气和嚣张的火焰,在他心底“腾”地一下燃了起来。 他轻轻按住了张琪琳还欲再言的手,递给她一个“交给我”的眼神,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的注视下,缓缓站了起来。 他没有看张琪琳,生怕从她脸上看到一丝不赞同或失望的神情。他怕自己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会瞬间溃散。 他径直走到主位前,在那个还在兀自运气、试图找回场子的陈老太爷面前站定。 在对方错愕的目光中,吴邪嘴角勾起一抹与他平时温和形象截然不同的、带着点痞气的弧度,然后——伸手,毫不客气地一把将老头从主位上掀了下去! 陈老太爷猝不及防,踉跄着差点摔倒,幸好被旁边的伙计扶住,一张老脸气得通红,指着吴邪: “你……你放肆!” 吴邪却看都没看他一眼,大马金刀地在那张象征着权威的主位上坐了下来,姿态吊儿郎当,眼神却锐利如刀,扫视着下方一众目瞪口呆的九门大佬。 “来,” 他敲了敲桌面,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继续说!我听着呢!刚才不都挺能说的吗?把你们那点小心思、小算盘,都摊开来,让我听听还有什么新鲜的!” 他这话说得极其不客气,完全撕破了之前那层虚伪的客套。 还真有头铁的。 一个坐在角落、吴邪一时半会儿都没想起来是哪家的老头,颤巍巍地站起来,倚老卖老,句句指责吴邪不敬长辈,有了“好的资源”就藏着掖着,不顾九门大局,不肯分享。 吴邪听完,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地“哦”了一声,然后歪着头,想了半天,才恍然道:“这位……呃,老头。” 他连对方名字都懒得记,“看你这么关心‘资源’分配,这样吧,一会儿散了会,你把你家的家底,古董铺子、房产地契、银行存折,有一个算一个,都拿出来给九门各家分一分,一个子儿都不能少。这,就叫分享,懂吗?” 那老头气得浑身发抖,胡子都翘了起来:“你……你个黄口小儿!胡说八道什么!” 吴邪脸色一沉,刚才那点漫不经心瞬间消失,眼神冷了下来:“胖子!” “在呢!” 王胖子早就摩拳擦掌等着了,闻言立刻挺直腰板。 “丢出去。” 吴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一会儿让王萌带人去他家清账,敢阻拦,让他直接来找我。” “得令!” 胖子狞笑一声,就要上前。 然而,有人比他更快! 一直沉默坐在吴邪身侧,仿佛与这一切无关的张起灵,在吴邪话音落下的瞬间,如同鬼魅般动了! 众人只觉眼前一花,那个还在叫嚣的老头已经被他如同拎小鸡一般,从座位上直接拎了起来,然后手臂一扬—— “嗖——啪嗒!” 伴随着一声短促的惊叫和重物落地的闷响,那老头直接被从敞开的茶室门口扔了出去,摔在了外面的青石板上,哼唧着半天爬不起来。 吴邪:“……” 众人:“……” 连胖子都愣住了,张大了嘴巴。 吴邪干咳了一声,掩饰住内心的惊讶,目光再次扫过鸦雀无声的茶室,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和”:“下一位?” 茶室内死一般的寂静。 刚才还蠢蠢欲动、各怀心思的人们,此刻全都低下了头,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地缝里。 谁还敢说话? 没看见那位煞神是真的会动手扔人啊!而且扔得毫不费力! 等了一会儿,见再无人敢出声,吴邪似乎有些遗憾地撇了撇嘴: “怎么?都哑巴了?刚刚不是都挺能说的吗?我就在这里听着呢,怎么都不说了?” 依旧无人应答。 吴邪耸耸肩,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真的没话说了?行吧。那今天就到这儿,都散了吧!” 他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补充道,语气带着点“善意”的提醒: “下次再有这种情况,想‘喝茶’、想‘聊聊’的,直接来找我,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耽误我时间。” 众人内心疯狂吐槽:找你?找你把我们像垃圾一样扔出去吗?!谁还敢啊! 但面上,谁都不敢表露分毫,一个个噤若寒蝉,没人敢先动。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吴邪也懒得再理会他们,见事情解决,脸上那副冷厉嚣张的表情瞬间如同冰雪消融,切换速度之快令人咋舌。他像只欢快的小狗,几步就跑到一直安静坐在原位的张琪琳面前。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刚才还霸气侧漏、掀桌扔人的吴小霸王,此刻却软绵绵地、带着点委屈地,直接搂住了张琪琳的脖子,把脸埋在她颈窝里蹭了蹭,声音闷闷的,带着撒娇的意味: “琳琳,我手疼……刚刚掀那个老头,他好重哦……” 被扔出去还在哼唧的老头:……你礼貌吗?! 张琪琳对于他这瞬间的变脸似乎早已习惯。她抬起手,动作轻柔地摸了摸吴邪柔软的发顶,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纵容: “乖。” 一个字,像是有魔力,让吴邪心里那点因为动用“本性”而产生的忐忑瞬间烟消云散。他抬起头,一双大眼睛水汪汪地看着张琪琳,得寸进尺: “琳琳,我还渴了,刚刚说了好多话,嗓子都干了。” 张琪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将自己面前那温度刚好的茶水,端起来,递到了吴邪唇边。 吴邪就着她的手,小口喝了几下,心里美得冒泡,脑子里想的却是:‘琳琳好乖,好想叼走啊……不对,是抱走!不过,这么乖的琳琳是我的!’ 想着想着,脸上不自觉地露出了一个带着点傻气的、满足的笑容。 还没完全离开、偷偷目睹了全过程的九门众人:“……” 这特么是同一个人?! 刚才那个掀桌子扔人的煞神,和现在这个窝在张家族长怀里撒娇的傻白甜,真的是同一个人?! 他们是不是集体出现幻觉了?! 吴邪才不管他们怎么想,他拉着张琪琳的手,心情愉悦地宣布: “琳琳,走了,回家了!这里乌烟瘴气的,不好玩。” 说完,他便牵着张琪琳,看也没看身后那群表情复杂、心情更复杂的九门大佬,如同打了胜仗将军带着自己最珍贵的战利品,昂首挺胸地离开了这间压抑的茶室。 胖子和张起灵默默跟上。 留下满室凌乱的风中,和一地破碎的三观。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4章 归巢与忐忑 离开了那间令人窒息的茶室,走在回小院的青石板路上,午后暖洋洋的阳光洒在身上,却驱不散吴邪心底那层隐隐约约的凉意和……后怕。 他牵着张琪琳的手,乖乖地跟在她身边,脑袋却一直低垂着,眼神飘忽,不敢去看她的侧脸。 刚才在茶室里那股子不管不顾的嚣张气焰,此刻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只剩下满心满肺的忐忑不安,像揣了只活蹦乱跳的兔子,扑通扑通撞得他胸口发慌。 ‘琳琳会不会觉得我太凶了?’ ‘她是不是生气了?我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她会不会……像丢那个老头一样,把我也丢出去?’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吴邪顿时打了个寒颤,手下意识地攥紧了张琪琳微凉的手指。 张琪琳感受到他指尖的力道和微微的颤抖,脚步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偏过头,垂下眼帘看他。吴邪立刻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缩了一下脖子,眼神躲闪着看向地面,耳根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泛红。 张琪琳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一个极小的弧度,没说什么,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了一下他的手背,力道很轻,带着一种无声的安抚,然后便继续牵着他往前走。 这个细微的动作,却像一剂微弱的定心丸,让吴邪狂跳的心脏稍微平复了一点点。但他心里的鼓,依旧敲得震天响。 跟在后面的王胖子看着吴邪那副从“山大王”秒变“小鹌鹑”的模样,憋笑憋得肚子疼,但又不敢真的笑出声,只能使劲揉着自己圆滚滚的肚子,肩膀一耸一耸的。 而走在最后面的张起灵,依旧沉默如影。他的目光落在前方两人交握的手上,又缓缓移向吴邪那微微瑟缩、透着不安的背影,沉寂的眸子里仿佛有幽深的光掠过,复杂难辨。 一行人刚回到小院门口,还没来得及推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道清越中带着明显调侃笑意的声音: “吴邪哥哥,好威风啊。怎么,不继续‘装’了?” 吴邪身体一僵,脖子有些僵硬地转过去,就看到解雨臣不知何时也跟了过来,正倚在不远处的巷口墙边,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霍秀秀已经跟着霍仙姑回去了,此刻只有他一人。 “小……小花儿!” 吴邪的脸“唰”地一下又红了一层,有些恼羞成怒,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抓包的窘迫,“你……你胡说什么呢!什么装不装的!” 解雨臣缓步走过来,目光在吴邪那泛红的耳根和躲闪的眼神上逡巡,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哦?不是吗?刚才在茶室里,掀桌子、扔人、发号施令,那气势,把陈老太爷的脸都气绿了。我还以为咱们吴小佛爷终于‘回归本色’了呢。怎么这一出门,就又变回这幅……嗯,楚楚可怜的小模样了?” 他刻意把“楚楚可怜”四个字咬得又慢又清晰,调侃意味十足。 吴邪被他臊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偏偏又无力反驳,只能梗着脖子,色厉内荏地嚷嚷: “我……我那是被他们气的!谁让他们说琳琳!还打歪主意!我……我那是正当防卫!对!正当防卫!” “正当防卫需要把人从主位上掀下去,再指挥人扔出去?” 解雨臣挑眉,慢悠悠地反问。 “我……” 吴邪语塞,急得抓耳挠腮,最后索性破罐子破摔,一把抱住身旁张琪琳的胳膊,把脸往她肩膀上靠,声音闷闷的,带着点耍赖和委屈:“琳琳!你看小花儿!他欺负我!” 张琪琳任由他抱着,抬起另一只手,轻轻拍了拍他蹭过来的脑袋,然后抬眼,看向解雨臣,眼神平静无波,但解雨臣分明从中读出了一丝清晰的警告——适可而止。 解雨臣失笑,举起双手做投降状:“好好好,我不说了。张小姐护着,我可惹不起。” 他嘴上讨饶,眼底的笑意却未减,显然觉得眼前这景象有趣极了。 吴邪从张琪琳肩上抬起半边脸,偷偷瞪了解雨臣一眼,又飞快地缩回去,继续当他的“鸵鸟”。 解雨臣摇摇头,也不再继续逗他,正了正神色,说道:“好了,不闹了。我过来是有正事。” 吴邪这才稍微正经了点,但还是赖在张琪琳身上,只露出眼睛看着解雨臣:“什么事?那些老家伙还不死心?” “死心倒未必,但短时间内,应该没人敢再明着跳出来了。” 解雨臣走进院子,很自然地找了张凳子坐下,胖子赶紧去倒了茶来,“你刚才那通发作,效果立竿见影。陈家和李家那边,我已经让人去‘安抚’了,他们会知道轻重的。” 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一直沉默站在石榴树下的张起灵,语气带上一丝凝重:“不过,这位……张先生,恐怕才是他们真正忌惮和好奇的源头。他今天那句‘为吴邪而来’,还有后来动手的干脆利落,加上张小姐的态度……足以让很多人睡不着觉了。” 吴邪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张起灵,心里那点忐忑又被勾了起来,小声嘟囔:“他……他就那样……话少,动手快……也不是故意要吓唬人的……” 这话说得他自己都有点底气不足。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解雨臣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是不是故意不重要,重要的是效果达到了。而且,” 他话锋一转,看向吴邪,“吴邪哥哥,你刚才维护他的样子,可一点也不像只是把他当个‘麻烦’或者‘战利品’啊。” 吴邪身体一僵,下意识地反驳:“我哪有维护他!我那是……那是看不惯他们欺负人!而且他……他好歹也算是……” 他卡住了,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张起灵和他之间这种诡异的关系。 “算是什么?” 解雨臣追问,目光锐利。 “……算是半个自己人吧。” 吴邪憋了半天,才憋出这么一句,声音越来越小,“毕竟……他也没做什么坏事,还……还挺听话的。” 他说着,又偷偷瞥了一眼张起灵,对方依旧沉默地站着,仿佛他们讨论的话题与他无关。 解雨臣看着他这别扭的样子,心中了然,也不再深究,转而说道:“总之,接下来一段时间,你们还是尽量低调些。虽然震慑住了,但暗地里的眼睛不会少。这位张先生……” 他看向张起灵,“最好也减少单独外出。” 一直沉默的张起灵闻言,终于将目光从虚无的远处收回,落在了解雨臣身上。他依旧没有说话,只是几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表示知晓。 吴邪见气氛又有点沉,连忙岔开话题,问解雨臣:“小花儿,你吃了没?让胖子弄点吃的?折腾一下午,我都饿了。” 他说着,揉了揉肚子,试图用食物来缓解内心的焦躁和尴尬。 胖子立刻积极响应:“好嘞!花儿爷想吃点啥?胖爷我这就去张罗!” 解雨臣也不客气,笑道:“随便弄点家常菜就行,正好我也没吃。” “得嘞!” 胖子乐呵呵地钻进了厨房。 堂屋里暂时安静下来。吴邪依旧黏在张琪琳身边,但姿势从抱着胳膊变成了靠着她坐着,手里无意识地玩着她的一缕头发,眼神却有些放空,显然还在为茶会的事情和自己的“失态”而心神不宁。 张琪琳任由他靠着,玩头发,目光淡淡地落在院子里那棵石榴树上,似乎在出神。 解雨臣则慢条斯理地品着茶,目光在吴邪、张琪琳以及门外的张起灵之间流转,若有所思。 过了一会儿,胖子端着几盘热气腾腾的简单小炒出来了,招呼大家吃饭。 吴邪没什么胃口,扒拉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显得心事重重。 “怎么?菜不合胃口?” 解雨臣问。 吴邪摇摇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没忍住,小声问张琪琳,语气带着十二万分的小心和讨好:“琳琳……那个……今天在茶室……我是不是……太冲动了?” 他终于问出了憋了一路的问题,心脏又悬了起来,眼巴巴地看着张琪琳,等待“宣判”。 张琪琳停下筷子,转过头看着他。吴邪被她清澈的目光一看,顿时更紧张了,手指无意识地绞在一起。 就在吴邪快要被自己的脑补吓死的时候,张琪琳伸出手,用指腹轻轻擦掉他嘴角沾到的一点点油渍,动作自然得如同做过千百遍。然后,她看着他的眼睛,清晰地吐出两个字: “没有。” 吴邪愣住了:“啊?” 张琪琳又补充了一句,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意味:“他们,该。” 短短三个字,却像是最有力的肯定,瞬间击溃了吴邪心中所有的不安和忐忑。 他怔怔地看着张琪琳,看着她眼中那熟悉的、只对自己的纵容和护短,鼻子忽然有点发酸。原来……琳琳没有觉得他凶,没有觉得他不好。她甚至觉得他做得对,那些人活该。 一股巨大的、混杂着释然、委屈和无限依赖的情绪涌上心头,让他眼眶都热了。 他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和面子,也忘了旁边还有解雨臣和胖子看着,一头扎进张琪琳怀里,手臂紧紧环住她的腰,把脸深深埋进去,声音闷闷的,带着浓重的鼻音: “琳琳……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生气了……不要我了……” 他这突如其来的“真情流露”,让旁边的解雨臣和胖子都愣了一下。 解雨臣眼神微动,看着在张琪琳怀里仿佛找到唯一港湾、卸下所有伪装的吴邪,又看了看张琪琳那虽然面无表情、但手臂已然回抱住吴邪、轻轻拍抚他后背的动作,心中轻轻叹了口气。 这份独一无二的依赖和信任,这份毫无保留的纵容和守护,确实是外人无法插足,也无法理解的。 胖子则挠了挠头,小声嘀咕:“得,又开始了。这黏糊劲儿……” 而一直站在门外阴影处的张起灵,将堂屋内的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吴邪在张琪琳怀中那全然放松、甚至带着点后怕的撒娇模样,看着张琪琳那虽然沉默却充满保护欲的姿态,那双沉寂的眸子里,翻涌起极其复杂的情绪。 那里面有恍然,有深沉的痛楚,有一丝极淡的羡慕,最终,都化为了更深的、如同亘古寒冰般的孤寂。他缓缓移开视线,望向已然暗下来的天空,身影仿佛要融进渐浓的夜色里。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琪琳轻轻拍着吴邪的背,等他情绪稍微平复,才低声问:“还吃吗?” 吴邪在她怀里摇了摇头,声音还带着点哑:“不吃了……没胃口。” “嗯。” 张琪琳应了一声,也没勉强,就这么抱着他,任由他赖着。 解雨臣见状,知道这顿饭是吃不下去了,便识趣地站起身:“好了,我看你也累了,早点休息吧。我先回去了,有什么事随时联系。” 吴邪从张琪琳怀里抬起头,眼圈还有点红,不好意思地冲解雨臣点点头:“嗯,小花儿,今天谢谢你。” “跟我还客气什么。” 解雨臣笑了笑,又对张琪琳点头致意,便转身离开了小院。 胖子也麻利地收拾了碗筷,溜回自己房间,把空间留给那两位。 堂屋里只剩下吴邪和张琪琳,以及门外那抹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的孤影。 吴邪赖在张琪琳怀里不肯起来,仿佛要把下午缺失的安全感都补回来。他闷闷地说:“琳琳,我以后……尽量不那样了……太吓人了……” 张琪琳却打断了他,语气平淡却坚定:“不用改。” 吴邪诧异地抬头:“啊?” 张琪琳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你什么样,都好。” 她顿了顿,补充道,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霸道的护短:“我的吴邪,不需要对任何人忍让。” 吴邪看着她,看着她眼中倒映出的、属于自己的小小身影,心里那块悬了一下午、甚至悬了更久的大石头,终于“咚”地一声,彻底落了地。一股暖流涌遍全身,驱散了所有阴霾和不安。 他知道,无论他在外面是威风凛凛的吴小佛爷,还是杀伐果断的“小霸王”,抑或是其他任何模样,在琳琳这里,他永远都可以是那个会害怕、会撒娇、会耍赖的吴邪。 因为她是琳琳。 是他的琳琳。 他忍不住又往她怀里蹭了蹭,嘴角扬起一个安心的、带着点傻气的弧度,小声说:“琳琳,你真好。” 张琪琳没说话,只是收紧了环抱着他的手臂,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 月光如水,静静流淌进小院,将相拥的两人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柔光里。 门外,石榴树的影子在夜风中轻轻摇曳。 树下的阴影里,那个孤独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悄然离开,仿佛从未出现过。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5章 余威与撒娇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堂屋的青砖地上,细小的尘埃在光柱中缓缓飞舞。小院恢复了往日的宁静,仿佛昨日茶室里的剑拔弩张只是一场过于真实的梦境。 吴邪难得起了个大早——是被饿醒的。他揉着惺忪的睡眼,趿拉着拖鞋从卧室出来,就看到王胖子已经坐在桌边“呼噜呼噜”地喝粥,张琪琳则如往常一样坐在窗边老位置,手里捧着一杯清茶,目光淡然地望着院中那棵石榴树。 “早啊……”吴邪含糊地打了个招呼,一屁股坐在胖子旁边,伸手就去拿包子。 “哟,咱们的小祖宗今儿起得够早啊?”胖子咽下嘴里的粥,挤眉弄眼,“咋,昨晚没睡好?是不是做噩梦,梦到自己又被三爷追着打了?” “去你的!”吴邪白了他一眼,咬了一大口包子,含糊不清地说,“我是饿醒的!昨天都没怎么吃……哎,琳琳,你吃过了吗?”他扭过头看向张琪琳。 张琪琳转过头,视线落在他鼓鼓囊囊的腮帮子上,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 吴邪“哦”了一声,继续埋头苦吃。正吃着,院门被敲响了,节奏平稳,不疾不徐。 胖子正要起身,张琪琳已经放下了茶杯,淡淡开口:“是解雨臣。” 话音未落,解雨臣已经自己推门走了进来,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文件袋。他今日换了身浅灰色的休闲装,衬得人愈发清俊,只是那眼神里透着的精明,丝毫未减。 “哟,花儿爷,这么早?吃了吗?一起吃点?”胖子热情招呼。 解雨臣也不客气,在桌边坐下,将文件袋随手放在一旁,看了眼狼吞虎咽的吴邪,笑道:“看来吴邪哥哥恢复得不错,胃口很好。” 吴邪咽下嘴里的食物,喝了口粥顺了顺,才道:“小花儿,你这么早过来,是不是有什么事?”他瞥了一眼那个文件袋,心里隐约有了猜测。 解雨臣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先慢条斯理地夹了根小菜,才悠悠开口:“王萌动作很快。” 吴邪拿着包子的手顿住了:“怎么说?” “昨天茶会上那个被你‘请’出去的李家旁支,叫李茂才的,”解雨臣语气平静,像是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王萌当天下午就带着‘有关部门’的人去了他家。搜查令齐全,程序合法。” 胖子眼睛一亮:“哟呵!这么快?查出什么了?” 解雨臣打开文件袋,抽出几份资料,推到桌子中央,示意他们自己看:“李茂才本人,涉嫌非法倒卖文物、行贿、故意伤害致人重伤,证据确凿。他大儿子,参与走私,身上还背着一桩旧案。二女儿,利用家族关系操纵竞标。小儿子……”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冷嘲,“年纪不大,糟蹋小姑娘,致人流产,事后用钱和威胁摆平,不止一次。” 吴邪拿起一份资料扫了几眼,脸色逐渐沉了下来,尤其是看到关于那个小儿子作恶的详细记录时,眉头紧紧锁起,眼底闪过一丝厌恶:“畜生。” 胖子也凑过来看,啐了一口:“妈的,一家子烂到根了!这种渣滓,枪毙都算便宜他们!” 解雨臣点点头:“李茂才和他大儿子,大概率是死刑。二女儿刑期不会短。至于那个小儿子……” 吴邪抬起眼,目光冷冽:“他多大?” “刚满十六不久。”解雨臣道,“按现行法律,不够死刑,甚至重刑都难。” “十六?”吴邪冷笑一声,将资料丢回桌上,“十六就能干出这些事,留着也是祸害。法律判不了,那就用别的办法。” 张琪琳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过来,静静地站在吴邪身侧,目光也落在那些资料上,眼神冰冷。 “吴邪哥哥打算怎么做?”解雨臣问,语气里没有反对,只有询问。 吴邪沉吟片刻,手指在桌上轻轻敲了敲:“王萌还在杭州吗?” “在。等着你的指示。” “让他安排一下,”吴邪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把那个小子,还有李家其他几个没直接参与重罪但也不是好东西的年轻子弟,统统送去非洲。我记得我们在那边有几个合作的矿场?” “有。”解雨臣肯定道,“条件……比较艰苦。” “要的就是艰苦。”吴邪扯了扯嘴角,那笑容里没有温度,“让他们去挖矿,一辈子呆在那儿,永远别回来。告诉那边管事的人,不用特别照顾,按最普通的矿工标准对待,但要看紧了,不许他们跑,也不许他们死得太容易。” 胖子听得打了个寒颤,朝吴邪竖起大拇指:“天真,够狠!不过胖爷我喜欢!这种小畜生,留在国内迟早还得出事,送去挖矿,也算废物利用了!” 解雨臣眼底闪过一丝赞赏,点头道:“明白了,我会转告王萌。这样处理,干净,也足够震慑。” “就是要震慑。”吴邪靠回椅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目光扫过解雨臣,“小花儿,麻烦你让王萌给九门其他几家也递个话。”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什么话?” 吴邪的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让他们都把自家屁股擦干净点,管好自己的人。以往那些腌臜事,最好烂在肚子里。从今往后,谁家的人再敢触犯法律,恃强凌弱,干些伤天害理勾当的,被我知道,下场就不是送去挖矿这么简单了。我吴邪虽然平时不爱管事,但眼里,揉不得沙子。” 他说这话时,脸上没什么表情,但那股子隐而不发的威势,让坐在对面的解雨臣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 解雨臣深深看了吴邪一眼,点头:“好。这话,我一定带到。想必经过李家这件事,没人会再把你这话当耳旁风。” 事情谈完,解雨臣又坐了一会儿,喝了杯茶,便起身告辞了。临走前,他似笑非笑地看了吴邪一眼,留下一句:“吴邪哥哥,你这‘小霸王’的名头,从今天起,怕是真要坐实了。不过……”他目光扫过安静站在一旁的张琪琳,笑意加深,“反正有人兜着,你随便造。” 吴邪被他调侃得耳根微红,抓起一个空茶杯作势要砸:“赶紧滚蛋!” 解雨臣大笑着离开了。 院子重归宁静。胖子收拾了碗筷去厨房洗刷,堂屋里只剩下吴邪和张琪琳。 吴邪刚才处理事情时的冷硬和果决,如同潮水般褪去。他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然后像只没骨头的猫,整个人歪倒在张琪琳坐着的长凳上,脑袋自然而然枕上她的大腿。 “唔……累死了……”他闭着眼睛哼哼,“一大早就处理这种破事,影响心情。” 张琪琳低头看着他,没说话,只是抬手,指尖轻轻梳理着他额前有些凌乱的碎发。 阳光暖融融地照在两人身上,气氛安宁得让人昏昏欲睡。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吴邪快要真的睡过去时,张琪琳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吴邪。” “嗯?”吴邪迷迷糊糊应了一声。 “练功。”张琪琳言简意赅。 “!!!” 吴邪一个激灵,睡意全无,猛地睁开眼,哀嚎道:“啊?!琳琳!不要吧!昨天那么累,今天能不能休息一天啊?” 张琪琳不为所动,手指从他发间移开,落在他肩膀上,轻轻点了点:“昨日,未练。” “那不是有事嘛!”吴邪开始耍赖,在她腿上蹭了蹭,“茶会也是体力活啊!我很消耗心神的!你看我今天早上起来还腰酸背痛呢!”他煞有介事地揉了揉自己的后腰。 张琪琳沉默地看着他表演,那双清澈的眸子里明明白白写着“不信”两个字。 吴邪见卖惨无效,立刻转换策略。他翻了个身,变成仰面躺着,从这个角度能更清楚地看到张琪琳低垂的脸。他伸出手,轻轻拽了拽张琪琳的衣袖,声音放得又软又糯,拖长了调子: “琳琳~好琳琳~世界上最最好、最最漂亮、最最厉害的琳琳~今天就休息一天嘛,就一天!我保证,明天一定加倍努力练习!好不好嘛~” 他一边说,一边眨巴着那双因为刚睡醒还带着点水汽的大眼睛,试图用“美色”蒙混过关。 张琪琳被他这连环撒娇弄得动作顿了顿,梳理他头发的指尖悬在半空。她看着吴邪那副眼巴巴、充满期待的样子,抿了抿唇,没说话。 有门儿!吴邪心中窃喜,继续加码:“琳琳,你看,我昨天才帮你教训了那些欺负人的坏蛋,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呀!就当奖励我一下下嘛……而且,你手不是还没好利索吗?教我练功多费神呀,你也需要休息的!”他理由找得冠冕堂皇,甚至开始“关心”起张琪琳的伤势。 张琪琳终于开口,声音依旧平淡,却戳穿了他的小心思:“手,无碍。教你,不费神。” 吴邪一噎,不甘心地继续扭动:“怎么不费神!你要盯着我,要纠正我动作,还要时刻准备接住笨手笨脚的我!很累的!”他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这话说得也太不要脸了。 张琪琳眼底似乎也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快得让人抓不住。她看着在自己腿上扭来扭去、就是不肯起来的吴邪,沉吟了片刻,忽然问:“真想休息?” 吴邪眼睛一亮,连连点头:“想想想!特别想!” 张琪琳点了点头:“好。” 吴邪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惊喜道:“真的?琳琳你同意了?太好了!我就知道琳琳最疼我……”他马屁还没拍完,就听张琪琳不急不徐地补充了后半句: “休息一刻钟。然后,练双倍。” 吴邪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垮了下来,变成一张苦瓜脸:“啊……双倍啊……”他试图讨价还价,“那……那一刻钟也太短了吧?半小时行不行?” “不行。”张琪琳这次拒绝得干脆利落。 “二十分钟?” “不行。” “琳琳……” “一刻钟。或者,现在开始。” “……” 吴邪见彻底没戏,蔫了吧唧地重新倒回去,嘴里不满地嘟囔:“暴君……独裁……一点都不体恤民情……”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琪琳全当没听见,手指重新落回他发间,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目光再次投向窗外,仿佛在计算着那一刻钟的流逝。 厨房里传来胖子洗碗的水声和不成调的小曲儿。 院子里石榴树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阳光静静地移动。 吴邪枕着张琪琳的腿,闻着她身上熟悉的清冽气息,虽然对即将到来的“双倍练功”满心哀怨,但此刻的安宁和亲密,还是让他舒服地眯起了眼睛。他像只被顺毛撸舒服了的猫,喉间发出细微的、满足的咕哝声。 “琳琳。”他忽然又开口,声音懒洋洋的。 “嗯?” “我是不是……真的很凶啊?”他问得有些迟疑,脑海里闪过昨天茶室自己掀桌子、今天决定把人送去非洲挖矿的画面。 张琪琳梳理他头发的动作没有停,回答得没有半分犹豫:“不凶。” “可我对那些人……” “该。”张琪琳再次用同一个字打断他,语气笃定,“他们,坏。” 吴邪心里那点微弱的自我怀疑,又被这两个字轻轻抚平了。他蹭了蹭她的腿,小声说:“那……我只对外人凶。对你……我永远不凶。”这话说得有点肉麻,但他就是想让她知道。 张琪琳的手指停在他发梢,半晌,才轻轻“嗯”了一声。那声音很轻,却像一片羽毛,落在吴邪心尖上,痒痒的,暖暖的。 一刻钟的时间,在吴邪的耍赖和絮叨中,飞快地溜走了。 张琪琳收回手,拍了拍吴邪的肩膀:“时间到。” 吴邪哀叹一声,知道躲不过了,磨磨蹭蹭地坐起来,一脸不情愿: “好吧好吧……双倍就双倍……不过琳琳,你得在旁边看着我,我要是累晕了,你得接住我。” “嗯。”张琪琳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率先朝院子里专门辟出的那块练功空地走去。 吴邪耷拉着脑袋跟在后面,嘴里还在嘀嘀咕咕:“今天练什么?扎马步?还是那套擒拿?琳琳,我觉得我上次那招‘黑虎掏心’使得不错,要不今天巩固一下那个?” “先热身。”张琪琳已经走到了空地中央,转过身,夕阳给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边,她看着慢吞吞挪过来的吴邪,唇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然后,复习步法。错一步,加练十遍。” “啊?!”吴邪惨叫,“琳琳你不能这样!那套步法那么复杂!错一步加十遍,我今天别想吃饭了!” “所以,认真。”张琪琳不为所动,已经摆出了起手式。 吴邪苦着脸,磨磨蹭蹭地拉开架势,嘴里还在做最后的挣扎:“琳琳,商量一下嘛,错一步加五遍行不行?我请你吃刘记的桂花糕!刚出炉的!” 张琪琳没回答,只是脚步微动,身形如风,已然示范了一个标准的起势滑步,眼神看向吴邪,示意:该你了。 吴邪知道彻底没戏了,认命地叹了口气,收敛起所有玩闹的心思,目光变得专注,开始模仿张琪琳的动作。 夕阳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错在青石板上。一个教得一丝不苟,一个学得认真刻苦,偶尔夹杂着吴邪累极时的哀嚎和张琪琳简洁的指点。 “脚,错了。” “哎呀!这步怎么这么别扭!” “重心。” “哦哦……这样?” “嗯。” “琳琳我腿抖……” “坚持。” “……” 胖子洗好碗,端着一盘切好的水果出来,斜倚在厨房门框上,看着院子里那对身影,摇头晃脑,咬了一口苹果,含糊不清地感叹:“啧,一物降一物啊……” 而在西厢房的阴影处,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一道身影。 张起灵静静地看着院子里正在“被迫”练功、却显然乐在其中的吴邪,以及那个虽然面色清冷、但每一个纠正动作都透着耐心和专注的张琪琳。 他看着吴邪因为一个动作做标准而偷偷朝张琪琳露出的小得意笑容。 看着张琪琳几不可察点头时,吴邪瞬间亮起来的眼睛。 看着他们之间那流淌着的、无需过多言语的默契与亲昵。 这样的场景,在他那个世界,是永远无法企及的奢望。那个会对他笑、会依赖他的吴邪,早已被他们亲手埋葬。 他缓缓闭上眼,将心中翻腾的、近乎刺痛的情绪强行压下。再睁开时,眸中只剩下一片深不见底的沉寂与荒芜。 他转过身,悄无声息地退回房间,关上了门,将院中的温暖与鲜活,彻底隔绝在外。 仿佛那里的一切,与他这个来自错误时空的残影,从未有过交集。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6章 晨功与“意外”访客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 吴邪还在温暖的被窝里做着美梦,梦里没有扎马步,没有复杂的步法,只有琳琳端着一大盘他最爱吃的点心,笑眯眯地喂他…… “吴邪。” 清冷的声音如同穿过梦境的一缕寒泉,瞬间将美味的点心幻象击得粉碎。 吴邪皱紧眉头,无意识地把被子往上拉,试图盖住脑袋,隔绝那催命般的声音。 “该起了。” 张琪琳的声音近了一些,似乎就站在床边。 “唔……不起……再睡五分钟……就五分钟……” 吴邪把脸埋进枕头,含糊地嘟囔,试图负隅顽抗。 床边沉默了两秒。 就在吴邪以为逃过一劫,窃喜地准备重回梦乡时,忽然感觉身上一凉——被子被毫不留情地掀开了! “啊!” 吴邪惊叫一声,蜷缩起来,睡意跑了大半,哀怨地睁开眼,对上张琪琳平静无波的脸,“琳琳!你干嘛!冷!” “不冷。” 张琪琳言简意赅,手里还抓着被子,“起,练功。” “这么早!天都没亮透呢!” 吴邪试图讲道理,裹紧身上单薄的睡衣,“古人还说‘闻鸡起舞’,鸡叫了吗?没叫!所以不起!” 张琪琳看了一眼窗外泛起鱼肚白的天色,又回头看看赖在床上耍无赖的吴邪,也不跟他废话,直接伸出手—— “哎哎哎!别拽别拽!我起!我起还不行吗!” 吴邪一看她那架势就知道要动手,连忙告饶,手脚并用地爬下床,嘴里还在嘀咕,“暴君……周扒皮……比周扒皮还狠,周扒皮好歹等鸡叫呢……” 张琪琳全当没听见,把被子叠好,转身往外走:“洗漱,一刻钟。” 吴邪耷拉着肩膀,认命地走向洗手间。冷水拍在脸上,总算彻底清醒了。他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做了个鬼脸:“吴邪啊吴邪,你说你昨天逞什么能,说什么‘明天加倍努力’,这下好了吧,自讨苦吃……” 磨磨蹭蹭洗漱完,换好练功服走到院子时,张琪琳已经等在空地中央了。晨雾尚未散尽,给她挺拔的身影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异世张起灵依旧如同昨日一样,沉默地站在西厢房的廊下阴影中,仿佛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像。 吴邪叹了口气,活动了一下手脚,走到张琪琳面前:“来吧,琳琳老师,今天练什么?先说好,太难的今天状态不好可能学不会……” “复习昨日步法。” 张琪琳打断他的铺垫,“十遍。” “十遍?!” 吴邪瞪大眼睛,“昨天不是练过了吗?还双倍!” “巩固。” 张琪琳不为所动,已经开始示范第一个衔接动作,“开始。” 吴邪知道讨价还价无效,只好收敛心神,回忆着昨天的要点,跟着练起来。这套步法是张琪琳结合古武和实战改良的,看似简单,实则对重心转换、腰腿力量和身体协调性要求极高。吴邪练了这么久,也才勉强掌握个六七成。 第一遍,磕磕绊绊,错了三处。 第二遍,稍微流畅点,错了两处。 第三遍,找到点感觉,只错了一处,但差点自己把自己绊倒,惹得在厨房门口偷看的胖子“噗嗤”一声笑出来。 “死胖子!笑什么笑!有本事你来!”吴邪恼羞成怒。 “胖爷我可没那筋骨,您慢慢练,慢慢练哈!”胖子赶紧缩回厨房。 张琪琳一直静静看着,只在吴邪出错时,简洁地指出:“左转,半步。”“重心后移,三分。”“气息,乱。” 吴邪全神贯注,慢慢沉浸进去。汗水开始顺着额角滑落,呼吸也变得粗重,但动作却越来越流畅,越来越有章法。到第七遍时,已然能做到行云流水,几乎不错。 “好!” 他收住最后一个步伐,胸口起伏,脸上却带着兴奋的光,看向张琪琳,“琳琳!你看!我这次没错吧?” 张琪琳仔细看了看他方才落脚的位置,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嗯。尚可。” 虽然只是“尚可”,但吴邪已经很满意了,他知道从琳琳嘴里说出这两个字有多不容易。他擦了把汗,笑嘻嘻地凑过去:“那……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我饿了。” “还有三遍。” 张琪琳提醒他。 “啊?不是说十遍吗?我练了七遍了啊。” 吴邪掰着手指头数。 “错一步,加一遍。” 张琪琳平静地陈述,“第一遍,错三。第二遍,错二。第三遍,错一。” 吴邪的脸垮了下来:“……琳琳,你记账要不要这么清楚!” 他试图蒙混,“你看我后面几遍多完美!将功补过行不行?” “不行。” 张琪琳拒绝得干脆,“练完,吃饭。” 吴邪哀嚎一声,知道耍赖没用,只好苦着脸继续。不过有了刚才的成功经验,后面三遍倒也顺利完成了。等他终于气喘吁吁地停下,感觉腿都不是自己的了。 “结束。” 张琪琳走到他面前,递给他一条干净的毛巾,还有一杯温水。 吴邪接过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杯,才缓过气来,用毛巾胡乱擦着脸,抱怨道:“累死了……琳琳,下次能不能少练点?循序渐进嘛……”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你,太懒。” 张琪琳直言不讳。 “我哪有!” 吴邪反驳,“我明明很努力了!是这套步法太难了!设计它的人肯定是个变态!” 他意有所指地瞟着张琪琳。 张琪琳面不改色:“有用。” “是是是,有用有用。” 吴邪敷衍地应着,眼珠一转,又凑过去,“琳琳,你看我这么辛苦,早餐有没有奖励?我想吃巷口那家新开的蟹黄小笼包!” 张琪琳看着他亮晶晶的、充满期待的眼睛,沉默了一下,就在吴邪以为她要拒绝时,她点了下头:“可以。” “耶!琳琳最好!” 吴邪瞬间眉开眼笑,刚才的疲累仿佛一扫而空,“我们现在就去买吧?趁热才好吃!” “洗漱。换衣。” 张琪琳指了指他一身汗湿的练功服。 “马上去!” 吴邪乐颠颠地往屋里跑,跑到一半又回头喊,“胖子!别做早饭了!咱们出去吃小笼包!” “好嘞!” 胖子在厨房里应了一声。 等吴邪收拾妥当,换了一身清爽的棉麻衣服出来,张琪琳也已经换了常服,依旧是一身利落的深色,衬得肤色愈发白皙。胖子也搓着手等在院子里。 “走着!” 吴邪心情大好,一手很自然地牵起张琪琳的手,就要往外走。 就在这时,院门被敲响了。这次的敲门声很特别,三长两短,带着某种节奏。 胖子“咦”了一声:“这暗号……像是道上的人,但又不太一样。” 张琪琳脚步顿住,看向院门,眼神微凝。连廊下阴影里的张起灵,也抬起了眼帘。 吴邪皱了皱眉,刚才的好心情打了点折扣:“谁啊?这么大清早的。” 他松开张琪琳的手,示意胖子去开门,自己则稍微站到了张琪琳侧前方一点的位置。 胖子走到门后,提高声音问:“哪位?” 门外传来一个略显低沉、带着点沙哑,但语气十分恭敬的男声:“请问,吴小佛爷是否住在此处?在下姓姜,单名一个淮字,受家中长辈所托,特来拜会。” 姓姜?吴邪在脑子里快速过了一遍九门里姓姜的,似乎没有特别突出的。但听这口气和敲门暗号,又不像是完全的外行。 他看了张琪琳一眼,张琪琳微微颔首,示意可以见。 “开门吧。” 吴邪道。 胖子拉开院门。门外站着两个人。前面是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男人,身材精干,面容普通但眼神沉稳,穿着半旧但整洁的中山装,手里拎着两个看起来颇为古朴的木盒。他身后跟着一个更年轻些的小伙,像是随从,垂手而立。 自称姜淮的男人一进门,目光先是在院子里迅速扫了一圈,掠过张琪琳时明显停顿了一下,眼底闪过一丝敬畏,看到廊下的张起灵时,瞳孔更是几不可察地收缩,最后才落到吴邪身上。 他上前两步,对着吴邪抱拳行礼,姿态放得很低:“晚辈姜淮,冒昧前来打扰吴小佛爷清静,还望恕罪。” 吴邪打量着他,摆摆手:“不用多礼。姜先生是吧?我们好像不认识。不知令长辈是?” 姜淮直起身,态度依旧恭敬:“家叔姜怀远,早年曾在长沙与吴老狗……与吴老爷子有过数面之缘,承蒙老爷子关照。家叔一直铭记于心,常叮嘱我们这些晚辈,若有机会到杭州,定要代他拜会吴家后人。” 吴老狗?吴邪的爷爷?这倒是有些出乎意料。爷爷交友广阔,有些不起眼但确有本事的故交之后找上门,也不算太稀奇。 “原来是姜爷爷的侄孙。” 吴邪语气缓和了些,“请里面坐吧。胖子,看茶。” “不敢当‘爷’字,小佛爷直接叫我名字就好。” 姜淮连连摆手,跟着吴邪进了堂屋。他的随从则留在院中,目不斜视。 分宾主落座,胖子端上茶水。姜淮将带来的两个木盒小心地放在桌上,打开其中一个,里面是几卷用丝线捆好的老旧皮纸,边缘已经磨损,透着年代感。 “家叔知道小佛爷对古物古籍有兴趣,特地让我带来几份他早年游历时的随笔手札,和一些关于各地奇闻异事、风水地势的零星记载,虽不成系统,但或许有些趣味,权当一点心意,请小佛爷笑纳。” 姜淮说着,又打开另一个木盒,里面是几块品相极好、未经雕琢的田黄石,“另有一些顽石,家叔说吴老爷子当年颇好此道,留与晚辈把玩。” 东西不算特别贵重,但很用心,投其所好,也没有直接送钱那么俗气。吴邪看了看那皮纸,确实是有些年头的老东西,上面的字迹劲峭,内容扫一眼,似乎真有些干货。田黄石也是上品。 “姜老先生太客气了。” 吴邪没有立刻去碰那些东西,只是笑了笑,“既然是爷爷故交之后,这份心意我领了。不过,姜先生今日前来,应该不只是为了送这些东西吧?” 姜淮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尴尬和钦佩:“小佛爷明察秋毫。晚辈确实……另有一事相求。”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词句,“听闻前日,小佛爷在茶会上……处置了一些败坏门风、触犯律法之人?”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吴邪眼睛微眯,靠向椅背,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了敲:“消息传得挺快。怎么,姜先生是来替人说情的?还是……你们姜家,也有人犯了事?” 他语气平淡,但话里的压力却悄然弥漫开来。 姜淮立刻站起身,躬身道:“小佛爷误会了!晚辈绝无此意!我们姜家小门小户,一直谨守本分,不敢作奸犯科。晚辈提及此事,是想说……” 他抬起头,眼神坦荡中带着一丝恳切,“九门之中,乃至整个行当里,苦那些仗势欺人、无法无天之辈久矣!小佛爷雷霆手段,令人拍手称快!晚辈此来,一是代家叔拜会,二也是想恳请小佛爷,能否……高抬贵手,对我们这些安分守己、只想混口饭吃的小家族,留一丝余地?” 他说到最后,语气越发诚恳,甚至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忐忑。 吴邪听明白了。这是被李家的事吓到了,怕自己这“煞星”下一步就要清理整个行当,波及到他们这些小鱼小虾。这是来表态,也是来求个“平安符”的。 他沉吟片刻,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才缓缓道:“我吴邪做事,向来对事不对人。守规矩的,我自然不会为难。不仅不为难,若是正当经营遇到麻烦,力所能及,或许还能帮衬一二。” 他放下茶杯,看向姜淮,“但前提是,‘守规矩’三个字,不是嘴上说说。姜先生,可明白?” 姜淮闻言,脸上顿时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再次深深一揖:“明白!多谢小佛爷指点!姜家上下,必定恪守本分,绝不给小佛爷添乱!日后若有用得着姜家的地方,但凭差遣!” 他的姿态放得极低,态度也足够真诚。吴邪见状,脸色也缓和下来,指了指座位:“坐吧。既然是爷爷故交之后,也不用太拘礼。东西我收下了,代我谢谢姜老先生。” “应该的,应该的。” 姜淮这才小心地重新坐下。 气氛放松下来,又闲聊了几句关于姜怀远和吴老狗当年的旧事,主要是姜淮说,吴邪听,姜淮便识趣地起身告辞了。 送走姜淮,关上院门,吴邪走回堂屋,看着桌上那两盒东西,摇了摇头:“得,这下‘恶名’算是彻底传出去了。连这种八竿子差点打不着的故交之后都吓得跑来表忠心了。” 胖子凑过来看了看田黄石,咂咂嘴:“东西倒是实在。这姓姜的,挺会做人。” “能混这行当,还知道第一时间找上门,脑子不笨。” 吴邪坐下,拿起一卷皮纸随手翻看,“不过这样也好,杀鸡儆猴的效果看来不错。剩下那些心里有鬼的,估计这几天都睡不踏实。” 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张琪琳,此时走到吴邪身边,看了一眼他手中的皮纸,忽然开口:“内容,有用。” “嗯?” 吴邪抬头,“琳琳你看过了?” 他刚才只粗略扫了几眼。 张琪琳指了指其中一处模糊的标记和旁边的小字注解:“这里。记载的方位和特征,与一处我知道的、可能有问题的古祭祀遗址吻合。可信。” 吴邪来了兴趣,仔细看了看张琪琳指的地方,又翻看其他几卷。这些手札记录零散,但涉及的地域很广,有些描述确实蹊跷,不像胡编乱造。 “看来这姜家,祖上可能真是有点东西的跑山人或者风水先生。” 吴邪将皮纸小心卷好,“这些东西留着,以后说不定用得上。” 他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刚才被打断的食欲又回来了:“走走走,小笼包!再不去该卖完了!” 三人再次出门,这次总算顺利买到了热气腾腾的蟹黄小笼包,还带了豆浆油条。回到小院,在石榴树下摆开小桌,阳光正好,微风不燥。 吴邪夹起一个晶莹剔透、汤汁饱满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咬开一个小口,吸掉鲜美的汤汁,再蘸点醋,一口塞进嘴里,满足地眯起眼:“嗯——好吃!琳琳你尝尝!” 他夹起一个吹了吹,递到张琪琳嘴边。 张琪琳看了看递到唇边的包子,又看了看吴邪期待的眼神,微微低头,就着他的筷子吃了。 “怎么样?” 吴邪问。 “尚可。”张琪琳评价。 吴邪笑了:“你说尚可,那就是很好吃了。”他知道琳琳对口腹之欲要求极低,能得个“尚可”已是难得。 胖子在一旁风卷残云,含糊道:“那是!排了半条队呢!不过天真,你刚才对付那姓姜的,有模有样的啊,真有点当家人的派头了。” 吴邪咬了口油条,不以为意:“什么派头不派头的,该硬的时候就得硬。不然谁都以为你好欺负。” 他说着,又夹了个包子放到张琪琳面前的碟子里,“琳琳,再吃一个。你看你最近都瘦了。” 张琪琳看着碟子里多出来的包子,沉默了一下,还是拿起来吃了。 阳光透过树叶缝隙,洒下斑驳的光点。小院里弥漫着食物的香气和短暂的安宁。 吴邪一边吃,一边心里盘算着。李家的事算是敲山震虎,姜家的到来是个意外但也算是良性反馈。接下来一段时间,九门内部应该能消停不少。他可以多点时间研究这些新得到的手札,还有……继续被琳琳“折磨”练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想到练功,他又觉得腿有点酸了。 “琳琳,” 他咽下最后一口豆浆,眼巴巴地看着张琪琳,“下午……还练吗?” 张琪琳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看向他,眼神清澈:“你说呢?” 吴邪:“……” 得,白问。 他看着张琪琳平静无波的脸,忽然又笑起来,凑近了些,压低声音,带着点耍赖的意味:“那……练完步法,能不能教我点新花样?比如……你上次那个,唰一下就把人刀夺过来的手法?我看着可帅了!” 张琪琳看着他亮晶晶的、充满求知欲的眼睛,没立刻回答。 吴邪继续加码:“我保证认真学!绝对不偷懒!学好了,下次再有人找麻烦,我也能帮你……呃,帮你节省点体力?” 张琪琳终于几不可察地弯了下唇角,虽然弧度极小,但吴邪还是捕捉到了。她点了点头:“可。” “耶!” 吴邪高兴地一拍桌子,随即又想起什么,小心翼翼地问,“那……学新花样,今天下午的步法复习,能不能……减两遍?” 张琪琳脸上的那丝极淡的笑意瞬间消失,恢复一贯的清冷:“不能。” 吴邪肩膀一垮,哀叹:“……琳琳,你真是一点空子都不给钻啊。” 张琪琳没理他的抱怨,站起身,开始收拾碗筷,淡淡丢下一句:“休息半小时。然后,继续。” 吴邪趴在桌上,有气无力地应着:“知道啦……” 胖子在一旁嘿嘿直乐,被吴邪瞪了一眼。 廊下的阴影里,张起灵不知何时已悄然离去。院中的喧嚣与温暖,仿佛与他隔着一层看不见的、冰冷的屏障。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7章 密文与不速之客 晨练后的疲惫被蟹黄小笼包安抚了大半,但吴邪心里那点对“新花样”的期待,很快就被张琪琳一句“先练基础”给摁了回去。午后,院子里再次响起吴邪或哀怨或认真的呼喝声,以及张琪琳简洁到吝啬的指点。 “腰沉!不是让你撅屁股!” “力从地起,传递到肩,再到手!你手挥那么快有什么用?” “呼吸!呼吸乱了节奏全无!” 胖子躲在厨房窗后,一边嗑瓜子一边摇头晃脑,像在看一场单方面“指导”的戏剧。 异世张起灵依旧在西厢房的廊下阴影中静立,仿佛一尊没有呼吸的雕塑,只有偶尔转向院中那对身影的目光,泄露出几分难以捉摸的沉寂。 直到日头西斜,吴邪才大汗淋漓地被允许休息。他瘫在石榴树下的石凳上,像条脱水的鱼,连手指都不想动。 “水。” 张琪琳的声音在旁边响起,接着一杯温水递到了他手边。 吴邪勉强抬起胳膊,接过杯子一口气喝干,喘着气道:“琳琳……我觉得……我的腿……已经不是我的腿了……” “是。” 张琪琳肯定道,在他旁边坐下,拿起一条干净毛巾,自然地替他擦着额角和后颈的汗,“练多了,就是你的。” 这回答让吴邪哭笑不得,他偏过头,看着张琪琳近在咫尺的、专注的侧脸。汗水浸湿了她鬓边几缕发丝,贴在白皙的皮肤上,夕阳的金光给她整个人镀上了一层柔和的轮廓,冲淡了平时的清冷。吴邪看得有些出神,鬼使神差地开口:“琳琳,你真好看。” 张琪琳擦汗的动作顿了一下,抬眸看他,眼神里带着一丝疑惑,似乎没理解这句没头没脑的话和当前情境有什么关系。 吴邪被她这清澈又茫然的眼神看得脸一热,赶紧移开视线,咳了一声:“我是说……那个……你看,我这么努力,是不是……特别有毅力?” 张琪琳收回毛巾,认真地想了想,点头:“嗯。比昨日,有进步。” 虽然只是“有进步”,但吴邪还是被取悦了,刚才的疲累似乎都减轻了不少。他嘿嘿笑了两声,忽然想起早上姜淮送来的那些皮纸手札。 “对了琳琳,早上那些皮纸,你说有点意思,具体是指什么?那上面记的古祭祀遗址,有什么特别的?” 吴邪坐直了些,好奇地问。 张琪琳将毛巾叠好放在一边,道:“记载简略。但提到的‘三眼祭坛’、‘逆流尸祷’、‘青铜人面鸟’,与几处已知的、有问题的古西羌或早期越人祭祀遗迹特征部分吻合。可信度,较高。” 吴邪眼睛一亮。张琪琳口中的“有问题”,通常意味着非比寻常,可能涉及一些超出常规认知的东西,比如特殊的生物、诡异的风水,甚至是一些难以解释的现象。这对好奇心旺盛的吴邪来说,吸引力巨大。 “走,去看看!” 他立刻来了精神,腿也不酸了,拉起张琪琳就往书房走。 胖子见状,也拍拍手上的瓜子壳跟了过去,凑热闹他从不落人后。 书房里,那几卷皮纸被小心地摊开在宽大的书桌上。纸张泛黄脆硬,墨迹因年代久远而有些晕染,但字迹筋骨犹在,勾勒的山形水势、奇物异兽的简图也清晰可辨。用的是一种略带古意的行书,夹杂着一些行当内的隐语和符号。 吴邪俯身仔细观看。他从小在吴家长大,耳濡目染,对古籍、拓片、风水秘闻都有相当的涉猎,加上后来张琪琳有意无意的点拨,眼力不算差。 “嗯……‘雾锁沉渊,三日不绝,闻磬音则现通路’……这描述,像是某种依靠特定声音或频率触发的天然或人工迷阵。” 吴邪指着其中一段文字分析道,“‘青铜人面鸟,栖于神木,目如赤火,鸣则地动’……这东西听着就邪性,像是某种守卫机关或者……活物?” 张琪琳站在他身侧,目光随着他的手指移动,偶尔补充一句:“神木,可能指特定树种,或祭坛中心柱。” “地动,未必是真地震,可能是机关启动的动静。” 胖子伸长脖子看,挠头道:“这画得跟鬼画符似的,胖爷我看不懂。不过这人面鸟,画得可真够瘆人的,你看这眼睛,滴溜圆,还涂红了。” 吴邪又翻看另一卷,这一卷记录的似乎是不同地点,笔迹更潦草,像是匆忙间记下的。“‘禹陵虚位,阴兵借道,得见者……’后面字糊了。禹陵?哪个禹陵?大禹的陵墓?这记载未免也太玄乎了。” “未必是确指。” 张琪琳道,“可能代指某处模仿禹陵形制,或与大禹传说相关的祭祀坑、疑冢。” 吴邪点点头,继续往下看。这些手札内容确实零散,像是某个行走四方、见识颇广的风水师或探险者随手记录的点滴。有价值的信息埋藏在大量看似荒诞或平淡的描述中,需要仔细甄别。 忽然,他的目光被其中一卷末尾几行小字吸引住了。那字迹格外工整,甚至有些刻意,用的不是叙述体,而像是一段加密的韵文或口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山向丙午,水走辛戌。 石马倒蹄,金鸡啼处。 三更月隐,独木桥横。 欲问真途,先拜无名。” “琳琳,胖子,你们看这个!” 吴邪指着那段文字,“这不像普通记录,倒像是一段……指向某个具体地点的密语或者寻路诀!” 胖子和张琪琳都凑近来看。胖子念了一遍,咂嘴道:“丙午、辛戌,这是风水方位。石马倒蹄,金鸡啼……像是地标。三更月隐,独木桥,这说的是时辰和路径?最后这句‘欲问真途,先拜无名’……啥意思?拜谁?无名氏?” 张琪琳凝视着那段文字,眼神微凝。她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点在那“无名”二字上,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无名’,可能不是指人。” “不是指人?” 吴邪追问,“那指什么?没有名字的东西?还是说……‘名’在这里有特殊含义?” 张琪琳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转身走到书房一角,那里放着她自己的一个小行李架,上面有一个不起眼的黑色皮质小包。她打开小包,从里面取出一个同样陈旧的、只有巴掌大的薄薄皮夹,打开皮夹,里面是几张更显古旧、甚至有些残破的暗黄色纸张。 她走回来,将其中一张纸张放在桌上,与姜淮手札并排。吴邪和胖子看去,只见这张残破的纸张上,也用类似的笔触,记录着几句残缺的话,其中一句赫然是:“……拜,非拜人,拜其位,忘其名,方见……” 字迹残缺,意思模糊,但“拜其位,忘其名”这几个字,与手札上的“先拜无名”隐隐呼应。 “这是……” 吴邪惊讶地看向张琪琳。 “张家,古卷残页。” 张琪琳言简意赅,“内容,已不全。提及某些古老祭祀或遗迹的进入方式,需‘忘名’。” “忘名?” 胖子挠头,“啥意思?进去之前还得先失忆?” 吴邪却若有所思:“也许不是字面意思的忘记名字。‘名’在古文化里,有时代表着定义、认知、甚至是一种‘束缚’。‘忘其名’,可能指的是要抛开固有的认知、标签,用一种‘空白’或‘无知’的状态去面对?或者,‘无名’本身就是一个特定的祭祀对象或仪式环节?” 张琪琳看向吴邪,眼中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赞许,点了点头:“可能。” 就在这时,院门外再次传来了动静。这次不是敲门,而是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声停在门口,接着是一个年轻、焦急,甚至带着哭腔的女声: “请问……请问吴小佛爷在吗?求求您,救救我爷爷!” 这声音充满了绝望和慌乱,与上午姜淮那种有备而来的恭敬截然不同。 书房内的三人对视一眼。吴邪皱了皱眉,今天这是怎么了?访客不断。 “我去看看。” 胖子说着,转身出了书房,走向院门。 吴邪和张琪琳也跟了出来,但没有立刻靠近院门,而是站在堂屋门口看着。 胖子拉开院门。门外站着一个约莫二十出头的女孩,衣着朴素,甚至有些凌乱,脸上泪痕未干,眼睛红肿,神色仓皇。她身后没有别人。 “姑娘,你找谁?怎么回事?” 胖子问道,语气放缓了些。 “我……我找吴小佛爷!我爷爷……我爷爷他快不行了!他说……他说只有吴小佛爷能救他!” 女孩语无伦次,眼泪又涌了出来,“求求你们,让我见见吴小佛爷吧!我叫陈晓彤,我爷爷……我爷爷是陈金石!” 陈金石?吴邪在记忆里搜索这个名字。不是九门里有名有姓的人物,听起来像个手艺人或者小商贩的名字。 “陈姑娘,你别急,慢慢说。” 吴邪走上前,示意胖子让开些,“我就是吴邪。你爷爷怎么了?为什么说只有我能救他?” 陈晓彤看到吴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扑通一声竟直接跪了下来:“吴小佛爷!求您救救我爷爷!他……他前天从外面收了一件奇怪的古玉回来,当晚就不对劲了!开始说胡话,浑身发冷,今天早上……今天早上开始呕血,呕出来的血……血是黑的!还带着一股奇怪的腥甜味!我们请了大夫,大夫看不出是什么病,只说邪气入体,药石罔效!爷爷昏迷前,一直念叨着‘吴小佛爷……只有他能解……’求求您,去看看他吧!” 呕黑血?腥甜味?邪气入体?吴邪的眉头紧紧皱起。这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疾病,倒像是……中了什么阴邪的招,或者接触了不该接触的东西。 他下意识地看向张琪琳。张琪琳已经走到了他身边,目光沉静地打量着跪在地上的陈晓彤,又抬眸看向吴邪,几不可察地点了下头。 “你先起来。” 吴邪对陈晓彤道,“你爷爷现在人在哪里?” “在……在城南柳枝巷,我们家里。” 陈文锦慌忙爬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吴邪。 “胖子,去拿医药箱,再带上些我们备着的特殊药物。” 吴邪吩咐道,又对张琪琳说,“琳琳,我们得去看看。” 张琪琳“嗯”了一声,转身回房,片刻后出来,手里拿着她那个从不离身的黑色小包,腰后也别上了她那柄黑金短刃。 吴邪也迅速回房换了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衣服。三人准备妥当,跟着焦急万分的陈文锦出了门。 自始至终,西厢房廊下的异世张起灵都沉默地看着这一切。当吴邪他们匆匆离开院子时,他那沉寂的目光,久久地落在空荡荡的院门口,仿佛穿透了时空,看到了某些更深层、更不祥的因果关联。他的嘴唇微微动了一下,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那向来古井无波的眼底,似乎掠过了一丝极其隐晦的、近乎预知的凝重。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向未知的、弥漫着不祥气息的城南小巷。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8章 黑血、古玉与无声的对峙 城南,柳枝巷。 巷子狭窄曲折,两侧是有些年头的青砖黑瓦民居,墙皮斑驳,爬满青苔。时近傍晚,巷内光线昏暗,弥漫着一股潮湿的霉味和炊烟气息,与城西吴邪所居小院的清幽截然不同。 陈晓彤脚步匆忙,几乎是小跑着在前面带路,不时回头用焦急又带着期盼的眼神看向吴邪三人。她家住在巷子深处一个不起眼的院落,门板老旧,漆色剥落。 推开虚掩的院门,一股更浓郁的、混合着草药和某种难以形容的腥甜腐朽气味的空气扑面而来。院子不大,堆着些杂物,正房的门开着,里面传出压抑的呻吟和妇人低低的啜泣声。 “爷爷!爹!娘!吴小佛爷来了!” 陈文锦带着哭腔喊了一声,率先冲进了正房。 吴邪和张琪琳对视一眼,迈步跟了进去。胖子提着医药箱,警惕地四下张望了一下,也紧随其后。 正房内光线更暗,窗户用厚布遮着,只点了一盏昏暗的油灯。靠墙的木板床上,躺着一个形容枯槁的老人,正是陈金石。 他面色青黑,眼眶深陷,嘴唇干裂发紫,胸口剧烈起伏,发出破风箱般“嗬嗬”的喘息声。 床边一个中年妇人和一个同样面色愁苦的中年男人正手足无措地守着,地上扔着几块沾着暗黑色血迹的布巾,那血迹果然透着一股怪异的腥甜气。 “吴……吴小佛爷……” 陈金石似乎听到了动静,艰难地转动眼珠,浑浊的目光投向门口,看到吴邪时,眼底爆发出最后一点微弱的光彩,挣扎着想坐起来,却引得一阵剧烈咳嗽,又呕出一小口黑血。 “陈老爷子,别动!” 吴邪快步上前,按住他。离得近了,那股腥甜腐朽的气味更浓,还夹杂着一丝极淡的、类似墓葬泥土和金属锈蚀混合的怪味。他仔细查看陈金石的面色和呕出的黑血,眉头紧锁。“晓彤姑娘说您收了一件古玉之后才如此的?玉在哪里?” 陈金石颤抖着手,指向床尾一个老旧的小木箱。中年男人连忙过去打开木箱,从最底层一个绸布包里,小心翼翼地捧出一件东西。 那是一块约莫巴掌大小、呈不规则弧形的玉器,颜色青白中泛着诡异的灰黑沁色,表面雕刻着繁复扭曲、难以名状的纹路,似鸟非鸟,似兽非兽,中间有一个圆孔。 玉质看起来颇为古旧,但那股萦绕不散的阴寒邪气,即便隔着一小段距离,吴邪也能清晰地感觉到。 “就是它……” 陈金石喘息着,断断续续地说,“前日……从……从‘鬼市’一个生面孔手里……收的……他说是……是西周古玉……价廉……我……我贪心了……拿回来……当晚就……就梦魇……浑身发冷……第二天……就这样了……” 吴邪没有立刻去接那玉,而是看向张琪琳。张琪琳从进门起就一言未发,目光扫过房间的每一个角落,最终定格在那块古玉上。 此刻,她走上前,示意陈父将玉放在桌上,自己则从怀中取出一个扁平的银质小盒,打开后里面是几种不同颜色的细腻粉末和几根特制的银针。 她用银针轻轻触碰古玉表面,银针尖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一层灰黑色。她又捻起一点淡金色的粉末,撒在玉器沁色最重的地方,粉末接触玉面的瞬间,竟发出极其轻微的“嗤嗤”声,仿佛被什么东西腐蚀,颜色也变得暗淡。 “阴蚀,尸沁,怨煞。” 张琪琳收回工具,声音清冷,吐出六个字。她看向吴邪,“玉,来自极阴养尸地,或大凶祭祀坑。长期接触生人阳气,煞气反冲。” 吴邪心头一沉。果然是这东西作祟!这种带着强烈阴煞怨气的冥器,对普通人来说堪比剧毒,接触久了,轻则大病,重则丧命。陈金石年老体衰,又直接上手盘玩,煞气侵入肺腑血脉,才会呕出蕴含煞毒的黑血。 “能救吗?” 吴邪问张琪琳,语气带着担忧。陈金石虽然贪心招祸,但罪不至死,而且看他家人凄惶的样子,吴邪于心不忍。 张琪琳点点头,但看向陈金石的眼神依旧平淡:“可试。但,祛煞痛苦,且损元气。愈后,体虚难复。” “救!求小佛爷和张仙姑救救我爹!” 陈父陈母闻言,立刻就要下跪磕头。 “起来,别耽误时间。” 吴邪拦住他们,对张琪琳道,“琳琳,需要什么,我们配合。” 张琪琳不再多言,从自己随身的小包里取出几个更小的瓷瓶,对吴邪和胖子吩咐:“按住他,勿使乱动。取无根水一碗,烈酒,火盆。” 她又看向那块古玉,眼神微冷:“此玉,需封。” 吴邪立刻让陈家人去准备东西,自己和胖子一左一右轻轻按住陈金石的手臂和肩膀。陈金石似乎也明白这是在救他,咬牙忍着不再挣扎呻吟。 张琪琳先是用银针,快如闪电地在陈金石心口、咽喉、四肢要穴刺入,手法独特,下针极深,陈金石身体猛地一颤,喉咙里发出痛苦的闷哼,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接着,她打开一个瓷瓶,倒出些许朱红色、散发着辛辣气味的药粉,混入陈家人端来的无根水中,又倒入少许烈酒。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灌下。” 她将碗递给吴邪。 吴邪扶起陈金石,捏开他的嘴,小心地将那碗气味刺鼻的药水灌了进去。药水入喉,陈金石身体剧烈抽搐起来,脸色由青黑转为一种不正常的潮红,猛地张大嘴—— “哇——!” 一大口粘稠得如同沥青、颜色漆黑如墨、腥臭扑鼻的污血被呕了出来,直喷入准备好的火盆中! “轰!” 火焰猛地窜起老高,颜色竟呈现出诡异的幽绿色,并伴随着一阵仿佛无数细碎哭嚎的“滋滋”声,持续了好几秒才恢复正常。屋内的腥甜腐朽味被一股焦臭取代,但那股阴寒的感觉却明显减弱了。 陈金石呕出这口黑血后,整个人如同虚脱般瘫软下去,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但眉宇间那股青黑死气却消散了不少。 张琪琳上前探了探他的脉息,又翻开眼皮看了看,对紧张万分的陈家人道:“煞毒,已拔。调养月余,或可无碍。元气大伤,需温补,勿再近阴秽之物。” 陈家人喜极而泣,连连道谢。 吴邪也松了口气,看向桌上那块依旧散发着不祥气息的古玉:“琳琳,这东西怎么处理?” 张琪琳走到桌前,拿起古玉,端详片刻,又从包里取出一张裁剪成特殊形状的暗黄色符纸,咬破自己左手食指——伤口正是之前为吴邪镇压头痛时留下的,尚未完全愈合——挤出几滴鲜血,迅速在符纸上勾勒出一个复杂的图案。 然后,她将符纸贴在古玉正中,双手结了一个古怪的手印,低声诵念了几句音节奇古、晦涩难懂的咒言。随着她的念诵,符纸上的血痕仿佛活了过来,微微发光,逐渐渗入玉器之中。那古玉表面的灰黑沁色似乎淡了一分,那股阴寒邪气也被牢牢束缚住,不再外溢。 “以血为引,张家封邪印。” 张琪琳做完这一切,气息微有不稳,显然消耗不小。她用一块特制的黑布将古玉层层包裹,递给吴邪,“带走,需以阳火炙烤七日,化尽煞气,方可无害。” 吴邪小心接过包裹好的古玉,入手依旧微凉,但已无之前那种刺骨的阴寒。他看着张琪琳略显苍白的脸色和手指上未干的血迹,心疼道:“琳琳,你没事吧?又用你的血……” “无妨。” 张琪琳摇头,将手指随意在衣角擦了擦,“小伤。” 这边处理妥当,吴邪又叮嘱了陈家人一些调养的注意事项,并严厉告诫他们,日后切不可再贪图便宜,收来历不明、特别是气息不对的古物。陈家人千恩万谢,差点又要跪下,被吴邪拦住了。 离开陈家在巷口,天色已完全黑透,巷子里只有零星几点灯火。夜风吹过,带着凉意。 “没想到,逛个‘鬼市’也能撞上这种要命的邪乎东西。” 胖子搓了搓胳膊,心有余悸,“那玉也太瘆人了,胖爷我隔着几步都觉得不舒服。琳妹子,你那手符纸真厉害,唰唰几下就给封住了。” “‘鬼市’本就鱼龙混杂,真假难辨,更不乏从墓里刚出来、带着土腥和煞气的‘生坑货’。” 吴邪叹了口气,“陈金石算是捡回一条命,也是教训。不过……” 他掂了掂手里的黑布包裹,“这东西的来历,恐怕不简单。琳琳,你说它来自极阴养尸地或大凶祭祀坑,能看出更具体的门道吗?比如……和早上姜淮手札里提到的那些地方,有没有可能有关联?” 张琪琳闻言,停下脚步,看向吴邪手中的包裹,沉吟道:“纹饰,非中原常见。类似……古蜀或西南夷祭祀风格。阴煞中,有……怨念与血腥气,非自然形成,似经特殊仪式‘喂养’。” “喂养?” 吴邪眼神一凛,“用活物?还是……” “人。” 张琪琳吐出一个字,语气冰冷。 吴邪和胖子都倒吸一口凉气。用人来“喂养”一块玉,使其蕴含怨煞?这是什么邪门的仪式?! “看来,这背后可能牵扯到一些早已失传,或者本该被深埋的邪恶祭祀。” 吴邪脸色凝重,“这块玉流出来,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为之?” 他想起陈金石说是从“生面孔”手里买的。那个“生面孔”,是偶然得宝的盗墓贼,还是别有用心之人? 三人边走边低声讨论,很快回到了自家小院所在的巷子。远远望去,小院门口似乎站着一个人影。 走近了才看清,竟然是张起灵。他穿着浅色睡衣,静静地立在门外昏暗的光线里,面朝他们回来的方向,仿佛一直在等待。夜风吹动他略长的黑发和单薄的衣角,更显得身影孤直寂寥。 他看到吴邪三人回来,尤其是看到吴邪手中那个黑布包裹时,沉寂的眸子里似乎有微光一闪,目光长久地停留在包裹上。 吴邪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等在门口,下意识问道:“你……怎么在外面?有事?” 张起灵没有回答,他的视线从包裹移到吴邪脸上,又扫过张琪琳略显苍白的脸色和她手指上隐约的血痕,最后,重新落回那个黑布包裹。他向前走了两步,距离拉近,一股无形的、带着冰雪气息的压迫感悄然弥漫开来,并非针对吴邪,而是锁定了那个包裹。 张琪琳几乎在同时上前半步,挡在了吴邪和包裹前面,眼神锐利地看向异世张起灵,周身气息同样变得冰冷而充满戒备。 两个“张起灵”之间,空气瞬间凝固。没有言语,没有动作,但那种无声的对峙和隐隐的气场碰撞,让旁边的吴邪和胖子都感到呼吸一窒。 吴邪握紧了手中的包裹,看看面色冷峻的张琪琳,又看看眼神深沉难辨的异世张起灵,心中疑窦丛生。他为什么对这个包裹反应这么大?他能感觉到里面的东西?还是说……他认得这东西的来历? “你认得这个?” 吴邪试探着问,将包裹稍微举高一点。 张起灵的目光依旧紧锁包裹,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比平时沙哑,仿佛许久未说话,又仿佛承载着某种沉重的东西: “……不该,出现。” 他顿了顿,似乎在努力组织语言,或者说,在克制某种翻涌的情绪。他的目光终于从包裹上移开,第一次如此直接、如此清晰地看向吴邪,那眼神深处,是吴邪从未见过的、混杂着痛楚、警告与一丝难以言喻的……悲悯? “吴邪,” 他叫他的名字,语气沉重,“离它,远点。”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9章 封印、质问与隐约的线索 张起灵那句“离它远点”如同投入静湖的石子,在寂静的巷口激起无声的涟漪。夜风吹过,卷起几片落叶,更添几分寒意。 吴邪握着包裹的手紧了紧,他能感觉到里面那块古玉即使被封印,依旧透着股子顽固的阴冷。 他看着眼前神色异常凝重的张起灵,又看看挡在自己身前、气息同样冰冷的张琪琳,心里疑云密布。 “什么意思?什么叫‘不该出现’?” 吴邪追问,试图从那张鲜少有情绪波动的脸上解读出更多信息,“你认得这东西?知道它的来历?” 张起灵的目光与张琪琳警惕的眼神在空中短暂交锋,随即又重新落回吴邪脸上。他没有直接回答吴邪的问题,而是再次重复,语气比刚才更加低沉,带着一种近乎固执的警告:“它,危险。你,不要碰。” “我们已经碰了。” 吴邪举起手中的包裹,“而且琳琳已经把它封印了。你说它不该出现,那它原本应该在哪里?又为什么会流落到市井‘鬼市’?” 张起灵沉默了。他薄唇紧抿,那双沉寂的眸子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权衡,又仿佛某些记忆的碎片正在冲击他惯常的漠然。 他的视线再次扫过那个黑布包裹,眉头几不可察地蹙起,最终,他移开了目光,望向深沉的夜空,只留给吴邪一个冷硬而孤寂的侧影。 “喂,我说这位……张爷,” 胖子忍不住插嘴,小眼睛里满是探究,“您要是知道点什么,就痛快说出来呗!这玩意儿差点弄死个人,邪性得很!您这么含含糊糊的,不是更让人心里发毛吗?” 张起灵对胖子的话毫无反应,仿佛没听见。 吴邪知道,再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了。这个人或者说,这个来自异世的“张起灵”,身上背负着太多秘密和沉重的过去,他不想说的,谁也撬不开他的嘴。 “先进屋吧。” 吴邪叹了口气,率先走向院门,“外面风大。” 他这话是对张琪琳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他知道琳琳为了封印古玉消耗不小,手指上的伤也需要处理。 张琪琳最后冷冷地瞥了张起灵一眼,转身跟上吴邪。 胖子挠挠头,也跟了进去,经过张起灵身边时,小声嘟囔了一句:“得,又是一个闷葫芦。” 张起灵依旧站在原地,直到院门在身后关上,隔绝了屋内隐约透出的灯光和那令他感到刺痛又茫然的温暖气息。他在黑暗中又静立了片刻,才如同融入夜色般,悄无声息地走回西厢房。 堂屋里,灯光驱散了黑暗,也驱散了一些外面的寒意。吴邪将黑布包裹小心地放在堂屋中央的方桌上,对张琪琳道:“琳琳,你先坐下休息,手给我看看。” 张琪琳依言坐下,伸出左手。之前咬破的指尖伤口不大,但因为她体质特殊,凝血似乎比常人慢些,血迹还未完全干涸。 吴邪连忙从胖子拿来的医药箱里找出消毒药水和创可贴,蹲在她面前,仔仔细细地给伤口消毒。 他的动作很轻,眉头微蹙,带着毫不掩饰的心疼:“以后这种事,尽量别用你的血。我知道你的血特殊,但总这么用,对你身体肯定有负担。” 张琪琳垂眸看着他专注的侧脸,感受着指尖传来的轻柔触感,没说话,只是任由他处理。 胖子倒了三杯热茶过来,看了一眼桌上的包裹,心有余悸:“这玩意儿,真得按琳妹子说的,用阳火烤七天?去哪找那么持久的阳火?总不能放灶膛里吧?” “寻常灶火不行,烟火气太重,反而可能冲了封印。” 吴邪包扎好张琪琳的手指,站起身,看着桌上的包裹沉吟,“需要的是纯净的、持续的阳火之气……比如,正午烈日暴晒?或者……用特制的阳属性燃料,在特定的阵法里焚烧?” 张琪琳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道:“需布‘小炎阳阵’,辅以烈阳石粉、桃木炭,文火炙烤七日七夜。地点,需选阳气充裕,无人打扰之处。” “烈阳石粉?桃木炭?这得现准备。” 吴邪想了想,“地方倒是好办,后院那间闲置的杂物房清理一下,布上阵法,应该可以。烈阳石粉和上好的陈年桃木炭……明天我去找小花儿,他路子广,应该能弄到。” 正说着,院门又被敲响了,这次是正常的敲门声。 “今天可真够热闹的。” 胖子起身去开门,门外站着的,竟是去而复返的解雨臣。他手里还拎着个食盒,脸上带着惯有的、令人捉摸不透的浅笑。 “花儿爷?您怎么又回来了?落东西了?” 胖子诧异。 解雨臣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桌上,目光扫过桌上的黑布包裹,又看了看吴邪和张琪琳,笑道: “听说咱们吴小佛爷傍晚行侠仗义去了?动静还不小。我正好在附近办事,顺路过来看看。还没吃饭吧?带了点‘一品斋’的宵夜。” 吴邪闻到了食盒里飘出的食物香气,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这才想起大家都没吃晚饭。“还是小花儿体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也不客气,打开食盒,里面是几样精致的点心和温热的粥品。 几人围坐,边吃边聊。吴邪将傍晚去陈家和处理古玉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略去张起灵在门口那反常的警告。 解雨臣听得仔细,修长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 “带着阴煞尸沁的祭祀玉……流落鬼市……陈金石只是普通古玩贩子,目标应该不是他。要么是那卖玉的也是半吊子,不懂深浅;要么……这东西是故意放出来的。” “故意放出来?” 胖子啃着点心,含糊道,“为啥?害人玩?” “或许是为了试探,或许是为了吸引某些人的注意。” 解雨臣意味深长地看了吴邪一眼,“比如,能认出这东西、并且有能力处理它的人。” 吴邪心中一动,想到了张起灵那反常的态度和警告。难道,这玉的出现,真的不是偶然? “琳琳说这玉的纹饰有古蜀或西南夷的风格,煞气里带着强烈的怨念和血腥气,像是经过‘人祭’喂养。” 吴邪沉声道,“这种东西,按理说应该被深埋在某个不为人知的凶地,或者被彻底毁掉才对。流出来,确实蹊跷。” 解雨臣点点头,又问张琪琳:“张小姐,依你看,这玉的‘年龄’大概有多少?或者说,它蕴含的煞气,积累了多少年头?” 张琪琳咽下口中的粥,思索片刻,道:“玉质本身,千年以上。阴煞怨气,积累……约三百至五百年。非自然形成,是人为加速‘催化’。” “三到五百年……” 解雨臣沉吟,“这个时间点……明朝中后期到清初。西南地区,土司制度尚存,巫蛊祭祀之风未绝。倒是有可能。” 吴邪忽然想起早上姜淮送来的那些手札,其中似乎也提到过西南方向的奇异记载。他立刻起身去书房,将那些皮纸拿了过来,摊开在桌上。 “小花儿,琳琳,你们看,这是早上一个故交之后送来的,说是他家长辈早年的游历手札。” 吴邪指着其中几处,“这里,提到了‘滇西鬼洞,有阴兵借玉还魂’的传说;这里,说‘黔地苗疆,有秘术以人饲玉,养煞为兵’;还有这里,‘蜀山遗脉,祭坛深埋,玉璧为眼,不见天日’……虽然都是零散传说,但似乎都和‘玉’、‘祭祀’、‘煞气’这些关键词有关联。” 解雨臣和张琪琳都凑近细看。张琪琳的目光尤其专注,她的手指划过那些古老的墨迹,似乎在感知文字背后残留的信息。 “这些记载,虽属传闻,但未必空穴来风。” 解雨臣分析道,“若将陈老爷子那块玉,与这些传说,还有张小姐判断的年代、地域特征结合起来……或许,我们无意中碰到了一条隐藏的、关于某种古老邪恶祭祀传承的线索。” “传承?” 吴邪皱眉,“你是说,直到现在,还有人在进行这种用人命喂养玉器的邪门祭祀?” “未必是完整的传承,可能是残存的仪式,或者有人得到了部分邪法,在暗中尝试、复原。” 解雨臣眼神锐利,“那块玉,或许就是某个‘尝试’的产物,或者……是某个‘失败品’、‘试验品’被无意中带了出来。” 这个推测让吴邪心头更沉。如果真是这样,那背后隐藏的东西,可能比一块邪玉本身更加危险和麻烦。 “对了,” 解雨臣忽然想起什么,看向吴邪,“你昨天让王萌处理李家那几个小畜生,送去非洲挖矿的事,已经在圈子里传开了。效果……很显着。刚才我来之前,又接到两家递来的帖子,姿态放得极低,表示绝对管束好族人,恳请‘吴小佛爷’高抬贵手。你现在说话,可比以前管用多了。” 吴邪扯了扯嘴角,没什么得意之色:“我只希望他们是真的怕了,能把心思用在正道上。至于那块玉和它背后可能的东西……” 他看向桌上被封印的包裹,眼神坚定,“既然碰到了,就不能不管。明天我先去准备布阵需要的东西。琳琳,阵法布置就靠你了。” 张琪琳点头:“嗯。” 解雨臣看了看时间,起身道:“行,那我就不多打扰了。烈阳石粉和桃木炭的事,包在我身上,明天上午让人送过来。你们也早点休息。” 他走到门口,又回头看了吴邪一眼,语气带着点调侃,“吴邪哥哥,你现在可是名副其实的‘小佛爷’了,威震杭州城啊。不过,可别光顾着威风,把自己累着了。有些事,急不来。” “知道了,啰嗦。” 吴邪送他出门。 关上院门,小院再次恢复宁静。夜已深,月明星稀。 吴邪和胖子简单收拾了碗筷,张琪琳则开始准备明天布阵需要的一些基础材料,比如绘制阵图的特殊朱砂、定方位的罗盘等。 吴邪拿着那个黑布包裹,准备先将其放到一个稳妥的地方。他犹豫了一下,走向后院那间预备用来布阵的杂物房。经过西厢房时,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窗户紧闭,里面没有灯光,一片沉寂。 他将包裹放在杂物房一个临时清理出来的干净石台上,退出来,关好门。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回到堂屋,张琪琳已经准备好了部分材料,正在擦拭她那柄黑金短刃。胖子已经哈欠连天,回房睡了。 “琳琳,你也早点休息吧。” 吴邪走过去,轻声说,“今天消耗不小。” 张琪琳放下短刃,抬眼看他:“你呢?” “我再看会儿这些手札。” 吴邪指了指桌上那些皮纸,“总觉得,里面可能还藏着我们没发现的线索。尤其是那段密语……” 他又翻到记录着“山向丙午,水走辛戌……”那段文字的地方,眉头紧锁。 张琪琳站起身,走到他身边,也看向那段文字。她的目光沉静,仿佛能穿透纸张本身。 “这段密语,” 吴邪指着它,“还有你那张残页上‘拜其位,忘其名’的提示……我总觉得,它们指向的,可能不是一个具体的地点,而是一种……状态?或者,一种进入某个特殊领域的方法?‘无名’……‘忘名’……” 他陷入沉思,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划动,试图将零散的线索串联起来。邪玉的祭祀风格、手札的零散记载、神秘的密语、残页的提示……这些看似不相干的东西,背后是否有一条若隐若现的线? 张琪琳静静地看着他思考的侧脸,没有打扰。过了好一会儿,她才伸手,轻轻按在他的肩膀上。 吴邪从沉思中惊醒,抬头看她。 “明日,再想。” 张琪琳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先睡。” 她的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关切。吴邪看着她清澈的眼眸,心里那团乱麻似乎被轻轻抚平了一些。他点点头,露出一个有些疲惫的笑容:“好,听你的。” 吹灭油灯,两人各自回房。 夜色笼罩下的小院,万籁俱寂。只有后院的杂物房里,那块被黑布包裹的古玉,似乎在封印之下,仍在极其缓慢地、不甘地散发着一丝丝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冷气息。 而在西厢房的黑暗中,张起灵靠墙而立,双眼在黑暗中依旧清明。他面对着后院的方向,仿佛能穿透墙壁,“看”到那个被封印的邪物。 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几下,如果离得近,或许能勉强辨认出那是几个极其古老、晦涩的音节,带着深深的忌惮与一种……复杂的、仿佛源自遥远记忆的痛楚。 夜风穿过庭院,石榴树的叶子发出沙沙的轻响,掩盖了一切细微的动静。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0章 迷雾中的对峙 翌日清晨,阳光驱散了昨夜的阴霾,却驱不散小院中几人心中沉甸甸的疑云。 餐桌上气氛有些微妙。吴邪咬着包子,眼神却不时瞟向坐在对面、沉默进食的张起灵。 后者今天穿着睡衣,低垂着眼眸,动作缓慢而机械,仿佛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但吴邪知道,昨天傍晚他那句“离它远点”和异常凝重的神态,绝非错觉。 张琪琳坐在吴邪旁边,安静地喝着粥,但她的注意力显然也分了一部分在对面的身影上,眼神里带着惯有的审视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警惕。王胖子倒是心大,呼噜呼噜喝粥的声音格外响亮,偶尔抬眼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小眼睛里闪着八卦的光。 最终还是吴邪先沉不住气,他放下筷子,清了清嗓子,直接看向异世张起灵:“那个……张起灵。” 张起灵咀嚼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眼帘,目光平静无波地看向吴邪。 “关于昨天那块玉,”吴邪开门见山,“你说它‘不该出现’,还说‘危险’,让我‘离远点’。你能不能说得更明白点?你是不是知道这东西的来历?或者,你在你原来的世界,见过类似的东西?” 这个问题问得直接,也带着几分咄咄逼人。张琪琳停下了喝粥的动作,王胖子也悄悄竖起了耳朵。 张起灵与吴邪对视了几秒,那沉寂的眸子里仿佛有深潭在涌动,但他很快又垂下眼睑,避开了吴邪探究的目光,用筷子夹起一小块酱菜,放入口中,慢慢咀嚼,仿佛吴邪的问题只是无关紧要的背景音。 这种沉默的回避让吴邪有些恼火,他皱了皱眉,语气加重了几分:“喂,我在跟你说话。那块玉差点害死一个人,现在还放在后院,是个定时炸弹。如果你知道什么,说出来,对我们处理它只有好处没有坏处。还是说,你所谓的警告,就只是随口一说?” “吴邪。” 张琪琳轻轻唤了他一声,手在桌下按了按他的膝盖,示意他稍安勿躁。她的目光落在异世张起灵身上,声音清冷,“你知道。为何不说?” 张起灵终于停下了进食,放下筷子。他抬起头,这次没有看吴邪,而是看向了张琪琳。两个“张起灵”的目光在空中相遇,没有火花,却有一种无形的、冰冷的张力在蔓延。 “知道,又如何?” 张起灵开口,声音干涩,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你们,已沾染。知道更多,只会,陷得更深。” “陷得更深?” 吴邪抓住他的话头,“你是说这玉背后还有更大的麻烦?到底是什么?你说清楚!” 张起灵缓缓摇头,这次他看向了吴邪,眼神复杂:“有些东西,不知道,才是安全。” 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字句,极其缓慢地说道,“那块玉……是‘钥匙’,也是‘诱饵’。触碰它的人,会被标记,会被……注视。” “钥匙?诱饵?标记?注视?” 王胖子忍不住插嘴,一脸懵,“张爷,您能说点咱老百姓听得懂的话吗?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吴邪的心却沉了下去。这些词汇组合在一起,透着一股极其不祥的意味。“钥匙”指向某个地方或秘密,“诱饵”意味着主动投放,“标记”和“注视”则暗示着后续的追踪或影响……这完全印证了解雨臣关于“故意放出”和“吸引注意”的猜测! “谁在注视?” 吴邪追问,身体不自觉地前倾,“是谁投放的‘诱饵’?目的是什么?你说的‘钥匙’,又是打开什么的钥匙?” 张起灵再次陷入沉默,嘴唇抿成一条僵直的线,显然不打算再透露更多。 “你既然知道危险,知道是诱饵,昨天为什么不直接说清楚?” 吴邪有些气急,“现在说这些模棱两可的话,除了让人更担心有什么用?” “我说了,‘离远点’。” 异世张起灵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涩然,“你们,不听。” “我们那是为了救人!” 吴邪反驳,“难道见死不救?” 张起灵看着吴邪因激动而微微发红的脸颊,看着他眼中毫不作伪的急切和……一丝被隐瞒的委屈,那沉寂的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波动,但最终归于深潭。 他移开视线,重新拿起筷子,却不再进食,只是无意识地拨弄着碗里的米粒,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救一人……可能,陷更多人。” 这话像一根细针,猝不及防地扎了吴邪一下。他愣住,张了张嘴,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反驳。难道救陈金石是错的?可那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张琪琳的手再次按上吴邪的手背,温暖的触感让他回过神。她看着张起灵,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人已救。玉已封。事已至此。隐瞒无益。共享信息,或可破局。” 她的话逻辑清晰,直接点明了现状和最优解。 张起灵拨弄米粒的手指停住。他沉默了很久,久到吴邪以为他又要变成哑巴。就在吴邪快要失去耐心时,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比刚才更加干哑,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砂砾中磨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玉的纹路我看过。类似的在我那里,出现过。在一处不该被打开的祭祀坑里。它出现后带来了瘟疫、幻觉、还有‘它’的苏醒。” “‘它’?” 吴邪捕捉到这个关键代词,“‘它’是什么?” 张起灵摇了摇头,眼神变得空茫,仿佛陷入了某种不愉快的回忆: “不知道。看不见,摸不着。但能感觉到……‘注视’。被注视的人,会逐渐变得……不像自己。最终,消失。” 一股寒意顺着吴邪的脊背爬上后颈。瘟疫?幻觉?无形的“注视”?人格改变?消失?这描述听起来比单纯的阴煞邪气更加诡异和惊悚。 “你说的‘那里’,是哪个地方?后来怎么样了?” 王胖子也收起了玩笑的神色,紧张地问。 张起灵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说:“后来……我们付出了很大代价,才重新将其‘封闭’。那块玉,被毁掉了。” 他看向吴邪,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警示的意味,“但‘注视’……可能并未完全离开。只是换了目标。” 吴邪听懂了他的言外之意:在这个世界,类似的“钥匙”或“诱饵”出现,可能意味着那个所谓的“注视”,或者投放“诱饵”的存在,已经将目标转向了这里。 “所以,你认为这块玉的出现,是冲着我……或者我们来的?” 吴邪压下心中的寒意,努力保持冷静。 张起灵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只是说:“你们,处理了玉,接触了煞气。可能,已被‘标记’。” 堂屋里一片寂静,只剩下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早餐的热气早已散尽,剩下的只有冰冷的疑惧。 “就算被标记了,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 吴邪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琳琳已经封印了玉,我们今天就开始布置阳火阵,彻底化掉它的煞气。至于可能存在的‘注视’或者别的什么……我们小心防范就是。但是,” 他紧紧盯着张起灵,“我们需要更多信息。关于那个祭祀坑的具体位置、特征,关于‘它’可能的表现形式,任何细节都可能有用。你……能告诉我们吗?”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1章 线索 这是恳求,也是最后的通牒。吴邪的眼神明确表示:如果你还想留在这里,还想被这个“家”所容纳,就不能再置身事外,必须拿出诚意。 张起灵读懂了吴邪眼中的含义。他握着筷子的手指关节微微泛白,内心显然经历着激烈的挣扎。 一方面,是过往惨痛经历带来的深刻忌惮和自我保护性的沉默;另一方面,是眼前这个鲜活、执着、与他记忆中那个最终绝望消逝的“吴邪”截然不同,却又让他无法彻底硬起心肠的年轻人,以及他所身处的、或许还有机会避免重蹈覆辙的“现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压抑的沉默几乎让人喘不过气。 就在吴邪以为他又要选择封闭自己时,张起灵极其缓慢地,点了点头。 “我试着,回忆。” 他的声音艰涩,仿佛每一个字都承载着千斤重量,“但很多,已模糊。需要时间。” 这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让步。吴邪虽然不满于“模糊”和“需要时间”,但也知道不能逼得太紧。能让这个闷葫芦开口,已经是不小的进展。 “好。” 吴邪也缓和了语气,“你慢慢想,有什么想起来,随时告诉我们。当务之急,是先处理掉后院那块玉。琳琳,阵法布置还缺什么吗?” 张琪琳一直在安静地倾听,此刻才开口道:“解雨臣,今日会送材料来。等他到,便可开始布置。阵法需持续七日,期间需人轮流看守,维持火势,防止意外。” “看守我来!” 王胖子立刻拍胸脯,“晚上我精神好!正好给这邪门玩意儿来个‘日光浴’!” 他试图用玩笑驱散一些凝重的气氛。 吴邪点点头:“行,那我们分工。胖子和我轮流看守。琳琳你负责总控和应对突发情况。” 他顿了顿,看向张起灵,“你……就暂时先休息,努力回忆吧。如果需要安静,西厢房不会有人打扰。” 这安排客气而疏离,明确将他暂时划出了核心行动圈。张起灵听懂了,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随即默默点了点头,放下根本没吃几口的碗筷,起身离开了堂屋,走回西厢房。那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格外孤寂。 “唉。” 王胖子看着他关上门,叹了口气,“这位爷,心里怕是压着座山呢。说话跟挤牙膏似的。” “他能开口,已经是进步了。” 吴邪揉了揉眉心,感觉心累,“至少我们现在知道,面对的可能不只是简单的邪物,还有更麻烦的东西。胖子,吃完赶紧收拾,一会儿解雨臣该来了。” 果然,不到九点,解雨臣就带着人来了,不仅送来了上好的烈阳石粉和陈年桃木炭,还有几样辅助布阵的稀有材料,比如向阳生长的七年公鸡初生羽、午时采集的向阳花芯等,显然是费了心思。 “东西齐了。” 解雨臣将材料一一交代清楚,看着吴邪略显疲惫的脸色,挑眉道,“怎么?昨晚没睡好?还是那位‘张先生’又给你们出难题了?” 吴邪苦笑一下,将早餐时异世张起灵透露的信息转述了一遍。 解雨臣听完,脸上的闲适笑容渐渐敛去,露出深思的表情:“‘钥匙’、‘诱饵’、‘标记’、‘注视’……还有异世界类似的灾难经历?这可比我们原先想的要复杂和危险得多。” 他沉吟道,“如果他的经历具有参考价值,那么投放这块玉的‘人’或‘势力’,所图恐怕极大。而且,手段非常隐蔽和阴毒。” “关键是,我们现在连对手是谁,在哪里,想干什么,都一无所知。” 吴邪烦躁地抓了抓头发,“只能被动地先处理掉眼前这块玉。” “处理掉玉是必须的,至少断了明面上的‘标记’源头。” 解雨臣分析道,“但同时,我们不能放松调查。陈金石那里,卖玉人的线索断了,据陈家人说那人收了钱就再没出现过,但我们或许可以从玉本身的‘来源’入手。” “来源?” 吴邪看向他。 “我早上来之前,已经让人去查了。” 解雨臣道,“近半年来,各地有无异常的盗墓案件,特别是涉及西南地区、年代久远且形制特殊的玉器出土。另外,黑市上有没有关于类似风格玉器或相关‘禁忌古物’的流通传闻。虽然希望不大,但总得试试。” “多谢了,小花儿。” 吴邪真心实意地道谢。有解雨臣这个盟友在,他感觉肩上的压力轻了不少。 “客气什么。” 解雨臣笑了笑,又正色道,“另外,你自己也要小心。如果那个异世张起灵说的是真的,你们可能真的被‘注视’了。日常起居、言行举止,多留个心眼。张小姐在你身边,安全系数高,但也不能掉以轻心。” “我明白。” 吴邪点头。 材料送到,解雨臣还有事要处理,便先行离开了。 吴邪、张琪琳和王胖子立刻开始着手布置“小炎阳阵”。后院杂物房已被彻底清空打扫干净。 张琪琳用特制的朱砂,按照特定的方位和步罡,在地面上绘制出复杂的阵图,线条蜿蜒玄奥,蕴含着至阳驱邪的意蕴。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吴邪和王胖子则按照她的指示,将烈阳石粉均匀撒在阵图关键节点,又将桃木炭堆放在阵法中心预留的位置,小心翼翼地将那块依旧包裹着的邪玉放置在桃木炭堆之上。 最后,张琪琳将向阳花芯等辅助材料安置在阵法四周,并取出一面小巧的古铜镜,悬挂在正对门口的房梁上,用以反射和汇聚阳气。 一切准备就绪,已是正午时分,一天中阳气最盛的时刻。 “可以开始了。” 张琪琳站在阵法边缘,神色肃穆。她示意吴邪和王胖子退后一些,自己则立于生门之位,双手结印,口中低声诵念起古老而晦涩的咒文。 随着她的念诵,地面上朱砂绘制的阵图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激活,隐隐泛起一层淡金色的微光。放置在节点上的烈阳石粉也开始散发出温和的热量。悬挂的古铜镜将透过窗棂照射进来的正午阳光,折射聚焦到阵法中心的桃木炭堆上。 张琪琳取出火折,轻轻一吹,点燃了桃木炭堆边缘。 “轰——” 火焰骤然窜起,并非寻常的橙红色,而是带着一层淡淡的、近乎白色的光晕,温度奇高,却给人一种纯净炽烈的感觉,毫无烟熏火燎之气。 火焰迅速吞没了桃木炭和其上的黑布包裹,但在阵法的约束下,火势稳定而集中,没有丝毫外溢。 邪玉被至阳之火炙烤的瞬间,吴邪仿佛听到了一声极其细微、仿佛来自极深处的、充满怨毒与痛苦的嘶鸣,但转瞬即逝。 包裹邪玉的黑布在火焰中化为灰烬,露出里面那块青白灰黑的古玉。玉身在阳火中微微颤动,表面的灰黑沁色似乎在与火焰对抗,丝丝缕缕的黑气试图逸散,但刚一冒出,就被纯净的阳火炼化,发出“滋滋”的轻响。 “阵法已成,阳火自燃。” 张琪琳停止念咒,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消耗不小。她退后几步,对吴邪和胖子道,“此后七日,需确保此处门窗紧闭,阵法不被破坏,火势不熄。每日正午,需有人在此诵念一遍固阵口诀,添加少许桃木炭和烈阳石粉。轮流看守,警惕异常。” 吴邪看着阵法中心在纯净火焰中微微挣扎的邪玉,感受着周围明显升高却令人心安的温度,重重地点了点头:“放心,交给我们。” 王胖子也搓着手,既紧张又有些兴奋:“奶奶的,胖爷我还没这么正经地‘烧’过东西呢!保证看得牢牢的!” 布置妥当,留下王胖子第一班看守,吴邪陪着略显疲惫的张琪琳回到前院堂屋休息。 刚坐下喝了口水,西厢房的门“吱呀”一声开了。异世张起灵走了出来,他的目光直接投向吴邪,沉默地走了过来,手里拿着一张从笔记本上撕下的纸,上面用炭笔画着一些极其简略、歪歪扭扭的线条和符号,旁边还有几个勉强能辨认的字。 他将纸放在吴邪面前的桌上。 吴邪低头看去。纸上画的像是一个简略的地形示意图,有山,有河或沟壑,一个标记点旁写着模糊的“祭坑”二字。地形旁边,画了一个抽象的、多目多足的扭曲图案,旁边标注:“所见之幻?”。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注视之感,初如芒刺,后似附骨,终……渐忘己。” 图画得极其拙劣,文字也词不达意,但其中蕴含的信息却让吴邪心头一凛。这应该是他努力回忆起的、关于他那个世界类似事件的片段! “这是……你记得的,那个祭祀坑的位置和……‘它’给人的感觉?” 吴邪指着纸问道。 异世张起灵点了点头,指向那个扭曲图案:“不止一人,见过此幻象。但形态,略有不同。” 他又指向那行小字,“被‘注视’者,共通感受。” 吴邪仔细看着那个扭曲的多目多足图案,试图将其与任何已知的神话或邪物形象联系起来,但毫无头绪。这种抽象的、仿佛源自梦魇的图案,更增添了诡异感。 “地点,还能更具体吗?比如在哪座山?哪个省?” 吴邪追问。 张起灵摇了摇头,眼神空茫:“记不清。只记得很冷,湿气重,多雾。山形似犬牙。” 线索依旧模糊,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寒冷、潮湿、多雾、山形险恶。结合邪玉可能的西南夷风格,范围可以大致圈定在云贵川交界的高山深谷区域。 “多谢。” 吴邪郑重地对异世张起灵道谢,尽管信息有限,但这已经是突破,“这很有帮助。你还能想起别的吗?比如,你们当初是怎么发现那里不对劲的?又是怎么‘封闭’它的?” 张起灵再次沉默,似乎在努力挖掘更深层、更痛苦的记忆。他的眉头紧紧锁起,脸色似乎更苍白了一些。 良久,他才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发现时已晚。‘封闭’代价很大。不想,再记。” 看他这副模样,吴邪知道不能再逼问了。那些记忆显然伴随着巨大的创伤。 “好吧,你先休息。如果想起来了,随时告诉我。” 吴邪收起了那张纸。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起灵默默地点了点头,转身准备回房。走了两步,他又停住,没有回头,声音低沉地飘来:“小心梦境。‘它’有时,会在梦里,低语。” 说完,他快步走回了西厢房,关上了门。 吴邪拿着那张轻飘飘的纸,却觉得有千斤重。他看向身旁的张琪琳,张琪琳也正凝眉看着那张简笔画,眼神深邃。 “琳琳,你怎么看?” 吴邪问。 “信息零碎,但指向明确。” 张琪琳分析道,“邪玉为引,目标或是具备特定能力、或对某些秘密敏感之人。‘注视’无形,侵蚀心智。西南方向,高山深谷,古老邪祭残余。需警惕,但不必过度恐慌。我们,有准备。” 她的声音清冷而镇定,如同定海神针。吴邪听着她条理清晰的分析,心中的不安被驱散了不少。是啊,他们不是毫无准备的陈金石。他们有琳琳,有胖子,有小花儿的帮助,现在甚至有了来自异世界的、用惨痛代价换来的警示。 “嗯,我们一步一步来。” 吴邪将那张纸小心收好,“先解决这块玉,同时让小花儿继续调查来源。至于可能存在的‘注视’……我们加强戒备,尤其是精神层面。琳琳,有没有什么安神定魄、防止外邪侵扰的法子?” 张琪琳点点头:“有。可制‘清心符’,佩戴于身。院中,亦可布简单预警阵法。” “好,那就麻烦你了。” 吴邪握住她的手,感受着那微凉的、却让人无比安心的触感,“有你在,我就没那么怕了。” 张琪琳回握住他的手,力道不大,却坚定:“嗯。我在。”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2章 阵中异变 接下来的两日,小院的生活似乎被割裂成两种截然不同的节奏。 前院保持着惯常的宁静——如果忽略那偶尔从后院飘来的、混合着桃木炭香与一丝若有若无焦灼气息的味道。 吴邪依旧每日被张琪琳“督促”着晨练,只是两人都心照不宣地缩短了时间,增加了更多实战性的闪避和警戒训练。 胖子则精神抖擞地承担了大部分夜间看守阳火阵的任务,白天补觉,夜里就搬个小马扎坐在阵法生门外,一边警惕地听着动静,一边就着火光看些杂书,倒也自得其乐。 而张起灵,则彻底将自己封闭在了西厢房内。除了每日三餐时被吴邪敲门叫出来,他会沉默地吃完,然后又迅速返回房间,几乎不再与任何人交流。 他给吴邪的那张简笔画,成了他提供信息的绝唱。吴邪尝试过两次在吃饭时询问他关于“梦境低语”或那个扭曲图案的更多细节,得到的只有长久的沉默和微微摇头。 他整个人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冰壳包裹,隔绝了外界,也隔绝了他自己不愿触碰的过去。 张琪琳除了关注阳火阵的稳定,也开始着手准备应对可能存在的“无形注视”。 她找了一些年代久远、气息纯净的桃木枝,亲手削制了几枚小巧的护身符,让吴邪、胖子和她自己贴身佩戴。 又在院子的几个角落,按照简易的八卦方位埋下了特制的“惊祟铃”——一种遇到强烈阴邪气息靠近时会发出细微颤音的小法器。她还特意检查了吴邪卧室的窗户和门楣,确认没有疏漏。 第三天下午,轮到吴邪看守阳火阵的后半段。他替换下哈欠连天的胖子,独自一人坐在略显闷热的杂物房里。 阵法中心的火焰稳定地燃烧着,颜色依旧带着纯净的白金光晕,将整个房间映照得明亮而炽热。那块邪玉在火焰中已经缩小了将近三分之一,表面的灰黑沁色淡薄了许多,显露出更多青白的玉质,上面那些扭曲的纹路在火光下似乎也显得不那么狰狞了。 吴邪百无聊赖地翻着一本从书房拿来的古籍,是关于西南地区古民俗和巫祭的杂记。 他试图从里面找到与异世张起灵画的那个扭曲图案,或者“以人饲玉”这类邪法相关的记载,但收获寥寥。 那些记载大多荒诞不经,真假难辨,更像是一种光怪陆离的地方志怪。 时间一点点流逝,外面天色渐暗。吴邪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睛,准备起身活动一下,顺便看看是否需要添加一点桃木炭。 就在这时,他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见,阵法中心火焰里的邪玉,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 不是火焰跳跃导致的错觉,更像是玉本身,在火中极其缓慢地翻转了某个角度。 吴邪瞬间警醒,放下书,屏住呼吸,凝神细看。 火焰依旧稳定,邪玉静静地躺在炽热的炭火中,仿佛刚才只是光影造成的幻觉。但吴邪对自己的眼力有自信,尤其是在这种高度警戒的状态下。 他缓缓靠近阵法边缘,仔细观察。玉身表面的纹路似乎在高温下发生了细微的变化,一些原本纠缠在一起的线条,因为沁色的消退和玉质的微微软化,显露出了之前被掩盖的、更底层的刻痕。 那些刻痕极其细微,不像是装饰纹路,倒像是……文字?或者某种极其古老的符号? 吴邪心脏猛跳,立刻转身冲出杂物房,对着前院喊道:“琳琳!胖子!快过来!玉有变化!” 张琪琳几乎在下一秒就出现在后院门口,动作快得惊人。胖子也揉着惺忪睡眼从自己房里跑了出来。 “怎么了天真?火要熄了?” 胖子紧张地问。 “不是火,是玉!” 吴邪指着阵法中心,“我刚才看到它自己动了一下,而且表面的纹路下面,好像还刻着别的东西!像是字或者符号!” 张琪琳闻言,眼神一凝,立刻走到阵法生门位置,双手结印,口中低声念诵了几句,似乎在感知阵法内部和邪玉的状态。片刻后,她眉头微蹙: “煞气消融,玉灵将散。表层伪装褪去,内里……确有隐藏。” “能看清楚是什么吗?” 吴邪凑近问,隔着炽热的火焰,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 张琪琳摇摇头:“火光太盛,且阵法阻隔灵觉探查。需等火势稍弱,或……暂收阵法片刻。” “收阵?会不会有危险?” 胖子担心道,“这玩意儿可是邪性得很!” “煞气已去七八,残余被阳火与阵法双重压制。” 张琪琳分析道,“短暂收阵,风险可控。但需速战速决,且需有人在外围警戒,防备可能存在的‘注视’趁机异动。” 她看向吴邪和胖子。胖子立刻拍胸脯:“胖爷我盯着外面!苍蝇都别想飞进来!” 吴邪点头:“我配合你,琳琳。” 张琪琳不再犹豫,示意吴邪和胖子退到门口。她自己则站在生门之位,手印变幻,口中咒文转为另一种更为急促低沉的音调。随着她的施为,地面上朱砂阵图的光芒开始明灭不定,中心燃烧的阳火也如同被无形的手压制,火苗缓缓矮了下去,温度也显着下降。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当火焰缩小到只够勉强包裹住邪玉时,张琪琳低喝一声:“就是现在!” 早已准备好的吴邪,立刻将一根前端带有特制玉石凹槽的长杆迅速探入阵法中心,精准地拨动那块体积已缩小不少、颜色转为青白中带着焦痕的邪玉,将其翻了个面! 就在玉身翻动的刹那—— 借着尚未完全熄灭的微弱火光,三人清晰地看到,在玉的背面,那些扭曲纹路的掩盖之下,蚀刻着数行极其细小、笔画古朴怪异、绝非已知任何朝代通用文字的铭文! 铭文环绕着一个中心图案——那是一个简化的、线条却充满诡异张力的多目多足扭曲形象,与张起灵所画的那个抽象图案,神韵惊人地相似! 更令人心悸的是,当这隐藏的铭文和图案暴露在空气中的瞬间,吴邪感到一阵极其微弱、却直刺脑海深处的眩晕,耳边仿佛响起了一阵模糊不清、如同无数人用不同语言重叠低语的噪音,但仅仅持续了不到半秒就消失了。 “看到了!” 吴邪强忍着不适喊道,同时迅速用长杆前的凹槽将邪玉重新拨回原状,使其隐藏面再次朝下。 张琪琳几乎在同一时间手印再变,咒文转为高昂清越,地面上阵图光芒大盛,即将熄灭的阳火“轰”地一声重新燃起,恢复至之前的旺盛状态,将邪玉再次牢牢包裹。 整个过程,从收阵到探查再到重新启阵,不过短短十几秒。但杂物房内的空气仿佛都凝滞了一瞬,直到火焰稳定燃烧,那股微弱的眩晕感和噪音彻底消失,三人才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胖子抹了把额头吓出的冷汗:“我的乖乖……刚才那是啥感觉?胖爷我好像听到好多人在我耳朵边吵架,又好像什么都没听到……” 吴邪的脸色也有些发白,他看向张琪琳:“琳琳,你感觉怎么样?那些铭文和图案……你看清了吗?” 张琪琳点了点头,她虽然面色如常,但眼神却异常凝重:“看清了。铭文,非中原体系,亦非已知古西南夷文。但结构……有上古祭祀‘密祝’的特征。图案……与‘他’所画,同源。” “果然!” 吴邪心头一震,“这玉和张起灵经历的那个‘祭祀坑’,绝对有联系!甚至可能就是同一来源的不同‘制品’!那些铭文,很可能就是关键!” “可惜看不懂。” 胖子遗憾道,“要是能拓印下来就好了。” “在阳火阵中无法拓印,玉身也被火焰包裹。” 张琪琳道,“待七日期满,煞气化尽,玉体脆化,或可取出一观。但届时铭文是否完整,难说。” “只能等吗?” 吴邪有些不甘,那些铭文显然是揭开谜底的重要线索。 “安全第一。” 张琪琳语气坚决,“此刻强行中断阵法,风险不可控。七日,必须等。” 吴邪知道她说得对,压下心中的急切,点了点头:“好吧。那我们先记下看到的大致样子,等最后一天再说。” 他努力回忆刚才那惊鸿一瞥看到的铭文走向和图案细节,但除了那个令人印象深刻的多目多足中心图案,铭文的细节十分模糊。 张琪琳也闭上眼睛,似乎在以她超凡的记忆力回溯刚才的画面。片刻后,她走到窗边,借着一个炭盆里未燃尽的炭条,在一张废纸上快速勾勒起来。 她画出的,正是那个中心扭曲图案的大致轮廓,以及几处铭文中反复出现的、特征明显的组合符号。虽然只是简笔,但那份诡异的神韵已然具备。 “我能记起的,主要特征,这些。” 张琪琳将纸递给吴邪。 吴邪接过,仔细观看。那图案确实与异世张起灵所画高度相似,只是线条更简洁,但那种多目窥视、多足攫取的感觉更加强烈。那几个组合符号更是古怪,像是多种动物或自然现象的抽象糅合。 “这符号……有点像鸟头,又像火焰,还有扭曲的纹路……” 吴邪指着其中一个,“另一个……像是盘绕的蛇,或者藤蔓,中间有个点……” “这些需要比对。” 张琪琳道,“或许,解雨臣那边,能有发现。” 正说着,仿佛心有灵犀一般,前院传来了敲门声和解雨臣清越的嗓音:“吴邪哥哥,在吗?有消息了。”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13章 破碎的梦呓 三人立刻回到前院堂屋。解雨臣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样子,但眼中带着一丝显而易见的兴奋。 “查到了?” 吴邪迫不及待地问。 “有点眉目了。” 解雨臣坐下,从随身的公文包里取出几张照片和几页复印的资料,“我动用了些特殊渠道,查了近两年各地上报的异常盗墓案和文物追缴记录。你们看这个。” 他将一张照片推到桌子中央。照片上是一件已经破碎、但勉强能看出弧形的青灰色玉器残片,表面也有模糊的刻痕,但破损严重,难以辨认。 “这是三个月前,滇西北一个偏远山村的派出所上报的。当地村民在山上捡到,以为是古董,后来家里接连出事,才上交的。专家鉴定,玉质古老,但纹饰诡异,非已知任何文化类型,且……带有轻微辐射性,长期接触导致村民出现集体性幻觉、精神萎靡。由于地处偏远,信息闭塞,这事没引起太大关注,档案差点被埋没。” 吴邪拿起照片,和张琪琳画的图案、描述的邪玉特征对比。虽然破损,但那种诡异的风格和隐隐的阴森感,如出一辙! “还有这个,” 解雨臣又拿出一份资料,“这是从一个国际地下文物走私网络流出的内部‘警示清单’截图,来源不明,但可靠性较高。” “上面列出几种‘高危禁忌物’,其中一类描述为:‘来源不明古玉,多呈弧形或片状,饰有非典型多目多足神只纹及密咒,接触者易产生被监视感及认知偏差,疑似与某些失落邪祭有关,建议成员避免接触,若已接触,立即隔离并报告。’” “多目多足神只纹!密咒!被监视感!认知偏差!” 吴邪一字一句地重复,心中的猜测被一步步证实,“完全吻合!这绝对是一类东西!有一个专门研究或者……散布这些东西的网络存在!” “而且范围可能很广,不止国内。” 解雨臣指着资料上的“国际”二字,“走私网络都将其列为高危,说明他们可能吃过亏,或者知道更多内情。” 张琪琳拿起那份警示清单的复印资料,仔细看着上面的描述,尤其是关于“认知偏差”的具体表现,清单上列举了数条,如“记忆混淆”、“时间感错乱”、“对熟悉事物产生陌生恐惧”等,她的眉头越皱越紧。 “这些症状……” 她抬头看向吴邪和胖子,“与‘他’所说的‘渐忘己’,有相似之处。也与陈金石后期胡言乱语、精神恍惚的状态部分吻合。” “所以,‘注视’的影响,是通过干扰人的神智、认知来实现的?” 吴邪感到一阵寒意,“无形无质,却能从内部瓦解一个人……这比直接的物理攻击可怕多了。” “目前看来是的。” 解雨臣点头,“而且,从陈金石、滇西北村民,到走私网络的警告,再到张先生提供的经历,受害程度似乎与接触时间、个体精神力强弱,以及玉本身蕴含的‘能量’有关。” “陈金石接触时间短,但年老体衰,直接上手,所以很快病重。村民长期接触残片,出现集体性较轻症状。” “走私网络的人可能接触更‘完整’或‘活跃’的器物,所以警告级别高。而异世张先生他们遭遇的……可能是源头级别的,所以灾难性后果。” 分析层层递进,逻辑清晰。事情的轮廓逐渐变得清晰,却也显得更加庞大和阴森。 “现在的问题是,” 吴邪敲了敲桌面,“第一,这些邪玉的源头到底在哪里?是某个未被发现的古老邪祭祀坑群,还是有一个现代的组织在复制、散布它们?” “第二,散布这些玉的目的究竟是什么?筛选目标?进行某种实验?还是为了‘唤醒’或者‘供养’那个所谓的‘多目多足神只’?” “第三,我们,尤其是处理了这块玉的我们,现在到底处于什么风险等级?” 这些问题一个比一个尖锐,也一个比一个难以回答。 解雨臣沉吟道:“关于源头,滇西北那个发现地点是个线索,但玉是捡到的,并非原出土点,意义有限。” “或许可以从那个走私网络入手,他们既然有警示,可能也接触过卖家或中间人,只是难度很大。至于目的……” “信息太少,只能猜测。至于风险……” 他看向吴邪和张琪琳,“你们有张小姐的防护,又及时封印处理了玉,风险应该比直接接触者低。但既然已被‘标记’,就不能完全排除后续影响。尤其是精神层面,需格外注意。” 张琪琳这时开口,语气冷静:“铭文与图案,是关键。若能破译,或可直指核心。我画下的特征,需与更多资料比对。解雨臣,你能否找到精通古文字,尤其是偏门祭祀文字的专家?或相关古籍?” 解雨臣思考了一下:“有难度,但可以试试。国内几位顶尖的古文字学家,我或许能请动一两位私下帮忙看看。古籍方面,解家和霍家的藏书楼里或许有些偏门记载。我回去就安排。”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双管齐下。” 吴邪下定决心,“这边,我们继续镇守阳火阵,确保万无一失。同时加强自身戒备。小花儿,那边就拜托你继续深入调查,尤其是走私网络那条线,看看能不能挖出点东西。琳琳画下的图案和符号,也尽快请人辨认。” 分工明确,众人又商讨了一些细节,解雨臣便匆匆离去,继续他的调查。 夜色再次降临。经历了下午的惊险发现和沉重讨论,小院里的气氛比前两日更加凝肃。 吴邪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反复闪现着邪玉背面的诡异图案和铭文,解雨臣带来的照片和资料,以及张起灵那句“小心梦境”的警告。精神上的疲惫加上白天的刺激,让他迟迟无法入睡。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然后,他做梦了。 梦里的光线很奇怪,是一种沉滞的、仿佛浸在水底般的昏黄色。他独自一人走在一条狭窄、湿滑的石阶上,蜿蜒向下,通往深不见底的黑暗。周围弥漫着浓重的雾气,带着泥沼和某种甜腻腥气的味道——正是陈金石呕出的黑血那种气味! 石阶两旁,隐约可见一些扭曲的阴影,它们似乎没有固定的形状,缓缓蠕动着,散发出冰冷的恶意。吴邪感到一阵阵心悸,想要加快脚步,却发现双腿如同灌了铅,沉重无比。 这时,他听到了一些声音。开始是极其细微的、如同昆虫振翅般的嗡鸣,渐渐汇聚成模糊不清的低语。那低语并非任何一种他听过的语言,音节破碎而怪异,忽远忽近,有时像是贴在他耳边呢喃,有时又像是从石阶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低语声中,夹杂着一些断续的画面:一个巨大的、由苍白骨骸和扭曲青铜搭建的祭坛;祭坛中央,悬浮着一个巨大的、缓缓转动的眼球虚影,眼球周围伸出无数细长的、如同触须般的黑影;祭坛下方,跪伏着许多模糊的人影,他们的身体以奇异的角度扭曲着,仿佛在进行某种狂热的舞蹈或痛苦的膜拜…… 吴邪感到头痛欲裂,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攫住了他。仿佛有无数道冰冷的视线,穿透浓雾,落在他身上,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个透彻。他想要尖叫,却发不出声音;想要逃跑,却动弹不得。 就在他几乎要被那无处不在的窥视感和诡异的低语吞噬时,梦境中突然闯入了一抹清冽的冷光。那光芒并不刺眼,却带着一种斩断一切混沌的锋锐,瞬间驱散了部分浓雾和那些扭曲的阴影。 低语声变得焦躁而愤怒,但逐渐减弱、远去。巨大的眼球虚影似乎朝冷光的方向“瞥”了一眼,然后缓缓隐没于黑暗。 吴邪感到身上一轻,猛地惊醒! 他“唰”地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心脏在胸腔里狂跳,耳边似乎还残留着那诡异低语的余韵。房间里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透进的微弱月光。 “琳琳……” 他下意识地低唤出声,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抖和依赖。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卧室门被无声地推开,张琪琳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显然也没睡,或者说,一直保持着警觉。 “做噩梦了?” 她快步走到床边,伸手探向吴邪的额头,触手一片湿冷。 吴邪抓住她的手,冰凉的指尖让他混乱的心神稍微安定了一些。他喘着气,将梦中那令人窒息的景象和感觉断断续续地描述了一遍,尤其是那种强烈的被窥视感和诡异的低语。 张琪琳听完,眼神骤然变得冰冷锐利。她没有说话,而是迅速从怀里取出那枚桃木护身符,将其贴在吴邪的眉心,另一只手结印,低声诵念起安神定魄的咒文。 清凉平和的气息从护身符和她的咒文中散发出来,缓缓抚平吴邪脑海中残留的惊悸和混乱。 过了好一会儿,吴邪的呼吸才逐渐平复下来,但脸色依旧苍白。 “是‘它’吗?” 吴邪声音沙哑地问,“那个‘注视’……通过梦境?” 张琪琳收回手,点了点头,语气沉重:“梦境侵扰。‘注视’的力量,比预想的……更早,也更隐蔽。” 她看着吴邪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冰冷杀意,“看来,仅仅防护和等待,不够了。” 喜欢盗墓世界短故事请大家收藏:()盗墓世界短故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