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刷短视频,帝王集体破防了!》 第1章 若天命可改!若乾坤可逆!千古冤种太子——扶苏! 龙国,帝都! 冰冷的屏幕上,黑色的数字刺得李阳眼睛生疼: 【账户余额:¥47.6元】 【最新视频播放量:87次】 “砰!!” 李阳一拳砸在廉价的键盘上,劣质塑料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三天,又是三天! 这破历史视频连三位数都突破不了?! 泡面钱都快没了! 就在此刻,手机屏幕猛的亮起! 一条微信像催命符般跳了出来: “李阳,月底最后一天,房租2000!” 紧接着又是一条:“你要是再不交,明天就给我搬走!”——房东 窒息感瞬间扼住喉咙! 47.6块,连一包好烟都买不起!! 他目光扫过电脑桌面,最终死死盯住那个加密文件夹图标—— 《绝密!太子造反一百零八式!》。 “妈的,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播放量是吧?” “老子给你们看点‘硬核历史’!” 李阳眼珠发红,带着一股破罐破摔的狠劲,鼠标猛地双击! 文件夹打开的瞬间—— 【轰隆——!】 整个出租屋的空间都扭曲了一下! 李阳眼前的景象瞬间被一片深邃浩瀚、流淌着无数0和1数据的黑色光幕取代! 一个冰冷、毫无感情的电子合成音直接在他脑海炸响: 【叮!恭喜宿主,情绪提款机系统,激活成功!!】 【绑定宿主:李阳(濒临破产历史区UP主)】 【核心功能:宿主发布的视频,将强制推送至对应历史时空节点!】 【核心收益:历史人物观看视频产生的“情绪波动”(震惊、愤怒、狂喜、恐惧等)——】 【这将实时转化为“情绪值”,1:1兑换宿主本位面货币(RMB)!】 光幕右下角,一个极简的UI界面浮现: 【当前情绪值:0】 【账户余额:¥47.6 RMB】 李阳懵了足足三秒,随即一股狂喜像电流般窜遍全身! 这让他猛的从椅子上弹起来! “系统?!” “老子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投视频给古人看? 情绪波动换钱?!” 他左盯屏幕上出现的《绝密!太子造反一百零八式!》—— 右眼又瞄向《血泪!历代“千古冤种”太子合集!》 一个极其缺德、但绝对能引爆“情绪值”的念头疯狂滋生! “搞钱!搞大钱!” “搞古人的心态就能搞钱!” “哈哈哈!” 李阳状若癫狂,眼睛死死锁定住那个千古冤种太子合集的视频! 尤其是排在第一位那个名字——扶苏! “政哥!对不住了!” “我要拿你亲儿子开刀,这钱老子赚定了!” 兴奋的他立刻点击了这系列的视频——! 而在原本视频的下方,却又多了一个新选项: 【投放到各历史朝代!】 李阳心跳加速,最终快速点击了投放按钮! …… 大秦,咸阳宫! 千古一帝,始皇嬴政,横扫六合、并吞八荒,今日——正欲启程南巡! “赵高、李斯,随驾。” 低沉威严的声音在巍峨肃穆的大殿中滚滚回荡,沉如雷霆,不容置喙。 “诺!” 丞相李斯闻声上前,俯身拜跪,声如洪钟: “陛下,车驾仪仗已备,南巡路线——” 话未说完,便被突如其来的巨响轰然打断! “轰隆——!!!” 苍穹动荡,乾坤失色! 一幅浩瀚如星河的天幕,从天而降,突兀地撕裂晴空,悬挂在咸阳宫正上方! 那磅礴光芒,竟压过午阳,照得万里无云!! 旋转流淌的神秘符文在天幕之上明灭变幻,宛若天地大道之显化,令人心悸! “肃静!” 始皇帝眸光如雷霆电芒,横扫大殿。 顷刻之间,群臣噤若寒蝉,大殿落针可闻,只有心跳震颤! “李斯!” 始皇之声如寒铁撞钟,直指殿外异象: “此乃何物?” 李斯面色骤变,目瞪口呆,欲言又止。 哪怕他学贯古今,博通天人,此刻也无以应对。 而赵高那张谄媚的脸浮现夸张的笑意,连忙抢步上前,拜倒于地: “陛下天命所归,洪福齐天,德泽四海!” “此乃天降祥瑞,是上苍嘉奖陛下不世之功的天兆!臣等恭贺陛下!” “……祥瑞?” 始皇剑眉微挑,冷眼凝望那笼罩九天的天幕。 一丝不易察觉的疑虑,在赵高连珠炮般的马屁中略微被压了下去。 若真是吉兆,倒也无妨。 此刻,大殿之中,所有朝臣和护卫,皆神情肃然,屏息以待,惶惶不安地注视着天穹之变。 突兀间—— 天幕震颤,一道恢弘浩荡的声音骤然降临,冷漠、威严,犹如天道本身的意志—— 【太子者,储君也,国之根基,社稷所系!】 【青史悠悠,多少太子深陷朝局,或为谗言所蔽,或受命数所困——】 【或血染龙途,魂断金銮!或英才湮灭,明主无继!】 【一朝失据,江山易色,社稷倾颓!】 【若天命可改,若乾坤可逆——】 【这些太子,必当翻云覆雨,重塑山河,开创万世之太平!】 大殿中,寂静得仿佛时间都凝固了。 众人只听见彼此粗重的喘息声,夹杂着压抑至极的情绪! 【第一位“千古冤种“太子——】 【长公子,扶苏!!】 “轰——!!!” 天雷炸响于咸阳宫上空,整座金銮殿为之一震! 李斯瞳孔剧烈收缩,赵高惊骇得几乎跪趴在地! 长公子扶苏?! 这个名字如惊雷滚滚,击穿每一个人的神经! 难道…… 始皇帝将扶苏远派北境,不是历练,而是……弃之不用? 亦或更深一层,是在以放逐为名,行暗杀之实?! 一种彻骨的寒意,如浪潮般席卷殿内,巨大的恐惧压得众人几欲窒息! 所有目光,纷纷颤抖地投向那巍峨龙椅之上! 始皇嬴政,此刻神色如冰封死海。 双目深邃如渊,内里酝酿的,是堪以裂天的惊怒和猜疑! 扶苏?! 怎么可能?! 他,是朕唯一认可的继承人! 是朕亲手为其铺路,将三十万蒙恬之师托付,以护其安危、建其威望! 他竟被称作“千古冤种”?! 除非—— 一个冷得足以撕裂帝心的念头,如毒蛇般悄然爬上心头: “难道……朕死之后,有逆子……敢起兵造反?!” 第2章 一朝失据,江山易色,社稷倾颓!! 大秦,北境! 一位儒雅英俊的公子,此时正抬头凝望着空中那神秘的天幕。 这天幕不仅出现在了咸阳城的上空,竟也出现在了遥远的北方长城之上! 扶苏的身旁,屹立着一位气吞山河、铁血杀伐之气十足的大将! 蒙恬! “公子,这天幕为何会提及您的名字?”蒙恬满脸震惊,语气急切。 这天幕所展示的内容,不禁令他心中一震。 天幕所说的“千古冤种太子”,从字里行间不难猜测,他们的命运注定是悲惨无比。 为何长公子扶苏也会被列入其中? 难道陛下已不打算让长公子继承大统? 这一切,似乎无法接受。 始皇陛下将扶苏送至北方—— 明明是想让他在此锤炼、磨砺,为未来的王朝接班之事做好准备! 怎可能让扶苏成为“千古冤种”之一? 扶苏脸色骤然变得苍白,目光茫然,低声自语: “父皇,果然对我失望了……” 他想起了自己曾顶撞过父皇的焚书坑儒之事,心中一阵苦涩。 父皇心中定然对他失望至极。 否则,怎会将他发配至这荒芜的北境? 心中瞬间升起一股冷意,扶苏低垂的眼眸充满了绝望: “我恐怕再也无法回到咸阳了……” “公子,莫要灰心。” 蒙恬见状,急忙安慰道: “这天幕虽然展示的或许是未来之事,但并不代表它不可改变。” “世事非定数,人心可变,若能知晓未来,或许能够逆转乾坤!” 蒙恬的声音低沉而坚定,眼神中满是对扶苏的支持。 他知道扶苏是大秦唯一有资格继承帝位的太子。 若是其他公子继位,恐怕大秦江山将不堪设想。 扶苏在听到蒙恬的话后,略微回过神,点了点头: “将军所言有理。” …… 大唐,太极殿内! 李世民斜靠在龙椅上,眉头紧蹙,显得格外愁苦: “我召你们三人来,并非是为了国事,而是有关家事……” 他停顿了片刻,接着语气稍微加重: “这事虽说关乎家事,实则影响国家之根本,事关太子承乾之事。” 房玄龄、杜如晦和魏征三人瞬间明了,心中已有所猜测。 此时,平日里随侍在侧的起居郎今天也被李世民调离。 而房玄龄等人也被严密安排,禁止任何人记录即将发生的密谈。 所以,他们知道,这必定和前些日子太子所发生的事件有关。 皇后娘娘病重,太子承乾骑射大雁,意图借此为母祈福。 然而,射箭误伤太极殿,这一行为无异于对皇权的挑衅,视同谋反。 李世民暴怒,命羽林军将太子抓捕,并当庭严厉训斥,令太子坠马受伤。 “陛下,这样的事不应由臣等谈论。” 房玄龄率先开口道,言辞中带着些许的谨慎。 太子之事,关乎未来,若处理不当,恐将动摇国家的根基。 尤其是皇位的继承,事关重大。 “太子和陛下,既是父子,又是君臣。” “此事虽关乎家事,但怎能让我们这些臣子插手?”杜如晦接着道。 “陛下,哪有如父如仇的父子?” 魏征也不甘示弱地开口: “太子虽然有所不妥,但他绝不会有谋反之心,必定是出于一时的错误,惊慌所致。” 房玄龄和杜如晦见魏征如此直言—— 不禁心生一丝担忧,知道这种敏感时刻,最好谨慎言辞,莫要触犯龙威。 但魏征却未退缩,依旧说道: “此事虽关乎父子,却不仅仅是家事,关系到整个大唐未来的安定。” 李世民听后,不禁笑道: “魏征,平时你常让我不悦,今日倒是说了一句顺耳的话。” 魏征见状,缓缓说道: “我所说的,都是心里话。” 李世民略显愣住,随后笑道: “心里话好,心里话好!” “朕就是要听真心话。” 然而,他很快收敛笑容,严肃地望向魏征: “魏征,你怎么看,承乾是否能胜任太子之位?” 魏征瞬间哑口无言,这可不是他能随便回答的问题。 李世民见他迟迟未答,忍不住催促道: “魏征,你尽管直言,朕保证不怪你!” 魏征额头冷汗涔涔,心中百感交集,不知该如何回应。 就在这时,太极殿上空突然闪现出一道绚烂的天幕。 随天幕而来的,是一阵雄浑的声音与一行行浮现的文字。 【太子者,储君也,国之根基,社稷所系!】 【青史悠悠,多少太子深陷朝局,或为谗言所蔽,或受天命所困——】 【或血染龙途,魂断金銮!或英才湮灭,明主无继!】 【一朝失据,江山易色,社稷倾颓!】 【若天命可改,若乾坤可逆——】 【这些太子,必当翻云覆雨,重塑山河,开创万世之太平!】 【………】 这突如其来的异象也让李世民等人脸色微变,他们不禁惊愕于这奇异的场景。 房玄龄眼疾手快,立即低声说道: “陛下,此乃天意示警!” “而陛下为立储一事心忧,此时天降异象,必是为陛下指点迷津!” 李世民点了点头,眉头微锁: “太子继承问题,事关我朝根本。” “既然如此,让我们看一看这天降之兆。” 接下来,天幕缓缓展示出第一位“千古冤种”太子—— 大秦的长公子扶苏! 对于扶苏的命运,李世民等人身为后人,自然心知肚明。 他最终死于一纸诏令,含恨自尽。 若扶苏得以继位—— 大秦的历史或许就会大为不同,甚至避免了二世而亡的结局。 与此同时,东宫内,正被软禁的李承乾,也目睹了这天幕的出现。 “这些千古冤种的太子……” 李承乾目光黯淡,苦笑一声: “我怕也会是其中之一!” 父皇对魏王李泰的宠爱愈发显著,废太子的决定似乎已经逐渐成定局。 如今,又出了太极殿那件事,自己的太子之位几乎岌岌可危。 更糟糕的是,他因一场意外腿疾,行动不便,历史上可是从未有过腿疾的帝王啊! “母后……” 李承乾低声呢喃,目光渐渐模糊,心中充满了茫然和无奈。 第3章 宣长公子扶苏速回咸阳,继位登基!! 大唐! 坐在东宫中的李建成,神情显得异常沉重。 原因不言而喻。 就在刚刚的朝会上,父皇赐予了二弟天策上将的荣誉! 这一封赏超越了王公之位—— 更设立了天策府,并允许他自行任命官员,甚至还赠送了他三个铸钱炉。 如今,二弟的权力已经到了几乎无可再加的地步! 若再有一番战功,他的地位可能会高到几乎接近太子之位。 然而,现今的太子,正是他李建成。 所以,李建成如何能不感到担忧? 若是二弟再立下赫赫战功,自己的太子之位岂非危在旦夕? 李建成心头的压力愈发沉重。 要继承大统,岂是一件简单的事? 但要如何才能应对二弟呢? 他在军中的声望极高,深得朝臣的拥护,身边更是有一众能臣猛将。 李建成感受到了一股巨大的威胁。 正当李建成焦虑不安之时。 东宫内,突然浮现出一片金光。 随之而来的是一阵雄浑的声音。 【揭秘历史上那些“千古冤种”的太子……】 李建成的目光瞬间凝聚! 不仅是这异象让他大为震惊,天幕中传出的言语,更是让他内心深处一震。 千古冤种太子?! 首当其冲被提到的,便是大秦的扶苏。 身为大秦的长子—— 扶苏无论在朝中还是百姓中都享有崇高的威望。 然而,命运多舛,一纸矫诏让他命丧黄泉。 真是令人唏嘘,悲哀至极! 李建成不由自主地开始沉思。 自己……难道也会成为这些“千古冤种的太子”之一吗? 不,不可能的。 李建成稍微坐直身子,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目光集中在前方的天幕上。 …… 大明! 朱元璋、朱标和殿中的众臣,也正目睹着这突然出现的天幕。 “千古冤种太子?” 朱元璋轻声道。 “这倒是件新鲜事,诸位爱卿,不如咱们一起看看!” 毕竟,他一生征战沙场,见识过无数风云变幻,什么样的场面没有经历过? 天幕中的异象,算得了什么? 至于所谓的“千古冤种太子”,朱元璋脑海中自然而然浮现出一些历史人物—— 如大秦的扶苏、汉武帝的刘据、唐太宗的李承乾,都是一些令人唏嘘的太子。 但,这些事,绝不可能发生在自己的儿子朱标身上。 朱标稳坐太子之位,群臣从未有过异议,文官、武将皆为之效力。 朱元璋最为欣慰的,便是他这位长子——朱标。 从小精心栽培,如今已然是国家的栋梁,未来继承大统可期。 他无需为大明的未来而担忧。 大殿中的群臣也纷纷对朱标投去赞许的目光。 毕竟,朱标的太子之位,无可动摇,恐怕是古今最为稳固的之一。 若他今日就穿上龙袍,父皇恐怕还要称赞一番,称这龙袍的确是合适得很。 朱标的名字,绝不可能出现在这份名单上。 …… 大汉! 当时的汉武帝刘彻正忙于大规模的北征,领兵深入漠北,频频重创匈奴。 霍去病率领精锐骑兵深入敌境,斩获数千敌军,其中不乏匈奴贵族。 其战绩堪称惊世骇俗! 刘彻因而封霍去病为“冠军侯”,称他勇冠三军。 霍去病这一系列战果,令汉武帝刘彻心生喜悦。 毕竟,这位年轻的武将,正是他亲自培养的王朝新星! 而就在刘彻与群臣商议封赏事宜时,天幕再次显现。 “千古冤种太子?” “这倒是有些意思。” 刘彻微微一笑。 “若扶苏能继位,大秦未必会如历史所示,迅速灭亡。” “不过,归根结底,始皇帝没能完全部署好,赵高、李斯等奸臣得了势。” “而扶苏本身又过于软弱,虽然有蒙恬辅佐,手握三十万大军,却最终惨遭矫诏致死。” 汉武帝刘彻因连年征战,意气风发,逐渐产生了不言而喻的自信。 他并不觉得始皇帝嬴政的开创大一统的功绩就一定超越他自己。 甚至,他认为自己在太子问题上的处理上,肯定会比始皇帝更好! 殿中的群臣们,心中无不认可刘彻的这种想法。 当今太子刘据,尽管在父皇面前屡屡被批评为“非其父子”—— 但他的太子之位却牢不可破,没人敢对此产生质疑。 大将军卫青,正是皇后卫子夫的亲弟弟。 这位战功赫赫的大将军,同时也担任着大司马职务。 而拥有如此强大后盾的刘据,其太子之位无疑是稳如磐石。 更有冠军侯霍去病崭露头角,两位英才在朝堂上犹如双壁巍立。 霍去病和刘据之间的亲密关系众所周知。 而霍去病的弟弟霍光也是皇帝深得宠信的重臣。 可以想象,在这些势力加持之下,除了刘据外,几乎没有皇子敢与之争夺太子之位。 这个局面,恐怕连有人敢想都不敢想吧? “既然天降异象,诸位爱卿随我一同瞧瞧。” 汉武帝坐于龙椅之上,语气高亢激昂。 “至于封赏之事,待日后再议。” 他的话语显得神情专注,眼神炯炯。 大秦! 始皇的面色阴沉,令在场的臣子们一时间如坠冰窖,甚至不敢喘息。 此时,天幕中突如其来地浮现出了一幅画面—— 所有人的目光随之集中,眼神紧盯天幕,精神为之一振。 画面正式开始…… 第一位“千古冤种”的太子—— 众人原本以为会看到扶苏的身影—— 却没想到天幕中映现出来的竟然是始皇帝本人。 然而,这位始皇的模样,却显得颇为不同寻常。 他面容苍白,浮现出一层青灰色的阴影,眼窝深陷,瞳孔浑浊。 好似一层薄雾笼罩着他的视线,显然已经是病入膏肓,命在旦夕。 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人都震惊不已。 始皇的身边,只见中车府令赵高伫立,除此之外并无他人。 画面中的始皇声音沙哑,虚弱地开口: “赵高,朕恐怕时日无多了。” 这句话让大殿中的群臣无不面色苍白。 难道……这是陛下临终之前的情形? 赵高站在始皇身旁,面容哀戚,手中拿起了笔,准备记录始皇的遗命。 那位苍老虚弱的始皇,字字铿锵地说道: “宣长公子扶苏速回咸阳,继位登基……” 始皇目光落在天幕中的自己,陷入了深思。 他并没有因为看到自己即将死去的画面而愤怒。 毕竟生死对一位帝王而言,终究是常事,谁也无法避免。 然而,始皇更关心的,却是自己发布的最后一道命令—— 命令长公子扶苏速回咸阳继位登基! 既然有如此命令,为何扶苏还会被称作“千古冤种”的太子?! 不仅始皇帝自己,殿中的群臣也都对此疑惑重重。 此时,只有赵高站在一旁,神色阴晴不定! 第4章 我们可以将诏书销毁,随之立新诏!! 在天幕的画面中,始皇嬴政的骤然驾崩引发了波澜。 赵高手持传位扶苏的诏书,但却未急于将其送往上郡。 他甚至对外隐瞒了始皇驾崩的消息,一直宣称陛下的身体无恙,龙体安康。 直至他们的车队抵达沙丘,深夜时分,赵高才以始皇的名义召见了丞相李斯和公子胡亥。 两人进入马车后,才赫然发现始皇已经驾崩。 随即,赵高拿出了始皇的遗诏。 “陛下在遗诏中提到,让长公子扶苏回咸阳继位,处理丧事。” 李斯听后,神色毫不惊讶。 扶苏继位,正如他所料。 扶苏是嫡长子,且无论从法理还是能力上看,他是唯一的继承人。 胡亥的面色也没有多大变化,只是眼中隐约透着一丝悲伤。 赵高紧握着手中的诏书,眼中闪过一抹深思。 突然,他却抛出了一句令所有人震惊的话: “这遗诏,真要发下去吗?” …… 大秦。 始皇嬴政的神色愈加阴沉。 尽管他未完全看到天幕中的内容。 但凭着天幕画面,始皇已经能预见接下来的一切。 并非扶苏做出了什么让他丧失继位资格的行为。 而是另有他人,图谋让扶苏无法登上帝位。 他想了想,便心中一清,瞬间便意识到问题所在。 赵高,历来对扶苏心怀敌意。 扶苏若登基,赵高的位置必然岌岌可危,甚至可能丧命。 至于李斯,这个机巧且野心勃勃的丞相,对权力的渴望可谓无穷。 扶苏归京,蒙恬必随之而来,那时候李斯的丞相之位岂能稳固? 再加上曾经焚书坑儒一事,扶苏与李斯本就有着深深的隔阂。 所以,为了自保,李斯很可能选择对遗诏保持沉默。 始皇心中顿时有了答案,他的眼神转向赵高。 在大殿内,赵高此时已经如同筛糠般颤抖,汗水不停地从他的额头滴落。 始皇那冰冷的目光一扫过来,赵高立即跪倒在地,声音颤抖: “陛下,臣不敢违背您的命令!” “这天幕所示,非真也!” 始皇没有回应,冷冷注视着天幕。 李斯则在旁看着赵高的表现,心中不由得冷哼一声。 赵高平日里巴结陛下,却在关键时刻犯下如此弥天大错,简直是在找死。 他心中微微忐忑,想着: “这件事与我无关吧?” “不至于这么蠢吧?” 李斯暗自想着。 …… 画面中,赵高拿出始皇的遗诏,首先递给了胡亥看,然后又给李斯看了一遍。 当赵高话音未落,李斯与胡亥均露出一丝疑惑。 “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斯皱着眉,厉声道。 赵高脸上依然挂着那副笑容,语气却带着不寻常的意味: “发一封诏书容易,但你们要明白,一旦这道诏书下达,局势将无法挽回。” 李斯眼睛一亮,顿时眉头紧锁: “你这是在说什么?” 赵高嘴角带笑,语气透着讽刺: “蒙恬将军可不是什么温和的政治对手,扶苏若继位,李丞相之位可保得住吗?” 李斯闻言,脸色一变,急忙打断道:“够了!” “这是陛下的遗诏!” 李斯的声音在大殿内回响。 始皇的目光从天幕中扫过,李斯的话让他微微一愣。 难道自己错怪了李斯? 李斯稍微松了口气,看到画面中自己依旧一副公正廉明的模样,他的内心稍显安心: “还好,我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 此时,胡亥轻叹了一口气,低声道: “既然是皇命,我们能做的只有顺从。” 赵高冷冷一笑,眼中闪过一抹狠意: “顺从?” “不,除了顺从,我们还可以做更多的事。” “我们可以将诏书藏匿或销毁,随之立新诏,阻止扶苏回朝!” “甚至可以让他死于非命!然后由胡亥继位!” “而我赵高,将辅佐你!” “这样岂不美哉!” 这句话一出口,整个画面和大殿中的气氛顿时凝固,沉寂无声。 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赵高身上,充满了震惊与愤怒。 赵高,胆敢如此放肆! 竟敢违背皇帝的遗诏,甚至篡改遗诏的内容! 这是触犯了大秦律法,几乎无法饶恕的重罪,犯者当满门抄斩! 原本已经伏倒在地的赵高,此刻的惊慌几乎无法形容。 而李斯的心脏猛地一跳,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他紧盯着画面中自己的身影,心中不断自我告诫: “千万别做出糊涂事!” 然而,画面中的李斯和赵高,两人都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沉默本身就透露出他们的态度—— 犹豫和迟疑!! 这种迟疑,在始皇眼中无疑是一种死罪! 在画面里,胡亥的眼神已经变得格外激动,兴奋几乎无法抑制。 他的情绪波动越来越明显。 与此同时,李斯依然显得颇为犹豫。 “你真以为,改诏是你说改就能改的吗?” 李斯皱着眉头,冷冷地说道。 赵高却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陛下的口谕,历来是我书写的。” “而且现在,玺符已经掌握在我手中。” 他接着说道,语气带着些许挑衅: “只要我盖上玉玺,谁能怀疑这道遗诏的真伪?” 胡亥听后,脸上瞬间绽放出狂喜之色,眼睛几乎要闪闪发光。 他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能够触碰到帝位。 如今,这个遥不可及的目标竟然如此接近! “李丞相,如果你同意让我继位,我一定会重用你,信任你!” 胡亥激动的声音高昂,五官扭曲,几乎呈现出一种疯狂的状态。 他的眼中,好似已经看到自己坐上了那个象征至高无上的宝座。 李斯在听到胡亥的恳求后,心中逐渐动摇。 一旦扶苏继位,自己的丞相之位必然会被蒙恬取代。 而蒙恬的军事才能又岂能容忍自己继续掌权? 然而,胡亥虽然能力薄弱—— 但若他登基,李斯则能牢牢掌握权力,施展自己无所顾忌的政治手腕。 更重要的是,胡亥对自己有着极大的依赖。 而扶苏若登基,李斯的处境恐怕会极为困难。 权衡过后,李斯终于做出了决定,微微点了点头。 大殿中,始皇看着这一切,目光愈发冷冽如冰,充满了无尽的寒意。 赵高和李斯则被这一目光击中,犹如坠入了冰窟,寒冷彻骨! 第5章 而他,竟然因一纸伪造的诏书而丧命!! 此时,所有朝臣都沉默无言。 空气如同凝固了一般,没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他们都清楚,现在的皇帝已经彻底愤怒。 谁敢开口,谁就会丧命! 没有人能想到…… 赵高和李斯竟然敢做出如此大胆的背叛之举! 愤怒的始皇并没有立刻对赵高、李斯和胡亥下达处决命令。 尽管他心中的杀意已经燃起。 始皇只是静静地坐在龙椅上。 目光如冷水般扫过众人,默不作声,注视着那天幕中的画面。 天幕的画面依旧没有结束,依旧在继续播放。 随着赵高、李斯和胡亥完成了他们的密谋—— 一场专门针对扶苏的阴谋也悄然展开,这个阴谋将决定整个大秦帝国的未来走向! 赵高迅速草拟了一个伪造的诏令! 一个为扶苏判死的假诏书! 盖上了玉玺后,没人敢质疑这道诏书的真伪。 即便诏书的内容显得荒谬至极。 “快,把它送到上郡!” 赵高下令,命令速递将伪诏送往上郡。 与此同时,他依然隐瞒了始皇宾天的消息。 必须等扶苏死后,等他们回到咸阳,才能宣布始皇的死讯。 到那时,胡亥就可以顺利登基,一切都会被他们掌控。 在他们的计划中,只有一个最重要的目标: 扶苏必须死! 赵高让车队用咸鱼掩盖始皇尸体的腐臭。 车队缓缓行进,向咸阳进发。 看着这一幕,始皇的心中涌起了一阵无法言喻的悲凉。 他嬴政,年幼即登基,扫平了政敌,稳稳坐上秦国的王座。 后来,他征服六国,一统天下,创造了举世瞩目的伟业。 然而,死后却被一个阉人和奸臣操控! 甚至连自己的遗诏都被篡改! 好,好,好! 始皇冷冷地盯着赵高和李斯。 眼中杀气腾腾,愤怒几乎无法抑制! 赵高和李斯的心中一片冰凉,绝望完全占据了他们的内心。 皇帝眼中的杀意,已经意味着他们的命运已注定。 无论这画面是虚幻还是现实,他们的结局已是死路一条。 画面依旧未结束。 赵高派出的使者带着伪造的诏书终于到达了上郡。 扶苏和蒙恬以为这只是始皇派来的使者,恭敬地迎接。 使者迅速亮出了那封诏书。 “朕巡游四方,祭拜名山神灵祈愿长寿。” “今扶苏与蒙恬将军带领数十万士兵驻守边疆,十年未曾进攻,兵员瘦弱,战功寥寥。” “频繁上书,指责我施政失当,反复要求退位以让太子继位,日夜怨愤。” “扶苏为人子不孝,命自裁!” “将军蒙恬未能矫正,亦须自尽,交由裨将王离负责!” 扶苏和蒙恬的脸色顿时变得异常苍白。 赐死?! 扶苏脸色煞白,心中悲痛无比。 他怎么也没想到,等了那么久的诏书,竟是要他命的死令! 蒙恬的眼神充满怀疑。 作为始皇的亲信大将,蒙恬深知皇帝的脾性,这绝不可能是皇帝发布的命令! 于是,蒙恬立刻表达了对这封诏书的质疑。 然而—— 他仔细核对过这封诏书的字迹和玺印后,却发现一切都无误。 使者冷冷地盯着扶苏和蒙恬,沉声说道: “扶苏公子,蒙恬将军,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 “请执行吧!” 扶苏看着使者,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那抹质疑很快被无尽的悲凉所取代。 “公子!” 蒙恬急忙劝阻扶苏: “这诏书有问题,您不如与我回咸阳,亲自见陛下!” 但扶苏已经心如死灰,缓缓说道: “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 “父命已至,何必再言!” 说罢,扶苏拔出长剑,果断自刎。 蒙恬见此,默默闭上了眼睛。 他知道这封诏令充满疑点,但扶苏已经选择了自尽,他还能做什么? 若是不执行诏令,那便是抗命! 最终,蒙恬无奈地交出了兵符,将三十万大军的指挥权交给了副将王离。 天幕中的画面逐渐暗淡,随后转向其他画面。 蒙恬被束缚,胡亥登基…… 接着,天幕旁白的声音随之响起。 【当那封伪造的诏书飘然而至,大秦最后的一点仁德在长城脚下熄灭。】 【斩首的刀刃不仅割断了扶苏的生命,也斩断了大秦血脉中最后的一线温情。】 【胡亥的车驾载着赵高的阴谋驶向咸阳。】 【三十万兵士在骊山堆积血与泪,八百里阿房宫在烈火中化作灰烬。】 【函谷关的晨雾依旧未散,大泽乡的戍卒已斩木为兵,沛县的亭长望着星象变幻,将锄头换成了剑。】 【曾用青铜与骏马丈量天下的帝国,终究在烽火与血雨中化作历史的遗音,最终在二世之年崩溃。】 【那位被毒酒夺命的皇子,却在两千年后的史册中,成为后人无法释怀的痛。】 “…………” 随着声音的结束,天幕中的画面也逐渐消失。 大殿中一片死寂。 始皇久久无言。 他亲手缔造的庞大帝国,竟然只维持了两代便匆匆灭亡!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一个阉人。 这,简直是笑话……! 如果扶苏能够按照父皇的遗命顺利继位,岂会导致大秦帝国的迅速衰败! 始皇的怒火在这一刻达到了顶峰。 …… 上郡! 扶苏看完天幕中的内容,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赵高与李斯竟然胆敢篡改父皇的遗诏,这简直是天大的胆量! 而他,竟然因一纸伪造的诏书而丧命! 扶苏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他心中不禁自问: 如果那封假诏书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送到了上郡…… 他很可能会真的按照诏书的命令,自尽身亡! 扶苏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 他感到庆幸、激动,又有些许的羞愧。 …… 现代,李阳家中。 【秦始皇情绪值+700!】 【扶苏情绪值+700!】 【蒙恬情绪值+500!】 【…………】 李阳的耳边响起了不断的提示音。 同时,他的第一个魔改视频的后续内容,终于制作完成了: “这个视频,应该能激起更多的情绪波动吧?” 李阳轻轻一笑,随手点击了发布按钮,并按了个大大的赞! 第6章 这一次,结局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在揭秘扶苏的悲剧时—— 视频的内容触动了始皇、赵高等人内心的强烈情绪,揭开了他们最深的痛处。 然而,在其他历史时空中—— 这个视频却并没有引发太大的波动。 例如汉武帝、李世民、朱元璋等人。 他们对扶苏之死的反应显得十分平静,因为他们早已知道这段历史。 尽管心中或许会有一丝唏嘘,却并未激起过多情绪波动。 “公子扶苏,刚毅果敢,待人宽厚,信任他人,奋勇当先。” “然而这种性格,实在过于软弱了些。” “竟然会因一纸矫诏而死,实在令人惋惜。” 汉武帝轻叹一声,他心头浮现出自己儿子刘据的身影。 刘据与扶苏性格相似,正因为如此,他不禁有些心疼。 “太子。” 汉武帝目光深沉地看向站在殿中的刘据。 “切记,决断必须果敢,无论做事还是为人。” “手握三十万大军,岂有不能继承帝位之理?” “却因一封矫诏蒙冤死于非命。” 年轻的刘据听得耳熟能详。 他用力点头,眼眸中似乎闪过一道未曾察觉的光芒。 …… 与此同时,在大唐,李世民、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对天幕中的视频似乎不为所动。 大秦的历史对他们而言,距离太远。 扶苏之死不过是漫长历史长河中的一声叹息。 在李世民看来,扶苏的死是懦弱的表现。 当年,他与李建成争夺太子之位,不得不发动玄武门之变。 只有强者,才有资格登上帝位! 囚父的污名已经无可磨灭。 因此即便李世民继位后,也从未放松过警惕。 他必须证明自己的选择是正确的。 也必须让世人明白,他的一切行为都是为了大唐的未来。 然而,如今,李世民却面临了难以避免的选择。 好似理解了当年父亲的艰难抉择。 高明、青雀、稚奴,都是他的孩子。 李世民并不希望他们为争夺皇位而破碎手足之情。 所以,废立太子的事,他必须深思熟虑。 长孙无忌等人看出了李世民的难处,纷纷沉默无言。 在东宫,李承乾望着天幕,看到扶苏被赐死的画面,不禁叹息一声。 即便如扶苏那般仁爱宽厚—— 最终也难逃死去的命运,成为了皇权斗争中的一具枯骨。 那么自己,又该如何抉择? 父皇定在与心腹商议废立之事了吧?自己的太子之位,恐怕也岌岌可危。 李承乾的内心充满了犹豫,不禁浮现出一个大胆的念头—— 要学父皇吗? 这个念头刚刚冒出,便被他自己严厉抹杀,毕竟那是大逆不道之事。 就在李承乾思绪纷杂时,天幕再次传出了声音和画面。 …… 大明。 朱元璋和汉武帝一样,看完扶苏的事后也不禁发出了评价。 “扶苏死得实在窝囊。” “手握三十万大军,竟然被一封矫诏赐死。” “实在窝囊,令人愤懑。” 朱元璋摇头叹息,言辞中透出一种遗憾。朱标轻笑道: “扶苏仁孝,虽然知道那封诏书或有造假,却也不敢违抗始皇之命。” “父亲觉得,扶苏有些过于……愚孝了。” “常言道,若该断时就得果断。” “如果扶苏能够作出不同的抉择,或许大秦的命运也会因此改变。” 朱标虽年轻,却已稳坐太子之位,话语中透着一种超然的自信。 朱元璋没有反驳,只是微微一笑。 儿子若敢造反,倒也是常事,毕竟早晚他都要继位。 倒不如早些让他展露锋芒。 …… 回到大秦,朝堂内一片寂静,群臣屏气凝神。 李斯与赵高二人跪倒在地,身躯如筛糠般颤抖。 始皇帝那双威严的眼睛在二人身上看来看去。 篡改遗诏,赐死扶苏—— 这笔罪责,实在沉重!! 始皇没有发出一声怒斥,但在场所有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滔天的怒气。 就在始皇帝准备处理二人时,天幕再次传出了声音与视频。 众人纷纷望向天幕,惊愕地看到,公子扶苏的身影缓缓浮现出来。 他此刻正坐在上郡的军营,目光远眺,仿佛在凝视着咸阳的方向。 天幕中的旁白声音温和却清晰。 【我是扶苏,是秦始皇嬴政的嫡长子,是大秦的继承人。】 【因为反对焚书坑儒的行为,我与父皇发生了冲突,被发配至上郡监军。】 【尽管如此,我仍然坚信父皇所做的事并非全对,术士言之不可信,百姓之罪不应处死。】 【大秦初立,六国余孽未除,百姓尚未归心。】 【帝国应当以仁爱之治来引领天下!】 短短几句话,透过天幕传递出了扶苏此刻的处境与心境。 秦始皇和大殿中的群臣目瞪口呆,显然不明白为何扶苏此刻出现在天幕上。 难道刚才死去的扶苏,还能再现身影? 尽管大家心中疑惑重重。 但也隐约感知到,这位扶苏似乎与先前的那位,完全不同。 始皇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中的扶苏,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捉摸的表情。 “嗯?” 随着旁白的声音响起,始皇的表情逐渐变得柔和,甚至带着一抹微笑。 如果扶苏真能说出这些话,那么说明他在上郡的磨砺并没有白费。 他如今已经明白,想要成为大秦的二帝,绝不能仅凭仁慈。 王朝的建立阶段,第二位皇帝的治国理念本应以“仁”为核心—— 需先稳定民心,化解六国余孽的阴霾,最终将天下百姓归顺。 然而,“仁政”并非等同于“仁慈”。 没有果敢与决断的手段,如何能够稳固江山? 如何能够制约那些狡猾的文臣,勇猛的武将? 没有强硬的手段,怎能维持权力? 始皇派扶苏去上郡,正是为了锤炼他,磨砺他从仁至果决的过渡。 天幕中的扶苏,已然给始皇带来了满意的信号。 他不再只是个单纯仁爱的太子,而是一位能够面对现实,冷静抉择的潜力继承人。 …… 上郡。 扶苏目睹了自己悲剧的结局,心中难免一片黯然。 当天幕再度显现,他不禁抬头,目光定格在其中的那个自己身影上。 这真的是他吗? 第7章 必有奸佞作祟,我定即刻返咸阳,亲自请求明鉴! 扶苏的心中充满了矛盾,那天幕似乎真实又陌生。 他明明知道那是自己,却又无法将眼前的形象与自己相融合。 “或许,命运并非注定无法改变……” 扶苏心中若有所悟,眼神渐渐明亮,似乎意识到某种可能性。 随着他的目光,天幕中的场景再次变换。 始皇在鹿车中签署遗诏,决意将大秦帝国的继承权传给长公子扶苏。 然而,赵高早已悄然行动,他联合李斯和胡亥商议,策划了篡改遗诏的阴谋。 不久之后,命运的使者带着那封矫诏,悄然出发,前往上郡。 这画面对于观众而言,早已见过多次。 可是此刻,心中的期待却愈发强烈。 每个人都明白—— 这一次,结局或许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 再次投放的视频引发了各个历史朝代人物的关注—— 包括汉武帝、李世民、朱元璋、李承乾等。 画面依旧是熟悉的景象,人物依然如故,但剧情的发展却显得有些不同。 这段历史,是否真的有另一个可能的结局? 众人都屏息凝神,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天幕中的画面。 天幕画面中。 使者骑马赶赴上郡。 手中捧着始皇帝的诏令。 日夜兼程,只为在始皇仪驾回咸阳前,完成自己的使命。 这是中车府令的命令,非同小可。 使者到达上郡后,受到了极其隆重的接待。 他面无表情,站在扶苏、蒙恬和一众将领前,开始朗读始皇的命令。 “朕巡游四方,祭祀名山诸神,祈求延年益寿。” “今扶苏与蒙恬将军率军驻守边疆,十余年未曾推进……” “扶苏为人不孝,命赐自刎;蒙恬将军居外不正,必知其图。” “忠臣不立,命令死罪,兵权交予王离!” 使者读完后,众将领的神情皆为震惊。 没人预料到,这竟是一道将扶苏处死的诏令! 许多人都曾认为扶苏终究会回到咸阳,继位为帝。 唯有扶苏,脸如止水,对这道诏令无动于衷。 使者见扶苏如此冷静,面色愈发阴沉。 他冰冷地盯着扶苏,沉声质问: “长公子,难道要抗旨吗?” 蒙恬和其他将领的眼中充满担忧。 他们生怕扶苏真的会执行这封无理的诏令。 皇帝怎么可能如此轻易下令自家儿子死刑? 就在蒙恬准备开口劝解时—— 扶苏突然拔出蒙恬腰间的长剑,剑光一闪,冷冷地停在使者的脖间。 “我守边已久,岂敢轻信死诏?” “陛下明察,不会让儿臣含冤自尽。” “这必有奸佞作祟,我定即刻返咸阳,亲自请求明鉴!” 说罢,扶苏毫不迟疑地割破使者的咽喉。 使者瞪大了眼睛,带着不敢置信的惊恐,倒在血泊中。 扶苏持剑,朝蒙恬和一众将领看去。 蒙恬等人反应不过来,眼神震撼。 抗旨、杀使者…… 若此事传回咸阳,扶苏将面临背叛之名! 扶苏站在人群前,缓缓撕下那封诏令。 “若非信任,君父岂会派我戍守边疆?若是怀疑,又怎会让蒙恬执掌大军?” “没有奸佞操纵,怎会有此荒唐命令?” “现在,王朝的命运系于我们手中,必须除去一切奸邪,保国安民!” “蒙恬,随我回咸阳,清除朝中的叛贼!” 蒙恬深吸一口气,果断作出决定。他清楚,皇帝一定遭遇了不明的危机! “蒙恬领命!” 蒙恬的表态,让其他将领也纷纷表示效忠。 “愿随公子,清除奸佞!” “愿随公子,清除奸佞!” …… 接着,留下一部分驻军守卫,扶苏与蒙恬带领大军,迅速前往咸阳。 不久后,军队抵达了国都咸阳。 …… 大殿中! 众臣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始皇。 此前,赵高、李斯与胡亥三人合谋,篡改皇帝遗诏,赐死长公子扶苏。 如今,又传出公子谋反的消息! 没有任何正式诏令的情况下,扶苏竟带着蒙恬和边军回到咸阳。 宣称是“清君侧”,但这无异于公然谋反。 众臣不禁心生忌惮,担忧始皇会因此勃然大怒。 毕竟,扶苏远在上郡,而他们距离皇帝如此近,若始皇帝一怒,后果不堪设想。 然而,令众人震惊的是—— 始皇帝坐在龙椅上,面对着眼前的一幕,出人意料地没有表现出愤怒。 相反,他竟然微微一笑,嘴角浮现出一丝难得的欣慰之色。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在场的众臣都愣住了。 目光纷纷投向高高在上的始皇,个个如同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此时的始皇,心情明显不像之前那般愤怒。 看到赵高等奸臣篡改遗诏时,他曾怒火中烧,几乎气得血压飙升。 随后得知扶苏竟然真被一纸矫诏赐死,他的情绪跌到了谷底。 这就是他嬴政的儿子? 竟会因一封伪诏而自戕? 自己明明亲自派遣蒙恬辅佐扶苏,调遣三十万大军,让他监军边疆,难道这一切只是摆设? 那一刻,始皇心头充满了深深的无力感。 他曾寄托了无数希望的长子,居然如此懦弱,选择了自尽! 大秦的未来岂能寄托在这般人物身上? 始皇的心情复杂至极,愤怒、失望交织在一起。 赵高、李斯这些权臣能够操控权力,原来才是导致大秦二世而亡的根源…… 然而,当始皇看到第二个扶苏的举动时,他的情绪却发生了戏剧性的变化。 前后的扶苏,反应截然不同,这一对比犹如天壤之别。 第一个扶苏,软弱无力,选择了自刎; 而第二个扶苏,却果敢地撕毁矫诏,带兵返回咸阳。 这一份决绝,令始皇心中莫名地涌上一股欣喜之情。 这,才是他嬴政的儿子! 既有仁心,又有胆识,敢于决断,勇于行动。 始皇不禁感叹,若不是第一个视频的对比,他可能不会如此欣喜。 没有哪个帝王能够容忍亲信叛变,更何况是自己的儿子。 若扶苏真能带兵返回咸阳—— 那大秦的命运将会改写! 赵高等人的阴谋也将彻底破灭,大秦二世的命运便不会重演。 坐在龙椅上的始皇,愈发期待扶苏接下来的表现。 他想看看,这个“儿子”究竟会如何抉择,如何为大秦挺身而出! 第8章 二郎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吧? 大汉。 刘彻凝视着扶苏—— 那位率军返回咸阳、毫不犹豫斩杀使臣的太子,轻轻点了点头。 “还算勇气可嘉。” “要是历史上的扶苏,能有这么一股狠劲,或许大秦未必会败得这么快。” “甚至连高祖的基业都可能不会成就。” 刘彻随口道,语气平淡。 前一个扶苏死得让他颇为不快,连看都懒得多看一眼。 眼前的这个,倒是有几分他喜欢的样子。 他将视线转向自己的儿子,太子刘据: “你要好好看看。” 刘彻的话语带着一丝沉重的提醒。 “有时果断出击,方能应对局面。” “但我并不是在让你叛逆。” “仅仅是盲目的软弱和过度仁慈,注定是无法立足的。” 刘据听着父亲的告诫,点了点头,小小的脑袋频频响应。 “明白了,父皇!” “果断时,便一定要果断!” 刘据突然眼睛一亮,似乎突然顿悟—— 这不就是扶苏在为自家清君侧嘛! 这不是叛乱,而是打击朝廷中的奸佞! 他不禁扫过刘彻身旁,心中一动—— 转而低下头,默默地思索: 目前父皇身边,貌似并没有那种肆意横行的奸臣吧? …… 大唐。 李建成望着扶苏果断撕毁矫诏、率军行清君侧之事,震惊得几乎站了起来。 这不是……坏了? 二郎他……也该不会这样做吧?! 他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额头沁出冷汗。 作为大唐的军神,天策上将—— 二郎的威信可谓如日中天,指挥着一支精锐的军队。 若是自己继续逼迫他,二郎是否也会像扶苏一样,毅然谋反呢? 二郎在军中的号召力无可匹敌。 何况他麾下的将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都是非同凡响。 若是自己对他过于强硬,二郎会不会觉得自己也有必要像扶苏那样自保? “不至于,不至于……” 李建成焦虑地低语,随后缓缓坐回座位。 父皇的健康状况尚佳,自己作为太子,也没有明显的疏漏,二郎不可能有借口谋反。 “他若真敢做这种事,那就是负担了杀兄的罪名啊!” 他不禁自我安慰—— 那些史官定会将此事载入史册。 这种大罪将成为他永远的污点,名誉彻底毁掉。 二郎应该不会犯这样的错误。 …… 此时。 李世民,则斜倚在龙椅上,凝视着天幕中的一切。 他对扶苏的做法倒是表示理解。 若非生命危在旦夕,又怎会做出如此抉择? 当年,大哥和四弟不断施压,逼得他不得不选择反击。 当然,这其中,也少不了他麾下那群忠臣的助力。 达到他如今的位置,许多事情并非他想做与否的问题,而是他被逼不得已的选择。 李世民心知肚明,他有着自己的私心。 谁不想成为帝王呢? 而且,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做得更好,继承大统,才是大唐最正确的选择。 若没有这种野心与决心,他又怎会发动玄武门之变呢? “当断则断。” “要是扶苏和蒙恬有求生之愿,能活下来,便只能走这条路。”李世民低声说道。 身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人都默不作声。 他们是当年玄武门之变的亲历者,心中都明白,这是形势所迫,别无选择。 但那一事件,无论如何,始终是李世民的污点。 这些臣子们,自然不愿多提。 …… 李承乾注视着扶苏的举动,眼神若有所思。 谋反? 这似乎是一条可能的路。 当年父皇发动玄武门之变,不就是如此吗? 扶苏所做的一切,不也是为了生存下去? 但…… 李承乾低下头,他对比自己的处境,心中无比沉重。 扶苏拥有三十万大军,他则只有东宫卫队,根本不具备反抗的力量。 扶苏谋反,打的是李斯和赵高,但若自己要反的,是父皇。 想到这里,李承乾的脸上露出痛苦的神色。 这条路,太难了。 李承乾压抑住内心翻涌的绝望情绪,凝视着天幕中的画面。 这突然出现的天幕,似乎并非单纯的历史展示。 其中……或许还隐藏着一条生路! 李承乾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维重新回到冷静。 如果他也被列入这无望的太子名单。 或许…… 另一个李承乾,可能会打破现有的困局,重塑局面! …… 大明。 朱元璋笑容满面地说道: “做得很好啊。” “哪里有父亲会忍心亲手杀掉自己的儿子呢。” 从家徒四壁到称帝一方,朱元璋这个草根皇帝虽然一路披荆斩棘。 但心底仍未改变那个小农思想。 平安安稳的日子,老婆孩子热炕头,是他的心之所向。 儿子再怎么犯错,终究也不至于亲自送命。 所以,在他看来,那份赐死的诏书简直荒谬至极。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朱元璋才会早早将权力交给朱标。 毕竟,自己的位置,迟早是要交给儿子的。 朱标作为太子,竟然连一府的班底都没有。 而朱元璋,则直接把自己的亲信和手下交给了朱标,父子两人共用同一套班底。 换个位置也没多大区别。 “父皇确实待我们很好。” 朱标在旁边笑着说道。 朱标身旁站着的,是他的几个弟弟: 朱樉、朱棡、朱棣、朱橚…… 这些人也是被传唤来看这异象的。 他们没有说话。 父皇对他们虽也算不错,但最宠爱的大概还是长子朱标。 作为儿子,他们自然还得兼具“臣子”的身份。 “你啊,没什么不好。” 朱元璋看着长子,缓缓说道: “就是仁慈了一些,倒有些像扶苏。” “这一点,最好别学他。” 朱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言语。 此时,金銮殿中的臣子们已经听得腿软。 太子仁慈? 陛下,您这话似乎有些自相矛盾吧。 胡惟庸案、空印案、郭桓案—— 这些案件,哪一个不是太子亲自主持的? 京都里不少府邸也因此被满门抄斩,血腥场面触目惊心! …… 天幕画面中,扶苏和蒙恬率领长城军团,迅速南下,直指咸阳。 此时,始皇的车队尚未返回都城。 赵高和李斯,依旧在耐心等待使臣的消息。 凭借自己作为长公子的身份—— 加上蒙恬这位始皇的宠臣,扶苏迅速接管了咸阳的防务。 他要的,就是迅速行动! 趁着始皇的车队还未抵达咸阳—— 扶苏已经掌控了国都,并以长公子的名义,暂时主持朝政。 当这一切安排妥当,始皇车驾从沙丘出发,缓缓驶向咸阳。 与此同时,始皇驾崩的消息也随之而来。 就在胡亥满心欢喜准备登基时,赵高和李斯也准备将伪造的传位诏书递出。 然而,他们抬头时,却看到站在咸阳城墙上的扶苏—— 那个目光坚定、气度非凡的长公子! 第9章 长公子继位,天命所归,谁敢违背?! 还没等赵高、李斯等人有所反应—— 精锐的秦军甲士迅速从城门冲出,瞬间将车队控制。 赵高和李斯几乎没有反应的时间,就已被束缚住,难以反抗。 甲士们在车队中搜寻,很快便找到了那封未曾毁掉的传位诏书。 接着,赵高、李斯被押解至大殿之内。 大殿中央,象征着帝国至高权力的龙椅依然空悬在高处。 长公子扶苏稳立于群臣之前,目光冷冽,默默地注视着二人。 他召集了所有大臣,拿出那封被撕毁的伪诏,冷声问道: “为何父皇会颁下这等荒唐的诏令?” 扶苏将诏书抛到赵高、李斯面前,眼神中充满怒意。 百官沉默不语。 如今皇帝已逝,身为长公子的扶苏,自然是继位的最佳人选! 扶苏在长城军团的带领下南征北战,威名赫赫,掌握军权,名声显赫。 更重要的是,真正的传位诏书已经明确写道:长公子扶苏回咸阳继位,治理丧事! 形势已定,赵高与李斯也只能低头认错。 两人最终自尽谢罪,完成了他们最后的使命。 公子胡亥早已吓得失魂落魄,神色惶恐不已。 蒙恬则帮胡亥维持了最后的体面。 随即,真正的传位诏书在百官面前被正式宣读。 扶苏也理所当然地继位,成为大秦的第二任帝王。 画面一转,扶苏身着黑金龙袍,庄严地坐于龙椅上。 他那双充满威严的眼眸,俯视着朝堂上的文武百官,俯瞰着整个大秦。 曾经的大秦长公子,已蜕变为一个真正的帝王。 大秦的命运,也随着扶苏的登基发生了深刻变化。 昔日那些原本应二世而亡的王朝—— 如今在扶苏的治理下,逐渐朝着成熟的大一统王朝迈进。 天幕中的旁白继续说道。 【咸阳宫殿中的青铜编钟,再次为始皇鸣响,似乎预示着一个新时代的到来。】 【仁德的长公子扶苏继位,穿上龙袍,裁去暴秦的锋芒,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书写新的天下大命!】 【他摧毁了连坐令的竹简,令百姓敢在春风中耕耘田地!】 【拆除阿房宫那沉重的梁木,化作郑国渠旁的翠绿沃土。】 【齐鲁儒生与稷下学士在朝堂上激辩“德主刑辅”。】 【年轻的皇帝微笑着指示史官记下:“让天下百姓无冤,才是真帝王的事业。”】 【当六国遗民望向骊山脚下未完成的陵寝时,也许已能预见——】 【这个曾面临二世而亡的帝国,正被仁政的春雨滋润成一个盛世的雏形!】 【…………】 在旁白激昂的语气中,画面戛然而止。 那本应二世而亡的大秦,随着扶苏的继位,迎来了历史的转折! 昔日的暴秦之声,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万民的歌颂和赞美。 大秦数代君主的心血,终于凝聚成了一个真正的大一统王朝。 无论是广袤的疆域,还是百姓的心声,尽数归属于大秦。 …… 大秦。 始皇帝站在那伟大的时空中,回想着传来的旁白声,心中澎湃难平。 曾经那扫荡六国的壮志豪情,曾被朝政琐事所掩埋。 然而此刻,它们似乎又重归于心! 大秦……盛世! 他与祖先所铸就的一切,应该就是如此的结局! 天下统一,百姓归顺! 这,便是始皇所期望的大秦! 虽然他无法亲眼见到这一天的到来,但心中却充满了无尽的喜悦与期许。 始皇的胸膛剧烈起伏。 身体似乎受到了兴奋的冲击。 随即他发出了一声剧烈的咳嗽,冕旒的玉饰随之发出清脆的响声。 但秦始皇的眼中,却是一片欣喜与兴奋! 东方六国的余孽,任你焚天火海,又能如何? 咸阳宫阙下,升起的始终是百姓的炊烟。 始皇的脑海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个繁华盛世的景象。 这,便是……他所期许的! 大秦,绝不等同于暴秦! “这才是朕的儿子!” “这才是大秦应有的未来!” 始皇帝的心情激荡,难以平复。 他甚至不禁想立刻传位给扶苏! “来,来!这个位置,交给你!” 压抑着内心的激动,始皇帝望向赵高、李斯等人时,眼神已不再带着愤怒和厌恶。 没有这两个奸佞之徒,始皇倒也难以发现扶苏的如此非凡之处。 罢了,这一切已无关紧要,风暴已经过去。 “这是上天的警示,朕不能不听!” “传诏,命扶苏……返回咸阳继位!” 始皇愉悦地下令。 …… 上郡。 扶苏看着身穿黑金龙袍的自己,俯瞰着世界,心中怔怔出神。 原来……竟然还可以这样。 他终于能摆脱死刑的命数。 甚至能够登上帝位,为大秦开创一个繁荣的盛世! 扶苏的面色渐渐恢复了些许血色。 眼底泛起了激动和欣喜之情。 若这番盛世真能成真,那么为了大秦,自己愿意付出一切! 所谓的“背叛”,若是为了大秦、为百姓,那便不是谋反,而是责任所在! “蒙卿,你、你看到了吗……” 扶苏在激动中声音微微颤抖,满眼难以掩饰的震惊和欢喜。 蒙恬此刻也被眼前的一切深深震撼。 他怔怔地凝视了几秒,才回应道: “臣见到了。” “长公子继位,天命所归,谁敢违背?” 蒙恬的语气变得有些沉重,目光火热地注视着扶苏。 此刻扶苏给他的印象,截然不同于之前那个因矫诏死去的长公子。 曾经的扶苏,死得冤屈,死得窝里横。 可现在,眼前的这个扶苏—— 毫不犹豫地撕破了权臣的阴谋,决然回到咸阳,亲手夺回了属于自己的帝位! 这种气魄与决断,实在令蒙恬心生敬佩! 而他自己,若是继续沉沦在赵高和李斯的权谋之中—— 最终的结局定然也是凄惨的。 他很清楚,自己被剥夺了兵权。 李斯又与自己素来不合,最终他恐怕会成为被弃的棋子。 因此,蒙恬心中早已有了自己的判断。 这一刻,他不再犹豫,坚毅的目光注视着扶苏,话语中充满了信心: “公子,这正是上天的旨意!” “您,才是注定的大秦之主!” “以后,切莫再心存犹豫,更不可做那‘孝道’所牵绊的愚昧之事!” 蒙恬的眼神灼灼,语气愈加坚定。 扶苏深深吸了口气,目光透着坚决与明亮。 他连连点头,心中涌上一股无可言喻的力量。 扶苏曾被流放至上郡,心情低落至极,甚至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彷徨。 然而,当看到第二段视频后,他的信心瞬间被点燃。 此刻的他,心中再无动摇,只剩下坚定的信念: 我,扶苏,正是大秦最合适的继任者! 第10章 我也要为大汉,迎来一个盛世!! 大汉。 汉武帝刘彻听着天幕中的最后一段旁白,心中逐渐升腾起了无比的热情。 大秦的盛世! 他未曾想到,在扶苏的治理下,大秦不仅避免了二世而亡的命运—— 还迎来了真正的繁荣! 始皇帝扫荡六合,统一四海,令天下归一。 而扶苏继位后,施行仁政,创下了大秦的盛世。 这父子两人,必将被历史铭记,成为流传千古的佳话。 “好,真好。” “真是大秦盛世!” 汉武帝的目光灼灼,似乎燃烧着期待的火焰。 他继承帝位后,前承文景之治,开疆拓土,功业赫赫。 若能再迎接一个盛世,那岂不是让自己倍加辉煌? 刘彻的眼中光芒一闪而过。 他的心中也涌现了宏伟的蓝图。 即便是帝王,亦有自己的雄心壮志。 如何才能更加彰显个人的才能—— 让国家更加繁荣富强,这是每位君主的追求。 而这段历史,将被史官忠实记录,成为后世的典范。 “太子,你定要认真看看。” 刘彻知道仅凭自己之力,难以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 要做到这一点,必须两代人甚至三代人的努力。 而刘彻能够做到的,就是完成战争,打下基业,留给刘据一个稳固的国家。 若能施行仁政,让百姓安居乐业,或许也能孕育出一个盛世。 太子刘据看着天幕,胸口剧烈起伏。 眼前的扶苏,正是他心中的楷模。 他为国家力挽狂澜,扭转了命数。 不仅避免了大秦的灭亡,还创造了属于自己的盛世! 这,才是一个理想的太子应该做到的! “父皇,孩儿必定会努力,不辜负您期望。” “我也要为大汉,迎来一个盛世!” 刘据一时激动,脱口而出豪言壮语。 以往,他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然而此刻,他的心中燃起了无法抑制的豪情。 汉武帝刘彻听后愣了一下,随即大笑出声。 “好!好得很啊!” “太子有这样的志向,真不愧是朕的儿子。” …… 此时。 李建成站在天幕前。 他看着那个身穿黑金龙袍的扶苏,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渴望,激动不已。 盛世的君王! 如果自己能登上帝位,或许也能如扶苏般成就一番伟业。 李建成对自己依然充满信心。 他在朝中获得的成绩,外界对他的评价也不低。 然而,李建成不得不承认,自己面前有一个十分出色的弟弟。 虎牢关之战,一战擒双王! 获得天策上将封号,权位甚至凌驾于王公之上! 若是在别的朝代,李建成完全不必担心自己的太子之位。 然而,面对如此杰出的弟弟,谁能不心生忌惮? 李建成轻叹一声,目光依旧紧盯着天幕。 这个屡屡被命运戏弄的太子,是否也会有逆袭的机会? 如果能够像扶苏一样逆风翻盘,李建成心中一阵激动。 或许,这天幕正是为有志者提供指引。 而自己若能获得启示,按图索骥,未尝不能改变命运。 如果自己没有入选,那么顺利继位的可能性就更大。 这样的想法让李建成不再过度忧虑,内心的焦虑顿时减少了许多。 …… 大唐。 天幕中的扶苏带来的变化,让大殿内的众人纷纷低头,神色复杂。 诚然,如果扶苏能够继位,是否能避免大秦的灭亡依旧是个未解之谜。 但作为帝王的李世民,听完旁白后,心头的激动无法遏制。 自登基以来,他未曾有片刻懈怠。 他的目标不仅是证明自己是最合适的大唐继承人—— 更要开创属于大唐的太平盛世。 百姓受苦多年,战乱频发,已经深深地渴望和平。 “大秦的盛世……好,好啊。” 李世民轻拍着手,轻声道: “贞观之治,能否也迎来盛世?” 他不禁自问道。 天幕中,第二个扶苏的表现令李世民深刻感受到太子的重要性。 太子不仅是继承者,还是国家的根本所在。 李世民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自己的儿子,是否能像扶苏一样承载盛世的重担? 承乾的太子之位,到底是否该废? 这一切关系到无数人的命运,也绝非简单决定。 李世民的眼神微微低垂,陷入了深思。 …… 东宫 李承乾站在宫殿中,脸色如同翻云覆雨,复杂难辨。 在反与不反之间,他几乎陷入了疯狂的挣扎。 如今,事情已经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若不自救,恐怕真的就要步入历史的误区。 然而,他与父皇当年的情况根本不可同日而语! 他有何本事与智慧,能否成就一番伟业? 李承乾心中不甘,不愿坐以待毙,内心涌动着波涛。 如果自己能够成就一番事业,未必不能如扶苏那般,为大唐开创盛世! 然而,想到将来可能要面对父皇—— 他的内心又充满了犹豫和恐惧,始终未能下定决心。 …… 大明。 朱元璋听完天幕中的旁白,眼中闪过一抹思索,随即轻轻点了点头。 “这扶苏,倒是个有魄力的年轻人。” “手握三十万大军,若真能如他所做的那般果断果敢,恐怕大秦未必会二世而亡。” 朱元璋不禁回想起自己早年的艰辛。 “记得当年,咱身边只有区区二十四人!” 他轻叹道,眼中有些愁苦,又带着些许自豪。 回想起当年自己从贫苦起步—— 带着二十几人征战四方,最终打下这片大明江山,朱元璋感慨万千。 “标儿,你将来绝不会逊色于这扶苏。”他语气坚定地说道。 “总有一天,你也会带领大明走向盛世的辉煌!” 朱元璋对朱标的能力充满信心。 从小,他就悉心教导这位长子,对他寄予厚望。 而朱标的表现,始终没有让他失望。 无论是朝政事务,还是治理国家,朱标无一不做得井井有条,稳妥有力。 尽管名义上他只是太子—— 然而,他的风范与气度,已经远超普通帝王之子,犹如未来的帝王风采。 朱元璋知道自己现在所做的一切,便是为儿子扫清最后的障碍—— 而最终的目的是等待朱标登基的那一天。 “要想开创一番盛世,真不是易事。” 朱标此时嘴角泛起一抹微笑,低语道:“只有上下同心,才能达成这一目标。” 话音刚落,周围的群臣脸色微微一变。 朱标这一番话,虽是对朱元璋的回答,但无形中也给了他们一个警告。 曾有空印案和郭恒案发生,谁若心存不轨,必将面临同样的下场! 群臣们看了看朱元璋,见他没什么反应,便齐声应道,态度恭敬: “太子言之甚是。” 第11章 泪目!他死在了最像父皇的时候!! 现代,李阳家中。 【秦始皇情绪波动值+999!】 【扶苏情绪波动值+999!】 【李建成情绪波动值+999!】 【李承乾情绪波动值+999!】 【…………】 李阳的耳畔响起了一连串的提示音。 与第一个视频相比,魔改系列引发了更多的情感反应! 这是因为对于后来的各个朝代来说,扶苏的故事已经是公开的历史。 而他所创作的太子魔改系列,却是一个全新的故事! 因此,这种创作引发的情绪波动也愈加强烈。 从那些情绪值的来源看,李阳基本可以猜到自己的视频已经传遍了哪些朝代。 尤其是李建成,激动得几乎要跳起来。 不过,在“千古冤种”的系列中,你可是完全没份啊! 遇上二凤,你的千古冤种算什么! “不是说好有现金奖励吗?” 李阳突然想起一件事,脸上露出了疑惑。 之前系统说好的,收集情绪值就能获得现金奖励的,难道就没有兑现吗?! 他最近可是已经穷得吃土了啊! 话音刚落。 耳边再度传来系统提示音! 【您的视频引起了各朝代人物的强烈情绪波动,获得了大量情绪值!】 【您获得了十万元现金奖励,已打入银行卡!】 【您的视频将进一步投放到更多朝代!】 【如果情绪值足够,您的视频将获得更多推送机会!】 【………】 “叮——” 银行卡到账的提示音随之响起。 看到突然到账的十万块,李阳的嘴角不自觉地弯了起来。 这么快就赚了十万,比他之前的赚钱速度快得多! 而且,情绪值越多,视频将能投放到更多的朝代。 这就意味着,自己能获得更多的情绪值,进而获得更多奖励。 简直是完美的循环! “不过……‘更多推送机会’是什么意思呢?” 李阳对最后一句产生了疑问。 他的视频是投向历史朝代的,难道…… 这个系统不仅仅能把视频投放到历史? 还能投放到别的世界或位面?!! “如果真能那样,那就太爽了。” 李阳笑了笑,心中充满了期待。 “趁热打铁,第二个太子视频得赶紧做出来。” 魔改系列的第二部也要尽早投入制作。 前两个太子的对比,必定能引发更大的情感波动! 李阳把鼠标移到“千古冤种”的第二位太子的文件上: 【泪目!他死在了最像父皇的时候!】 点击,发布!! ……… 天幕播放的画面,迅速传遍了各个历史朝代的帝王和太子们的眼前,成了他们的警示与启示。 他们能够从这些视频中得知后世的命运,从而改变自己的抉择。 例如,长公子扶苏的命运—— 原本,他因矫诏被赐死,化为永恒的叹息,沉没于上郡的黄沙之下。 然而,随着视频的播出,扶苏的命运将开始改变。 不论是始皇、扶苏,还是赵高、李斯、胡亥等人—— 此刻他们已知道未来的结局,知道了那封致命的诏书存在。 如此一来,历史中的那道矫诏将不再出现! 扶苏的命运也必然发生变化。 而大秦的命运,也随之起了波澜! 大秦。 始皇下达了诏令,让扶苏立即回咸阳。 就在此时,画面再次闪现,传出了新的视频! 【第二位千古冤种太子——!】 【汉武帝刘彻之子,戾太子刘据!】 紧随其后,视频标题出现在天幕画面中。 【泪目!他死在了最像父皇的时候!!】 …… 汉武帝? 始皇的眼睛死死盯住天幕。 通过之前的内容,他已经知道自己创立的大秦,最终走向了二世而亡的结局。 而大汉,很可能将是大秦之后的帝国! 国姓可是刘…… 始皇在心中飞速进行推算。 汉武帝。 这是后代对这位帝王的称号吗? 谥号的使用传统源自周朝,是周礼的一部分。 始皇自然很清楚。 毕竟,他自己曾经废除了这个制度。 所谓的谥号,实际上就是对父亲与臣子的评价,成何体统?! 他觉得自己根本不需要后世的评价。 他横扫六合,统一天下,功德盖过三皇五帝! 这一切成绩,不必他人评说! 他创立了“皇帝”之名,便要独尊,要无上至尊。 无人可以评议他! 周礼中有云:“刚强直理者称武”—— “威强敌德者称武”。 “克定乱祸者称武”。 “刑民克服者称武”。 这位皇帝,能够得“武”谥号,定是赫赫有名的战功赫赫的雄主!! 始皇轻轻点头。 大秦之后,能够出现如此的帝王,算是值得肯定了。 然而…… 这位帝王的太子,居然也被列入了“千古冤种”的名单。 始皇忽然感觉心头的重压减轻了些。 在太子这件事上,失败的不止他一人。 …… 大汉。 本应意气风发的汉武帝刘彻,此时的脸色如霜寒。 大殿中群臣面面相觑,个个如临大敌,心情凝重。 一切的原因都源于刚刚从天幕中传出的那段话。 【第二位千古冤种太子!】 【汉武帝刘彻之子,戾太子,刘据!】 【泪目!他死在了最像父皇的时候!!】 这每一个字,犹如一把利剑,深深刺入了刘彻的心底。 尽管他常常说刘据“不像我”。 但这并不意味着刘彻对儿子的关爱与宠爱有所减少。 在他心中,刘据的太子位置早已稳固,谁也无法撼动! 刘据是卫皇后所生,是他正统的长子。 从法理上讲,继位的继任者非他莫属。 而且,他的舅舅正是大司马、大将军卫青, 他的表兄霍去病,刚刚大破匈奴,立下赫赫战功, 即将被封为“冠军侯”的帝国未来之星! 有如此强大的外戚支持,刘据的太子之位愈加无可动摇! 更何况—— 大汉如今正处在许多事物的初创阶段,四周外族虎视眈眈。 因此,刘彻不得不频频出征,南征北战。 而刘据性格宽厚、温文尔雅,深知如何稳重治国,必能安定大汉。 在他看来,刘据无疑是最适合继承帝位的人选。 然而…… 汉武帝刘彻目光如电,紧紧锁住天幕中的画面。 让他没想到的是,刘据竟然也成了“千古冤种”的太子之一。 更让他震惊的是,刘据居然获得了“戾太子”的谥号! “戾”,是“恶谥”的一种,指的是不悔过、不悔改、固执己见! 这一刻,这个字如一根尖锐的钉子,深深嵌入了刘彻的心中! 第12章 不排除他会因此心生异志,或者……谋反!! 汉武帝刘彻刚刚经历了和匈奴的大战。 成功夺回了原本岌岌可危的局面,取得了空前的胜利。 本应是欢庆的时刻,一切的荣耀和喜悦—— 却在听到“戾太子”三个字后瞬间烟消云散。 不只是失望,甚至连刘彻的心中涌上了无处发泄的狂怒。 “戾太子??!” 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戾”字虽是恶谥,但背后还有另一层含义。 有功却失德,便为“戾”;若无功而有心,便称“罪”! 仅仅这一个谥号,便让刘彻联想到了许多的可能。 太子刘据定然是被逼迫做了什么,才会被赐予这等恶谥。 譬如谋反? 可是他又为何要谋反? 就在这时,刘彻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长公子扶苏之死。 扶苏为何谋反? 不正是被奸人所蛊惑,迫不得已才走上这条路? 倘若扶苏不反抗,他也许早已被矫诏赐死! 可是,这样的事,谁能做得出来?谁敢如此陷害太子?! 突然间,刘彻的眼中闪现出无法压抑的愤怒与威严。 他目光如刀,扫视着殿中的群臣。 “谁敢做此事?” 刘彻的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 “若让我知道是谁,必将满门抄斩!” 大殿内的臣子们,无一敢抬头,与他对视。 每个人都低垂着头,内心充满了恐惧。 其实,殿中的所有人心头也充满了疑惑—— 刘据怎可能是戾太子?! 明眼人都知道,刘据继位的事几乎是板上钉钉。 他的母后,卫皇后,深得皇帝宠爱。 舅舅卫青位高权重,是大司马、大将军。 表兄霍去病,屡立战功,刚刚大破匈奴,深受帝王宠信。 卫家五侯,外戚显赫。 而刘据本人,性格宽厚仁爱,深得百官与百姓喜爱。 他怎会是戾太子? 谁也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意外。 更不用说,卫青和霍去病这两位帝国支柱—— 谁敢在他们面前做出不利太子的事? 就霍去病那脾气,不冲进府邸打人,那才怪呢! 一切的一切,都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 扶苏和刘据的故事,成为了后世历史的经典。 而对李世民和朱元璋而言,他们只能站在旁观者的立场,了解其中的内幕—— 却不会产生像汉武帝一样的情感波动。 李世民回顾大汉历史时,淡然一笑: “近代之中,能够统一天下、拓展疆域者,非秦始皇与汉武帝莫属。” “秦始皇暴虐,至其子则亡。” “汉武帝骄奢,差点儿断送国家命脉。” 李世民对始皇帝和汉武帝的评价冷静而简洁。 在他心中,汉文帝才是最理想的帝王。 他推崇文治为主、民生为本的治国理念,认为只有赢得百姓的支持,才是稳固帝位的根本。 尽管如此,李世民也认可汉武帝的功业—— 开疆拓土,的确是一项不朽之伟业。 但李世民自己同样是一位能征善战的皇帝。 他知道,若想成为大唐的最佳继承者,便必须在文治与武功之间找到平衡,做到极致。 挑选继任者,他也格外谨慎。 “戾太子刘据,仁德宽厚,原本是理应继位的首选。” “但遗憾的是,武帝被奸人蒙蔽,导致巫蛊之祸,错失了这次机会。” 房玄龄感叹道。 而杜如晦则补充说: “不完全是这样,父子之间的隔阂才是悲剧的根源。” “武帝与戾太子之间,父不知子,子不知父,才引发了那场悲剧。” 巫蛊之祸,这场悲剧让汉武帝晚年痛失了皇后卫子夫和太子刘据。 随之而来的,是整场权力斗争,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汉武帝族灭了那些和太子有关的亲近之人。 “汉武帝对儿子刘据有深厚的感情,否则也不会亲手修建思子台。” 长孙无忌也缓缓说道。 至于巫蛊之祸究竟为何发生,史书并没有定论。 或许,这本就是武帝一手策划,试图借此清除外戚卫氏的影响,为未来的帝王扫清障碍。 然而,事情发展超出了他的控制。 一旦爆发,便再也无法收拾。 虽然汉武帝从未真正想要杀害刘据,可最终,刘据选择了自尽。 巫蛊之祸,牵涉的人物众多。 是足以动摇朝廷的根基,直接影响了帝国的稳定。 此事,也被许多后世史学家认为是西汉从盛转衰的分水岭。 李世民凝视着天幕,神情渐渐陷入了深思。 王朝的未来,尤其是权力的交接,决定着未来数十年的局势和国运。 这让他不禁联想起了汉武帝。 如果没有巫蛊之祸的干扰—— 大汉的继承或许会顺利交到刘据的手上。 而刘据的仁德治国,或许会给后来的局势带来完全不同的局面。 因此,太子的更替,的确是极为关键的事情。 李世民的思绪又回到了刚才的那个问题。 承乾,是否还能继续担任太子? 若是不立承乾,改立青雀为太子,是否会引发宫廷内外的动荡? 现在他还在位,若出现些许波澜,自己完全能够压下去。 但若承乾一旦被废,心中难免会有怨恨甚至不满。 甚至,不排除他会因此心生异志,或者……谋反! 若是青雀登基为帝,在处理承乾和稚奴之间的兄弟关系时,难免会有不可避免的冲突。 李世民长长叹了口气,神色逐渐显得有些苍老和沉重。 这时,他终于明白当年父亲在决定王位继承时的犹豫和无奈。 当时的李世民年轻气盛,满怀壮志,怎会懂得为父为母的难处? 如今身处此位,他深刻体会到了这份沉甸甸的责任和忧虑。 “若有一日,承乾如刘据般起兵谋反,我又该如何处置?” 李世民心头一阵沉痛。 他不希望重蹈覆辙,看着下一代为权力而相互残杀。 更不想自己最终不得不亲手做出痛苦的决定。 “唉……”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 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等大臣听到他这声叹息,心中便已明白李世民此时的心情。 他们都默默低头,没有再多言。 至于太子的继位问题,最终还需要陛下自己决断。 此时,东宫之内。 李承乾却正处于另一种复杂的心情之中。 在看完第二个扶苏视频后,内心情绪的波动几乎要将他吞噬。 第13章 父不知其子,子又不知其父!! 李承乾的目光紧锁天幕,眼神时而阴郁,时而闪烁不定。 自己虽然没有像刘据那样走到绝路,但现状已算差不多了。 武帝刘彻和戾太子刘据之所以反目成仇,最终兵戎相见—— 其根本原因不外乎是“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而自己又何尝不是处于这样的困境之中? 尽管当上太子已经有十多年,父皇依旧没有给予我完全的信任。 他从未相信我的能力,认为我无法妥善处理朝政。 他也从未相信—— 我能够肩负起大唐未来的重任,成为下一任皇帝。 这,不正是“父不知子”的真实写照吗? 父皇竟然让魏王住进了武德殿! 武德殿是什么地方,父皇心里清楚吗? 武德殿紧邻太极宫,在东宫之前的位置。 而父皇却让魏王住进了武德殿,明显是在平等地对待魏王和我。 几乎可以说,是暗示魏王和太子之位并无差别,唯独还差废了我罢了。 曾经的隋文帝杨坚,正是在武德殿废掉了太子杨勇! 而我的祖父当年也曾让四叔入住武德殿,借此对抗父皇在承德殿的权力。 武德殿,实际上便是“第二东宫”! 父皇这一举动,其实清楚得很。 他是在暗示,魏王李泰准备争夺太子之位。 自己的位置,已经岌岌可危。 如今,又发生了这件事。 我还能继续做太子吗? 经过长时间的思考,李承乾终于得出了结论。 他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也随风而逝。 那我还能如何呢? 答案只有一个! 如同扶苏二世,或如刘据般的谋反! 起兵,自救! 我并非要谋反,而是如同刘据那般,在无路可走时,为了自保而已。 这一切,都是父皇逼我的! 当年父皇为何要在玄武门亲手做掉大伯和四叔? 难道不是同样被逼到极限? 每个人,都是被逼出来的! 为何父皇可以做出这种事,而我却不能? 李承乾内心的愤怒如暴风骤雨般席卷而来。 然而,自救也需要深思熟虑。 他比不上父皇那般精明,所以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 大明,朱元璋时期。 老朱目光落在戾太子刘据的事上,轻轻叹了口气。 他无法理解,作为父子为何要走到这种地步。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身为极少数注重家庭亲情的帝王,朱元璋始终难以理解这种父子间的裂痕。 “武帝凭雄才伟略,力求恢复汉室威严,出征匈奴,四处征伐,最终赢得了边陲的服从。” “他的一番雄图,虽然功勋卓著,但却也暴露了些许盲点。” 老朱点评了汉武帝的政绩。 大多数帝王都对汉武帝的军事才能心悦诚服,但老朱并不全然认同。 “然而,武帝过于骄奢,迷信鬼神——” “跟始皇一样追求长生不死,耗费了国家大量资源,却并未得到应有的回报。” “人终究是会死的,皇帝也不例外。” 朱标在旁默默点头。 父皇这些年看过不少书,虽言辞粗糙,但道理却不难理解。 “只是,在太子的事情上,武帝确实做得不好。” “作为父亲,怎能怀疑儿子对自己下毒手?!” “况且,太子刘据的品行他最清楚,绝不会做出这样的事。” “最后却让事态发展至儿子自缢的地步。” 老朱摇了摇头,叹息道。 “等到武帝后悔时,已然为时已晚。” 接着,老朱看向太子朱标和身边的其他儿子们。 “我们朱家,不能重蹈覆辙。” “即使是帝王之家,也应当是一家人,血脉相连。” “培养太子,首先要信任他,就像我和你们大哥那样,父子之间心照不宣,互不猜疑。” 这番话,老朱主要是对朱标说的。 毕竟,其他的皇子们已没有机会继承大统,哪能谈什么培养太子? 那些在场的臣子们纷纷点头,心中暗道。 陛下和太子,岂止是彼此没有猜疑,简直如同一心一体。 朝政大事,都是先由太子阅览,处理好后再呈给陛下审定。 甚至,陛下有时连看都不看,直接交给太子处理。 试问,哪个太子能拥有如此的权力? 年轻的朱棣站在三哥朱棡身旁,心中不禁感叹。 父皇的做法,确实值得效仿。 父亲和太子,先是父子,后才是君臣。 若连亲情都没有了,何谈治国理政? 朱棣心中下定决心—— 若他有朝一日能有太子,也必定像父皇一样,信任太子,重用太子! 在这点上,父皇做得无可挑剔。 他让大哥负责朝政,自己则偶尔偷得浮生半日闲。 这是个极好的安排,朱棣暗自想道。 等他有了自己的太子,事情就交给太子处理,自己便做些喜欢的事。 这才是最理想的局面…… 可是,突然之间, 朱棣猛然意识到…… 不对! 我怎么能有太子呢?! 朱棣注视着眼前那位身形高大的大哥,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 一想到大哥常日里的关心和照顾,朱棣不由得涌上一股深深的愧疚。 大哥总是默默地为自己着想,在父皇面前也不忘为自己辩护。 可自己却心生那些不该有的念头—— 想要当上太子? 这简直是反礼制! 未来的帝位无疑是属于大哥的。 而若有人敢觊觎这个位置,朱棣必定不会放过! 这些念头一闪而过,朱棣的愧疚感也随之消散。 他心中早已做了决定—— 自己并不渴望当上皇帝。 未来若能协助大哥,担任一名出色的大将军,他便心满意足。 至于其他不切实际的梦想,绝不敢有一丝一毫。 而对其他的皇子们来说,他们的想法与朱棣一致。 在他们心中,朱标就是最合适的继承人,是不容置疑的选择! 大哥的一句话就是圣旨,其他人没有任何资格反对。 因此,面对大哥的决策,他们全都心服口服。 朱标望着老朱,微笑道: “父皇的话,儿臣铭记在心。” “即使是帝王之家,始终是一家人。” “若连这一点都无法安顿好,又如何谈得上治国理政?” 朱棣和其他皇子们也连忙表示支持。 “儿子们定会全力以赴,辅佐大哥!” 老朱听到儿子们的回应,心中极为满意。 “非常好!仅从家庭氛围这一点来看,我和其他帝王相比,确实要强出许多。” 这段父子之间的和谐情感,必将成为后世历史中的佳话。 老朱忍不住放声大笑,心情也愈发愉快。 然而,他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又补充说道: “不仅要避免像武帝刘彻那样,也不要学太宗文皇帝兄弟相残。” “玄武门之变,给大唐带来了无法磨灭的恶劣影响。” “即便太宗文皇帝功绩卓著,这一污点,依旧难以抹去啊。” 第14章 最是无情帝王家!该起义时,就必须起义!! 最是无情帝王家。 翻阅历史,不难发现—— 为了争夺皇权,兄弟相残的情形几乎屡见不鲜。 即便像李世民这样雄才伟略的帝王,也未能免俗。 在那场震动大唐的玄武门之变中—— 李世民亲手斩杀了长兄李建成、四弟李元吉,才最终登上了皇位。 尽管李世民之后创造了无数辉煌,引领大唐盛世。 但如果只是看玄武门之变本身,肯定会被后世之人非议。 老朱却不希望自己的儿孙走上这条路。 他最厌恶的,就是骨肉相残。 幸运的是,眼下这些儿子还算有良心,并未抱有权力野心。 但谁能保证,后来的皇帝不会心生异念呢? 听到父皇的提醒,朱樉、朱橚、朱棣等皇子脸色一沉。 父皇这番话,显然是在警告他们,别有不切实际的企图。 更别因皇位而做出危及宗室的事情。 这个问题极为微妙。 如果你直接反驳,可能会引来父皇的不信任。 但如果你选择沉默,又可能被解读为心中有鬼,不敢表态。 无论如何,都是进退两难。 幸运的是,就在大家感到困窘时,朱标挺身而出: “父皇您误会了。” “他们怎会有这样的念头?” “平日里,他们只要别做出什么不慎之举,能让我这个当哥哥的安心,已经是我最大的欣慰了。” 一句话,朱标巧妙化解了尴尬,也替其他皇子们挡了锋芒。 朱棣等人纷纷向他投去感激的目光。 好大哥! 朱元璋轻轻点了点头。 “你们大哥说得对,要少惹事。” “尤其是你,老四。” 被点名的朱棣,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恭敬回应道: “父皇、大哥教诲,我必定谨言慎行。” 朱元璋的训话在朱标轻描淡写的掩饰下,似乎并没有引起更多注意。 毕竟,朱棣等人从未有过篡位之心。 大哥不仅是一个称职的太子,还是大家心目中无可挑剔的大哥。 未来,他注定将成为一位伟大的皇帝。 这是所有皇子的共识。 他们所能做的,就是在大哥的领导下,做好自己。 然而,在场的唯一一个听得最为认真、思虑最深的,却是朱标身边的朱允炆。 他认真聆听着父皇的教诲,默默点头。 “残忍地屠戮骨肉,最终只会留下一生的污点。” “就像太宗文皇帝那样,玄武门之变,虽为壮丽一时,却永远是他无法摆脱的黑历史。” “………” 朱允炆在心里警告自己:若有朝一日有机会登上帝位,绝不可再对自己的亲人动刀。 但事实上,他并不认为自己会有机会。 毕竟他不是皇长孙。 在朝堂上,众大臣看着和谐的朱元璋一家,心中不禁感慨万分。 若是父子如此和睦,确实是天作之合。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此时的大殿,实际上是三龙并立。 …… 明成祖时期。 朱棣惊讶地望着眼前突然出现的天幕。 他身旁站着的是:一脸憨厚的朱高炽。 不时带着微笑的汉王朱高煦。 以及话多心高狂妄的朱高燧。 天幕中,正播放着扶苏和被魔改的视频。 几人看后各自发表了不同的评价。 朱棣说道:“扶苏倒是有点软弱。” “但若是能真正起兵,未必不能成就大秦盛世。” 朱棣对扶苏的手段并没有什么反感。 毕竟,他自己也是通过如此手段登上了帝位。 他可不认为自己是在谋反—— 那是逼不得已之举,迫于无奈才起兵清君侧。 体态丰腴的朱高炽微微点头。 “扶苏虽然孝顺,但显得过于愚钝。” “仁爱,并非只会一味宽容。” 朱高炽平时总是笑脸相迎,看起来憨厚无害。 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没有手段,或者缺乏足够的智慧。 否则,当年他怎能坚守北平城不倒? 这位外表温和的太子,实际上是大明朝最具权势的人物。 在他监国十多年的岁月里,无数官员都出自他的门下,在朝中拥有无法忽视的影响力。 只是他一向低调,平日不喜欢引人注意。 “该起义时就应该起义!!” “当年建文帝也正是将我们家逼上了绝路,才迫不得已发动靖难之役。” 汉王朱高煦突然开口,他的声音如雷贯耳。 他的脾气和朱棣一脉相传。 看完扶苏的原版视频后,他心中的怒火几乎要爆发出来。 反正他知道,自己不可能因一封赐死诏书就束手就擒。 该起义时,就必须起义! 什么靖难、清君侧,这些都不过是表面文章,实际上不就是谋反吗? 站在一旁的狂妄居士没有言语,只是微笑着看着自己的父亲。 朱棣的眼神锐利,扫过眼前的三位儿子。 然后他再一次看向天幕,心中不禁长叹。 对于太子之位,他心中充满了忧虑。 只要自己一离开京城,太子就得临时监国。 长子监国已有十余年,朝政处理得井井有条,稳重严谨,无丝毫懈怠。 他的能力一直得到百官们的赞誉。 朱棣对长子十分信任。 如果长子能够继位,大明必定会迎来一个贤明的君主。 而且,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 那就是他有一个优秀的孙子,朱瞻基! 自从朱瞻基年幼时便由他亲自培养,这位圣孙坚定了他当年发动靖难的决心。 如果长子能顺利继位,那么至少三代皇帝都不会出现昏庸之辈。 然而,问题在于,老二和老三并不会轻易接受这种安排。 老二的性格完全继承了自己的脾气。 而老二和老三长期在外征战,在军中拥有极高的威望。 尤其是老二——汉王朱高煦。 如果他想起义,揭竿而起,必然会有许多将领响应。 到时,长子该如何应对? 难道再来一场靖难之役? 无论最终谁胜谁负,这对国家而言,都是巨大的损失。 作为靖难之役的亲历者,朱棣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的代价。 国家动荡,百姓疾苦。 但如果把皇位传给老二,问题同样不少。 那些文官集团,如何能心甘情愿让武功卓著的老二继位? 朝堂是否会动荡不安? 老二是否会如他一样,迷恋征战与用兵? 这种局面对国家的长远发展,显然不利。 虽然朱棣热衷于征战四方,但他清楚,接下来的几十年,需要的是百姓的安稳生活。 战争必须结束,要与民休养生息。 只有这样,国家才能实现稳定与富强。 因此,眼下的大明最需要的是一位仁德的皇帝。 长子,是最合适的继承人。 朱棣轻抚着自己花白的胡须,目光深邃地盯着天幕,心中已经开始盘算未来的种种。 第15章 看来有些人,若不撼动大汉江山,绝不肯善罢甘休!! 大汉。 未央宫内。 汉武帝犹如一条潜伏的怒龙,眼中闪烁着如刀锋般锐利的光芒。 此刻的刘彻,已不再是那个初登大位的年轻帝王。 他早已将这片广袤的江山握在自己手中,成为了天下最有权势的人。 一个轻飘的字句,便可决定无数人的生死。 刚刚,他轻描淡写地指责扶苏的死,心情似乎颇为轻松。 然而,当“戾太子刘据”这几个字眼浮现时—— 刘彻的脸色顿时变得严肃,所有的笑容瞬间消失。 他没想到,自己的太子也会出现在这个名单上! 刘彻多年来征战四方,南征北战,扩疆拓土,让大汉的疆域足足增长了一倍。 而在太子的问题上,却也落得和始皇帝一样的结局。 这一切,刘彻无法接受。 他对太子倾注了太多的期望。 没有人敢轻视太子,更没有人敢伤害他! 可是如今,太子却成为了这场动荡的中心。 刘彻没有发作,只是静静地凝视着天幕中播放的视频。 天幕上,首先映入眼帘的并非太子刘据,而是一群身着奇异服饰的女巫。 天幕的旁白随之响起。 【汉武帝一生沉迷女色……】 这一句旁白刚落,所有人的脸上都不禁露出几分异样的表情。 即便是刘彻自己,也忍不住轻微地点了点头。 太子刘据的事就事论事,怎么又提到这些了? 但对于他沉迷美色的事实,刘彻是没有否认的。 他身为皇帝,富贵权势遍及四海,天子之位,天下皆可享。 拥有几个美人,又如何? 他为大汉征战四方,难道不该享受一些权力的馈赠? 在场的大臣们并未敢发表异议,只是默默地看着天幕,心中却暗自揣摩。 【汉武帝一生沉迷女色,后宫佳丽多位,先后失宠。】 【为了再次博得帝王恩宠,后宫的众多妃子纷纷邀请女巫入宫,企图借巫术达成目的。】 【同时,对那些她们嫉妒的妃子施行巫蛊之术,宫中一时风起云涌,因巫蛊之事而牵连了不少朝中大臣!】 【………】 天幕接着讲述了关于巫蛊之祸的源头。 它的起源和太子刘据的死亡密不可分。 正是这场灾难,导致了太子刘据和皇后卫子夫的命丧黄泉。 这场浩劫,带走了成千上万的性命,并且引发了一次深刻的动荡,影响了整个大汉王朝。 所以,在天幕的开篇,旁白简短地提及了巫蛊之祸的起源,接着点出了一连串的事件。 汉武帝及群臣对于巫蛊并不陌生。 这种事在民间时常有传闻,百姓愚昧,轻信巫术的力量。 而宫中这一切,还未曾完全曝光。 旁白简单地交代之后,众人已然明了,这场动乱的根源,正是从巫蛊开始的。 【丞相公孙贺之子公孙敬声因被诬以巫蛊诅咒皇帝,公孙家族以及两位公主因此牵连,被满门抄斩。】 【接着,汉武帝命令酷吏江充彻底调查此事。】 【江充与太子刘据向来不合,他趁机在太子宫中栽赃“桐木人”,将太子陷害为行巫蛊之术。】 【………】 随着旁白的结束,故事正式开始。 江充受命后,开始对宫中进行大规模的搜查。 他带领甲士进入宫内,一边低声命令: “所有人听着,前殿挖完了,后宫也得查,太子宫也不能放过!” 每一处宫殿都未能幸免,甲士们在严密的检查中,翻起了地面。 甚至连太子和皇后的卧榻也被搅得一片狼藉。 卫子夫怒声呵斥:“你们不能给我留下一寸安身之地吗?” 一旁的太监苏文声音幽冷: “臣只是在遵旨行事,实在是无可奈何,请皇后娘娘谅解。” 卫子夫无奈叹息:“看来有些人,若不撼动大汉江山,绝不肯善罢甘休!” 这时,旁白声再度响起。 “若卫青和霍去病还在世,谁敢如此对皇后说话?” 未央宫内顿时一片动荡,甚至连一向稳重的刘彻,此刻也不禁露出惊愕之色。 “卫青和霍去病一人都不在了?” 他低声喃语,这话意味着什么? 难道这对大汉的双璧,竟然在此时相继死去?! 刘彻刚刚才在匈奴战场上获得了辉煌胜利。 这两位赫赫有名的战将,卫青更是他最得力的心腹,曾数次扭转战局。 而霍去病,那个年轻却充满骄傲的青年,他也是刘彻亲自培育的未来战神。 霍去病的第一次征战便让汉武帝为之骄傲—— 带着精锐的骑兵深入匈奴腹地,获得了惊人的战果。 刘彻的心中,骄傲的表情也不禁浮现。 这便是刘彻的高瞻远瞩和阅人能力! 当汉武帝刘彻得知戾太子刘据之事,他的内心并未有一丝的愉悦。 更令他震惊的是,自己一度引以为荣的帝国“双壁”,竟然先他而去! 这对他来说无疑是一记沉重的打击,几乎令他眼前一黑。 卫青尚且可以理解,毕竟年事已高,身经百战,伤痛已经让他身心疲惫。 然而霍去病还年轻! 他不过十八岁啊! 他怎么可能会先于朕而死? 这无疑意味着,霍去病的死绝非简单的自然死亡。 究竟是死于战场,还是遭遇了别的什么意外? 刘彻强压住内心翻腾的情绪,目光依旧投向天空。 此时,心情已彻底跌入了深渊。 画面中,江充正在太子宫内毫不留情的仔细搜查。 而太子刘据神色阴沉。 “我问心无愧,何惧鬼神!” 他自言自语道。 “我偏不信他们能凭空捏造什么!” 然而,尽管如此,太子脸上的忧虑仍无法消散,阴霾依旧笼罩其眉宇之间。 自从巫蛊事件发生,再加上父皇晚年多疑的情绪—— 刘彻便心生恐惧,深怕自己被奸佞之徒用巫蛊陷害,因此搬入了甘泉宫。 这一举动,使得他与外界,尤其是与父亲和朝臣的联系彻底断绝。 “父皇为何拒见我?” “甚至连门都不让我进!” “几次派人去甘泉宫,都被赶了回来。我真不明白父皇到底在想什么!” 太子多次尝试和父皇沟通,却屡屡被拒。 此时,少傅石德开口道: “太子,难道您没怀疑过,皇帝是否已经不在人世?” 第16章 我打算以监国太子的名义,发号施令,逮捕所有的奸党! 刘据猛然一震,转身定睛望向石德。 石德继续说道:“太子,是否记得大秦末年赵高假杀扶苏、立胡亥的故事?” 他听后深陷沉思,心中顿时涌上一股不安的感觉。 石德的话似乎有其道理。 父皇长年居于甘泉宫,被奸佞小人围绕,是否早已不在人世? 如果这些小人得以为非作歹,历史是否会重演,如同赵高那般,暗中篡权? 正当刘据沉思时,一名侍从急匆匆赶来,气喘吁吁地报告: “太子!大事不好了!” “江充他们在您的书房里发现了大量木偶,还有巫书!” 这些木偶原来是江充提前安排的,用来陷害太子。 上面不仅刻有父皇的名字,甚至连生辰以及恶毒咒语都一一写上。 江充以此为由,称事态重大,必须立即向陛下报告。 太子愤怒至极,怒火中烧! 这些奸佞之徒,竟敢公然构陷当朝太子! 刘据怒气冲天,欲冲出去和江充对峙,却被石德及时拦住。 “眼下当务之急,是制定周全的计划,才能应对江充这些人。” 石德冷静地劝道。 …… 这一切显然已经变得越来越明朗。 江充、李广利、刘屈袤等人利用汉武帝的多疑心理—— 悄然操控了朝政,并准备陷害太子。 他们切断了皇帝和外界的联系。 最终导致父皇完全无法得知宫外的情况。 而外界的人,包括太子,也无法直接联系到父皇。 他们的行径,与赵高、李斯的做法如出一辙。 为了掌握权力,他们不惜构陷太子! …… 此时。 未央宫中内。 汉武帝刘彻看着天幕的画面。 脸色阴沉如云,气如雷霆。 这些人竟敢如此胆大妄为,欺瞒皇帝?! 他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子,心中暗自叹息。 太子一向温顺,未必敢谋反。 难道,他真会在这些奸佞的逼迫下,含冤死于非命? 汉武帝自认为自己在太子这一问题上已经胜过始皇帝。 然而如今的局面却让他大失所望,愣是打脸来得如此迅速。 刘彻深吸一口气,继续凝视前方的天幕。 他心中充满了疑惑—— 接下来,太子究竟会作何反应? …… 天幕继续展开。 几次派遣使者前往甘泉宫都未果后,太子终于放弃了。 然而另一边,江充却对刘据施加了更大的压力。 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后,刘据和石德决定率先采取行动,绝不让局势继续恶化。 他拔出长剑,低声命令: “事已至此,唯有先下手清除奸佞!” 画面中的太子,持剑而立! 刘彻看到这一幕,眼中不禁浮现一丝恍惚! 此刻,他好似看到了年轻时的自己! 在一番周密的谋划之后—— 太子引诱江充进入宫中的僻静处,随后命令东宫卫士将其拿下。 “拿下!!” 被突然围住的江充面不改色,冷冷说道: “太子难道要谋反?!” 刘据目光如剑,冷声道:“你才是胆敢谋反的人!” 江充见太子如此刚烈,立即搬出武帝之名。 “太子,冷静,卑职乃奉旨行事!!” 刘据将剑指向江充: “皇帝亦有圣旨,凡不在朝之事,太子监国!” “你若矫诏谋反,今日必斩!” 随着话音落下,刘据毫不犹豫地刺入了江充的胸膛! “拘押所有随军士卒,烧毁巫蛊物品,立刻前往长乐宫,逮捕太监苏文!” 太子命令道。 …… 看着天幕中的太子,未央宫中的汉武帝及百官们无不感到震惊。 太子一向温和宽厚,怎会如此果决地行事,决然下杀手?! 汉武帝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他旁边的儿子! 他一直以为这个孩子会软弱无力。 甚至在被陷害时,可能会做出像扶苏那样的决定。 没想到,太子竟如此果敢,毫不犹豫地做出了如此决断! 汉武帝的眼中闪过一抹微光,心中的阴霾略有散去。 “好!好的很啊!” 他心底暗自认可,眼前这份果断,果然是出自刘家的血脉。 …… 画面转至刘据。 他抓捕了江充与韩说,并迅速将二人处决。 与此同时,苏文趁乱逃出长安,夜行至甘泉宫,将太子谋反之事急报刘彻。 然而,刘彻对此并不轻易相信。 他对自己的儿子极为了解,刘据一向性格温和,毫无谋反之心。 “谋反?” 他不禁笑了笑:“太子有这样的胆量吗?” 苏文急忙解释:“情况千真万确!” “太子扣押了城防军,公然违令,若不是我反应及时,恐怕已经遭了毒手。” 尽管如此,刘彻依然心存疑虑,微皱眉头: “难道是江充过于逼迫太子,才让他动了杀意?” 刘彻不完全信任苏文,决定派人调查长安的具体情况。 长安城内。 刘据杀死江充与韩说,表面上已是谋反之举。 但他明白,现在自己已是困兽,只有一搏之路可走。 只有铲除这些奸佞,方能洗清自己的冤屈,恢复朝堂的秩序。 他立即去寻找自己的母后,卫子夫。 刘据急切地见到母后,语气中充满了决绝: “母后,我打算以监国太子的名义,发号施令,逮捕所有的奸党!” “我必须弄清楚这一切的真相,才能有机会向父皇交代!” “母后,您必须支持我,我已经没有退路了!” “如今唯有一搏,才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保全我大汉江山!” 画面中。 曾经深得汉武帝宠爱的女子,如今已无法抵挡岁月的摧残。 卫子夫在岁月的洗礼下,容颜早已不如昔日,已经褪去了年轻时的容光。 正因为美貌逐渐失去,她在宫中的宠爱也随之淡去。 然而,她依旧坐稳了皇后的宝座。 虽然这些年她并未争权夺利。 但她作为皇后的地位依旧牢不可破。 看到眼前这位容颜衰老的母后,刘据的内心触动不已。 卫子夫在听完儿子的话后,沉默了片刻。 就在大家以为她会对刘据的举动提出反对,甚至训斥他时,卫子夫却突然放声大笑。 那笑声中,不仅没有愤怒,反而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自豪感。 她看着儿子,笑着说道: “这才是刘彻的儿子呀!” “几十年你被人误解为懦弱,没想到骨子里依然是刘家人的血脉!” 看到母后脸上满含笑意,刘据的紧张瞬间消散! 他明白了,母后会站在自己这边! 母后的血脉是卫氏!! 第17章 通知百官,宣称父皇重病,受奸人左右!特奉诏讨贼!! 卫家曾培养出名将卫青、霍去病,赫赫有名。 “即使死,也要死得光明磊落!” “要做,就做到底,将所有的贼人除去!” 卫子夫声音坚定,铿锵有力! 刘据听到这话,立刻跪下,恳求道: “请母后立刻下令,让长乐宫的卫士听我指挥!” “打开兵库,准备分发武器!” “调动御马苑的马匹,供骑兵使用!” 卫子夫不仅继承了卫氏一族的勇武,更继承了他们的聪慧与果敢! 她低声说道:“先通知百官,宣称父皇重病,受到奸人的左右,特奉诏讨贼!” “迅速控制长安,做好战备!” “还要告知百姓,今后不再对外用兵!” “释放那些因逃避徭役而被囚禁的百姓,以争取民心!” …… 听着母后的指示,刘据不禁点头: “儿臣遵命!” 母后的眼光远胜于他,考虑得更为周全。 她不仅想争取朝中官员的支持,更巧妙地争取了长安百姓的民心。 卫子夫的决策,令所有在场的人心生敬畏。 这位年迈的女子,毫无疑问,堪称大汉的福星。 她为大汉贡献了帝国双壁,还为帝国诞下了嫡长子刘据。 在后宫数十年,她一直低调内敛,鲜少争斗。 即使如今面临儿子谋反的局面,她依然坚定地支持儿子。 这份果决与冷静,非凡人所能比拟。 汉武帝刘彻看着眼前的皇后,心中不禁涌上一阵愧疚。 如果自己能在晚年更多地关心皇后,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 …… 大秦。 “卫皇后果真非凡。” 始皇帝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对卫子夫的果敢和谋略心生敬佩。 尤其是在她利用民心、增强儿子力量方面,更让人叹为观止。 始皇帝虽未立任何一位皇后。 他对于皇后也从未有过选立的打算。 一方面是受母后赵姬的影响。 赵姬和吕不韦、嫪毐的关系让始皇帝痛心疾首。 甚至几乎威胁到他的皇位。 嫪毐还曾有篡位之举,令始皇帝对女人产生了深深的不信任。 另一方面,始皇帝担心皇后及其家族的权力过大,可能影响到自己的统治。 他希望建立一个不受任何制约的王朝,因此选择了不立后。 然而,这一切并不妨碍他对卫子夫的钦佩。 …… 唐太宗时期。 李世民看着画面中的卫子夫,心情有些沉重。 他不禁回忆起了长孙皇后。 在玄武门之变时,长孙皇后毫不犹豫地支持他—— 甚至在生死存亡的关头,坚定地站在他一方。 此后,长孙皇后不仅常和李世民共商国事。 还经常和他探讨古今,给朝政提供了很多独到的见解。 她通过自己的影响力保护了许多忠臣魏徵,也在不断地提醒自己要实施仁政。 长孙皇后的形象在李世民的心头悄然浮现。 这位权倾天下的帝王,此时也不禁眼眶湿润。 “观音婢……” 长孙无忌回忆起自己的妹子,情不自禁地流下了眼泪。 房玄龄、杜如晦、魏征等大臣,也都默默为这位贤良的皇后动容。 可惜,天命难违啊! 如果皇后尚在人世,今日的局面或许早已不同。 东宫。 李承乾的眼泪已然流下,顺着面颊滑落。 看到刘据跪拜在卫子夫面前,李承乾不禁想起了自己的母后。 “母后……” 他想起了母后在临终时,依旧牵挂着自己的一切! 若母后还在,她一定会庇护自己,支持自己。 不,若母后未曾离世,父皇和自己根本不会落到如今这种地步。 李承乾坐在大殿内,悲从中来,泪如雨下,无法自抑。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早已泪流满面。 画面中的卫子夫,让他想起了自己的妹子。 当年为了给他送去一口热饭。 而妹子将滚烫的烧饼藏在怀里,结果烧伤了自己的皮肤。 那之后,她不顾一切支持他起兵征战,并安慰那些受伤的将士。 大明建立后,妹子时常提出忠诚的劝诫,关注朝政。 然而,如今,妹子已经不在人世。 朱元璋和汉武帝刘彻不同。 他是男人,也同样好色,但他更专情。 他一生只爱一个人,那便是他的妹子。 马皇后去世后,朱元璋下定决心不再立后。 这件事在史册上也有记载。 “帝恸哭,遂不复立后。” 朱元璋和马皇后的深厚情感,世间无数帝王与皇后都无法与之比拟。 因此,此时老朱心中的悲痛,常人难以理解。 朱标及其他皇子们纷纷低下了头。 他们也在回忆那位慈爱的母后。 尽管母后管教严格,但她的温情与关怀,始终让人难以忘怀。 金銮殿中的诸臣也纷纷叹息。 像孝慈高皇后这样善良贤淑的女子,历史上也难觅第二人! 若马皇后还健在,恐怕大明的江山,也少了许多腥风血雨。 若是朝廷中有人犯错,只需前去求她一言,或许还能保全一命。 而今,马皇后不在人世,谁还能为他们这些朝臣出言护卫? 许多大臣不禁为那位仁德的皇后哀悼。 金銮殿内,一片沉寂。 天幕中的画面依然继续播放。 在得到母后卫子夫支持后,刘据立刻开始部署一系列的措施。 “卫不疑,你带兵占领丞相府,命刘屈氂立刻前来见我!” “若他不服,斩无赦!” “太傅石德,你立刻带人去长安城内宣布,皇上病重,奸臣图谋不轨,太子已率军讨伐逆贼!” “………” 刘据听从卫子夫的指示,逐项下达命令,不久便将长安控制住。 然而,汉武帝刘彻派遣的探子,怎能进入这座被封锁的城池? 无奈,探子只能撤退。 但汉武帝刘彻的耳目已被苏文巧妙堵住,他被谎言所迷惑。 见到刘彻后,探子照着苏文所教的话语一一道来: “陛下,臣亲眼目睹太子叛乱,事实确凿!” “他已经宣布自己为皇帝!” “臣勉力逃脱,才得以回来。” 最初,刘彻对太子叛乱的事还心存疑虑。 他认为,太子虽然软弱,但不至于做出这种背叛的事。 然而,随着自己皇位的威胁临近,他的理智渐渐被打破,无法再理性分析! 第18章 刘据,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娘心中感到无比骄傲!! 与此同时,刘屈氂的心腹又故意捏造谣言,火上浇油。 刘彻异常的愤怒。 于是,他下令回京,并让刘屈氂率军进攻太子。 “霍光,替朕拟诏,命刘屈氂加紧镇压,封锁城门,决不允许反贼逃脱!” 刘屈氂接到圣旨后,迅速调动李广利的部队,与长安支持刘据的民众发生激烈冲突。 为了组织谋反,刘据前往北军营,调动兵力。 然而,仁安因惧怕刘屈氂背后的势力,手持符节后却选择闭门不出。 无奈之下,刘据只能带领长安四市的市民武装起来,试图与刘屈氂的军队一决高下。 这场战斗持续了五天,最终造成了成千上万的死亡。 鲜血如流水般涌入街头,场面惨不忍睹,犹如人间炼狱。 在金銮殿内观看这一惨状的刘彻和众大臣,神情震惊。 这场叛乱,竟然导致如此多无辜百姓的死亡! 画面中的场景继续上演。 刘彻逐渐意识到,自己早已失去对局势的控制。 作为太子,他因宽仁而受百姓爱戴,这也促使了不少市民支持他。 然而,随着刘彻的返回和大规模的屠杀,关于“太子谋反”的谣言四起。 因此,原本支持太子的民众也开始犹豫不决。 …… 刘屈氂不断调集军力,逐渐掌控优势。 力量对比渐变,刘据的失败似乎已成定局。 当刘据得知最终结果时,他来到皇后寝宫。 “母后,我们……输了……” “皇宫即将陷落。” 他面带无尽的遗憾,心中充满不甘。 卫子夫却似乎早有预感,面容平静,接受了命运的安排。 她望着自己的儿子,竟然露出一丝微笑。 “刘据啊。” “娘觉得你已经尽力了。” “这一切的灾难,都是被那些小人逼出来的,江充这些人,不值得你太过自责。” “皇上不过一时糊涂,娘愿意为一切承担责任。” “刘据,能有你这样的儿子,娘心中感到无比骄傲!” 卫子夫轻轻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去吧,先躲避一段时间,等皇上清醒过来。” 说罢,卫子夫递给刘据一套乡民衣物。 她让他带着两个孙儿先行逃出宫中,保全一命。 另一边,刘彻派宗正刘长和执金吾刘敢前去皇后宫中,带着诏书收回卫子夫的印玺与绶带。 然而,卫子夫却不给刘彻这个机会。 在刘据带着孙儿离开后,卫子夫站在长乐宫中,环视一周,最终选择了自缢。 这位一代贤后,含冤而死。 …… “母后!” 刘据看着天幕中卫子夫自缢的画面,忍不住悲声呼喊。 虽然他知道这一切已是多年后发生的事,但内心的痛苦依旧如潮水般涌来。 刘据无法相信,自己和母后竟会有如此凄凉的结局!! 自己被那些奸臣逼迫着举起了反旗,母后更因此而选择了自尽! 一直藏匿锋芒的刘据,此刻心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愤怒。 为什么……! 为什么一切要变成这样?! 江充、苏文、刘屈氂…… 刘据心中第一次涌现出滔天的怒火!! …… 汉武帝刘彻凝视着天幕画面中已经死去的卫子夫—— 眼神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他猛地从龙椅上站起,步伐有些慌乱。 此时此刻,卫子夫依然是他深爱的皇后。 在他心里,这个女子一直是那种温和低调、不事张扬、不争不抢的类型。 即便是太子,性格上或许也承继了她的温顺与宽容。 然而,谁能料到,今日的她竟表现出了如此决然的坚强。 当刘据被陷害时,她毫不犹豫地支持儿子起兵。 当刘据战败之后,她最终选择了以死相随,毫不掩饰任何辩解之意。 “皇后……” 刘彻低声喃道,眼神中显现出难以平复的震撼。 这一刻,刘彻才深深意识到—— 他一直都未曾真正了解过自己的皇后,更未曾真正理解过自己的儿子。 “父不如子……” 他不禁苦笑,自嘲地想道。 当刘据手中长剑划过江充的脖颈的那一刻—— 便已证明,血液中流淌的,正是他刘彻的血脉! 长乐宫内! 尽管已是临终之时,卫子夫依然保持着她那不变的美丽。 她凝视着那逐渐扩大的天幕,清晰地看见了自己命运的终章。 她的脸上,默默滑落两行泪水。 她未曾预料到,自己会以如此惨烈的方式结束生命—— 自缢而亡,且带着无尽的冤屈! 其实,卫子夫从未热衷权势争斗。 她只是希望能安稳地做一个贤德的皇后,抚养好太子。 然而,眼前的天幕却狠狠地敲响了她的心扉,让她明白了自己的无能与错判。 作为一国的皇后,她竟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都无法保护! 对于自己的死,卫子夫并没有太多的悲伤。 倒是对于儿子的结局,心中涌起无尽的愤怒与寒冷。 那个温文尔雅、善良谦和的孩子,竟被逼迫至此,走上了谋反的道路! 当一切已成定局,失败也成为不可避免的结局时—— 卫子夫的内心早已是千疮百孔,唯有深深的无奈和痛惜。 天幕中的视频缓缓展现。 卫子夫自缢,而刘据则带着两位皇孙逃离了长安。 刘彻命令,所有支持刘据造反之人,一律处死。 “太子身边的所有人,全都要斩杀!” “跟随太子者,满门抄斩!” “与叛乱有关的人,全都流放!” “……” 刘据在外逃亡,汉武帝立即命人展开追捕。 此事发生后,汉武帝怒火中烧,朝臣们心中却充满了忧虑和恐惧。 一位名为令狐茂的官员,向汉武帝上书: “江充不过是个平民出身的庸才!” “陛下对他极尽宠信,让他借皇命行事,对太子进行种种迫害!” “甚至联结了一群奸邪之徒,制造谎言陷害太子,使得父子关系疏离。” “太子被这些乱臣迫害,独自承受冤屈,无法向陛下陈诉心声!” “愤怒之下,最终杀死江充,却又因怕被牵连罪名,只得逃亡。” “………” 令狐茂的上书,让武帝的愤怒稍稍平息,但他依旧未发出赦免太子的诏书。 另一边。 逃亡中的刘据抵达泉鸠。 他本计划找到一位曾经的富贵旧识,然而消息不慎泄露。 地方官员带领兵马前来追捕。 刘据意识到自己已无处可逃。 于是,他作出了与母后同样的选择—— 自缢身亡!! 第19章 如果他废了承乾,长孙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因此寒心? 此时。 苏文欢喜地向刘彻报告: “太子藏匿在泉鸠!” “地方官已开始追捕。” 刘彻冷冷地望向苏文! 这几日来,刘彻逐渐恢复了清醒。 听见苏文如此详细地报告太子的情况,心中不禁生出疑虑。 几天后—— 刘彻得知太子自缢的消息时,瞬间呆立不动!! 失去儿子,是人生最大的悲剧。 然而,汉武帝不仅失去了儿子,还失去了妻子、女儿和孙子! 在这场血腥的动乱中,更多的皇亲国戚也被牵扯其中。 不久,刘据的尸体被送回了长安城。 长安百姓自发夹道送迎太子尸体。 当刘据的尸体进入皇城,汉武帝心中充满愧疚与不安! 他回忆起自己的父亲景帝。 当年景帝为了确保他顺利登基—— 曾不惜清除一切威胁。 但如今,躺在他面前的,却是儿子和孙子的尸体。 年老的帝王凝视着眼前的遗体,默默流下了眼泪。 天幕中的视频逐渐黯淡。 【太子刘据的鲜血,染红了未央宫的青砖。】 【这位亲手培养的继承人,在巫蛊之祸的火焰中,彻底化为灰烬。】 【数万冤魂随之而去,卫氏一族满门抄斩。】 【长安的烟火不再是炊烟,而是焦土和符咒的气味。】 【昭帝年仅八岁登基。】 【那一夜,钩弋夫人用绫罗扼住了最后一丝帝王温情。】 【自此,天下不再属于刘姓,而成了权臣的棋盘。】 【江充的党羽在火焰中化为焦土。】 【武帝的罪己诏也无法恢复太子受冤的目光。】 【这场血腥的悲剧,终使强汉步入衰败的开端。】 【而盛世的序曲,在未央宫废墟中悄然奏响。】 【………】 随着旁白的结束,这段视频逐渐消失,未央宫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刘彻坐在龙椅上,眼神空洞,目光呆滞地凝视着屏幕中黑暗的天幕。 皇后卫子夫临终时的绝决——! 太子刘据的果断选择——! 以及长安百姓的无辜死亡——! 这一切在刘彻的心头激起了无尽的波澜! 他一度认为自己是雄才伟业的代表。 在他的治下,汉朝彻底改变了对匈奴的战略,打破了以往的僵局。 扩展疆土,版图增加了一倍。 实行推恩令,巧妙消除了藩王的威胁。 废除了百家学说,独尊儒术,极大地增强了中央集权! 他确信,历史将铭记他这一代英明的帝王,定会给予他千古一帝的称号。 然而,刘彻从未想过,自己的晚年会如此凄惨! 是的,凄惨!! 曾经的雄主,在暮年竟被权臣蒙蔽,害死了自己的皇后、儿子、女儿和孙子! 更让大汉从巅峰走向衰弱! 更为可怕的是,这一切为大汉的外戚干政埋下了隐患! 刘彻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愤怒,同时也掩不住深深的羞愧! 他低头看向站在一旁的太子刘据。 看完天幕视频的刘据,似乎发生了某种变化。 他默默站在父亲身前,言语已然消失。 刘彻看着沉默不语的儿子,张了张嘴,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 大秦。 “这武帝,确实是个雄才大略之主。” “却在晚年被奸佞之人玩弄,真是可惜。” “………” 始皇突然感到一丝安慰。 自己同样被誉为千古一帝,亦是遭遇了奸人挑拨,令朝政动荡。 但他至少在活着的时候,赵高、李斯等人未敢造次。 即便有些不满,也只能藏在心底,不敢明言。 而武帝却被苏文、江充这些人玩弄得团团转,最终逼死了自己的皇后与儿子。 始皇突然觉得没那么失落了。 看来,千古一帝在太子之事上未能妥善处理的,远不止他一个人! …… 大唐。 李世民静静地回忆着天幕中刘彻晚年那悲伤的面容。 突然间,心中涌起一阵痛楚。 他想到了承乾。 如果当年他废掉了承乾的太子之位,那承乾会做出怎样的反应? 会不会愤怒过激? 青雀是否会放过他? 李世民不想重蹈刘彻的覆辙! 他无法忍受再度逼死自己的儿子! 卫子夫的死,也让他想起了已故的长孙皇后。 长孙皇后临终时,依旧忧心承乾的未来。 如果他废了承乾,长孙在九泉之下,会不会因此寒心? “唉………” 李世民深深叹息。 秦始皇、汉武帝都是赫赫有名的帝王。 可在处理太子之事时,却都未能妥善应对。 他自己,绝不能重蹈覆辙! …… 唐太宗时期。 东宫之内。 李承乾抬头望向天空,紧握双拳,目光中满是凝重。 “失败了……” 刘据的自缢之死,令李承乾的内心笼罩上一层沉重的阴影! 尽管他早已知晓戾太子刘据的结局,心里依然不免泛起阵阵波澜。 目睹刘据的起义失败,最终以自缢告终—— 李承乾心中不禁升起一股难言的感触。 起义失败,这几乎是唯一的结局。 如果自己也走上这条路,最终的下场,不也会与刘据无异? “接下来该如何做……” 李承乾的脸上浮现出几分犹豫和忧虑。 他若想逆转局面,唯一的选择就是发动叛乱。 然而,叛乱真的是一条容易的路吗? 刘据的惨痛经历便是警示。 如果无法迅速掌控全局,结局注定只有失败。 更何况,父皇李世民的深不可测,岂是易与之争锋的? 李承乾的心中逐渐升起一股不安,情绪也开始变得混乱。 深吸一口气,李承乾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天幕上,刘据的历史一幕幕再度上演,应该还会再放一次。 或许,这一次,刘据能成功。 他可以从刘据的失败中汲取一些成功的经验教训。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目送刘据兵败自杀,长叹一声。 “何苦至此……” “父与子,怎能闹成这般地步!” 接着,他的目光转向身旁的儿子朱标。 “若有一日,我送你去世,白发人送黑发人,恐怕比起武帝更加伤心。” 朱标是朱元璋一生心血的结晶,是他亲手培养出来的继承人。 如果朱标英年早逝,朱元璋无法想象自己会陷入怎样的痛苦。 “但标儿放心,父皇绝不会像武帝那样,和自己的儿子闹到这种境地!” 朱元璋笑着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自信。 他笃定自己不会走武帝的老路! 第20章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那种痛,刺入骨髓的痛,无法忍受! 一旁的朱标也笑了: “父皇肯定不同于武帝,不会受奸臣蒙蔽。” 朱元璋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正是。” “毕竟我一手创立的锦衣卫,遍布全国,眼线无处不在。” 锦衣卫的存在,保证了他随时能得到最真实、最可靠的情报。 即便是大臣,甚至藩王府中,也有锦衣卫的影子。 这让朱元璋不必担心朝堂上有人敢欺瞒自己。 谁若敢玩弄权谋,那必然是自取灭亡! 对朱元璋来说,最可怕的事就是大臣们敢在他面前隐瞒真相。 因此,锦衣卫的存在,便是为了监视朝廷中的每一位官员。 若是汉武帝也能在当时拥有类似的组织—— 建立一个真正的情报系统,恐怕他也不会让江充、苏文这类小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朱元璋的想法愈发坚定:创建锦衣卫是绝对正确的决定。 他知道,若没有强力的监察力量,皇帝就会陷入无知,任由权臣和奸臣左右。 就像当年汉武帝那样,连自己最亲近的人都被那些小人操控。 锦衣卫,正是为了避免这种局面再次上演。 即便是朝中不少臣子反感锦衣卫,朱元璋也绝不会放弃这一机构。 …… 永乐时期。 朱高煦看着刘据兵败的结局,神情略显沉思。 “这刘据,比扶苏更有血性。” “刀架脖子上了,居然还要奋起反抗!” “不能死的如此窝囊。” 朱棣听后,心里默默点头。 当年他为何起兵靖难? 不正是因为那大侄子将刀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吗? “扶苏有兵无胆,死得太窝囊。” “刘据有胆无兵,真是太可惜了。” 朱棣轻描淡写地评价道。 当年起兵时,他身边不过有八百人而已。 能够成功靖难,除了运筹帷幄外,更有天命的眷顾。 从历史上看,能成功起兵的藩王,唯有他朱棣一人。 他当初并没有称帝之心,要不是被大侄子逼得走投无路,怎会登上那皇位? “刘据骨子里像个汉武帝,仁厚的太子,却最终被奸人陷害致死。” 朱棣说着,目光无意间瞥向大儿子朱高炽。 朱高炽的脸上没有丝毫波动,眼中更是无情。 朱棣知道,为了确保皇位传承的稳定,自己或许不得不解决掉两个闹腾的儿子。 可惜,老大不够狠。 而老二,注定不可能轻易罢休。 一旦自己驾崩,老二必然有所动作。 “唉……” 朱棣的内心不禁叹息。 若大哥还在,自己就不必为这些烦恼了。 …… 现代,李阳家中。 【汉武帝情绪值+999】 【刘据情绪值+999】 【卫子夫情绪值+999】 【李世民情绪值+500】 【李承乾情绪值+500】 【……】 李阳的耳边再次响起了提示音。 在李阳的预测下,天幕中的变化如他所料。 “刚好,魔改视频也完成了。” 他伸了个懒腰,疲惫的眼神扫过桌面,指尖飞快地操作着键盘。 经过长时间的加班,刘据的二创终于制作完成。 李阳看了看时机,迅速下达了指令: “播放!” 随着指令的传出,那片无尽的黑暗中,一道天幕骤然亮起。 原本昏暗的天幕上,画面开始呈现,众人都转过目光注视着屏幕。 始皇、汉武帝、李世民等人纷纷集中注意力—— 他们早已习惯了这类“视频”播放,也知道接下来会有第二个刘据的出现。 这一次,他们并不指望刘据像第一次那样悲剧收场—— 而是充满了好奇心,期待着这个新版本的刘据会如何破局。 而李承乾,身处东宫,心中更是充满了紧张和渴望。 他的命运,正如刘据的命运一样悬于一线,而他已经做出了决定—— 他必须找出自救之法。 然而,这条路实在太过艰难。 或许,第二个刘据的做法会给他带来一点启发。 大家都暗自设想—— 如果他们是刘据,面对即将来临的绝境,如何才能扭转乾坤? 就在这片安静的气氛中,天幕中渐渐浮现出视频,一阵声音随之响起。 那声音年轻而充满力量,正是刘据的声音。 【父皇刘彻继位之后,十多年来一直未能有子嗣。】 【直到元朔元年春,母亲在诞下三位姐姐之后,在父皇二十九岁之时,终于诞下了我——刘据。】 声音停顿片刻,天幕中的画面随之推进。 听到这段话,所有人都有了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这不是在讲刘据的生平吗?” 他们心中暗道。 【父皇对于迎接第一位皇子的到来,心中充满了无比的喜悦。】 【当时,朝堂上有两位以词赋见长的官员,父皇便令他们为我写《皇太子生赋》与《立皇子媒祝》两篇赋。】 【与此同时,为了感谢天命赐予他这位长子,父皇在仲春二月修建了高媒神祠,以示敬拜。】 【同时举行了盛大的祭典,举国上下共庆这一迟来的皇长子诞生。父皇为我取名——刘据。】 【我七岁时,父皇在未央宫前殿授予我太子印玺。】 【礼成之后,母亲为我整理冠冕时叮嘱我:记住,你首先是陛下的臣子,其次才是我的儿子。】 【………】 这段来自刘据的旁白让刘彻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他的眼前浮现出元朔元年春天的画面。 那时,天赐了他第一位皇子。 刘彻内心充满了欣喜,无法用言语形容当时的激动。 即便岁月已逝,刘彻仍然清晰地记得那时的自己满面笑容。 他曾如此喜欢这个孩子。 然而,为什么最终会迫使他谋反,逼迫他自缢呢? 一想到这一切,刘彻的内心瞬间涌起一阵深深的愧疚。 难道,成为太子后,刘据就不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吗? 刘彻闭上了眼睛,心中痛苦不已,不愿再回忆起刘据自尽的那一刻。 那种痛,刺入骨髓的痛,无法忍受! …… 大秦时期。 始皇帝叹息一声。 “山有扶苏,隰有荷华……” 始皇帝忆起了扶苏出生时的欢愉。 那时的他,对长子充满了厚望与期待。 扶苏这个名字,出自《诗经》中的“扶苏”,形容树木枝繁叶茂。 这一名字,体现了始皇帝对儿子的深情与期许。 然而,始皇帝未曾预料到,扶苏最终会有如此凄惨的结局。 或许他对那封矫诏有所怀疑,但最终,扶苏选择了自尽! 或许,扶苏被流放到上郡时,心中已经感到无尽的寒凉。 始皇帝不禁对远在上郡的扶苏心生思念。 即便是千古帝王,心中亦有柔软处。 第21章 李承乾——承继皇业,总领乾坤!! 唐太宗时期。 李世民也长叹一声。 李承乾,是长孙皇后为他所生的长子。 这个孩子,出生在太极宫承德殿。 “承继皇业,总领乾坤”! 这便是父亲为他亲自取的名字。 从小,李世民便对这个孩子宠爱有加。 可是,为什么……如今会变成这样? 难道自己与承乾,真的走到了汉武帝与刘据的境地——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今日,李世民召集几位大臣商议废立太子一事。 然而,扶苏和刘据的往事,深深触动了李世民的内心。 这些往事,直击他内心最柔软的地方。 李世民想起了当初,自己因得子而欢欣鼓舞的情景。 或许,他不该如此匆忙做出决定。 身为父亲,应该和儿子好好沟通,理解他的心意。 …… 东宫中的李承乾,此时也在默默思索着父皇。 他再次回忆起母后长孙皇后的身影。 若母后尚在,自己怎会陷入如今的困境? 说到底,还是母后爱他更多。 当年玄武门之变时,正是母后手持利剑,守护在床前,防止任何人伤害他!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笑着说道: “标儿,当初你出生时,我正在带兵征战南京。” “听闻此事后,我高兴得几乎要飞到南京去。” “我还在山上刻下了字,‘到此山者,不患无嗣’。” “现在听说,很多人去那座山祈求子嗣呢。” 朱元璋回忆起朱标出生时的情景。 那时,他不在妻子身边,而是在战场上指挥。 然而,收到这个喜讯时,他的激动无以言表。 他迫不及待地想飞到妻子身边,抱起这个刚出生的儿子! 朱标,对于他而言,是寄托厚望的孩子。 他请宋濂等名儒担任朱标的老师,精心培养,给予他最正统的儒家教育。 朱标也没有让他失望。 朱标笑着说道: “父亲,母后曾告诉我,若不是战事紧急,父亲当时定会连夜赶回。” 朱元璋大笑道:“自然,你是我们朱家的长子,怎能不高兴?” 朱元璋年幼时失去双亲,家境贫寒,因此对亲情特别珍惜。 他对朱标的到来,心中充满了无尽的喜悦。 之后,他便更加努力地建立起自己的家族,弥补了过去那份亲情的空缺。 …… 刘据的旁白,无声地拨动了这些帝王们深藏心底的柔情。 人终究是有情感的,何况他们这些帝王? 虽然权力常常使得他们的性格产生微妙变化。 但在这一切之前,他们也曾是普通的父亲和儿子,曾经也有过对儿女的深情。 太子和皇帝的关系,不仅是君臣,更是父与子。 这些帝王亦曾因自己长子的诞生而倍感欣慰。 可惜,谁又能预料到,他们终将与自己的儿子兵戎相见,刀剑相向? 天幕中的景象继续上演。 【元狩元年春天,父皇在柏梁台召见了我和大将军卫青。】 【父皇指着新颁布的《击匈奴诏》说道,太子应当学习军事事务,于是我随舅舅进入了北军大营。】 【三年后,表兄霍去病深入漠北。】 【因饮用了含有疟疾兽尸的水源,最终不幸染病去世,王朝的明日之星就此死去,父皇痛不欲生!】 “………” 未央宫的众人听后,纷纷震动。 果然,若是卫青与霍去病仍在,太子绝不至于被权臣所陷害。 汉武帝终于意识到,霍去病的死因,原来是匈奴的阴谋。 待霍去病复生的那一刻,他必定要再三告诫他,切不可随意饮水。 然而,时间并不允许人有太多的反思。 天幕中不断传来下一个声音。 【十一年后,舅父卫青骤然去世。】 【而临终时进宫见父皇,天子降阶,羽林低头,舅父无疑是我大汉的脊梁!】 【父皇在宣室殿召见了我,案前摆着漠北的战报。】 【他问我匈奴虽败,但军费消耗过大,国家财力紧张,太子认为,应该暂停对西域的征战,还是继续增兵?】 【我回答道:晁错曾言,应该注重民生,减少税赋,广积粮仓,厚待百姓。】 【儿臣认为,应该停止战争,恢复民生。】 【父皇未表明意见,三日后,下诏增设盐铁税。】 【至此,我与父皇的治国理念渐行渐远。】 【而父子之间的矛盾已经显现,这也为后来的隐患埋下了伏笔。】 【…………】 【作为太子,我理应为大汉的百姓着想。】 【战争耗尽国库,百姓疾苦,然而父皇却执意出征,征战四方。】 【我明白父皇的心思。】 【他希望完成一代人的事业,为了未来的安稳,他认为太子过于软弱,也因此决定为我处理这些纷乱的战事。】 【待我继位之后,再推行休养生息之策,实施宽政仁政,避免像大秦那样覆灭。】 【………】 这几句旁白,不禁击中了刘彻的内心深处。 确实,他就是这样打算的。 在刘彻的眼中,太子尚且年轻,缺乏足够的军事经验。 若有外敌来侵,太子恐怕无法有效应对,甚至可能再次陷入匈奴的压迫之下。 因此,刘彻决定在自己的时代彻底解决匈奴的威胁,征服四方。 这将为太子创造一个和平的局面,纵使国家与民力都已消耗殆尽。 然而,以太子仁厚的品性,恰好适合在战后恢复民生,推行宽政。 刘彻的初衷是让太子继位后成为一位稳重的治国之君。 听完这些旁白的臣子们纷纷明白了其中的含义。 原来父皇的意图如此明确,难怪他会一再延续战事。 既然父皇有这样的打算,为什么后来父子之间却发生了那么大的冲突呢? 大家都屏息凝神,继续听下去。 【止戈或征战,成了朝堂上的两派政见。】 【太子一派更受民众喜爱,然而父子之间的关系也因此开始逐渐疏远。】 【父皇大力重用酷吏,意图通过这种方式磨砺太子。】 【同时也削弱我的支持力量,以便将来我能够成为更符合父皇心意的继承人。】 【而我已经担任了三十一年的太子!】 第22章 左手持冠冕,右手捧人头,衣袍沾满血迹!! 【在父皇的容许下,我建立了博望苑。】 【而我刘据和各方宾客交往时,每当父皇出巡时,政务便交由我处理。】 【尽管舅父卫青和表兄霍去病早已去世,但他们在军中依旧享有极高威望。】 【卫氏家族的影响力日益壮大,一旦我继位,卫氏的势力恐怕会更加庞大。】 【舅父与表兄留下的政治遗产,加上我三十余年作为太子的积累——】 【整个朝廷中究竟有多少人是属于我的阵营,多少人受过我的恩惠?】 【父皇年轻时即登基,雄才大略。】 【而对于权力的分割最为敏感,最不愿看到外戚专权,唯恐重蹈吕后干政的覆辙。】 【而父皇所倚重的酷吏集团,作为既得利益群体,无法容忍我上位。】 【一旦我继位,父皇依赖的这些人将遭到排挤,甚至可能被清除。】 【因此,在父皇的默许下,这些奸佞之人密谋的推动下,巫蛊之祸开始了……】 听到这里,所有人都冷汗涔涔。 没人敢抬眼看向刘彻。 看完第一个刘据的视频后,众人都为太子的死感到惋惜。 也对江充、苏文等奸佞的行为愤愤不平。 大家普遍认为,太子的死亡是被这一群小人陷害的结果。 然而,听到这一段旁白后,所有人都被深深震撼。 原来…… 原来一切竟是刘彻有意为之! 刘彻最忌分权,这一点所有人都清楚。 这也是刘彻实施推恩令、加强中央集权的原因。 他要将所有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外戚的崛起是无法容忍的! 当年,高祖帝驾崩时,吕后独揽朝政,吕氏家族几乎把持了刘家的江山。 如今,卫氏家族逐渐崛起,太子在外界看来软弱无能…… 这一切仿佛在重演。 若我是刘彻,定也不会坐视不理,必定会采取行动。 因此,他很可能借着巫蛊之祸,暗中削弱卫氏的势力,防止外戚再次壮大。 刘彻的初衷或许并非针对太子,而是为防止外戚作乱。 但随着事情的发展,最终一切失控,局势走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 原来如此…… 原来这才是巫蛊之祸的真正根源! 在大殿中的这些臣子,哪一个不是机智老练? 一分析,便明白了背后的政治博弈。 看似荒诞的巫蛊之祸,其实充满了复杂的权力斗争。 尽管武帝晚年日渐衰弱,但他仍然是那位雄才大略的帝王,岂能让一群小人左右? 大家更倾向于相信第二种解释。 此时,坐在龙椅上的刘彻沉默不语。 他默默思索,自己是否真能做到这些。 自己的确一直致力于强化中央集权,让皇权达到顶峰。 这既是提升国力的必要手段,也是他自己对权力的强烈渴望。 一旦有任何权力的分割,他便会倍感忌惮。 外戚崛起,他更无法忍受。 若卫青和霍去病还在,他或许不会动手。 然而,当这两位重要人物一旦离世…… 刘彻心中也无法保证自己不会采取措施,防止卫氏家族的进一步扩张。 “原来如此……” “我并非真的昏庸失智……” 刘彻心中默道。 他突然松了口气。 看到那个晚年被小人左右的自己,刘彻感到一阵羞愧。 但如果一切真是如此,那他也能接受。 至少,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天幕则继续说道。 【为了不和父皇产生隔阂,我一方面劝慰母后——】 【不要纵容卫氏子弟的蛮横行为,同时也多与父皇保持联系。】 【母后虽心有不愿,但还是答应了我的请求。】 【另一方面,我积极联络各方势力,防止那些心怀叵测之人将父皇与外界隔绝。】 【三十一年的太子生涯,若非身陷朝局,我本有充足的力量,和那些暗害之人正面抗衡。】 【那日,江充来到我宫中,索取巫蛊木偶,随即在书房中挖掘出事先布置的众多木偶。】 【我立刻指令身边侍卫,捉拿江充及其随行的巫师,严问木偶的来源,最终得出真相。】 【若要摧毁江充等奸佞之计,必须尽快面对父皇。】 【随即,我持太子符节,召集东宫卫士,直奔甘泉宫。】 【我的速度之快,令苏文、江充等人措手不及,急欲在甘泉宫前拦阻我。】 【我拔剑斩杀苏文,摘下太子冠冕,独自踏入甘泉宫,宫中的甲士无人敢阻挡。】 【儿子今日,以血为谏,愿父若不识我,便下令将我斩杀于此。】 【当父皇看到我独身入殿,左手持冠冕,右手捧人头,衣袍沾满血迹,惊愕至极。】 【片刻之后,父皇放声大笑,称赞道:‘这才是我刘彻的儿子!’】 【…………】 【巫蛊之灾,除了父子不知心意之外,更关乎一场深远的政治布局。】 【而我刘据,只需向父皇证实一点,便足以定乾坤。】 【我的血脉,和父皇一模一样!!】 【我不仅拥有宽厚仁心,也有冷酷决断的手段!】 【卫氏家族势力再强,又能如何?】 【待我登基之后,必能压制那些不臣之心,父皇无需再出手。】 【这场巫蛊之祸,流血了多少人,它,该结束了。】 【…………】 旁白到此,便终结了。 最后的画面,是刘据缓步登上龙椅,继承帝王之位。 随着画面切换,未央宫内的空气沉重,久久无人言语。 刘彻凝视着眼前的刘据,久久未能回过神来。 若是刘据真如天幕所呈,那他又有什么好惧怕的呢? 其实,那场撼动大汉的巫蛊之祸,其实根源就只有十个大字。 父不知子意,子不知父意。 刘彻并不了解自己儿子的个性。 刘据并非像他想象的那样柔弱,绝非仅仅拥有仁心! 他体内流淌的是与父皇同样刚猛的血液! 当奸人陷害,四面楚歌。 刘据并不像扶苏那样等待命运的安排。 他果断剿除敌人,起兵自救! 然而,他终究失败了。 而刘据也同样不理解自己的父亲。 从某种意义上看,刘彻所做的一切,也是为了大汉的未来。 他一生戎马一生,只是为了给刘据留下一个相对安稳的天下。 即便整个王朝满目疮痍,至少不会再有新的战火。 深受仁政思想影响的刘据—— 应该在这片满是伤痕的大地上,尽情施展他的政治理想! 可是——! 第23章 若真想登基,唯有孤注一掷!! 刘据选择了和父皇对立! 他劝父皇停战,与武帝的关系日渐疏远。 刘据并不明白父皇为何如此倚重那些酷吏。 但实际上,武帝是想借此来磨砺刘据。 他也想借这些酷吏的手,铲除外戚的力量。 这样一来,刘据在继位后,将再无任何掣肘! 然而—— 父子之间的心思,注定无法完全契合。 一切逐渐失控,发展成了无法收拾的局面! 刘彻和刘据,最终剑拔弩张。 这场巫蛊之祸,最后导致了卫子夫自尽、太子刘据自杀—— 甚至卫氏几乎彻底消失,数万人因此而死去。 在这场叛乱中,那些诬陷刘据的江充、苏文等人被判以“谋反”的罪名,全家三族满门抄斩。 任何在这场叛乱中支持刘据的人,也都面临着满门抄斩,或者被流放至荒蛮之地。 在天幕画面中。 几年后,平定刘据叛乱的功臣,如丞相刘屈袤等人,亦被查出罪行,接连被杀。 或是斩首,或是满门抄斩! 可以说,所有帮助太子的人、反对太子的人、诬陷太子的人,都在武帝的手中死亡。 这样的清洗,史无前例! 或许正是因为,巫蛊之祸的背后—— 武帝从未想过要亲手杀死自己的儿子。 这不过是事态超出了他的掌控。 他只有如此做,才能为刘据复仇。 最终,一切都化作了那道罪已昭的诏书,成为了武帝在未央宫中的最后一声叹息。 …… 大秦。 始皇看到天幕画面后,陷入沉思。 这位武帝真是深谙手段! 悄然清理外戚势力,果断削弱太子集团。 可惜,他失败了! 事情最终不受控制,失去了平衡! 武帝一直以为自己的儿子软弱无能。 即使面临困境,太子也绝不会反抗。 等他达成目标后,要解决太子的叛乱,不过一句话的事。 然而,武帝从未预料到, 太子在最紧要的关头,竟会毫不犹豫地选择起兵自救! 这场本应暗流涌动的阴谋,最终变成了一场波澜壮阔的叛乱。 同时,也让太子和皇孙的生命断送在了这场风波中! 外戚干政,始皇是深恶痛绝的。 因此,他从未立皇后,根本不必为此考虑。 “不知道扶苏什么时候能到咸阳……” 上郡的诏令已经送到了。 始皇急切地希望见到扶苏。 他迫不及待想与扶苏一同观看这场天幕画面! 扶苏真应好好看一看。 一位合格的储君,绝不该只有仁爱之心,还必须具备雷霆手段。 否则,如何能够稳稳坐上那个位置? …… 上郡。 扶苏收到了咸阳的诏令。 那是来自始皇的命令,命他尽快回到咸阳! 蒙恬看过天幕的画面后,立刻站出来。 “公子,谨防有诈!” 蒙恬的眼神中透露出警觉。 扶苏疑惑地问:“这……不会吧?” 蒙恬语气沉重地劝道:“难道公子忘了刚才天幕的警示吗?” “如果朝中有心人对您不利,可能会假借诏令让您归咸阳,然后……” 看完魔改完扶苏的视频后,蒙恬早已将扶苏视作值得效忠的储君。 “蒙大将军,您认为该如何行事?” 扶苏询问道。 蒙恬深思熟虑,给出了他的建议。 “公子应当带领军队一同返回咸阳。” “若有不测,便可立即起兵,清除朝中乱臣贼子,顺利继位。” “……” 扶苏听后沉默片刻,心中有些动摇。 果然,天幕给出的启示,他早已知道自己应该如何做。 单独返回咸阳,的确风险太大,万一发生变故,后果不堪设想。 “蒙大将军所言极是。” “既然如此,我便和您一同,带兵回咸阳!” 扶苏沉着地做出了决定。 他知道,眼下的选择是最为明智的,不需再犹豫。 另一方面,始皇一直在盼望着扶苏的归来。 几日后,始皇终于等到了他期盼已久的消息。 然而,当他看到那十五万大秦精骑征战咸阳时,脸色微微一沉。 好在始皇回想起了武帝的例子。 父不知子,子不知父。 父子之间的隔阂,终究要靠更多的沟通来化解。 …… 唐太宗时期。 李世民看完关于刘据的画面后,脸上并无太多变化。 他心中在盘算着自己的处境。 “是不是自己也该和承乾多多交流呢?” 李世民默默思索道。 父子间,实在不该让关系变得如此僵硬。 承乾是个好孩子,只是近些年走了些歪路。 作为父亲,自己也难辞其咎。 看样子,废太子的事,还是不能匆忙决定。 李世民不愿重蹈武帝覆辙,最终落得一个“弑子”的恶名。 即便他力挽狂澜,平定了玄武门之变,若再有杀子之事,名声恐怕永远无法洗清。 每次回想起自己亲手除去大哥李建成,李世民心中总是难以平静。 毕竟,那是血脉至亲,骨肉同胞。 不过,想起四弟李元吉也一并被除,李世民的心情稍稍得到了些许的安慰。 …… 东宫。 李承乾脑中浮现出视频中,最终称帝的刘据,不禁心绪微动。 刘据竟然熬了三十一年才登基! 最终还是坐上了那个宝座! 而自己这个太子之位,也不是一年两年了。 如今父皇对他失去信心,太子身份如履薄冰。 若真想登基,唯有孤注一掷! 兵谏! 与父皇对话? 如今还能说些什么?! 父皇身为人父,怎会看不透儿子的秉性? 我这十八年来,行事风格何曾变过! 他还是不肯相信我。 眼下唯有挥兵而起,自图后路! 只是…… 李承乾原本还想从那个重制的刘据故事中,吸取一点谋反的法门。 可第二段刘据的作为,他根本学不来。 实在是太迅猛了! 那个魔改版的刘据识破了巫蛊案背后的真相。 随后雷厉风行地清除了苏文、江充等权臣奸宦,最终觐见汉武。 当汉武帝察觉太子并非无能之人后,也就不必再设局试探。 首个刘据之所以被逼反,无非就是和父皇的沟通彻底阻断了。 只要他们能坐下来对话,那巫蛊之祸根本烧不到太子头上。 汉武帝从始至终,并无意杀子,更未想废储。 可自己的情境,偏又和刘据有所不同啊! 第24章 只有李承乾这个嫡长太子,以及青雀和稚奴!! 我的太子地位,是真到了悬崖边上了。 “清君侧……” 李承乾冥思苦想。 可父皇身边竟无奸臣之流…… “既然不能诛奸佞,那我能不能除……” 李承乾目光骤然一凝。 他之所以陷入危局,不就是因为魏王得宠吗?! 自己无奸可杀,难道兄弟也不能动? 父皇膝下虽子嗣众多,可有资格问鼎者,不过三人! 只有李承乾这个嫡长太子,以及青雀和稚奴! 他们三人,皆为长孙皇后所出! 若将青雀、稚奴一并除去。 那皇位之争,不就落在他身上了吗? 何况父皇不也是这么走上帝位的? 将长兄和四弟除名,自己登基称帝! “我这个主意,会不会太激进了?” 李承乾重重吸了一口气。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同朱标、诸皇子与朝臣,一同看完了改编后的刘据之事。 “老夫就说嘛,父子之间哪用弄到那种地步。” “汉武帝和太子刘据,不过是彼此不明对方心意罢了。” “若能说清,其实也就一场误会。” “………” 朱元璋对汉武帝的布局表示敬意。 为了儿子的未来,真能狠下心来铲除障碍。 但他随即转念一想。 也亏得朱标镇得住那些朝中文臣与淮西猛将。 若他的继承人扛不起这个担子…… 朱元璋心头冷哼一声。 怕是他也会毫不犹豫挥下屠刀,为太子开路,好叫其安稳登基。 免得一朝君位,却掣肘四起。 “父皇所言极是。” “父和子之间,应无话不可讲。” “只是汉武帝做得,未免太过。” 朱标对武帝之举略感苛烈。 原本几个人头的事,却非要掀起腥风血雨。 不过想想也能理解。 那是武帝对形势失了掌控。 若当初布好棋局,也许杀几个家族,便可安抚众议。 哪至于巫蛊风波让几万百姓枉死。 朱标不禁叹息摇头。 而旁边的朱棣等皇子,神情显得无所谓。 毕竟皇位之争跟他们关系不大。 再说了。 皇兄和父皇关系那叫一个铁。 怎么会像汉武帝父子那样分裂反目? 他们这些弟弟,踏实做个王爷也挺好。 朱元璋目光一扫,见诸皇子沉默无语,脸色一沉: “你们怎么都不作声?” 众皇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仍无人应对。 最后还是朱棣挺身开口: “汉武之事固可为鉴,但绝不会出现在父皇和大哥之间。” “这点上,武帝不如咱父皇。” 朱元璋听到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欣慰笑意。 …… 永乐时期。 朱棣揣摩着“父子互不相知”这几个字的分量。 汉武始终以为刘据是个软蛋。 但那刘据,不过外柔内刚,实则承继了武帝的刚烈! 所以在遭江充、苏文陷害时,立马揭竿而起。 改编后的刘据做得更干脆利落。 识破其中政治玄机,以雷霆之势清除奸佞,并亲自面圣,一举化解风波! 朱棣抬眸望向自己的三个儿子。 他真的了解他们吗? 他首先望向大儿子朱高炽那肥胖臃肿的身形。 朱高炽的确体质虚弱,未能继承他的武艺。 不过,这小子在处理政务上却颇有手段,治理国家井然有序。 可会不会…… 他外表仁厚,实则心思深沉、颇有算计? 自己是否太轻看了他? 朱棣对朱高炽能否顺利承继皇位始终心怀忧虑。 可朱高炽身为太子已有二十载,其势力稳扎稳打,党羽满朝。 此人的根基,其实并不容小看! 也许,他和当年的武皇一样,顾虑根本就是多余。 随后,朱棣把视线转到了次子汉王朱高煦身上。 这孩子像极了自己。 战阵之中英勇无畏,性情如火,是几个儿子中最像自己的人。 若让老大登基,老二势必不甘。 朱棣对此毫无疑问。 他之所以未立高煦为太子,也不是没有深思熟虑。 首要之处,乃是遵循嫡长子继承之制。 立长为储,从法理上讲,合情合理。 再者,他这一生穷兵黩武,征战四方。 如今国库空虚,财力捉襟见肘。 因此,下一任皇帝,绝不可再是尚武之君。 否则百姓困苦,国力难振。 综上所述,唯有长子最为妥当。 朱棣最后看向三子朱高燧。 看了一会儿,不禁叹了口气。 这小子,表面恭顺,实则口是心非。 虽说肯听劝,却从无实际改进。 朱棣思前想后,太子之位唯有大儿子可以胜任。 他既是嫡出长子,又有本事收拾他留下的残局。 况且,长子还有个极出色的儿子。 圣孙朱瞻基! 这孩子自幼随他身边教养,将来必定是一位英明天子。 若让长子登基,太子之位自然无忧。 他们祖孙三代,同心协力,必能再造大明盛世! …… 而现代,李阳家中。 【始皇帝情绪指数+700!】 【扶苏情绪指数+600!】 【汉武帝情绪指数+999!】 【刘据情绪指数+999!】 【李世民情绪指数+800!】 【李承乾情绪指数+999!】 【………】 李阳再度吸收了一波强烈的情绪值,来源于各个历史时期的帝王和皇子。 这次比上次新增了一个新历史维度——永乐时期。 不过最为激烈的反馈,依然是汉武帝刘彻和太子刘据。 其他帝王的反应虽也明显,但情绪波动显得稍显平稳。 令李阳纳闷的是,李承乾的情绪值为什么会飙得那么离谱! 你小子不会是心里正在琢磨什么惊世骇俗的玩意吧! 李阳将视线移回电脑。 接下来播放的视频,正好轮到李承乾的画面! 别人的视频都能引发情绪如此强烈。 那你看到自己的,怕不是得激动得心跳过速直接晕过去? 【叮——!】 【您已成功获取高额情绪波动,获得现金奖励二十万元,资金已打入您的账户!】 【您的内容引发跨维度热议,已被推送至更多历史平面!】 【情绪值累计达成目标,弹幕互动功能已正式激活!】 【…………】 系统的提示音在李阳耳畔响起。 手机也随即传来到账提醒。 李阳笑得合不拢嘴,内心顿时干劲十足,视频制作热情高涨! “居然还解锁了弹幕?” 他眼神微挑,显然有些意外。 如果弹幕功能开放,那这些来自历史的帝王太子们,不就能隔空互动了? 【是否开启弹幕功能?】 李阳毫不犹豫地点下确认。 伴随着他的选择完成,所有历史天幕随即发生了变化。 【弹幕功能开启成功!】 【现可语音或书写弹幕,与其他历史时期的帝王们进行互动交流。】 第25章 朕为始皇嬴政,后之君王可识此语? 大秦。 始皇帝注视着天幕上突兀浮现的小篆字,眉头微扬,露出些许好奇之色。 此时扶苏已经站在他身边。 “父皇,看样子是可以在天幕上书写留言?” 扶苏轻声猜测。 始皇微微点头。 “此天幕既能出现在我大秦,定然也可出现在诸多历史时期。” “兴许后人也正透过这天幕,观察着我等。” 说罢,他便伸指隔空写下几字。 【朕为始皇嬴政,后之君王可识此语?】 若不是碍于古文字表达繁琐。 要是用现代白话,可能几个字就能说清楚了。 其他时期的帝王此刻也正看着天幕,眼神中透出跃跃欲试的兴奋。 …… 不多时。 天幕上浮现一行字体: 【朕为始皇嬴政,后之君王可识此语?】 虽然最初的书写是小篆形式。 但天幕早已自动将其转译成各历史位面的通用文字。 因此跨时代的沟通问题,轻而易举就被解决了。 没过多久,天幕之上陆续浮现出回应。 【竟是始皇陛下?】 【吾为大汉刘彻,特来致意!】 【始皇在上,世民行礼,未曾想今朝竟能与秦皇、汉武同屏对话。】 【这天幕果然奇妙,标儿,看咱们说一句,它就显现出来,太神了!】 【父皇莫要调笑,那条好像是秦皇的留言……大明朱元璋携子朱标,参见始皇。】 【爹!你怎么不吱声啊!爹!】 【………】 一行行色彩各异的弹幕缓缓在天穹中飘荡。 每一种颜色代表一位君王。 太子皇子则采用相同色系,只是透明度略淡。 至于臣子们嘛……他们还没有资格发送弹幕。 比如嬴政的弹幕为金色,汉武帝的则为赤红。 说实话,嬴政确实足够排面。 他率先开腔,其余帝王纷纷响应。 尽管大秦短命。 可嬴政毕竟统一六国,开创一统之制,其功业无可质疑,足以令后世皇帝敬畏不已。 若无始皇,也就无后继之皇朝。 在众多帝王之中,只有朱棣一人冷汗直冒。 “爹,你说话呀爹!” 朱高煦一脸急切地催促道。 朱棣冷冷地瞪了自家儿子一眼。 你以为我是不想说? 我是怕啊! 因为他已经瞥见屏幕上自己爹朱元璋,还有他那英年早逝的大哥朱标的发言。 朱棣心里对朱元璋是彻底的敬畏,而对朱标更是出自骨子里的尊重。 要是他也冒个头发个弹幕…… 难保不会被父兄连环追问,到时候真相暴露,脸往哪搁? 虽然现在两位亲人都早已作古。 可朱棣心中仍然发虚! 更别提他这条路,走得可不是正统之路。 要是被朱元璋得知他篡位之举,非得掀了他祖坟不可! 始皇看着漫天弹幕滚动而过。 发现后世君王都十分礼貌,心中也不禁感到些许骄傲。 大秦虽短命又如何? 朕嬴政的伟绩,后人依旧敬仰! 他动了动指尖,继续在空中书写留言。 这个全新的互动方式,让他愈发觉得趣味盎然。 同时嬴政也很想与这些后来的君主们进行一番探讨。 他不禁好奇,千秋之后,九州山河究竟会演变成何等模样? 秦王: 【着实怪异,竟有神迹让帝王得以跨越岁月交汇!】 转眼之间,便纷纷有了回应! 汉武刘彻: 【确实如斯,实属奇妙,我汉室高祖平定大秦,树立新基,然他却无缘见此奇观!】 【大秦仅传两世便亡,朕欲知我汉传承几何?】 【后之君王可为我解惑否?】 始皇帝望着字影,神色冷淡。 方才他对这位武帝还有些赞赏。 怎知这人出口便言秦亡二世。 朕心中不喜,倒想看看,你汉朝能延续几代! 很快,李世民作出回应。 李世民: 【汉家江山四百零七年,帝王共二十九人。】 汉朝分为两段,西汉与东汉更替。 他未在语中细述,只言时间大略。 朱元璋: 【唐氏亦近三百载,辉煌不减于汉。】 【中有贞观清明、永徽朗政、武后主政、开元繁盛……实属难得之治。】 老朱顺势替李世民概述了唐朝盛衰。 紧接着,他也提出了疑问。 朱元璋: 【未知可有继我之后的君王在此?明室传承几代?】 话音方落,皆沉默无声。 目锐如刀的李世民率先发问: 【那位玄影字体的帝王,怎不回言?】 天幕之外。 那玄色弹幕所属的朱棣,满头冷汗涔涔而下。 李世民逐渐看出了弹幕颜色之间的奥秘。 每一种颜色,似乎正代表着一位历史帝王。 无论是始皇、还是汉武,都已在天幕上留下言语。 唯独那道玄色弹幕背后的帝王,仅说了一句,便再无回声。 朱棣满头大汗,实在不知如何作答。 哪怕相隔一道天幕,那位老朱的威势依旧让他心惊胆战。 朱高炽、金豆子和狂妄居士站在他身边,同样一句话也不敢出口。 三人也都望见了那一行弹幕。 也终于明白了自家老爹为何沉默不语。 别说是朱棣本人了,就连他们这些后辈,在面对那位祖宗时,也只觉如临深渊! 好在现场无人追问朱棣,这让他稍稍松了一口气。 始皇、汉武和李世民互通言语,已然探明彼此朝代延续的年数。 唯有朱元璋不清楚明朝究竟存续多少年,心中略感失落。 汉武帝对大汉四百载江山颇感欣慰。 毕竟世上没有永恒的王朝! 相比之下,大汉的国祚已远胜秦与唐,这已足可告慰祖宗! 始皇发言: 【倘若武帝在储君之事上更为周全,大汉未必止步四百年。】 他还记得刘彻方才口口声声“暴秦二世而亡”那一番言辞。 刘彻面色一沉,立刻反驳: 【汉承秦祚,天命所归,岂能违之?纵使扶苏继位,也未必能改大势。】 始皇见状,怒从心起,胸口剧烈起伏。 他振袖而起,冷冷开口: “扶苏,朕今日便册你为太子,参预朝政!” “大秦断不能重蹈旧辙,二世即亡!” 扶苏闻言,心中振奋,拱手应道: “臣谨遵父皇圣命,必倾全力辅佐治理社稷。” 听他如此答复,始皇心头略感宽慰,既然预知将来,自然不能重蹈覆辙。 我大秦此世,定要逆天改命,不会再有二世而终! 第26章 难道昔年玄武门旧案,将于大唐重演不成?! 朱元璋: 【既然过往已定,何必再争?】 【秦皇、汉武、唐宗三位皆可称不世之雄。】 【若能借此天幕窥见未来,或可早做筹谋,逆转天命。】 见始皇与汉武争论不休,朱元璋出面劝和。 此话倒也中肯,令始皇、汉武与李世民颇为认同。 毕竟此言出自后世帝王之口,评价颇具分量。 李世民也顺势将话题引了回来。 李世民:【此天幕正在揭晓历代的千古冤种太子,如今已出现扶苏、刘据,不知接下来又将是谁?】 众人对这个问题亦颇感兴趣。 是啊,下一位,会是哪位太子呢? 始皇和汉武皆属唐朝之前的帝王,对于后续历史并不清楚。 但朱元璋和朱棣可不同,他们处在唐之后。 他们心中,已隐隐猜出结果…… 朱元璋心中痒痒,似有蚂蚁乱爬,坐立难安。 这种难言之感,就叫做“剧透”。 可他却不好意思开口。 朱棣就更紧张了,生怕被朱元璋点名揭发。 就在这时,沉寂许久的天幕终于再次闪现光辉。 【第三位千古冤种太子——】 【唐太宗李世民之子——李承乾!!】 当此标题映入眼帘! 众人顿时陷入沉默。 气氛一时间略显尴尬。 始皇和汉武的神色,也变得微妙了些。 两人嘴角竟似有些忍俊不禁! 都是传世英主,在储君之事上,都翻了船。 这也不算稀奇! 作为首个被天幕点名的始皇,本就有些羞愧难当。 他一统六国,开创千秋伟业,结果却在太子之事上出师未捷。 且还被第一个点出来,颜面尽失。 但如今连汉武、唐宗都未能幸免, 始皇顿觉如释重负。 这说明什么? 这说明不是他一人栽了跟头! 而在另一边,刘彻的表情也不再那么难看。 扶苏、刘据、李承乾—— 三位太子的父亲,皆是千古流芳的皇帝,却都在继承人问题上出了岔子! 汉武帝不由轻笑出声。 很好很好。 如此一来,谁也没脸笑话谁了。 …… 李建成所在的时期。 尽管弹幕系统早已开启,他却始终静默旁观。 直到看到李世民的发言,脸色顿时大变。 “二郎……他竟成了唐太宗?!” “那我岂不是……!” 李建成心如刀绞,一颗心也随之沉入谷底。 他原本还在担心二郎是否会争储君之位。 如今答案已然揭晓。 显然是二郎做了某些事,最终得以登基! “二郎啊二郎!” 李建成握紧拳头,咬牙切齿。 既然如今得知了二郎登基为帝,那他就必须提前布局,未雨绸缪! “或许能借助那些后世皇帝之口,探出些关于二郎的来历。” “譬如他是如何夺得皇位的……” “如此一来,我便可有所应对。” 他眼中闪过一抹光芒。 这天幕出现,简直就是神明给予的警示! 他要借此机会,逆改天命! 二郎,看你还能玩出什么花样! …… 太极宫中。 寂静无声。 好似连时间都为之一滞。 李世民怔怔地望着天幕中浮现的标题。 长孙无忌、杜如晦、房玄龄等几位权臣,此刻连呼吸都尽量放轻! 众人齐齐凝视那一道天幕上的字眼。 谁都万万没有预料到。 这第三位被揭示出来的,竟是当今储君! 李承乾! 就在之前,圣上还与诸位臣属议论皇储废立事宜。 由此可以推断。 天子确实已起了废黜储君的念头。 看样子在真实的过往中,陛下真的做出了废太子的决断。 可是…… 即便如此,也未必列入千古冤种的名单。 依照长子扶苏与太子刘据的前例判断。 定是在罢黜前后,遭遇了某些变故,才令李承乾名列此等千古冤种榜单! “承乾啊……” 李世民盯着题头,陡然五内俱焚。 他并非因李承乾上榜而丢颜受辱而悲。 而是为这位至亲骨肉而心痛! 到底遭遇了什么,才令承乾落得千古冤种太子的评价! 而且还是榜上第三! 难道昔年玄武门旧案,将于大唐重演不成?! 一想到自己旧日之举,竟在多年之后循环上演,李世民便感到沉沉的愧意! 东宫之中。 李承乾望着那浮现在空中的天幕,久久未动,沉默良久。 接着他仰头长笑,那笑声在偌大的东宫内久久回荡。 只是这笑,听来满是苦意和凄凉。 “果然啊……终究是我……” 一股钻心之痛自心头袭来,仿佛心脏都在渗出血来。 在那名字尚未出现在天幕前,他心中仍藏着微末的希冀。 他曾安慰自己,也许父皇对魏王百般优待,仅是出于磨炼。 也许父皇仍旧留恋他的储位,不会真的废他。 或许,父皇会忆起母后的临终托付,不忍违背。 然而—— 当那一行字浮现于天幕,所有的幻想,瞬息破灭! 他李承乾,成了那第三位“千古冤种”的太子! 被列入这榜单之人,其下场与扶苏、刘据,只怕无异! 父皇终究还是弃了他! “要想破此困境,唯有自我突围。” 此刻的李承乾,不再寄望于任何人。 现在,能靠的,唯有自己! 可是在当今天子的眼皮底下起事,又岂是易事? 前车之鉴——刘据,不正是最真实的例子? 身为太子三十余年,门生故吏无数,又有卫氏一门的助力。 最后还不是功败垂成,殒命宫变? 自己若起兵,只怕艰难十倍于刘据! “所幸……还有这天幕……” 李承乾屏住呼吸,凝望那悬浮不动的天幕。 以他对自己的了解,他断不会坐以待毙。 恐怕在那场废黜之前,他就已铤而走险! 或许,玄武门的风云将再度重演! 只是……结局注定失败。 否则他怎会登上这“千古冤种”的名单? “接下来……天幕应该会展示另一个我。” “那个……最终成功的我!” 李承乾眼中绽出惊人的光芒。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此刻正面带愁色,为大明能否千秋万代而忧思不已。 莫非大明之后,便是万古江山的终点? 难道再无帝王,再无朝代更迭? 虽然这设想让他心生欢喜,但也觉得未免过于理想。 也许,后世的皇帝们尚未登场。 那玄色字迹的皇帝自始至终沉默不语,让他有些在意。 思绪收回,他望向天幕标题,咧嘴笑道: “始皇、汉武、唐宗,虽皆堪称千古之主。” “唯独在选太子这事上,皆出了岔子。” “不过我朱重八,断然不会重蹈他们的覆辙!” 想到三位千古帝王竟也在太子问题上失手,朱元璋心里竟隐隐有些得意! 他与那三人不同,对朱标的信任从未动摇! 因此,朱标出错的可能几近为零! 第27章 大哥驾崩,侄子要把江山让给我? “秦皇汉武唐宗三人,确实不如父皇明断。” 朱标微笑着接话。 “他们虽功业惊天动地,然父皇重建汉人天下,再开盛世伟基,功勋不输给前人!” 他说的并非溢美之词,而是真心佩服。 他父亲自乞丐之身登基,荡清胡虏,奠基大明,复我中华。 这样的功业,何尝不是一代千古? 他人再多赞誉,老朱都能面不改色。 可朱标一番肺腑之言,却让朱元璋老脸差点绷不住。 “你这小子,倒是学会哄老子高兴了……” 虽然嘴上骂着,嘴角却已笑意难掩。 纵使始皇、汉武、唐宗为历代帝王楷模。 可他朱重八,哪一点就逊他们? 自寒微而起,文治武功,再定乾坤! 这一桩桩,一件件,又有几人能比得了! …… 永乐时期。 朱棣眼见众帝王皆因标题分神,终于悄然松了口气。 能借机与父皇对话一次,实属难得。 虽然他真不想有这个“机会”。 心中默念:“爹,您就歇着吧……” 朱高炽与金豆子在一旁轻声探问: “父亲,那说话的……真的是祖皇?” 朱棣望着三人,眉头微蹙,终是低声说道: “多半不假。” “这天幕真是奇物,竟能联通古今帝皇之意。” “若不是……” 若不是父皇朱元璋身在其中,他真想与那传说中的诸帝一叙。 可如今,他根本不敢张嘴! 然而,这种事想瞒恐怕也瞒不住。 一旦未来的帝王降临其中,这件事迟早要揭开。 既然无法藏拙,倒不如主动交代? 好在那是另一个时空的自己,老爹也隔着天幕,未必能奈他何。 不过另一个“朱棣”,怕是难逃一劫。 他陷入沉思,琢磨该如何措词。 直接说“大哥驾崩,侄子要把江山让给我”?这怕不是爹要当场吐血! 还是换个说法,说侄子胡来,逼得兄弟们走投无路? 朱棣想了一圈,依旧理不出个好法子。 毕竟,他终究是篡位而得。 这皇位本就应该是大哥的东西! 谁都不准许染指的! 若非大哥英年早逝,父皇也断不会把帝位交给侄儿朱允炆。 毕竟按照理应的传承规矩,这皇位该由我们这些亲生儿子来继承才是。 虽说自己被情势所迫、走投无路。 可终究,还是夺了那本不属于自己的皇权。 “唉……” 朱棣长叹一声,沉默了许久。 …… 此时。 李世民紧盯着头顶的天幕。 他很想弄明白,自己的儿子究竟做了哪些事,才会登上那样的榜单。 他也在怀疑,自己这些年是否也犯了错。 玄武门那日黎明,他放出的那一箭,是否终将在几十年后反噬到他本人? 李世民心中充满疑问! 即便他并不愿去直面真相。 承乾真的意图造反? 为何会如此! 哪怕这些年来,承乾屡次令他失望, 可李世民对这个孩子仍未完全死心。 他没想到,竟有一天,父子二人会刀兵相见。 他的心潮起伏,如怒海惊涛,久久难以平复。 长孙无忌、魏征、房玄龄等朝臣也一言不发,低头不语。 而东宫中。 李承乾同样盯着天上的天幕不放。 他急切想通过天幕,窥得后世走向! 并借此找到一条通向胜利的出路。 叛乱? 此刻已无路可退! …… 画面尚未浮现,天幕中却已有声音传来。 那是铁蹄声中交织的低语,回荡于宫墙深处。 似乎早已预示着某种可能性的到来! 紧接着—— 一段低沉而又饱含情绪的旁白缓缓响起。 【武德二年,承乾殿传出婴儿啼哭,李世民的长子出世。】 【李渊亲自为其命名承乾,寓意“承皇业,控乾坤”,李世民对其寄予厚望。】 【八岁册立为皇储,太宗遣陆德明、魏征等名臣为师,望其继承帝统。】 【年幼时,他才识过人、仁厚谦恭,处理政务井井有条,朝堂众臣皆称其有太宗之风。】 【………】 旁白声中,简要勾勒了李承乾前半生的轨迹。 幼时的他堪称楷模,父子之间也相处融洽。 李世民极为宠爱这个长子,每当他染病,都会请来僧道祈福祷告。 听到这段往昔,李世民忆起旧事,心中不免黯然神伤。 旁白仍在继续。 【至贞观八年,一场突如其来的足患毁了太子的光辉形象。】 【从此他渐沉逸乐,模仿胡人语言,自娱自乐,甚至命人盗民间牛马宰食以图快意。】 【东宫之中,他令人绘制胡风图卷,并悄声对近臣道:得天下时,当率铁骑驰骋西陲。】 【此言看似荒唐,实则是他内心对父皇宠爱李泰的抗议。】 【………】 年少时的李承乾温良聪慧,是典范太子, 可随年岁渐长,他性情日渐乖张。 他宠爱一位姿貌出众、能歌善舞的男乐工,称之为“称心”。 李世民得知后震怒,下令将其处决。 此事对李承乾打击极大,他在宫中为其设室安灵,日日夜祭。 这些行径令李世民愈发寒心,遂转而更宠魏王李泰。 而李承乾感受到的压力与日俱增。 即便李世民从未明言想改立李泰为储, 但他屡屡赏赐李泰超过规矩,仍令承乾坐卧不安。 他急切地想要一个有分量的大臣,加入东宫阵营。 于是他找上了侯君集。 一场密谋已悄然拉开帷幕。 【贞观十六年寒冬,太子私召侯君集,商讨大计!】 当这句话响起时,画面终于显现。 “侯将军乃我大唐开国功臣,扫平高昌、击败吐谷浑。” “而今日得见,深感荣幸。” 李承乾举杯敬酒。 侯君集表情冷峻地回应: “可惜,功高者常遭猜忌。” 他曾助李世民发动玄武门之变,战功赫赫,却仍被众多朝臣诋毁弹劾。 李承乾微笑:“本宫又何尝不是如此?觊觎此位之人,早已暗中布局。” 侯君集已猜到他所指。 却仍装作不明真意,不动声色。 李承乾见他犹豫,便语气真挚地说道: “侯将军,今日请你前来,实是肺腑之言。” “当年你协助父皇夺位,今日若有教训和经验在身,是否愿为我所用?” 第28章 魏王若被册为太子,我必被罢黜!若反抗,定有流血灾祸! 而此时—— 天幕下方,李建成听到这段话,骤然神色剧变!! 他立刻坐直,凝神聆听。 终于……要讲到李世民是如何反败为胜的关键时刻了! 他究竟如何成了皇帝? …… 侯君集见太子语气恳切,才开口讲述当年的往事。 那时的隐太子李建成和齐王李元吉,实力并不弱。 玄武门一役能成,实属凶险中的侥幸之胜! 当年李世民麾下仅有八百将士,而对比之下—— 东宫的李建成则牢控京都,掌握三千长林劲旅,实力天差地别。 玄武门事变之所以能奏效,最核心的一环,就是把握住太上皇李渊这一关键! 因此,在筹谋阶段,便将动手的地点选在了太极宫。 如此一来,李建成部署在京的部队与东宫近卫,皆无法进入宫中驰援,自然形同虚设。 最终,秦王阵营在太极宫内斩杀隐太子与李元吉之亲信,才稳操胜券。 李承乾听后,眼中顿时亮起,由衷赞道: “此计高妙!” “明修栈道,暗渡陈仓!” 侯君集缓缓补充道: “此策乃房玄龄所定。” 彼时玄武门之乱,李承乾不过七龄孩童。 只记得隐约有喧哗动乱,却不明缘由细节。 更不知父皇如何凭区区八百人登顶权位。 玄武门事,乃皇族不愿示人的隐痛,唯有侯君集这等亲历其事者才知全貌。 如今李承乾欲效仿其父旧计,自然得洞悉当年之策是如何布局。 这也是他特意邀侯君集前来的缘由。 天幕之下。 各人神色,纷纷异样。 李建成更是心绪难平,手指不自觉地在衣角打转。 玄武门变故? 莫非二弟正是在那一日下手对付他们兄弟? 他身边不过区区八百兵马,竟也敢向我与四弟出招?! 这家伙果然胆识过人,不愧是那个二弟。 他紧盯着头顶上的画面,只盼着侯君集能多泄露些关于玄武门那日的隐秘细节。 只要他掌握了二弟的布局手段—— 此劫,便可提前布防、加以瓦解! 二弟啊…… 我手握天象所示,天命加身! 最终的胜负,你注定不敌我!! …… 而始皇和汉武帝刘彻,皆未得知后世之事。 他们听得格外专注,神色凝重。 一股异样的好奇心,在心底悄然滋长。 这情绪,被称作——窥秘的欲望。 “玄武门政变?竟是弑兄夺权?” “………” 尽管天幕的画面透露的信息还不完整,但足够他们分析出许多端倪。 这位日后的唐太宗,似并非顺位继承皇位。 他那时甚至还非储君! 始皇心中掀起一丝震动。 此人胆魄惊人,竟敢下此重手。 这,已可称为篡权夺位之举。 一般来说,夺位之人必被千夫所指—— 可李世民的名声却似不坏。 那明朝天子竟将他与我、汉武并称千古帝王! 这便说明—— 大唐皇帝,实乃人中龙凤。 刘彻此刻的想法,和始皇如出一辙。 明明是强行登基之路,却依然赢得后世极高赞誉。 看来此人治国之功,定是无出其右。 功绩若能盖过过往,瑕疵也可被宽恕。 刘彻也对这位大唐皇帝,愈发心生兴趣。 敢做如此之事,绝非凡俗之辈。 倒也算有趣…… 而朱元璋和朱棣两人身处唐之后—— 对这段历史再熟不过,连具体过程都了然于胸。 不过他们并未开口评论,只静静观望。 …… 天幕画面转动。 在李承乾诚恳提问下,侯君集继续道出更多玄武门之事。 “那是六月初三,咱们不过八百人,如何挡住宫中数千人马,全凭房公计谋。” “策略之一,便是先挟持太上皇!” 当初密议中,房玄龄建议,必须迅速进入皇城,才可将京中军力与齐王兵分割开来。 关键之处,便在李建成与李元吉动身前,控制住太上皇李渊! 如此,便能制止内卫妄动。 李承乾不禁称道: “动一发而制全局,妙策!” 杜如晦则自知李世民的心思。 要知太上皇心意已定,不会立他为储君,唯有先发制人,方可保命夺位! “贞观肇始,实赖房玄龄和杜如晦的智慧。” 侯君集虽为武将,对房玄龄与杜如晦两位文士亦是由衷敬佩。 李承乾与侯君集畅谈甚欢。 忽而,他问出一句颇为敏感之语: “侯将军,传言那日,父皇亲手弓弦射杀我大伯?” 侯君集忆起当日晨曦中那惊心一幕。 “没错,陛下弓法无双,死于其箭下者数以千计,隐太子亦不过其中一人。” 李承乾闻言点头: “关键时刻,岂能手软!” “若有人图谋本太子性命,我亦不会留情!” 侯君集目光凝重: “难不成有人对殿下起了杀心?” 李承乾低声回道: “自然是魏王!” 侯君集皱眉愈深。 “陛下偏爱魏王,朝中早有风言风语,可这并不代表……” 李承乾摇头否定。 “若非欲立魏王,何来此偏?!” “魏王若被册为太子,我必被罢黜,若我反抗,定有流血的灾祸!” “若侯将军愿助我,又有何惧?” 随即,李承乾抛出诱饵。 “将军在朝所居之位,与功勋实不相配。” “我若即皇位,当封将军为三公之太尉,享无上荣耀!” 侯君集眯眼凝视李承乾,心中颇多思绪起伏。 “太子殿下此语,意欲何为?” 李承乾笑道: “即位,便是登基称帝。” 侯君集立刻神色肃然: “当今天子尚在,殿下何谈登基?” 李承乾望向他,眼神沉稳如水。 “那便请父皇为太上皇,仿我祖父旧例。” 此言一出,侯君集却是哑然失笑。 看来太子殿下尚不知陛下的可怕之处。 可我们这些人却明白得很啊! 你以为那“天策上将”的封号,是靠太上皇赏赐得来的吗? 你真的清楚,你将面对的,到底是怎样一个人? 李承乾见他笑,眉宇之间多了几分自信。 “太子登基,理所当然,谁敢反对?” 侯君集却摇头,含笑说道: “殿下虽尊贵,却还是很稚嫩。” 李承乾却满面自信。 “侯将军放心,我已和叔父汉王联手。” “他将为我鼎力相助!” 此话一出,侯君集神情顿变: “你这是想造反不成?!” 李承乾轻笑一声: “造反?我这是正名而起!” “太子承嗣大统,理所应当,何来造反之说?” 侯君集沉默无言! 第29章 待我登基为帝,必封你为三公之首太尉,荣冠朝堂!! 李承乾语气郑重道: “当今朝中局势动荡,唯有侯将军最为我所倚重!” “还请将军再展昔日之雄风!” “待我登基为帝,必封你为三公之首太尉,荣冠朝堂!” 侯君集眸中精光闪烁,神情微变。 天幕的画面至此渐渐模糊隐去。 虽未显露最后几句言语,但众人已知后续走势。 侯君集屡遭弹章攻击,官阶降至吏部尚书,早已心怀不满。 而太子以尊位和权力相诱,侯君集焉能不动心? 彼时他曾助李世民于玄武门夺权,奠定帝位,功勋赫赫! 今朝又将倾力辅佐李承乾叛起图谋。 若此事成,便是再立从龙之功,扶摇直上! …… 御座之上,李世民凝视着天幕,缓缓垂下威严的头颅。 他未曾料到—— 承乾竟会重走自己当年踏出的旧路。 而那位凌烟阁名将侯君集…… 竟也再度涉足太子逆谋之中! 李世民对此既感痛惜,又倍感失望。 无论是面对李承乾,还是曾追随左右的侯君集等人。 一个是他倾注厚爱的儿子,同时也是朝堂之上的储君。 而另一个则是旧日征战沙场、立下赫赫功勋的心腹将臣。 对于这等背叛之举,他实在无法容忍! 然而—— 真要处置这些人,李世民心中也是一片挣扎! 太极宫中,气氛凝重到极点,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固。 长孙无忌、魏征和房玄龄等重臣皆沉默不语,内心沉叹。 谁都未曾料到,太子竟至今日之的境地 这些年来,陛下虽宠信魏王,但却始终无意废黜太子。 陛下特令魏征辅佐东宫,原是为安抚众议,平息谣言。 可惜他对魏王的偏宠终究引起东宫的不安。 久而久之,太子便愈发焦躁惶恐,终致铤而走险。 决意效仿当年的玄武门,另起波澜。 只是—— 玄武门之变真是那么轻而易举的吗? 当年陛下能一举成功,靠的是人心所向,众志成城。 如今陛下声威日隆,天下安定。 太子若想重演旧事,简直难如登天! 众人不发一言,皆抬头望向空中的天幕。 东宫之内。 李承乾盯着天幕,凝视那场自己亲自策划的叛乱进程。 联合侯君集…… 此人近年来频遭参劾,心中早已积怨颇深。 确实是个适合策反的对象。 而诸如汉王等兄弟,也可纳为助力。 “关键是找出我为何失败……” 李承乾心中暗忖。 他能接受失败的事实。 自古篡位者众多,功成者却寥若晨星。 更何况,站在他对面的是自己的父皇! 幸而这天幕能再给他一次机会。 即便失败,也能从中汲取教训,再谋图变! …… 李建成所在的时期。 听完侯君集所述,李建成缓缓坐下。 他轻啜一口酒,才压下心中的震骇。 原来那场玄武门之变竟是如此布局。 二郎在宫中发动突袭,切断他与四弟兵马的联系。 他趁机将他们兄弟一并除去。 又在瞬息之间,控制了太上皇。 一旦掌控皇父,天下自可一手笼罩。 以父皇的性情,真会惩罚他吗? 恐怕难以为继。 彼时嫡系仅存二郎一人! 局势已经在他掌控之中。 即便父皇心有责罚之意,亦无从施行。 “原来真相如此。” 李建成洞察全局,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不过—— 既然如今得知真相,便可提前设防。 他在京中的根基,依旧牢固强盛于二郎! 只要周密筹备,便有希望阻止旧事重演! …… 而始皇帝、汉武帝等古代帝王,也正静观天幕。 此前秦长公子扶苏与汉戾太子刘据,皆是在穷途末路下举兵。 而李建成则选择了主动出击! 虽因魏王势大被迫应对。 但其所处之境地,远优于扶苏、刘据。 这也使得他有更多的主动权可施展。 李承乾在两年前便悄然筹划,结交各方势力。 然而,从最终局面来看,他依旧走向了失败! 这场政变的详细演变,尚未可知。 众帝王屏息静观。 对于始皇、武帝、太祖等帝王而言,这不过是一场旁观的宫廷风波。 唯有李世民,内心尤为痛苦难当。 他目睹自己的儿子,踏上自己昔日所走的荆棘之路。 也眼见当年并肩奋战的旧臣,终究走上歧路! …… 天幕画面继续展开。 李承乾与侯君集达成协议后,实力再添助力。 侯君集归营之后,心中悔恨交加。 只觉一念之差,竟走上险途! 但既然已答应太子,自难回头。 在策反侯君集后,李承乾又暗中联系其他力量。 诸如齐王李祐、汉王李元昌等。 他身为太子,自有大量属官效忠。 而在真正举事之前,李承乾秘密布置了一场行动—— 试图刺杀魏王李泰! 终究能动摇他太子位置的,唯有魏王! 若能在无人察觉之下干掉魏王,那么威胁也就消除了。 甚至无需发动叛乱! 一旦刺杀未果,那就必须提前筹备造反! 李承乾做了双重安排! 他秘密召见死士,下令执行刺魏王李泰之令! 没过多久—— 死士悄悄潜入魏王府邸,伺机刺杀李泰。 此刻李泰正与房遗爱因除掉称心之事暗自窃喜。 正是由于李泰的密报,李世民才得知李承乾养男宠之事。 盛怒之下,他处死了称心。 李承乾因此对李泰愈发仇视。 太子之位的竞争,再叠加称心的死仇,让李承乾下定除李泰之意。 刺客蹑步至室外,取出特制弓弩,意图射杀李泰。 然而—— 首箭偏离轨迹,未能命中李泰。 李泰猛地扑倒在地。 这时第二箭又至,却依旧落空。 房遗爱大呼:“快来,刺客行凶!” 魏王府中的护卫迅速集结而至。 刺客眼见大势不妙,只得迅速撤退。 李泰盯着深插墙中的利箭,神情阴鸷。 他已料到幕后主使者是谁。 除了他那位亲哥哥,还会有谁敢这么做! 刺杀未果的杀手火速返回东宫汇报进展。 李承乾听后,只是轻轻叹息,没有丝毫慌乱。 因为这早在他的预料之中。 一次未成,还可再试。 杀手提醒如今魏王府已加强守备。 必须等待时机,再度出手! 李承乾微微颔首,示意退下。 既然这次刺杀李泰的计划告吹,那下一步就该着手准备谋反之策。 他虽然已招揽诸多助力,却尚未敲定实际安排! 父皇当年能篡位成功,全赖房玄龄与杜如晦的妙计。 若他要重演那段权力更替之路,也得精心筹划才行! 于是,李承乾立刻传信给所有同盟之人,命他们速至东宫,共议大事! 第30章 那时,通风报信的人,不会是纥干承基,而是别人罢了!! 李泰刺杀未果,李承乾便起了先发制人的心思。 他准备重演一次“玄武门事变”! 模仿当年父皇登基的路,一举夺下大唐权柄! 他召集了一批忠于自己的亲信。 其中既有侯君集的女婿贺兰楚石、杜如晦之子杜荷—— 也有薛道衡、刘洎、王辩、张道源等太子幕僚。 李承乾与众人详谈行动全盘细节。 最终,他们把日期定在四月初六。 这日恰逢李世民生日,太极殿将设宴祝寿。 而李承乾等人正准备在那天趁乱起事,篡夺皇权。 打算宴会散席之后,趁李世民返回寝宫途中,突袭太极殿,行刺皇帝及其随卫。 “从此地到太极宫,仅隔二十步!” “我们能随时攻入,但我不清楚,你们是否真心与我同进退!” 李承乾的眼神冷冽,望向东宫聚集的众人。 “殿下之志,我必相随!” “愿与殿下生死与共!” 众人纷纷表态。 “好!!” 李承乾神情坚定,当即率众歃血为盟。 …… 太极宫中。 杜如晦原本只是围观者。 结果竟发现那瓜落在了自家头顶。 因李承乾谋逆之人中,赫然有其子杜荷! 杜如晦猛然抬头,脸色骤变,神情紧张。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也齐齐望向他。 李世民神情凝重,盯着画面中的东宫图像。 他的目光一一掠过那些参与者的面庞。 随后看向杜如晦,后者神情慌张,欲要解释。 “不必多言。” “天幕所示,属未然之事。” “朕不会因未来之患而责罚无辜。” 即便知晓亲子参与谋逆,李世民依旧沉稳。 只是内心深处,难免失落。 虽说皇帝如此宽厚,杜如晦却仍旧难安。 谋反乃大罪! 一旦事发,子涉其间,焉能善终? “继续看。” 李世民低声吩咐。 他想了解此变局的终局走向! 是否皇宫之内,将再度血染金阶? 李世民暗自思忖。 若李承乾真已下定决心,那便只能以铁血镇压。 宫廷之内,必掀腥风血雨。 东宫之中。 李承乾也在默默聆听“自己”与众人的部署。 他暗自颔首。 整体计划缜密,部署也尚可。 若按此方向推进,成功机会不低。 “可结果,我终究失败……” “到底错在何处?” 李承乾陷入苦思。 即使汉王、齐王失误,影响也不会太大。 三路并进,计划仍有回旋余地。 “父皇身边有尉迟敬德等猛将,是否突围成功?” 他蹙眉深思。 …… 众人皆在揣测,政变会如何发展。 李承乾筹谋细致,处处周到。 可结局,却依旧是败局一场。 无数目光,齐聚天幕。 然而—— 接下来的演变,却出人意料。 他们想过无数版本的政变剧本—— 却唯独未曾设想,这场谋反还未开场便已覆灭! 就在李承乾密谋未久,齐王李祐竟行刺辅臣权万纪,将其杀害。 这事一出,已无退路。其部下劝其或战或降,皆无善果。 李祐一咬牙,索性起兵反叛! 李世民得讯后,派出兵部尚书李勣平叛。 但李勣尚未抵达齐地,李祐竟已被擒。 因其素无威望,封地内多人并不买账,齐州兵曹杜行敏尤甚。 李祐兵起当夜,杜行敏领兵破墙夜袭王府,将其擒送朝廷。 按理说,李祐谋逆和李承乾无涉。 偏偏命运弄人。 李承乾派去刺杀李泰的纥干承基,也同时被捕。 李祐之乱败亡后,纥干因牵连被关押大理寺,面临处决。 为求活命,他主动揭发太子谋逆。 纥干承基供出李承乾勾结李元昌、侯君集等人图谋大位之策。 详述其“仿效玄武门,先除魏王,再袭皇帝”的计划。 李承乾经营两年、谋划周密的叛乱。 竟未发动,便已夭折。 李世民既已知情,那李承乾焉有回天之力? 皇帝当即下旨,将太子幽闭东宫别院,缉拿其党羽。 随即召来长孙无忌、房玄龄、萧瑀等权臣会审大案。 审问结果明晰。 李元昌、侯君集、杜荷等人皆坦诚所为。 谋逆计划详尽被揭,连兵力部署、宫门突袭等细节,亦无所遁形。 …… 太子东宫。 “叛贼!!” 李承乾怒目而视天上的视频,气得将酒盏狠狠掷在地上,碎片四溅。 他原以为自己这次举事,是被父皇以铁血手段镇压才功亏一篑。 却万万没想到,计划真正溃败的根源,竟然是有人临阵反水,背后捅刀! 既然父皇早已得知自己意图谋反…… 那这场政变,还怎么可能成功? 更让他怒火中烧的是齐王的胡乱行事。 为何偏偏要选在他起兵之际掀旗造反? 这一步走错,直接让纥干承基被拿下。 若不是纥干承基擅自起事,整盘布局原本极有可能得手! …… 看到这场面,始皇、汉武等历代帝王神情淡然,并无多少意外。 许多人往往将造反想得太轻松了。 可皇帝的权力,足以压倒一切风波。 在许多时候,一道密令,就能让千丝万缕的阴谋在萌芽中被扼杀。 况且帝王获取情报的手段极为丰富。 不少皇帝甚至专门设立隐秘机构,专责监控天下动向。 譬如始皇的黑冰台、朱元璋的锦衣卫。 这些专门搜集隐秘线索的部门,使得皇帝可以第一时间掌握各地实情。 往往那些刚冒头的动静,就已被天子尽收眼底。 所以想要在天子耳目密布之下策划政变,难如登天。 在始皇、汉武、朱元璋等人看来—— 即便没有齐王的乱入,李承乾的叛乱依旧未必成得了事。 只是那时,通风报信的人,不会是纥干承基,而是别人罢了! 身为至高无上的皇帝,拥有无上的权利。 若是一个帝王轻易被篡位,那才真正是天大的笑话! 尤其是那些才识过人的帝皇,不仅深得民意,还享有至高的声望。 在这种情形下,想要夺取王座,简直如痴人说梦。 刘据身为太子三十一载,根基极其稳固,不也功亏一篑吗?! 李承乾虽筹划周密,计划缜密。 可在嬴政、汉武等人眼中,他想借此谋得大位,未免异想天开。 那位盛名千古的唐太宗李世民,既能称“千古一帝”,自然非庸碌之辈。 在这样的人面前玩权谋,几乎等于送死! 即使没有齐王涉入叛乱之事,李承乾胜算依然渺茫。 始皇、武帝等诸多帝王依旧盯着天幕画面——! 第31章 本该由我来问你!你为何要谋反!! 此时天幕的画面中! 被幽禁的李承乾,已然被押往太极殿。 李世民端坐上方,眼神复杂地望着这儿子。 他的眼里并无太多怒意,更多的是伤心和惋惜。 父子相视。 一人高坐龙椅,一人跪伏殿中。 沉默弥漫整座大殿。 良久之后,李世民终于打破沉寂,低声开口: “其实……你该知道朕要说什么。” “今日,我想听你亲口说。” 李世民凝望李承乾,目光如渊,神情波澜不惊。 他吐出了那个问题: “为何谋反?” “你不是太子吗?!” 李世民的语调愈发沉重,积压的情绪逐渐外泄。 李承乾图谋不轨之事,让他痛彻心扉! 既然贵为储君,为何还要谋反?! 太极殿中。 跪地的李承乾却无半分畏缩。 他昂首挺胸,眼神冷冽如锋! 或许,这是他这些年来最坦然最坚定的时刻! 败了……又能如何?! 总胜过日复一日的压抑和假装! 李承乾凝视着前方,语气沉稳坚定: “我为储君已有十八年。” “在此位上,可曾有失?” 李世民斜倚龙座,语气平淡: “应是没有。” 李承乾紧接着追问:“在这太子之位上,我可曾贪恋权势?” 李世民几乎未加思索,直接回应: “也没有。” 他的神色愈发低沉。 本应是他质问逆子的局面, 却被接连两个问题反问,且每一个都刺痛他的内心。 李世民明白李承乾提问的用意。 “我问心无愧于储君之责,倘若将来登基,陛下认为我会昏庸误国吗?” 李承乾平静说道。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缓缓开口: “朕担忧的……正是这个!” 李承乾神色微变,追问: “难道陛下是对我政务上的处理有疑虑?” 李世民沉吟一瞬,才道:“你治政尚可。” 李承乾八岁被册为太子,自幼接受儒学熏陶与政务训练。 十二岁起便开始亲理案件。 每逢皇帝远行,皆由他监国理事。 处理政务时既能采纳东宫辅臣建言,也能接受犀利批评。 所以治国方面,李承乾并无失职。 哪怕如今他图谋大逆,李世民依旧实事求是,未被愤怒遮蔽判断。 李承乾立刻反问: “那陛下是对我的德行有所疑虑?” 李世民声音低沉:“是。” “你看错了!” 父子俩几乎同时出声。 “十八年来,我本性未改,治政稳妥,你亦认同。” “整整十八年啊!” 李承乾的情绪开始泛起波澜。 这些压抑在心中的话语,终于可以一吐为快! 今天! 他终于能亲口对父皇倾诉积蓄已久的郁结与愤怒! “这十八年的时间,难道不足以证明,我不会因私德影响朝政?” “父皇,我知道,我已不是太子了!” 李承乾激昂的声音让李世民身体微微前倾。 儿子的表现,大出他的意料之外。 他忽然察觉—— 或许,这些心声,儿子已经忍了太久太久! 而他,作为父亲,却从未正视过。 或者说,他刻意地忽略了。 李承乾说完后,只觉胸臆通畅,心头释然。 终于——! 他终于说出了积压数年的痛苦与委屈。 他缓缓吐出一口气。 自母后逝世之后,还从未有哪一日能让他如此畅快! 而后。 李承乾重新抬头,望着高坐的父皇,语气中多了几分哀伤与探问。 “父皇啊……” “你为何如此偏爱魏王?” 他、青雀、稚奴,皆为母后所出。 父皇当年也曾对他宠爱有加。 但随着年岁流转—— 父亲的目光,渐渐倾向了魏王,而且愈发明显。 这一切让他疑惑,也让他苦闷。 就如他方才所言。 身为太子,他不曾贪权,不曾误事。 可父皇却将更多的温情给了青雀! 若母后尚在,他定会问她为何会这样。 把所有困惑都倾诉出来。 可如今——母后早已作古。 这一切,只能埋藏在心底。 直到今日,方得倾诉。 李世民坐在上方,闻听此言,竟一时语塞…… 这一问,他依旧沉默! 因为他根本无法给出一个答案,也无从解释。 李世民只得缓缓移开视线! 身为天子至尊,他竟无法迎视儿子李承乾的眼神! 李承乾凝望着眼前的父皇,语气愈发冷冽: “父皇,您对魏王的偏爱,外廷内朝人尽皆知。” “您让魏王入驻武德殿。” “武德殿象征着什么,您心中最清楚不过!” “其实,您全都明白!” “您任命魏征为少师,不过是想遮掩流言,想掩盖什么,是吗?” “可问题解决了吗?魏王根本不在意外界的非议,他锋芒毕露,毫无顾忌!” “这是您期望的结果?还是说,您真的看不清?” “………” 李承乾的话,字字如锥。 李世民却无言以对,竟无一言反驳。 他不止无法回应,连望着儿子的勇气都失去了! 他胸口起伏,情绪翻涌如潮。 终于,他打断了李承乾,语气低沉却震怒: “本该由我来问你!” “你为何要谋反!” …… 目睹太极殿中眼前发生的一切,天幕外的众人神色逐渐变得复杂难辨。 始皇帝和汉武帝对李承乾的叛变细节并不完全明了。 但凭借眼前那些画面,他们心中已有几分揣测。 大抵是太子李承乾感受到自身地位受到了威胁。 为了确保太子之位不被动摇—— 他策划了暗杀魏王的阴谋,同时酝酿了这场叛乱。 这样的事,实际上极为平常。 毕竟太子和储君之间,只差一步之遥。 为了争夺更高的权利,人们常常能做出各种不可思议的举动。 始皇帝经历过类似的事情无数次。 例如吕不韦的专权、嫪毐的叛乱等等。 在他眼里,李承乾的叛变不过是一次针对至高权力的挑战而已。 所以,这……毫无新意可言。 而在春秋战国纷争的时代,这类事情可是频频发生啊。 始皇对此已习以为常。 叛乱便叛乱,有何了不起? 汉武帝刘彻的想法也如出一辙。 面对权力的诱惑,任何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从之前的画面看,李承乾的动机不过如此。 然而,太极殿内父子二人的对话,却使得几人看待此事的视角发生了转变。 李承乾的叛乱……似乎不仅仅是为了权力。 更多的是心中那份难以言说的压抑与郁结。 他坐拥太子之位整整十八年。 勤勉认真,无明显过失。 不贪不占,朝政也算称职。 品行虽有瑕疵,却未至于严重。 但唐太宗偏爱另一子,甚至赐予了不合礼制的恩德? 第32章 朕计划不久册封你为大秦储君!今后你绝不能如李承乾般! 换做任何人做太子,心中都会生出疑虑,认为自己的位置岌岌可危。 “李承乾作为太子,理应得到皇帝的厚爱,然而唐太宗却偏袒他弟。” “这令李承乾对太子之位心生不安,性情与行为因此逐渐偏离轨道。” “这是唐太宗的过失。” 始皇帝淡淡地评论。 在他眼里,唐太宗此举确实失当。 既已立太子,何必让其终日提心吊胆? “而且朕看李承乾似乎有腿疾,行动不便,自然生出自卑心理。” “加上魏王备受偏爱,心境难免动摇。” 始皇眼光锐利,准确剖析了李承乾的内心状态。 站在一旁的扶苏轻轻点头,默许父皇的看法。 始皇转向扶苏,冷静说道: “朕计划不久后册封你为大秦储君。” “今后对你,绝不会如唐太宗对李承乾般。” 扶苏心中欢喜,立刻躬身回应: “谢父皇恩典。” …… 汉武帝所在的时期。 “偏爱魏王?” “唐太宗莫非在自找苦吃?” “可惜那把刀未曾锋利,反被折断了。” 汉武帝轻描淡写的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若李承乾不配太子之位,何不让他和魏王公平竞争,何必搞这些阴谋?” 刘彻擅长用人之道,唯才是举,赏罚分明。 他曾将奴隶卫青提拔成大将军、大司马,也让霍去病成为史上最年轻封侯。 在他看来,唐太宗若不信儿子,应当让他们竞争。 偏爱魏王而忽视太子,是愚蠢的行为。 此举带来的朝野动荡,后患无穷。 而今太极殿上,父皇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 “今后啊,朕对太子必须无条件信任。” 刘彻握住身旁太子刘据的手。 既知巫蛊之祸教训,他怎会允许历史重演。 “你我父子,还需多些交流。” 刘据用力点头! …… 大明。 朱元璋脸上浮现淡淡笑意。 “若非唐太宗偏宠魏王李泰,怎会逼得太子叛乱?” “既然立了太子,自当全力培养!” “当爹的,一碗水都端不平,岂不出乱子?” 朱元璋在此事上毫无疑虑。 他对太子朱标信任至极,根本不存在其他皇子争宠的可能。 朱标乃嫡长子,钦定继承人。 朱棣等皇子也纷纷点头,皇子间谁敢与大哥争宠? 后宫中谁敢与母后争锋? 这两条路皆是死路。 “这的确是太宗失策。” “太子虽是太子,更是皇帝儿子。” “普通家庭中,父亲偏爱某子,其他子必生怨恨。” “李承乾多年心中怎会无怨?” “而太宗明知却不顾,酿成今日祸端。” 朱标感慨道。 朱元璋点头认可:“说得对。” “被儿子问得哑口无言,太宗难免失态。” 说罢,朱元璋又笑着补充: “嘿,今日之事,比读史书还精彩。” 他当皇帝后,也时刻警醒自己,不敢有丝毫懈怠。 那些呆板的文字,怎能比得上眼前这天幕视频的生动? 精彩! 太精彩了! 原来他一直敬仰的太宗文皇帝,也有翻车的时候! …… 永乐时期。 朱棣注视着天幕上神色略显慌乱的李世民,又瞥了一眼身旁的太子朱高炽,随即陷入沉思。 等等…… 唐太宗和自己,似乎有几分相似? 唐太宗立长子李承乾为太子,自己也立长子朱高炽为太子。 唐太宗偏宠魏王。 自己也偏爱二儿子汉王。 李承乾被逼得走上叛逆之路。 大儿子朱高炽呢…… “嘶——!!” 朱棣眉头紧锁,心中隐隐不安。 这……难道,自己也会重蹈唐太宗的覆辙? 表面看,大儿子尚未起反心。 若真有意,早在摄政时就会有所动作。 他更担忧的是二儿子汉王。 这孩子和自己一样,有股叛逆的骨气。 将来自己驾崩后,大儿子继位,二儿子恐怕会起风波。 想到这里,朱棣不由得轻轻叹息。 真心希望大儿子能避开这纷争的名单。 …… 太极宫内。 李世民望着那悬浮的天幕,面色明显有些僵冷。 当他听见天幕中“李承乾”的那番直白发问时,竟一时语塞! 那些字句好似越过天幕,直击他心底最深的柔软! 让他无从辩驳。 而那“他”抛出的终极质问,更像是绝望的反击,也仿若虚弱的辩解。 李世民的胸膛起伏不定,脑中一阵阵眩晕。 而这,仅仅只是隔着天幕罢了。 若真到了那般情境之下,被亲子步步紧逼—— 他自己也无法预料,会不会崩溃当场。 早先的秦皇、汉武,纵然他们的太子皆遭惨败,终究还是小人环伺所致。 然而李承乾之逆,却似更多来自他这做父亲的失败。 若是此刻那天幕可以暂时停止,李世民定会毫不犹豫地暂停。 他快要承受不住了。 可惜的是—— 他并不知,更震撼的还在后头!! 东宫内。 “说得妙……说得太妙了!” 李承乾盯着天幕中的自己,浑身颤抖,泪光盈眶。 那些言辞,都是他长久压抑在心底的愤懑! 每一句,都是他昼夜反复在脑中咆哮的质问! 一吐为快,酣畅淋漓! 天幕中的“自己”,宛若他完美的代言者, 把他所思所想,毫无遗漏地说了出来。 他很清楚,父皇必定也在注视着那天幕! 一想到李世民正在倾听,那份痛快, 简直让他如沐春风,通体舒畅! 他从未如此轻松自在! 父皇——你该如何回应这些控诉! 李承乾含泪凝望,心潮澎湃。 就算失败了,那又如何! 我之所以走到今天,全是你所逼! …… 李建成所处的时期。 注视着座上那略显破防的“二弟”,李建成心头突然升起一丝快意。 他满脸兴奋地连饮几盅烈酒。 “二郎,呵呵二郎……” “你不是号称大唐战神,天策无双吗?” “你可曾亲手擒王,声震天下!” “可如今,却被亲儿的几句话堵得哑口无言!” “…………” 李建成内心一片通畅。 自从李世民篡夺帝位后,他便压抑不已。 可眼下见他被迫失态,李建成心中的阴霾,总算散去。 坐了龙椅又如何? 最终,你也把儿子逼上了谋反之路。 当年你如何对我,如今你儿子又如何对你! 这便是天道轮回! 也是你当年弑兄夺位的因果报应! 第33章 陛下此番动鞭,是以家规为由,还是以国法为名?! 天幕继续说道。 李承乾的言辞一步步击穿李世民的心理防线,使他难以承受。 最终,他不得不中断了李承乾的独白。 “本该由我来问你!” “你为何造反?!” 李世民的嗓音依旧沉稳,却明显底气不足。 李承乾听着那略显虚弱的反问,眼见父亲情绪不稳,他竟笑出了声。 “哈哈哈……” 脸上满是笑容和不屑。 仿佛此刻,他不是那位谋反失败的逆子,而是即将流芳百世的皇帝! 李承乾缓缓直起身来,立于太极宫殿中央! 李世民看着自己那神色嘲弄的儿子,满脸惊愕,神色愈发不安。 这位曾于万军中冲杀无阻的天策上将; 那个不惜手刃兄长也不动容的二郎—— 那位面对大军压境亦不动声色的唐朝皇帝—— 竟在这一刻,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你问我谋反的理由?” 李承乾语气冷淡地回应。 他站得笔直,眸光依旧倨傲。 “我谋反,只为求生!” “而求生,必先斩草除根!” “我明白,我早已不是太子了,明日便是我的死期。” “我清楚。” “我非常清楚!” 这一刻,他的气场竟压倒了李世民。 他像是这座太极宫的主宰! 而李世民,微微仰靠,似乎无力招架。 “在我死前,我只想说一句话!” “若陛下立魏王为储,朝局动荡——” “到底是我有错,魏王有错,还是你有错?!” 话音落下,李承乾转身准备离去。 李世民气急败坏,猛然站起,抄起马鞭,狠狠甩了出去! 就在这时—— 被声响惊动的李承乾,突然回头! “啪——!!” 原本应抽在背上的鞭子,重重打在了他的脸上! 李承乾面上立刻出现一道血痕! 他满脸扭曲,捂住伤口,神情狰狞! 看着手中染血的掌心,眼神中尽是惊怒愤恨。 而李世民望着那触目的鲜血,脸色骤变,露出罕见的慌张! 这位皇帝此刻略显失态,神情复杂,既有困惑,也带着惊慌。 他原本并未打算将那一鞭落在李承乾的脸上。 李世民手中的马鞭微微颤动,身子情不自禁地向后退了一步。 李承乾睁大眼睛,直直望向站在面前的父皇。 静默片刻,他才缓缓开口,语气坚定道: “陛下此番动鞭,是以家规为由,还是以国法为名?” 李世民未做回应,只是沉默不语。 “若是家规……” 李承乾眼神愈发锐利,再次追问: “您这是在代母后责罚我?!” “你还有脸提你母后?” 李世民竭力压抑情绪,声音冷若寒霜。 “为何不能提起母后?!” 李承乾低声吼道! “玄武门那日清晨,是母后守在我的门前,手持利刃,誓死不让任何人靠近我!” “可如今,伤我之人却是你!” 他的字字句句,仿佛刀锋,直刺李世民心头。 望着眼前这个儿子,他竟一时语塞! 那个曾深爱孩子的长孙皇后,曾手执短剑守护他们的骨血。 而身为父亲的他,却……令人失望。 他是大唐皇帝,是万邦来朝的天子! 功业赫赫,威震天下! 可他却未曾成为一个……称职的父亲! “父皇……你弑了你的兄弟!” “住口!” “你册封杨氏为妃!” “朕命你闭嘴!!” 李世民语调陡然高亢,情绪激动难抑。 李承乾的言语如锤击胸口,让他几欲喘不过气来! 然而李承乾并未就此罢休,依旧冷声说道: “母后抑郁寡欢,只有我才能让她稍慰心头!” “她会挥鞭抽打自己的儿子吗?!” “父皇,你还记得母后临终之言吗?” “如今你却想立魏王为储!” “甚至让他入住武德殿……” 李世民面对儿子的指责,已再无反驳之力。 他只能长吸一口气,终于低声打断道: “承乾……” 却见李承乾陡然厉声喝道: “请陛下称太子!” 此刻,太极殿内气氛凝滞如冰。 堂堂大唐皇帝、天可汗李世民,气场竟被自己的儿子李承乾完全压制! 他体内热血翻腾,脑海中似有炸雷滚过,嗡嗡作响!! 良久—— 李世民才抬起略显颤抖的手,执鞭指向李承乾,语气中透出疲惫: “承乾……” “你究竟想怎样!” 李承乾却毫不退让,反而反问一句: “陛下又想如何!” “母后的在天之灵,自会庇佑我!” 话音落下——李世民终是支撑不住。 啪! 那根马鞭脱手而出,坠在太极殿宽阔的地板上。 李世民怔怔凝视眼前的儿子。 他胸膛仿佛压了座千钧巨岳,几乎透不过气。 他从未设想过。 那个驰骋疆场、睥睨群雄的自己,竟会在儿子一番话语下,陷入无言! 他伫立殿前,眼前浮现出长孙皇后的音容笑貌。 心如刀割,更多的却是无尽愧疚! 归根结底…… 是他这个为父者的失职,才铸就眼前这幕悲剧。 父和子,殿前相峙! 可如今的李承乾,早已不再是当初那个天真太子,而是被打上“谋反”烙印的罪人! 李世民心如刀割,痛彻肺腑! 尤其是李承乾方才的一字一句, 犹如利刃穿心,箭雨贯胸, 无声,却淌着血! 李承乾缓步起身,朝殿门踱步而去。 李世民强忍心绪,深吸一口气,低声唤道: “承乾……” 李承乾不闻不顾,脚步依旧坚定前行。 “承乾!” “莫要逼我出手!” 李世民闭目低吼,那一刻好似倾尽所有力气。 听到这句话,李承乾终于停下步伐,缓缓转身。 他冷冷望向父亲,质问: “是我逼你?” “你亲手杀了我唯一牵挂的人!” “她让我忆起母后的温柔,你却让她魂归黄泉!” “你说我逼你?” “我厌了!我再也不愿伪装!” “…………” 话毕,李承乾跛行着离去,步履却分外坚定。 李世民望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胸中气血翻涌! 他身子一晃,差点栽倒! 幸得侍从眼明手快,急忙搀扶。 在几人扶持下,他才踉跄坐回龙椅。 “我竟从未想过……” “真正继承我脊梁之人,竟是他……” 望着李承乾那逐渐模糊的背影,李世民缓缓伸出手, 好似想要抓住那远去的身影。 可惜,如今的他,已无法挽留分毫! 第34章 彼时父慈子孝,君臣融洽,或能如你所愿!! 贞观时期。 李世民凝望着天幕之上那一幕,以及那已转身离去的儿子。 他的双目早已被雾气模糊! 哪怕这只是一场尚未发生的画面—— 但那股沉痛的情绪却穿过天幕,直击他心底! 痛!! 撕心裂肺的痛!!! 李世民几乎无法想象,真到那一刻,自己是否承受得住。 自己这个父亲,实在太不称职! 若是能像长孙那样,给予孩子应有的爱…… 或许……天幕中这场父子反目的悲剧,便不至于上演? “承乾……” 坐在御座上的李世民,百感交集。 此时此刻。 他内心早已无半点对太子的怒火。 只剩那铺天盖地的痛和悔,涌进心头!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见状,纷纷前来劝慰。 “陛下万万不可过于忧心!” “天幕所示,皆为未定之事!” “得此先机,尚可补救。陛下仍可修复与太子的裂痕,化戾为祥!” “………” 众臣谏言如春风,吹散了李世民胸中的郁结。 “对……这一切都尚未发生……” “既然天命示警,正是留给我回头的契机!” “还有希望……” 李世民低声喃喃,话语中多了一分力量。 太极殿那一幕,几乎击溃了他。 尤其是李承乾的质问,更是他心中的破防点! 他不愿再经历第二次! 还好…… 如众臣所言,天幕显影不过是未来之象。 眼下,他还有机会! 还有补救的余地! 东宫之中。 李承乾的心情,和李世民可谓天壤之别。 此刻,他只觉畅快淋漓,情绪高涨! 甚至比他设想的“造反成功”还要来得振奋! “漂亮!” “硬气!” “干得好!” “………” 他为太极殿中的自己打了满分! 完美代言! 那一席话,说尽他心头埋藏多年的郁结。 让父皇无言以对! 让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低下了头颅! 李承乾瘫倒在椅中,泪流满面,哭得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孩。 …… 大秦。 秦始皇看完整段太极宫中父与子的激烈冲突,良久未语。 他虽无法体会李世民此刻的情绪, 却也能想象,心情必定极其糟糕。 若他也遭遇这样的质问,恐怕连心底那点求长生之念都将被击得粉碎干净了。 那座花费多年建造的皇陵,恐怕当场就能派上用处。 事情的起因,说到底还是出在李世民身上。 若他没有把那么多压力加诸李承乾身上,那孩子也不会走到谋反的地步。 “父皇,孩儿虽认为李世民确有不当之处。” “但李承乾身为人子,却起逆心,图谋杀父,这实在悖人伦。” 扶苏在一旁出声补充。 虽然那个所谓“魔改版扶苏”的视频让他对某些事物产生了新的理解, 但多年来深受儒道熏陶,使得他仍然本能地持有这种观念。 君为天命,父为纲纪! 哪怕父亲千错万错,子嗣亦不可逆天而行。 秦皇未对扶苏的判断提出异议。 因为他内心亦持相同之见。 作为君王,便是天命化身! 不过,这话不需言明。 他望着画面中情绪彻底崩溃的李世民,心中揣测,此人眼下必然痛苦不堪。 身为帝王之尊、历朝之先,是不是应当出口相慰? 他稍作沉思,指尖一弹。 【唐太宗无须郁结于心,此天幕既已示警,便是给你翻转命数的契机。】 【静候天幕中另一个版本“李承乾”的出现即可,彼时父慈子孝,君臣融洽,或能如你所愿。】 【………】 此前天幕中已轮流播放了扶苏公子和刘据太子的视频。 众帝王迅速总结出某种趋势。 首段画面所展示者,皆为后世既定之轨迹,亦即史书所铭刻的正史。 但是,每位太子紧接其后皆会迎来另一个版本。 这后一段,便是对前一幕的遗憾的修正,是千古冤种们的圆满结局! 这不仅让帝王与储君们多了一重预判未来的契机。 更是提供了一种值得借鉴的行动范式! 既能先一步明晰即将发生之事,又可借此改弦更张,挽回失策,再启盛世。 正因此,始皇帝才在弹幕中宽慰太宗李世民。 李承乾的初版视频虽映射的是即将发生的情节,但现实尚未走到那一步。 李世民仍有翻盘之机! 无需沉溺哀痛! 即将揭晓的,必是更加理想的一种情境。 相信李世民后续的境况,情绪当有显著回转。 太宗勿急! 光辉犹未远离! 诸多帝王纷纷望向那道来自秦始皇的弹幕。 众多面孔浮现出几分古怪之色。 在目前“当众审判”的三位皇帝之中……唐太宗可谓最遭打击,伤痛尤重。 扶苏虽落得赐死下场,但此事与其父始皇实无太多干系。 秦王并无亲手加害之意。 终归是赵高李斯等人擅改圣旨所致。 戾太子刘据虽曾举兵反叛,但与武帝关系尚未彻底决裂。 刘彻虽借巫蛊之祸削减太子与外戚的势力。 但内心终究还是希望保住太子的。 只因苏文江充等人切断了中宫与外朝之间的联络,事态才一步步滑向失控。 最终使得卫皇后、刘据与二皇孙皆命丧非命! 因此可见—— 扶苏与刘据的悲剧,多可归咎于奸邪势力。 唯有李世民这段,是他自酿之苦果。 明明早已立下嫡长子李承乾为太子。 却又偏偏另眼相待次子。 这怎不让太子时时惴惴难安? 换作任何人承此重任,恐怕也会心神不宁。 时间一久,意志一崩,不造反都难! 更令人唏嘘者,非太极殿上那一幕莫属。 李承乾实乃铁血之躯! 纵然叛谋已泄,败局已定。 却仍挺胸直立,目不避父皇,直面其怒火! 那一刻,似乎反倒成了他占据上风! 李世民为帝多年,统御万邦、威震朝野,谋定天下,何曾在朝堂之上吃过半点亏? 可如今,却在气势上被儿子步步紧逼。 在言辞中节节败退。 在理据上更是被层层锁死。 竟连一句有力的反驳都说不出口。 到最后,几近气急攻心,难以自持! 始皇、武帝和老朱三位帝王,内心同时泛起同一念想: 所以,唐太宗……实在是惨啊! 第35章 是个血性男儿!只可惜命数实在是太薄了! 大汉。 “李承乾这脾气,朕倒是颇为中意。” 汉武帝瞟着天幕,哈哈笑出声来。 尽管李世民被李承乾怼得话也说不出来。 但刘彻却对李承乾那股不屈之气尤为赞赏! 果决凌厉,性格如刀! 如此,方为储君之资! “据儿,你在这方面,需得向李承乾看齐。” 他指着天幕教导道。 随即,又似乎想到李世民被怼得无语的模样。 立马转口:“但子待父,还需守礼,忤逆之言切忌再犯。” “以后你可不准这般放肆。” 武帝稍稍设身处地一想,便觉得内息翻涌难平。 实在太顶! 绝不能让刘据也走上这条路! 此时。 刘彻见秦始皇已表态安抚李世民,自己也跟着发出一则弹幕。 汉武帝: 【世民公务缠身,对子疏忽,实属常情。】 【此子果烈,朕心甚喜。】 【倘若世民能借此反省父子之道,重修情谊——】 【日后大唐或将因这储君而愈发光辉,传世千秋,可成美谈一章!】 大明。 原本偷乐的老朱,也顿住笑意,发弹幕为李世民撑场。 【太宗切勿过分悲伤。】 【吾亦知此种苦楚,倘若将来吾子犯错,数十载苦心栽培瞬间崩毁,更牵动国本,焉能不痛?】 【幸好尚有转机,父与子之间,本无鸿沟难跨。】 见李世民在画面中频频破防,老朱不由暗叹。 世间变化实在令人咂舌。 史书中那位所向披靡、开创盛治的唐太宗李世民,竟会被亲子逼得几近晕厥。 真有趣! 这天幕,越来越有意思。 “不知下一位储君将是何人……” “唐宗之后,大约轮到宋室吧。” “不过我记得,宋祖赵匡胤貌似并未立太子,帝位最后落到了胞弟赵光义手中。” “………” 老朱心中暗自猜测,不知道下一段视频谁还会是千古冤种? 天幕似乎是按各朝代先后顺序依次播出。 继秦、汉、唐之后,不正是大宋么? 再往下,才轮到我朱家天下。 “这一代传位于标儿,肯定是稳妥妥的,不会出什么篓子。” “可后头那几辈子孙,恐怕在储君这档子事上,难保不会出点妖风邪气。” 朱元璋心中暗自琢磨。 …… 永乐时期。 朱棣轻抚胡须,心里盘算自家的事。 这一点,他倒不至于步唐太宗的后尘。 目前身子骨尚可,那仨小子一时半会还不敢翻天。 但等他百年之后,情况就很难说了。 若想杜绝第二场靖难,他必须提前布下退路。 “储君的位置,不可随意动摇。” “况且高炽在朝中威望颇高,百官皆推戴。” 朱棣默默在心里念着。 他没张口去安慰李世民。 因为朱棣自己也没想好该怎么对老朱表态。 他可不能学那李承乾,一通火力输出把亲爹整不会了吧? “父皇,不是我想坐那把龙椅。” “实在是太子哥他不让我活路啊!” “………” 朱棣忍不住一声长叹。 他是真没种那样回嘴老朱。 朱棣对李承乾的敬意,是一天比一天多。 败得彻底,却仍有胆量在太极殿内顶撞父皇、质疑天子! 若不是心志刚强,怎能走到这一步? 是个血性男儿。 只可惜命数实在是太薄了。 …… 太极宫中。 李世民神情凝重,许久没有作声。 方才“李承乾”的言语,每一句都仿佛千钧巨石,重重压在他心上。 令他几欲透不过气! 在长孙无忌等人劝解之后,他才稍觉轻松。 他望向天幕中浮动的弹幕,沉思数秒后,才回应道: 【子不教,父之过,诸位见谅。】 【承蒙安慰,感激不尽。】 此刻的李世民,不仅因儿子的行为而震怒,还倍感颜面扫地。 若需用寥寥词汇来概括他此时的局面与内心。 当众出丑。 社会性的死亡! 在诸多古往来今的帝王面前,被自己亲儿子说道到神伤…… 这等场景,换作凡人也难堪。 何况他乃九五之尊! 再者,李世民向来心高气傲,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可形势已成事实。 就算他再无法接受,也无可奈何。 “等会应该还会有另一个承乾现身……” 李世民心底默默思忖。 按照之前所见,天幕之中通常会现出两位太子。 首位是未来所发生之事。 其后者,是经天幕修订之后的版本。 想来,第二位“承乾”应当不至做出如此之举。 “那个承乾,或许才是我父慈子孝的好儿郎。” 念及此处,李世民才稍觉心安。 他巴不得快些进入下一段视频。 此刻每时每刻都如坐荆棘,坐立不宁。 不过,眼下的视频尚未终止,李世民唯有强自镇定。 他稍作整理情绪,再次把视线投向天幕。 …… 画面中。 李承乾自太极宫离去后,天幕上便不再见其人影。 紧接着画面一转。 只见李世民与几位朝臣齐聚殿内。 他们正商讨如何处置那些参与叛乱者。 龙椅上的李世民,泪水不止地滑落。 “侯君集有功在身,是否……可免其一死?” 李世民语气中略带试探。 侯君集曾屡建军功,亦随他发动玄武门事变,是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 李世民心中确实难下杀令! 尽管侯君集牵连太子之谋反,他仍不忍动杀机。 但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却毫不留情地反驳。 “侯君集虽有功,然反意昭昭,应依法处死。” “若赦其死,李元昌等亦应宽恕,此例一开,将乱纲常。” “日后功臣倘若效仿,又当如何收拾残局?!” 听闻群臣所言,李世民眼中泪水更甚。 他知道,侯君集命难保啊。 “君集啊……” “此地便是你我诀别之所。” “再欲相见,唯有梦中凌烟。” 带着泪光,李世民终究宣下死判。 而侯君集之后,还有一众待处者。 李世民神色愈发凄然。 “杜荷,是如晦之子。” “赵节,是我亲姐所出。” “提起每一个,心中都如刀绞。” “………” 参与叛乱者还包括李元昌、李安俨等人。 李世民皆感不舍。 可法律如山! 谋逆大罪,唯有一死! 若律法不公,岂不让天下动荡不安?! 第36章 谋反之罪,理当重惩,断不可宽恕!君权威仪,岂容践踏? 自古帝王对谋反之罪,皆持零容忍态度。 因其直指皇位统治之根本。 触碰权力之人,必遭权利反噬! 唯有以雷霆手段,方能稳固江山根基! 而提到太子李承乾时,李世民已是泪如雨下。 “我已老矣,常忆往昔种种。” “你们替我决断吧。” “太子……应如何处置?” 满朝文臣面露难色,谁也不愿先言。 如何定夺? 虽贵为储君,亦难逃谋反的惩罚。 然而……房玄龄等人从未见李世民露出如此哀容。 那曾在玄武门弑兄囚父的帝王,如今竟面临“杀子”之选? 尽管如此,房玄龄依旧鼓起勇气说道: “太子所为,已触谋反重罪。” “依法,理当问斩!” “不过……” 言至此处,他话锋陡转, “陛上既能秉慈父之心,又可善终于世,此乃两全。” “将李承乾贬为庶人,亦足矣!” 李世民泪流满面,哽咽问道: “此法可行否?” 房玄龄立刻答道:“陛下若下御批,我等自当依命施行!” 李世民再未开口。 因为他明白,若儿子得以保命,已是不幸中的万幸。 随即,他挥手遣散百官。 独自坐于空旷殿中,失声恸哭。 天幕画面渐暗之时,旁白声音响起—— 【次日,侯君集等涉事官员尽数伏诛,尸首示众,惟家眷未遭牵连,仅流放边地。】 【太子李承乾则被削爵为民,迁居黔中。】 …… 大秦。 始皇微微点首: “手段略显宽容,却也无甚不妥。” “侯君集等,虽谋反之徒,却也是开国功臣,罪虽至死,其眷属无辜。” 他对李世民的处理方式,并未表示否定。 大秦自奠基以来,亦未对功臣赶尽杀绝。 唯有如此,方可稳国安民,聚贤纳士。 当年大秦横扫八荒,靠的便是贤才如流,能臣若雨。 敬其才,任其能。 才能成就今日之秦! “唐太宗亦是重情之人,可惜……” “情绪外露,未必适合帝王之道。” 始皇话语平静。 他看的出来,李世民在群臣面前泣不成声。 并非伪装,而是真情流露。 然则身为天子,岂能轻易袒露内心? 君王之心,应让臣子难以琢磨,而非显露无遗,让人洞察殆尽。 帝王的情绪,也应是深不见底的深渊。 由群臣推测、而非尽窥。 至于放过李承乾之事,始皇并不认同。 李承乾虽有太宗未察之责,但他毕竟犯的是谋反重罪。 即便乃皇子,触犯纲纪亦该斩立决。 犹记当年公子虔之事,虽属王室,亦未能免罚。 正因如此,秦律方能严明,法度森然。 天下万民皆畏法,方能持久天下太平! 若因亲情破格赦罪,那这等律法,又有何威信可言? 大汉。 “侯君集、李元昌等人既然起意叛乱,自应一门斩绝。” “叛反之罪,理当重惩,断不可宽恕!” “太宗实在太过仁厚。” 对于李世民的这番处理,汉武帝刘彻心中也有所不满。 君权威仪,岂可容忍践踏? 今日是侯君集,若明日再有人效尤,又该如何? 倘若人人皆仿此行为,朝纲还如何维系? “儿臣以为太宗之断,合符律法。” “虽为逆行,然有战功,不连无辜。” “………” 尚显稚嫩的刘据低声出言,神色却分外坚毅。 刘彻望着这位嫡子,不由得笑了笑,道: “你与太宗倒是相像,都心肠柔软。” 在看过李承乾当众顶撞李世民之举之后, 刘据对这位太子,竟越发生出几分认同。 偶尔太子不那么刚强,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若换做自己被儿子如此顶撞,只怕当场气绝身亡。 好在据儿一向孝顺贴心。 这样的儿子,怎能不爱惜? 刘彻对李世民宽容亲子之举,也就多了些体谅。 律法本是帝王用以治国之器,至高皇权,才是真正的主宰。 稍作变通,又何妨? 例如赦免自家子嗣的重责。 再者,李承乾已降为庶民,也算付出代价。 每当忆起刘据自缢那幕惨状,刘彻内心就隐隐作痛。 倘若当初天幕中之据未曾轻生,他自然也会设法保下这位儿子的性命。 …… 大明。 较之秦皇汉武,朱元璋可就铁血许多。 “凡是胆敢反叛之辈,皆应诛连九族,寸草不留!” 朱元璋语气森冷,声震殿堂,透着滔天杀意。 这话,像是专门讲给朝臣听的。 诸公纷纷低头敛目,无一敢吭声! 若与太宗仁德相比,如今圣上则铁面无情。 三大要案,波及范围广泛, 死亡人数加起来,恐怕破十万人! 胡惟庸、李善长皆是开国功勋,结局如何? 全族伏诛! 而且他们还并非以谋逆定罪。 凡是忤逆皇命之人,皆难逃一死。 若侯君集等于大明犯事, 焉止一命被斩? 其家上下,恐怕皆不得幸免! 朱皇帝可从不手软。 念及此事,不少官员心头泛起对仁厚皇后的追思。 自从皇后薨逝后,陛下的杀气更胜以往。 如今庙堂之上,众臣每日都如履薄冰。 “父皇此言恐有过重。” “儿臣之见,连坐三族已属足够。” 朱标在旁插言,语气温和。 朱元璋却未答话,只觉太子心肠太软。 对于李世民赦子一事,朱元璋倒未生异议。 终究还是李世民自身未尽其责。 教养失当,儿子出错,也不能将责任全然推卸过去。 降为庶人,已然是极重的惩处,足够了。 …… 天幕画面之中。 自太子李承乾被废黜为庶人后,李世民便再度召集群臣,商议继位人选之事。 在他心中,太子的位置无外乎三人可选。 即嫡出长子李承乾,魏王李泰,与晋王李治。 因在诸多皇子中,唯有此三人出自长孙皇后,堪称正统血脉。 其余诸皇子,皆无登基之望。 起初,李世民对魏王李泰可谓情有独钟。 只是—— 在李承乾事件之后,他内心难免生出几分内疚。 那份悔意,也逐渐影响了他对李泰的看法。 然而晋王李治年尚稚嫩,未具储君之资。 就在李世民犹豫不定之际—— 第37章 人言虎毒犹不食子,可李泰的狠,尤甚虎狼! 魏王李泰入宫探病,并趁机表露争储之志。 他握着父皇李世民的手,语气真切地说道: “父皇您自是明我心中的孝念。” “我必是良储之选。” 李世民凝视着李泰,缓缓开口: “你若为太子,待你弟弟们又将如何?” “譬如稚奴,他也一片孝顺之心。” 李泰听闻此言,面色凝重,眼底涌出一丝坚定: “请父皇安心。” “待孩儿百年之后,必亲手处死亲子,以便将皇位传予稚奴!” 此言一出,却令李世民眼神忽然一沉,眸中掠过诧然! 身子略略后仰,定定地望向眼前的李泰。 他万万未料,李泰竟然如此狠! 为夺东宫之位,竟连亲生骨肉都可舍弃?! 人言虎毒犹不食子,可李泰的狠,尤甚虎狼! 既能弑子,又岂会顾念兄弟之情?! 天幕在此时继续说道。 【若立晋王,则承乾便可保命。】 【因此,李世民最终选定性情平和的幼子李治为太子,旨在三子皆保、局势安稳。】 【此举,也无意间为日后的武周代唐埋下隐患。】 【………】 随着最后一句旁白落定,天幕视频缓缓收尾。 众人神情错杂,百感交集。 尤其是故事焦点的李世民和李承乾。 目睹完这段过往,李世民陷入深深自省。 他意识到,自己对长子的怀疑、对旁支的偏爱,使得太子内心生变。 这场悲剧,或许本可避免的啊。 李世民不由长叹一声。 看来,必须与承乾好好谈一谈了。 为父不严,子之过错终归是父亲之失。 而承乾那番肺腑之语,更是刺痛了他的内心。 令他对长子产生深切的歉意与悔恨。 东宫之中。 李承乾盯着暗去的天幕,面色沉浮不定。 虽谋反未果,但父皇仍饶他一命。 显然,父亲对他依然存有情义。 但这种迟来的爱意,于李承乾而言,已显苍白。 那些多年来的委屈、抑郁,怎可能轻易释怀? 更何况,他就算想放手,魏王也绝不会停下争夺! 为了皇储之位,魏王甚至敢在皇帝面前言及“杀兄传弟”的狠话! 由此可见,他对储君之位垂涎三尺! 这场斗争,终究还要继续。 只是,上次失败的教训昭示着——谋逆之路,步步惊心,难以为继。 “应该还有后续画面……” 李承乾暗自思忖。 他知道,很快,属于另一个自己的片段就会播放。 那个他,应该是走到了成功的彼岸。 …… 与此同时,在李建成所处的时期。 “李世民,你射向我的箭,终究反中了自身!” 李建成望着天幕,眼神冷漠如霜。 他的心思,此刻全放在更近的危机上。 侄儿叛乱,于他无关紧要。 他所忧虑的,是李世民弑兄登基的阴影! 身边官员多次劝说,要他先发制人,铲除秦王! 可李建成却迟迟未动。 其一,无论李世民再得恩宠,皇位继承者仍是他李建成! 其二,他也不愿背负“弑弟”骂名,千古唾骂。 更重要的是,李世民在朝中威望极高。 若自己贸然动手,势必引起朝局动荡。 因此李建成的策略,是围堵、打压、分化其势。 他未曾考虑除掉这位弟弟。 然而玄武门事变曝光之后,他才明白——自己大错特错! 李世民的野心,昭然若揭。 若他再犹豫不决,太子之位势必拱手相让! 念及于此,李建成立刻传召部属。 他打算加强东宫守备,并调动长安城防军。 他身为太子,拥有这项权力。 “虽要制衡李世民,但也不能逼得太急,让他狗急跳墙。” “需得逐步削弱,稳扎稳打。” 李建成自然不蠢。 他明白,若一味逼迫秦王,反会引火烧身! 他准备借助太子的权柄,慢慢地蚕食李世民的根基。 同时封锁其自由,不许返回洛阳。 如此一来,李世民便如笼中困雀,插翅难逃! …… 而另一边,始皇、汉武、李世民等帝王看完天幕后,皆陷沉思。 他们都在等待,另一个“李承乾”的片段上线。 但—— 天幕却迟迟未再动静。 始皇发出了一条弹幕。 【天幕既止多时,或许今日并无下续?】 汉武亦言: 【上天既有启示,断非无意沉默,恐怕另有玄机。】 朱元璋附和: 【趁此空隙,我们几人不妨共论帝王之道,正合我意!】 【………】 可李世民如今哪有心思谈治国? 儿子谋反,简直当众打了他的脸! 还能闲心论政? 尽管如此—— 他也盼望风波能快些过去。 你们怎么议论都好, 唯独别再提那“太极殿破防”的事了! …… 现代,李阳家中。 李阳正紧张地剪辑李承乾的“魔改视频”。 “别催别催,就快好了!” 边剪边传,节奏已近极限。 随即,李阳在天幕中发出了一条弹幕。 【天幕所示,乃是上天对古往来今帝王们的忠告。】 【诸位帝王应引以为戒,磨砺储君,振兴国运,开创千秋盛世。】 【下一则天启,将马上降临。】 【诸位可借此机会相互探讨,弥补缺陷,励志图新。】 【史载褒贬各异,今日并肩而立,方见谁能技高一筹。】 【………】 李阳传达的中心思想,便是促使帝王们展开角逐。 当下这些帝王已知未来的部分内容。 那么,该如何引导国家? 在他们的主导下,王朝将走向何方? 昔日的帝王仅存于典籍中,后世对其议论纷纷。 高下难分,一直无从定论。 而如今,他们同在天幕之下,又各自掌握关键情报。 大秦、大汉这等雄主之国,将如何演变? 譬如秦始皇是否会继续开疆拓土? 汉朝军势又将传遍几方? “贞观之治”可否持续绵延? 大明之终局是否能够逆转? 这一切都是李阳十分感兴趣的看点。 因此,他在天幕中放出暗语,借此激发诸位皇帝的斗志。 这些帝王皆非庸才,一眼便看出其中深意。 那天幕分明是在鼓励他们相互较量。 换作过去,这种情景断然无法出现。 因为王朝无双主,历代天子皆是代代更迭。 而眼下,所有帝王齐聚天幕之中。 高低成败,一览无遗。 若已窥未来却仍无法逆天改命—— 岂不是暴露……才智不足? 第38章 纵不能绵延万代,也要铸就数百年的盛世基业!! 秦始皇仰望天幕中显现的字句,微微点头。 “既然如今我已先一步知晓赵高、李斯等奸人之诡计,并且已经召回扶苏,亲自教育——” “此次,我大秦定不会重蹈旧辙,止步二世!” “纵不能万代,也要铸就数百年盛世基业!” 他心中默默立誓。 大秦,是他一手奠基的伟业。 然而,仅因几名奸臣,便亡于二世! 此事成了他心头一根尖刺,痛彻心扉! 如今得天机赐予改变国运的机会,他自然不会错过。 汉延四百年,唐近三百年—— 为何大秦不能比肩? 始皇将目光落在扶苏身上。 若成此大业,父子需同心共谋江山。 “扶苏,朕今日立你为太子,准你参政。” “赵高、李斯、胡亥三人,实乃大祸,应诛以儆效尤。” 始皇言语中杀意毕现。 若非此前专注天幕,他早已将几人诛除。 扶苏闻言趋前一步: “父皇。” “赵高野心勃勃,罪当死。” “但丞相李斯才具出众,只因一时听信谗言,误入歧途。” “若我大秦欲与汉唐比肩,仍需李斯这类之才。” “孩儿以为,可赦其死罪,令其戴罪立功。” “此劫之后,他必不敢再犯,当能全力辅佐整顿朝纲。” 扶苏主张赵高处死,李斯可用,胡亥则废为庶人。 虽与李斯政治理念有别,但其才干不容忽视。 统一六国时,李斯献策无数,后推郡县制,功不可没。 若要治理大秦广袤版图,离不开此等栋梁。 “三人虽有过,但皆属未来之事。” “如今尚未触律法,还请父皇审慎处置。” 始皇望着扶苏,眼神浮现出几分欣赏与赞许,缓缓颔首。 往昔他只觉扶苏仁厚,难担大任,治天下需有铁腕手段。 但眼下的扶苏,在他心中,已是大秦继帝、盛世开君! 于是他便欣然采纳其议: “便依你所言。” “赵高,车裂示众。” “李斯革职留用。” “胡亥,削爵为庶。” 始皇正式下旨,处置三人。 消息传出,赵高羞愤交加,自扇耳光: “你说你,怎会做出这等悖逆之事?!” 如今落得尸骨无存,下场悲惨! 李斯则激动万分,伏跪狱中,面朝东方连拜: “臣李斯,叩谢圣恩不杀之赐!” 虽失官职,能保性命已是万幸,恍如梦中。 他心中铭记扶苏仁德,若有来日,誓辅其安邦定国! 至于胡亥,早在狱中吓得魂飞魄散,失禁在地。 …… 大殿之上。 始皇手指轻点,发出一道弹幕。 始皇: 【汉武帝称,大秦为汉高祖刘邦所灭。】 【不知其中原委,诸位可否详解一二?】 【……】 他不仅已知大秦止于二世。 更知灭秦者,乃刘邦所起之汉。 但除此之外,他所知甚少。 而此刻他渴望探明来龙去脉。 若能提前洞悉真相,对稳固大秦政权,防范未来内乱必有大益。 然而—— 始皇的询问刚一发出,所有帝王便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无论是汉武帝、李世民,亦或朱元璋、朱棣等人,皆未立即作答。 他们自然心知肚明。 哪些能言,哪些不可道,心中自有权衡。 倘若他们将真相尽数告知始皇…… 那始皇提前设防,刘邦起事恐难成功! 如此一来,大汉将胎死腹中。 继而影响西汉、东汉,甚至晋、隋、唐一系列王朝的存在。 换句话说—— 这些皇帝心中忌惮的,正是秦朝一旦转折,恐将动摇整个后世格局! 因此,无一人敢贸然回应始皇的信息。 一时间,气氛变得凝重尴尬。 …… 此时,正剪辑视频的李阳望着弹幕,心中顿时了然。 他已明白诸位帝王的顾虑所在。 果然,一个个都是老狐狸,心思深沉。 为打消疑虑,李阳只得在天幕之上耐心解释: 【诸位帝王毋需忧虑,过往之事已定,无法再被扭转。】 【即便过去有异动,也只会自成宇宙,不牵涉你们的时空。】 李阳尽量用通俗语言,讲解“多重宇宙”概念。 即使大秦出现变革,只作用在另一个平行世界—— 也不会影响汉武帝刘彻、李世民、朱元璋所在的时间线。 帝王们看完解释后,皆悄然松了口气。 刘彻这才开口回应: 【确实,秦衰则汉兴。】 【秦二世昏庸,末期叛军四起,正逢乱世,我高祖振臂而起。】 【虽为小吏,却与项羽等六国之后争霸,终成我汉之根基!】 【……】 刘彻向始皇详述秦末动荡,起义风潮汹涌, 特别提及刘邦与项羽两位英杰的崛起。 李世民与朱元璋也适当补充。 待刘彻言尽,却忽觉不对。 虽知始皇帝那方宇宙不会影响到自己,但刚才所讲实在太过详尽。 那始皇所在的时间线上,刘邦又如何走出这条路? 刘彻心头一凛,不禁在心里低语: 不妙啊。 我刘彻把祖宗给卖了! “传诏,让卫青与霍去病率军返京。” 汉武帝下达命令。 这场对匈奴的大捷,让刘彻心情大好。 但在戾太子刘据所观画面中,他却得知一个惊人讯息—— 卫青与霍去病相继离世。 卫青或为寿终正寝,而霍去病则因饮用被投入疟病异兽尸骸的泉水,染上恶疾。 这极可能是胡人精心布下的陷阱! 霍去病常率轻骑深入敌境,粮食与水源皆取于当地。 正因如此,他极易中计。 此次召他回朝,刘彻也想提醒他多加防范。 他不愿自己亲手栽培的骄子,横死异域! “父皇是打算停止攻伐匈奴吗?” 刘据问道。 “战事仍要持续。” 刘彻抚着儿子的头,微笑答道。 他从未想终止扩张,边疆开拓,势在必行。 只是,有些脚步可以稍缓。 自看完那段视频后,刘彻已明白,刘据并非懦弱之人。 若需动兵,他也会毫不犹豫拔剑而战。 他体内流着刘氏的血,足以继承帝王之志。 因此,作为父亲,没必要为他扫清一切。 朝中外戚势力,不必急于剿除。 若他有本事驾驭,便可化其为最锋利兵刃—— 就如当年自己依仗的卫家一般! 第39章 若是如此,何不早些罢黜我,改立魏王为储君! 太极殿内。 与始皇、武帝忙于政务不同,李世民没有急于着手国事变动。 毕竟目前大唐并无大患。 真正棘手的,只剩太子的继承问题。 废立之间,李世民始终难以下定论。 他曾犹豫万分,却迟迟未能果决。 但看完天幕展示的视频后,李世民内心再度动摇。 或许,承乾仍有继续担任太子的可能。 “你们觉得……朕是否应和承乾坦诚谈一谈?” 他压低了声音,向身旁众臣询问。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相互望了一眼。 随后,房玄龄发声道: “若陛下能与太子重归父子情谊,实乃上策。” “此前,臣也未曾赞同废储之议。” “………” 房玄龄心中所愿,乃是避免更换太子。 若实在要动,那便要提防太子因失势而起异心。 历朝历代,太子之位关乎国之根本。 一旦决定储君之位,权力格局便已形成。 若轻率更易,势必牵连甚广。 即便太子本无二心,也难保事态不会激化。 “嗯。” 李世民轻轻点首,心中已有计较。 他也下定决心,要与承乾摊开说明。 …… 东宫。 李承乾坐于殿中,神色低沉。 他相信父皇已知他谋反的心思。 那么此刻,父皇必正在与群臣商讨,如何裁断此事。 是立刻废黜,还是另有打算? 他不得而知。 “最终父皇选了稚奴为继承者。” “难道真会将我逐出东宫,让稚奴接任?” 他默默揣度着父皇的心思。 昔日他与李泰争锋,最后却便宜了稚奴。 尽管李泰也未能成为太子,但这让他内心稍感安慰。 不管你再怎么讨好父皇,太子的位置你依然无缘。 “唉……” 终究千般思绪,凝为一声低叹,回荡在宫殿之中。 …… 大明。 众多皇帝中,唯有朱元璋尚未有所行动。 始皇、武帝、太宗几位皇帝皆从天幕之中获得未来的信息。 唯独老朱,毫无所得。 他自然也无从做出任何前置安排。 “那位弹幕颜色呈现幽黑的帝王,为何一句不说?” “也不知他是哪个年代的皇帝。” 老朱望着天幕,略带愠怒地自语。 “可能他是个性格严谨之主,对天幕之事过于慎重,所以才选择沉默。” 朱标在旁推测道。 “哼。” 朱元璋冷哼了一声,显出不快的神情。 “也不知咱们朱家的天下,究竟能传几世几代。” “难不成要比汉唐还短?” 他内心最在意的,就是这个疑问。 “世上没有永不衰败的王朝。” “咱们朱氏江山,也不可能永久不衰。” “但只要每一代皇帝各尽其责,朝代自然能够长治久安。” 朱标面对这个问题,心态更加平和。 若说皇权可以千秋万代,那终究只是幻想美谈。 强如盛唐,也难逃衰亡结局。 “这番话倒也有几分道理。” “只要后人都能安分守己,自然不会出岔子。” “我们这一辈人,绝不会出纰漏。” 朱元璋对自己掌控的局面,还是挺有底气的。 就那些奸佞小人,也不敢在他眼前翻天。 至于朱标,日后必定是明君之资。 接下来的事,就看允炆他们如何了。 只可惜那雄英孩儿,命薄如纸。 好在允炆这小子,也还算有几分本事。 再往后的事情,那就是后人操心的了,自己也不可能插手! …… 永乐时期。 朱棣依然沉默如石。 三位皇子安安分分地立在身侧。 太子朱高炽似乎看出了朱棣的忐忑,于是轻声说道: “既然这天幕所列的是令人惋惜的太子。” “那懿文太子很可能赫然在榜。” “父皇不妨早点将此事告知太祖爷爷?” 朱高炽明白,朱棣心里是在思量如何面对父皇朱元璋。 与其讳莫如深,不如开诚布公。 朱棣瞥了朱高炽一眼,久久无言。 “现在就去说?” “你对你太祖父的性情,未必真正了解。” “那条时间线上的我,恐怕当场人头落地。” 朱元璋对儿子们其实是有深情的。 可他动怒之时的模样,没人敢接近。 他是真的会杀人! 当年洪武大狱,血雨腥风。 朱老爹可从不心慈手软。 若是要防止靖难之祸,他爹完全有可能提前处置“他”! …… 大唐。 今日的太极宫显得格外冷清。 李世民独自坐在高位龙座上。 他的目光凝视着宫门方向,仿佛在等人。 不多时。 一道身影从殿外缓缓而入。 正是储君——李承乾! 他刚接到皇命,急忙前来觐见。 面对这场突如其来的召见,李承乾心绪难安。 他并不清楚父皇此时传唤自己,到底意欲为何。 毕竟那段自己意欲谋反的视频,父皇应该已经看过了。 李承乾原以为等来的,是一纸废黜诏书。 结果,迎来的却是皇帝本人的面谈。 他一步步踏入太极宫,神思飘远。 脑海中浮现的,是那段视频中他在殿前据理力争,毫不退让的情形! 那一刻,他是铁骨铮铮的男子汉。 心头忽然升起一股勇气,眼神也随之变得坚定。 振作点! 不能示弱! “儿臣叩见父皇。” 李承乾维持着应有的礼数。 李世民望着儿子,眼神复杂,久久无语,终于开口: “承乾,这些年以来……你心中可曾有憋屈难言?” “父子之间,也许该坐下来,好好谈谈。” 李承乾原先面露疑惑,但很快明白了父皇的用意。 他意识到,对方或许还未察觉他也看了那段视频。 “父皇竟不打算立即废我,而是想与我交心?” 李承乾豁然开朗。 天幕所呈现的一切,似乎唤醒了父皇对自己关爱的一隅。 他的心情也略微放松下来。 他开始思索,该不该坦率表达内心。 “既然如此。” 短暂的犹豫后,李承乾抬起头,准备直抒胸臆。 “父皇当年册立我为储君,转而偏宠魏王。” “儿臣不知,父皇究竟属意何人为太子?” “莫非我,只是个遮掩他人锋芒的幌子?” “若是如此,何不早些罢黜我,改立魏王为储君!” 李承乾不再遮掩,直言不讳地质问! 第40章 自古未有双足有疾者登基称帝,但你为何不能开此先例? 李世民听着儿子的声音,心中却没有如视频中那般愕然无言。 这些时日,他也曾反复检讨过自己的决策。 确实,对魏王的偏重,未免过火,但他自有考量。 “我偏重魏王,是因为他聪颖,身上也有你母后的影子。” “他主持编辑《括地志》,正合我推行文治之道。” 李世民钟情魏王,理由繁多。 最根本的,自然是魏王是长孙皇后所出。 李世民对承乾、青雀、稚奴三人,情感各异。 承乾日趋散漫,稚奴尚且年幼。 所以他更多心血,倾注在李泰身上。 “可我扶持青雀,最重要的目的,是为了让他成为你成长的压力。” “我希望你能因竞争而奋发。” “而你,却让我大失所望。” “………” 李世民终将心中盘算道出。 历朝历代,没有哪位太子能稳握权柄无人制衡。 朝政讲究平衡,太子自然也不例外。 魏王李泰,就是用来激励太子的“砥石”。 换句话说——他是试炼太子的那把磨刀。 李承乾应在李泰压力下越发锋芒毕露。 可他这几年,却逐步走向颓废。 李世民对太子的失望,也正源于此。 “我请诸多名师教你,日日敦促,而你却荒于嬉游。” “宠侍僮仆,学胡人饮宴作乐……这是太子的行为?” 李世民的目光冷厉,语气如刀般直指李承乾。 他重掌谈话主动权。 太极宫中的气氛,发生了彻底逆转。 这时轮到李承乾无法反驳了。 原来宠爱魏王,只为激励自己奋进。 太子的确该有所钳制。 而自己这几年的确是有些过于放纵了。 “这……” 李承乾本是信念坚定。 如今却一时语塞,难以辩驳。 …… 现代,李阳家中。 “总算完工了。” 电脑前,李阳长长舒了口气,脸上浮现一丝成就感。 下一个针对李承乾的魔改视频,终于剪辑完毕! 他盯着画面里的一帧帧视频,嘴角露出一抹玩味的笑容。 “也不知李世民看到这东西,会是什么反应……” “会不会直接被气晕过去?” 李阳轻轻抚着下巴。 其实这个视频原本可以从多个角度剪辑。 可他需要情绪反馈值! 只有那些能牵动人情绪的剧情,才能让他收获更多价值。 也因此—— 李阳在剪辑时,选取了最夸张最刺激的表现手法。 只是现在,他有些担心—— 李世民的心理承受力够不够? 好歹是一代天子,承压能力不至于这么弱吧? 李阳心里暗自揣测。 …… 太极宫内。 李世民见李承乾沉默不语,语气不由得缓和几分。 “我知你这些年心头郁结,言语无门。” “自从你母后去世,你也便无人可倾诉。” “你之所以感到亲切,仅仅因为他勾起了你对母后的回忆罢了。” “可你身为储君,怎能做出这种举动?一旦流传开来,难免会引发无数非议。” “你仔细想想,这样做是否妥当?” 此时的李世民,不再是那位掌控天下的皇帝。 而更像是一位慈爱的父亲,正试图将迷途的儿子引回正轨。 没有怒斥的语调,也没有咄咄逼人的眼神。 只有那份细腻的柔情。 李承乾除了默然点头,别无他法: “父皇……言之有理。” 李承乾低声回应,昔日的自尊也只得暂时搁置。 “承乾,到我这边来坐。” 李世民温声唤道。 李承乾迟疑片刻,终究还是缓步走到父皇身旁。 李世民看着他,脸上浮现出柔和的笑意。 “你是大唐储君,更是朕的骨肉。” “朕不愿看到你误入歧途。” “若你真走到这一步,那也定是为父失责。” “我只愿我们父子之间,无需隐瞒,无需猜忌,开诚布公。” “………” 李世民展现出的这份真挚父爱,令李承乾心中泛起涟漪。 他忆起往昔——父皇曾是那样疼爱他。 每当他生病,父皇总是请高僧道士来祈福。 更亲授政务之道,毫无保留。 那段温情的时光……又回来了。 若非事出无奈,谁愿起兵谋逆? 李承乾的内心深处,其实始终敬爱着自己的父皇。 “父皇——!” 李承乾眼中浮现泪光,声音微颤。 “承乾——!!” 李世民紧握着他的手,语气满含深意。 “你是个好孩子。” “这些年,朝政纷繁,我疏于关注你。” “你有过失,我这做父皇的,也难辞其咎。” 李世民的声音低沉而感慨。 “是儿臣……愧对父皇的厚望。” 李承乾眼眶泛红,语带哽咽。 他万万没想到,父皇在观看天幕之后,竟会流露出这样的情绪。 这也正好触碰了他内心深处最柔软的地方。 若是父皇早些如此开诚布公,或许自己根本不会走上谋逆之路! 此刻。 感受着掌中传来的暖意。 李承乾那早已动摇的谋反之意,彻底化作虚无。 他所在意的,从来不是太子的尊位。 而是父皇是否能一视同仁地看待自己! “你虽患足疾,却并无大碍。” “我不会因此质疑你做太子的资格。” “自古未有双足有疾者登基称帝,但你为何不能开此先例?” 李世民鼓励地望着李承乾,说出了振奋人心的话。 在先前“太极殿争执”的视频中,他已看清了承乾的心结所在。 今日之谈,他正是因势利导,拨云见日! 毕竟是自己血脉至亲的儿子。 父与子之间,怎会没有沟通的可能? “儿臣铭记父皇教导。” 李承乾内心翻涌,神色更加动容。 腿疾一直是他心头的痛。 世上未闻体残者称帝,他也因此心存自卑。 而李世民的这番话,无疑是极大的肯定与安慰。 从未有人做到的事情,难道未来就没有可能? 或许,他李承乾就能成为第一个! 父皇,终究还是疼爱自己的。 “承乾啊,父子之间应当坦率无隔。” “你若有什么心结,都可尽数吐露。” “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毋须顾虑。” “今时今日,我们非是君臣,而是父子。” “你母后去世后,咱们已久未如此交谈。” “………” 李承乾垂下头。 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第41章 父和子,本就不该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不是吗? 那些想说的话,天幕中的自己早已经说了。 而且…… 当时的自己占据道德的制高点,言辞犀利,不留情面。 如今却没有当初那样的气势了。 “父皇,儿臣别无他言。” “从前未明父爱厚重,疏于自省,今后再不会如此。” 李承乾语声低沉,却字字铿锵。 李世民放声大笑:“好!” “你我父子理应如此坦然以对!” “切不可再堕于荒唐行径,我大唐储君,理当以身作则!” 望着眼前沉静的李承乾,李世民眼前仿佛重现了那个曾经依偎在长孙皇后膝下的小儿。 他积郁已久的心结,也终于如潮水般褪去。 父和子,本就不该剑拔弩张,兵戎相见,不是吗? 太极殿内,和气融融。 浓郁而温暖的父子情谊,在殿中静静流淌。 李世民紧握着李承乾的手。 他暗想,这场景若能投放到天幕,岂不妙哉! 也好让始皇、汉武等帝王看一看。 我李世民和儿子情深意重,何来嫌隙? 只可惜,天幕画面并非他所能左右。 也就在这时—— 长时间静默的天幕,终于再次闪动异象! 李世民眼睛一亮: “速召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前来太极殿!” 李世民当即吩咐殿外侍者传令! 他对接下来天幕播放的视频,也充满了期待! 这段内容,定然又是李承乾。 而且,很可能是另一个面貌的李承乾! 前一段视频中,太极殿之上,父子交锋,李世民被逼无言。 那实在是颜面无光。 这一次,他一定要扳回颜面! 李世民牵着李承乾的手,笑道: “你就坐在这,陪朕一同观览。” 李承乾应声,只得点头就座。 不多时。 接到旨意的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陆续抵达。 几人入殿后,便瞧见了正襟端坐的李世民。 而太子李承乾,竟也坐在一旁。 众人面露微笑。 看起来,皇帝与太子已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对大唐而言,这无疑是个喜讯! 房玄龄和魏征等人一向持有“保留太子”的态度。 “臣等叩见圣上!” “拜见东宫殿下!” “………” 众臣齐身俯首行礼。 李世民轻轻挥手,示意他们不必拘礼。 “诸位不必多礼。” “天幕马上将展示一段新视频,你们一同入席,陪朕和太子共观!” “………”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就坐于旁。 他们的眼神不时扫过李世民身侧的太子殿下,内心感慨万分。 原本皇上和太子之间已有些许隔阂。 如今因天幕的现世,父子关系竟有转圜之机! 若此持续下去,恐怕关于东宫谋逆的传闻将彻底终结! 这无疑是大喜之兆。 唯有皇位稳妥传承,江山社稷方可安定不乱! 随即—— 长孙无忌等人齐齐望向高悬天际的天幕。 他们皆清楚,这段即将播放的视频,依旧围绕李承乾展开。 但这个版本的李承乾,与先前所见的视频,必有天壤之别。 正如两位版本迥异的扶苏和刘据。 “这一次太子会作何抉择?” “兴许他不会再起异心,而是主动修复与父皇的关系。” “………” 几位重臣心头皆有猜测。 这一次,太子殿下显然不会再走谋逆之路。 这一点,已是众所共识。 如今只待揭晓,他将以何种方式,确保自己在储君之位上的稳固! …… 大秦! 方才举行了一场隆重大典,庆贺皇嗣诞生的大事。 始皇帝正式立长子扶苏为太子,成为大秦的储位继承者。 并安排他协理国政,同时下令四海共知! 朝臣百姓无不拍手称快。 战乱祸乱延绵已久! 百姓早已期盼能有安稳日子,不再颠沛流离,而是寻得栖身之所,安然度日。 他们盼望着仁德的皇帝登基! 虽然对始皇的强横有诸多传闻,但那位长公子扶苏却是一位温和之人! 若他日后继承皇位,恐怕黎民百姓就能盼来和平岁月! 自扶苏被封为储君后,他便向皇帝递交了多条以安民为本的建议。 始皇也照其所议,削减了部分徭役和赋税负担。 扶苏因此越发赢得人心。 百姓都殷切期盼他早登皇位! “嗯?” “新的视频要开始了吗?” 始皇凝望空中天幕,轻笑出声。 “扶苏,随朕一观。” …… 汉武时期。 卫青与霍去病凯旋归来后,刘彻特地设宴犒赏,盛况空前。 霍去病被授予“冠军侯”称号,一时风头无两。 二人在前线对匈奴的辉煌战绩,让刘彻内心极为欣慰。 然而他亦想起了那个天幕视频中戾太子刘据所言。 数年后,卫青和霍去病皆将相继辞世。 霍去病之死更是敌寇阴谋所害! 刘彻对此尤为警惕,专门嘱托霍去病要多加提防。 此时未央宫内群臣齐聚,为两员虎将奏捷献礼。 就在众人正酣之际—— 那神秘的天幕忽然再现,浮现新的视频内容。 “好!” “今日本朝诸卿,随朕一同观览未来之机缘!” 刘彻举杯,脸带微笑,邀众臣共饮。 多数重臣上次便已亲眼目睹过天幕异象,因而表情如常。 唯独霍去病和卫青初见此景,皆现惊疑神色。 归途途中他们曾听陛下讲起此事。 今日亲眼目睹,只觉神迹如斯,令人信服! 此等景象,绝非人间手段所能及。 卫青心中原本隐有疑虑,怀疑是否有奸人造祸,现在也彻底打消了念头。 …… 而同时,在数个王朝时期中,太祖朱元璋、永乐朱棣等人—— 也都纷纷停笔止政,聚目而视,等待最新的天幕视频播出! 秦皇始皇: 【苦等良久,总算有了更新,这下太宗也可安心,李承乾定会做出明智选择。】 汉武刘彻: 【正是,父子之间并无不可沟通之事,看完上个视频,我才明白了据儿的真实一面。】 【………】 面对始皇和汉武帝的宽慰言辞,李世民神情中浮现出一抹傲意。 那是理所当然! 如今朕与承乾亲如往昔,父子之情甚笃。 可惜那段袒露真心的场面,并未让诸位看见。 李世民则回复道: 【各位所言极是,朕和太子已推心置腹,亲情重归往昔,不劳诸位费心了。】 李世民也发下了一条弹幕—— 其他天子们看了之后,皆忍俊不禁! 第42章 三任储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当诸多帝王齐聚,准备就绪之际,天幕内的画面终于开始变化! 厚重的旁白也随之而至,语调缓慢而坚定: 【在长安皇城深宫之中,曾有一位天命选中的储君。】 【他的过往,是大唐盛世中挥之不去的一抹沉影。】 【李承乾,乃太宗李世民之长子,生于承乾殿的辉煌,却终究无缘帝位。】 【他的一生,是亲情和权势的角力,是荣华和苦痛的交错。】 【………】 由于前个视频早已揭示太子命运,众人早就知道李承乾未来的结局。 而这段解说词所描绘的情境,的确恰如其分。 生于承乾,名为太子,却终归无缘帝位! 此前的天幕内容中,他从储君之尊,沦为庶人,结局令人唏嘘! 这个视频里的李承乾,将会以怎样的方式逆袭翻身? 在场众人的心中,隐隐浮现出一丝期盼。 特别是李世民! 他真心希望这段视频中,自己和承乾能够破镜重圆、重修父子旧好。 可千万别再丢朕的脸面了——! 李世民在心中暗暗念道。 他乃是大唐天子,威震四海的天可汗,难道还能没有尊严体面不成?! 画面中的配乐逐渐变得舒缓柔和。 明快的旋律,冲淡了先前旁白的哀伤基调。 【武德二年,他在盛世初启的晨光中呱呱坠地!】 【唐太宗李世民对这位嫡长子的诞生欣喜若狂。】 【这是他和心爱之人所育下的首位子嗣,亦是未来承接皇图的储君。】 【唐高祖李渊听闻此讯,同样欣然,亲赐其名为“承乾”。】 【“承乾”二字虽源于宫殿名,但用于人名却寓意深远:承乾,象征着“承载皇道,统领天下”的责任!】 【武德三年,仍在襁褓中的李承乾被授封为恒山王,在不懂世事的年纪便荣登皇位。】 【而这,不过是他人生旅途的起点。】 【武德五年,李世民安排长孙氏之侄、长孙炽之孙——长孙家庆担任李承乾的侍读老师。】 【武德七年,李承乾改封中山王。】 【而李世民在平定王世充后,邀请儒家大儒陆德明与孔颖达入秦王府。】 【其列为十八学士,专责教授承乾儒学经典。】 【武德九年,李世民登基为帝,是为太宗。】 【十月癸亥,年仅八岁的李承乾被立为皇太子!】 【年仅八岁,他便佩戴太子之冠,成为天下共仰的储君。】 【少年时期的他才智出众,辅佐父皇处置朝务,代掌国政。】 【太宗甚至专为他延请陆德明、孔颖达等大师授课。】 【每逢李承乾染疾,唐太宗总是倾尽所有为他祈福,甚至不惜下令大赦天下。】 【那时的东宫,乃是承载厚望的摇篮……】 听着那蕴含深厚感情的旁白声—— 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俩面上情绪皆有波动。 彼时他们父子情深,其乐融融!! “承乾啊……” 李世民忆起往昔温情时光,悄然握紧了李承乾的手。 要让秦皇、汉武都看清楚,朕与太子,自幼情深如海! 先前那视频中太极殿上的争锋,纯属一时误会罢了! 对这视频的开篇,李世民感到无比满意。 天幕中的视频仍在继续延展。 解说声至此,语气略有波动。 而配乐变得愈发凝重,似乎还渗入了阵阵风啸之声。 【然而,天命总是要在人最不经意的时候转动轮盘。】 【一次无意的落马,让这位皇太子留下了永久的腿疾。】 【从此无法行走,这缺陷如同隐形的枷锁,禁锢着他的自信。】 【随着太宗对皇四子李泰的偏爱,更像一根刺,深深扎进太子的心。】 【当李承乾宠爱的伶人因太宗之怒被处决,他误以为是李泰告密,兄弟阋墙的裂痕再难弥补。】 【………】 此时,解说声戛然而止。 画面逐渐聚焦于一位身穿锦袍的男子,正是李承乾。 只见他正安坐殿上,神色凝重,手中摊着一卷竹简。 【我是李承乾。】 一道略显稚嫩却坚定的声音响起,正是李承乾本人的语调。 【我自八岁便被立为太子,十四岁开始监国,是大唐的储君,是未来的皇帝!】 【不过,我的太子之路或许走的不会那么理想。】 【今日老师教我读史。】 【我翻开史书一看,发现上一个顺位继承的太子,居然是在大周!】 【我承认我有些慌了。】 【于是我询问老师,我该怎么办。】 画面转换。 只见李承乾动作微乱地合上手中书卷,仰头望向身旁满头白发的年长者。 【哦,对了。】 【忘了介绍我的老师,他叫做李纲,是三朝老臣,很受父皇的器重。】 【父皇每次临朝听政,必然让李纲和房玄龄、王珪陪同坐在身边。】 【家有一老,如有一宝。】 【老师李纲经历北周、隋、唐三朝,经验很丰富。】 【也应当能给我不少中肯的建议,让我坐稳太子之位。】 【他曾经担任过隋废太子杨勇的太子洗马、隐太子李建成的太子詹事,目前是我的太子少师……】 说到此处,李承乾似乎顿悟了什么! 那位曾被废黜的隋太子杨勇,是老师旧主。 李建成,大伯,被父亲亲手弑杀。 想到这,李承乾心头一紧啊! 他的眼神逐渐变得复杂,透出些许忐忑和不安,望着李纲的神情也微妙起来。 而李纲依旧沉默地与他对视—— 东宫之内,气氛顿时变得扑朔迷离。 “老师!您怎么不说话?” 看着李纲闭口不言,仿佛石像一般。 李承乾脸上的慌乱肉眼可见地加剧。 …… 与此同时,在天幕前观看画面的几位皇帝,神色也逐渐古怪起来。 连始皇帝,也露出罕见的尴尬神情。 一位老师,带出三个太子。 一个被罢免,一个被诛,另一个最终也未能登基。 李纲,可谓是“记录辉煌,战果累累”! 三任储君,全军覆没,无一幸免! 简直是太子克星,继位终结者! 换作他麾下,恐怕连安排给扶苏都不敢贸然定夺啊! “唐太宗选太子之师,怎会如此草率?” 始皇嬴政低声呢喃道。 第43章 选这样一人辅佐东宫,是不是真的不怕儿子多想? 民间尚有婚配忌克夫之说,那储君身边的老师,更是重中之重。 选这样一人辅佐东宫,是不是真的不怕儿子多想? 帝王的一举一动,无不引起猜疑和揣测! 如此安排,落在有心之人眼中,未必不是一种暗示啊! 扶苏站于一侧,神情闪烁,沉吟良久终道: “我相信唐太宗择人定是以德才为上。” “或许他也未曾察觉其中关联如此巧合。” 当然了—— 虽然他嘴上是这样说,可若是扶苏他自己遇见此事…… 恐怕会比李承乾还要手足无措! 若是落在疑心重的太子身上,只怕会疑神疑鬼,以为这是父皇的明示或试探! 可能刚派任老师第二天,太子就直接上书请辞了。 唐太宗,的确胆识非凡! 汉武帝刘彻看得出神,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 “太宗此举,也实在匪夷所思。” “李纲教授三位太子,皆未继位。” “此或许亦是冥冥中的命数吧!” 但他旋即想到自己的太子命运,也未走传统之路。 笑声顿时噎住! …… 太极殿内。 李承乾的脸色陡变,神情骤然复杂。 若非天幕揭示,他竟未曾察觉。 再细细一思,自己在历史中,被废,贬为庶人,流放南疆! 而回顾自己的恩师李纲,三任太子全无善果——! 他心头一凛! 李承乾悄然抬头,看向龙椅之上神情淡然的李世民。 父皇! 难道你早就安排好这一切了吗? 这也是你的一环吗? 从一开始,你便未打算让我继位? 李世民被儿子的目光盯得有些不自在,清了清嗓子。 他……还真忽略了这个问题。 大隋灭亡,大唐初立! 如今朝中不少官员,早年都在隋廷供职。 连他的父皇李渊,也曾是隋臣。 “李纲……真有这回事?” 李世民转头看向一旁的长孙无忌和房玄龄等人,神色中透出一丝确认的意味。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皆低头不语,面露为难之色。 “这个……似乎,确实如此。” 长孙无忌迟疑片刻,方才缓缓回应。 “李纲原先是隋朝废太子杨勇的洗马,高祖觉得他为人耿直,忠诚稳重,便提拔为太子詹事。” “等到陛下即位之后,又委任他为太子少师。” “李纲确是一位品行端正、学识渊博之人,无论操守还是才学都无可挑剔。” “………” 李世民微微出神,随后转向李承乾道: “承乾,你也听见了,纯属巧合。” “李纲素有才学,为人方正,朕才安排他教导你。” “这些事,实属巧合而已。” 李承乾盯着父皇的脸,半信半疑地点了点头。 …… 大明! 对历史不太熟的朱元璋,转头望向朱标和身边的朝臣们。 太子之位,乃国之根本! 可朱元璋真没想到,历史上能顺利接班的太子竟寥寥无几。 朱标略作思忖后道:“父皇,确实如此。” 殿下的一众大臣,也纷纷颔首赞同。 朱元璋眼中泛起几分异色。 没曾想,太子接掌江山,竟是如此艰难! “不过朕想,标儿应当能顺利接过这份基业。” 念及此处,朱元璋心头浮起些许安慰之意。 在传承这一点上,论起帝王的布局,老朱自觉比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胜一筹。 毕竟,一朝开国之君,想要传承皇位,素来不易。 因为伴随他们打天下的,多是骁勇之将、谋略之臣。 若储君无法掌控这些肱骨之臣,恐怕难以平稳过渡权柄。 不过朱元璋倒不忧虑这一节。 他早已将太子朱标推为天下共主。 而那些骁将豪臣,对太子也是言听计从。 至于文臣嘛…… 虽说心思复杂,但朱标的手段也不容小觑,完全压得住。 只是…… 回望历史,秦皇、汉武、唐太宗未能圆满交班,并非太子无能之故。 他们所立的继承人,各个都是栋梁之材。 扶苏深得百姓之心,刘据有仁德之名,李承乾自幼辅政,未曾误国。 只是天命弄人,他们皆未登基称帝。 扶苏和刘据死于非命,李承乾则被废为庶人。 “太宗当年给太子找师傅时,难道就不加考量?” 朱元璋摇头苦笑。 朱标轻声一笑:“唐太宗器量非凡,眼界之高,难以揣测,或许他并未在意此节。” “他或许只是想为太子选一位良师益友。” “不过,说来也确实巧得很。” 朱标当年读书时也未曾察觉。 今日在视频中看到,才知这位李纲,竟是赫赫有名的‘太子终结者’。 看来,书还得读得深些,才会发现这些有趣的冷门历史。 “的确如此,魏征那等谏臣都能容下,这份肚量,咱比不上。” 朱元璋这话倒是发自肺腑。 倘若魏征在大明,只怕早就连根拔起、诛灭九族了。 能容他者,唯有如李世民那般心胸广阔之君王。 …… 永乐时期。 朱棣眉头紧蹙,转头盯着朱高炽。 “李纲真是太子的克星?” “老大,情况是这样吗?” 不问老二老三,自是因为他们舞枪弄棒倒是行,唯独文化浅薄。 朱高炽轻笑道:“确实如此。” “李纲先后为隋朝太子杨勇、唐朝李建成、再到李承乾做师。” “这三位太子,结局都不甚理想。” 朱棣啧了一声。 若非太宗特意为之,那恐怕真应了命运冥冥之说。 李承乾的路,或许在一开始就已经注定。 “怪不得李承乾日后谋反……” …… 这段关于“太子克星”的花絮,也让其他时期们的皇帝都愣了下! 哪怕明知并非李世民的刻意为之,这种巧合依旧让人惊讶不已。 李纲——似乎注定要目送三位太子坠入深渊。 但此刻的视频中,或许李承乾的命数将有所不同。 天幕中的画面仍在继续播放。 李承乾坠马,从此落下顽疾——! 【那场意外,让我自此残疾,行走时一瘸一拐。】 【父皇虽未明言,但这副身躯,却使我渐渐生出自卑的念头。】 【一名瘸腿之人,如何担起天子之威?】 【自那一刻起,或许命运的齿轮就开始偏转了。】 第44章 妾身恳请陛下,对太子之位要再三思量——! 随后天幕画面一变! 殿中,长孙皇后气色惨白,虚弱地躺在榻上。 李世民端坐在旁,目中满是心疼和不舍。 那是他相伴一生的挚爱,长孙皇后。 殿外,李承乾和长孙无忌跪候。 看着榻上虚弱的皇后,李世民努力压抑着眼中泪意,不愿将悲痛显露。 但长孙皇后似乎明白时日无多了。 她是皇后,即便生命将尽,也要端庄得体地告别。 “我要梳头……” 她的声音轻若蚊蚋。 李世民急忙唤婢女过来。 “好,梳头……来人。” 望着梳发时那一缕缕滑落的青丝,李世民心如刀绞。 最终,他再难抑制心中哀恸,将断发悄然藏入怀中。 两人十三岁结缔良缘,风雨同舟,共历波折。 每逢他因朝中谏臣而怒时,总是她轻言细语,化解怒火。 皇后仙逝当前,李世民悲恸欲绝,心如刀绞。 梳妆毕后,长孙皇后语重心长地向李世民交代身后安排。 她一再交待,后事务求简朴,无须修墓,无需扰民,择山为陵即可。 临终之际,长孙皇后念念不忘的,仍是她的几个子女。 尤其是嫡长子李承乾。 她满怀哀求地望着李世民,恳请他慎重对待废立之事。 这是她一直以来,最难释怀的心事! “承乾双腿有恙。” “妾身恳请陛下,对太子之位要再三思量——” 倚靠在李世民怀中的长孙皇后,声音虚弱而低微。 殿门之外。 李承乾双手紧握门框,泪水盈眶,静望着殿内。 哪怕到了最后,母后仍牵挂着他! 悲从心生,泪光朦胧,李承乾神情哀恸。 李世民低头看着怀中命若游丝的皇后,重重颔首! 他再也抑不住心中情绪,泪水如山洪崩溃般汹涌而出。 待一切嘱托完毕后,长孙皇后的目光转向远方。 此刻,她最牵挂的,仍是腿疾未愈的长子李承乾! 她的视野已渐渐模糊,唯能依稀辨认门外一抹身影。 她缓缓抬起手臂,似乎想触碰那道熟悉的身形: “是承乾……在外吗……” 李承乾听得母后召唤,踉踉跄跄奔向殿中。 长孙皇后也鼓起最后的力量,朝着儿子方向扑去。 天幕逐渐黯淡,场景缓缓沉入黑夜。 随即—— 一段低沉哀伤的旁白缓缓响起: 【贞观十年六月己卯,长孙皇后崩于太极宫立政殿,享年三十有六。】 在太极殿内,李世民与李承乾都忍不住眼角湿润。 两人都无言地凝视着天幕,泪水一滴接一滴地滑落。 李世民心头涌现出对那位陪伴自己一生的挚爱之人无尽的思念。 十三岁那年,他和她结为夫妻,从那时起,便再未改变过。 在那段动荡的岁月里,玄武门之变发生,她全力支持他。 而在他登上帝位之后—— 长孙几度安抚他内心的怒火,帮助他接受许多忠臣的劝谏。 如今,他依旧坐在龙椅上,但最爱的她却永远安息于昭陵。 今天,再次在天幕中看到她的容貌—— 李世民心中的伤痛与思念犹如潮水般席卷而来。 若是能随时透过天幕见到长孙生前的模样,他愿意付出一切啊! 即便在临终时,长孙依然关心着承乾的未来。 而自己作为父皇,竟是这些年未能和儿子好好交流,内心涌现出深深的愧疚。 “母后!” 李承乾看着天幕中母后的影像,泪如雨下。 父皇是大唐的帝王,站在万邦之上,天可汗高高在上,似乎是那么遥不可及。 而母后,却是他的母后啊! 在无数个寂静的夜晚,母后和他倾心交谈,缓解他心中的痛苦。 玄武门的那一夜,母后也曾挺身保护他,手中紧握短剑。 自母后去世后,李承乾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再也没有人能陪他谈心,再也没有人可以诉说他内心的苦闷。 如果母后还在,或许他就不至于走上谋反的道路。 一想到母后临终时,还在为自己操心,李承乾的内心几乎要崩溃。 只有母后,才会如此深切地挂念他。 他低下了头,默默擦去泪水,心中充满了深深的痛楚。 这对父子不是唯一伤感的人。 在场的众臣也都忍不住沉浸在回忆中,眼神充满了怀念。 长孙无忌回忆起已故多年的妹妹,眼中流露出无尽的哀思。 他欲言又止,尽管妹妹常劝他要有所节制、抑制外戚的权力—— 但他明白,那是为了他们的好。 房玄龄低头长叹,感慨万分。 长孙皇后临终时,曾劝皇帝重新重用他,而这一份恩情,他始终铭记。 至于魏征,虽然他一贯直言不讳、常与陛下争论—— 但他不得不承认,长孙皇后对自己有过不小的帮助。 多次惹怒陛下,若不是长孙皇后在其中调解,恐怕情况会更为严重。 自从长孙皇后去世后,陛下的怒气越来越难以平息。 “唉……” 太极殿中,哀声和叹息交织在一起。 众人都在悼念那位仁德的皇后。 …… 大秦! 始皇帝静静地凝视着天幕中李世民和长孙皇后依依不舍的画面,面色不变。 唐太宗和长孙皇后之间的和谐关系无疑是一段佳话。 但始皇帝心里清楚,女人,终究是会成为一统天下的绊脚石! 也许是受母后影响,始皇对女人有着深深的排斥之感。 正因为如此,他在统一大秦后,从未立过皇后。 “扶苏,要记住。” “有贤明的皇后固然是好事。 但一旦皇后和外戚权力过大,定会动摇皇权的统治!” “将来若要立后,一定要谨慎。” “尤其是那些品行不端的女人,更要提防她们干涉朝政。” 始皇帝郑重叮嘱扶苏。 他不打算让扶苏也效仿自己不立皇后,因为他希望扶苏能明白—— 选皇后,必须慎之又慎! 扶苏沉默片刻,心中暗自叹息。 父皇口口声声说要慎重,但他连皇后都没有…… 他又怎么知道该如何选? “父皇教训得是。” 扶苏低声答道。 “我曾听汉武帝刘彻提起过,吕后似乎是个极有手腕的女人。” “我也想见见她。” 始皇帝听到扶苏的话后,陷入了微微的沉思。 第45章 要是马皇后还在,自己脖子上的脑袋,或许能更安稳些吧! 关于吕雉的事,他们所知并不多。 为了避免潜在的威胁,始皇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的策略。 他已经命人搜寻项羽—— 并召唤刘邦前来咸阳,预计很快就能见到他。 “吕雉……” 始皇帝轻声重复道。 “她能成为大汉的皇后,必定也有不凡之处。” “如果扶苏你与她有缘,不妨考虑一下。” 始皇帝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深邃的意味。 …… 大汉! 长孙皇后的形象让汉武帝不禁想起了卫子夫。 他回想起卫子夫自尽的那一刻,内心的痛楚瞬间涌上心头。 虽然那一切发生的时间还在未来—— 但每每思及,仍然令他深感心痛。 所幸的是,眼下他与卫子夫的感情依旧深厚。 “然而,我与皇后之间的感情,恐怕比不上太宗与长孙皇后的那份深情。” 汉武帝看着天幕,心头涌动着感慨。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深爱卫子夫。 但那份爱,更多的是对于她年轻时的美丽和风姿。 等到卫子夫年老色衰,自己恐怕再也无法像当初那样专注于她。 从天幕中的话语来看,虽有些伤人,却不无道理。 【汉武帝一生沉迷于女人……】 沉迷女人又如何? 朕征战一生,难道就不能享受片刻的放松? 哪个男人不喜美丽的女子? 若说不爱,那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 洪武时期。 “咱也有点想念老婆了……” 朱元璋这位铁血帝王的眼中,竟也泛起了泪光。 当初见到卫子夫的视频时,他已悄悄怀念起了马皇后。 如今,看到李世民和长孙皇后在天幕中抱头痛哭,走过她的最后一段时光—— 朱元璋不由自主地想起了马皇后临终时的模样。 “咱的妹子比起文德皇后,不差一分!” “可惜,她走得太早了。” 老朱擦了擦眼角的泪水。 论感情,他与马皇后的情分不比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差。 马皇后去世后,朱元璋便发誓再也不立后了! 他们二人的情谊如金石般坚固,岿然不动。 论贤德,马皇后与长孙皇后同样不分上下! 自从朱元璋起兵开始—— 马皇后便在背后默默支持他,忍受无数艰辛,却从未抱怨过。 而此时。 朱标、朱棣等皇子们,都沉默不语,心中满是忧伤。 马皇后对于他们这些孩子的情感无疑是深厚的。 父皇的爱,有时如沉重的山岳,令人感到压迫。 然而母后的爱,总是如同清泉,温润而柔和。 已经许多年没见过母后的面容与笑容了。 “唉……” 金銮殿内的官员们纷纷叹息。 老朱在怀念马皇后。 而他们这些臣子,对马皇后的怀念,又怎会不更深呢? 要是马皇后还在,自己脖子上挂着的脑袋,或许能更安稳些吧! …… 永乐时期! 朱棣叹了口气。 他也想念妻子徐皇后了。 徐皇后不仅才德兼备、性格端庄—— 她在外协助自己处理政务,使得国家稳定安宁; 在内则贤淑温和,辅佐自己治理宫廷,形成了上下共融的局面。 徐皇后完全不逊色于母后。 他和徐皇后的婚姻,原是父皇的命令。 徐皇后的父亲乃是开国重臣,位列六王之上,军功卓著。 后来自己在军中历练,也多亏了岳父的提携。 若非岳父扶持,他在军中难以获得如今的威望,更别提靖难之役的顺利。 如今,妻子早已离世多年。 “唉……” 朱棣再度叹息。 徐皇后过世太早—— 若她还在,自己又怎会为大长子担忧呢? 即使是二儿子再大胆,也不敢违逆她。 朱家虽然不乏风流人物,但情感方面却传承了一个罕见的正统风气。 老朱与马皇后为后代树立了一个很好的榜样。 而且,老朱也给后代留下了一个教训。 妃子是妃子,老婆是老婆。 这一点,某些沉迷女色的刘姓帝王,理应好好学习。 …… 短暂的回忆后,众人重新将目光集中在天幕上。 但,视频却暂时停了下来。 诸多帝王利用这一空档,纷纷发表自己的评论。 始皇帝: 【太宗与皇后情深义重,堪称佳话。】 【长孙皇后深沉的母爱,想必也是李承乾行为改变的关键所在。】 【这段视频中的李承乾,似乎不再造反。】 始皇对爱情并无太多情感,更多的是在思索李承乾将如何行事。 天幕中播放的是长孙皇后临终时的视频—— 显然是为李世民与李承乾关系的转折铺垫。 上一世父子反目,最终落得凄凉结局。 也许正是长孙皇后的深情,让这对父子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其他帝王对始皇的推测表示认同。 汉武帝刘彻: 【始皇所言极是啊!】 【父母之爱子,必为之深远谋划。】 【我一生征战四方,所作所为,岂非都是为了子嗣?】 朱元璋: 【我也是这么认为。】 【这一次,承乾应该不会再犯错了吧。】 【…………】 李世民看到皇帝们的弹幕,心中稍稍松了一口气。 看来这次,李承乾真的不会谋反。 这次可千万不能再出丑了!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继续凝视天幕。 …… 天幕中的视频继续播放。 【我是李承乾。】 【我是大唐的皇帝、天可汗李世民的长子。】 【母后是长孙皇后,舅舅是宰相长孙无忌。】 【祖父是大唐的开国帝王李渊,天生便是含着“金钥匙”而生。】 【所谓天命贵胄,不过如此。】 【但这份高贵的身份,也让我背负了不该有的重担。】 【沉重的责任,腿疾的自卑,叛逆的心态让我内心充满了不满。】 【我开始憎恶这一切。】 【甚至厌恶父皇为我安排的这些老师们。】 【他们施加在我身上的压力简直无法忍受!】 【父皇是个非常喜欢听取劝谏的皇帝。】 【他鼓励大臣们对他提出意见,能够得到合理的建议,必定重赏。】 【对于我的老师们,父皇也是抱有同样的期待。】 【这些老师根本不关心如何教育我。】 【也不关心如何让我得到最好的成长。】 【他们只是单纯的劝谏。】 【无论是非对错,目的只是为了博取父皇的青睐,从而升迁。】 第46章 自己承受了不该在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 【这些老师简直疯了!】 【面对这些毫无意义的劝谏,无法判断是非的我,背负着巨大的压力。】 【许多时候我甚至不知道该如何判断对错。】 【而且,他们总是拿我和文治武功俱佳的父皇做比较!】 【难道他们就不明白,我父皇是谁吗?!!】 【他是掌控天下兵权的绝对人物!】 【是作为大唐太尉、司徒、尚书令、中书令、陕东道大行台尚书令;】 【是益州道行台尚书令、雍州牧、凉州总管、左右武侯大将军;】 【也是左右十二卫大将军、上柱国、秦王、天策上将、天可汗的大唐太宗文皇帝……等等!】 【这些头衔光是读出来,就得花上好长一段时间!】 【你们这些所谓的学者,敢把我和我父皇相比,你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天幕中,李承乾带着痛苦的表情显现出来。 他的周围站着无数老师的虚影。 他们在不停地对他指责、教训,口中念着那些如咒语般的劝谏。 …… 看着这画面,所有在场的皇帝们都不禁感到一阵窒息。 这种压迫感,如同大山般沉重,几乎让每个皇帝都陷入了自己的回忆。 始皇帝不由想起自己曾被吕不韦与母后左右控制的日子。 汉武帝则回忆起了自己在窦太后掌控朝政时的痛苦岁月。 老朱则想起了自己小时候被地主捆在柱子上挨打的情景。 朱棣则忆起了当年自己父皇对他的责罚。 诸多帝王纷纷露出痛苦的神情,仿佛在瞬间被带入了李承乾的境地。 他们突然意识到,为什么在上一个视频里,太极殿的李承乾会流露出那么强烈的怨气。 换作是谁,都会有怨气的。 如此巨大的压力,谁能承受得了? 始皇帝、汉武帝等人只是稍微代入李承乾的视角,便觉得透不过气来。 上面有个文武双全、几乎无敌的父亲,压力本就足够大! 而身边还围绕着一群老师,整天批评自己不如父皇! 李承乾没有将这些老师一一拖出去斩杀,真算得上是有修养,尊师重道。 …… 始皇帝: 【我对扶苏,实在是过于宽容了。】 汉武帝: 【太宗宠爱他的儿子。】 朱元璋: 【若是我李承乾,早就将这些老师的九族满门抄斩了!】 皇帝们纷纷通过弹幕发表自己的看法。 这一刻,他们纷纷站在李承乾的一方。 每个父亲都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出类拔萃。 尤其是太子,品性与能力都必须无可挑剔。 毕竟,太子不仅是帝国的继承者,还是皇权的象征。 然而,教育方式也不应如此拔苗助长。 没有人能在日复一日的指责下承受得了! 而李承乾,年纪尚轻,才不到弱冠之龄。 让一个尚未成人的少年承受这种没有尽头的批评与劝谏,的确有些过分了。 …… 太极殿内。 李世民看着天幕中李承乾近乎崩溃的独白,眼中闪过一丝惊愕。 他只是想给儿子最好的教育,给他最好的未来。 这还有错吗?!! 但李世民也没想到,自己精心挑选的这些老师,会用这种方式来教育儿子。 更没想到的是,儿子竟然背负着如此沉重的压力! 李承乾看着天幕中—— 自己被无数老师劝诫围困的画面,内心痛苦,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这些话……说得太对了! 一字一句,完全触动了他的心弦! 痛!! 无法言喻的痛!!! 没有人能够理解他这些年来的无尽压力。 我只是个太子,压力却大得超乎想象啊! 父皇身边只有一个魏征,而我的身边,竟然围绕着一群魏征! 李承乾觉得这些话恰如其分,击中了他的痛点。 自己承受了不该在这个年纪承受的压力! 尤其是那些老师,总是拿他与父皇做比较。 我问你们,这种比较能有任何意义吗?!! 你们这些臭酸儒,成天挑我毛病! 谁人不曾犯错?! 父皇当年亲手射杀大伯,你们怎么不天天在他耳边叨叨这件事? 李承乾紧握着拳头,内心的怒火如猛兽一般汹涌而起。 “承乾……这些话,怎么你从未和朕提过?” 李世民惊讶地望向李承乾,满脸困惑地问道。 从李世民的角度出发,他为太子安排这些老师—— 不过是希望他能够得到最好的教导,早日为接管国家做准备。 可李世民没想到,自己满腔的父爱竟成了李承乾的负担。 “父皇……” 李承乾长叹一声,声音低沉。 “儿臣的确背负着沉重的压力。” “父皇的心思似乎更多放在青雀身上,哪里顾得上儿臣?” “唉……” 几句犀利的言辞,最终化作一声无尽的叹息。 要不是眼下父慈子孝,李承乾真想一股脑地把这些心里话全都说出来。 紧接着,李世民又向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询问。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他们平时忙于政务,哪里有心思去关心太子的教育? 这锅,他们可不背。 李世民听罢,陷入沉默。 “我确实没关心到你。” 李世民复杂的目光投向李承乾,再次叹息。 李承乾张了张嘴,却没有出声。 父皇…… 这次,你不仅关心得过度,还是关心得太多了。 …… 天幕中,李承乾的独白继续说道。 【我是李承乾——!】 【我是这长安城里,最华丽的囚徒!】 【父皇的期望如大山一般,压得我喘不过气来。】 【老师们的劝谏信纸堆成山,你们看到的是天家的父子——】 【而看不见的是我在深夜里反复临摹父皇批红的笔迹,直到手腕疼痛得连笔都握不住。】 【这仅仅是我作为太子所承受的一部分压力。】 【青雀的宠爱日渐加深,也让我感到强烈的威胁。】 【青雀……哦不,魏王李泰的书法出类拔萃。】 【学士都爱他的文采,工艺草隶,父皇甚至亲自命令他建立崇文馆,自行招募学士。】 【而且如果一天不见到魏王,父皇便会派遣白鹘去送信。】 【一天之内,鸿雁往返多次!】 【魏王身体确实壮实!】 【父皇竟然心疼他朝拜时不方便,特准他乘小轿前往朝会!】 【这种举动实属前所未闻!】 第47章 当太子,必须狠!否则怎么稳坐太子之位?! 【有人给父皇打小报告,说魏王未受尊重,父皇震怒立刻召见大臣,严词质问。】 【我说老师太严苛,父皇却说我不够进取。】 【贞观十五年,魏王李泰编纂《括地志》献给父皇。】 【父皇喜出望外,将其收入皇家藏书,并赐予魏王逾越礼制的奖赏!】 【父皇甚至打算让魏王搬进武德殿!】 【武德殿离东宫非常近,魏征曾经提到过:“如今武德殿紧挨着太子的住所。”】 【武德殿是哪一处地方,父皇岂能不知?!】 【父皇对魏王的偏爱日渐深厚!】 【这也让我这个太子感到了越来越大的威胁!】 【魏王心中渴望夺取皇位的念头,也随着时间的推移愈发强烈!】 【是的。】 【我有腿疾,我没有天子的气度。】 【可是他魏王肥胖得像个猪,难道就能具备帝王的相貌?!】 【我真是累极了。】 【或许,父皇就是希望让青雀继位,成为太子吧。】 【………】 这一段李承乾的内心独白,还有一些零碎的画面——! 视频中的李承乾语气非常到位。 情感变化起伏有致! 看着天幕的所有人,都能从视频里感受到李承乾巨大的压力。 他周围的老师们,每天都把他当作学生那样批评和指导。 折子也如雪片般飞来。 眼见父皇逐渐对自己失去耐心,自己却无力改变现状。 而父皇不仅对自己的身心健康漠不关心—— 还对魏王李泰笑逐颜开,带着他四处游历。 并且,父皇还给了魏王逾越礼制的封赏。 任何人看到这样的情形,恐怕都难以保持内心平衡! 他心中自然难免忿忿不平! 始皇感慨道: 【承乾这个孩子,确实不容易啊。】 汉武帝刘彻插话道: 【世民,我得批评你几句了。】 【教导太子,岂能一味拔苗助长呢?】 朱元璋也忍不住说: 【太宗啊,虽然谋反不对,】 【可一天三顿打,怎么能不反呢?!】 【咱当年也是被地主逼得没有办法。】 【所以这个问题,不能完全怪孩子。】 看着天幕上,不断飘过的弹幕—— 这让李世民的脸色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等等——! 为什么这个视频,与他预期的完全不符? 上一个视频,太极殿里李承乾痛斥父亲的镜头,让李世民颜面尽失。 他李世民向来讲究面子! 因此,在第一段视频播完后,他立刻去找李承乾—— 想开诚布公地和儿子谈心,修复他们之间的父子关系。 然后他满怀期待地等着第二段视频的播放,以此来挽回他的名声。 可是,眼前的这个视频,怎么越来越不对劲? 不是说好的父慈子孝吗? 不是说好的要恢复形象吗?! 怎么每一句话都像是在打他的脸? 不顾儿子的身心健康,给儿子施加巨大的心理压力,偏爱其他儿子…… 李世民只觉得,这一切好像都在指向自己。 这视频不是在说太子吗? 怎么最后竟成了在评判我? 难道他们就是要把朕钉在耻辱柱上吗? 李世民深深叹了口气。 “承乾啊!” 他明白,现在最需要的,还是先平复儿子的情绪。 他以为“太极殿炮轰”只是李承乾内心的全部—— 却不曾料到,儿子藏着如此多的情感波动。 这一切,归根结底,还是自己做父亲的不周到。 “你、青雀、稚奴,朕都疼爱得深沉。” “不分彼此。” “至于对魏王的宽容,是因为他并非太子。” “因此朕对他要求没有那么严苛。” “但是你不同,你是长子,是太子啊。” “是未来要继承大唐的那个人。” “所以父皇对你有更高的期许。” “………” 李世民苦口婆心地解释着。 李承乾没有回应,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这迟来的解释,和空泛的安慰又有什么实质性的区别呢? 李世民强忍着内心的激动,继续盯着天幕。 这视频最后……难道承乾真的还要谋反吗? 不可能吧?! 根据先前扶苏和刘据的经历—— 这两个视频的结局,注定会截然不同! 这一段视频里的承乾,绝对不会有谋反的念头! 或许正是因为这些心声早已吐露,所以太极殿的那一幕才不会再重演。 李世民在心里安慰自己。 …… 永乐时期。 朱棣看着自己的长子,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深思。 自己对长子,是不是也过于严苛了? 他处理政务已经足够出色了。 自己为何还要对他提出那么高的要求呢? 太子本来身体就不好。 自己还给他这么大的压力,是不是有些过头了? 万一哪天太子因压力过大,忽然承受不住……岂不是自己要让二子继位? 二子那尖嘴猴腮的模样,怎能担得起帝王之位? …… 李建成时期。 最近,李建成一直忙着削弱二郎的势力。 吸取了玄武门之变的惨痛教训。 他开始一步步剥夺二郎的权力,并且暗地里策划了一些阴狠的计谋。 既然二郎对他毫不留情,那他又有什么理由心软? 四弟说得对。 不如早早除掉二郎,彻底断绝后患! 今天,李建成决定邀请二郎赴宴,然后在酒中下毒! 当太子,必须狠! 否则怎么稳坐太子之位? 待闲暇时,他终于有时间观看天幕中的视频。 看着天幕中大侄子无所畏惧地袒露心声,李建成不禁饮了几杯酒。 大侄子,别担心。 虽然我无法帮你解决问题, 但我可以为你铲除那些制造问题的人。 等我杀了二郎,你就可以无忧了。 到时,你们一家人整整齐齐地走上路。 李建成一边想着,心情愉快地喝了一口美酒! 天幕依然在继续说道。 【我是李承乾——!】 【我背负了本不该承受的重压。】 【各种各样的压力和身体的缺陷带来的自卑。】 【如同无边的大海将我吞噬,令我渐渐感到无法呼吸。】 【我就像一叶孤舟,在风浪中漂浮,随时可能被吞没。】 【在这巨大的压力下,一道微弱的光突然照亮了我——!】 第48章 你给我跪下!你知不知道,我对你很是失望!! 【……那就是称心!】 天幕的画面一转,露出了李世民愤怒的面容。 只见他眼中怒火燃烧,猛地挥下了右手。 紧接着,一队身披重甲的卫士便进入了东宫—— 队伍的领头官员手持李世民的敕令,高声喊道: “太子殿下!” “陛下手诏在此!斩杀称心!” “这与太子无关,请让开!” 这些士兵们无视了李承乾的反驳和呵斥—— 他们毫不迟疑地在李承乾的床前,结束了称心的生命。 当士兵们离开,李承乾面前只剩下了称心的尸体,静静地躺在那里。 他眼中充满了愤怒,内心涌动着从未有过的强烈情感—— 对父皇李世民的恨意达到了极点。 就在此时,李世民派人来传召太子,要求他前往太极殿! …… 李承乾步入太极殿。 愤怒未曾消散。 目光充满敌意,直视着李世民。 李世民手执马鞭—— 站立在殿中,背对着殿外。 李承乾一步步走近,胸中的怨恨更加强烈。 一如往昔的情景,他昂首步入殿内,耳边传来了李世民冷厉的命令: “你给我跪下!” 李承乾怒火冲天,眼神仿佛要撕裂面前的一切! 沉默许久后,他才缓缓跪下! 李世民转过身,眼神深沉。 他看着跪在地上的儿子,眼中显露出无法掩饰的失望。 “你知不知道——” 李世民低沉开口: “我对你很是失望!” 他没有丝毫顾虑,直言不讳: “身为太子,却有着龙阳之好,这简直是荒唐至极!” 李承乾深吸一口气,未曾答话。 但他却依然抬头,昂首站立。 看到李承乾这副陌生的模样—— 李世民的痛心愈加明显,怒气也不断积聚。 “魏王最近修订《括地志》,朕感到非常欣慰。” “你作为太子,不仅才学不及魏王,品性更是堪忧。”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愤怒与失望: “也难怪朕案头的折子堆积如山啊!” 李承乾心中怒火愈发汹涌。 父皇口中频频提起魏王—— 他怒不可遏!! 父皇,难道魏王才是太子吗?! 李世民冷冷看着李承乾,继续冷嘲热讽: “你还和太常寺的乐童交往。若这事传出去,皇家颜面何存?” “称心是我这些年……” 李承乾还没说完—— “闭嘴!!” 李世民猛然转身,打断了他的话,震怒之色一览无遗: “你还有脸说出这番话来!” “你对得起你的母后吗?” 母后的名字一出口,李承乾如遭雷击! 他眼神骤然改变,仿佛被深深刺痛! “你立杨王妃为皇妃!” “究竟是谁辜负了母后!” 啪——!! 话音刚落,李世民怒不可遏,手中的马鞭猛然挥下!!! 这一鞭,本应是落在李承乾的身上,却恰好打在了他的面庞。 李世民看到儿子面上流血。 他脸上露出惊慌,但很快便将情绪压了下来。 李承乾捂着脸,血顺着指缝滴落,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 愤怒如洪水般汹涌而来,几乎将他淹没。 “玄武门那天早上,是母后为我守在门前,手持短剑护我周全!” “而你,竟然伤害了我!” 李承乾怒视着李世民,字字如刀,冷冷道。 “承乾……” 李世民低声叹道,眼中满是复杂。 “请陛下称我为太子!” 李承乾沉声回应,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愤怒! 而李世民竟然被这股气势所震慑,微微后退了一步。 李承乾紧握拳头,怒目而视,冷冷道: “你是大唐的皇帝,是天可汗,你高高在上! “但你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的吗?!” “所有人都在看我,盯着我,挑我的错!” “那些弹劾我的折子,堆积在你案头!” “你给我找的老师,简直就是笑话!” “一个个都想当魏征,我根本不想做第二个李世民!” “我已经厌倦了!” 天幕中,李承乾怒不可遏地继续发泄。 他猛地撕下太子服,扔在地上,沉声道: “我腿瘸,没帝王之相,甚至连魏王都比我更强!” “你每次夸魏王,心中却从未看见我!” “既然你如此喜欢魏王,为什么不让他做太子,非要让我承受这些压力!” 李世民看着李承乾的举动—— 震惊不已,完全无法预料这一切。 李承乾愤恨地盯着父皇,愤声道: “你真以为自己是孝子?” “当初全家造反,你怎么不提!” “就算你把贞观治国成就一番,历史也不会承认你是顺位继承人!” “现在,我去母后的灵前跪拜,赐我毒酒也好,或是赐我三尺白绫也罢!” “这皇位,你尽管坐下,千万别传给我!” 随着李承乾的怒吼—— 李世民的呼吸急促,胸膛剧烈起伏,身体开始摇晃。 这个戎马一生的帝王,竟在这一刻有些不堪一击。 李承乾说完,转身朝殿外走去,李世民气得几乎昏厥过去。 他伸出手,想要说什么,却再也说不出口。 “你、你……” 他气得胡须颤抖,眼看着自己要倒下去。 周围的奴婢迅速上前,扶住了李世民。 “陛下!” “快,传太医!!” …… 此时,天幕中的画面依然在播放。 观看这段视频的众人全部沉默了。 他们震惊于李承乾如此猛烈的反应,完全超出了他们的预期。 始皇帝、汉武帝、朱元璋等人原本期待的是—— 李承乾与李世民的父子情深,携手共治。 然而,画面中的李承乾,言辞犀利,情绪激烈,完全不同于他们所期望的结局。 这个版本的视频,竟让所有人感到震撼。 甚至比之前的李承乾还要具有杀伤力。 李世民在这段视频中几乎被气到当场昏厥。 众人纷纷为他感到惋惜。 这次的视频显然偏离了原本的预期。 甚至让大家有些感同身受。 他们原本以为这是父慈子孝的故事,结果竟然成了“太极殿炮轰”的升级版。 始皇帝、汉武帝、朱元璋等人此刻,内心都对李世民充满了同情! PS:下一章,李承乾的剧情,进入最高潮!! 第49章 左手我捧皇后灵位,右手我提兄弟人头——!! 太极殿内! 不仅是天幕中的李世民被这番话给震怒,几乎当场晕厥! 天幕下方的李世民也差点晕倒! 从未有一刻,让他感到如此愤怒得几乎失控! 仿佛一种无形的气流在体内翻滚,令他险些喷出一口鲜血。 纵横沙场数十年,李世民从未有过如此的心悸和痛苦! 这比千箭穿心的感觉还要折磨! 天幕里李承乾所说的每一句话—— 好似都能刀剑穿心! 每一字每一句都如同锐利的利刃,刺入他的胸膛! “就算你治下盛世是贞观,史书也永远不会记载你是顺位继承的那位!” 这句话在李世民耳边回荡不绝! 犹如在告诉他,自己十多年的心血与努力,全都变得毫无意义! 像是徒劳无功的空谈! “噗——!!!” 他心头剧烈一阵悸动,血如泉涌,喷涌而出。 “父皇!!” “陛下!!!” 李承乾、长孙无忌、魏征等人见状,慌忙奔向李世民。 幸好李世民并未昏过去—— 只是因为愤怒过度,情绪失控。 “承乾啊……” 李世民紧紧抓住李承乾的手。 “告诉我,那些话都是假的吧……” 看着父皇因急火攻心几乎昏厥过去,李承乾心中浮现出一丝愧疚。 然而也有几分满足。 若是父皇就这么直接离世,那我岂不是能够立刻登基? 但作为儿子,李承乾内心却掩不住一抹担忧。 “父皇,所有的言论都不是真的。” “儿臣从未有过如此言辞。” 他慌忙解释。 天可怜见!这些话他根本没说过! 但他不得不承认,这些话的威力,简直是无可匹敌。 与他之前在太极殿所说的那些话相比,这些言辞的杀伤力几乎不可同日而语! 这就是变得更强的我吗… 李承乾早就想过,自己会以怎样的方式反转局势—— 是否是谋反、刺杀、下毒? 但他绝对没料到,自己竟然会用这种方法来激怒父皇! 这招,实在太犀利,太猛烈了! 我怎么可能会变成这样的人呢?!! 李承乾握着李世民的手,久久未语。 过了许久,李世民终于恢复了一些气息,喘息渐渐平缓。 天幕继续说道。 【我是李承乾,大唐的太子——!!】 【这些年,我深感重压,幸得称心在我身边,“她”的陪伴为我带来了希望,驱散了内心的黑暗。】 【然而,随着称心被父皇所杀,我再度被无尽的黑暗吞噬。】 【该死的青雀,肯定是他将这一切透露给父皇,才害得称心丧命。】 【在太极殿,我与父皇彻底决裂。】 【我开始考虑,我下一步该如何走。】 画面一转! 李承乾孤身一人坐在东宫内。 杯中酒液翻腾,神情呆滞,似乎失去了所有生气。 【父皇或许真的准备废除我的太子之位了。】 【但我不甘心!】 【十八年的辛勤付出,我力求在朝堂上证明自己!】 【然而父皇视而不见,偏偏宠爱魏王李泰。】 【如今,我必须自救!】 【谋反?】 【可面对的,是大唐最为强悍的武将!】 【是那位掌握兵权的大唐太尉,文武全能的父皇!】 想到这些,李承乾面上浮现出深深的痛楚。 他知道,这些荣誉和头衔,都是父皇凭自己一剑一刀拼搏出来的。 “我的父皇,实在是太强大了!” 李承乾只感到心头重压如山,面对这份压力—— 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 他虽然心生谋反之念,可父皇是大唐的奠基者,历史的见证者。 李承乾长时间独坐在东宫。 眼神如同空洞般失去焦点。 直到第一缕晨曦洒进殿内,他才缓缓抬起了头! 那双空洞的眼眸望向远方。 他轻声低喃:“我真的不能造反吗?” “我真的就要这么束手就擒?” 他心底做出了某个决断。 天幕画面再度切换! 太极殿内! 李世民因身心俱疲。 重伤的他在太医的抢救下,勉强恢复意识。 随即他召集群臣商议是否废除太子之事。 李世民曾一度没有考虑废太子。 但今次,面对李承乾在太极殿上极为刺耳的话语,他已动了真心。 殿内的气氛愈发沉重。 李世民回想着太子所说的那些话。 每一字每一句都深深刺痛他的内心。 李世民心中疑惑不已。 为什么儿子会变得如此疏远、冷漠。 此刻,他决定——更换太子。 承乾让父皇做出了这个决定。 此时,殿内的群臣已席满。 李世民召集众臣,准备宣布一项重大的决定。 太极殿的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好似下一秒便有风暴来临。 众臣已经隐约猜到,今天的朝会会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太子近年来失去了父皇的宠爱。 宫中流传着消息,说陛下已因太子过度气愤昏倒。 “这个位置,看来真要换人了。” 大臣们对此并不惊讶。 因为李世民一直对魏王李泰宠爱有加,奖励不断。 然而,李世民与长孙无忌等人商议过,太子之位并不属于魏王,而是晋王。 今天,决议将要公之于朝。 “你们应该都猜到我要说的事。” 李世民坐在龙椅上,目光扫视群臣,语气中带着一丝沉痛。 太极殿下方,众大臣默然无言—— 空气如同凝固一般,沉默得令人难以忍受。 这种沉寂,几乎成了不言而喻的预兆。 即使一向直言的魏征,此刻也未发声。 此时,李世民心已定,不再改变。 “今日,朕要………” 就在李世民准备宣布废太子的皇命时,外面突然传来甲士的低喝。 “陛下正在与百官朝会,太子止步!” 接着,是一道深沉的喝声: “我是太子!尔等竟敢阻我?” 李世民与众臣的目光不由得齐齐转向殿外,眉头不由一皱。 太子,竟然要强闯太极殿? 他究竟要做什么? 他这是打算谋逆吗? 如果他此时沉默,也许还能保住一命,但强闯太极殿无疑是自找死路。 一名甲士急匆匆走进殿内,口中支支吾吾,脸色显得非常紧张。 “陛下,太子……太子他………” 甲士话未说完,已经被震惊的情绪所压倒。 太子!全身染血!! 李世民本以为是卫兵被太子震慑,随即压下怒火: “让他进来!” 在宣布废太子之前,太子依然是太子。 但很快,李承乾就不再是太子了。 “是,是……” 卫兵的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言,转身退出殿外。 片刻之后,殿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 太极殿内,众目睽睽,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大殿门口。 太子,今日为何强行闯入? 是为了恳求父皇放过他,保住太子之位? 还是打算主动请辞,为了保全尊严? 无论如何,太子的这一举动,已是违反了朝廷的规矩。 接下来的局面,必定是让人难以预料的。 脚步声渐近,太子李承乾的身影愈发清晰。 与众不同的是,今日太子没有穿着通常的太子服饰—— 而是穿上了多年前的皇太孙冕服。 这是什么? 他想借着已故太上皇的名义来压制现任陛下吗? 等等……! 太子身上满是鲜血! 手中还捧着一个物件! 李承乾走得更近,众人这才看清,他怀里捧着的竟然是长孙皇后的灵位! 所有人都愕然失色—— 没想到他居然带着皇后的灵位入殿! 接着,众人的目光转向李承乾手中的布包。 那布包中似乎包着两个圆滚滚的物体,鲜血不断渗透出来,滴落在地面上! 虽然无人知晓包内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但每个人都已经心中有所猜测。 大殿内,顿时陷入一片哗然! 李承乾手中的布包,或许藏着太孙皇后的人头! 第50章 人可以有种,但这样有种,简直是无法理喻!! 此时。 天幕下方,所有朝代帝王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一幕—— 心头涌上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 比起上个视频的扶苏和刘据,李承乾毫无疑问是最为“勇”的一个! 当李承乾意识到太子之位岌岌可危时,他毫不犹豫地采取了行动! 而这一次,他捧着皇后的灵位、穿上已故太上皇的冕服闯入大殿—— 手中还提着一包鲜血淋漓的物件! 大秦! 始皇帝眼中露出震惊和疑虑,他未曾想到,李承乾的胆量竟然如此之大! 太子之位,即然将被剥夺,但在这紧要关头—— 他竟然捧着皇后的灵位,穿着由太上皇亲自赐予的冕服,闯入了大殿! 然而最为惊人的是,他手中还提着一个布包! “这,怎么可能……?” 始皇心中已经隐约猜到了李承乾布包里的东西。 若真如他所想,恐怕唐太宗此时会因愤怒而气血翻涌,倒地不起吧! “父皇,李承乾此举……简直是……前所未见啊!” 扶苏也目瞪口呆! 他看着李承乾那狂妄至极的行为,半天竟然说不出话来! 曾几何时,他在看到自己被“魔改”的视频后—— 接受了始皇的召令,带着长城军团回到了咸阳。 当时,扶苏自认为自己已经是足够的有种了! 但和此刻李承乾对比下来—— 他才明白什么叫做井底之蛙,什么叫做蚍蜉撼树! 有种!真是太有种了啊! …… 大汉! 未央宫内,汉武帝刘彻双眼瞪得滚圆,神情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刘彻凝视着李承乾布中包裹的“物什”,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朕原以为,自己的胆略已经极为过人了。” “却没料到,承乾此子,竟比我更加狂放不羁啊!” 汉武帝停顿了片刻,眼神再次闪过一抹惊愕。 他自负一生,从未有过服气之人。 直到今日,他深感自己终于碰到一个能与之比肩的对手——李承乾! 刘彻突然生出几分同情,心中不由得对李世民涌起浓浓的怜悯: “李世民啊……” “你儿子真是造孽啊!” 刘彻长久以来认为—— 既然是继承皇位的太子,那就应该胆大心狠,性格坚韧,不可软弱! 否则如何继承父皇辛辛苦苦打下的江山? 然而,在看到李承乾的疯狂举动后,刘彻却突生一丝想法—— 或许,有时候太子的“软弱”并非坏事。 也许宽容的心态更加适合承载这份名为“皇帝”的责任。 他轻轻抚摸了摸刘据的头,眼中闪烁着深沉的光芒: “据儿,日后若心中有任何困惑,务必和父皇说!” “千万不要学李承乾!” 他叹了一口气,看向天幕,好似透过那一幕景象看到另一个时空的风云变化。 …… 大明! 老朱看到李承乾闯入大殿的一幕时,气血不由自主地涌上心头! 虽然他并非李世民,但这一幕依然让他震惊不已。 稍微想象一下,若有朝一日,自己的太子朱标,荒唐至极,想要废除他的位置时—— 这个小子若抱着自己妹子的灵位闯入大殿,手里还拿着“物什”—— 单是想象那个画面,老朱便已经怒火中烧,控制不住杀气四溢!! 朱元璋缓缓闭上了眼睛,仿佛不愿再看那天幕中惨烈的画面。 “父皇……” 看着天幕,朱标同样目瞪口呆,整个人陷入了震惊与迷茫之中。 “这李承乾,到底要干什么?!” 朱标无法理解,李承乾为何敢如此挑战天命。 人可以有种,但这样有种,简直是无法理喻!! “唉,继续看下去吧……” 老朱幽幽地开口:“不过从现在的情况看,今天的唐太宗恐怕真的要请太医了。” 与他一同观看的朱棣等皇子们,也都呆若木鸡,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天幕。 …… 永乐时期。 朱棣的神情瞬间变得严肃! 他眼睛紧锁在天幕之上。 朱高炽大口张开,愣愣地盯着天幕中的画面—— 似乎一时半会儿未能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而金豆子则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李承乾在天幕中的身影,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怀疑。 他还在琢磨李承乾先前在太极殿上说的话—— 那番话似乎一针见血,直击了他心底的深处! 这些话,竟然说出了他的内心所想! 金豆子的心中掀起一股异样的情绪! 他竟不自觉地觉得与这个陌生的唐太子有着一种深刻的共鸣! “承乾兄,你我之间若非时空错乱,定当与您举杯共饮!” 金豆子目光深沉,满是敬意,嘴角露出一丝微笑! 朱棣则看了看自己的三个儿子,眉头微皱。 老大那副呆滞的模样让他心生忧虑,难以理解这位大儿子为何如此惊愕。 老二倒是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脸上露出明显的激动。 “你小子别闹了……” 朱棣心里嘀咕:“长得一副尖嘴猴腮的模样,哪像个帝王应有的气质!” 他默默叹了口气,心中生出几分同情太宗,但也不得不为老二的行为担忧。 “这个小子该不会学李承乾那样做吧?看来是时候好好教训教训他了。” …… 与此同时,在武德时期。 李建成正满怀兴致地观看着眼前的天幕。 他端起酒杯,却在一瞬间呆滞住了,杯中的酒水洒落一地,溅起点点水花。 他愣愣地看着天幕,心头一阵震荡。 “大侄子,你可真有种啊!” 李建成内心的震撼无以言表。 李家的人,果然都不同凡响! 从敢斩亲兄弟夺位的李二郎—— 到如今这位大侄子李承乾,皆是胆大包天,气吞万里! “李家血脉,的确不可小觑!” …… 大唐! 太极殿内。 李世民原本稍微平静的心绪,再次被这次视频彻底打乱了! 他的心跳开始急剧加速,脸色变得煞白,完全失去了平日的镇定。 曾经以三千玄甲军抵抗窦建德百万大军时,他的心跳都未曾如此急促过。 李世民眼神紧盯着天幕,额头的青筋已然突起,焦虑感直逼心头。 “太医!” “立刻传太医!” 大舅子长孙无忌察觉到李世民的异样,迅速召人。 他已经预感到,李世民接下来的反应,可能会引发更加严重的后果。 李承乾则站在天幕前,自己也感到一阵冷汗直冒。 自己真的那么有种吗?! “李家血脉,原来真有如此气魄啊!” 第51章 父皇,我只希望让你背上千古的骂名!! 李承乾无言自语,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冲动。 但随之而来的是深深的困惑—— 自从上一个视频播出后,他和父皇的关系确实有所缓和,太子之位似乎也愈加稳固? 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又让他觉得自己的位置又岌岌可危了。 甚至连自己的人头,都感觉似乎不再安稳! “该死,我怎么敢有如此的胆量!” 李承乾的心中升起一股巨大的恐慌感! 但他也忽然意识到,自己若不如此,也许将永远不得自由。 …… 此时。 天幕中的李承乾,终于带来了震撼全场的画面——! 太极殿内一片喧哗,群臣议论纷纷! 李世民也突然站起! 他整个人紧绷,脸上显露出难以抑制的惊慌神色。 他从未如此慌乱过啊! 哪怕十几年前的玄武门之变,他也没如此不知所措。 因为这一次,他所面对的“敌人”,是他自己的长子! “太子!你这要做什么!” “太子此举实在太过大胆,臣请陛下明察,立刻严惩太子!” 太极殿内的所有人都惊恐地看着李承乾,不少人质疑他的举动。 “承乾!!!” 李世民愤怒低吼,语气中充满了混乱和不解。 李承乾一步步走到大殿的中央,抬起头,神情愈加坚定。 他凝视着父皇,声音铿锵有力: “我知道!今日之后,我便不再是太子!” 李承乾的话刚一出口,整个太极殿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一番话震住。 随即,他便将手中布包狠狠地扔向地面。 布包内,两颗血淋淋的人头落地,鲜血淋漓! 李世民和众多大臣定晴一看! 原来其中并没有太孙皇后的人头,而是—— “疯了!真是疯了!!” “太子竟敢如此对待自己的兄弟!” 所有人都被这骇人的场面震惊,眼睛瞪得如铜铃般大! 李世民站在前方,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力量。 他定定地看着地上的人头。 眼中闪过一阵剧烈的痛苦,犹如被千刀万剐。 他无法接受自己的儿子,居然会走上自己曾经的道路—— 为了权力,竟然亲手杀害亲兄弟! “孽畜!” “真是孽畜!!” 李世民的声音如雷鸣般响亮,满含震怒与痛心。 在这一刻,李世民的心如刀割,痛得无法呼吸。 他终于明白了,当年自己父皇所经历的内心煎熬。 这全是因果报应啊! “承乾……” 李世民目光复杂,满是心碎。 然而,李承乾的目光依旧冷峻,他的声音更为坚定: “父皇,我与当年的你不同!” “太子之位,皇位,我都不想要! “我只希望让你背上千古的骂名!!” 他一字一句,好似在宣布一个永不回头的结局。 “弑兄、囚父、杀子——您这一切,难道不是您一生的写照?” 李承乾的声音如刀锋般锐利,刺破寂静,直击人心。 话音未落,他猛然发力,朝殿柱撞去。 “轰隆!!” 巨响震天,犹如整座太极殿都为之一颤! 一股鲜红的血液,从柱身猛然喷溅而出!! 瞬间,太极殿内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众人目瞪口呆,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 太子,竟然真的撞柱自尽!! 死寂!! 死寂无声!!! 所有人目瞪口呆,眼中写满了不敢置信,死死盯着眼前的这幅惊悚画面。 没有人会想到,今天的结局会是这样。 陛下原本意图废除李承乾的太子之位。 谁知,这位即将被罢黜的太子,竟然一头撞入朝会。 他的目的不是求情,也不是乞求宽恕。 他身穿祖先赐予的冕服,双手捧着生母长孙皇后的灵牌—— 提着两个兄弟的人头,踏入了太极殿。 他以一种近乎绝望的姿态,回应了即将到来的废太子皇令。 这种方式比十九年前的李世民更加决绝,几乎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李承乾怀抱着死志,毅然走进太极殿。 更为惊悚的是,他不仅对兄弟残忍—— 对陛下狠毒,甚至对自己也如此绝情! 他没有给自己留下任何退路,一头撞死在这座大殿之中。 他放弃了太子之位,也不再渴望继承皇位! 他唯一想要的,便是结束这一切,死在这太极殿内。 那么,面对一个早已决定死志的人,谁还能再对他施加任何手段? 大臣们呆立在原地,久久无法回神。 他们的目光不自觉地转向殿中另一处—— 魏王李泰与晋王李治的人头静静躺在那里! 所有人眼前一黑,好似陷入了无法呼吸的窒息。 一日之间,三位皇子命丧,三具尸体在太极殿前显现!! 大唐,真是一片凄凉啊! 李世民猛地睁大了眼睛。 他眼眶几乎要裂开,死死盯着李承乾那沾血的尸体。 心中涌动着汹涌的情绪,气血翻滚,难以平息。 承乾,青雀,稚奴! 竟然在同一天,他丧失了三个嫡子! 同时,李承乾临死前所说的那些话,也不断在李世民耳畔回响—— 弑兄、囚父、杀子...... 这一连串罪名,仿佛要将他钉在永世的耻辱柱上。 那么多污名,纵使他将大唐治国成就辉煌的盛世,也无法洗净。 李世民眼中渐渐涌现血丝,视线模糊。 随即一口鲜血喷出! 他整个人轰然倒下,昏厥过去,生死未卜!! “陛下!” “陛下!!!” “太医!快叫太医过来!!” 太极殿内一片混乱,众人惊慌失措,呼喊声、脚步声交织在一起。 场景逐渐淡去,天幕淡淡的声音缓缓传来。 【贞观十六年,长安城的天际乌云密布,似乎预示着某种不祥之兆的降临!】 【太子李承乾,在即将被废黜之际,亲手杀死了魏王李泰和晋王李治!】 【随后,他捧着长孙皇后的灵位,提着两位兄弟的人头进入太极殿,以撞柱的形式,震惊了君臣,也震惊了天下!】 【李承乾的一生,是一场亲情和权力的较量。】 【是荣耀和悲剧的交织。】 【他原本有机会成为盛世的继承者,却最终成为历史长河中的一声沉痛的叹息———!】 第52章 若非作恶多端之人,不可随意杀害亲族,违者必受诛!! 大秦! 秦始皇看着天幕,眼中闪烁着惊愕。 即便是这位曾经纵横天下的帝王,此刻也为李承乾的做法震惊不已。 他竟然……完全无法预料李承乾的举动。 在视频播出之前,其他的皇帝们曾猜测,李承乾可能会如何翻盘。 谋反? 这条路显然无法走通。 所有人都以为,李承乾会走上一条父慈子孝的路—— 然而他选择了完全相反的方式,并且毫不犹豫地走到底! 如果无法战胜,那么他干脆不战了! 他用另一种方式,直击他父亲的心脏。 弑兄、囚父、杀子,这三大罪名,直接让李世民背上了无可洗刷的污点。 从某种角度看,这真可算得上是千古无二之事啊! 始皇帝毕竟是从春秋战国时期走过来的人,见过无数险恶局面。 但这场景,竟然令他感到前所未有的震撼。 在战国时期,有过父杀子的血腥故事,也有妻离子散的惨剧。 但李承乾,绝对比这些所谓的狠人还要狠上一分! “父子之间,怎会如此?” 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难以置信。 扶苏也呆立在始皇帝身边,轻声喃喃: “这……这怎可能?!” 李承乾的做法,给一直秉持忠孝理念的扶苏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一个人,怎么能这么有种?! 扶苏感到一阵寒冷,心里隐隐有种不安。 他曾以为自己回到咸阳已经是大无畏之举。 但眼前这一幕,让他突然对“父子之情”产生了前所未有的疑惑。 始皇帝静静地转向扶苏,脸上露出松了一口气的神情。 幸好,扶苏还是个懂得孝道的孩子。 他曾经担心扶苏受儒家影响太深,常常觉得儿子太过孝顺。 甚至有时表现得太过顺从。 作为储君,怎能没有一点挑战父权的胆气? 然而现在,始皇帝反而觉得,扶苏的这份孝心并无大碍。 虽然儒家思想有时显得过于拘谨,但总的来说,还是值得肯定的。 至少,他不必担心哪天自己会被儿子气死在大殿里。 看着始皇帝露出的欣慰神情,扶苏有些迷惑不解: “父皇……这是何意?” …… 大汉! 刘彻也被李承乾的做法深深震撼。 他的眼睛几乎没有眨过一次! 从李承乾步入太极殿的那一刻起,他的视线就牢牢锁定着天幕。 精彩至极,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虽然这样评价有些让李世民的痛楚更加深刻。 但刘彻毕竟活了这么多年—— 这是他第一次见到一个如此果断且充满胆略的人。 好一个“虎父无犬子”! 刘彻一生从未对任何人表示过佩服,李承乾算是第一个。 他的胆量、手腕,甚至狠厉之处,都让刘彻无比钦佩。 若非最后的巨大压力,李承乾或许会是一位非常合格的继位者。 “没想到,李承乾居然有如此深沉的手段。” 刘彻过了好久,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坐了回去。 尽管他并非视频的主角,但这一幕的精彩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 让李世民尝尝被人玩弄的滋味,确实是十分过瘾。 汉武帝早已对刘据的天幕视频耿耿于怀。 然而这一刻的震撼,几乎让他忘记了过往的恩怨。 他,是伟大的汉武帝,一代雄主,开疆拓土,声势赫赫! 然而,年老之际,却被苏文和江充等权臣蒙蔽,陷入了无尽的困境。 皇后卫子夫自尽,儿子刘据上吊自杀。 甚至连两个孙子也未能幸免,命丧黄泉。 可以说,刘彻的晚年惨不忍睹。 他感到,自己在始皇帝等人的面前已无颜面,丢尽了尊严。 但,观看完李承乾的两段视频后—— 刘彻的心情却豁然开朗,仿佛一块巨石被搬走: “这还算什么?” “我的遭遇,比起李世民的还真不值一提啊!” “李世民啊,李世民……” 汉武帝刘彻心中忍不住叹息。 …… 洪武时期。 “这……这……” 当老朱看到天幕中的太极殿惨烈一幕时—— 一向果断的他也愣住了,久久说不出话。 虽然他一贯爱杀人、喜剿除敌对家族—— 但他对于亲情十分看重,尤其对血亲有着一份特殊的情感。 可李承乾怎么能如此冷酷,竟然亲手弑杀亲弟弟,甚至连自己的性命也视若草芥?! 这一切,实在让他震惊。 “唉!” 老朱重重叹息,目光转向朱标和其他的儿子们: “我们家绝不能再出现兄弟反目成仇的事!” “不仅仅是你们,连往后的子孙也不许犯这类错误!” “你们听到没有?!” 老朱怒气勃发,声音严厉。 他不忍看到儿子们为权力而手足相残,拼得你死我活。 不过,朱标作为嫡长子,地位稳固,其他皇子自然不敢轻举妄动。 除非朱标不幸去世—— 否则,其他兄弟想要争皇位几乎没有可能。 “今后我的皇子皇孙们,必须牢记,任何时候都不许手足相残!” 老朱严肃的声音让金銮殿中的所有人都不敢作声,气氛凝重。 朱标率先笑着道:“父皇自是不必多虑。” “李承乾那残忍行为,不过是天幕中的视频罢了。” “史书中,李承乾远没有这么狠辣。” “父皇所教,儿臣必定谨记,以后绝不会发生兄弟相杀的事!!” 有了朱标的表态,其他的皇子们纷纷附和。 “父皇教导的极是!” “我们怎能学李承乾那样狠辣?” “请父皇放心!” 众多皇子中,朱棣显得相对冷静,心态没有受父亲的震慑影响。 残杀亲兄弟? 笑话,他根本没有这个机会。 大哥的太子之位稳如磐石。 二哥、三哥也都善待他,其他弟弟们更是对他敬畏三分。 他根本不需要担心兄弟相残之事,父皇的忧虑,完全多余。 而朱标身后的年幼朱允炆—— 则被老朱的气势压得小脸发白。 见儿子们如此回应,朱元璋依然不放心的说道: “不许手足相残这条规矩,必须写入皇家祖训!” “若非作恶多端之人,不可随意杀害亲族,违者必受诛!!” 第53章 承乾!你快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永乐时期! 朱棣目光凝重,眼中闪烁着某种不安。 他越看天幕中的李承乾,越觉得那张脸熟悉。 “这小子……怎么这么像!” 朱棣默默将目光转向旁边的金豆子,心中似乎有种不祥的预感。 李承乾和自己的二儿子,似乎有着太多相似之处。 尤其是他那口气,那种冷酷无情的气质,简直就像是二儿子年轻时的翻版。 在朱棣看来,李承乾和二儿子的视频重叠在一起。 这小子…… 难道会像二儿子一样,敢做出那种惊天动地的举动? 朱棣内心深处自问。 二儿子是否真的能忍受未来的压迫而不反叛。 毕竟他自己,曾在年轻时发动靖难之役,只为了保住一条命! 如果真到了那时,二儿子又会做出什么举动呢? 为了皇位,他是否也会不惜代价,斩尽手足? 这个念头让朱棣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他不希望历史重演—— 尤其不希望自己的子孙们再度为了权力展开如此激烈的血腥斗争。 他知道,太子之位并非一座安稳的宝座。 它背后承载的,是无尽的牺牲和杀戮。 他希望二儿子能答应自己—— 保住长兄的一家平安。 但即使如此,太子之位是否依然能平稳继承? 朱棣陷入了沉思,而身边的朱高炽看到这一切,心情也不禁沉重。 他闭上眼睛,不忍再看这场父子之间的争斗。 唯有金豆子汉王,看着这场景,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 “好啊,这才有意思!” 李承乾,你干得漂亮! 果真是本王看重的男子! 如果我们在同一个时空—— 必定要把酒言欢,畅饮三百杯! 不过,朱高炽心中却觉得,李承乾最后撞柱的结局有些可惜。 他杀了亲兄弟,皇位唾手可得。 若是再狠一点,或许能够将一切牢牢掌控! 老三朱高燧看着二哥眼中满溢的渴望与兴奋,心中猛地一颤。 完了! 二哥竟然从这儿学到了这招! …… 武德时期! 李建成的酒杯猛然滑落,重重砸在地面。 他愣愣地盯着最后的画面—— 久久未能回神。 这个大侄子,居然这么有胆量?! 不仅杀了亲兄弟,连自己也一并了结了! 就是为了把李二郎永远钉在耻辱柱上?! 即使李建成一向对二弟心存不满—— 这一刻心中竟升起了不忍之情。 然而,李建成内心深处知道,李承乾杀人固然可以理解—— 但二郎实在没有做出足够严重的错事,不至于如此决绝。 他心里虽然觉得看到二郎死于气愤时有些许畅快,可是随之而来的是一种冷意。 毕竟,都是李家的血脉! 为了权力竟然可以狠心到这种程度,实在让人心生寒意。 其实,李建成和李世民的矛盾,并非一开始就有。 在刚开始争取天下时,二人其实是合作得相当默契的。 李世民负责指挥战斗,屡次带领大军取胜—— 而他则坐镇后方,调度资源,指挥谋划。 一文一武,堪称李家基业的双翼,确立了大唐的江山!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江山稳定后,矛盾也逐渐暴露。 加之李元吉的挑拨,李建成和李世民的裂痕开始愈加难以弥合。 随着李世民威望日益提高,功劳更是达到了封疆万里的地步, 李建成与李世民的对决,已是不可避免。 然而,如果李家并未获得江山,兄弟二人依旧会是那个共谋江山、把酒言欢的良友吧。 “权力的诱惑真是很大啊!” 李建成默默回想着太极殿中那一场血腥的大戏。 心中再也没有了原本的喜悦,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悲凉。 如果打下江山的最终目的,仅仅是为了让后代子孙继续陷入无止境的残杀—— 那这一切的意义又在哪里呢? 皇帝的宝座,究竟为何如此重要? 李建成的眼神里,顿时泛起了浓烈的迷茫。 非得让手足反目成仇吗? 等到这一切被载入史册,后人翻开那一页时,会不会不由得叹息一声? 帝王之家,最为无情! 然而,他与二郎曾有过那样的兄弟情谊。 记得当年,他们同游四方,意气风发,青春如烈马,恣意挥洒。 而如今,曾经共醉一杯的兄弟,却已然成为刀枪相对的敌人。 此刻,李建成默默端起酒杯,独自饮下。 …… 此时。 太极殿内,李世民坐于龙椅之上,目光空洞,凝视着逐渐黑沉的天际。 这位曾让天下人称为天可汗的帝王,竟从未流露过如此迷茫的神色。 他的眼中,包含了愤怒、绝望、茫然和震惊——! 太多的情绪交织其中—— 使得李世民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他脑海中浮现出青雀和稚奴血污的头颅。 眼前又是倒地不起的李承乾。 李世民的心中一阵剧烈的颤动! 三个亲生儿子,竟然死于他眼前—— 尽管这一切只是天幕视频中的画面。 但对于李世民来说,这冲击如同实景发生一般。 只要一想到那画面,李世民便无法喘气,仿佛被无形的压力压得几乎窒息。 太过惨烈,太过不堪! 李世民无法想象—— 若这一切真如视频中所显现的那样,他将如何承受。 震撼的情绪让他暂时失去理智。 他的呼吸急促,额头与掌心都被冷汗浸湿。 “不……这不可能……” 李世民如同被噩梦缠绕般,嘴里低声重复着。 身边的大臣们也不禁投去关切的目光。 这一切太过可怕,连他们也难以忍受,更不用说是李世民本人了。 三子同日死去,且父亲居然背负了弑兄、囚父、杀子的三大罪名。 李世民的傲气,恐怕难以承受这一切。 一旁的李承乾,已被冷汗浸湿了衣衫。 “这也太有种了……” 他心里虽有愤怒,但坦白说,他确实曾想过除掉青雀。 甚至一度考虑过是否要结束稚奴的性命。 但这一切的方式,也未曾如此狠毒。 擦去额头的冷汗,李承乾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这天幕视频,实在过于直白与血腥。 “承乾,承乾!” 李世民急切地握住儿子的手,指向天幕视频,低声问道: “你快告诉我、告诉我,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第54章 父皇,金银虽好,但大明国库不丰,咱们要量力而行啊!! 李承乾连忙答道:“父皇,这只是天幕示警而已啊!” “这些都不是真的。” 他赶紧补充道:“我怎会对稚奴下手?他才是个孩子……” 李世民没有听出儿子话语中的微妙漏洞。 只是在听到儿子的肯定答复后,长长松了一口气! 那一幕,实在是太可怕了! 一生戎马的李世民,见识过无数生死拼搏的场景—— 但没有任何一幅画面能与刚才在太极殿中上演的景象相提并论。 李承乾、魏王李泰、晋王李治,都是他亲生的骨肉。 然而那画面却令李世民几乎无法接受。 “那就好……那就好……” 李世民大口喘息,许久才逐渐平复! 冷静下来后,李世民也开始思考更深层的问题。 天幕视频所展现的,是未来尚未发生的事情。 此刻,他已无法顾及自己在众多皇帝面前失态之事。 只希望这一切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承乾,你绝对不能这样做!” 李世民再度紧紧抓住李承乾的手,语气低沉而急切: “你听到没有?” 李承乾点点头,神情坚决: “父皇,我自然不会如此行事。” 李世民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自己不能对承乾施加太多压力。 否则,天幕上所发生的事,或许就会变成现实啊! “呼——! 李世民轻轻深呼吸,又吐出一口气。 视频播放结束,天幕上只剩下漆黑一片。 其他皇帝们也没有立即发出弹幕。 大家都默默地保持沉默,给李世民一点时间缓解心情。 不管是谁看到这个画面,恐怕都难以平静下来!! …… 现代,李阳家中! 自从魔改版的李承乾视频发布后,李阳的耳边不断传来系统的提示音, 全都是情绪值! 【始皇帝情绪值+9999!】 【扶苏情绪值+9999!】 【汉武帝刘彻情绪值+9999!】 【朱元璋情绪值+9999!】 【朱标情绪值+9999!】 【李建成情绪值+9999!】 【李承乾情绪值+9999!】 【叮咚!】 【您获得六十万现金奖励!】 【您的情绪值已足够,系统已为您开启新功能!】 【打赏功能现已开启!】 【您的视频将强制推送到更多历史位面,并自动播放已播放过的内容!】 从“情绪提款机”系统的提示来看,皇帝们似乎对这个视频极为喜爱,情绪值已爆满! 尤其是李世民的情绪值,简直可以用“火爆”来形容。 李阳甚至有些担心,李世民会不会因为气得心脏病发作。 这次收集了大量情绪值后,系统为他开启了一个新功能——打赏功能。 这个功能,一看便知是干什么的。 不过……真的会有皇帝愿意打赏吗? 如果是李世民,他现在会不会恨不得把自己掐死呢? 正当李阳有些疑惑时,提示音再次响起: 【叮咚!】 【李世民心态已破防!】 【您获得额外奖励:身体全属性+1000!】 听到这个提示,李阳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真是苦了李世民,奖励却让他自己拿! 一股暖流迅速流遍全身,仿佛身体的每个细胞都焕发了活力。 那些因长期工作带来的不适,瞬间消失。 肩膀不再痛,腰部的僵硬也不再存在,浑身充满了力量。 “没想到,不仅能获得现金奖励,居然还能提升身体素质!” 李阳两眼放光,心情异常愉快。 这个意外的奖励让他相当惊喜! 看来系统给他的东西比他想象的还要多。 “也就是说,只要能够让这些帝王的心态发生剧烈变化——” “甚至突破底线,我就能得到额外奖励?” 李阳在心中打定主意。 接下来的视频魔改,方向已经明确了! 那就是——激怒这些皇帝,改变他们的心态! 比如,可以魔改李世民穿越的视频。 或者他穿越到某个随机的历史时代,依靠自己的武力本想大展宏图。 结果他一睁眼,发现自己竟然被儿子李治压制! 那李世民的心态一定会崩溃! “先继续‘冤种太子’系列,之后再轮到朱元璋!” 李阳咧嘴一笑,看着电脑屏幕—— 不过在发布之前,他还得对视频做些修改! 既然要让皇帝们彻底崩溃,那视频的内容肯定得有些“润色”才行。 李阳记得,洪武和永乐的时期应该都已激活。 永乐帝似乎在天幕里也不敢表露身份。 “有趣——!” 李阳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开始加班加点地剪辑视频。 【本天幕已开启打赏功能!】 【各位皇帝们可以通过充值金银,提升观看等级、获得专属气泡、特效等功能——!】 突然,天幕里传来了一个威严的声音! 为所有皇帝简单介绍了一下打赏功能的作用。 此时,皇帝们对这新功能还没有明确的方向, 魔改版的李承乾视频刚刚结束,大家都不知道如何安慰李世民。 正巧,新的打赏功能出现,皇帝们开始积极地探索天幕的新玩法。 “这不就是为仙人上贡的意思吗?” 始皇帝沉思片刻,突然说道: “来人,先上贡百金!” 他决定先试试水。 很快,一箱金子被抬进了大殿。 随着金子进场,天幕中出现了一串大字: 【始皇嬴政打赏百金,观看等级提升至Lv1,暂列榜一!】 看到这段文字,始皇帝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满足感。 这钱……竟然还能这么花! 大汉! 未央宫内! 汉武帝刘彻也在研究天幕的打赏功能。 看到始皇帝先打赏,他忍不住皱了皱眉。 “始皇帝实在是太小气了!” 【一百金,怎够!】 紧接着,天幕中浮现出一个巨大的爱心特效,并附上了文字: 【汉武帝刘彻豪掷千金,观看等级提升至Lv4,解锁专属气泡、提示特效!】 始皇帝看到这一幕,轻轻皱眉,然后低声命令: “来人,抬金子!” 大明! 朱元璋看着天幕中各式各样的爱心和烟花特效啧啧称赞: “始皇帝和汉武帝,真是各不相让。” 他转头对儿子朱标说: “标儿,咱们也打赏一些吧。” 朱标皱眉道: “父皇,金银虽好,但大明国库不丰,咱们要量力而行啊!” 第55章 你们心中所指的贤能太子,到底是谁? 朱元璋笑着说:“这倒也是,咱可不能抛洒无度!” 【明太祖朱元璋打赏一万金,观看等级提升至Lv5,暂列榜一!】 【获得定制专属称号:洪武大帝!】 永乐时期! “爹!” “咱们也打赏吧!” “孝敬孝敬仙人,不能少!” 金豆子看着老爹朱棣,急切地劝道。 其他皇帝都在打赏,自己老爹却一点动作都没有。 朱棣看向太子朱高炽,试探性地问道: “太子,打赏点吧?” “我们不能白看视频不付钱,仙人会不高兴的!” “就一万金!” 朱高炽苦笑道:“爹,国库空虚,确实没有钱了。” 朱棣则有些不满地说: “不能没礼貌,总得花一点,不然面子上过不去!” 最终,朱高炽还是摇了摇头: “实在是没钱啊!” 他坚持着:“若能得到仙人的更多预示,对我大明江山有益。” 朱高炽依旧没有改口: “没钱!” …… 嘉靖时期! 原本,嘉靖皇帝正静坐在精舍内。 他聆听司礼监和内阁官员们就“批红”一事展开激烈的辩论。 所有的财政支出差距巨大。 双方在细节上争执不休,局面一度僵持不下。 就在这一关键时刻——! 突然间,一道奇异的天幕出现在了殿内! 这道天幕不仅能传出清晰的声音! 还能播放出视频! 嘉靖看到这一幕,心中激动不已,错以为仙人显现。 心中暗自欣喜,觉得自己多年来潜心修道,终于得到了天的眷顾! 然而,等了半天,依旧没有看到仙人显现的身影。 他顿时感到些许失望,却也不得不安抚自己的心情,保持冷静。 “陛下,此乃天降的祥瑞!” “仙迹显现,必是天意!” 严嵩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他第一个跪下,拍着马屁。 嘉靖修道已久,心中其实并不相信“成仙”的传说。 虽然他是帝王,但依旧只是一个凡人。 长生不死只是他心中的一丝幻想。 而修道的真正目的—— 是为了增强个人权力,确保自己能更好地掌控朝政。 但是,看到这异象降临,嘉靖还是不免心生喜悦。 他开始怀疑,或许真有仙人存在。 自己若真的能得天之宠,岂不是能借此打破凡人命运的束缚? “暂停议事,众人随朕前来一探究竟。” 铜磬的声音响起,嘉靖缓缓说道。 语气平静而淡然,好似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安排好的。 司礼监的太监吕芳、陈洪,还有内阁的大臣们—— 如严嵩、严世蕃、徐阶等,纷纷朝着精舍的方向低头行礼。 他们对这一奇异现象感到震惊,满脸的不解与疑虑。 严嵩和儿子严世蕃相视一眼,眼中充满了怀疑的神色。 严世蕃低声问道: “爹,这个天幕,真的是你搞的?” 他心中充满疑惑,眼前的天幕看起来不是常规手段能做到的。 “不是我!” “你看我能做出这种事吗?” 严世蕃回应,面露茫然。 近年来,大明的确发生过多次类似的祥瑞之事。 尤其在嘉靖三十七年,据礼部上报的统计—— 出现的各类祥瑞已经达到了百余次。 几乎每三天就会发生一次。 然而,这些祥瑞几乎都可以解释为人为所为。 朝中的臣子们为迎合嘉靖的心思,制造了种种异象。 因此,严嵩最初以为—— 这次的天幕可能也是某种巧妙安排,甚至是严世蕃所为。 但看到儿子那茫然的神情,他很快否定了这个可能。 天幕不仅能发声,且能显现画面—— 这显然超出了人力所及。 徐阶和高拱等人看着严嵩父子的一脸震惊。 心中不由得产生了某种不安的预感。 他们意识到,眼前的天幕似乎真的是天降的异象。 “陛下修道多年,莫非真的与天有所沟通?” 他们心中隐隐地升起了疑问,甚至开始怀疑,难道嘉靖真的修炼出了什么神秘力量? 天幕究竟意味着什么? “陛下,您不是……” 众人心中疑云重重,心跳加速。 嘉靖修道多年,极少上朝,接触臣子们的机会少之又少。 然而,严嵩等人心知肚明,嘉靖修道并非因为信仰,而是因为不信任。 他将自己隐匿在幕后,不与外界过多接触。 在保持神秘威严的同时,也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种行为,他们早已习惯。 甚至认为这是嘉靖在保持帝王权威的一种手段。 可是今天,突然发生的这一幕—— 却让他们不禁心生疑虑,嘉靖真的是在修炼某种神秘力量吗? 嘉靖的目光深邃,他沉默不语,继续看着那逐渐浮现出来的画面。 突然,天幕显现出一个大大的标题——【历代千古冤种太子——!】 “冤种太子?!” 众人脸色一变,露出复杂的神色。 嘉靖一朝先后立过两个太子。 然而这两个太子接连暴毙,死因充满了不解与疑点。 长子朱载基在立太子仅两个月后,突然天折; 次子朱载壑也在继任太子后的第二天暴病身亡。 这两个太子的死因非同寻常,令人深感疑虑。 道士陶仲文提出了“二龙不相见”的说法,而嘉靖深信不疑。 于是,嘉靖从此不再立储,并开始疏远自己的皇子们。 此时,嘉靖的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盯着天幕,思索着其中的含义。 天幕提及太子,是在暗示什么吗? 还是这真的是上天的征兆? 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 嘉靖没有开口,他依旧沉默着,心中却在权衡这异象的深意。 随着天幕逐渐播放下去。 画面显示出历史上大秦的长公子扶苏和戾太子刘据的故事——! 每播放完一段视频,严嵩等人都忍不住发出感叹声。 趁着画面切换的空档,嘉靖向群臣询问: “你们说,这天降异象,究竟有何寓意?” 严嵩等人沉思片刻,终于开口: “陛下,天降异象或许是为立太子之事而来。” “是上天希望陛下选出一位贤能的太子,以免重蹈覆辙,确保国家的安定。” 嘉靖听后,心中并不满足,他冷冷一笑,目光深邃: “贤能的太子?” “你们心中所指的贤能太子,到底是谁?” 第56章 今日我却在大秦的尸骨上建立了大汉!我可算是大丈夫了! 大汉! 刘邦,刚刚从惊心动魄的白登山之围中脱困,依旧心情沉重,思绪万千。 作为大汉的缔造者,他从未有过如此的危机。 为了化解这场危机—— 刘邦采用了陈平的计谋。 派遣使者趁着浓雾下山,携带大量金银珠宝,直赴阏氏之地。 “白登之围”事件落幕后,刘邦意识到自己需要时间来休养生息。 于是,他采纳了刘敬的建议—— 决定将鲁元公主许配给匈奴,以此换取更长远的和平与安定。 然而,当吕雉得知这个消息时,眼中充满了泪水,整日以泣不成声。 刘邦见状,心疼妻子的痛苦—— 决定改立宗室的女子为公主,亲自将她嫁给冒顿单于。 同时派遣刘敬作为使者,陪同前往匈奴。 此后,汉朝与匈奴之间达成协议:长城以北的地区,由匈奴单于统治; 长城以内,大汉自有法度,封疆一应朝廷决定。 虽然一时之间化解了危机,刘邦的内心却并不安宁。 然而,面对匈奴的威胁,刘邦依然感到束手无策。 就在此时,一道天幕突兀地出现在眼前。 刘邦惊愕不已,立即召集一众臣子,欲一同观赏这异乎寻常的景象。 众臣对这奇异的天幕同样感到茫然不解,从未听闻过此种事。 他们只能默默地站在一旁,屏息等待着天幕的展开。 随后,他们看到了一段视频,视频中的场景令人震惊—— 长公子扶苏竟被矫诏赐死。 众人心中一震,皆知大秦之后便是汉朝的兴起。 这段视频对刘邦一众人而言,远非历史,而是他们亲身经历过的往事——! “扶苏公子啊……” 刘邦眼中闪过一丝感慨,低声叹道: “若非扶苏早逝,也许我今天就无法坐上这个皇位。” 刘邦苦笑一声,眼神略显复杂。 在大秦末年,各地的起义常以扶苏的名义为号召。 若扶苏未曾死,或许大秦的动荡就不会如此迅速。 甚至大秦之亡也未必如此急促。 没有扶苏的死,谁能料到历史会走到这一步? 他对之后出现的魔改扶苏的视频,内心隐约认可。 “我虽出身沛县,但也曾听闻扶苏的贤德。” “他若能登基称帝,或许大秦尚能迎来一段盛世。” “盛世啊!大秦盛世啊!” 刘邦凝视着视频中的扶苏,眼中闪烁着对盛世的渴望。 哪个帝王不想创建一个富强安宁的时代? 即便他创建了大汉王朝,眼前的大汉依然处在满目疮痍的战后废墟中,前路漫漫——! 大汉亟需休养,百姓更需恢复元气! 刘邦刚刚脱离白登山之围的危机,却依然无力应对匈奴的威胁。 正当此时,又一个视频映入眼帘! 刘邦眼中一亮,连忙召集众臣与他一同观看这异象。 众臣也是一脸茫然,这种事情他们从未见过。 随着天幕的展开,刘邦看到的是大汉太子刘据的视频。 看到这里,刘邦和他的臣子们精神为之一振,纷纷议论: “哦?!这就是汉朝的太子吗?!” “汉武帝刘彻?” 刘邦心中一动。 他想了想,自己似乎并不认识这个小子,也不知他是汉朝的第几个帝王。 不久,视频播放完了戾太子刘据的魔改视频。 刘邦看后忍不住发出感慨: “这也太荒唐了吧?” “连自己的儿子都不信,居然跑去听那些小人的谗言!” “竟然将这么一位贤能的儿子硬生生逼死!” 刘邦语气愈发愤怒: “要是我见到刘彻这小子,定要狠狠踢他屁股!” 他指着视频气愤地骂道。 然而,令刘邦更加在意的并非戾太子刘据。 而是视频中透露出来的一些重要信息——! 视频里提到,汉武帝刘彻通过一系列大规模的反击作战,成功地击退了匈奴! 甚至提到卫青和霍去病在这场战争中取得的辉煌战果,直接打到了匈奴的王庭! “好!好啊!” 刘邦不禁发出欢笑声: “没想到我解不了的匈奴,竟然被我的后代们给解决了!” 这是刘邦这些天以来,最开怀的笑容。 他对面子并不看重,毕竟在他看来,面子不过是个不值一提的东西。 刘邦最担心的,就是匈奴会一直压制大汉。 没想到自己死后,后代们却给了他一个大大的面子。 “来来来,今天痛痛快快地喝一杯!” 刘邦踢下靴子,懒散地躺在榻上。 他毫不顾及帝王的仪态。 就在第二个视频播放结束后,天幕的弹幕功能也随之开启。 刘邦看到许多历史帝王的弹幕出现在屏幕上。 “哦?始皇帝竟然也在观看这天幕?” 刘邦惊讶地低声道,难道始皇帝没死? 不过,天幕很快做出了说明,这些观看天幕的帝王们—— 实际上是在不同的时空中互不影响。 刘邦心中一松,原来如此。 “没想到我今天,竟然能和始皇帝交流。” 刘邦心中既惊讶又感慨。 早年间,他曾在始皇帝出巡时,远远看着那盛大的车马队伍,他心中曾暗叹: “大丈夫当如此!” 几年后,自己便成了皇帝,建立了大汉王朝。 此时,刘邦满怀感慨地望向天幕中的始皇帝和其他历史帝王。 “始皇!” 刘邦带着醉意对天幕大声喊道: “昔日见你出巡,感慨万分,今日我却在大秦的尸骨上建立了大汉!” “我可算是大丈夫了!” …… 此时,天幕画面突然转到赵匡胤——! 他带领大军本欲北征。 但在陈桥驿突发兵变,赵匡胤的一些亲信开始在军中散布言论: “如今皇帝幼弱,不能亲政,大家为国效力破敌却无人知晓。” “不如先立赵匡胤为帝,再北征。” 将士们的兵变情绪很快被点燃。 赵匡胤的弟弟赵光义和亲信赵普趁机带领将士们闯入营—— 欲拥立赵匡胤为帝。赵匡胤猛地惊醒,大声喝道: “我赵匡胤明白自己位置,岂敢僭越!” 但将士们并不理会,直接将龙袍披在了他身上。 “吾皇万岁!万万岁!” 将士们齐声高喊。 赵匡胤面露苦色,无奈地叹息: “你们这是害苦了我啊,害苦了我啊!” 最后,赵匡胤只能无奈答应。 之后,他带领军队返回开封,迫使周恭帝禅位,建立了赵宋王朝,定都开封。 整个王朝在没有流血的情况下,迅速稳定下来——! 第57章 朕这一生封了不少巴图鲁,还头一回听说朕是第一巴图鲁! 天幕画面内! 当时赵匡胤正与臣子商议朝政,突然的异象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但赵光义反应极快,顺势一跪,道: “皇兄称帝顺应天意,方才有如此异象!” 赵匡胤虽然心存疑虑,但仍选择认同赵光义的话。 于是,赵匡胤与臣子们一起观看了天幕。 当看完关于太子的那段视频后,赵匡胤的神情微微变化。 众人发现,不仅是他们,其他历朝的皇帝也在观看同一个天幕。 始皇帝!汉高祖! 甚至还有汉武帝!唐太宗! 这些帝王们赫然都在观看着同一片天幕,彼此之间竟还能交流。 “这个视频讲述的是太子的事情,或许这是上天的警示,叫我们早日立太子!” 一名臣子上前谏言。 赵光义看了那臣子一眼,默默将此人记在心里。 赵匡胤则淡淡地说: “天下未定,此事尚不急。” 他不想立太子吗? 其实不是他不想,而是他不能啊! 五代时期,虽然不立太子是常态。 但赵匡胤的原因却在于对弟弟赵光义的忌惮。 他需要给自己的儿子争取时间—— 让他在朝廷中站稳脚跟,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有资格继位。 …… 大清! 在热河的狩猎场,康熙正在听汇报。 在得知十三阿哥射杀的野物最多,但八阿哥虽然没有射杀一只野物—— 却捕捉到的全是活的。 周围的大臣们都露出了赞赏的神情。 “真不愧是八贤王!” 有人感慨。 如今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八阿哥深得陛下宠爱,大家猜测不久之后他将成为大清的新太子。 康熙看着臣子们,问道: “你们都听到了吧,大家认为,这份赏物该给谁?” 一名大臣立即上前,说道: “臣等认为,应当赐给八阿哥。” 康熙不动声色,转向那名大臣,淡淡地问道: “说说你的理由。” 那大臣笑道:“上天有好生之德。” “八阿哥捕获了野物,却不忍杀生,这份仁慈之心,岂是其他阿哥所能比拟的?” 康熙闻言,脸色没有太多变化,但显然对这个回答并不满意。 就在此时,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王公这话不对!” 随着声音响起,众人纷纷转向,竟然是四阿哥的孩子弘历。 弘历的话音刚落,目光与雍郡王的眼神相交。 雍正随即将视线转向了自己的儿子。 “住口!” 雍正怒斥道: “小小年纪,懂什么?” 康熙帝饶有兴致地转向弘历,微笑着问道: “弘历,你觉得王公说的哪里有错?” 弘历从座位上起身,走到康熙身前,毫不犹豫地说道: “王公说不杀生是慈悲心怀。” “那皇爷爷一生射猎,杀了那么多野兽,难道就没有慈悲心吗?” 雍正脸色一沉,急忙起身,赶到弘历身边,一把抓住他的头,将他按跪在地。 “是谁教你说这种混账话的?!” 雍正怒道。 然而,康熙帝并未立刻责怪弘历,反而略显不满地道: “谁说弘历说的是混账话?” “让他说下去。” 康熙看着弘历,语气缓和了不少: “弘历,你说得有道理。” “你知道皇爷爷一生射猎,杀了多少动物吗?” 面对康熙的提问,弘历并不紧张,反而从容地回答: “皇爷爷一生射杀了三十五只老虎、一百三十二头野猪——” “九十六只狼、二十五只豹子、二十头熊、十只猞猁。” “还有一天射杀了三百一十只兔子。” 康熙听到弘历如此熟记自己辉煌战绩,脸上露出了开怀的笑容: “你记得真清楚。” “那么你觉得,皇爷爷射猎这么多次,做得对吗?” 弘历眼睛一转,立即回应道: “对!” “因为自然万物原本就是为了人类的需要而存在。” “我们大清的祖先,以射猎为生,正如汉人以耕田为生,都是为生活而努力。” 康熙点了点头,微笑着走向弘历,语气带着一丝考量: “可是,皇爷爷如今已经是天子,富贵在手,不再需要靠射猎谋生了吧?” 弘历不假思索,毫不犹豫地说道: “这正是皇爷爷不忘本的表现。” “若不是皇爷爷早年杀过那么多猛兽——” “如何能有如此雄才,平定蒙古叛乱?” “皇爷爷可是我大清的第一巴图鲁!” 康熙一愣,随即露出了惊喜的笑容: “朕这一生封了不少巴图鲁,还是第一次听说,朕是第一巴图鲁!” 他笑着把如意送给了弘历。 心里愈发觉得这个孙子不同寻常,八阿哥和十三阿哥远远不及。 然而,就在弘历捧着如意走回雍正身旁时,天空突然出现了一道天幕。 随着一阵慌乱和议论,大家终于明白了天幕的用途。 “嗯?太子冤种?” 康熙看着天幕上投放的视频,神色微微一动,眼光扫向太子。 这天降异象,难道是上天在警示他,应该尽早更换太子? 毕竟,太子已经当了三十多年,却始终未显现出帝王的气度。 康熙心里渐渐萌生了将皇位传给其他皇子的念头。 所以决定从其中挑选一位来继承大统。 接下来,康熙与众人耐心观看了天幕上几个视频的内容。 …… 现代,李阳家中! 【嘉靖情绪值+500!】 【刘邦情绪值+1000!】 【赵匡胤情绪值+600!】 【康熙情绪值+600!】 此时李阳正在为视频进行剪辑。 不时看到情绪值反馈,他通过这些反馈可以知道不同历史时期的信息。 “道长也来了?” “还有刘邦、赵匡胤和康熙这些时期。” “居然一次性开辟了四个历史时期?” 李阳眉开眼笑。 他知道,视频投放的历史时期越多,获得的情绪值就越高—— 而自己得到的奖励也会越丰厚。 “我得把视频推向更多时期。” 李阳心里想着,满怀期待地继续剪辑视频。 他瞥了一眼电脑屏幕,最后一个关于太子的系列视频刚刚剪辑完成。 这一系列的视频,主要是冤种太子“朱标”的剧情。 与此同时,历史上的皇帝们在天幕中开始热烈讨论——! PS:下一章开始第四位“冤种”太子的剧情了。 第58章 第四位冤种太子——明太祖朱元璋之子朱标!! 刘邦和汉武帝二人在弹幕中互相交谈,十分愉快。 【刘邦:我亲手击败匈奴,皇爷爷在位时的征伐令我佩服,但你晚年失策,我却不太喜欢。】 傲气的武帝刘彻,在老祖宗刘邦面前,不得不低下头,谦逊认错。 【高祖说得对,彻定会牢记教诲,尽心培养太子,避免重蹈覆辙。】 始皇帝对刘邦并没有过多的好感。 在他眼中,若是天下由项羽得手,倒也能理解。 毕竟项羽血统高贵,乃楚国贵族出身。 但刘邦,出身低微,只是个布衣百姓。 而在始皇眼里不过是微不足道的人物,竟然最终能够一举称帝,实在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 尽管如此,始皇帝还是同刘邦保持了友好的互动。 【始皇啊,没想到咱们竟能以这样的方式见面。】 【曾见你出游,心中不禁有感,能做大丈夫者,岂不应如始皇乎?】 始皇: 【你能斩群英,定大汉之基,虽为布衣,亦可称雄!】 【但说到创业艰难,恐怕还得数明太祖。】 刘邦四十七岁看别人打架,五十三岁才问鼎天下,堪称不凡。 至于明太祖的崛起史,始皇和汉武帝早已耳闻。 开局一个碗,江山全靠打。 这可是真正的地狱起点。 明太祖朱元璋虽然身世贫寒,却能驱逐胡虏,重建汉人江山。 他的事迹可谓旷世之功! 论在场的帝王们创业的艰辛,恐怕没人能与朱元璋相提并论。 刘邦虽为平民,但至少还是沛县亭长。 从出生来看,朱元璋倒不如刘邦。 听到这些话,刘邦不禁感慨: 【老朱,真英雄!真豪杰!】 【可惜我无法与你共饮一杯!】 此时此刻,朱元璋在弹幕中露出满意的笑容。 【各位过奖了。】 【天下一心,才可改元建明!】 【我不过是趁机而起,再造汉人河山。】 老朱一边在弹幕中谦逊,一边拍着儿子朱标的胸脯道: “哈哈哈哈,怎么样?” “我父亲的功绩,秦始皇、汉高祖,他们都会为我竖起大拇指吧!” 若是普通人夸奖,朱元璋未必会有太大反应。 但这几位可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帝王,他们的赞扬又怎能不让他心花怒放! 朱元璋心里暗自得意,笑意满满。 而在一旁的朱标轻声道: “父皇功业,真是千古绝业!” 朱元璋笑了笑: 【我们不仅要建立大明,还要确保它的传承。】 【我之后有你,你会继续这江山传下去!】 朱元璋虽然知道没有永恒的王朝,但他仍期望大明江山能够延续。 此时,看到弹幕的康熙露出了一丝微笑。 毕竟,最后覆灭大明的,正是大清! 谁曾想,大明开国皇帝,竟也出现在这里。 康熙有些话不方便说出口,但他内心却充满了欣喜。 他最崇敬的唐太宗李世民也在此地。 康熙对李世民的敬仰极深,早与朱棣一样,将他视作偶像。 然而,看到李世民看完李承乾的魔改视频后,康熙感到有些沉默。 “魔改太极殿”的场景,确实让他心惊胆战,几乎差点让他心脏停跳。 赵匡胤的身份也在弹幕中曝光,但并未引起太大的反响,大家只是相互打个招呼。 然而李世民此刻却显得异常安静。 因为他此时并不想与其他帝王交流什么, 他正专注于与儿子李承乾的父子关系。 李世民深怕李承乾模仿魔改视频中的行为: “承乾,你应明白父皇心意,我从未想废掉你。” “明白了,父皇。” “所以,视频中的那些画面,我们就当做未曾见过未曾听到如何?” “嗯……明白了,父皇。” “承乾,年轻人,不要走弯路!” “这大唐江山,我会交给你,你将成为真正的太平天子!” 李承乾看着温和慈爱的父亲—— 内心竟然涌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原来父亲可以如此慈爱。 尽管魔改视频没有教他如何反败为胜。 但似乎现在,太子之位稳固得出奇, 这感觉真好。 李世民的确是感到些许担忧。 他不仅担心三个儿子相互争斗。 也害怕自己会陷入弑兄、杀子、囚父的的罪名,从而最终被钉死在历史的耻辱柱上。 “父皇,放心吧,儿臣心里有数!” 李承乾握住父亲的手,语气诚恳。 父亲待我如此,我必当竭尽全力, 若父亲待我不好,那我也只能模仿了啊! 李世民握住儿子的手,心中的愁云渐散。 太极殿的气氛也因父子间的对话而重新变得缓和。 在得到了李承乾的保证后,李世民终于有了心情与其他帝王交流。 李世民发话道: 【刚才的视频,诸位见笑了。】 【不过这些事绝不会发生的。】 【如今我与承乾父子非常和睦!】 康熙立即发弹幕回应: 【太宗文皇帝的能力,必定不会让“太极殿血案”重演!】 李世民轻扫弹幕,汉武帝则为他介绍起新来的皇帝。 这位第四位大清的皇帝似乎并非汉族人, 爱新觉罗·玄烨? 听这名字,显然大清并非纯正的汉人江山。 李世民微微皱眉,心中暗想,自己虽有鲜卑血脉,倒也不太在意这些。 赵匡胤在弹幕中自报家门: 【与唐太宗素有交情,今日终于得以一聚,真是人生一大乐事!】 李世民与尉迟敬德并肩作战,堪称天下无敌。 他单枪匹马,横扫千军,赵匡胤也以武力著称。 当看到李世民这样武艺高强,赵匡胤不禁心生一股较劲之心。 李世民心中暗想: 【这位是谁啊?!】 朱元璋也在弹幕中发声: 【如今秦皇、汉武、唐宗、宋祖都在这里,真是热闹非凡!】 【不知下一个冤种太子是谁?】 老朱这一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 李世民的脸色略显僵硬。 毕竟他自己也曾在弹幕中问过这样的话。 结果尬场不说,局面也陷入了沉默。 朱元璋笑了笑,没再说话。 就在这时,天幕终于再次有所动静: 【第四位冤种太子!】 【明太祖朱元璋之子——朱标!】 第59章 若稍有不慎,轻则流血,重则尸横遍野!! 当第四位“冤种太子”的名字出现在天幕上时—— 原本还在沸腾的弹幕,顷刻间冷了下来! 空气中多出几分异样的凝滞感。 李世民微叹一声,手掌轻敲着膝盖。 老朱啊…… 我早说过,你这话可不能乱问的啊! 你偏不信! 当初我也问过类似的问题,差点就翻了车! 然而此刻,李世民一边替老朱揪心,一边却觉得心中那股郁结也缓了一些。 原来明太祖也没能将太子之事善终? 这么一看…… 无论是始皇、汉武,还是他李世民,甚至朱元璋,谁也别说谁! 大家都一样是“千古一帝”的水平线罢了。 而始皇帝、汉武帝等皇帝也沉默无言。 他们对朱元璋的过往多少已有了解。 在这众多皇帝中,朱元璋开局最苦! 而他最为自豪的一件事,就是他那个太子朱标。 甚至连核心班底都和太子共用,随时准备交出皇权。 可如今,朱标竟也被列入“冤种太子”了?! “既然朱元璋如此托付大权于朱标,为何他也未能善终?” 始皇微微蹙眉。 扶苏思索之后道: “莫不是如父皇那般,听信谗言,猜忌太子?” “朱标虽未登基,却权重一时,极易引起嫌隙。” 始皇却摇了摇头。 “此人虽粗中有细,语气间藏锋,心狠手辣之极也。” “能瞒过他?怕是没那么简单。” “此事多半另藏玄机!” 这些帝王虽隔着天幕坐而论道,表面谦和,心里却暗藏较量。 作为始代皇帝,信息积累远不如后人。 但这段时间,他也观察出些许门道。 他注意到朱元璋的杀机,比所有人都浓!! 这般煞气之下,朝臣谁人不战战兢兢? 想要欺上瞒下,几近痴人说梦。 若稍有不慎,轻则流血,重则尸横遍野。 …… 汉武帝也对此亦有同感。 “这朱重八,看似不拘小节,不讲排场,其实深藏机锋。” “以乞儿之身登基称帝,谈何容易?” “若非深谋远虑,如何定鼎山河?” “但朱标怎会也落得个‘冤种太子’的评价?” 而赵匡胤虽不太了解明朝事。 但这种“冤种太子”的天幕启示,于他也有裨益。 即便尚未立储,如何教养与辅佐太子,同样是他日后的难题。 这些画面,或能供他参考。 …… 大清。 康熙自然也对朱标有所了解。 他虽出身满洲,却数度亲至明孝陵祭拜,仪礼隆重,三跪九叩不曾怠慢。 此举一为传承正统,二为安定民心。 历朝更替,皆是如此。 因此,对于朱元璋与太子朱标的事迹,康熙颇为熟悉。 “孝康皇帝朱标……的确是贤明之选,唯独寿数不长。” 他轻声感慨。 随后目光一斜,看向自己那位不争气的儿子,不由得暗自唏嘘。 此子命是长了些,性子却叫人失望。 …… 当下观看天幕的大明皇帝共有三位: 太祖朱元璋、永乐朱棣,及道宗嘉靖。 当画面浮现朱标之名,奉天殿内顿时陷入死寂! 朱元璋脸上的笑容,缓缓褪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从他五官中逐步涌出,最终弥漫整个大殿! 这股气息,凝而不散,若隐若现,却又像实质般叫人窒息! 整座宫殿仿佛沉入风暴中心。 “咱的标儿,为何是冤种太子?!” 伴随一声震喝—— 朱元璋的声音仿若雷霆,直击殿宇顶端!! 此刻,朱元璋不再是那个笑呵呵的农夫,而是那个翻云覆雨、定万人生死的铁血天子! “绝无可能!!” 下方朝臣冷汗直流,神情惶惶,犹如临刑。 人人屏气凝神,头颅紧贴胸前,生怕被点名。 此刻,连一口大气都不敢出。 马皇后——马皇后! 众臣心中纷纷祈祷: 此时此刻,唯有皇后或可安抚圣怒! 朱标也在天幕中看到了自己的名字,神情一怔。 很显然,他对此全然不知。 “孤……也是冤种太子?” 他那一双本该沉静的眼眸,泛起难以置信的涟漪。 若论储君之稳固,朱标堪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朱元璋早早立其为储,朝政悉数交付,毫无保留。 百官对太子恭敬不敢僭越。 即便那些位高权重的猛将,如蓝玉之流,在太子面前也要俯首称臣! 而其余皇子,更无人敢觊觎皇位。 因为谁敢想,谁便死! 就连朱标自己,对于接掌江山,从未有过一丝动摇。 除他之外,天下还有谁配得? 当他在天幕上看到那一行字,他的内心被狠狠震动。 他下意识地看向父亲朱元璋—— 难道是父皇对他不满,意图废立? 这种可能,几乎为零啊! 朱元璋虽为帝王,却也是他熟悉至极的父亲。 父亲绝不会这样待他。 随后,他的视线落向自己的兄弟们—— 莫非是他们构陷于他,暗下黑手? 朱元璋此刻亦扫向众皇子,目光如刃,寒气逼人。 就在他视线扫来的瞬间—— 朱樉、朱棡、朱棣等人脸色骤变,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父皇明察!” “太子之位非我等敢觊觎!” “这是大哥的位置,我等不敢染指分毫!” 连叹口气都带着胆怯。 朱标望着这一幕,心里一阵无奈。 他知这些弟弟并非真有异志—— 他们那些心思,那点能耐……在他眼中几乎形同虚设。 即便联合,也不足以与他争锋相对。 “父皇,请他们起身吧。” “我相信弟弟们,不会生出旁门左道。” “您刚才才说过,兄弟不该自相残杀。” 朱元璋冷冷巡视众人,最后沉声道: “都起来吧。” “但最好……别真是你们。” 听到最后这一句,众皇子心里顿时一颤,腿脚再次不受控制地打颤。 他们全都仰望天幕,心中祈祷不断: 千万不要自己是那个被揭示的倒霉鬼啊! 要是被天幕点了名,父皇动怒,可真会教他们知道什么是雷霆震怒!! 众皇子纷纷扪心自问,这些年自己可有半分异心? 朱元璋接着望向台下文武百官,声音寒如冰霜: “若咱查出谁心怀鬼胎——” 第60章 帝王,从来都是孤独的!是孤家寡人!! “咱便灭他九族,让他永世沉沦不得超生!” 群臣无不惊恐,冷汗浸透衣襟! 个个都在心底默念: 朱标登上冤种太子的名单,可千万别把他们也牵扯进去! 不然满门恐怕都得陪葬! 永乐时期。 朱棣望着天幕中朱标的身影,长长地叹出一口气。 “果然,大哥终究是上榜了……” 他脑海中浮现那位温厚仁兄的笑容,情绪翻涌。 既有怀念与敬仰,也藏着深深的歉意。 如今的皇位,是从朱允炆手中夺来的,而朱允炆,正是大哥的血脉。 大哥的才能,世人皆知。 若无病灾,大明第二位皇帝必定是他! 可惜天命不在,英年早逝! 朱高炽也低声感慨: “若懿文太子顺利继位,靖难之役也就不会爆发,大明或许会是另一番模样。” 朱标的早亡,对大明的冲击极大。 几乎是一场动摇国基的浩劫。 这座新兴的汉人王朝,差点就在风雨中倾颓。 朱高炽心中苦涩:若能换来大伯安然无恙,哪怕付出再多也值得! 那样,也许天下太平,他们朱家也不会走上兵戎相见之路! 而金豆子却不像朱高炽那般多愁善感。 反了就是反了,事已至此,有什么好说的? 大伯若还在,他们自然不会揭竿而起。 可现在人都没了! 皇位这东西,谁坐不都一样? 翻开史书,写满的不过四字: 争做皇帝!!! 朱高燧表情淡淡,转头瞥了眼二哥。 怎么感觉,看完朱标的视频之后,二哥可能会有行动? 不成,得找个时机,私下提醒一下二哥。 …… “父亲,关于靖难之变,您还不打算告知太祖皇爷吗?” 朱高炽望着朱棣,语气无奈。 “懿文太子的视频若一出,恐怕连咱们起兵的事情也藏不住了。” “与其等他动怒,不如先一步讲明白。” 朱棣对于父皇素来敬畏,至今未敢吐露真相。 但他也清楚,这事儿瞒不住多久。 等朱标的视频一公开,他们造反的事迟早也要曝光。 朱棣沉思片刻,低声道: “此事不急。” “父皇此时火气正盛。” “等大哥的视频播放完,我再一一道来。” 朱高炽听罢,只能默默点头。 …… 嘉靖时期。 嘉靖帝也仰望着天幕。 那神异的天幕,不仅展示着真实的历史画面,还能与古今帝王交流! 严嵩等人一脸震撼,神色惶惶。 谁不知道太祖是个杀伐果断的狠角色? 若真让他知晓他们这些年干的勾当,估计立刻就会传旨给当今皇帝! 那圣旨内容,怕是一个字都多余—— 杀!!! 嘉靖注视着天幕上的标题。 再想到朱元璋弹幕中那熟悉的语气,心中涌起复杂莫名的情感。 这位隐居多年的天子,竟在心底产生了一丝说不清的依赖! 没错,是依赖。 嘉靖是孤独的。 他从不信任任何人。 高墙之内的戒备心,使他得以稳居帝位,但也让他逐渐陷入孤苦。 可当他看到那位立国之祖朱元璋的一瞬,他竟忍不住动容!! 犹如一个漂泊无依的孩子,忽然找到了族中最严厉却最可靠的长辈。 这可是朱家开国的祖宗! 不过这种情绪,只是闪现了一瞬,便被嘉靖掐灭。 他明白,孤独不仅源于环境,更来自他的身份! 帝王,从来就是孤独之人啊! 是孤家寡人! “可惜懿文太子,终究无命相承。” 精舍之中,嘉靖轻声一叹。 若非朱标英年早逝,就不会有靖难之变。 倘若那之后的走向不再相同,或许整个大明的命运都会被彻底改写。 眼下的他,也许就不会坐在这静谧的厅堂中。 说不定,正在某处偏远地区,悠然当着安乐王爷了。 嘉靖轻声一叹。 但殿中的严嵩等重臣,却都保持沉默。 这毕竟是皇家之事,他们这些做官的,还是别插手的好。 此时。 天幕缓缓展开。 在标题浮现片刻之后,画面开始慢慢播出。 低沉而庄严的解说声随之响起: 【朱标——承载仁德的太子,未竟理想的明君。】 【烽火连天之际,一名注定背负王朝未来的婴儿,于太平府商贾之家陈迪宅内呱呱坠地。】 【他乃大明太祖朱元璋与马皇后所生长子。】 【生于其父征战集庆之时。】 【得知喜讯,朱元璋在山石上镌刻“至此山者,子嗣无忧,寄望深远。”】 伴随着解说的响起,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天幕上的画面。 其中,朱元璋尤为专注,双眸紧锁,杀机毕现! 天幕里,最初传来婴儿高昂嘹亮的啼哭声。 这位日后被立为太子的大明继承者,正是在战乱动荡的时节中诞生。 紧接着,天幕镜头一转,聚焦前线的朱元璋。 得知后方传来的捷报,朱元璋顿时兴奋异常,仰天大笑: “哈哈哈,咱可算有儿子啦!” 他难掩喜悦,拉着徐达等将士欢呼连连。 然而,其心中更深的感慨或许并非只有高兴。 他其实更想说的是—— 终于,咱朱重八也有了家人。 朱元璋幼年丧亲,颠沛流离,乞讨度日,僧衣为裳。 昔日的他,如同漂泊的浮萍,无根无依,孤苦伶仃。 如今朱标的诞生,令他感受到血脉延续的慰藉。 除马皇后外,他终于拥有了真正的亲人。 朱元璋将全部的希望和情感,都寄托在这个孩子身上。 因此,他走至山前,亲手刻下“至此山者,子嗣无忧”以示期许。 画面再转—— 他将婴儿紧紧抱在怀中,脸上满是发自内心的笑意。 “就叫他朱标吧!” 此名意指,这个孩子将会是家族的楷模,是他的荣耀。 “咱虽不识几个字,但咱要请这世上最有学问的先生,来教咱儿子!” 朱元璋对朱标的未来抱有无尽的憧憬和期待。 【朱标年仅六岁,便拜宋濂为师,攻读儒道经典。】 【朱元璋以创立大业艰难为训,于他十三岁时命其前往临濠祭祖,深入体察百姓疾苦。】 【洪武初年,朱标十四岁即被立为皇太子——!】 第61章 百官之害,根起庶位,非止上层!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朱元璋为朱标量身配备堪称超规格的辅政阵容——】 【左丞相李善长兼任太子少师,徐达担任少傅。】 【更有刘伯温、章溢等名儒轮番讲授治国方略。】 【太子东宫中,藏书浩繁,英才齐聚。】 【朱标便在仁政理念和权术谋略的交汇中渐次成长。】 “太祖对这个长子可谓倾注心血了啊!” 始皇帝看着天幕,不禁赞叹。 不仅将当世大儒请来教导,还将自己的亲信权臣交予太子统驭—— 这是为权力交接做出的周密准备! 如此安排,可确保朱标即位之后,不至于驾驭不了那些老功臣。 “倒是总听太祖在弹幕中称赞这太子。” “也不知此子能耐到底如何。” 始皇对朱标的才能也充满了好奇。 如今从天幕展示来看,确实将他视若掌上明珠,精心培养。 只是接下来,朱标是否真能担当重任,还得看他面对政务的表现。 锻炼太子的能力,最终要落在朝堂治政的实绩之上。 …… 汉武帝看了一眼旁边的刘据,饶有兴致地说道: “太祖对储君极为器重,朕也想看看,他这太子,究竟有何过人之处。” “据儿,你也认真观摩下,看看有什么值得效仿的地方!” 刘据神情庄重,连连应诺。 …… 太极殿内。 此段时日,李世民和李承乾父子和睦,情谊融洽。 几乎整日同处,形影不离—— 他或许是害怕前些时日那段李承乾的“魔改视频”真的会发生。 李世民最近总是担心儿子不在身边时又出什么幺蛾子,对青雀和稚奴下手。 “承乾啊,多看看其他的皇储。” “若有所长,切莫羞于采纳。” “太祖和其子共理社稷,实属一段佳话,世人称颂。” “为父对你,终归还是不够用心啊!” 李世民语重心长,言至末尾却又陷入自省。 不知为何,李世民近些时日似乎总在反思自身。 李承乾嘴角微扬,说道: “自小父皇待儿臣,一向用心良苦。” 说句公道话,李世民对承乾,确实不薄。 早早立为东宫,又为其配备最强的师资。 不过,他毕竟未至朱元璋那般偏执程度。 若真是洪武大帝,长孙无忌、房玄龄、杜如晦、尉迟敬德等重臣,皆要辅佐太子。 想想那场面,都觉得惊悚。 天幕继续说道。 【洪武十年,太子朱标年方二十二。】 【他奉命全面监理国政,朱元璋明诏,凡政务皆先报太子裁决,再呈圣断!】 【此举在历朝并不多见。】 【太子掌大权,易生威胁。】 【然而朱标执政期间,朱元璋从未公然对其处事方式表露不满,更无改立之意。】 伴随着旁白的回响。 天幕中出现一个画面。 画面中,年少的朱标迅速成长,转而成一位风度翩翩的储君。 身穿东宫服饰,神情威仪自现。 举止间颇具帝王风范。 此时的他,已在父皇的授意下,逐步掌理政务。 而他主理的第一起大案,便是轰动朝野的“空印案”! 其实,此案初期由燕王朱棣负责审理。 明制规定,各地布政司及郡县需每年向户部报送银粮、税收、财政等账目。 户部需与各地账簿逐一核对,分毫不差方可结账。 若有丝毫差池,账册即被打回,需重写重盖印章。 当时首都设于南京,天下官员皆需亲赴京都报账。 账实不符之事,实属常态。 稍有误差便要退回重报! 地方官赶赴京都,路途遥遥,往返极费时日。 为了避免麻烦,多数前往报账者常备已盖印却尚未填写的空白账目。 此风起于元朝,一直延续,朝廷也未曾严令禁止。 然而此法,却为贪腐之人提供了空隙! 他们持事先盖章的空表赴京,与户部核对账务。 户部难辨真伪,根本不知实征若干、损耗几何。 于是,地方官便趁机中饱私囊,克扣民赋。 再用得来的余粮兑换盐引,携盐回乡高价转售。 如此循环往复,非法牟利无数。 朱元璋欲查实此案,便与朱棣设下妙计。 待各地官员如常带空印表进京,锦衣卫突袭围捕,当场搜出罪证! 此时。 御书房内。 朱标与朱棣一并向朱元璋禀报战果。 “大人等共计自中书至州县,文武共一千七百零三人,悉数拿下。” 朱棣闻报,脸色也微变。 “足有一千七百余人?” 朱棣听到兄长报出的数据,也是一阵心惊肉跳。 他万万没有想到,此番追查空印问题,竟牵涉多达一千七百余名官员。 这已经占据了整个朝廷三分之一的从政之人。 其中,竟连三位正一品的大臣也牵连其中。 甚至,还波及了曾随先皇打天下的元老重臣! 朱棣稍加斟酌,随即提出自己的意见。 他主张将全部相关人员一并扣押。 再对数名为首的大员执行灭门之刑。 至于罪行较轻者,剥夺官职、充军流放,送往边陲修建工事即可。 然而—— 朱标却直接驳回了他的设想。 “百官之害,根起庶位,非止上层。” “他们侵蚀的是江山的根基,《韩非子》中有言,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若今日姑息,明日再发类似贪污,还杀不杀?” 朱标的态度十分坚决。 凡是腐蚀政本的蛀虫,一个也不能放过,全应严惩!! 朱棣看着一向宽厚的兄长,沉默许久未作声。 连朱元璋此刻也陷入缄默之中。 不过,更让朱棣感到震惊的是,在他尚未向父皇呈报案情之前—— 朱标竟已自行为此下达了圣令,将淮西势力一网打尽。 甚至连开国名将朱亮祖也未能幸免。 朱元璋得知后同样一脸错愕。 “连朱亮祖也被带走?” 他惊疑不定地望向朱标。 朱标毫无退缩之意,向前一步,沉声答道: “启禀父皇,是孩儿所为。” “孩儿以为,朝中各级官员,理当敲打一番。” “至于勋贵之流,更不能姑息养奸!” 朱元璋非但未发怒,反而更加认同长子的举措。 到了动刑那日,数辆囚车将犯人押往法场,斩首示众。 连朱棣都感到不忍直视。 唯有朱标昂首挺立,冷眼注视那些即将伏法的朝臣——! 第62章 皇城暮钟响,千年旧梦惊!太子临暮色,手画万世明! 【洪武年间,因空印案牵出大量贪污之官。】 【而皇命严惩,牵连之人不计其数,此为明初官场肃清之大案!】 【亦是太子朱标继位辅政后,主持的首桩重案!】 【仁慈外表之下,实藏刚毅铁血之心!】 【…………】 事态之复杂,实是令人为之震撼! 太子在翻阅空印案的细节后,群臣眼中皆露异色—— 因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狠厉果决之储君。 这是在以储君之身,执掌帝王大权啊! 朱元璋竟然对其长子如此信赖?! “贪吏确该伏法,但牵涉如此之广,朱标竟然能够如此决断?!” 始皇眼中流露出罕见的赞赏之意。 如此大案,动辄上千人,若稍有不慎,便会朝野震荡。 而太子却断然出手,毫无犹豫! 面对蚕食国基之人,毫不留情。 …… 始皇对朱标的手段十分认同。 同时也对其权力之大,感到不可思议! 尚未通报朱元璋,便直接下旨缉捕全案官员。 而朱元璋居然未曾责怪,反倒全力支持? 这简直难以理解! 向来帝王最忌权力旁落。 可朱元璋和朱标,却毫无顾忌,父子信任异常。 扶苏亦满脸诧异之色。 他实在难以相信朱标如此胆魄非凡。 身为太子,竟处置如此规模大案,事前丝毫未与皇父商量? 一纸太子令,便将勋臣统统收押?! 且其中不少,都是开国元勋! 扶苏陷入深思。 他虽已被始皇正式立为太子…… 但真要论到这种程度的决策权,恐怕还远不如朱标! 一般事务他或可独断专行, 但若牵涉重大案件,仍需事先禀报皇父,方可施为。 人人都是太子,为何差距如此惊人?! …… “不错!” 汉武帝刘彻眼神大亮,眸中尽是赞赏。 此时在他心中,朱标几乎就是他梦寐以求的完美储君。 温和仁厚,却毫不缺乏铁腕雷霆! 到了该动刀的时候,绝不心软。 短短片刻之间,朱标便成了刘彻心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据儿。” 刘彻笑着转头看向刘据: “你以后多向朱标看齐。” “若朕也将重权交予你,你可敢有如此决断?” 刘据眉头微蹙,沉思片刻,才缓缓说道: “父皇,是否此举太过了些?” “贪赃枉法者确实该罚,但也不至于全数问斩吧?” “一次性处决数以千计的朝廷命官,是不是伤及和气了?” 刘据终究是个仁厚之人。 他并非对贪腐姑息,而是觉得有轻有重,不能一概论死。 汉武帝听后轻轻点头,没有立即斥责。 他对刘据的脾性了然于胸。 要他动手杀几个尚可。 但若是要连根拔起、成千上万地诛戮,怕是难以下手。 虽说刘彻在反腐方面也做出过不少改革。 比如设十三州刺史巡察地方事务,但自问手段仍逊一筹。 比起明初洪武年间的大整肃,大汉的惩贪举措,实属温和。 明太祖朱元璋有句心里话—— 天下乱因贪,政权更替皆由吏治腐烂所致。 他深知,一个王朝的垮塌,往往是因为一群中饱私囊、鱼肉百姓的官员! 这些人唯利是图,巧取豪夺,让百姓陷入水深火热、家破人亡的境遇! 终有一日,民不得安,便起而反之! 为此,朱元璋雷厉风行,大兴酷法。 哪怕只是贪墨六十两银子,都要斩立决。 他还设立了无数恐怖的酷刑制度来震慑贪官。 从凌迟、腰斩到断肢、抽筋、钩肠、割鼻。 再到最残忍的“剥皮实草”,无一不令人胆寒。 然而,让人唏嘘的是,自朱元璋驾崩不过五十年—— 大明官场的腐败,却再度席卷而起,规模愈甚当年。 【洪武年间风雨如晦,素有仁德美名的皇太子朱标——】 【却在初年三大要案中展现出令人意想不到的铁腕作风。】 【空印案震撼朝堂之际,朱标罕见撕下宽厚面具。】 【他于奉天大殿怒斥奸佞:“动摇国本者,虽微必诛!”】 【他主张严惩案中官员,甚至亲自下令缉拿永嘉侯及其子。】 【其决断之猛令朱棣都为之侧目。】 【此案终酿成牵涉千官的肃清风暴。】 【朱标寸步不让,刑场哀嚎连天,映出储君铁血之心的另一面。】 【次年,郭桓舞弊案骤起。】 【朱元璋欲清洗六部时,朱标却表现出难得的从容和远见。】 【朱标执疏于乾清宫叩首而跪:“天子法重,太子心仁。”】 【此话一出,便传颂不绝。】 【既稳住官心,又给铁腕反贪蒙上一层温情。】 【朱标在刚柔之间游刃有余,令朝中大臣首次认知到——】 【这位仁厚东宫,实为老练深沉的王朝舵手。】 【及至胡惟庸案爆发,朱标和父皇密议于谨身殿,更显其高瞻远瞩。】 【面对父皇欲斩胡党之意,他翻看《逆臣录》缓言:“相非忠也,诛人易,安国难。”】 【朱标劝朱元璋趁机革除丞相之职。】 【以“借案变制”之策,既铲除潜在威胁,也重塑了大明的权力框架。】 【胡惟庸以白绫自缢于狱,朱标站于奉先殿檐前——】 【他目睹大明最后一相的末路,眸中所现,是对君权永续的深思熟虑。】 【三桩惊世大案如三道利刃,锻造出朱标深藏不露的政治锋芒。】 【朱标既能在空印风波中铁腕肃贪。】 【亦可在郭桓案中以德息怒。】 【更于胡案之中推动政改,展现非凡气魄。】 【当皇城的暮钟敲响千年旧梦——】 【我们仿佛仍能看到那执圭而立的太子,于落日余晖下,临着暮色,手中画着万世长明——!】 接下来的天幕视频节奏骤然加快。 除了对空印案进行了详尽剖析外,胡惟庸和郭恒两案则被简明地带过。 重点落在朱标处理这三桩大案中所表现出的魄力与手段。 须知—— 整个洪武年间,出了四件震动朝野的重案! 朱标便经手其三! 唯有蓝玉案,是在他去世之后才爆发的。 倘若他未早逝,或许此事也根本不会发生。 虽然他只是个太子,但其实际行事手法和皇帝无异。 他的太子令,与朱元璋的御旨几乎效力相当——! PS:马上进入朱标剧情高潮的节点了。 第63章 我大秦一统,不止疆域所至,更应心志一统、理念同归!! 当这一段天幕视频播放完后,各朝代的帝王们纷纷面露异色,眼中光芒闪动。 在之前的弹幕交流中,他们早已听说朱元璋极为器重此子。 也知朱标才华不凡,太子之位根基稳固。 但直至此刻,才深刻意识到朱标不仅仅是稳—— 这哪里还是太子? 分明是大明真正的第二任皇帝! 他的手腕和格局,令帝王们侧目! 既能施仁政,又不失铁血果断。 从他经手三案的过程就可见一斑。 朱标自幼研读儒学,春风化雨的理念早已铭心刻骨。 但他并未拘泥于教条,而是将经义化作治世之术。 该温和时,则润物无声; 该动雷霆时,也可手起风雷! …… 大秦! “好太子!真储君!” 始皇不禁脱口而出,语气中尽是赞叹。 他目光转向扶苏,语调略显深沉: “扶苏,你通读诸子百家,可曾从这朱标身上学到些什么?” 大秦兴于六国之上,当时尚未受汉武帝独尊儒术的影响,各家学说并立争鸣。 扶苏不仅熟读儒学,亦研习法家理法。 但从其言行举止中,显然儒家影响更深。 此时此刻,始皇内心竟有一丝羡慕朱元璋之意。 明太祖育有此子,实属帝王之幸啊! 博学多才而不为书本所缚,能仁能威! 治国之道,本该兼具恩威并施! 这也是始皇苦心希望扶苏明悟的道理。 因此才将其派往上郡,置于蒙恬麾下磨砺! 唯有仁政而无威严,是无法治理好泱泱大秦的! 扶苏沉吟片刻,方郑重回道: “父皇。” “儿臣认为,对待百姓,应以仁政安抚,让他们能休养生息,乐业安居。” “对待祸国害民之徒,则须雷霆万钧,绝不可心慈手软!” “昔日儿臣曾疑虑父皇坑杀方士手段过重,今日再看,父皇之意恐不止表面。” “那些妖言惑众之辈,确实该诛!” “而父皇之举,或也是欲藉此肃清歪理邪说,整顿思想之纲!” “我大秦一统,不止疆域所至,更应心志一统、理念同归!” “唯有如此,方能基业千载不朽,万世流传!” 扶苏并非愚钝之人。 被贬至上郡之后,他开始深刻反省自身的得失。 从前他一直不明白,父皇为何执意要屠戮那群方术之士。 不过是巧立名目骗些金银,胡言乱语传些流言罢了。 可如今再回头细思, 父皇痛下杀手,绝非仅仅是为了肃清谣言那么简单。 更深层的意图,是在敲打那些自视清高的士林之流。 在诸侯混战的年代,百家争鸣自然有其存在的土壤,各种思想可以并存—— 可如今大秦一统,异端思想流派,只会破坏初立的政权根基。 “哈哈哈,甚好!甚好!” 嬴政听到扶苏的领悟,忍不住仰天大笑。 “看来你这一趟上郡之行,确实有所得,朕心安矣。” 当听见儿子终于明白自己的苦心,始皇那冰冷的心境,忽然生出几分慰藉。 寡人所求的江山,并非只是疆域辽阔! 是人心归一,是思想归整! 是万民所向,举国同声!! 若不能达此般境遇,土地再广,又有何意义? 若得此成就,六国残党,也不过是井底之鳖! …… 大汉! 未央宫中。 看完朱标亲自督办洪武三案的全过程后—— 汉武帝对这位太子愈发赞赏! “好一个储君,真不愧是好太子!” 刘彻心中竟泛起些许嫉妒。 朱元璋为朱标延请名师教诲—— 而自己为刘据安排的老师,也绝不逊色。 可为何两人最终的差距如此悬殊呢? “据儿,你要多向朱标那样的太子看齐。” “这才是朕心目中真正的理想储君!” “不可一味施仁施恩,慈悲若无锋芒,只会带来祸端。” “该出手时,就得毫不留情。” “…………” 刘彻最为赏识朱标的一点,便是他出手果断,从不犹豫。 开国功臣? 即使动摇了国家根基,也必须严惩不贷! 这三宗大案虽然手段稍显严酷,但他觉得执行得非常到位。 不严惩怎能震慑那些野心勃勃的权臣? 汉武帝扫了刘据一眼,随即补充道: “当然了,朕并非看不起你。” “只是希望你能多向他学习,借鉴别人的优点罢了。” “………” 不知为何,自从那段经过魔改的李承乾视频播放完后—— 各朝皇帝对待太子的态度都变得更加谨慎和客气了。 …… 大唐! 李世民与李承乾依旧温情满满,父子相处融洽。 两人一边观看那段关于朱标的视频,一边讨论道: “明太祖的太子,确实颇具才干。” 李世民对朱标的才能颇为认可, 但紧接着又说道: “不过,他杀伐的气势似乎过于浓烈。” “如此严厉,朝臣们人人自危,又怎能安心辅政?” “光靠铁腕镇压,最后只会引来反噬。” 李世民登基后,从未清算过有功之臣。 即使有人触犯律法,他也极尽宽容。 像侯君集那样参与叛乱的功臣,李世民都尽力保全其命。 所以看到朱标父子对待臣子的残酷方式,李世民觉得过于冷酷无情。 李承乾笑着说:“父皇所言极是。” “对于犯错的臣子,不必非得极刑相逼。” “当年您惩治长孙顺德的手法,也颇有成效。” 各代朝廷都难免有贪官污吏,大唐自然不例外。 曾有一位名叫长孙顺德的官员,收受民间贿赂二十匹绸缎…… 李世民知晓后,并未重罚他—— 反而颁布诏书,赐予其二十匹绸缎, 但要求他亲自背回家中。 长孙顺德心惊胆战,却只能尊重皇命。 他艰难地将绸缎逐一扛起,几乎在途中累死。 这事儿在京城传开后,掀起轩然大波! 这番“奖励”让他当众颜面尽失。 从此成了众人茶余饭后的笑柄。 如此惩治手法,却意外有效。 听李承乾提起此事,李世民忍俊不禁大笑: “想杜绝贪腐,光靠杀伐是不够的。” “大明的官员的俸禄确实偏低。” “这不就是逼人去贪吗?” 李世民笑着摇头感叹道。 第64章 金川门前望北军!东宫梦里忆朱棣!! 大宋! 赵匡胤看完这段天幕视频,脸上浮现出几分感慨。 “明太祖确实杀伐决断。” 李善长、胡惟庸、朱亮祖……这些都是跟随他开疆拓土的功臣。 朱家父子下手时毫不犹豫。 而赵匡胤上位后,只是收回了那些亲信的兵权,并无杀戮之意。 “不过,这朱标倒是相当优秀。” 赵匡胤凝视着天幕中的朱标,心生敬佩。 若他也有这样一位得力的太子,做事会顺心许多。 只是…… 如今的他,竟然连个太子都没有啊! 赵匡胤心中唯一的期望,便是自己的儿子能在朝堂上稳固立足。 只有这样,未来他才有资格继承大位。 否则…… 赵匡胤的目光不自觉地投向了一旁的赵光义。 …… 洪武时期! 随着这段视频的播放,天幕上弹幕纷至沓来。 始皇:【明太祖的太子真是了得!】 汉武帝:【若刘据有朱标一半的手腕,朕也无忧继位问题了。】 李世民:【帝王之家,父子如此,羡煞旁人。】 【....….】 朱元璋看完儿子的精彩表现,目光扫过那些帝王们的赞美。 他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一丝笑意。 这位大儿子,确实给他长了脸! 无论如何,在能力这方面,朱标确实很不错。 当然—— 朱标的能力也离不开朱元璋的重视和信任。 事实上,许多太子并非没有才干。 而是权力不足,无法施展。 历史上,哪位太子能像朱标一样—— 拥有如此多的实际权力,做出皇帝才能做到的事情? 不过,朱元璋心中也越来越迷惑。 他至今无法理解,为什么自己的标儿会出现在这个“冤种太子“的榜单上。 这完全没有道理啊! 这一点,不仅仅是朱元璋的困惑, 天幕前的其他帝王们也都在思考这个问题。 从视频来看—— 朱元璋对朱标有着绝对的信任,几乎是放权到极致。 因此,根本不存在有人陷害朱标的可能。 如果真有胆量在朱元璋面前诋毁朱标,那绝对是寻死! 那么,朱标到底为何成为了冤种的太子呢? “难道是杀伐过重,激起了功臣们的怨恨,导致了暗杀?” 各朝皇帝思考良久,觉得这也许是唯一的可能性! 朱元璋完全信任他这个儿子,只等着将大位传给他! 至于其他的那些皇子,面对大哥朱标,他们连屁都不敢放。 有朱标在,他们根本不敢动夺位的心思! 所以,关于暗杀的可能性,也可以排除。 唯一的解释便是,朱标可能遭遇了什么意外。 要么是被暗杀,要么就是意外辞世! 皇帝们迅速得出了朱标登上“意难平”太子榜的真相。 果然,正如他们所推测的那样。 在朱标的光辉履历中,视频播放结束后,天幕中突然传出低沉的旁白声: 【朱标之死——!】 【紫禁城上空未曾消散的帝王星辉!】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应天府的春雨带着倒春寒。】 【冷冽地将紫禁城的琉璃瓦染成如铁般的冰冷。】 【三十八岁的皇太子朱标在奉先殿的龙榻上吐出了最后一口鲜血。】 【他手中紧握着尚未递交的迁都奏章。】 【洪武二十四年仲秋,太子朱标启程前往陕西巡察。】 【他驱马沿潼关旧道西行。】 【而在西安古城高处远眺秦川沃土,并亲自绘制了详尽的迁都草案。】 【然而命数的浪潮猝然袭来。】 【翌年暮春,体弱多病的朱标因风寒诱发旧疾。】 【他于奉先殿病榻咳血,尚握着未能呈上的迁都文书。】 忽然,天幕转场——! 曾经意气风发的储君朱标,此刻面容惨白,卧病榻间。 他的唇色如纸,双目无神,昔日光芒早已褪尽。 此时此刻,他已至油尽灯枯的地步,命悬一线! 朱元璋、朱樉和朱棣等人围坐病榻左右,神色紧张焦灼。 朱元璋眉头紧锁,眼中写满了对长子的忧心。 朱标缓缓睁开眼帘,微弱如丝。 众人立刻围拢前去。 “标儿!” “大哥!!” 朱元璋、朱棣等人赶至榻前,目不转睛。 “图……” 朱标艰难启口,气息微弱。 随即有人搬来地图。 “笔………” 他已无力再言。 朱棣跪坐榻前,捕捉到哥哥的呢喃,焦急呼喊: “快,把笔拿来!” 旋即,朱标握紧笔杆,聚起残存力气。 在地图上,他圈点出三处要地。 那正是秦王、晋王和燕王所封之地。 朱标于地图上作了注记,但未及解释其意,笔已从指间滑落。 他的双眼也随之缓缓阖上。 屋内顿时传出哀嚎呼喊。 “大哥!!” “标儿!” 伴随着镜头外凄凉的旁白缓缓响起: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太子朱标撒手人寰。】 【太子骤然病逝,如石沉潭底,激起的涟漪改写了整个大明的命数。】 【次年蓝玉案刀起血落。】 【朱元璋或未曾料到,那些他清除的武将,正是抵挡燕王铁骑的最后防线。】 【金川门下,建文帝遥望北军旗帜时,是否忆起朱棣昔年入京,必至东宫问安的情景?】 【那位被史家称为仁厚有余而威不足的储君——】 【倘若泉下有知,看着亲弟与爱子为皇位反目成仇,又是怎样锥心刺骨?】 【而当后世修撰《明史》之人,以“孝康皇帝,内外兼修”评其一生时——】 【数百年前南京春雨淋漓,仍在石巷间留下了斑驳泪痕。】 轰隆——!! 朱元璋只觉脑中一声炸响,耳边顿时嗡鸣不止!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天幕浮现出的那一行字。 【洪武二十五年四月二十五,皇储朱标溘然长逝!】 那是他的标儿啊……竟然……不在了?! 征战多年,历尽生死考验的朱元璋,竟在此刻心神大乱! 朱标是他的嫡长子,更是他倾注最多心血的孩子。 朱元璋千方百计教养太子,打算把亲手奠定的天下交付于他。 然而万万想不到,天意弄人,命数竟如此残酷。 这个被寄予厚望的储君,竟因病早早离去! 朱元璋胸膛剧烈起伏,像是被千钧重锤击中,呼吸顿时凝滞! 另一边,朱标同样望着最后一幕的画面,眼神之中,透着一丝惊惧。 他的瞳孔缓缓放大,神情明显动摇——! 任是谁,面对自己之死,又怎能保持冷然? 纵使是太子朱标,也未能例外。 他从未想到,结局会如此悲切收场! 以这种形式得知自己的离世,他的内心一时间也难以承受。 “孤……竟然只剩一年寿命?” 他喃喃低语。 “大哥!” 在一旁的朱棣和其他几位兄弟,亦齐刷刷看向他。 在场的众人,神情皆透着难以掩饰的忧惧——和关切! 第65章 你这小子,朕怎么听着,这段内容里还有你的份?! 按理讲,这对其余诸子而言,或许意味着机缘将至。 毕竟太子将死,皇位或将另选其人。 可此时此刻,他们心头却无半点喜色,唯有沉重与惋惜。 朱标,那个宽厚仁义的兄长,曾多次在父皇前为他们求情脱罪。 尤其是朱棣,与朱标关系最为亲厚。 他实在难以接受这等悲剧降临于兄长身上。 在朱棣的心中,朱标理应是未来的天子! 是他此生最敬爱的兄长! 他早已立下誓言,为大哥守护山河社稷! 可如今,这一切却在顷刻间土崩瓦解! 朱棣心如刀绞。 其余诸王——晋王、秦王、湘王等人,也都露出了震惊神色。 殿内众朝臣,在这一刻也纷纷变了脸色! 太子之位,关系国基! 太子骤然亡故,势必会给整个大明朝局带来剧烈震荡!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清楚朱标的德望与能力。 有他在,大明稳如泰山,天下可安! 可若东宫突然空缺,继位者又该由谁来承担? 权力真空之下,势必引发暗流汹涌! “太医院!” “快给朕召太医过来!” 朱元璋如猛兽咆哮,其声如雷,在殿堂中轰然炸响。 他脑海中此刻只剩下一个念头。 既然天幕所示是病亡,若提前诊治,或许还有生机! 不一会儿,太医急匆匆赶来。 朱元璋当即下达死命令。 “若是查不出问题,统统人头落地!” 太医们面色凝重,满是为难之色。 太子的身体此刻尚称正常,不过略显劳倦罢了! 距离所示死期尚有两年,这般提前,实在难以发现端倪。 随后—— 朱元璋再度望向天幕的末尾内容。 片刻之间,他的视线悄然转向第四子朱棣—— 你这小子,朕怎么听着,这段内容里还有你的份?! 朱棣一眼瞄到天幕尾声那几行字,脸色顿时剧变! 适才他只关注大哥之事,根本没注意结尾所藏的信息。 啊?不对啊! 怎地连我都被牵扯进来了?! 朱棣心头顿生强烈不安! 噗通—— 来不及细想,他立刻当场跪倒在地。 “父王!!” “孩儿什么也不知道啊!” …… 众人看着天幕中朱标的陨落,无不感慨连连。 果然如之前推断,朱标终是病故而亡。 “太可惜了。” 始皇忍不住发出一声叹息。 从帝王的立场而言,朱标堪称无缺的储君人选。 尽管他与其父在治国理念上稍有分歧,但这不妨碍他继承大统。 早在担任太子期间,朱标便已涉政,颇具帝王风范。 他接掌大明本是水到渠成,毫无悬念可言。 此时的局势本应风平浪静,继承人稳固,根本不至于掀起波澜。 更谈不上会发生任何权力上的剧变。 彼时的朱标,距离登基称帝,不过是少了那件龙袍罢了。 可惜的是—— 这样一位前途无量的储君,却英年早夭,令人扼腕! “扶苏,你等会也顺道去请御医查一查身体。” 扶苏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 大汉! “唉……” 未央宫深处传来一声沉重叹息。 汉武帝脸上写满惋惜之意。 他对朱标一直抱有极高的评价。 因此在得知朱标因病辞世之后,他心中也不免泛起阵阵惆怅与遗憾。 “朱标一人,嫡出、长子,德才兼具,堪称典范!” “只可惜啊,唉!” 汉武帝轻声长叹。 脑中忽地浮现出另一人的身影—— 霍去病。 当初得知霍去病早卒之讯时,他便忧心难安。 因此早早便传诏,命霍去病即刻返回长安,以防意外。 “大将军与冠军侯现在抵达何地了?” 汉武帝忽而出声询问。 如今既已知晓未来祸因,自然不能让爱将步入覆辙。 …… 大唐! 李世民神色凝重: “实属可叹。” “历朝历代的储君之中,从未有人如朱标这般权势滔天。” “身为太子,却能代天子施政、令行天下。” “虽未登基,实则已是半个天子。” “未曾想到,竟也难逃这命定的命数……” 李承乾面色复杂,心中有些不是滋味。 他对于朱标的际遇,确实怀有几分羡慕。 朱元璋对朱标的信任毫无保留,从未动摇分毫。 单就这一点而言,哪怕是他自己的父亲,也远远不及朱元璋这般坚定! 朱标不仅得其父宠信,更在众皇子中享有极高威望。 那些皇兄弟对他皆是由衷敬服,不带半点虚伪。 李承乾心头百感交集。 朱标究竟是凭什么,能与亲弟们相处得这般融洽?! 为何那只青雀偏偏处处作梗? 竟还妄想染指我的东宫之位! 李承乾苦思不解,作为兄长,他与朱标一样,都是长子。 难道是自己哪一步走偏了? 可他旋即自我宽慰。 人常说,兄长如父。 既然如父,那为兄者岂会有错? 错的只能是那青雀那厮。 我行得端坐得正,问题肯定出在你身上! 可恨的青雀!若非你处心积虑设局,我又怎会命悬一线? 李承乾侧目望向李世民,暗自宽慰。 幸而此刻父子间关系如初,不再生隙。 …… 大清! 看完那段关于朱标的画面后, 康熙,这位大清的皇帝—— 发出一声悠长的叹息。 他瞥了眼太子胤礽,眼神复杂。 皆是储君,为何天壤之别? 倘若朱标是我的继承人,我还需夜不能寐,担忧储位不稳? 你啊,还不如早点撒手算了…… 有样学不来,还偏挑错的学! …… 永乐时期! 朱棣心头一紧,额角竟渗出了汗。 重睹兄长之影,令他五味杂陈。 大哥虽已逝多年,思念却从未远去。 若兄长长命百岁,皇位怎会落到那没本事的朱允炆头上? 靖难之战,也许压根不会发生。 可历史没有回头路可走。 “大哥……” 朱棣低语,语气中藏着懊悔与痛楚。 纵时光远去,那位仁厚温和的兄长依旧活在他记忆深处。 那段兄弟情谊,是他再也触不到的温暖。 可最令他忧心的,是光幕最后浮现出的名字。 连他都被点了出来,事情已难掩盖。 父皇若不瞎,自然早已心知肚明! “父亲……” 朱高炽语气迟疑,终是开口道: “既然纸包不住火,何不趁此机会,向祖父坦陈一切?” 朱棣还未答话,金豆子却跳了出来: “怕个啥!” “反正都做了,就别怕别人知道!” “若非那大侄子咄咄逼人,我们又怎会兵起靖难?” “归根结底,也不能全怪爹你!” “祖爷爷若知真相,一定会理解你的处境。” 朱棣闻言斜睨这跳脱的儿子一眼,心中苦笑。 理解? 怕是只会送我那柄传说中四十米长的刀! 第66章 若父皇不再信任儿臣,那儿臣情愿以死明志!! 朱棣太了解朱元璋的性子了。 在父皇眼里,皇位只属于朱标。 谁都不许染指! 否则,他怎会弃子不传,偏传皇孙朱允炆?! 在父皇看来,这皇位天生就是大哥的! 既然大哥英年早逝,那就理所当然传给大哥的儿子,一代一代延续下去! 至于其他人,谁都别想插手半分。 “还是再观望一下吧。” “等兄长的视频全部播完,我再向父皇开诚布公。” 朱棣轻声长叹。 他心里明白,这个节骨眼上,父皇火气正盛, 还是等他冷静之后再谈不迟。 眼下不争一时。 …… 洪武时期! 朱棣却已是骑虎难下。 主要是那天幕尾声几句,真是一击命中要害! 什么叫“阻挡燕王南征的最后防线”?! 朱棣此刻就像掉进泥潭,裤裆里一片泥泞,洗也洗不清了。 朱标刚刚离世,转眼间“燕王”这名字就赫然出现在天幕解说里。 搁谁身上都要起疑心! 尤其父皇那疑心病,本来就不是一般地重。 他要是认定老大之死和朱棣有关,那可怎么办?! 朱棣再清楚不过自己父皇的脾气。 到了这种地步,不解释就是自寻死路。 偏偏让朱棣最头疼的是,他连个解释的由头都没有! 那视频里演的是未来几年的事,鬼知道那时候的自己做了些什么?! 朱棣满脸悲愤,简直欲哭无泪。 他扪心自问,眼下的自己真没起谋逆之心啊! 这才过了几年,他哪敢真刀真枪地造反?! 而那边的老朱,却满脸乌云密布,沉默不语,眼神愈发晦暗难测。 这短短几分钟,他脑中已经转了无数个念头。 难不成……老大猝死,竟然和朱棣脱不了干系?! 表面一团和气,私下却另有图谋?! 老朱拿不准真相。 但他清楚,有人能替他查清楚。 于是,老朱一抬手,淡淡开口—— “来人,把锦衣卫叫来。” 朱棣望见锦衣卫步步逼近,面色瞬间苍白如纸。 旁人或许不明白这群人的手段—— 可他曾是这支机构的首领,又怎会不清楚? 一旦落入锦衣卫之手,那可就等同于踏入地狱,九死无生。 当今朝堂之上,那些大臣一听到“锦衣卫”三字,哪个不是魂飞魄散、腿脚发软? 眼见父皇竟派出锦衣卫来对付自己—— 朱棣顿觉血液冻结,脸上再无半点血色。 他咬着牙低语道: “若父皇不再信任儿臣……” “那儿臣情愿以死明志!” “绝不忍受屈辱!” 朱棣太清楚锦衣卫的手段了。 他乃大明亲王,皇族之身,怎能承受酷刑? 哪怕是死,他也要保住最后的尊严。 他对皇位无丝毫觊觎之心,更从未生害兄之意! 朱元璋听到朱棣这番慷慨陈词,宁死不屈,心中怒火顿时缓了一缓。 老四终究是他亲生骨肉。 若无确凿证据便轻言施刑,实属过激。 虽说朱元璋偏爱太子朱标,可对其余几位皇子亦不薄。 更别提朱棣的亲娘正是他至爱的马皇后。 听得朱棣那句“宁死不辱”—— 朱元璋心头一软,一丝父子之情悄然浮现,压下了那狂躁的怒意。 自己,确实太急了! 太子的死讯传来,他一时心神大乱,难免失了分寸。 但老大是儿子,老四又何尝不是? 一旁的朱标也走上前,出声劝道: “父皇,此事恐怕未必如表面那般简单。” “孩儿相信老四,断无加害于我之意。” “更不可能有谋逆之图。” 朱标看了朱棣一眼,眼神复杂莫名。 他心里,也曾起过疑问。 毕竟天幕视频提及藩王中,仅点名了燕王。 其中的暗示已足以令人疑窦丛生。 换作旁人,也难免心生怀疑。 可朱标最终选择相信与自己自幼一起长大的弟弟。 朱棣虽顽,却有底线。 他断然做不出弑兄篡位之事。 听见大哥为自己出言辩护,朱棣鼻头一酸,眼眶顿时泛红。 兄长啊! 我的好兄长! 此刻朱标开口,其分量远胜自己千言万语。 朱元璋闻言,沉思良久,终是点了点头。 他随即向那不远处的锦衣卫挥手,示意他们暂且退下。 朱棣看着那些锦衣卫如潮水般退去,才稍稍松了口气。 然而老朱那低沉的嗓音却又传来—— “老四,我愿信你。” “但你最好与此事毫无干系。” “否则……连为父也无力回天!” 朱棣的脸色再度发白,却强忍着心中的震颤,坚定地点了点头。 他抬起头,目光紧张地望向天幕。 可恶的天幕! 你快放下去啊! 最好将事情从头到尾说个明白! 如今本王的命运,皆系于你一线之间! 尽管画面中的朱标已离世,天幕却仍未终止。 【朱标猝然离世,犹如在紫禁城中炸响惊雷!】 【这道震荡将会久久回响,动摇大明根基!】 【洪武二十五年八月,朱元璋破旧例,越过年长的诸藩,亲定传位于朱标之子朱允炆!】 【此举表面是巩固东宫之权,实则为未来“靖难之役”埋下火种!】 【当朱元璋年逾六旬,于乾清宫前怒捶玉栏之时——】 【或许未曾想到,他亲手清除的功臣武将,正是能拦阻燕王兵锋的最后屏障。】 画面转瞬一变! 朱元璋与皇孙朱允炆并肩而立,群臣跪拜。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嫡孙允炆,于九月十三日立为皇太孙……” 这是朱允炆被正式立储的场景。 按理说,太子朱标身故,继位者应在秦王、晋王、燕王诸皇子之中择一。 可朱元璋却打破传统! 或许是因朱标生前太得宠爱,他执意让朱标之子继承皇统。 “国本已定,大明永昌!” 众臣呼声震天。 群臣高呼之中,燕王朱棣脸色却变得有些凝重。 朱标死后,朝中不少人认为燕王可为继承人选。 朱棣心中亦抱过希望。 岂料最终父皇却另有安排。 当然,朱棣虽有遗憾,却并无怨恨。 “大哥,这江山本该属于你。” “允炆得位,也算是归于正统。” “我今后只愿安守封地,护你与父皇江山稳固!” 朱棣的心声,通过天幕缓缓传出。 此时的他,尚无夺位之念! 第67章 要不是他步步紧逼,我岂会起兵造反? 大秦! “明太祖既有二十多位皇子,为何偏偏立孙?” “这岂不是埋下祸根?” “倘若诸王中有人野心勃发,天下怎能安宁?” 始皇帝不解朱元璋此举。 按理来说,皇位继承应兄终弟及。 朱标既亡,那应由秦王、晋王、燕王等兄弟继之。 可他却偏偏将皇权交给了子嗣的孩子。 诸侯王们又怎会甘心? “怪不得后来局势不稳。” 始皇叹息了一声。 …… 大唐! 太极殿内寂然无声。 李承乾捋着几缕胡茬沉思。 “朱元璋立孙不立子,实在是……” “让人玩味至极。” 李世民心中泛起疑云。 他不相信,那个从乞丐出身最终登顶天下的朱元璋会糊涂到这种地步! 老朱绝不可能察觉不到其中暗藏的隐忧。 旁边的长孙无忌开口道: “诸王握有重兵,若生异志,势必引发内乱。” “朱元璋将皇位传给朱允炆,背后定有安排。” “他必然会为自己的孙子预留下足以立足的根本。” 房玄龄却面露凝重,缓声说道: “只是,这一步已然埋下了大患。” “我以为,日后的燕王起兵,正是因此埋下伏笔。” …… 永乐时期! 朱棣望着朱允炆登基的画面,内心百感交集。 当年长兄去世,宗亲之中最有资格的其实是他。 可父皇终究把皇位交给了朱允炆。 而彼时的他,并未动过夺位之念。 他始终相信,父皇不过是更偏爱长兄而已。 这座龙椅,本就是为长兄一脉所留。 朱棣打心底接受了这个现实。 自那以后,他收敛锋芒,只愿安分守藩。 这也是他多年如一的想法。 当年朱标尚在,他便甘心守边疆,披甲出征。 可世事难料…… 他的那位侄儿,心狠手辣得超乎想象。 刚继位不久,便急不可耐地发动削藩! 实际上,藩王制度本就有废除的可能,这一点朱棣他们早有心理准备。 当年朱标就谈及过相关打算。 若是由朱标亲自出手,他们自然不敢有任何反抗。 然而朱允炆不仅性急,手段更是毒辣! 上来便废黜数位王爷为庶人! 甚至还将那位自幼与他一起长大的湘王,逼得走投无路而死。 那可是他的十二弟啊! 朱棣一想到性情温和的十二弟,心中便一阵绞痛。 不仅如此,朱允炆还追赠湘王为“湘戾王”。 这口气,怎能咽得下?! 各地藩王无不人心惶惶。 在那种情形下,不反就是等死! “十二弟啊……” 朱棣叹息一声,旋即轻轻一笑,道: “这侄儿,倒是与父皇一般狠厉。” “若非他步步紧逼,我岂会起兵造反?” “………”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三兄弟一旁默然无语。 他们也曾在靖难之战中立下功勋。 若非身陷绝境,谁愿意背负叛臣之名? 当时,建文帝的屠刀已经高悬在燕王府满门之上! 若非父皇既能忍又敢断, 只怕此刻他们坟上的野草,早已随风飘摇。 …… 洪武时期! 老朱盯着天幕,没有明显情绪波动。 朱标身死后,他真的把皇位交给朱允炆? 细细揣摩之后,竟觉得这是自己会做出的决定。 可自己……总不至于愚钝至此吧。 允炆年纪尚轻,尚未在朝堂扎下脚跟。 自己自然要为其排除险阻,好令他平稳登基。 甚至提前备好后路,以备未来突变之需。 为何仍会出现这样的纰漏?! 更何况—— 视频里朱棣的那番内心独白,也明显能看出他无谋反之心。 那么,传闻中的燕王骑兵,到底从何而来? 朱元璋面无表情地扫了朱棣一眼。 此刻,朱棣仍旧跪在殿前。 当他听见自己在天幕中最终所说的话,才慢慢吐出一口浊气。 父皇!您看见了吗?儿臣当真无二心啊! 天幕继续说道。 【洪武三十一年,紫禁宫内钟声震天。】 【年方二十一的朱允炆登上皇位,承继大统,改元建文。】 【建文帝登基后的首项政令,便是对诸王动手,谁知这柄削藩之刃,竟成了斩向大明心脉的屠刀!】 【这场席卷天下的靖难之战,其实正是太祖当年分藩布政所埋的祸根。】 【太祖朱元璋将二十余位子嗣分别封藩,其中朱棣镇守的北平,尤为关键。】 【而当太子朱标英年早逝,皇位落入皇孙朱允炆手中时。】 【他面临的,是九位亲王拥兵三十万的重压。】 【建文初年,朝会上,齐泰据《皇明祖训》所载:“无忠良之臣,有反叛之徒,宜举兵而讨”。】 【黄子澄也搬出汉朝推恩令,三人遂定下削藩之策。】 【………】 视频之中—— 朱允炆身披龙袍,神色庄重。 其身后站立三位重臣,赫然是方孝孺、齐泰、黄子澄! 后世称之为“建文三傻”,此刻正共谋削藩大计。 “召你们前来,非是问该不该削藩。” “而是要你们给朕一个切实的时机与手段!” 面对此问。 三人提出两种策略: 其一,以强先制强者,直捣燕王。 从最具实力的朱棣下手,一锤定音。 其二,由弱至强,逐步图之。 先对几个边远弱藩动刀,树立皇权威严。 朱允炆深思良久,最终采纳后者。 毕竟…… 若一开始便撼动根深蒂固的燕王,恐怕事与愿违。 在册立储君前,朱元璋曾对朱允炆提出试问: 若你将来登基,该如何处置你的叔父们? 朱允炆那时应对道: “先以恩德笼络之,再用礼法约束之。” “若无效,再削其土;若依旧桀骜,便废其爵,甚则出兵征伐!” 简而言之,是恩威并施,步步紧逼。 朱元璋对这番话颇为赞许。 他曾期许朱允炆治世时,能善待兄弟诸王。 怎料—— 朱允炆一即位,便在三位股肱之臣的推动下,大开杀戒,雷厉削藩! 在正式称帝前,他便宣布周王橚有罪,贬为庶人,流放岭南! 紧接着便是齐王、代王、岷王与湘王…… 四王之中,一人自焚,其余皆废黜,充军边地。 建文帝设想的是,先清除较弱的势力,最后再动朱棣。 如此一来,朱棣便成了孤军独斗。 要知道,历代从未有藩王能凭一隅之地反抗皇权。 按照齐泰与黄子澄的盘算,在剪除其余藩王同时,牵制燕王,不使其有异动。 届时,大势压身,朱棣自然低头。 然而,三位大臣错判了朱棣的胆识,也高估了自身的手段。 尤其出手对付湘王之举,简直是昏招至极! 第68章 这是人干的事吗?!削藩可以!但这样简直是逼宫自焚啊! 朱元璋的儿子非常多,几乎都被封为藩王。 这些王爷中,有不少行为怪异,做事毫无下限,毫无人伦道德可言。 所以,这类藩王被收权、削爵—— 也没人会心疼,甚至老百姓还会鼓掌称快。 可朱柏却不同于那些只会胡闹的兄弟。 他平日里的兴趣无非是写写毛笔字,陪陪夫人。 偶尔研究点炼丹之术,从未做过什么让人诟病的勾当。 况且当时的湘王朱柏尚无子嗣,等于是没有后人继承,谈不上什么势力威胁。 可即便如此,朱允炆依然容不下朱柏! 朱柏是太祖朱元璋的第十二个儿子,生母是胡顺妃。 胡顺妃的父亲原本是陈友谅的部下—— 后来扛不住朱元璋的攻势,主动献城归降,才成了明朝臣子。 因为出身投诚之门,所以他自然进不了朱元璋的嫡系核心圈。 后来胡惟庸案爆发,这位岳父也顺势被一同清除出局。 父亲下场如此,胡顺妃的地位自然也就不高。 这也就决定了朱柏在皇子当中,并不起眼,算是个边缘角色。 不过朱柏自己还是蛮争气的。 史料中称他“年少姿貌出众,及长聪敏”,也就是说长相俊秀,天资聪慧。 朱柏自幼就热爱读书,书法绘画的造诣尤其突出。 正因如此,才渐渐获得了朱元璋的喜爱与青睐。 每当老朱赋诗一首,都会叫朱柏来帮他落笔誊写。 而且朱柏并非只有文才,他的武艺也极为了得。 臂力非凡,尤善左右开弓,力敌千钧。 在朱元璋眼里,朱柏无疑是那种文武双全、仪表堂堂的优质儿子。 老朱不疼他才怪呢! 而且不只是父皇宠他,一众兄长也都对这个十二弟十分喜爱。 尤其是朱棣,与朱柏的兄弟情谊最为深厚。 要放在今天来说,朱柏几乎就是一家人的“团宠”。 尽管后来朱允炆与朱棣都自称太祖最看重他们。 但实际上,朱元璋和朱柏的父子感情,才是真正的深情厚意。 朱柏十五岁时准备赴封地上任,临行前朱元璋亲自为他系上玉带。 而他告别之时并没有转身,而是倒着退出去的。 朱元璋问朱柏为何如此? 朱柏答曰:“君父不可背。” 意思是,作为臣子和儿子,不应在告别时背对皇帝而去。 朱元璋听后,顿时笑得合不拢嘴。 朱柏到藩地后,也与那帮荒唐王爷截然不同。 他不搞权谋,也不残害百姓。 平日依旧保持着读书、习武的规律生活。 有一次,常德地区的叛乱军突袭荆州,朱柏甚至亲自挂帅出征,将其彻底平定。 作为内地的荆州并不像塞北边防那样战事频繁,朱柏的政务相对轻松。 所以闲暇时他唯一的消遣,就是修炼仙道,研究丹药之术。 有趣的是,日后大明朝那位颇有名望的道家皇帝,居然也来自荆州。 看起来,这癖好倒像是当地特色。 除此之外,朱柏干得最靠谱的一件事,就是安心陪夫人育儿传宗。 原因也简单——他至今无后。 这个湘王,从来没出过乱子,品行端正,气质温和。 但就是这样一个几乎无瑕的亲王,却成了朱允炆刀下首轮削藩的对象。 第一批目标:周王、齐王、代王、岷王,以及朱柏。 前四位藩王要么行为乖张,要么能力低劣,清理他们不算让人意外。 可湘王的情况就不一样了。 朝廷为了让行动名正言顺,硬是扣了个“私铸纸钞”的罪名。 然而,这个指控实在太勉强。 众所周知,大明的货币制度本就一团糟。 尤其洪武年间,老朱打仗行,但经济方面一塌糊涂。 钞票滥印到烂大街,贬值得比废纸还没用。 永乐年间,宝钞几近作废,擦个桌子都嫌粗糙。 朱柏若是真缺钱,有的是生财之道,根本不必干这种赔本买卖。 印张宝钞可能还不如买张白纸划算。 因此,这个莫名其妙的罪状—— 在其他宗王眼中简直就是建文帝刻意为难朱柏的借口。 罪名一出,朝命即下,朱允炆派兵南下,围困荆州王府。 手持圣旨的军士奉命缉拿朱柏,可湘王却拒不就范! 此时。 天幕画面中—— “本王承高皇帝之血胤,岂能受辱于伧徒!!” 他一把火点燃王府。 随后,穿着王服的朱柏策马冲入烈焰,与王妃一同赴死。 这是被逼迫的绝路,可朝廷却将其定为“畏罪而亡”。 更过分的是,事后还追谥其号为“戾”。 湘王无后,爵位取消。 朱柏的身死,在宗室中激起轩然大波。 他素来口碑极佳,建文连这种好王都杀了,剩下的那些“问题兄弟”还能不恐惧? 更何况,朱柏膝下无嗣,爵号直接作废,这令其他有子的宗亲如何自处? 朱柏一死,满朝心寒。 要知道,他可是所有人眼中的“亲王宝”,他死得太冤太惨。 再说,他和朱允炆情分极深。 自幼便关系亲厚,连“好兄弟”都下得去手,其他藩王还能指望宽容? 远在北平的燕王朱棣听到十二弟死去,勃然震怒! …… 北平府中。 “四位亲叔接连被废,连手段都一样。” “这小皇帝,还真下得去手。” 朱棣虽然身处北地,但耳目灵通。 建文登基后,迅速削掉四位王爷。 对这四个弟弟的削藩,朱棣心里虽不爽,倒也没太激动。 毕竟他也清楚,这几位当中确实不乏“奇人异事”。 李世民不也有个李元吉? 削就削了,至少没取性命。 可当得知朱柏纵火殉死的消息,朱棣当场握折痛哭! “十二弟……” “湘王……竟赐‘戾’谥……” 他攥着那份折子,指节泛白,整个人都在颤抖。 朱柏素来与他最亲,高祖皇帝也格外疼爱这个乖巧孙儿,结果建文却铁心动手! “亲弟一命呜呼,竟还被抹黑至此!” 朱棣眼眸猩红,愤怒仿佛要喷薄而出。 这件事,直接点燃了大明朝堂下的暗火! 宗王们纷纷异动:宁王献马三千,却暗援燕军; 辽王请求减俸,却转运军粮至通州; 谷王将质子送京,却开了宣府通道; 六成藩兵被调入京师,送往北平的密信却连番翻倍。 朱柏之死两月后。 靖难之战,爆发! …… 寂静无声!!! 各朝皇帝看到朱允炆的这波操作,一个个看傻了。 这是人干的事吗?! 削藩不是稀罕事,但这样搞简直是逼宫自焚啊! 你整那些“奇葩亲王”还能理解,百姓或许还能鼓掌叫好。 可朱柏呢? 既无军权,又无后代,还人品端方、为人宽和,是个不折不扣的团宠! 这种人你也要搞? 这不是往火山口丢雷管吗?! 第69章 好啊!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你这小兔崽子! 大秦! 秦始皇沉吟半晌,嘴张了张,却不知从哪说起。 他十三岁继位时,大权握在赵和吕不韦手中。 即便贵为君王,却处处掣肘。 他忍耐九年,才掌控朝政。 削藩该循序渐进、徐图之势! 即便从结果论,朱允炆成功了。 但他又能得到什么? 何况朱柏是他至亲的叔父。如此做派,谁还信你有情有义? …… 大汉! 刘彻露出几分讪笑。 他太了解削藩了。 当年他上位,也有削藩的烦恼。 不过,他没像朱允炆一样激烈,而是运用“千古阳谋”——推恩令。 以此削弱诸侯藩权,逐步转化成中央集权。 但朱允炆情况和他不同。 刘彻接手时,景帝已经清除掉“七国之乱”,而他是乘胜前行。 “朱柏无咎无错,却遭毒手,实为大忌。” 随后,他转头对太子刘据微微一笑: “你不用忧虑削藩之事,父皇已为你扫清。” …… 大唐! 李世民也看不透朱允炆的操盘方式。 各朝代都有削藩的历史,李世民也不例外。 当年他新登大位,就得裁减臃冗之臣。 可那些旧臣,譬如裴寂,总爱借宗室说事。 于是李世民也动手了。 他召集宗亲,亲手处决谋逆的义安王李孝常。 还有人借“皇帝不孝”之名,试图拥太上皇复位,发动宫廷政变。 可对李世民而言,这都小菜一碟。 毕竟江山是他亲手打下来的! 平乱之后,他削藩自然而顺,毫无波折。 李世民百思不解,朱允炆此举实在匪夷所思。 他真要削藩,真正威胁不过两个—— 宁王和燕王! 其他藩王基本没有太大的威胁。 要是李世民当政,怕是早就对那两位动手了。 朱允炆想要从弱变强的思路其实并没错,一步一脚印本是正途。 只是具体实施起来,实在是漏洞百出。 “若我是燕王,在这种局势下也断然不会坐以待毙。” “若非当初大哥和四弟步步紧逼,玄武门之事也许就不会发生。” 李世民语气平静地开口。 尽管事隔多年,一想到自己亲手解决了兄长,心中仍有些不安。 不知朱允炆逼死了自己的亲叔叔,会不会也有片刻的懊悔? …… 大明! 奉天殿内一片沉寂,众人望着天幕,面露惊骇。 视频传递的信息实在过于震撼! 几乎让在场所有人都心神不宁。 这一波波的情报,接连冲击着众人的心神。 起初是太子朱标的突然陨落,便让人心生忧虑。 太子辞世,对大明而言是沉重的打击。 储君之位空缺,轻则波动朝纲—— 而重则引发权力斗争! 接着朱元璋册立朱允炆为皇太孙,宣布其将承继皇统—— 这令百官们满是讶异。 毕竟秦王、晋王、燕王都尚在朝中。 皇上却偏偏选择年纪尚轻的皇孙登基,这棋着实出人意料。 正当众人还在为太子之死与储位更迭而惊魂未定之际—— 朱允炆的表现让他们更加震惊! 这位皇太孙行事未免太急躁了些。 上位伊始,便动念削藩! 甚至将一向仁和的湘王朱柏逼入绝境,最终引火自焚! 湘王素有君子之名,温文尔雅,礼待众人,声望极佳。 陛下也曾多次赞许这位贤王。 可如今—— 竟然被朱允炆给逼得以死谢天下! 这手法,实在令人瞠目结舌。 唰唰唰——!! 无数道目光刷地投向了朱标身旁的朱允炆。 朱元璋的脸色阴晴不定,注视着朱允炆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情绪。 惊讶、难以置信,还有几分怒意。 心头暗自感慨: 莫非是老眼昏花了,竟让这个小子接了班?! 朱标也惊愕不已地望着自己儿子。 这还是那个平日里听话懂事的孩子吗? 竟对亲叔毫无怜悯之心! 连性情最为温良的十二叔, 都死在了他的手上。 曾经一起长大的亲人,他竟然能毫不犹豫地下狠手! 朱棣也瞪大双眼看着朱允炆。 好啊——!! 原来这一切的源头,竟是你这小兔崽子! 而朱柏难以置信地望着前方的朱允炆,眼睛不由自主地睁大了几分。 朱允炆乃是大哥的次子,年岁比朱柏也不过相差六年。 两人自幼情谊深厚,关系极近。 然而朱柏万万没有想到…… 允炆对他竟会如此绝情! 望着那天幕之中自己被火焚烧而亡的画面。 朱柏心中既震惊又感到几分理所当然。 他乃大明的宗亲,是太祖皇帝的骨血! 就算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也不能辱没先帝英名,更不能玷污王爷的威仪! 倘若有朝一日,真的面临那种局面,背上莫须有的罪名—— 他宁愿一死,以死其志! 可朱柏怎么也想不到,将他逼入绝境的,竟是儿时一起打闹长大的那个人。 果真是……帝王之情最是薄如纸吗? 他神色顿时低落,脚步都有些站不稳。 而此时此刻—— 朱允炆被众人注视,心中亦是惊慌失措。 我怎么会害死十二叔?! 此时此刻的朱允炆,尚未被立为太孙,更未经历将来的波折沉浮。 所以,对于那天幕上展示的一切,他同样感到迷茫和震撼! 但他明白,现在该做什么了! “扑通——!!” 他不假思索,直接跪倒在地。 “皇祖父!” “父皇!” “…………” 朱允炆毕竟还年轻,叫了几声就词穷了,竟不知如何分辩。 他又该如何解释呢…… 那些事情压根都还没发生,他如何自证?! 此刻的表现,也恰好反衬出了朱允炆与朱棣等人的差距。 刚才,朱棣面对父皇那质疑的目光时,毫不犹豫表明立场: 愿以性命担保,表明忠心! 而湘王朱柏,在被建文帝追捕时,同样是以死明志! 这才是大明皇族的气节! 倘若不是如此,又怎会有那句“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的豪言壮语! 哪怕是后来的崇祯皇帝,在无法抵挡大军入京时,也选择自尽以谢天下!! 朱元璋看着跪倒在地、额头磕地作响的孙儿,内心久久无言,只得长叹一声。 他又能说些什么呢? 朱允炆眼下并未做错任何事情。 天幕上所演的,分明都是将来才会发生的事。 如今便以未来罪行来审判当下之人,这于理不通! 再说了—— 削藩本就是势在必行的大策! 无论将来是老大继位—— 还是允炆当政,又或者另有他人掌权,最终都必须削藩。 允炆这孩子,只不过是拙了一些。 “唉——!” 朱元璋这一声叹息,包含了太多复杂情绪。 倘若将来长子真的撒手人寰,那这皇位…… 恐怕不能再交到允炆手里…… 一旁的朱标听着父皇这一声沉重的叹息,也缓缓收回了望向儿子的视线,低声道: “父皇。” “此事皆是未发生的将来。” “允炆他……” 第70章 父皇!你刚才可不是这样讲的!那刀可是差点贴我额头了! 朱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辩解。 往日他总爱在父皇面前替弟弟们求情,替宗室遮风挡雨。 可这一次,他却是为了自己的儿子…… 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啊! 看看这不孝子干出的荒唐事。 连你十二叔都能被你活活逼死! 真是罪孽深重! 朱标平日里待那些弟弟一向亲厚。 可见他极为看重家人之间的情分。 他也绝不会因为担心弟弟们将来有可能威胁到自己的地位,就先下手为强。 因此,朱允炆这番所作所为,在朱标看来简直是匪夷所思! 父皇前不久还信誓旦旦地表示:绝不容许皇室亲人之间兵戎相见! 结果才没几天—— 在天幕中,就播放出了朱允炆削藩逼死叔父的片段。 朱标只觉得脸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狠狠扇了几个耳光!! 真是不孝啊! 老朱挥了挥手,叹息道: “你不必太在意。” “咱还没昏庸到那般地步。” “未来如何,谁也说不准。” “老大你说是不是?” “咱当然不会因这些传闻就惩处孙儿。” “………” 骨子里,老朱其实还是疼爱这个孙子的。 孩子做错了事,多加训导便是,犯不着动怒发火。 跪在一旁的朱棣眼睛瞪得老大。 父皇! 你方才对我可不是这样讲的! 那刀,可是差点贴我额头了! …… 永乐时期! 朱棣看到天幕放出了建文削藩的始末,顿时松了口气。 “若非当年十二弟以死相逼,那位大侄子又步步紧逼。” “我未必真会起兵相向。” “………” 朱棣自问内心无愧。 虽然父皇立朱允炆为继承人,他心中虽有不甘,却从未生起篡位之意。 建文登基之后,他只想着守好北境—— 守护大明江山,为父亲和兄长守住这基业。 即便被猜疑,他也认了! 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各行其道罢了。 你做你的天子,我镇守我的燕地! 但那位大侄子实在太狠了,根本不肯放过他! 为了家族上下的安危,朱棣唯有被迫起兵,发动靖难! “唉——!” 一旁的朱高炽轻轻一叹。 “这场靖难之役,使得多少百姓颠沛流离。” “不过皇爷爷终究会明白爹的苦衷吧。” 他心中更多思考的是这场战火给百姓带来的深重苦难。 大明建国初期,国运方才稍稳。 可一场内战,又几乎让国家倒退几十年! “建文无德无能,枉为帝王,不起兵难道等死吗!” 金豆子忍不住大声辩解。 朱高燧也连忙点头: “二哥说得对!” “我们本无反心,是建文太逼人了!” “若不是他咄咄逼人,我们又怎会反他?!” 朱棣听着儿子们的发言,不由叹了口气。 他转头看向朱瞻基。 这个朱高炽的长子,号称大明的“好圣孙”。 靖难那年,朱瞻基刚出生不久,虽无参与,但却间接成为一份“助力”。 那天夜里,朱棣做了一个梦。 梦中,父皇朱元璋将一块巨大的圭玉赐予他。 古礼之中,大圭代表王权。 朱元璋在梦里对他说: “此子为传世之孙,福泽绵长。” 醒来之后,就有仆人来报,说孙儿朱瞻基诞生。 梦中所见,竟和现实印证。 朱棣赶紧前往探望,只见这孩子英气逼人,神态竟与他幼时有几分相像。 朱瞻基的到来,坚定了朱棣起兵的决心。 他将孩子留在身边亲自抚养,后来更是立他为皇太孙。 “你小子以后千万别学你那位建文皇叔。” “听明白了没?” “否则我在黄泉之下,也得踹你几脚。” 朱瞻基忙点头: “孙儿怎敢啊!” “从小跟着爷爷长大,自然懂得分辨是非。” 朱高炽听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这个孩子,虽年轻气盛,但确实有些气度。 而朱高煦和朱高燧听在耳里,神色顿时变得难看。 父亲这番言语,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吉兆! 老大之所以稳坐太子之位—— 很大一部分靠的就是这个“宝贝儿子”得了老爹欢心。 建文是父亲的侄子,朱瞻基则是他们的侄子。 谁敢保证这位大侄子,将来不会仗势欺人? …… 天幕中的画面还在继续。 画面中,朱棣已举兵起事! 在起兵前,他在府中装疯扮傻,消息飞速传至京都。 朱棣在大街上疯跑乱叫,对着人群嚎啕不止。 甚至抢路人吃食,狼吞虎咽。 白日里在马路上打地铺,风餐露宿,完全一副疯癫模样。 “燕王疯了”的传言迅速传遍北平。 随后传至京城,传入建文耳中。 但朱允炆并未贸然下结论。 而是派了两批人,一明一暗前往燕地探查真假。 结果,探子回报说: “正值酷暑,朱棣却披着棉衣围火烤身。” “而他口中竟然念念有词,神情癫狂。” 派出去的人见状,认定朱棣已疯,回宫复命。 那时,朱棣的两个儿子—— 朱高炽与朱高煦,尚在南京为质。 建文得知燕王疯癫后,便放心地放他们回北平。 也正是这一步,让朱棣彻底放下顾忌,悍然起兵。 他装疯卖傻的意图有二: 一是拖延时间,为战事做准备; 二是借此将两个质子接回,断绝后顾之忧! 当时的朱棣,已经被建文削权,手中势力大减。 身边可用兵马,仅有八百人。 而朱棣以八百兵马清除府内奸细以及建文帝安插的探子。 紧接着迅速拿下北平各城门。 身为开国功臣徐达的女婿、镇守北疆的藩王,燕王在将士心中的威望极高。 因此,他极快便掌控了北平城及其军权。 稳住北平后,朱棣迅速扫清周围势力,使麾下兵力迅猛增长,扩展至数万。 可即便他起势顺利,现实仍冷酷无情。 毕竟,朱棣与朝廷之间的力量悬殊过于巨大。 燕军不过盘踞一地,地窄人少。 朝廷却在政治、兵员、粮草等各方面占据着决定性优势。 这也就是为何历朝历代,没有一个藩王能彻底翻盘中央权威。 但让人意料之外的是,靖难之役的发展,却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第71章 他眼中真正可用者,不过两人而已!! 朱棣在清除北平外围威胁—— 确保后路无忧后,便开始直面朝廷派来的问罪之军。 然而,此刻的大明,正陷入进退维谷的境地! 朱棣虽贵为亲王,却战功赫赫。 曾统领冯胜、傅友德等名将,屡立奇功,军中声望极高。 他自身也是极为罕见的将才。 若想制衡燕王,朝廷必须派遣一位真正能打的统帅! 可问题在于—— 自太子朱标去世后,为了稳住储位,朱元璋痛下狠手,对勋贵武将进行了大清洗。 这一清扫,直接将大明的军事骨干全数震散了! 若蓝玉等猛将尚在,刚举兵的朱棣恐怕瞬间就被平定了。 无奈之下,朱允炆只能起用唯一尚存的年迈宿将—— 长兴侯耿炳文为统帅,调兵迎敌。 耿炳文长于守御。 在真定设防之后,坚壁不出,燕军围攻三日未果。 尽管他过去数次折戟,但其战略眼光和老成经验依然值得信赖。 他虽不是战场上能和朱棣争锋的猛将。 但只要死守不出,便能死死挡住燕军南下之路。 朱棣无论人力资源,还是军资补给,均远逊色建文皇帝。 他唯有打速战才能取胜! 而朝廷却只需坚守拖延,静待对方力竭。 只要燕军补给耗空,败局将不可逆转。 如同当年七国之乱中—— 梁王镇守一方,成功牵制叛军。 最终让周亚夫切断其后勤,三月即平。 又如长平大战时,廉颇据城不战,期望磨尽秦军锐气。 即便强如朱棣,也暂时奈何耿炳文不得。 正当他焦头烂额、坐立难安时—— 远在应天府的皇侄朱允炆与三位名臣终于按捺不住,纷纷“发功”了! 建文帝得知耿炳文屡战不利,听从黄子澄建议,撤换其兵权。 由曹国公之子李景隆接任主帅,继续讨伐燕军! 此时调换统帅,原本便极为不利! 更可怕的是,朱允炆换上的这个主将——根本是个戏精! 当李景隆接过帅印、披挂上阵之时,天幕上还特意配上了一段旁白。 【你所看到的,是大明头号表演艺术家、兵马输送机之父、战场走秀冠军、永乐时期最大股东——李·景·隆!】 其实朱允炆也属无奈之举,能用之将实在寥寥无几。 那些开国老将个个威名赫赫,只是大多早年便被太祖连根铲除, 如今剩下一个耿炳文也已显得力不从心。 眼下耿炳文已经难堪大任,朱允炆唯有在年轻一辈中物色统兵之人。 可在他眼中真正可用者,不过两人而已! 其一为徐辉祖。 其二便是李景隆。 徐辉祖身为中山王徐达之子—— 父勇子强,徐辉祖的带兵能力自然不容小觑。 再加上有父荫加持,在军中亦颇具影响力。 只是朱允炆却始终不敢启用他。 原因无他,只因徐达当年正是燕王朱棣的岳丈。 徐辉祖相当于是朱棣的亲戚——大舅哥! 若是二人暗中勾连,那可不是自掘坟墓吗? 所以最终,朱允炆将帅印交到了李景隆手中。 李景隆同样出自勋贵之后,其父为开国名将之一。 且他本人也深得太祖朱元璋的赏识。 曾获“征虏大将军”之尊号。 此前被封此号者,正是徐达、蓝玉和冯胜这三位赫赫战将—— 足见李景隆也曾被寄予厚望。 此时天幕画面一转! 只见李景隆骑马远去,身影渐行渐远。 朱允炆望着他的背影。 心中对他能否力挽狂澜,仍抱有几分希冀——! …… 大明! 朱元璋和众臣神情复杂地望着天幕。 他们静静观赏着一场“骨肉相残”的内战大剧——靖难之役。 尽管从天幕中泄露的画面让他们震惊不已。 比如太子朱标之死、朱允炆登基、湘王殒命等重大事件。 但众人渐渐也从最初的震撼中缓了过来。 毕竟,那是未来才会发生的画面,而非眼前的现实。 既然尚未成真,与其忧心忡忡,不如认真思索如何预防这些局面出现。 眼见燕王举兵,正式拉开和皇帝之战的序幕。 朱元璋心中居然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 他倒想瞧瞧,这个向来沉稳的老四,到底是如何翻盘成功的! 宗室诸王若想挑衅朝廷权威,谈何容易? 自古藩王造反,几无成功先例。 朝廷坐拥天子正统,兵马无数、粮草充足,哪是地方一隅之主所能抗衡的? “耿炳文这人倒也老练。” “只要稳守不出,自能耗死燕军。” “只可惜——” 朱元璋评价了一句,语气中颇有几分惋惜。 跪在殿下的耿炳文听了,心中颇为尴尬。 他望着天幕上那不曾预料的未来,只觉五味杂陈。 他本以为自己会被处置,没想到居然逃过一劫。 “允炆更换主将这步棋,实在太拙劣。” “标儿,你说你四弟究竟该怎么赢?” 朱元璋叹了口气,把目光转向一旁的朱标。 朱标微笑回应: “儿臣不善统兵,父皇应当直接问四弟。” 朱元璋眼神一扫,望向跪伏一旁的朱棣,抬手一指: “你这臭小子,还不快滚过来!” 朱棣忙躬身谢恩,起身靠近父皇。 朱元璋似笑非笑: “你最喜欢打仗,那就说说看,接下来该如何是好?” 朱棣低头沉思良久,开口道: “命人死守北平,我亲率主力解永平之围——” “并闪击十七弟大宁,控制朵颜三卫,随后回军防守北平。” 殿中角落,宁王脸色顿时一僵—— 这不是直指我腹地? 朱元璋点头赞许:“倒也有点章法。” “但你手头那点人马,能守得住北平城?” “城若陷落,你麾下将领的家眷可全都落入朝廷之手,你怎么保得住?” 朱棣听得脸色一沉,心中泛起冷意。 是啊,自己若离北平,必遭朝廷猛攻,届时谁还能稳得住局势? 恐怕一夕之间,满盘皆输,悔之晚矣。 他闻言默然不语,一时间乱了心绪。 朱棣从天幕中知晓,自己终将赢得胜利。 可如今看来,却实在想不出何种办法可以达成。 难不成几年后的我,会有脱胎换骨的变化? 第72章 守得住,尚有转机!而守不住,便大势已去! 大秦! 秦始皇嬴政虽然吞并六国,雄才盖世。 但他擅长的是驭人之术,并非亲上战场。 始皇素来认为,帝王无需亲征。 只需指令一下,自有猛将攻城掠地。 帝王依靠的不是刀枪,而是权谋和布局! 如今蒙恬远驻上郡,领守边疆。 始皇便召集咸阳城中将帅,集思广益,为燕王破局之法出谋献策。 一众将领围观战局图,见到双方兵力悬殊,皆露难色。 燕王不过数万兵马,而朝廷则坐拥数十万大军! 资源、地盘、兵员、粮草……朝廷方面全面占优。 单论战略纵深与补给线,燕军根本无从抗衡。 将军们不禁喃喃: “这等仗,就算武安君复生,也未必能赢得下来吧……” 始皇虽非行伍出身—— 但见属下将军们一个个面露难色,也不难猜出这仗打起来有多吃力。 “既然无计可施,便看看那朱棣是怎么下的棋。” 他语气淡然,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势。 如今六合归一,本应休养生息,兵锋入鞘。 但自从和刘彻、李世民等人一番推演后—— 始皇才惊觉,大秦的疆域在历代王朝中竟然称不上辽阔。 这让一向雄心勃勃的秦始皇如何能忍? 所谓千秋万载,岂能局限于疆土? “朕的大秦,还远未至巅峰啊!” …… 大汉! 汉武帝刘彻目光紧锁天幕中的战图。 就如同他曾注视着北击匈奴的形势图一般凝重。 刘彻原想召人共议,但思及卫青、霍去病等尚未归来,只得摇头叹息。 幸好他本身精通兵法,心思缜密。 才一眼望去,他就挑眉轻咦。 “这两方的实力对比,竟悬殊至此。” “纵使朱棣再神勇,也难敌如此庞大的朝廷军力。” “按常理说,这一战应是朱允炆胜券在握才对。” 刘彻神情微愕,眼中满是疑问。 从后勤到兵员,朝廷方面几乎处于碾压地位。 他沉吟半晌,脑海里却蹦出一个令人无语的想法—— 朱允炆,是怎么输的? …… 大唐! 李世民身为马上皇帝,历经无数战阵,自然对这种大战充满了兴趣。 他目光紧盯天幕之上,不由得热血翻涌! 论排兵布阵、纵横捭阖—— 他自诩不输古今任何一位雄主。 尽管他因为魔改视频气得几乎破防! 但这并不妨碍他继续深入剖析靖难之役的局势。 “颇有些看头。” 李世民一眼看穿了双方的实力悬殊。 想赢下这一战,几乎是登天之难! “北平虽只一隅之地,却是燕王的根基所在,必须死守。” “守得住,尚有转机。” “而守不住,便大势已去。” “换做我是朱棣……” “得迅速扩军!” 李世民手指一划,指向了大宁—— 那还有几万精兵,未归朝廷也未入燕营。 “命人死守北平!” “夺得大宁兵权,再图后计。”长孙无忌开口:“但即使如此,形势仍不乐观。” “孤城北平,要坚守下去......实属艰难。” “………” 房玄龄也补充道:“北平乃朱棣根本之地。” “一旦失陷,败局便几成定数。” 北平,就是朱棣的命脉所在。 失去老巢,何谈抵抗? 妻儿、将领亲眷尽为人质,还怎么打? 即便朱棣仍有斗志,部下也必然人心惶惶。 “哪怕北平守住,局势依然被动。” “朝廷尚有数十万兵马压境。” “该如何一战制胜?” 身为天策上将的李世民,也不由得陷入深思。 若换作他亲自领兵,或许还能拼一拼。 但若站在朱棣的立场,这仗几近无望。 “朱棣……难不成他确实有奇计,胜我一筹?” 李世民默默沉思着。 …… 在几位皇帝眼中,朱允炆自登基以来,步步误判。 其一,是活生生逼死了无害的湘王朱柏,使得宗室尽寒,靖难祸根由此而生; 其二,是轻率放归朝中质子,令朱棣无所忌惮举兵叛乱; 其三,则是临战易帅,罢免了经验丰富、老成持重的耿炳文。 但纵然朱允炆多有过失,朝廷仍占据明显上风。 在李世民看来,朱棣的胜率怕是不足三成! 就算换他自己亲征,胜算也不过四成左右。 因此,接下来靖难战役的发展,引得众多皇帝格外关注。 他们都想知道—— 朱棣究竟使出什么神来之笔,竟逆转乾坤! 或许,这将成为战争史上最浓墨重彩的一章! …… 天幕画面仍然在继续。 此时朝廷只有两条路——攻,或守。 由于明太祖杀尽开国功臣,旧将寥寥; 而朱棣久镇北地,兵精将勇,朝廷难与之抗衡。 李景隆接替帅印后,自然选择了主动进攻。 而在此前朱棣与耿炳文对峙期间,宁王手下的劲旅则成了关键变量—— 成为朝廷与燕军争夺的对象。 宁王态度暧昧,既未助燕,也未抗命朝廷。 可藩王之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燕王若败,下一个就轮到宁王! 宁王麾下拥兵不弱,自然格外引人注目…… 此时,三朝老臣齐泰再次发力。 他顾虑辽王与宁王可能助燕,于是建议朱允炆下诏召诸王入京。 朱允炆依计而行,派人送诏。 辽王接旨之后,从海道赴京。 宁王却以各种理由拖延,拒不动身。 朱允炆一怒之下,削去了宁王的护卫权! 而此刻朱棣也未闲着。 他决定亲自南下奔袭大宁—— 交由长子朱高炽坐镇北平。 而自己则挥军夺取永平之后直入大宁。 进入大宁后,朱棣迅速控制住了宁王,将其精锐“三卫军”尽数掌握。 宁王朱权被逼无奈,只能被迫倒戈! 其实他根本没有选择余地! 若站在朝廷一边,最理想的结果是平定叛乱,但事后也难逃削藩命运; 最坏的情况则是燕王胜出,届时与其为敌的宁王也难逃厄运。 两种结局差不了多少! 若投靠朱棣,虽有失败被杀的风险。 但若成功,或能保全藩位。 朱允炆一纸圣旨召其南下,他拒绝了。 再加上朝廷拔掉他的护卫,这一切摆明了是在逼他走投无路! 于是,在朱棣布局和朝廷逼迫下,宁王最终站入了燕军阵营——! 第73章 若非李景隆中途勒令撤兵,北平恐怕早已易主! 看到此处,朱元璋忍不住连骂数句: “蠢材!” “简直猪脑子!” 他的怒火,自然不是冲着宁王。 而是指向自己的孙儿朱允炆。 在他看来,朱棣举兵反叛后,朝廷理应安抚其他宗室,缓和局势,分化朱棣孤军。 不但不该强召诸王,反应当对宁王礼遇有加。 甚至应恢复被废亲王的爵位,以稳宗亲之心。 先集众力歼灭朱棣,事后再行削藩大计也不迟。 这一步棋,走得太臭,连老朱都看不下去了。 朱元璋扭头瞥了眼朱允炆,满腹怨气却没能发作。 最后,他叹了口气看向朱标,无奈说道: “平日不要光读那些圣贤之书。” “国要治,兵法更要懂。” 朱标闻言,只能苦笑着轻轻摇头。 连他这样一个平日里并不擅长兵事之人,此刻都能看出—— 这压制宁王的举措实在是败招一枚。 朱标刚欲开口,耳畔却又响起朱元璋的声音: “算了,治国这条路你也甭学了。” “允儿还是安安心心读些儒书罢。” 听得此言,朱标轻轻叹息。 父皇这话一出,也就等同于宣判了—— 允炆这一生,与皇位已彻底无望。 前方的朱元璋,显然已是怒不可遏。 他实在想不透。 一个活人。 一个本应头脑清醒之人。 怎能连连做出如此荒唐决策? 到目前为止,他是真的没看见朱允炆哪处做得像样。 这像什么话! 当初我们将那些功勋老将尽数铲除,只留下耿炳文这等沉稳之人。 数十万兵马尽在朝中,你随意调遣。 反倒是老四,不过掌着几万人马罢了, 你居然还能吃亏?! 老朱气得转过身,面朝天幕不再言语。 他倒要瞧瞧,接下来你还能怎么输! 就算是加上宁王的势力,朱棣依旧是下风局。 老朱打心底觉得,朱允炆只要不再犯下严重错误—— 这场仗无论如何都该拿下才是! 更别提还有—— 北平! 几十万大军压境北平,怎可能久攻不克? 若真能将老四的根基拔除,那小子还能闹出什么风浪?! …… 天幕画面当中—— 李景隆得知朱棣正领兵赶赴永平时,便立刻统率数十万兵马直奔北平城而去。 经过卢沟桥时,众将见此地竟无一兵把守,顿时欣喜若狂。 如此险要之地都弃之不顾,分明说明朱棣已是捉襟见肘,无计可施! 随即李景隆便展开攻势,开始围困北平城池。 而朱高炽早已亲自率军,在城中布下重重防线,全力固守北平。 他牢牢记着父亲密信中所写的八个字: 坚壁不出,严守不战! 此时,北平。 朱棣出征大宁之际,李景隆率领主力大军直抵北平外围二十里扎营,准备发动总攻! 北平作为燕王朱棣的封疆之地,其地位至关重要。 这里不仅是他的军事重地,更是核心根据地。 同时,朱棣麾下众多将领的家眷、亲族也都聚居于此。 一旦北平失守,靖难之役恐怕也将宣告终结。 到时候连九族都难以幸免,还打什么仗? 就算朱棣能劝动众人坚持奋战—— 恐怕军心也早已崩溃,士气低落、战力全无。 原本燕军就兵力处于劣势,一旦士气垮塌,等同于束手就擒。 因此,北平能否坚守,等朱棣部队回援,成了决定胜负的关键所在! 而此时负责守城的,是朱棣长子朱高炽。 虽说他身形已显臃肿,但披甲上阵,倒也勉强展现出世子应有的气势。 可形势依旧异常严峻。 原因无他—— 一万对五十万!! 北平城内,仅留万余兵力守御。 李景隆则携带五十万兵马,浩浩荡荡而来! 纵使是守城之战,这场硬仗也注定极为惨烈。 李景隆抵达北平外城后,立刻展开精密部署。 他命人在北京九门修建攻城据点。 同时命部攻打通州,意图截断援军之路。 此外,为防朱棣自大宁回援。 又在北平与通州间的郑村坝设下九道营垒,构筑防线,封锁路线。 待这一切布置完毕,北平攻防战遂全面展开! 尽管北平兵力极其有限。 但朱高炽日夜不停,亲自监督城防事务,安抚军心民意。 城内军民同仇敌忾,上下齐心! 燕王妃徐氏,出身名将之家,其父正是赫赫有名的中山王徐达。 在朱高炽与徐妃的携手协防下,前期防务可谓周密得当。 因此,北平初战陷入白热化状态,局势极其紧绷。 虽李景隆兵力浩大。 但攻城之战却难以形成优势碾压。 朱高炽联合守将,将城中防御资源运用得井井有条,寸土必守。 而徐王妃果真巾帼不让须眉。 遇敌不惧,沉着指挥,鼓舞士卒誓死坚守。 她更动员城中妇女协同守军登上城头,投掷石块瓦片。 然后以命相搏,守住一道道防线。 在他们共同努力下,总算稳住了第一波攻势。 即便如此—— 北平依旧面临了首次城门失守! 都督瞿能父子身先士卒,率领千骑突袭张掖门,一举突破防线,势如破竹。 然而,就在局势将起之时,忽然接到军令—— 李景隆下令:瞿能父子不得擅动,须待大军集结,再行一举攻城! 瞿能父子自是不敢违抗军令,只得强行中止进攻。 就在这迟疑等待的片刻,错失了攻城的绝佳良机。 谁又能料到,那竟是唯一能够撬开北平城门的黄金时机! 入夜。 朱高炽命令士卒以水泼洒城墙,时值寒冬。 天明之际,整座城墙结起厚冰。 滑不留足,根本无法再发起攀攻。 为扰乱敌方阵脚,他还挑选死士,于夜间进行奇袭。 每到深夜,士兵便借助绳索悄然自城头垂下。 突击对手军营,使其不得安眠,疲于应对。 最终李景隆被逼无奈,只能下令军队后撤十里。 就这样。 李景隆率领的官军围困北平达四月之久,最终却无功而返。 若说他全无作为,那也不尽然—— 他将数十万之众调度得声势浩大,场面颇具震撼。 况且这终究是一场硬仗。 数十万精兵鏖战四月却未能破城,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只能叹息瞿能父子当初攻进张掖门的那一刻,实在太难得。 若非李景隆中途勒令撤兵,北平恐怕早已易主! 第74章 几十万人的粮草辎重,竟然统统丢在了营中?! 四月之后,朱棣率领本部兵马及大宁全军,火速驰援北平! 他一开始急速赶往关内,却在通过边关后骤然放缓节奏。 数日后,他才引兵跨过白河。 先是歼灭李景隆所派一万余精锐侦察兵,随后两军于郑村坝展开决战。 朱棣命朵颜三卫发起冲锋,左右合击,一举击溃敌军七座营地! 直逼李景隆中军所在! 而当时,昔日的大明“战神”李景隆,眼见燕军气势如虹,自知大势不利。 于是大手一挥! 撒丫子就跑! 他立刻命令全军轻装撤出郑村坝阵地! 几十万人的粮草辎重,竟然统统丢在了营中?! 更要命的是—— 李景隆逃得倒也干脆—— 可能因为过于仓皇,竟连围攻北平的其余部队都未作通知。 朱棣大军顺势击溃还围城下的官军,又补足了一批兵员和物资。 这一场北平之战,朱棣可谓赚到飞起。 先是闪电突袭十七弟,顺势吞下大宁全部兵马! 一下子人多了这么多,朱棣一度犯难。 这些人的日常开销全压在他一人身上,光靠北平原有的储备,根本撑不了多久。 正巧!! 郑村坝一战,李景隆逃之夭夭。 朱棣意外捡了整整几十万人的军需物资。 加之城外官军也被击溃,他又一次获得了兵力补充! 这一轮硬仗下来,朱棣简直就是电击摸虎须。 赢到上头啊! …… 北平守战尘埃落定之后,众人透过天幕观战,脸上神色颇为复杂。 大秦! 嬴政自知不擅兵法。 但这场攻城仗,就算是他,也看出了些许问题。 “那瞿能父子不是已经突入张掖门了吗?” “若是乘胜追击,恐怕城防早已崩溃!” “实在可惜……整整四月,这或许是唯一一次能够一击破城的机会。” 始皇轻叹一声,缓缓摇头。 李景隆命令瞿家父子停止进攻,可谓一大败笔。 “陛下言之有理!” 几位站于始皇左右的武将也纷纷点头称是。 “虽然李景隆判断失误,但朱高炽等人的表现也不能被忽视。” “区区万余之众守孤城四月有余,若非军心坚固、调度有方,焉能撑到今日?” 他们皆深知此战之艰。 若非朱高炽与燕王妃统筹得当,北平怕早已城破人亡! 朱高炽在防御上的谋略同样亮眼。 例如那一招泼水结冰,使得敌军进攻难上加难。 又如频繁夜袭扰敌,让对手无法安睡。 这些策略实乃守城之上品。 始皇听得连连点头。 “只是后来的战况……臣实在有些费解。” “朱棣虽破七营,可李景隆部仍有实力,为何匆匆而退?” 发言的将领微蹙眉头,语气中藏着几分不解。 他已算说得极其委婉。 朱棣虽有回援,但李景隆怎会败得如此之快?!! 败了就算了。 身为主帅,理应稳住局势,收拾残兵,与敌再战! 结果这位大明战神,说跑就跑。 最离谱的是,连数十万人的辎重都未曾处置。 那可是兵家大忌,就算搬不走,也当毁掉。 结果拱手相让,岂不是亲手把战机送给了朱棣? 朝廷或许对那批辎重毫不在意。 可对朱棣而言,却如久旱逢甘霖般宝贵! 你要逃命也就罢了! 但竟然不通知同盟军?! 始皇轻轻颔首道:“你们言之有理。” “这李景隆,确有蹊跷之处。” …… 大汉! 汉武帝天性热衷兵事。 毕竟他这一生,要么在征战,要么在奔赴战场的路上。 注视着这场围绕北平的攻防拉锯,汉武帝眉头深锁: “真是荒唐!” “既已破门在即,千军万马兵临城下,竟突然鸣金收兵,岂不是闹剧?” 这种将领若在朕旗下,早砍了脑袋祭旗! 汉武帝目光移至天幕右侧的战局图,缓缓道: “数十万兵马将北平团团包围,看似声势浩荡。” “实则毫无寸进!” 汉武帝由衷地发出灵魂拷问。 这北平之地,难道就这么难以攻克? 倘若能够拿下此城,靖难之战便可宣告终结。 这一役,可谓全局之眼。 可李景隆却一无所获。 不但未能达成目标,反倒被朱棣的援军打得节节败退。 所有粮草辎重也尽数丧失。 原本汉武帝对这位少年将帅尚有几分期待。 如今看来,简直是徒增笑柄。 “还是朕的好外甥强。” 汉武帝又想起了霍去病。 初战便打出惊艳四座的成绩, 此后更未辜负培养之恩。 一想到自己亲手培养的猛将,能在漠北之地自由驰骋, 汉武帝顿觉血脉贲张,热血翻腾! 古往今来,新锐将星层出不穷。 但能配得上“冠军侯”之称者,仅此一人! …… 大唐! 天策上将李世民默默观完北平攻防之战。 随即轻轻点头。 “不错。” “孤城苦守四月,终等朱棣回军驰援。” “此战可称翻盘之局!” “朱棣用兵,确实非凡。” 李世民随即转头向身旁的李承乾,娓娓道来。 “承乾,朱棣大军疾驰入关,原本应立刻支援北平,何以反倒放缓行军?” 李承乾沉思片刻,只得老实摇头。 处理政务他拿手,带兵打仗,还得看父皇! “哈哈,虽为储君,兵略也不可一窍不通。” 李世民看着儿子的反应反倒颇为欣慰,笑着解释道: “你看,朱棣之所以快军入关,是为了制造突袭气势,迫使李景隆不得不调兵分守。” “这样一来,北平守军压力减轻,同时李景隆也被动转为守势。” “他无从判断朱棣何时发起攻击,日夜防备,士卒必将疲惫不堪,士气锐减。” “战局的主动,早就落入朱棣掌中。他可趁机修整兵马。” “待战机成熟,再雷霆一击,彻底击溃敌军!” 李世民久经沙场,自是洞若观火。 “原来如此啊。” “难怪父皇当年能连斩二王,以三千破敌十万。” 李承乾顺势一捧马屁。 李世民仰天大笑,仿佛回到了金戈铁马时期。 “那李景隆为何又撤军?” “明明尚有战力,怎会临阵后退?” 李承乾忽而追问道。 李世民摆摆手。 这种问题都想不明白,他也懒得给承乾解答了。 第75章 守住北平城,岂是我一人之功?! 永乐时期! 朱棣看着天幕上的战火,思绪有些恍惚。 他的心思也被带回到了几十年前的靖难之役。 北平能否守住,的确是此战的关键。 老大……没让他失望。 身为世子,与北平共存亡! 唯有这样才能稳定人心,共同御城。 "老大……” “这场仗你打的确实是漂亮。” “如果不是你守住了北平城——” “即便我带回了大宁的兵马,后续如何,还不知道呢。” 朱棣幽幽的叹息了一声。 现在回顾整个靖难之役,的确是险象环生。 作为古往今来第一个靖难成功的藩王。 朱棣要承认,自己的实力是有的。 但运气,也是有的。 当然了,也要靠他的那些好兄弟鼎力支持。 在最危险的时候,一次次给他提供帮助! 不要误会! 朕说的好兄弟,是十七弟宁王朱权!! 朵颜三卫,就是猛! “守住北平城,岂是我一人之功?” “是我、是母后,也是北平全体百姓的功劳!” 朱高炽得到朱棣的夸赞,脸上却没有丝毫的笑容。 他又想到了北平一战时的惨烈画面。 守住北平。 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却付出了多少血! 朱高炽只希望这样的战争,不要再发生了! 饶是一向和朱高炽不对付的金豆子和狂妄居士,这时候都没有开口。 他们对于老大守住北平的功绩,还是认可的。 当时要是破了城,这仗可就没法继续打了。 母后和那么多的亲眷都落在朝廷手里。 爹也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朱棣看向老二、老三,笑道: “老大有功。” “你们两个臭小子,出力也不少。” “说到底,还是我们一家子人齐心,才能功成。” 朱棣不仅认可了长子的表现,也顺便表扬了老二与老三。 毕竟长子身形偏胖,不擅长骑术与弓箭。 因此在靖难之役期间,更多是由老二和老三伴随朱棣奔赴沙场。 这两位兄弟也确实没让他失望。 尤其是汉王,屡屡在危急关头解朱棣于燃眉之急。 堪称靖难之战中不可或缺的猛将! 但朱棣这番话,其实还有另一层意图。 靖难之战之所以艰苦—— 靠的正是一家人的齐心协力,才得以反败为胜、问鼎天下。 如今江山稳固,治理国家也同样不易。 依旧得靠这几个兄弟团结一心,方能稳定长治。 然而,金豆子和那位狂傲道士却佯装不懂朱棣话里的深意。 “父亲说得没错!” “那一场靖难,能够打赢,全仗咱一家子通力合作!” “我们三兄弟,可都出了不少力!” “老二你说得好!” “………” 看着这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和着,朱棣不禁又是一声长叹。 …… 洪武时期! 众人望着天幕,皆陷入沉默的思绪之中。 朱元璋此刻心情复杂。 九江那小子其实也不差,怎么打起仗来就这么稀里糊涂? 倒是文忠这个儿子还算可靠,日后能扶持标儿成大事。 在朱元璋的打算里—— 李景隆就是他准备扶上台面的新一代战将,目的是逐步取代那帮建国功臣。 甚至打算再往深一步栽培他! 难道这回,咱老朱真的看走眼了? 朱标心里也在琢磨。 四弟带兵作战确实有一手,日后保卫大明边疆,指望得上。 四弟媳妇表现不俗,不愧出自名将徐达门下。 至于九江那边……听说他跟老四关系亲近? 朱允炆暗自嘀咕。 将来的我为何那么糊涂? 父皇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 祖父也不会宠我了…… 那我还活着干嘛? 好疲惫啊! 朱棣脑中转念。 高炽真不错。 我的娘子也挺厉害! 高炽虽不像我,但关键时候还挺给力! 北平守城之战,这仗打得相当精彩! 还有啊…… 九江,你果然是我好弟兄! 朱权默默想着: 以后得防着点四哥,别哪天被偷袭了! 朱元璋看完整个北平战局,沉默了好一阵子。 只是轻咳几声,没有多话。 好在允炆这次没整出什么糟心事。 要不然真得被气个好歹来。 李景隆围攻北平,虽然没成功也算在意料中。 北平上下团结,想攻进城门确实不容易。 只要咬牙坚持,久守自然能成。 但李景隆后面的表现,真把老朱看懵了。 这么多军需物资,竟然白白扔了? 朝廷方面倒是不太在意那些装备。 没了也能从各地补上。 可对朱棣而言,那些物资就是命根子啊。 他靠一座北平城抵抗整个朝廷, 粮草就是关键的支撑! 北地本就资源匮乏,这仗也不知要拖到哪年。 所以必须仗打着补给也来着! 但……不是这么用战法的啊?! 这一仗,朱棣等于一战封神。 拿下了小十七的所有兵马,还顺手收了粮草军备。 最终把朝廷十几万大军打得大败,还收编一部分降兵。 彻底打爆了老四! 朱元璋目光停在朱棣身上,神情复杂。 这老四,打起仗来真有一手?! 看来天德真是尽心尽力教他这个乘龙快婿。 你这小子,倒也没给亲家丢人。 …… 对于这场靖难战事的后续发展,几位天子都极为关注。 虽然朱允炆在早期犯了不少错误。 尽管朱棣在北平战后声势大涨。 但总体来说,他依旧处于下风。 即使集齐宁王全军,和朝廷相比,还是差得远。 朱棣的胜算仍旧渺茫。 可从天幕所展示的结局看,朱棣似乎最终拿下了胜利。 众帝王都想弄明白他是怎么扭转乾坤的。 …… 天幕画面中。 北平一役后,朱棣稍稍取得些优势。 之后燕军与朝廷在北平周边继续交锋。 李景隆虽然在此前大败一场,朱允炆却没有换帅。 接着又集结新军,数量达六十万。 李景隆率军六十万,与朱棣军队在白沟河一带激战。 这回,李景隆终于露出点名将气质。 他手下的先锋平安,曾在朱棣麾下出征,十分了解其战术,于是设下埋伏。 朱棣大军前行不久,便遭遇伏击,瞿能父子也趁势攻击。 战斗伊始,朱棣即落入劣势。 更麻烦的是—— 朱棣后撤途中,又被郭英布设的地雷炸了个措手不及! 第76章 狂风席卷而来,来势汹汹,诡异莫名!! 撤退过程中,伤亡惨重。 燕军濒临崩溃,朱棣只好亲自率三骑殿后。 夜里突围,黑暗中分不清方向。 朱棣只得下马伏地查水流走向,好辨方向,最后靠此穿越河道回到营地。 第二日两军再战。 平安与瞿能主攻燕军后军。 后军阵脚大乱。 北军主将丘福试图攻李景隆中军不成,朱棣则亲率主力攻打朝军左翼。 当他冲到敌军左路,却忽闻背后喊杀震天! 原来李景隆早就识破其战意,从后包抄朱棣! 危局之中,朱棣奋力一搏,弓已射尽、剑也砍折,战马换了三次—— 披风被血染透,儿子朱高煦来救援也被困在敌阵。 正史记载:“燕王三换其骑,箭尽持刃奋战,几为瞿能擒获!” 如此绝境下,朱棣急中生智。 他爬上堤岸,挥舞马鞭,装作在召唤援兵。 虽然是无奈之举,却出奇制胜! 李景隆见朱棣气势汹汹地摆出架势,心中不由得一惊, 一时间竟真信了他有援兵到来! 于是他转为保守,命部下暂缓进攻。 就在敌军节奏放慢的刹那,朱高煦带兵突破封锁线,奔赴战场支援朱棣。 然而,形势依旧严峻,危机并未解除。 对手兵力浩荡,整整六十万之众。 这次不是攻城,而是双方阵前展开血战! 李景隆依仗兵力优势,将战力全面铺开。 况且官军之中不乏悍将猛士,先锋平安曾与朱棣并肩作战,瞿能父子更是劲旅。 朱棣想以寡敌众,难比登天。 虽然眼下战局暂时趋缓, 但这份平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宁静。 只要朝廷军队稳住阵脚,下一波攻势便会如潮而至! 几位皇帝凝视天幕,借弹幕沟通交流。 始皇开口: 【朕虽不擅兵法,但朱棣如今之局面,败局已定。】 即便是未上战场的始皇,也看得出当前的局势。 朱棣兵力原本不足,现又深陷包围,处处被压制。 汉武帝亦表示赞同。 【此役,朱棣溃败已现端倪,败北不过是时间问题。】 【纵能保命,亦属侥幸。】 他也认为燕王败局已定。 李世民身为天策上将,观看此景,也只是摇头不已。 “这仗,打不赢。” “首战落败,军心涣散。” “敌军早已熟悉其布阵,设下严密防线。” “更不用说敌众我寡。” “若无天变地异,燕军必然全军覆没!” 连李世民都如此断言,无疑等于宣判了朱棣死刑。 李承乾在旁好奇地发问: “依孩儿之见,燕军此刻陷入合围之势,已无脱身之力。” “若要翻盘,须得何等巨变?” 他满脸困惑,试图理解何种变数能扭转局势。 李世民赞许地点头,笑道: “承乾,你应谨记八字。” “兵无定势,水无定形。” “战场千变万化,瞬息之间便可逆转。” 他盯着天幕,沉思片刻,忽而一指李景隆军阵中高高竖立的帅旗: “比如说,那中军大纛若突然倾倒……” “李景隆军心立乱,朱棣便可趁机逆袭!” 李承乾看向那面中军大纛,若有所悟地点头。 “若我是朱棣,便派奇兵潜入中军,破其帅旗!” 李世民闻言仰天大笑: “哈哈哈,承乾,你太天真了。” “夺旗是四大军功之一!” “中军帅旗是全军核心,防守之严密超乎你想象!” “岂能轻言夺取?” 大纛为军中之魂,其所指即为全军之命令来源。 它不仅装饰考究,更具精神象征。 平时珍藏不出,战时启用需净身焚香,祭拜三牲。 若战中大纛忽折,士卒易误以为主帅身亡, 军心动摇,阵势崩溃,兵败如山倒! 因此中军重地设有重重防卫, 无令牌者不得入内,违者立斩。 此举既可防敌突袭,亦能防止内奸刺旗。 朱棣帐下将领丘福,便曾尝试直攻中军, 最终却无功而返。 “原来如此,孩儿确实太想当然了。” 李承乾恍然大悟,点头称是。 他又仰望天幕,轻叹一声: “依父皇所言,朱棣这仗怕是输定了。” 李世民轻声回应:“大概也是这般结局。” “朱棣若能逃出生天,已属不易。” “此局即便换作朕亲临,也无胜算。” 此言已然给朱棣下了最终的裁决。 …… 大明! 奉天殿内。 朱元璋默然看着天幕中滚动的帝王弹幕,不时点头表示认同。 他也同意嬴政、刘彻、李世民等帝王的判断。 朱棣此战大势已去,败局只是早晚。 虽然他一时巧计,使李景隆产生疑虑, 但终究只是缓兵之策。 待李景隆回神,围攻之势再起,朱棣插翅也难飞逃。 朱元璋沉默许久。 他回想李景隆当初围攻北平四月不下。 又于郑村坝一战被朱棣打得大败,狼狈退兵,毫无还手之力。 一度令他怀疑,是否自己看错了这个义子。 但如今白沟河激战再起,朱元璋…… 众人仍然凝视着那片天幕,战局紧张得几乎令人窒息。 朱棣灵光一闪,终于为燕军争取到了宝贵的缓冲时机。 朱高煦趁势冲入战圈,护至父王身边,暂解了燃眉之急。 可局势依旧险峻无比! 朝廷军很快意识到,朱棣方才那一招,不过是虚张声势! “燕王手里那点人马,哪里来的增援?” 有人难以置信地提出了质疑。 大帅李景隆听后,眼神一凝。 嗯,有几分道理。 这小子确实没有支援部队。 于是李景隆再度下达命令,调动各军方向朱棣合围! 瞿能父子立刻传令麾下部队,全力扑向朱棣所在军团,同时高喊战口: “剿灭燕军!” “剿灭燕军!” 震耳欲聋的呐喊声,让朝廷兵士士气暴涨! 反观燕王一方,士气却跌入谷底。 敌军从四面八方合围而来,眼见朱棣已陷绝地! 而就在朱棣命悬一线之际, 忽然天地变色,妖气缭绕! 一股狂风凭空席卷而来,来势汹汹,诡异莫名! 最要命的是—— 李景隆军阵核心处,赫然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那面高达数丈、直插云霄的帅旗,竟突然从中折断! 这一阵突如其来的怪风,竟将李景隆的主旗拦腰吹断! 六十万大军顿时被这一异象震懵了——! 第77章 你这家伙……还真是被老天爷罩着的命啊! 此时。 狂风席卷沙土,士兵睁不开眼,看不清敌我,战意也随之动摇。 而失去了帅旗的中军,更是群龙无首,陷入混乱。 朱棣一方所处背风之地,虽然也受冲击,但相较之下要轻得多。 朱棣见状,顿时心头狂喜! 好个及时之风啊! 他果断率军绕至敌军后侧放火扰阵, 同时下达总攻命令,乘南军大乱之际,痛击之! 转瞬之间,朝廷军队便被击溃溃不成军。 各部纷纷四散奔逃,竟无力组织抵抗。 郭英、平安等人带兵败退,仓皇西逃。 李景隆仅率残部南逃而去。 瞿能父子则被朱高煦逮住机会,当场斩首于阵前。 讽刺的是—— 李景隆此次败走,又一次将庞大的辎重军资尽数丢弃…… 这一战,朱棣斩敌数万,俘虏十余万, 可谓大胜而归! …… 死寂!! 今夜的康桥,被一片沉默笼罩。 众多皇帝看着白沟河之战落下帷幕,全都哑口无言。 这运气也太离谱了吧? 朱棣眼看必败,结果天降妖风救命, 偏偏还把中军主旗刮断?? 让敌军瞬间士气崩盘,转眼之间兵败如山倒。 始皇看着那天幕良久,终于低声开口: “兵法上有言……” 他在努力回想自己熟读过的兵书, 但他翻遍脑海,却找不到这一节的记载。 “朱棣此人,恐有大气运加身。” 他最终给出了另一个解释。 的确,这种生死边缘的反转,不靠气运,还能靠什么? 一脚踏进败局边缘,风一刮,竟硬生生扭转乾坤。 此情此景,谁又能预料? 几位随侍身旁的大将也都神色复杂,相顾无言。 那道风来得太过精妙,太过诡异了! …… 大汉! 未央宫中。 汉武帝久久盯着那天幕,半晌未言。 良久,他猛然大笑起来: “哈哈哈,这一阵风真是刮得及时!” “顷刻间天翻地覆,乾坤逆转!” “我还纳闷朱棣是如何翻盘的呢。” 他摇头叹息。 这一场胜利,居然不是靠兵法计谋, 而是靠……一场风。 这还让人怎么评判? “气运之说,玄之又玄,但也不得不信。” “只能说,朱棣这一战,得天助。” “李景隆败得不冤,真的不冤。” 尽管嘴上说得淡然,但换作李景隆的角度来看,这场仗输得,怕是比窦娥还要冤。 …… 大唐! 乾元殿内。 唰唰唰——!! 所有目光顿时集中到了李世民身上。 方才他说,若朱棣真能翻盘,除非南军发生什么意外。 比如——主帅营帐的大旗无故折断…… 呃! 偏偏就这么碰巧。 李世民话音未落,李景隆那高高飘扬的帅旗便被一阵狂风吹得断裂。 长孙无忌、房玄龄、李承乾等人纷纷露出古怪神色,投来难以置信的目光。 李世民脸上的肌肉都有些僵硬。 他刚才可是随口一说而已…… 哪来那么凑巧的事啊? 主帅之旗,岂能说折就折? “父皇果然神机妙算,兵法如神。” 李承乾轻描淡写地开口。 李世民听出他语中含讽,只得尴尬地干笑几声。 “这巧合,简直过于玄妙了。” “居然真让朱棣撞上了这种情况?” “看来此人命格非常。” 李世民也是忍不住轻声感叹。 从得知朱棣以藩王之身揭竿而起,李世民就断定,此人用兵确有章法。 一隅之地抗衡天子正统,竟然还真打出胜势,这可不是寻常人能办到的。 李世民原本是抱着观摩学习的心态。 结果看完之后,他只想仰天叹一句: 这打法,谁学得会? 朱棣似乎全程自带剧本。 北城门前捡了补给,白沟河畔又刮起狂风。 这让朱允炆还怎么应对? …… 永乐时期! 朱棣和三位子嗣正凝神看着天幕。 四人皆是靖难起义的核心人物。 随着画面缓缓播放,展现的是北平攻守之战。 这基本属于朱高炽的个人高光时刻。 因此老二与老三大都没插话。 如今来到白沟河之战,老二朱高煦顿时来了精神。 这一仗,他可是下足了功夫! “父亲!” “你看看孩儿当年多么英勇无畏,纵横万军之间如入无人之境!” “当初为救你,可真是拼尽了力气。” “还有那瞿能父子,简直是一大祸患!” “总算在那次斩草除根,了却后患。” 战场一提起,朱棣父子三人就如同点燃火药桶,情绪瞬间高涨! 朱棣也不禁忆起那惊心动魄的一战,感慨万千: “白沟河那役,确实无比危急。” “我当时几乎无路可逃,连战马都换了三次!” “若非你赶来相救,恐怕早已身陷敌阵。” “你此役功勋卓著!” 朱棣抚须含笑,满脸欣慰。 朱高煦亦忆起当年血战的情形。 虽危机重重,如今回想,心中却只有畅快。 别的不论—— 能跟着父亲出征厮杀,是他此生最激动人心的时刻! 时光荏苒,如今多年未曾上阵杀敌。 朱高煦忽有所思,凝视朱棣,小声探问: “父皇,儿子有件事一直好奇。” “此刻四下无人,咱自家人聊聊。” “那面中军帅旗,真的是风吹断的?” 他早就对那次战役有疑惑。 白沟河的关键变化点,就是李景隆帅旗突遭狂风刮断。 主帅之旗,乃是全军灵魂之所在! 怎可能被一阵风轻易折断?! 朱高煦心中难以信服,所以才再次开口询问。 话音刚落,朱高炽与朱高燧也纷纷将视线移向朱棣。 不止是老二,这个问题,兄弟仨都在意。 真要说这只是偶然…… 那也未免太离谱了些啊! 中军大旗岂是轻易可摧之物? 朱棣看着三位儿子,摇头失笑: “怎么?你们还怀疑为父是命中之主?” “天命加身,自有神助!” 面对这等“天机”,三兄弟也只能纷纷摇头叹息。 “爹说得对。” “爹此言极是。” “无疑,正是如此。” …… 洪武时期! 乾清宫中。 朱元璋目不转睛地盯着空中的画面,张着嘴巴,老半天说不出话。 “这、这也能赢下去?!” 老朱戎马一生,历经无数凶险…… 从未见过如此神展开。 当年若有朱棣这样的运气,他又何须苦战多年? 明明是个败局,居然被一阵风直接扭转乾坤! 本想看老四落败狼狈逃窜,结果转眼李景隆的帅旗倒下,人也消失无踪! 不仅朱元璋看得发愣—— 殿内百官也齐齐瞪大了双眼,表情凝滞如雕像。 “燕王居然真赢了?!” 所有人心中都响起一个念头: 这事太他娘玄乎了。 连朱棣本人都略感茫然。 他原以为自己已经无力回天。 谁料世事多变,命运突转。 凭空刮来一阵离奇大风,帅旗居然真就断了,令他起死回生?! “你这家伙……还真是被老天爷罩着的命啊!” 第78章 兵法有云,战者,诈也!铁铉若能诱捕朱棣,岂不美哉?! 朱元璋斜眼看向朱棣。 朱棣也只能硬着头皮应对道: “儿臣确实是命比较硬……” 朱标忍不住笑出声来: “四弟,你这哪是运气好?” “简直跟老天爷提前串了通。” 其余的皇子们也都盯着朱棣,一个个神情复杂。 四哥,真是太狠了! 朱元璋没能看到自己期望的结果,悻悻地转过身去。 他背着手,摆出一副训儿子的架势道: “别太得意忘形。” “就算你赢了白沟河又如何?” “这场胜利对你来说意义重大,但对整个大明来说,根基还远没动摇。” “你面前的路,可还远着呢!” 朱棣听到这话,心里才松了一口气。 看样子,老爹的火气没刚才那么足了。 “父皇说得极是!” 朱棣赶忙接话,姿态低得不能再低。 朱元璋懒得再看他一眼,只盯着空中的天幕画面,心中权衡着形势。 尽管白沟河拿下了胜利,但要完全压制朝廷,却远远不够。 朱棣至多是扳回了点脸面罢了。 主动和优势仍然在朝廷手中。 这场失利,还真怪不得九江和朱允炆。 实在是老四太走运了! 朱元璋心里,其实已经把这场靖难看作一次彻底的演练。 万一将来哪个藩王也要举兵反叛,那朝廷又该怎么应对? 这场如实展现的靖难剧本,就是最佳的样板戏! 只要能从中总结出经验,便能未雨绸缪地压制住所有隐患。 就目前的态势来看…… 只要天子英明,不犯致命错误,藩王几乎没有任何翻盘的余地。 像白沟河那样的神来之笔,可不是随时都能复制的。 战场上的妖风,也不会场场都刮偏。 白沟河之战的结局,完全出乎所有人的预期。 朱棣竟然打了个大胜仗,震撼全场。 李景隆带着残兵狼狈逃回德州。 朱棣自然不愿放过机会,迅速发兵追击,攻向德州。 没过十天,李景隆就被赶到了济南。 朱棣拿下德州后,又一次获得了可观的粮草补给。 从北平的战事开始,朱棣是一战比一战顺。 李景隆却是边打边撤,连辎重都顾不上了。 这时候,众皇帝才终于明白了一件事—— 为何李景隆刚登场时,还有专属旁白解说。 【大明特级表演艺术家、头号物流运输者、战场跑路教科书、永乐登基最大助攻者!】 秦皇、汉武、李世民等人表情全都变得微妙。 原来李景隆的绰号,不是随便起的啊! 与此同时,朝廷内部也察觉不妙。 李景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手握六十万大军,竟然被人家打得溃不成军。 粮草辎重基本都拱手让人。 这水平属实是“反向操作”! 最终,朝廷只能把李景隆召回南京,却也没有动他。 黄子澄、练子宁、叶希贤等纷纷上疏,主张斩之以谢天下。 可朱允炆没有采纳他们的意见。 李景隆是输了没错,可真要追责,他又没犯什么原则性的大错…… 难道仅仅因为失利就要问斩主帅? 眼下接连失利,朝廷士气本就低迷。 若再斩掉李景隆,岂不是雪上加霜? 于是朱允炆只是罢了他的大将军之职。 而当初极力推荐李景隆的黄子澄,此刻则悔得肠子都青了。 …… 天幕画面继续播放。 靖难之役已经持续近一年。 原本在多方劣势下的朱棣,经过一连串胜利—— 逐渐扭转了局势,尤其在白沟河之战后,朝廷遭受了重创。 趁此机会,朱棣迅速向南挺进,围攻济南。 这场战役的进展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刚爆发时,大多数人都认为燕王的叛乱很快就会被平定,连朱允炆也曾这样认为。 毕竟,朝廷掌握着几十万的兵力,兵强马壮,粮草充足。 而朱棣,仅有区区八百人。 要知道,叛乱之前,朱棣被削去了权力。 朱允炆甚至派遣大臣前往北平,夺走了他所有兵权。 即使朱棣后来控制了北平,他手上的兵力也仅有数万,远远无法与朝廷对抗。 然而,叛乱却并未迅速平息,反而愈演愈烈。 在白沟河一战后,朱棣带领军队继续追击。 朝廷则开始调整战略,决定撤换一代名将李景隆,任命盛庸为新的指挥官。 然而,攻打济南的行动并未如朱棣预期的顺利。 他遇到了自靖难以来最为严峻的挑战。 此时济南由铁铉与盛庸联合防守。 朱棣与铁铉有些私交,原本计划通过劝降的方式,避免血战。 之前,朱棣以类似方式轻松夺下多个城池。 若能兵不血刃地攻克济南,岂不是最好? 于是,他照旧放箭将降书送入城中。 铁铉接到信后,决定派遣千人前来投降,并诱使朱棣入城。 他准备在朱棣进入城门后,立即封死退路,捕捉朱棣,一举结束靖难之役。 朱棣收到回信后,毫无疑虑地带队前往济南,准备迎接铁铉的投降。 当这一消息传到朝廷,许多朝廷官员纷纷点头。 靖难之役的关键人物就是朱棣。 只要抓住他,一切就能结束。 在白沟河一战中,瞿能父子差点就擒住了朱棣,只是因突如其来的风暴,错失良机。 如今,铁铉的诈降计策让许多人纷纷赞许。 既然在正面战场上无法击败朱棣,那就另辟蹊径。 兵法有云,战者,诈也! 铁铉若能诱捕朱棣,岂不美哉? 朱元璋也忍不住赞赏道: “这鼎石倒也有点头脑。” 他对铁铉并不陌生,铁铉曾是都督府断事。 在审理了许多悬而未决的案件,深得朱元璋的赏识。 甚至他的“鼎石”二字,是朱元璋亲自赐予。 如今铁铉已升任山东参政,朱元璋也认为自己没有看错人。 然而,李景隆的更替,倒是让他颇感欣慰。 此次朝廷的决策果然不差,换掉李景隆,由盛庸带兵。 “老孙子”终于做对了一回! 实际上,朱元璋感到靖难之役居然能打到今天,实在让人难以置信。 一场藩王之乱,竟然能持续一年。 他不由想起了曾经一起南征北战的老兄弟们—— 常遇春、徐达、汤和、李文忠…… 若他们还在,朱棣能跑多久? 第79章 要么靖难成功,要么接受大侄子的清算!! 看样子,自己不能把所有的功臣都铲除,否则连平乱的将领都没有了。 朱元璋收回思绪,目光重新凝视着天幕。 天幕画面中。 朱棣正缓缓走向城门口。 铁铉等人则心神紧张。 面上却不敢露出一丝异色。 在众人忐忑不安的目光中—— 眼看朱棣几乎已踏入城门时,突如其来的意外又发生了! 那提前设好的铁板,落下的速度比预期快了许多! 朱棣还未完全进城,那沉重的铁板已经砸向了他的马头。 朱棣大吃一惊,立刻换马拼命逃离! 看到这一幕,众多皇帝们不禁纷纷发出叹息。 “这朱棣的运气,真是出奇的好。” 始皇眉头紧皱,低声自语,目光紧盯着天幕。 先前李景隆的帅旗被狂风刮断。 接着又是这一次,他半只脚刚踏进城门—— 结果铁板的掉落速度出乎意料,又让他侥幸逃脱。 “朱棣能屡屡化险为夷,显然命运对他格外宠爱。” 扶苏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道:“也许,他注定是帝王之命。” 除了这一解释,还有什么其他的可能呢? 始皇对此没有太多评论。 李世民和汉武帝也都感到这朱棣的运气实在太逆天了。 居然能一次次躲过危机。 不过,气运这种事,往往是不可捉摸的。 李世民这一生也多次身处险境,若没有天命庇护,怎会有今天的功业? “唉!” 看着天幕的老朱深深叹了口气,愤愤不已: “这怎么可能,连这小子也能逃过一劫?” 此时,老朱的思绪早已完全被靖难之役所占据。 他迫切盼望看到老四栽一个大跟头,好有机会教训一番。 “嘿!居然这么好运,屡次化险为夷,真是……” 朱棣此时也觉得有些意外,心中不禁浮现一丝狐疑。 “难道我真的是天命所归的帝王?” 他转头偷偷瞥向身旁的大哥,心底却有些愧疚。 “朱棣,你真是……” 大哥眼中满是担忧,心中却充满了对他深深的失望。 永乐时期! 朱棣目不转睛地盯着天幕,回想着济南城下的那一幕,脸色微微发白。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紧紧咬住牙关,低声说道: “围攻济南时,铁铉竟然诈降于我。” “那一刻,差点就把老子送命了……” 朱棣的脑海中仿佛再次回到了济南城下。 那道铁板几乎就在眼前砸下,几乎让他丧命。 三个儿子站在一旁,默默无言。 铁铉和老爹曾有深厚的情谊,否则朱棣又怎会在此时写信劝降? 谁能料到铁铉的心竟如此冷酷! “那铁铉不该活!” “我们攻打济南,付出了多少努力,居然连半点成果都没有。” “要是能占领济南,南下的路径将多么畅通!” 朱高煦忍不住嚷了出来。 天幕继续展现着画面。 朱棣回到大营后气得大发雷霆。 他立刻带领大军攻打济南,足足攻城了三个月。 济南的战略位置极为重要。 若能攻下它,既可以向南发起进攻,也可以作为防守的屏障。 可以说,攻占济南是决定胜负的关键一步。 然而,这块硬骨头实在不好啃。 尽管朱棣先前在战场上接连取得数场大胜,士气高涨。 但在济南三个月的长时间对峙中,军心逐渐动摇,士气日益低落。 朱棣一方面对铁铉的诈降心生怒火。 另一方面也对攻城失利感到愤慨,决定使用大炮强攻! 然而,大炮攻城的伤亡实在太过惨烈! 尽管如此,朱棣也没有时间再拖延。 在炮火的轰击下,济南城的防线渐渐瓦解,眼看即将攻破。 就在这时,铁铉又使出了一招巧妙的计策。 他指示部下在城墙上挂上几块木牌,牌上赫然写着“高皇帝神牌”五个大字。 当朱棣看到这些神牌时,几乎气得爆炸。 那可是他父亲的神牌! 如果他现在敢开炮,岂不是会背上一个“弑父不孝”的名声? 铁铉站在城头,眼神如箭般锐利,似乎在挑战: “朱棣,你敢开炮吗?” “敢开就开呀!” 朱棣见状,只能把怒火咽进肚里,下令停止炮击。 接下来的局势重新陷入僵局。 朝廷派遣重兵扰乱朱棣的粮道—— 导致他进退两难,最终不得不选择撤军返回北平。 而铁铉与盛庸紧追不舍,最终燕军惨败。 朝廷趁机收复了德州,成功逆转局面。 自此,靖难之役,朝廷终于迎来了第一次的胜利。 朱允炆大喜,立刻任命铁铉为山东布政使,参赞军务,随后更升任兵部尚书。 盛庸也被封为历城侯,平燕将军! …… 大明! “哈哈哈。” “鼎石果然有才!” “这种人才,朝廷该好好重用!” 看到自家儿子大败,老朱心情大好。 什么儿子?” “不过是个不熟的逆子罢了。 你这个小子,居然敢凭借北平和整个朝廷对抗?! 朱棣看到这一幕,脸上不禁露出一丝无奈。 看到自己失败,父亲居然如此高兴? 不过,鼎石这小子确实够狠,居然用诈降这一招来对付他。 朱棣的脸色有些阴沉。 要不是运气好,他也许就被铁铉捉拿了。 随着天幕继续播出画面—— 靖难之役进入了新的阶段。 战局也逐渐演化为持久对抗。 朱棣似乎失去了所有的好运气。 在东昌之战中,朱棣遭遇了惨重的损失。 甚至连他的大将张玉也战死沙场。 朱棣对此深感痛心。 东昌之战中,朱棣屡次陷入绝境。 幸得朱允炆发出“毋使朕有杀叔父名”的皇令—— 才使得朝廷的将士们对他有所忌惮,不敢下狠手。 在这种情况下,捕捉朱棣几乎不可能,只能让他逃脱。 朱棣巧妙地利用这一特权,单骑战马殿后,成功脱险。 朝廷大军对他束手无策。 东昌之战的胜利极大提振了朝廷的士气。 朱允炆听闻战报后,欣喜若狂。 然而,朱棣一方却陷入了低谷,损失惨重,士气低落。 本已处于劣势的朱棣,此时的处境更加艰难。 不过,他依然没有放弃。 他的选择只有一个: 要么靖难成功,要么接受大侄子的清算! 这不仅仅是他自己的命运—— 还是所有和他并肩作战的将士们,以及家人们,也都押上了自己的性命! 第80章 难道每次我打的都很好,你不开心就要打儿子吗?! 姚广孝作为朱棣的谋士,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他不断鼓舞朱棣,并劝他重新集结兵力,再次出征。 最终,朱棣祭奠阵亡将士,激励士气,再度出发! 朱棣与盛庸再次在夹河交锋。 但战斗才刚开始,朱棣就失去了一员大将! 他的第三号主将谭渊在朝廷大军的围攻下惨死。 尸体在混乱的战场中难以辨识! 幸好,朱能和张武抓住南军调动的空隙—— 在傍晚时分发动了猛烈反攻,成功斩杀敌将庄得。 双方可谓是各有得失。 而此时。 带着仅仅十几骑的朱棣,在侄子朱允炆那道“毋使负杀叔之名”的圣旨庇护下—— 居然敢直接潜入盛庸的军营。 甚至胆大包天地在敌军阵前露宿一晚! 盛庸和朝廷的将士们看到这一幕,都目瞪口呆,面面相觑。 这个燕庶子,简直猖狂到极点! 竟然带着十几个人敢在他们的眼皮底下夜宿,简直就是在找死! “去,射死他!” “我……我不敢……” 虽然盛庸心中愤怒,但谁也不敢轻举妄动。 毕竟朱允炆可是下了圣旨,谁敢违抗? “毋使负杀叔之名!” 盛庸虽然心有怨气。 但最终也只敢狠狠地咬牙忍住,无法发出一箭。 朱棣在南军营外悠然入睡。 直到天亮才起身,拍拍屁股,扬长而去。 …… 大明! “老四,你真是个不要脸的家伙!” 天幕中的盛庸尚未出口骂人。 老朱便在旁边忍不住爆发了。 “我们怎么没早看出来,你这小子竟然这么厚脸皮?!” 老朱目光死死盯着天幕中的朱棣,怒气难平,心底充满了愤慨。 要是当年他也遇上这么个对手—— 估计早气得要疯了! 这么近的距离,明明一箭就能射杀了他! 结果,却连动手的机会都没有! “咱得找个借口,狠狠教训他一顿,出出气。” 这念头一冒出,老朱就觉得不对劲。 自己是做父亲的,竟然还需要理由去教训儿子?! 朱棣看着自己在天幕中的所作所为,只能尴尬地干笑。 这确实是他能做出来的事。 既然大侄子不忍心下手,那他只能继续贯彻侄子的命令。 “真是蠢猪!” “流矢走火,这些都不懂吗?” “被一道旨意束缚手脚,怎么打得了仗?” 老朱看着天幕,愤怒之情无法抑制。 “这些人怎么这么呆板,根本不懂变通!” “当年小明王韩林,不也是意外沉水死掉的吗?!” 老朱满脸不屑地嘀咕,已经无法忍受眼前这些“束手束脚”的人。 “要是我在现场,早就先一箭射死老四再说,然后再向燕王汇报他因‘流矢’死了。 在乱军中,刀剑无眼,难免出点意外!” “允炆那道旨意下得不对! 叔叔造反,该下狠手就要下狠手!” “要是没有这道旨意,老四早死了!” 老朱冷哼一声,话语中带着一丝狠意。 朱棣眼神微微变化,古怪地看向老朱,心中满是疑问。 “爹,您刚才明明说过,大家不要手足相残!” 老朱扫了朱棣一眼,似乎有些不快,于是挥了挥手。 “算了,老四,你再过来。” …… 天幕画面继续展现。 第二天一早,朱棣从容回到了军营。 他对将士们说道,燕军与敌军不分伯仲。 谁能在狭路相逢中勇敢杀出重围,谁便是赢家。 于是两军再度布阵,准备迎接这场决战。 燕军选择了东北方向作为阵地。 盛庸的大军则布阵于西南方! 然而,双方都未曾预料到,胜负的天平早已在布阵之时悄然倾斜。 这场战斗中,燕军以强大的左右冲击压迫敌军。 而盛庸则采取了坚守防线的策略。 经过三四个小时的激战,双方你来我往,各有胜负。 然而,就在两军陷入僵持之时,突然间—— 一阵大风席卷而来!! 风来得迅猛且古怪,气息如妖风般凶猛! 这股突如其来的怪风不仅力量强劲,甚至将沙石吹得飞舞,树木被吹得东倒西歪。 更神奇的是,风似乎专门朝向南军吹去! 盛庸的大军在风中睁不开眼,仿佛处于困境之中。 朱棣看到这一幕,内心不禁涌起一阵喜悦。 这场景,他再熟悉不过了! 因此,他迅速抓住机会,再次带领燕军发起猛烈反攻。 盛庸的大军就像在白沟河之战时的情形一般—— 数十万大军根本无法抵挡妖风的袭击! 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又如何还能作战?! 最终,盛庸的军队自然四散溃逃! 这场惨烈的战斗中,盛庸损失惨重,数万人死伤。 剩下的残军则是狼狈不堪地逃回了德州。 夹河一战,朱棣赢得了大胜! 这一战不仅让燕军巩固了优势地位,也彻底打破了敌军的士气。 各位皇帝们面面相觑,心情复杂。 又是一阵妖风! 朱棣真是运气爆棚! 之前白沟河一战,本来局势对燕军极为不利,正当燕军要败退之时, 一阵妖风突然刮起,竟然把李景隆的帅旗给吹断了。 如果这只是偶然的天象,也许还能解释。 毕竟,极端天气偶尔发生是可以理解的。 但这次夹河大战的妖风,又是怎么回事? 双方正打得难解难分,风暴再次出现! 这究竟能用什么理由解释? “朱棣确实是命中注定的天子。” 各位皇帝们不禁在心中发出了感叹。 …… 在奉天殿里。 老朱的脸色变化万千。 表情中既有惊愕、无奈,又带着些许愤怒。 从靖难到现在,老四似乎一直沐浴在幸运的光环中! 天时不断站在他这边! 白沟河和夹河两战,妖风总是巧妙地在关键时刻助他一臂之力。 这让老朱感到有些语塞, 他怎么能说“老四注定是天命之子”呢? 那样一说,自己的儿子岂不是要怎么办? “嘿——” 老朱低声骂道:“你小子真是运气太好了!” “打仗就应该依靠真刀真枪,凭本事才行!” “次次都是靠运气,算什么本事!” 他看着不远处的朱棣,低声吐槽。 朱棣虽然鼻青脸肿,但并未反驳。 他心里暗道:“爹啊,你看看天幕吧!” “难道每次我打的都很好,你不开心就要打儿子吗?!” 第81章 一次、两次,能解释为巧合!可连续三次,这如何解释?! 在夹河战胜盛庸之后,朱棣继续向前推进,准备攻占真定的守军吴杰。 考虑到攻城之战难度较高—— 朱棣巧妙地设下计谋,诱使吴杰的军队出城,向北军发动袭击。 吴杰果然中了计,派兵出城作战。 两军在藁城遭遇交战。 然而,这一战,燕军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 许多燕军士兵在南军的火枪与弓弩攻击下伤亡惨重。 朱棣的帅旗更是被射得满是洞口,宛如刺猬。 不过,尽管伤亡惨重,朱棣依然毫无所觉, 仿佛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继续前行。 但不可否认的是,朱允炆在这些战役中的作用非同小可。 尽管他远在京都,可是却凭借一纸旨意,对局势产生了极大影响。 若没有他那道圣旨,朱棣早就被彻底剿灭了! 第二天的战斗再度拉开帷幕。 朱棣与吴杰在滹沱河边展开了激烈的对抗。 双方再次阵型严整,纷纷各自部署。 燕军布阵在东北方 而吴杰的大军则以西南为阵地。 这一切,对于熟悉战局的朱棣来说,毫不陌生。 又是那一熟悉的阵型,熟悉的战斗套路。 第一天,朱棣凭借大侄子赠送的护甲,率领十余骑兵,稳步进入吴杰军营。 他四处巡视,暗中侦察敌军兵力配置。 第二日黎明,朱棣带领少数兵力对吴杰三面发起攻击,意图牵制敌军主力。 同时亲自指挥加强东北方的进攻,快速突破敌军阵地。 然而,吴杰及其部队迅速组织起强烈的反击,损失惨重。 正当局势一度陷入危机之时,一阵神秘的妖风再度来袭——! 这风来得迅猛而诡异,仿佛能把树木连根拔起。 和之前的妖风如出一辙,来势汹汹,毫无预兆。 妖风狂卷而来,刮向朝廷军队,令人胆寒。 接下来的剧情和白沟河、夹河一战如出一辙。 朱棣眼见此情此景,不禁心中一喜。这剧情,他实在是太熟悉了! 他趁势猛攻,燕军乘风而起,朝廷大军顿时溃不成军。 这场战役的结果异常辉煌,燕军斩首六万余,震动整个天下! 从白沟河到夹河再到藁城,燕军三度在妖风的帮助下获胜。 这仿佛是上天在昭示着—— 自北平起兵的燕王,才是人间的真正帝王! 这三次胜利不仅为燕军带来了巨大的战略优势。 也悄无声息地改变了人们的心态。 …… 各朝帝王再次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三次妖风来得如此诡异……" 始皇的语气充满了感慨: “如果不是朱棣有着某种妖法,那就只能说他身上确实有天命了。” 一次、两次,也许能解释为巧合。 可连续三次,如何解释?! 这三次妖风帮助朱棣大获全胜,始皇不禁相信,这其中定有天命之事。 旁边的扶苏沉默不语。 子不语怪力乱神。 然而朱棣接连三次遇妖风之事,又如何能不令人深思? "或许朱棣才应是大明的第二位得天命的皇帝。" 扶苏低叹道。 …… 未央宫中。 汉武帝眼睁睁地盯着天幕,似乎忘了眨眼。 又是这妖风! 好一阵子,汉武帝才缓缓平复心情,笑道: “好一个妖风啊。” “天时人和,皆属朱棣。” 他继续说道: “这天下,合该属于他,燕王。” 汉武帝与始皇的观点不谋而合。 虽不认为朱棣仅仅凭借天时而已—— 燕军齐心协力,最终获得了胜利的关键。 而作为领军人物,朱棣每次亲自出征,纵使箭雨如林,依旧激励着士兵们的士气。 虽然他本领非凡,但作为一国之君,依旧需要依靠谋略与人才的辅助。 不过朱棣显然享受着征战的快感,喜欢在沙场上亲自指挥。 而非单单依赖谋士和权谋。 刘彻转头对儿子刘据说: “朱棣虽然能亲自领兵,但你要明白,这种事不是每个帝王都能做的。” “你可以学他的战略,但可不能学他的身先士卒。” “要学学我。” 汉武帝一直为自己的用人眼光骄傲。 他不拘一格,用人如用神。 在内政上,他慧眼识人,给了各类能人机会; 在军事上,他选拔了卫青与霍去病。 卫青从一介马奴成为大将军,霍去病更是以年轻之姿,成为冠军侯。 这一切都离不开汉武帝的英明决策与慧眼。 “父亲说得对。” 刘据点头,深知自己还需更多历练。 …… 太极殿内。 李世民听闻白沟河、夹河、滹沱河的战斗结果,不禁皱起眉头。 他本想从朱棣的身上学到些许战术策略。 但这连番的巧合让他无从下手。 李世民也曾经历过长年的征战生涯。 但他心知肚明,朱棣的运气实在有些过于“巧合”。 白沟河、夹河、滹沱河,这三场关键战役,朱棣全凭妖风反败为胜。 这种局面,实在让人怀疑是否天意注定。 李世民叹息道: “连着三次风助战,真是太巧了。” “这可不仅仅是偶然,民心会因此发生微妙的变化。” “你觉得呢?” 李承乾沉默不语,他也被这巧合震撼。 此刻,李世民已经不再单纯考虑军事,而是从政治角度出发—— 开始担忧朱棣的胜利对朝廷的影响。 三次妖风,三次翻盘,犹如天命所归。 朱棣的力量正悄然积累,而朝廷则陷入了沉默。 如果朱允炆不能快速制服朱棣,朝廷的局面将更加复杂。 这一场局势的发展,将不仅仅是战争的胜败,更可能是王朝命运的转折。 …… 此时的奉天殿内。 老朱凝视着天幕,心中感到一阵震撼。 打了一辈子战争,他从未见过如此巧合。 这种局面,难道真是偶然? 要不是朱棣会什么妖法,那就是他的运势真的异乎寻常。 “老四,你再过来。” 老朱眉头紧锁,语气略带威严。 朱棣心中一紧,犹豫片刻后,还是走上前去。 奉天殿内,众多臣子看着一幕幕战局的变化,也纷纷心生疑惑。 自古藩王造反,朝廷一般能轻松压制。 但这次,燕王的胜利方式却令人匪夷所思。 连续三场大风,吹得朝廷的几十万大军溃不成军,朝廷接连败北。 难道,天命真的注定倾向于燕王? 第82章 建文实在是无缘天命!连天都在帮我们,难道他能赢? 朝中的大臣们各自心思涌动,却又不敢明言。 毕竟太子朱标依然健在,谈论将国政交给燕王的时机还显得过早。 然而,尽管妖风的助力不可忽视,燕王的军事指挥才能同样不可小觑。 若非如此,凭借几万士兵,又怎能在朝堂的重重压力下,硬生生撼动几十万大军? 众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了正在受挫的燕王。 谁能料到,那个曾经顽劣不堪的皇子,竟能在未来获得如此成就? 朱标静静望着天际,心中充满了沉思。 若有一天,自己真的不在人世,这天下,能否交给四弟呢? 至少,燕王能够避免战火,百姓也许能迎来一位能干的皇帝。 然而,朱标心中仍然难以放下对四弟未来治国的忧虑。 朱允炆,显然不是一个合格的继承人。 从他屡次听从黄子澄、齐泰等人的建议便可见一斑。 若不是他削藩过于急功近利,靖难之役便不至于爆发。 朱标叹息一声,心中为雄英的早逝感到惋惜。 …… 永乐年间。 朱棣面带微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 “连续三场大风,给了我们极大的优势。” “若无这天命相助,靖难之役也不会如此轻松取胜。” 朱棣心中满是波澜。 连着三次大风的到来,他相信这无疑是天命的指引,非人力所能为。 这一信念,更加坚定了他登基的决心。 “这皇位,注定是你的!” 金豆子在一旁激动地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信心。 “建文那小子,实在是无缘天命。” “连天都在帮我们,难道他能赢?” 向来以军功自豪的金豆子,这次也忍不住开口—— 感慨这三场风的诡异和神奇。 仿佛上天都在站在他们这一方,倾力相助。 “还记得父亲送回来的那面帅旗,真是令人震撼。” 朱棣眼神深邃,回忆起当年那一幕,似乎依然历历在目。 朱高炽并未亲自参与那两次激烈的战斗。 但他见过从战场上送回的那面军旗。 心中不免升起一丝惊惧。 那面旗帜被箭矢射得如同刺猬一般,布满了孔洞! 这足以体现那些战争的残酷与惨烈。 直到今天,那面旗帜仍被妥善保留在朱棣的府中,作为警示后人之物。 朱棣缓缓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是啊。” 他顿了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 “要不是建文那个小王八蛋下的命令,恐怕我这把老骨头早就已经留在了战场上。” 说到这里,朱棣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 “那个小子,既想要我的命,又不愿意背上杀叔的名声,哪有那么轻松的事情?” 他轻叹一声,继续道: “我一人独闯盛庸的军营,他们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靖难之役的前期毫无疑问是极为艰难的。 但在那三场妖风相助后,朱棣终于稳住了自己的位置,甚至占据了一些优势。 “不过——” 朱棣话锋一转: “老和尚的计策也帮了不少忙。” “如果一直这样与朝廷僵持下去,迟早会败下阵来的。” 朱高炽等人明白朱棣口中的“老和尚”指的是谁。 他们眼中闪过一丝认同的神色—— 黑衣妖僧,姚广孝。 姚广孝无疑是朱棣的得力谋士和第一功臣。 自从他劝朱棣起兵以来,他便屡屡献计献策。 而最终兑现了自己的承诺—— 为燕王朱棣送上了一顶白帽子,助他顺利登上了皇位。 在靖难之役中,姚广孝的贡献不容忽视。 尽管朱棣麾下拥有张玉和朱能等猛将,战场上屡屡取得胜利。 但真正帮助他获得战略优势的,却是姚广孝的智谋。 姚广孝不仅为朱棣提供了多次关键的策略。 也策划了整个行动的框架。 虽然他鲜少亲临战场。 但他的决策影响了整个战局。 尤其是后来的胜利,几乎都得益于姚广孝的谋划。 在战斗中,朱棣以攻为守、以守为攻,许多决策都要依赖道衍和尚的智慧。 即便如此,姚广孝从未亲自参与血战。 然而他独具眼光的大计为朱棣的靖难之路提供了无可比拟的支持。 正是凭借这些策略,朱棣最终才有可能成功夺取帝位。 在夹河之战之后,尽管朱棣一度占据了上风。 但与朝廷的对抗却依然没有分出胜负。 战争持续拉锯,若再如此下去,燕军迟早会被拖垮。 正当此时,姚广孝献出了关键性的建议。 “我本打算暂时休整一阵,整理军备。” 朱棣回忆道:“但老和尚劝我直取京都。” “若不这样做,靖难之役将不知何时才会结束。” 他说着,语气充满感慨。 朱棣深感怀念那个不像和尚的老和尚。 他知道,若非道衍大师的决策,他的命运恐怕也难以如此顺利。 姚广孝精通儒、释、道三家学说,多次为朱棣出谋划策,功勋显赫。 然而,他却拒绝了所有的荣华富贵。 最终选择脱尘修佛,远离尘世的纷扰。 “确实,多亏了道衍大师的计策,才能帮助我们家得天下。” 朱高炽感叹道: “尤其是北平一战,他的智慧,功不可没。” …… 天幕画面继续播放。 靖难之役,实际上已经演变成了一场旷日持久的消耗战。 白沟河、夹河、藁城等战斗之后,燕军士气高涨,连续得胜。 相对而言,朝廷方面则损失惨重,必须改换战术。 正面战场虽然有所缓解。 但双方开始通过反间、间谍活动等间接手段展开较量。 此时,靖难之役已持续了两年多。 尽管燕军频繁取胜,但由于兵力有限,难以巩固之前的成果。 许多城池也因无法长期守卫而不得不放弃。 燕军实际控制的区域,仅限于北平、保定和永平。 就在此时,姚广孝提出了一个大胆的建议。 他主张绕过山东,不与盛庸、平安等人纠缠。 而是迅速南下,直取京都。 姚广孝推测京都守军不强,一旦出其不意,定能攻占。 他的建议让朱棣的眼前一亮。 尽管朱棣犹豫过一阵。 他很快就意识到这场战斗如果再拖延下去,对他而言只会更加不利。 最终,朱棣决定采纳姚广孝的计策,带领大军直奔京都。 “好!” 朱棣果断下令,决定南下。 第83章 真要让朱棣再打一次靖难,未必就能如愿了!! 建文四年正月。 燕军开始了长驱直入的南下进程,准备直取京都。 这一决定,对于朱棣来说—— 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 也充满了巨大的风险。 燕军与朝廷大军的对决最终在宿州上演。 此时,盛庸已驻守在山东。 他得悉局势后,立刻指挥军队切断了朱棣的退路。 与此同时,徐辉祖也带着部队急速驰援。 然而,燕军的粮草已被截断。 且被朝廷的精锐部队夹击,面临四面楚歌的困境,几乎陷入绝境。 危急时刻,方孝孺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 方孝孺向朱允炆提出了一个策略。 他认为京师防线薄弱,且没有能打胜仗的将领。 所以建议调回徐辉祖的军队。 朱允炆采纳了方孝孺的建议,决定召回徐辉祖。 趁着这个机会,朱棣便带领燕军成功突破了朝廷的防线。 他迅速向长江推进,最终成功渡江。 随着朝廷主力在灵璧的彻底溃败—— 朱棣的敌人再也无法组织有效的反抗。 燕军接着决定通过浦子口渡江南下,却遭到了盛庸的最后一波抵抗。 然而,正当朱棣似乎陷入困境时—— 朱高煦率军赶来救援。 看到自己的儿子带领大军来援,朱棣不禁欣慰地说道: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这话里不仅有对儿子的鼓励。 还有隐含的暗示,指向朱高煦有可能继承储君之位。 朱高煦听到这番话,顿时精神焕发。 犹如得到了新生。 他立刻带领部队死战。 最终成功击败了盛庸的防线。 燕军接着渡江,不久后便能抵达京都。 随着局势逐渐明朗,朝廷的高层官员纷纷振作精神。 看样子,靖难之役已经接近尾声。 朱棣这次的迅猛进军,直指京都,仿佛下定决心一举决战。 而随着朝廷的主力在灵璧被粉碎—— 朱棣的胜利似乎是不可避免的。 …… 大秦! “这场已持续四年的靖难之役,终于要走向尽头了。” 始皇淡然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感慨: “朱棣凭借一隅之地,四年间豪夺天下。” “虽有天时地利的助力,但更重要的是他赢得了上下的共识和协作。” 朱棣通过四年的战斗,成功证明了自己的实力。 他才是真正的大明天子! 朱允炆和他相比,简直相形见绌。 明明前期占尽优势,却最终败下阵来,实在是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父皇所言极是。” 一旁的太子扶苏点头赞同,眼见靖难之役即将结束,他也松了口气。 其实,朱允炆的削藩政策本无错,但他的方法却不合时宜。 若没有朱棣,也许朱允炆能成为一位合格的守成之君。 “燕王能征善战,每次出征,张玉、朱能等人都奋勇作战。” “他身边还有道衍和尚等谋士,屡屡提出高明策略,未尝败绩。” “朱允炆周围的那些人,做出的建议不堪一击。” “他的识人之明,远不及朕的一半。” …… 大汉! 汉武帝对朱允炆的评价颇为苛刻。 他认为他最为致命的地方便是对人的判断失误。 看看朱允炆身边那些人—— 黄子澄、齐泰、方孝孺。 若他们能少出点馊主意,靖难之役或许不至于如此泥泞! 如此一来,战争也不会打得如此艰难! “现在好了,燕王即将入京。” “大势已去。” 汉武帝挥了挥衣袖,眼中满是对朱允炆及其决策的嘲讽。 两者相比,高下立判,差距显而易见。 …… 大唐! “结束了。” 李世民如同下了定论般说道。 灵璧之战后,天下已归燕王。 朝廷方面,已无力再抵抗朱棣。 徐辉祖本是朝廷最后的希望。 但朱允炆却决定召回他回京。 李世民对于朱允炆的失败并不感到意外,毕竟这与他无关。 在李世民眼中,朱允炆的种种决策实在糟糕透了。 因此,李世民的注意力始终集中在朱棣身上。 “朱棣的成功,既有天时,也有他个人的军事才能。” 李承乾开口道。 然而李世民却摇了摇头,轻声道: “承乾啊,你此言差矣。” “朱棣虽有天时之利,但他领导作战的能力,依旧不容小觑。” “与我,恐怕也不相上下。” 李承乾闻言大为惊讶。 朱棣竟如此出色?! 李世民可是七世纪最强的碳基生命体,东半球的权威! 能够得到父亲这样的评价,足见朱棣的非凡能力。 李承乾虽不精通兵法,但他能感觉到父亲对朱棣的认可。 旁边的房玄龄笑着说道: “在我看来,朱棣与陛下还是有些差距。” “陛下用兵巧妙,因地制宜。” “稳重沉着,每一场战斗都能稳扎稳打,无懈可击。” “但燕王朱棣的风格更为迅猛,战术多变、变化莫测。” “尤其在与建文大军的对抗中,朱棣巧妙利用心理战术,引导敌军按自己的意图行动。” “作战时,朱棣尤擅长广泛迂回,采用大纵深战略,令敌人措手不及。” “不过,我依旧认为陛下更胜一筹。” 李世民听后只是轻轻点头,并未显得过分欣喜。 房玄龄是他的臣子。 自然会如此称赞。 但李世民心中明白,朱棣的军事能力与他其实不分伯仲。 两人只是作战风格不同罢了。 “你说得有道理。” “朱棣的风格如同疾风骤雨。” “若说我稳中求胜,他便是火中取栗。” “在这些大战中,朱棣仿佛是在刀尖上跳舞。” 李世民对朱棣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毕竟像他和朱棣这样能征善战的帝王,实在不多见。 他内心生出一种英雄惜英雄的情感。 若有机会,真想和朱棣一较高下。 看看两人的差距到底如何。 不过,军事上两人或许难分高下。 然而在政治上,差距便显而易见。 他们起事时,身边都只有八百人。 李世民在玄武门一战中迅速掌控全局,用最小的代价登上帝位。 而朱棣则带着八百人,足足打了三年,才迎来胜利! 让他再去打靖难?真要让朱棣再打一次靖难,未必就能如愿了! 第84章陛下!请为宗庙社稷着想,暂避燕军锋芒,待时而动!! 大明! 在奉天殿内,众人目光紧随燕王军队南下的消息—— 显然已然预见接下来的一切。 老朱脸色愈加阴沉,心头愤怒如同滚滚暗流。 这真输了?! 自己辛苦打下的基业,竟然连老四都敌不过? 这么一场戏剧性反转,真让老朱感觉自己脸上火辣辣的。 这场靖难之役的最终结果,不仅暴露了他选朱允炆为继承人的严重失误。 更揭示了他滥杀功臣所带来的巨大后果。 可他能怪谁呢? 他也是想让孙子稳稳掌权,结果却没料到老四竟然叛变。 想到此,老朱一阵愤怒翻涌,体内气血不顺,几乎难以控制自己的情绪。 “老四,你,再过来!” 朱棣一脸阴沉,咬牙切齿,心中充满不甘,却依旧走向父亲。 “爹,允炆打不过我,你也不能拿我撒气吧?” 在一旁的长子朱标看着局势,忍不住上前一步,拦住了父亲: “爹,事已至此,何必将怒气发泄在老四身上?” “他能有今天的成就,岂不是你亲自栽培的吗?” “我大明能有朱棣这样的藩王,乃是百姓之福,社稷之幸。” “如果能避免这场靖难之役,把他的才能放在边疆岂不更好?” 朱标的话语,一番深思熟虑后,终于让老朱的脸色稍稍缓和。 他心中暗自叹息,老四确实是好材料。 若非这场战乱,能发挥的空间定会广阔。 朱家继承的血脉中,果然没有孬种。 老大朱标稳重贤明,治国安天下; 而老四朱棣英勇善战,征战沙场。 若非是父子对抗,老朱定会为此骄傲不已。 只可惜这场靖难之役,是叔侄内斗,而非外敌入侵。 如果这场战争的敌人是他国—— 老朱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支持老四,给予他掌声和喝彩。 但这场兄弟之争,让老朱看到了朱棣的过人之处:他确实是个出色的将才! 若把他放到边关,定能成为大明的中流砥柱,保卫江山。 老朱不禁深感忧虑,想着自己的身后事。 只要老大稳坐皇位,老四再如何有能,也难以撼动江山。 如此,便能避免内战,避免动荡,保证大明百姓安宁。 …… 永乐时期。 “爹,你还说没说过这话!你亲口说的!” 刚才,天幕中的画面回放了渡江之战的片段。 朱棣败退之时,朱高煦带兵前来援助。 朱棣满心欣喜,曾对朱高煦说过一番话。 “世子多病,汝当勉励之!” 得到了父亲的鼓励后,朱高煦如同被点燃的火种,奋力击败盛庸。 此后的时间里,那句话始终萦绕在他耳畔,成为他不断向上攀登的动力。 然而,朱棣当上皇帝后,居然一口否认曾说过这话。 这让朱高煦心头愤怒至极。 如今,终于找到了证据,朱高煦一脸不满,质问起父亲来。 朱棣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沉如铁。 “什么?这段话也给放出来了?” 但作为天子,他岂能轻易承认曾有失言之处? 于是,他回过头,凝视着旁边的朱高炽和狂妄居士。 “你们俩,刚才听到什么了吗?” 朱高炽双手抱袖,默不作声。 狂妄居士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咽下了心中的话,只能小心翼翼地回应: “没听见啊,二哥。” “皇帝可没说过那话。” 他感到一股寒意从朱棣身上散发出来。 自己也不敢多说,只好装作什么都没听见。 …… 此刻,朱允炆站在重重难题之前,眼前只有两个路口可走。 其一,逃出京都,南行避祸; 其二,坚守京城,与燕王展开殊死搏斗。 作为大明皇帝,第一条道路无疑带着无比的耻辱感。 自古以来,谁能逃离国都而不被历史唾弃? 一旦他选择放弃京城,必然会永载史册,成为后人指责的对象。 朱允炆身心疲惫,瘫坐在大殿之内,心头压抑得几乎透不过气来。 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竟会堕落至此。 燕军的铁骑已近,城外传来战鼓的阵阵回响。 他的选择,已经不容拖延。 齐泰和黄子澄二人先后上前,劝说他离开京都,暂避燕军锋芒。 “陛下,微臣愚见,望陛下暂避湖湘,休整待时,策马复兴大明之望。” 朱允炆听罢,心中一阵苦涩,露出一抹苦笑。 “复兴?” 朱允炆冷笑一声。 “司马氏衣冠南渡,宋高祖骑马渡江...” “从此以后,只有在东南一隅苟且求生,再也不谈恢复大明。” 朱允炆深吸一口气,沉声问: “齐卿认为,若我离开京师,那么余生还能亲眼见到这座南京的城墙吗?” 齐泰眼含泪光,面色愁苦: “臣无能,误国殃民,不能死谢陛下!” “臣犯下的错,万死也难以赎回!” 另一侧的黄子澄见状,连忙劝道: “陛下,主忧臣劳,主辱臣死!” “所以,请陛下为宗庙社稷着想,暂避燕军锋芒,待时而动!” 面对两位老臣的劝谏,朱允炆的眼神中闪烁着片刻犹豫。 如果此时他选择逃离南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然而,他深知一旦离开京城,恐怕再也没有回到这里的机会了。 这时,方孝孺从旁边走来,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目光坚定。 他抬头望向朱允炆,语气铿锵有力: “陛下!京师深城,河山险固,粮草充盈!” “再有精兵数万,臣请陛下派兵守卫城外,将百姓尽入城内,闭城自守,等待四方义士来援!” 朱允炆微微愣住,注视着方孝孺,心中翻涌。 齐泰与黄子澄也目光一凝,纷纷转向方孝孺。 齐泰痛心疾首地说道: “方正学,你这是说的什么荒谬之语?” “如今朝廷已经万分困顿,哪里还有什么义师可召?” 方孝孺的身躯微微颤抖,但依然语气激烈地说道: “没有兵,就去募兵!” “陛下!臣相信,世间仍然有忠诚与正义!” 方孝孺的话,激起了朱允炆心中最后的一丝热血。 他缓缓站起身,双眼明亮,沉声说道: “好!” “说得好!” “我大明岂容放弃江山的天子?” 随后,他下定决心,发出了命令: “齐泰,黄子澄,朕命你们立刻出京,募兵为国!” “我自留守京师,守城待援!” 第85章 方孝孺,真是迂腐得不可救药,读书读傻了吧!! 大秦! “朱允炆还算有点骨气,至少没有选择仓皇逃走。” “但如此一来,难道还能抵挡燕王的进军吗?” “他的确不怯懦,但已无退路。” 始皇帝稍微一顿,轻轻说道: “朱允炆并非胆怯,但他若选择逃走,或许还有一线机会。” 扶苏有些迟疑地回应: “但他不逃,难道不等于绝路吗?” 始皇帝深沉地看了他一眼,摇了摇头: “大明朝廷的气数已尽。” “民心涣散,士气也低迷。” “若朱允炆真逃,恐怕也只是蜗居东南。” 他转向扶苏,问道: “如果有一天,我的大秦面临敌军压境,扶苏,你将如何应对?” 扶苏毫不犹豫地回答: “父皇,我必和大秦共生死!” 始皇帝点点头,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 大汉! 未央宫内,汉武帝不屑地摇头: “朱允炆的做法太过天真了。” “京师虽然重要,但若他能重整旗鼓,未必没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方孝孺简直是个死脑筋,居然在这种时候劝他固守京师!” 汉武帝轻轻叹了口气,继续道: “眼下最佳的策略是离开京城,暂时避开燕王的锋芒。” “大明虽败,但东南一隅仍有希望恢复。” “如果留在京师,那就是自投死地。” “朱允炆身边的人,大多是些愚笨之辈。” “齐泰虽然还算有点眼光,但黄子澄与方孝孺,简直是误国之臣。” “他们的计策看似高尚,但完全脱离现实,实施起来几乎不可能。” 如果没有他们这些策马前行的智谋,靖难之役也许根本不会发生。 刘彻缓缓看向身旁的儿子,眉头轻皱,语气沉稳: “你要学会识人用人,眼光得够毒辣。” “像那种满脑子古板思维的腐儒,是绝对不能用的。” 刘据听后点了点头,满是好奇地问: “若是有一天,大汉沦落到如此境地,父皇您会如何应对呢?” 汉武帝微微一笑,眼中透露出一丝傲气与自信,随即挥了挥手: “你老子绝不会落到这般境地!” “兵临城下?朕是带兵去别人城下!” …… 大唐! 李世民也对朱允炆最后的决策感到不以为然。 “身为帝王,理应有与国家共存亡的决心,但更应明白何时该作何种抉择。” 李世民说道:“燕王如今的气势如此强大,若是适时退让,或许还能找到机会。” 长孙无忌紧随其后说道: “靖难之役的结局,已经接近尾声。” “虽然京师城池坚固,但也未必能抗住朱棣的大军。” 李世民轻轻应道:“若是换作是我,决不会步入此局。” 他继续摇头:“朱允炆无能,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原本拥有如此优势,却被自己的亲叔给轻易击败,真是可悲。” 但他也不得不承认,尽管如此,朱允炆至少还保有一丝朱家人的气节,不愿逃亡。 “但这天下,已经是朱棣的了。” 李世民沉声道。 …… 大明! 此时,在奉天殿的老朱,看着即将渡江的燕王朱棣,长叹了一口气。 “都已经渡江了,接下来的就是直指京师了。” 他喃喃自语道。 即便朱允炆试图让齐泰和黄子澄东南募兵。 但如今的朝廷早已兵败如山倒,哪里还能召集到可用之兵? “能征善战的精锐早已被打散,要招募的新兵,如何能与朱棣的老军抗衡?” 老朱感叹道,眉头紧锁。 他开始怀疑,朱允炆是否真的有担当,是否能够担起大明的命运。 或许从此刻起,朱允炆已经从继承人名单上被划去。 “看得令人心烦!” “选了这么个不成器的继承人,真是丢人!” 老朱自嘲道,心情极度沉重。 即便朱允炆有半点能力,也不会让局面如此糟糕。 他不禁想到黄子澄、齐泰、方孝孺等人—— 原本以为这些人才会有出奇的谋略,却没想到他们同样愚昧无知。 尤其是方孝孺,真是迂腐得不可救药,读书读傻了吧。 朱棣看到老爹满脸的不悦,轻轻地后退一步,护住了身边的众人。 …… 天幕画面内。 靖难之役,似乎已经走到了尽头,京师的命运已经注定。 然而,没人料到,这一切会发生得如此之快。 京师经过数十年精心修筑,城墙坚固,防守严密。 燕王大军如果想攻城,必定需要付出不小的代价。 就如同北平攻防战,面对李景隆的数十万大军,朱高炽曾经坚守了整整四个月。 然而,朱棣来到京师后并未急于出手。 相反,他选择先放行城中的逃亡民众,不管是官员还是百姓,通通放行。 然后通过射信向城内传递信息,借此瓦解京师的防线,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目的。 金川门是京师防线最重要的关口,负责防守的是朱橞和李景隆。 当朱棣的大军赶到时,朱橞与李景隆竟然主动打开了城门,迎接燕军入城。 京师陷落,朱棣几乎没有费多少力气,便直接进入了皇宫。 眼前的景象让人震惊,宫内火光冲天,混乱至极,硝烟弥漫,百姓四散奔逃。 最重要的目标,是找到朱允炆。 然而尽管朱棣的麾下仔细搜寻,皇宫中竟然没有发现朱允炆的身影。 朱棣猛地扑向一具被烈火焚烧过的尸体,泪如泉涌,哽咽着呼喊: “允炆!” “你四叔来帮你了!” “…………” 不久后,悲痛欲绝的朱棣,在文武百官的拥立下,登上了皇帝的宝座。 他命令方孝孺为自己起草即位的诏书。 然而,方孝孺却始终不肯妥协。 “方孝孺,你就不怕朕诛了你的九族吗?” 面对朱棣的怒吼,方孝孺毫不畏惧,回应了那句传世之辞: “你若诛我十族,又如何?” 随即,画面切换! 在一片血光之后,朱棣终于坐上了帝位。 年号永乐。 旁白的声音从天幕中传来。 【太子朱标的意外去世,成为靖难之役的前兆。】 【燕王朱棣从北平起兵,历经四年,成功靖难。】 【最终登上帝位,成为历史上唯一一位凭藩王身份成功篡位的帝王。】 【这场持续四年的战争,令大明失去了三十万青壮。】 【但也为永乐盛世的奠基打下了基础。】 【当郑和的宝船锤响长江边,《永乐大典》的墨香弥漫文渊阁——】 【人们似乎忘记了那个在战火中消失的年轻帝王。】 【五征漠北、通运河、修筑永乐大典,这位新帝用一生来证明自己,直到他在榆木川的双眼永远闭合。】 第86章 无奈之下,我只能发动靖难,发动清君侧!! 天幕的画面渐渐暗淡。 这段回顾虽然以朱标为焦点,但也提及了大明未来的许多重要事件。 这一切都与朱标之死息息相关。 如果朱标没有去世,也许朱允炆就不会继位,靖难之役也就不会爆发。 朱标的突然辞世,确实让人感到惋惜。 在这四位太子之中,朱标无疑是最为完美的那一个。 他没有遭遇来自父皇的猜忌,早早掌握了朝政。 距离继位,仅差一步之遥。 他也没有那些争权夺利的兄弟,秦王、晋王、燕王都视他为可靠的长兄,愿意为他守卫疆土。 身边更没有奸臣的阴谋算计。 洪武四大案件,他一个人处理了三起。 即便是那些开国功勋人物,也对这位太子心悦诚服。 可以说,朱标堪称完美的太子。 然而,天命对他并不垂青。 他在意外辞世后,朱元璋不得不重新考虑继位问题。 此前为朱标做的所有准备化为乌有,于是他展开了大规模的清洗。 如同视频中所言,开国功勋的屠戮,为燕王的入京铺平了道路。 朱元璋所选的继任者朱允炆,继位后的种种行为,似乎并未能证明自己是合格的帝王。 然而,从朱棣发动靖难之役可以看出,这是一位果敢而坚决的帝王。 他即位后,毫不懈怠,努力证明自己的能力。 看着天幕中渐渐消失的黑暗,众多皇帝们纷纷叹息。 朱标的去世,确实令人扼腕叹息。 在四位太子中,他的死最为令人遗憾。 但老朱家果然是英才辈出,失去朱标,依然有朱棣。 不知道明太祖看完这段视频后,心中作何感想。 …… 奉天殿内! 朱元璋盯着眼前的天幕,许久未能恢复神色。 靖难之役……朝廷竟然败了? 明明占有如此明显的优势,怎么就输了呢? 他心头满是疑惑,始终难以理解。 然而,天幕中的几句对朱棣的评语,终于让他稍稍放松了些。 看起来,这孩子似乎还真有些帝王之才。 朱元璋轻叹一声。 在这场战争中,大孙子朱允炆确实是连连犯错。 如果他少做几次多余的动作,或许最终的结果会有所不同。 难道真的是自己错看了他? 然而,最后朱允炆却依然镇守京师,未曾选择仓皇逃跑,至少稍微挽回了些许形象。 "天子守国门",大孙子并未让他丢了面子。 朱家可不会有懦弱之人。 “老四,你,再过来。” 朱元璋目光落在远处的朱棣身上,语气平淡。 朱棣神情复杂。 “爹,视频已经结束了。” 朱元璋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声音带着一丝无奈: “小子,咱们不打你。” 朱棣听闻此言,才慢慢走了过来,心中仍带着一丝怀疑。 他走到父亲身边,突然感到肩膀一沉。 朱元璋那只沧桑而有力的手掌拍在了他肩上,朱棣不由得猛地一颤。 “我们不是说好不揍你吗?” 然而,令朱棣意外的是,这一次他并没有遭到惩罚。 反倒是,耳边响起了父亲的赞许声。 “干得好。” “古今之中,你是唯一一个以藩王身份成功造反的。” 朱棣听到“造反”二字,心中不禁升起一丝疑惑,难道父亲在暗讽他? “爹……” 朱棣正欲解释,却被朱元璋轻轻挥手打断。 “不必解释。” “这些都是未来的事情。” “但你这次的表现,确实让我感到意外。” 听到父亲似乎真心的夸赞,朱棣的内心忍不住涌起一股自豪感。 靖难之役一幕,看到他时,心里不禁一阵寒意。 果然,老子真是了不起。 朱棣刚刚品味到片刻的自豪感,老朱的声音又传入了耳中。 “老四啊。” “你看完天幕上的视频后,是不是觉得自己天命所归,注定是那个天子?” 这句话犹如一盆冷水,直接泼到朱棣心头,瞬间让他全身发冷,四肢麻木! 他急忙瞥了瞥朱元璋,又看了看大哥朱标,随即跪了下来。 “父皇,大哥!” “朱棣绝无此意!” …… 现代,李阳家中。 此时,电脑屏幕前的李阳正专心致志地制作着新的视频,同时监控着不断增长的情绪值。 作为太子,朱标的确是历史上的冤种太子。 他简直是完美的化身。 可惜,朱标身上似乎没有太多可以讨论的地方! 毕竟,朱标并非被奸臣陷害,也不是因父皇猜疑而死。 后人听到他的故事,也只能叹息无奈,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若像扶苏或刘据那样,后代或许会为他们的悲剧痛心疾首,怒斥奸臣。 但朱标,却是病死的。 如果朱标没死,绝对是大明的第二任皇帝。 因此,李阳不得不将靖难之役的视频增加了不少内容。 效果是显而易见的。 朱标的视频前半部分并未获得太多情绪值。 直到朱标去世的那一刻—— 来自朱元璋、朱标、朱棣等人的强烈情感涌入,情绪值才真正暴涨。 反而是在播放靖难之役的那段视频时,收获了不少其他皇帝的情绪反馈。 尤其是朱棣在几场战役中的胜利,情绪值涌动得尤为强烈。 如果不是因为朱标的情感值实在少得可怜,光靠朱标的那部分情感—— 也许根本达不到现在的效果。 “继续!” 趁这段时间,李阳迅速剪好了下一个视频,立刻发布了出去。 四大太子系列的内容接近尾声,紧接着就会推出新的系列。 …… 永乐时期! 朱棣看完天幕上的视频,深深叹了一口气。 靖难之役在天幕中,只不过是短短几分钟的视频。 但对于朱棣来说,那无数个刀尖上的生死瞬间才是他的真实写照。 靖难之役整整持续了四年,期间他屡次陷入生死边缘。 最终才硬生生地把这片天下握在了自己手中。 这其中的艰辛,外人恐怕永远也无法体会。 登基称帝后,他一天也没敢松懈。 运河的建设、永乐大典的修订、对漠北的多次征伐,都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比那个建文更差。 否则,到了地下,怎能见得了父皇? 怎么面对大哥? “爹,现在既然事已至此,何不就直接和皇爷爷坦白?” 朱高炽轻声说道。 朱棣点了点头。 此前他一直不敢发弹幕,因为担心被父皇识破身份。 但现在,既然靖难之役的真相都已公开,他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好。” “这些事,应该说清楚了。” “爹他了解了靖难之役的真相,应该不会怪我。” ...... 想到这里,朱棣滑动手指,随后天幕上便飘出了他发出的弹幕。 奉天殿内。 朱棣站在老朱面前,浑身汗流浃背。 尽管父皇依旧笑眯眯的。 但他却有种如临冰窖的感觉,心跳如擂鼓,紧张得连大气都不敢喘。 朱棣知道,如果自己答不好这个问题,后果可能不堪设想。 正当朱棣心神不宁时,老朱却忽然抬起头,发出了一声惊叹。 “怎么,又有个老四?” 老朱面色一变,看着突然弹出的那串弹幕。 从弹幕的颜色来看,发言的正是之前未曾介绍过身份的那位皇帝。 老朱顿时迷惑,心想这个皇帝到底是哪朝哪代的? 没想到,竟然是老四! 或者说,是未来的老四! 朱棣此时也抬头,看到自己发来的那条弹幕。 弹幕的意思大致如下: “爹你也看见了,真不是我心怀叵测。” “我对皇位并没有任何想法。” “实在是大侄子逼得太紧,连十二弟都逼死了!” “作为朱家人,岂能坐视不管? “无奈之下,我只能发动靖难,发动清君侧!” “本来是想着进京后好好和大侄子谈一谈。” “但没想到大侄子胆小如鼠!” “看到我进京竟然躲了起来,找了这么多年也没找到!” 第87章 咱们家的皇帝位置,可是得到了太祖亲口承认的!! 看完这段话,老朱的表情略微缓和,笑骂道: “这个老四,说话还真是一套一套的。” 朱棣终于松了一口气。 有未来的“自己”帮腔,他也不至于太过难堪。 老朱迅速回了个信息。 “老四你个小王八蛋,要是你在“那个”时期当不好皇帝,老子就踢你的屁股!” 老朱明白,他和那个“朱棣”身处不同的时空,彼此之间并不互相影响。 所以他的气度也变得宽松许多。 …… 永乐时期! 朱棣看到老朱的回复,心中震动不已。 他望着老朱发出的那段话,眸子中竟然涌上了些许泪光。 他这一生最大的耻辱,便是皇位并非按顺位继承。 尽管他总是对外宣称是在洪武三十五年由父皇传位。 但明眼人一看便知,事情绝非如此。 老朱早在洪武三十一年便去世,靖难之役名为“靖难”,实则却是一次反叛。 这一污点,永远洗不清。 如今,当朱棣看到老朱那段话时,他的眼眶不禁湿润。 父皇,您这是……承认我了吗? 得到老朱的一句认可,这比获得无数的财富都要让朱棣心情激动! “好!” 朱棣转过身去,双手叉腰,不让三个儿子看到自己眼中的泪水。 朱高炽、金豆子、狂妄居士三人对视一眼,脸上也不自觉地浮现出喜悦之色。 老朱这句话,不仅是对父亲的鼓励,也是对他们家皇位合法性的确认! “看到了吗?” “咱们家的皇帝位置,可是得到了太祖亲口承认的!” “以后谁还敢说我们家是造反的,谁还敢说永乐是非顺位继承的!” 洪武三十五年,难道不好吗? 洪武三十五年,太祖显灵不行吗? “爹说让我做个好皇帝,那我就做个好皇帝!” 朱棣兴奋地伸出一只手指指向天际。 得到了父皇的认可,朱棣的心情激昂不已! “我要做一名好皇帝!” 他激动得差点立刻带兵征讨塞外,去找阿鲁台、瓦刺干一场。 “对!做个好皇帝!” “肃清漠北!” “必须肃清漠北!” 金豆子和狂妄居士在旁边帮腔。 “出兵,必须出兵!” “先打阿鲁台,再打瓦刺!” 朱高炽看着父亲和两个弟弟默契地配合,不禁摇头叹息: “没钱!” “……...” 靖难之役,不能将责任完全归咎于朱棣。 的确,大孙子那一番行径,非同寻常,凡是能承受的人也不会坐视不理。 然而,朱棣的举动,却也让老朱深感警觉。 大明的藩王,已逐渐拥有了过于强大的权力。 万一未来某个藩王心生野心,意欲篡位呢? 因此,削藩之举,早已是必然之事。 …… 大汉! 与此同时,刘邦和刘彻的对话愈加热络。 刘彻向刘邦报告匈奴的战况,听闻之下,刘邦心中无比欢欣。 白登山之围,那是他生平的屈辱。 但刘邦早已历经诸多羞辱,倒也不再为此过度纠结。 最终,还是他自负轻敌,带领大军冒进,才导致了白登山的惨败。 然而,当他听闻后代的刘彻大破匈奴之时,心底依然是满满的欣慰。 刘邦暗自感叹: 【不错不错,替老祖宗出了一口恶气!】 【不过,刘据那件事,我看过,真得好好思量一下。】 刘彻则恭敬回应: 【高祖所言极是,刘彻必定汲取教训,决不再犯。】 在刘邦面前,刘彻仍显得格外谦逊。 毕竟,他是大汉的开国之君,是刘家的祖先! 此时,老朱与朱棣、刘邦与刘彻的对话继续—— 始皇觉得这场聊天若不开启弹幕,确实有些喧闹。 但幸运的是,天幕之中此刻的皇帝们可不少。 除了刘邦与朱棣外,还有大宋的赵匡胤,以及大清的第一巴图鲁。 另有一位皇帝,默不作声,让人不禁好奇。 当嘉靖得知朱棣也在观看天幕时,不禁有些焦虑。 万一朱棣问起,为什么明太宗会变成明成祖,岂不尴尬? 朱老四曾经不敢面对老朱。 而如今,嘉靖也汗流浃背,不敢面对朱棣。 嘉靖虽然掌权,但刚刚接手,且不得不开启大礼议的局面,实在没有多少选择。 若朱棣得知成祖之事,应该也不会对他大加指责吧? 严嵩等人心知肚明嘉靖的担忧。 虽然心生不安,却也不敢轻易提及此事。 朱棣若有一万次选择,他也不可能选“成祖”这个庙号。 毕竟,从常理来看,“祖”高于“宗”,但太宗庙号却别具一格。 自汉文帝、李世民以来,太宗庙号便有着极高的含金量。 尤其是唐太宗李世民,更是无数皇帝的楷模,受人尊崇。 因此,朱棣渴望的是“太宗”,这也是他最为看重的东西。 为了这一点,他甚至施展了大记忆术,将大侄子朱允炆的年号抹去, 以至于自己被改为洪武三十五年继位,这样他便成了“太祖”之后的“太宗”。 毕竟,他的合法继位才是最为重要的。 然而,嘉靖这种做法,显然让朱棣心生疑窦。 这个“成祖”庙号,等于是向世人宣告:他是旁系继统,且有“开创之功”。 朱棣觉得,自己就算已经做出了如此努力,也未必能得到彻底的认可。 而这个庙号对于朱老四来说,无异于将他揭露出是一个“逆贼”。 尽管他一生致力于让永乐大典成为古今第一奇书, 但即便如此,朱厚熜也绝对不会承认他是顺位继承。 此时,群中众位皇帝继续热烈讨论,嘉靖却依旧默不作声。 大家原以为接下来的视频可能还需要等一会儿才会播放, 可谁曾想到,没过多久,新一段视频便紧接而来。 这段视频的主角依然是朱标。 【这次的视频,恐怕与上次有所不同,朕猜,朱标可能不会死?】 【若能提前防范,或许朱标就不会英年早逝。】 【如果朱标不亡,这大明是不是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呢?】 众多皇帝心中充满了疑问。 从朱标的能力来看,他绝不是一位昏庸的君主。 若他顺利继位,未必不是一番新的局面。 此时,众人不禁好奇,若是朱标没有死,大明会呈现出怎样的局面? 第88章 如果朱标没有早逝,而顺利登上皇位——!! 天幕继续说道。 【如果朱标没有早逝,而顺利登上皇位——】 【那么大明的历史进程必然会发生深刻的变化。】 【从政治、军事到文化,再到国家运势,都会展现出截然不同的面貌。】 这段天幕视频开篇便详细探讨了朱标去世的原因,以及若采取何种措施能避免这一悲剧。 朱标的突然离世,极有可能与他多年的疲劳过度以及沉重的心理负担息息相关。 如果能从这些方面着手调节,或许能够避免他早逝的命运。 这一段让老朱看得格外入神。 “原来是标儿太累了。” 老朱心中不禁感慨。 看来今后,许多事情我得更加上心,不能让标儿一个人过度劳累了。 “标儿,今后一定要注意身体,若有不适,随时让太医来诊治。” 老朱语气严肃地对朱标说道。 朱标苦笑着点了点头,答道: “听父皇的。” 朱标自然不希望早逝,没想到自己竟然是因过度操劳而死。 看来,未来确实该多休息了。 自从胡惟庸案件之后,父皇便不再设宰相,并且明确告诫后代不再设立宰相之职。 这一决定虽然增强了皇权,但也使得皇帝的工作压力剧增。 作为大明常务副皇帝的朱标,必然也承担了更重的工作负担。 “有没有什么方法,在没有宰相的情况下,提高朝政效率?” 朱标沉思着,似乎陷入了深思。 【政治上,从“重典治国”到“宽通平易”——】 【朱标从小便受儒家经典熏陶。】 【主张“过犹不及”,反对过于严苛的法律制度。】 【这与朱元璋的严酷治国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在他监国期间,他多次劝谏父亲减轻对官员的处罚。】 【甚至曾为老师宋濂求情,免去其死刑。】 【朱标继位后,继续贯彻这一理念,推行宽政改革,缓和了社会矛盾。】 【如果朱标继位,减少严刑峻法会极大改善大明初期的政治矛盾。】 【同时许多有能力的官员能够继续为朝廷效力,推动政务的稳定与发展。】 太子和父皇的治国理念明显不同,整个朝廷都非常清楚这一点。 现如今,父皇果断无情,执行政治上的清洗毫不手软。 甚至有时因一丝律法违犯就会下重罚。 然而,太子的行事风格则显得更加宽容仁爱,主张温和处理争议。 若太子继位,新的法度和政治气候必然会发生变化。 朱标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确实如此,父皇时常对官员处罚过重。 等他继位后,必定会重新审视并修改那些过于严苛的律法。 【朱标若未死,洪武时期的许多功勋将领也会得以保全。】 【朱标具备驾驭这些重要人物的能力。】 【他与许多将领关系亲密,这些将领也将成为他稳固皇位的重要力量。】 【在朝堂之上,文官和武将之间的平衡将更加和谐。】 【朱标会避免文官集团过度壮大,防止其势力对皇权产生威胁。】 【朱标深知文治的重要。】 【他将赋予文官更多的政治地位。】 【尊重他们的能力,让他们为国家治理出谋划策。】 【而武将则专责边防和军事事务。】 【两者之间的平衡,使得朝堂不至于偏向任何一方势力,避免党争激化。】 【同时,这也将避免大明帝国进入如后来的“易溶水”之局。】 听到这里,大家都深陷沉思。 是啊,父皇晚年为了扶植孙子朱允炆,几乎将那些开国功臣—— 除去,特别是很多有功的武将。 这也导致了朱允炆继位后,面临了无人可用的窘境。 特别是在应对燕王之乱时,缺乏得力的将领。 然而,这一举措还可能引发另一个严重问题。 那就是,文官集团的权力可能会过于膨胀! 无论在任何朝代,武将与文臣始终处于相互制衡的关系。 然而,在大明初期,朱元璋大规模清洗武将集团,导致其几乎陷入瘫痪状态。 这一变化带来了文官集团的迅速崛起和膨胀。 一旦这种权力不平衡的局面得以持续,必然会引发一连串的政治危机。 不过,在当时,这些问题还未显现出来。 看到这一段,嘉靖的脸色不禁沉了下来。 老朱则显得困惑不解,听到最后的那句话时,满脸疑虑: “明朝皇帝易溶于水?” “这是什么意思?” 他心中疑问重重。 【藩王与朝廷的关系和谐】 【朱标待人宽厚仁爱,在藩王中威望极高。】 【如果他执政,面对藩王的问题,他会采取更加谨慎与温和的态度】 【朱标会通过渐进的方式逐步加强中央对藩王的控制。】 【诸如限制他们的军权,增强对其的监督等。】 【但同时也会保障藩王的经济利益和一定的政治地位】 【藩王们因尊敬与信任朱标,也会乐意接受这些改变。】 【避免与中央发生直接冲突,从而维持藩王与中央之间的和谐关系。】 【这有助于明朝政治的稳定与统一。】 朱允炆当年推行削藩政策,并非没有道理。 大明初期的许多王爷确实拥有过于强大的权力。 尤其是九大塞王,各个都是实力不容小觑的存在。 例如宁王朱权,他掌控着“带甲八万,革车六千”的巨大兵力。 燕王朱棣更是握有“节制沿边士马”的重权! 老朱当时的初衷,是希望自家子孙能稳固大明江山,拱卫国土。 然而,这一策略却成了朝廷统治的重大阻碍,带来了巨大的隐患。 因此,无论谁继位,这种藩王的权力必然要削弱。 朱允炆削藩过于急功近,且过于强硬,手段让许多人难以接受。 而朱棣其实早已明了这一点,所以他在最初并没有反叛的想法。 在靖难之变之前,朱棣已经主动交出了兵权,将世子送到京师做人质。 甚至连王府也完全交给了朝廷控制,几乎是采取了卑微的投降姿态。 但朱允炆依然心存疑虑,不放心这个四叔,最终导致了靖难之变。 然而,如果是朱标来处理削藩问题,那局面将完全不同。 朱标拥有无与伦比的威望,所有的弟弟们都会愿意听从他的话。 另一方面,朱标的做法显然不同于他的儿子,手段远没有那么冷酷无情。 在天幕的视频中,身穿明黄色龙袍的朱标—— 此刻已经继位成为大明的第二任皇帝。 而坐在他对面的,是刚刚回京述职的燕王朱棣。 兄弟二人如同往昔,围坐在同一桌前,轻松地喝着酒。 “老四。” “我打算削藩。” 第89章 大哥你这削藩的方式真是妙不可言啊!! 朱标一边笑着,一边轻描淡写地说出即将实施的重大举措。 本是一项足以撼动整个朝野的政策。 然而在朱标的口中,却似乎不过是一件和酒席间小事一样可以轻松谈论的事务。 “老二、老三都已经不在了,现如今你是所有藩王中的最高者。” “所以作为大哥,我想先和你商量一下这件事。” “看看该如何行事。” 朱标轻松的询问,朱棣当场拍手叫好,显然没有半点犹豫。 削藩? 削藩正好! 大哥你这削藩的方式真是妙不可言啊! 朱棣毫不迟疑地说道: “臣弟自然是听从皇兄安排!” “皇兄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朱标一边笑着,一边摆手示意。 “咱们是兄弟,何必这么拘谨?” “暂时还没定下具体办法。” “只是想着和你商量商量,免得误伤了咱们兄弟的感情。” 接着—— 朱棣非常配合地提议: 自己的兵权应归朝廷管辖。 “节制沿边士马?” 那是朝廷的兵马,当然是大哥的兵马了! 如果有需要调动的事,当然要先向大哥汇报一声。 “燕王三护卫减至一!” “如今天下太平,臣弟身边再需要那么多护卫做什么?” “藩王的俸禄嘛,能少就少一点!” “现在大哥才刚刚登基,咱们这些弟弟,得更多地为大哥考虑!” 朱棣话音刚落,补充道: “听说京师的大本堂又开始开课了。” “臣弟打算将高炽、高煦等几位兄弟送去大本堂读书。” “皇兄也替我多指点指点那几个臭小子。” 朱标欣慰地点了点头,微笑道: “老四,近些年你真是懂事多了。” “也开始替大哥分担些心事了。” “不过,你这话说的可有些过了,倒像是我这个大哥在逼你们做事。” “刚一上位,就急着处理你们这些弟弟们的事务。” 朱棣立刻神色一正,说道:“过分?” “一点也不过分!” “谁敢说闲话,臣弟一定去教训他!” “我明天就正式上奏朝廷!” 第二天,朝会如期举行。 刚刚回京的燕王在奉天殿上奏—— 自请归还兵权,并且自请削去两护卫! 接下来—— 其他藩王也纷纷上书,表示愿意效仿燕王,主动为朝廷分忧! 意思也差不多: 弟弟们实在太想被削权了。 不削他们浑身不自在。 朱标在三番五次的推辞之后,终于无奈答应了藩王们的请求。 虽然削去了部分藩王的权力,但朱标也给他们在经济上的特权补偿, 并且对于几个塞王依旧予以重用,并未将他们调回内地。 他们依然保持节制地方军队的权力。 然而,这些藩王们也表示。 虽然这些权力还在,但在使用之前,必须先向朝廷报告。 至于经济上的奖励,藩王们在三番五次的推让之后,也勉强同意。 这场本应引起巨大震动的削藩行动,最终却悄无声息地完成了。 …… 奉天殿内。 朱允炆望着天幕中显现的削藩画面—— 心中不禁陷入沉思。 他花费了多少心力才削了藩权。 而自己父亲刚一开口,四叔竟然就想好了削藩的办法。 为什么人和人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 老朱看着兄弟二人的和谐画面,不禁露出了微笑。 这才对嘛! 确实,老大做的,才算是真正的削藩! 哪像一些人,一上来就急于逼人逼得死死的。 老大削藩,弟弟们心里很放心。 大家都知道,老大心疼他们,这样的削藩,肯定不会让他们亏待。 就算是让藩王们吃点亏,老大也总会有补偿。 这一切不就避免了靖难之役吗? 还是得说,老大真是智慧过人! 朱标注视着天幕,默默点了点头。 如果有朝一日,他真得开始削藩,恐怕也会是这么一副画面。 想来老二、老三、老四他们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他们看到这一切,也自然会知道自己该怎么做。 反正不做又能如何? 反叛?那大哥可不是个好惹的角色! 天幕继续说道。 【政治延续的稳定性提升。】 【朱标一旦登基,将继续秉承洪武年间的制度框架。】 【并最终形成“太子监国一皇帝垂拱”的权力结构。】 【这一结构将使明朝的皇位继承更加平稳,从而解决了历史上“叔侄对立”的问题。】 【......…】 开国之帝往往会成为继位者的榜样。 比如李世民的玄武门事变,为大唐奠定了一个铁的规矩—— 谁有实力,谁就能当皇帝。 这也让大唐的皇位继承方式变得简单直接。 再如老朱与马皇后的深厚感情,也为后代皇帝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朱家后代出了不少情种。 而大明也涌现了许多贤后,如马皇后、徐皇后、张皇后等。 若是朱标没死,皇帝朱元璋与常务副皇帝、太子朱标的这种权力结构,必定会得以延续。 太子不必担心遭到父亲的猜忌,能够提前参与朝政。 这无疑大大增强了皇权交接的稳定性。 同时让太子得到了更强的锻炼,避免了昏庸之君的产生。 大家都知道,大明历史上的叔侄关系并不好。 若朱标继位,朱棣就不会和自己的大侄子朱允炆发生冲突。 朱棣若不称帝,朱瞻基自然也不会有机会与大明的“扫堂腿”、“瓦罐鸡”二叔较劲了。 这时,老朱和朱标相视一眼,两人同时叹了口气。 “我还是再生个吧。” 朱标在心中想着。 “老大,还是再生个吧。” 老朱也在心里默念。 虽然天幕播的是未来的景象。 但从之前的画面来看,朱允炆显然不适合做皇帝。 这孩子前脚还跟祖父朱元璋说要善待叔叔们。 结果刚一上位就开始打压亲叔叔。 这能是一个明君所为吗? 削藩可以理解,毕竟那是必须要做的事情。 但朱允炆在靖难之役中的一系列决策,完全表明了他缺乏领导的能力。 要是他不犯那么多错误,老四就不可能成功。 然而,朱允炆愣是一个正确的决策都没有做! 一个正常人,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呢? 所以,不管是老朱还是朱标心里都明白,朱允炆注定与皇位无缘。 允炆啊,你和其他孩子可不一样, 你不必执着于皇帝的位子,做个富贵的王爷也不错! 第90章 若大明能避免靖难之祸,王朝必然迎来盛世!! 【在经济层面,实施了恢复与振兴,减轻人民负担。】 【朱标深受儒家思想的影响,尤其注重民生福祉。】 【作为太子时,他便常常巡访各地,体察民间疾苦。】 【继位后,他推行了减轻百姓税负、振兴经济的政策,积极推动了休养生息。】 【在商业上,朱标采取了宽松的态度,提倡贸易发展,推动商品流通。】 【随着市场经济的逐渐发展,城市的经济职能日渐增强。】 【手工业与服务业等相关产业也蓬勃发展,形成了健康的经济循环。】 【随着海外贸易的逐步拓展,明朝初期的造船技术已达到相当高的水准。】 【通过开展对外贸易,不仅能够获得如香料、珍宝等财富。】 【还能促进中华文化的传播,提升国家在国际上的影响力!】 【……】 元末战火之后,整个王朝满目疮痍。 尤其是扬州等曾经富庶的地区,几乎变得空无一人。 在朱元璋建立大明之后,这些地方逐渐恢复生机。 北方的情况也在缓慢回暖。 然而,靖难之役的发生,使得这些发展成果几乎付之东流。 但当朱标继位时,他避免了这些冲突,使得大明经济得以进一步复苏。 在他的宽松治国政策下,整个国家呈现出生机勃勃的景象。 “仁宣盛治”或许会比预期早些到来。 “好,真好!” 看到画面上充满活力的大明,朱元璋欣慰地笑着,嘴角几乎合不拢。 这才是他梦想中的大明! 官员各司其职,百姓安居乐业,经济稳步增长。 朱元璋虽然文盲,但他深知,作为一国之君,最重要的是让百姓吃饱穿暖! 当年他起义的初衷,不就是因为饥荒逼迫百姓至死吗? 为了那几粒粮食,他的父亲含冤自尽。 即使他后来出家为僧,也依旧是饱一顿饿一顿。 因此,他一心要让天下百姓都能吃饱饭! 这个心愿最终在朱标的治下得以实现,朱元璋为此深感骄傲与高兴。 “嘿,儿子不负我望!” 【在军事方面,朱标继承了朱元璋的军事遗产,大量优秀的军事将领得以保留和重用。】 【若朱标能顺利继位,朱元璋也不会为扫清障碍而大规模处决功臣和武将。】 【像蓝玉这样优秀的将领,得以留在朝中,为国家提供强大的军事支持。】 【在平衡文官与武将势力的同时,能为边防建设和外战提供有力支撑。】 军营中的将领们,纷纷把目光投向了太子朱标。 “太子殿下!为了我们,您可得多活几年啊!” 在马皇后去世后,文武百官都感到大明政权如同失去了支柱。 若朱标也出事,那大明将会面临巨大的动荡! 【朱标在继承和发展朱元璋的军事制度上,继续完善卫所制度。】 【并加强武器装备的更新换代,尤其是火器的研发制造。】 【这使得大明的军事技术始终保持领先地位。】 【同时,他在对外政策上采取了温和态度,不再重蹈朱棣五征漠北的覆辙。】 【更多地注重边防建设与巩固,而不是盲目扩张,从而节省了国家开支。】 【在朱标继位的大明,将避免靖难之役、土木堡之变等大规模动荡,延续大明的国运。】 这段视频至此结束。 但留给朱元璋和其他在场的帝王们,却充满了疑惑。 前面所说的都很清晰,但后面的内容到底意味着什么? 靖难之役他们已经知道,是朱棣起兵造反。 那土木堡之变又是什么? 朱元璋百思不得其解,心中满是疑惑。 “这是什么意思?” 他迫切希望能知道答案,但无人能解答。 这些事情只会发生在未来。 即使文官武将再聪明,也无法预测未来的变化。 朱棣对此同样一头雾水。 “靖难之役,是我做的。” “土木堡之变又是什么?” 朱棣当然知道土木堡这个地方,离北平不远。 难道土木堡发生过什么重大事件? 嘉靖帝也明白其中的含义,但他不敢言明。 “罢了,还是不要刺激这两个老祖宗。” 他心中暗道。 观看完视频,其他皇帝们纷纷点头。 若朱标能够顺利继位,大明的前景确实不容小觑。 避免了靖难之役等重大内乱,王朝的恢复将更加稳固。 国力也会得到更好地恢复和发展! 如同李世民在大唐创造的贞观盛世一样。 朱标治下的大明,未必不会提前迎来盛世! 始皇帝感叹道: 【明太祖的两个儿子,一个文能治国,一个武能守疆,真可谓幸也。】 他不禁叹了口气,心想自己那只有扶苏一个子嗣,似乎没有什么可比性。 至于胡亥,那家伙笨得像个怪物! 如果始皇得知,他膝下的那些子嗣,大多像是类人生物,心里会作何感想呢? 汉武帝刘彻: 【朱标早逝其实是由于过度劳累在。】 【若能早些调养身体,或许能避免这种悲剧,大明将迎来一位仁爱明君。】 【………】 虽然朱标的确不差,明太祖的长子堪称出类拔萃, 但刘彻更看好的是李承乾。 这个年轻人更具胆略,个性也更合他的胃口。 不过,如果让刘据学习,他倒是应该向朱标多取经,才更有可能得到成功的未来。 李世民: 【若大明能避免靖难之祸,王朝必然迎来盛世。】 【………】 看到皇帝们纷纷发出肯定的弹幕,老朱露出了一丝笑容。 “咱的儿子真不错,居然能得到这么多皇帝的称赞。” 长子朱标无需多言,几乎无可挑剔! 只要他能保持健康,顺利继位,老朱根本不担心未来的事。 长子一定能够妥善管理好大明一切事务。 与允炆那臭小子不同,后者让大明政权陷入了混乱与动荡。 至于四儿子…… 这小子虽然有些不安分,但至少有些本事。 虽然最后发动了叛乱,但也是无奈之举。 老朱换位思考了一下,若是他被逼到极限,定不会坐视不管,绝不会束手就擒。 当年他造反,难道不是因为生存无望吗? 若能安稳度日,谁愿意去惹麻烦? 这小子也是朱家血脉! 老四的行为,老朱理解。 长子和四子,一文一武,大明江山定能稳如泰山。 “看到了吧,大家都在夸你们呢。” 老朱笑得合不拢嘴。 然而,经过一番讨论后,有人突然提出了那个熟悉的提问。 【下一个视频是什么?】 众人都不禁看向弹幕。 敢提出这种问题的人,恐怕都没什么好下场。 上次提问的是老朱,之前是李世民。 但大家随即意识到,这一问题竟然是始皇自己提的。 既然如此,那倒无碍了——! 第91章 恢复大汉江山,自然是合法之举!! 就在大家对于下一任太子充满好奇时,天幕上渐渐浮现出一行字。 【接下来的主题是各大王朝的末代皇帝!】 【…………】 轰隆!! 所有皇帝瞬间瞪大了眼睛,顿时来了精神! 各大王朝的末代皇帝!!! 天下没有不败的王朝,这是历史的定律。 每个王朝必定会经历衰亡,而这些末代皇帝的形象—— 往往对王朝的历史评价产生重大影响! …… 现代,李阳家中。 【您获得了更多情绪值,视频已传输至更多历史维度!】 【奖励已发放:现金三百万、体能增强!】 【………】 随着朱标的两个视频播出,李阳也收获了大量情绪值。 这次,情绪值的奖励不如李承乾的视频那么丰厚。 毕竟在勇气和胆识这一点上,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像李承乾那样出类拔萃。 怎么可能每个人都能有那种胆量呢?! 李阳看着皇帝们发布的弹幕,心中轻轻一笑。 下一任太子? 恐怕已经没有“下一位太子”了。 尽管历史上,确实有许多让人难以释怀的太子失位的事件。 比如隋朝的太子杨坚,明明自己并无过错,却因杨广的挑唆而被夺去了太子之位。 类似的太子还有不少,但李阳并不打算一一列举。 也就这样吧。 纵观历史,值得深究的事还有很多。 比如,接下来要讲述的王朝末代皇帝系列! “发布!” 李阳点击了视频发布…… …… “末代皇帝?!” 始皇的神情稍显郁闷。 他已经深知自己所创建的大秦帝国最终的结局。 二世而亡,成为历史的一部分。 这玩意儿,有什么好说的?! 嗯?! 回答我! 大汉的四百年国祚,大唐、大明也差不多有三百年! 自己大秦才几十年! 想到这些,始皇心头不禁升起一股怒火。 “来人!” “公子胡亥,罚五十!” “…...” 导致大秦走向二世而亡的,实则是三个主要罪魁祸首: 赵高、李斯和胡亥。 赵高已经被始皇亲自六马分尸,李斯则被扶苏保下,勉强戴罪立功, 至于胡亥,还没有被彻底处置。 正好,拿他来发泄心头的怒气。 …… 汉高祖时期! “王朝的末代皇帝?” 刘邦对于王朝灭亡的态度,显得颇为豁达。 世间哪有不灭的帝国? 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看看大秦,多么一时无敌, 结果还不是二世而亡? “我倒是想看看,咱们大汉的末代皇帝,会是什么模样!” 虽然他对王朝的灭亡并不太在意, 但刘邦还是对后代的事儿挺好奇的, 不知道大汉的末代皇帝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物。 …… 汉武帝时期! 刘彻也对末代皇帝的命运十分好奇。 “听说大汉国祚有四百年, 这最后的亡国之君,到底是什么样的?” “朕倒是有点想知道。” 汉武帝刘彻轻哼一声! 如今的大汉,疆域大幅扩展,在他的领导下,武功达到了巅峰。 强如匈奴,今天也只能在大汉铁骑下颤抖! 尽管他明白大汉最终会有灭亡的一天, 刘彻依旧心里难以平复。 自己辛苦为后世打下如此辽阔的疆土, 却无法让它世世代代延续下去。 这一点上,刘彻比起祖先刘邦要稍显沉重。 …… 三国时期! 此时的三国,曹操、刘备、孙权三方鼎立! 突然间,光幕的视频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王朝末代皇帝?!” 曹操盯着屏幕,眼中露出一丝兴趣。 如今,尽管是他、刘备、孙权三家争雄, 但名义上,天下还是属于汉献帝刘协的! “刘协,应该会出现在这段视频里。” 曹操心里暗自思量。 他虽然没有称帝的打算,但知道汉朝的日子已经不多了! 对他来说,称帝与否并无太大差别, 因为他早已掌握了实权,称帝不过是多了一个虚名罢了。 这样反而会激化孙刘联盟,让双方的矛盾更加突出! …… 东吴时期! 刚刚在石亭之战中击败曹魏的孙权, 急匆匆地宣布自己称帝,并立国号为吴。 “末代皇帝?!” 孙权盯着天幕,嘴角浮现一丝笑意。 “这大汉天下,最终到底是谁的?” “或许,孙权会成为大吴的开国帝王!” 刚称帝不久的孙权,内心涌现出一股豪气。 虽然曹魏实力强大,但世事变幻无常, 东吴不一定没有一争天下的机会! …… 蜀汉时期! 在曹丕称帝不久后,刘备也在蜀地称帝, 国号“汉”! 作为中山靖王之后,刘备是正统刘家的传人,恢复大汉江山,自然是合法之举。 虽然史书称之为蜀汉,但刘备明确表示, 国号就应为汉。 刘备看着天幕上浮现的文字, 尤其是看到祖先刘邦和汉武帝刘彻的弹幕, 他脸上难掩激动,眼神潮红。 “备漂泊半生…” 说到这里,刘备忽然觉得有些怪异。 “没想到今天竟能通过这神奇的天降异象, 与我的汉室两位祖先进行交流!” “备感激不尽!” 看到祖先的视频,刘备十分激动, 如今,汉室江山已经被曹丕窃取, 作为中山靖王之后,他理应恢复汉朝! 大唐! 李世民与李承乾之间的父子之情,愈发浓厚亲密。 “父皇,大唐也终究会迎来尽头吗?” 李承乾略显低落地望着远方,自语般说道。 面对如此辉煌的大唐,也不禁让他对未来多了几分忧虑。 “世上没有永恒不败的王朝。” “可为君者,应持敬畏之心,勤政爱民……” 李世民语气平稳,神情却透着沧桑。 他从战火中厮杀出来,深知乱世之苦。 是大唐的强势崛起,终结了群雄割据。 可他也明白,盛世再盛,也敌不过岁月流转。 这片江山,终究有再陷动荡的一天。 “我更想知道,未来大唐的终末之主,是怎样的人。” 李世民轻声感叹,眼中隐有不安。 …… 大宋! 赵匡胤刚看完关于太子的视频,神情颇为凝重。 大宋来之不易,如今却要面对结局的揭示,他心里自然不好受。 “唉,我大宋能存续多少代啊?” 第92章 要是惹爹生气,保不齐他会换个太子!! 他轻声喃喃,情绪低落。 赵光义在一旁宽慰:“官家毋须多虑。” “千秋万载的帝国从未存在,汉朝、唐朝,最终也逃不过覆灭。” “官家能做的,是守住眼前的江山社稷。” 听到弟弟的话,赵匡胤若有所思地点头: “你说得对。” “但愿大宋的末代君王,不要太令我蒙羞。” 毕竟这是一场跨越时空的公开展示。 作为开国之主,他可不想被人耻笑。 “官家多虑了。” “倘若后人继承您的胸襟气魄,大宋自能流芳百世!” 赵光义笑着送上一记溜须。 …… 大明! 老朱对于后世的大明结局,也起了好奇之心。 “哪位兔崽子成了我大明的末帝啊?” “要是他不争气,咱可得在祖训里狠狠批他!” 老朱冷哼一声。 即便无法亲口教训,他也要留下文字,穿越时空骂醒后人。 朱标一旁微笑:“父皇放心,我们朱家子孙,应该不会太拉胯。” “只要不是暴戾无道……” 亡国之因,或在帝王无能,或因外患突至。 若是前者,那就真该骂。 若是后者,也算时也命也。 …… 永乐时期! 朱棣同样对自家子孙未来的表现抱有关注。 “待会可得好好瞧瞧咱们这一支的后人是个啥玩意儿。” “要是哪天让人笑话了,我可要把骂人的话刻进祖训!” 金豆子、狂妄居士齐刷刷地看向朱高炽。 此刻,大明的皇位已由他们一脉承接。 如果没有意外,朱高炽和他的子嗣,将是未来的大明皇帝。 “老大,你可得争气点!” “要是惹爹生气,保不齐他会换个太子!” …… 大清! 康熙饶有兴致地望向天幕,眼中闪着异样的光彩。 “末代皇帝……难道我大清也有那么一日?” 虽然各位天子已纷纷亮相, 但至今,还未有清朝之后的帝王现身。 这是不是意味着—— 清朝之后再无王朝?! 我大清,可否真的一统千秋万代? 皇帝们的目光逐渐聚焦到空中的光幕之上。 一道标题浮现而出: 【大秦末代皇帝——子婴!】 没有人感到意外,大秦作为华夏首个大一统王朝,自然是第一个被点名的。 可众帝王纷纷摇头。 大秦二世而亡,实在没什么值得细说的。 就连始皇本人也是如此想法。 “胡亥那孽障,真是我大秦之耻!” 他早已命人狠狠记下胡亥的罪行,誓要重罚五十。 然而—— 当他看到接下来的内容时,却不由得微微一怔。 什么?! 我大秦不是只传两代吗?怎么还冒出来个三世?! 始皇瞪大了眼。 尽管震惊,但内心隐隐升起一丝欣慰。 三世,总比二世听起来体面些。 【大秦末代皇帝子婴——】 【公元前210年,秦始皇于巡游途中病逝,胡亥伪造遗诏篡位。】 【而后,秦二世胡亥在赵高的操控下,大开杀戒。】 【在将朝中大臣与始皇诸子女屠戮殆尽,唯有子婴侥幸脱身。】 【当胡亥在位第三年,赵高彻底掌控中枢,权欲熏心的他开始谋划称帝。】 【他先是玩弄“指鹿为马”的手段清洗朝堂。】 【再命咸阳令阎乐将孤立无援的胡亥逼至绝境,最终将其逼死!】 【可惜赵高如意算盘落空,朝堂上无一人响应其帝号野望,无奈之下,他只得扶持子婴登基!】 【赵高又故意放出话来,称六国旧地纷纷反叛,秦朝已经丧失统治根基。】 【他说:“秦当年只是一列诸侯,始皇一统后才称帝。】 【如今六国复起,秦地狭小,继续称帝实属名不副实。】 【依我之见,子婴应称‘王’才是正理。”遂令其前往宗庙斋戒受玺。】 【赵高口口声声要子婴称‘秦王’,实际上是在为自己未来的夺位铺路!】 【五日斋戒后,子婴托言染疾不上朝,赵高亲赴斋宫察看病情,子婴趁机设伏———】 【将赵高刺杀并夷其三族,枭首示众于咸阳街头!】 【十月间,刘邦率众军抵达咸阳城下,朝中群臣皆倒戈归降。】 【子婴见大势已去,带着传国玉玺与兵符,主动出城归降。】 【一个月后,项羽大军入咸阳,杀子婴,焚宫室,大肆屠杀。】 【秦国百年基业顷刻湮灭,大秦正式走向终结!】 【子婴仅在位四十六日,虽诛赵高以雪仇,但早已无力回天。】 画面伴随着旁白滚动,一幕幕再现子婴如何在乱局中执剑决断: 赵高权倾朝野,玩弄朝政,逼迫胡亥自裁,眼看就要登基为帝。 可惜,他只是个宦官,终究无法获得群臣支持。 子婴临危受命登基为王,短短几日间就果断铲除赵高。 他展现出极强的政治魄力与手腕。 可惜,大势已去。 大秦早已泥足深陷。 最终,子婴选择开门降汉。 “亡国,是亡在我的手中。” “但秦一统天下的理想,不能就此泯灭!” “沛公,我求你了……” “替我,让这个梦想延续下去!” 子婴最后的声音,在天地间久久回荡。 “好啊!!” 始皇看完那段视频后,整个人猛然精神了几分。 谁说我秦朝二世而亡? 荒谬之极! 明明是三世! 虽然子婴只是“秦王”,没有帝号在身, 可他不也是大秦末代之君吗?! 胡亥简直蠢笨无能、愚昧至极。 相较之下,子婴虽然只登位数十天,却已表现不凡! “若早日让子婴掌权,或许局势尚可挽回。” 始皇目中露出几分悔意。 “子婴……” 站在一旁的扶苏轻声呢喃,神色颇为复杂。 子婴是他血脉所出,未曾想在最后关头竟有如此担当。 只恨时运不济,时局已不可逆转。 “一个阉人也敢妄图称帝?!” 始皇愤怒低吼, 赵高不仅擅改遗诏,竟还妄自尊大,胆敢谋逆?! 真是罪大恶极! 车裂都是便宜他了! 应施以极刑!寸骨不留! “多亏了子婴,否则赵高若得逞,我大秦的颜面岂非尽丢?!” 始皇望向扶苏,神色舒缓几分,竟浮现难得的笑容。 视频所展现的那一幕幕,确实令他心中略感安慰。 原以为秦亡于胡亥,现下却知是三代终结。 子婴虽无帝号,但其为君之道,却不输正统。 哪怕仅存片刻光辉,也足够让他在众皇帝面前昂首。 “想不到啊。” 扶苏轻笑摇头, “子婴虽非帝王出身,却在危局中挺身而出。” 短短时日诛杀赵高,已足见手段不凡。 比起胡亥,可谓天差地别! 第93章 可惜天下大势已倾,纵有雄才,也难改命!! 始皇沉沉的点头。 这一刻,他终于挺直了腰杆。 而汉高祖刘邦则静静望着天幕,思绪却飘回当年。 他灰头土脸地走到咸阳城下, 子婴率群臣文武俯首相迎。 那一瞬,他心潮起伏。 曾为布衣的他,竟受秦王降! 时势造人,命数如此! 他本想放过子婴, 可惜项羽杀心太重,终究未能如愿。 “子婴……虽败犹荣。” “若非生不逢时,他应当有一番作为。” …… 另一边,汉献帝刘协满目哀伤。 他从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子婴、自己——不都是任人操控的傀儡? 只不过子婴短命,而他苟活更久罢了。 但这种生存,又有何意义? “列祖列宗,刘协愧对你们!” 他低头,拭去眼角泪水。 …… 蜀汉时期! 刘备更是满眼热泪。 当刘邦手捧传国玉玺,那一刻, 他仿佛亲见先祖登临帝位。 刘邦一统天下,立汉开基,后又有武帝刘彻开疆拓土,盛世无双! 刘备心中激荡万分。 “大汉之光,我辈当继之!” 他暗暗立誓,要肩负起中兴汉室的使命! 其他皇帝,虽未如刘氏诸王感慨万千,但对子婴的命运,也略有惋惜。 “可惜了……” “若秦二世为扶苏,或许一切都不同。” 刘彻淡淡道: “子婴虽短暂登位,仍能一举除赵高,实属难得。” 但他话锋一转: “可惜天下大势已倾,纵有雄才,也难改命。” 李世民附和: “子婴有勇有谋,但已无法挽回败局。” 李承乾也摇头叹息: “他能做的,只是让大秦体面谢幕罢了。”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气得捶桌怒吼: “一个阉奴竟妄想登基为帝?!” “简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朱标在旁轻咳提醒: “父皇,他并非阉人。” “赵高乃非阉宦官,甚至还有女儿。” 原来东汉之前,宦官尚有未阉之流,赵高就是其中一类。 “哼!那他更该死!” 朱元璋咬牙切齿, “遗诏都敢篡改,连皇帝都敢逼死!” “我朱家后人记住了——祖训里一定得写上一条: 永不得重用宦官!” 永乐时期! 在得到了老朱的首肯之后,朱棣心情愉悦,气势如虹。 他双手插在腰后,语气中满是警惕: “皇帝若是昏庸,便容易让像赵高这种奸佞把控朝纲。” “以后我们朱家的江山,绝不能重蹈覆辙。” “听明白了吗?” 金豆子与狂妄居士不约而同地把视线投向他们的大哥——朱高炽。 听清了吗?! 朱高炽苦笑一声,略带无奈地回应: “皇帝若不贤,自然会让权阉趁虚而入。” “不过,那些贴身宦官也不全是祸害,有时候...” 他原本想举例说明,想说一说有功勋的宦官。 毕竟并非所有太监都心术不正,比如马保—— 这人少年时就服侍朱棣身侧,在靖难之役中立下大功,被赐名郑和。 此后他奉命督造宝船,七下西洋,声震四海,传扬国威。 可朱棣却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别和我讲这些虚的。” “我只认一个理——用宦官,一定得三思而后行。” “………” 见状,朱高炽只能一声叹息地摇了摇头。 父皇啊,您说得一套套的,听着都义正词严。 可咱们东厂,不还是您亲手创立的? 您自己说说看? …… 嘉靖时期! 身披道袍的嘉靖望着天幕中的视频,神情淡然,波澜不惊。 若要谈宦官,大明绝对是绕不开的典范。 那些跋扈专权的太监们,说到底—— 还得从他们老朱家的开山祖宗朱元璋说起。 朱元璋一锤定音,废除了丞相这个职位。 自此,国家大小事务全堆到皇帝身上。 一个人哪怕铁骨钢筋,也抗不住啊! 于是成祖朱棣干脆设了内阁。 本是为了分担政务、减轻皇帝负担。 到明宣宗朱瞻基手上,公务繁重到无法亲批奏章—— 遂将批红的权力移交给司礼监中的秉笔太监。 再往后,到“门天子”时,司礼监的掌印与秉笔职责开始分离。 前者掌章奏印信,后者掌笔墨批红,逐渐演变出“内相”制衡“外相”内阁的格局。 嘉靖这一代,这种安排已成为常规操作。 他甚至比朝中那些官员,更信任这些贴身太监。 宦官专政的局面,根源早在朱元璋那里就埋下了伏笔。 …… 康熙时期! “子婴...终究是个可惜的人物。” 康熙望着画面缓缓开口,语气低沉。 “能手刃赵高,也算有胆有谋。” “可惜,也挽救不了大秦的命运。” “赵高虽除,大势已去,秦朝注定走到尽头。” 历代王朝都不乏赵高这类把持朝政的权宦。 尤其明朝后期,宦官当政、弊政丛生,几乎成了常态。 但到了清代,却极少听说宦官掌权的情况。 这得益于清廷施行的高压制度。 不仅控制宦官人数,还大幅削减其权力。 宦官不再能左右政局。 康熙更是设下了“内监敢议政者,斩”的铁律。 其实朱元璋当年也有类似制度。 他初设司礼监时,就在宫门上挂铁牌告诫:“内臣不得干政,违者斩”。 但朱家的后代们啊,终究还是没把朱元璋那番警示的话当回事。 太“孝顺”了,简直忠诚得不像话。 反倒是清朝那边,对祖宗定下的规矩—— 那叫一个执拗,简直到了刻在骨子里的地步。 若是大明的子孙们真能听老朱那句“宦官不得干政”的铁律—— 大概也不至于让那些“权宦”在朝中搅风搅雨了。 紧接着—— 天幕上出现了下一个被点名的亡国君主。 【西汉末代皇太子——刘婴!!】 对汉朝的历史,刘邦、刘彻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 他们都知道,汉朝一共分成了前后两个阶段,称为“西汉”和“东汉”。 刘邦白蛇起义,推翻秦政,开创大汉基业。 可后来却被王莽篡权,这位外戚一脚将整个汉朝斩为两段,让“西汉”从此走入终章。 至于是天道轮回,还是偶然的宿命,恐怕谁也说不清。 看到这个标题,汉高祖刘邦和汉武帝刘彻立刻来了精神。 这可是自家汉朝的末代皇室成员啊! 不对,更精确地说—— 这是他们汉朝“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亡国皇帝! 第94章 他,是最不幸的皇太子——刘婴!! 随即,天幕中浮现出一道人影。 那身影仿佛和黑暗融为一体,看不清面容。 也无法辨认轮廓,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绝望的深渊。 而伴随着画面出现的,是一道低沉的旁白。 【他是西汉的末代储君,一生都被幽禁在恐惧与压迫之中。】 【年仅五岁便被囚禁,无法正常成长,长大后甚至连畜生都分不清。】 【他,就是最不幸的皇太子——刘婴。】 【刘婴,诞生于公元5年,是汉宣帝的玄孙,父亲为广戚侯刘显。】 【当时,汉平帝驾崩,而把持朝政的是外戚王莽。】 【王莽虽然早有称帝的野心,但当时时机未到。】 【于是打算再扶持一个年幼的皇室后代登基,好方便掌控大权。】 【因为汉平帝无嗣,王莽在宗室中挑选了年纪最小、背景最弱的刘婴来做“傀儡皇帝”。】 【由于刘婴尚在襁褓,不能理事。】 【所以王莽以皇太子的名义暂代政务,等他长大再正式继位。】 【期间,王莽称呼刘婴为“孺子”,他从未真正成为皇帝,史称“汉孺子”。】 【就在刘婴被立为储君时,王莽“偶然”献上刻有“告安汉公莽为皇帝”八字石碑予王太后。】 【王政君明知有异,却无能为力,最终授王莽摄政之权,权力至上。】 【此后,西汉实际操控者便是王莽,他距称帝只差一步之遥。】 【宦海风波引发了大批宗亲与朝臣的不满,数十名大臣愤而辞职归隐。】 【东郡太守瞿义甚至揭竿而起,另立刘信为天子,对抗王莽专政。】 【面对叛乱,王莽不敢轻敌,白天祈天求命,晚上抱着刘婴入眠,口口声声说等孩子成年后,便功成身退。】 【可口头谦辞背后,是疯狂镇压叛军的铁血手段。】 【最终,起义被扑灭,王莽自认为应天顺命,遂于翌年称帝,改国号为“新”。】 【立国超过两个世纪的西汉王朝,就此落幕!】 【王莽登基后,为了彰显仁政,并未诛杀刘婴,反而封他为“安定公”。】 【但这份“仁慈”,其实是一场牢笼。刘婴被软禁在长安,断绝一切与外界的联系。】 【连照料他的乳母,都不许与他说话。】 【因此,刘婴长大后语无伦次,认不得牲畜,形似愚人,心智严重滞后。】 【待王莽政权崩塌,起义军攻入都城,将刘婴迎出,拥立为帝。】 【这一举动惹恼了已称帝的刘玄,立刻派李松、苏茂征讨。】 【刘婴兵败被擒,结局极为凄惨。】 【…………】 这段不长不短的视频,详细勾勒出“汉孺子刘婴”悲惨至极的一生。 他不像普通亡国之君荒唐昏庸,也不似悲情英雄力挽狂澜却徒劳无功。 刘婴甚至无法被视作“皇帝”。 他更像是被豢养的玩偶,自始至终没机会掌握自己的命运。 …… 大秦! 始皇帝发出一连串“啧啧”的叹息声,目光复杂: 和这位“孺子”相比,当年的子婴,至少还算有尊严。 虽说他最终不得不开门献印,但至少大秦亡得不算狼狈。 “身为储君,居然被养得连牲畜都认不出来——” “怎一个‘惨’字了得!” “这……便是汉室的结局么?” 始皇心中忽而平衡了不少。 站在他身边的扶苏也长叹一声。 刘婴的遭遇,令人扼腕。 若说西汉灭亡与谁相关,刘婴怕是无从担责。 从襁褓到死亡,他不过是一颗棋子,被权臣操控,从未拥有真正的选择。 他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何谈做皇帝? 说到底,这江山的断裂,还得怪那些在他之前的汉朝皇帝们。 …… 汉高祖时期! 刘邦默默看完视频,神情复杂。 “哎……哀哉、哀哉。” 他没有大发雷霆,也没像别人一样怒目圆睁。 后代子孙,自有他们的劫数。 天命如此,强求不得。 就像他自己,四十七岁还在村口看人斗狗。 五十四岁,却坐上了天子之位! “这锅,真不能让那孩子背。” “问题是前面那帮当皇帝的,干什么去了?” “尸位素餐,全是废物。” “该亡!” 他对刘婴这个被害者毫无怨言。 反而生出几分怜悯与同情。 从出生起便任人摆布,甚至连个“人样”都没活过一回…… 真是让人心碎! 此时他注意到始皇发来的弹幕: 【堂堂的皇太子,天子的继位者,却被养成了猪狗一般。】 【真是可叹!】 【这就是大汉吗……】 刘邦嘴角一抽,冷笑着回敬道: 【我大汉好歹还传了两百年呢!】 【你大秦两代就完蛋了,也配说风凉话?】 这种嘴炮攻击,对刘邦而言不过是小菜一碟,连情绪波动都没有。 他所做出的评价,简直连村口的老黄狗都不如。 与此同时,始皇帝看着刘邦的回复,气得双拳紧握,额头上的青筋突起如蛇般蜿蜒。 他忍不住再次强调: 【三世!】 【朕说的是三世!】 这话让刘邦笑得更开怀了。 【哎呦,是吗?那又怎样?】 【子婴可从未登基称帝。】 这下始皇帝的脸色更难看了,额头上的青筋几乎要爆开。 【子婴虽无帝号,然实为秦王之尊!】 刘邦看了这句,笑得更是乐不可支。 【你嬴政再怎么嘴硬,史官们也不认你所谓的“三世”。】 【天下人皆知,你大秦不过传了两代!】 【二世就是二世,史书明明白白写着呢!】 这番话说得就像公式套用一样,一板一眼,精准打击。 始皇帝的呼吸也开始变得急促紊乱。 旁边的扶苏一看不对劲,立刻高声呼唤太医前来。 “简直无法无天!” “竟敢这般侮辱我汉家宗亲,真是找死!” 不同于刘邦的嬉笑淡然,汉武帝刘彻的脸色却是一片铁青,气得肝胆俱裂。 他是极要颜面的。 别人打他子孙的脸,就是打他的脸! “区区王莽,一个外戚罢了,竟敢把太子当牲畜一样豢养。” “该死!他千刀万剐都不解恨!” 刘彻怒火中烧,恨不得亲手把王莽碎尸万段。 “父皇息怒,切莫伤身。” “这皆是百年之后之事,何须为此动怒。” “若父皇与儿臣能励精图治,或可改变未来命数。” “岂不快哉?” 太子刘据在一旁劝慰父皇。 听得此言,刘彻才慢慢平复情绪。 他纵然暴怒,可隔着百年岁月,也无法对王莽如何。 “太子所言甚是。” 他冷哼一声。 “皆因外戚专政酿此祸端。” “你我父子,应当引以为鉴,严防这种隐患,不让子孙重蹈覆辙。” 第95章 受封为王,设天子旌旗,仪仗如帝!! 等情绪平稳之后,汉武帝才再次将目光投向天幕,继续欣赏起刘邦和始皇的弹幕交锋。 这一看,嘴角不禁扬起一抹笑意。 不愧是他老祖宗,曾在村口受过“社会毒打”的人,怼人真是毫不留情。 始皇被怼得节节败退,几乎毫无还手之力! …… 曹魏时期! 曹操却对刘婴的悲惨命运漠不关心。 他倒是从王莽的视角中看到了自己。 毕竟如今他以天子为号令,行令诸侯,这与王莽有何异? 在东汉之前,篡权是有完整的“礼法程序”的: 第一步,统领朝中军政大权,名正言顺。 第二步,晋升相国,仪仗特权接连加身,入朝可佩剑,言语无所避讳。 第三步,封为公爵,授九锡,地位超越王侯。 第四步,受封为王,设天子旌旗,仪仗如帝。 最后一步,三让三辞,顺应“尧舜禅让”之名,登基称帝。 而曹操自己,早已走完了前几步。 他之所以没有登基,并不是不能,而是不屑。 虚名而已,何足挂齿? “王莽夺权,终究名不正言不顺,新朝撑不了二十年。” “倘若我篡汉……” 想到这里,曹操神情微黯,心情变得格外沉重。 …… 东汉! 汉献帝刘协正看着天幕,眼泪汪汪。 “朕与那孺子婴,又有何不同?” 他望着天幕中那个如木偶般的人物,心中充满了共鸣。 他虽然不像孺子婴那样被当牲口养着,可也好不到哪去! 哪天若曹操真要登基,他恐怕也难逃一死的命运! …… 蜀汉! 刘备盯着天幕中播放的画面,顿时感同身受,情绪崩溃。 泪如泉涌,哭得不能自已! “哀哉!献帝竟遭曹魏奸人所害!” “若我刘玄德不能扶汉再起,实无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呜呜呜……” 彼时的刘备尚不知刘协尚在人世。 因曹丕登基,世人皆言献帝已殒,大汉香火断绝。 也正是听闻此消息,刘备才在蜀中称帝,只为延续汉统一线香火。 眼看大汉衰落,王莽夺权,国祚断裂—— 和当前局势如出一辙,刘备心中阵阵悲痛。 他深知,唯有效仿光武帝中兴之志,方能重铸汉室辉煌。 只是,那一日究竟还遥不遥远? “想来高祖此时,必定也是怒火中烧吧……” 刘备脑海浮现出刘邦的身影。 若是老祖宗见了此等乱象,该是何等悲恸? 结果,一抬头,刘备便看到了自家祖宗正与始皇在弹幕中你来我往—— 唇枪舌剑,看上去还颇为畅快。 其他帝王此时也纷纷感叹唏嘘。 不论是孺子婴还是子婴,严格来说皆未真正成为“皇帝”。 他们都未曾受封帝号。 子婴不过是“秦王”,而孺子婴也仅是“太子”身份。 虽然后来起义军象征性地尊刘婴为帝,那也不过是权宜之举。 这样的皇帝头衔,不过一场闹剧,史书从不承认! 刘婴的一生,更像是一个荒诞讽刺的笑话。 生而为太子,却被养得如同畜生。 成年后愚钝无知,言语不清,连牛马都无法分辨。 可这并非他本意。 看完刘婴的命运,诸多皇帝无不感慨唏嘘,心头沉重。 如此苟活,倒不如一死来得干脆! 观看天幕的帝王们,皆是各自时代的中流砥柱。 如一统六国、开创皇朝的秦始皇。 如南征北战、拓疆无数的汉武大帝。 如以王者之姿主宰盛世的“七世纪最强碳基生物”李世民。 又如以瓷碗起家,打下江山的明太祖朱元璋。 这些人个个都是旷古烁今的一代英主。 若是让他们身处刘婴之境,想必只会选择一死了断,绝不忍受这般羞辱。 “西汉的灭亡,根源就在于外戚干政!” 李世民语重心长地看向李承乾: “承乾,你当以此为诫。” 李承乾连连点头。 自从“太子视频”曝光,父皇对他可谓是前所未有的上心。 “终于又找回当年的感觉了啊……” 而大明时空。 老朱脸色冷峻,面对几个皇子严肃告诫: “我大明若有奸臣敢谋权篡国,藩王皆可调兵进京剿除之!” “……” 虽然这种方式很可能引起“靖难”般的兄弟内战,但终究是朱家的家事。 这也比被外人窃据皇位强百倍! 朱棣一听频频点头。 永乐大帝也不甘落后,对着自己三个儿子语气严厉: “你们以后怎么争,我可以不管。” “但若有外戚干政的苗头,我绝不容忍!” 紧接着,天幕中出现了新的画面,画面上赫然出现一行金字: 【东汉最后的皇帝!】 【汉献帝·刘协!!!】 画面一出,曹魏时空的曹操脸色微变,神色暗沉。 果不其然! 虽说他嘴上说无意称帝,但东汉气数已尽却是铁打的事实。 也许现在在位的皇帝,就已经是刘氏江山的终结者。 这个判断,如今看来,已经成真。 只是……刘协的下场到底如何? 曹操微微眯起眼。 即便是他子孙真要改朝换代,也不能太过难看! 否则,他曹操的英名,怕是要被后人唾骂不休! 宫中之内。 刘协望见视频标题时,整个人猛地一震,脸色骤变。 仿佛失去了灵魂,呆若木鸡。 “原来如此,果然……真的是朕……” “汉家江山,终究毁于我手。” “哈哈……哈哈哈哈……” 刘协神情崩溃,泪水潸然,举止癫狂。 如今天下三分,曹、刘、孙鼎立,他这皇帝,早已是名存实亡。 某日若真走到刘婴的结局,亦不足为奇。 所以他每日如履薄冰,活得提心吊胆。 “我这一生,像是行走在刀尖……” “还能撑多久?” 他内心始终保留一丝希望。 也许,他还有复兴汉室的机会。 也许,他能重新掌权,挽救社稷! 哪怕不能翻盘,也要将汉室香火传递下去! 可如今,看到这天幕上的视频…… 那点仅存的希望,已经彻底熄灭。 “好啊好啊……那就让朕亲眼看看,朕究竟是怎么走到尽头的……” 刘协咬紧牙关,抬眸直视天幕,神情中尽是无尽的苦楚和压抑。 第96章 可恨的曹魏!吾定要尽全力,兴兵讨伐曹氏!! 蜀汉时期! 刘备望着天幕,脸上神色凝重,忍不住叹息出声。 “东汉的最后一任皇帝……果真是刘协……” 画面中真相显现,刘协的结局竟真是死在曹丕手下! “可恨的曹魏!” “奸佞之徒,逆贼之流!” “吾定要尽全力,兴兵讨伐曹氏!” 【吾名刘协,字伯和,年仅九岁之际,就被董卓强行扶上皇位。】 【世人皆以为登基为帝是何等殊荣,可这对我而言,却是命运沉沦的开端。】 【看似天子,实则只是被董卓摆布的木偶一尊。】 【彼时朝廷权柄尽落其手,董卓一句话胜过圣旨,连轻咳一声都能震得百官不寒而栗。】 【对我而言,无论是帝王之尊,还是朝臣百吏,只要稍有忤逆,等待的只有死路一条。】 【我的兄长刘辩——先帝,也就是这样被逼入绝境,在宫中神秘身亡。】 【可我心知肚明,那是董卓施压之下,他被迫自尽的。】 【所以,那时我日夜盼望,有人能将我从这深渊中救出!】 【听闻有人名为曹操,曾策划刺杀董卓,虽未成功,却最终脱逃。】 【他聚集联军声讨董贼,我听后喜出望外,心中满是希望。】 【但又不禁担心,那吕布勇冠三军,这些诸侯真能打得过他?】 【每当吕布出现,我便不由自主地浑身战栗。】 【终于,军中传来捷报,董卓兵败!】 【我与朝中群臣正满心欢喜,以为援军即将入宫救驾,结果来者竟是败退的董卓残军。】 【不等我们反应,他便强迫文武百官迁都,洛阳就此被焚为焦土。】 【就这样,我离开了自幼生活的皇都,踏上前往长安的不归路。】 【正当我以为此生注定被董卓操控时,局势忽然生变。】 【司徒王允施展连环计,成功离间董卓与吕布,劝说吕布反叛。】 【终于,吕布亲手了结了董卓。】 【我好不容易才脱离控制,心想这下终于能够重掌大权了。】 【王允忠心辅佐,我满心期待能重振大汉!】 【谁知好景不长,新的劫难随之降临。】 【李榷、郭汜两将投诚请求入朝,王允坚决不准,结果二人带兵攻入长安。】 【王允见败局已定,纵身跃城而亡。】 【而我,刚获得自由的身躯,再度沦为阶下囚。】 【这一次更加凄惨,董卓起码还顾表面礼节,李郭二人则毫无掩饰地将我视作囚徒。】 【他们内讧不止,我和群臣便成了被夹在战火之间的可怜人质,长安被毁得比洛阳还惨。】 【那段日子里,我每日啃着发霉的粮食、吃着酸腐的果脯,朝中官员饿得瘦骨嶙峋。】 【就在最绝望的时候,董承带头组织逃亡,护我离开长安,重返洛阳。】 【途中我紧急颁布诏令,呼吁各地诸侯勤王救驾。】 【然而响应者寥寥无几,唯一抵达的,是曹操。】 【曹操见我之时,三跪九叩,还奉上热气腾腾的鸡汤。】 【我感动得几乎热泪盈眶,真以为他是忠臣良将。】 【结果,他将我带回许昌,开始了新的操控。】 【原来,我又落入了一个更狡猾的掌权者手中。】 【可我不甘!我是天子,是大汉的皇帝,我怎能甘为傀儡度日?!】 【当年高祖刘邦白手起家,打下江山,如今我若任人驱使,有何颜面去见列祖列宗?】 【在董承的协助下,我启动了“衣带诏”的密谋。】 【计划的第一步,是在夜晚秘密召见刘备。】 【我将曹操的所作所为一一道出。】 【并交予他一封藏于腰带中的密旨,希望他出城后能号召天下诸侯讨曹。】 【可惜事情败露。】 【董承被斩,董贵人——董承之女,亦遭厄运。】 【她当时已有身孕,我苦苦哀求,曹操却无动于衷,亲眼看着她被活活勒死!】 【一位即将为人母的妃嫔,一个未出世的皇子,竟如此惨死于我眼前!】 【之后,曹操更是强迫我废黜伏皇后,另立他女儿曹节为后。】 【我虽极力抗拒,奈何对方已为我草拟好废后诏书……】 【我唯一的寄托,就是指望刘备与袁绍能够联手扳倒曹操,可这份奢望很快便成了泡影。】 【袁绍错失战机,导致刘备在徐州折戟沉沙。】 【而他麾下那七十万雄兵,也最终败于官渡,被曹操反手击溃。】 【彼时的曹操,已经握有半壁江山。】 【接下来的三十年,我就如同笼中之雀,被他死死控制,再无翻身之机。】 【………】 刘协的前半生,犹如被风雨飘摇的落叶。 一会儿随董卓漂流,一会儿又被王允牵制,最后被曹操彻底收编。 名义上是万民共尊的天子,实则只是一个被人利用的棋子罢了。 当年李榷、郭汜归降之时,或许是他人生中唯一可能翻盘的机会。 可惜,这唯一的机会,被王允强硬拒绝,拱手错过。 刘协也不是从未想过反抗,他曾咬牙忍辱,期望能改写命运。 可现实给了他最沉重的打击—— 他亲眼目睹董贵人,还有那个还未出生的皇子,在自己眼前香消玉殒。 这对任何人来说,都是撕心裂肺的折磨。 更何况那还是他深爱的妻子,与未来的骨血。 …… “唉……” 刘邦望着天幕,终于忍不住发出一声长叹。 “这孩子实在是太苦了。” 纵使他向来乐观豁达,可此刻也无法淡然以对。 毕竟,无论是刘婴,还是刘协,都是他刘邦的后代。 一个被王莽逼成傻子,一个则成了列强手中的牵线木偶。 看着自己的子孙辗转于奸臣之间,连一丝尊严都难以维系,刘邦心里也不是滋味。 但他又能做什么? 大汉江山传承百年,他能留下制度、军队,却无法预知未来的风雨。 “真要是能一劳永逸除尽奸佞,大秦也不会那般快就亡了。” 刘邦摇头感慨。 “但这小子比刘婴还是强些的。” 他一边叹息,一边自语:“起码他活得久,起码……还能有点想法。” “不过嘛,也别折腾了。” “世间万物,有始就有终。若真大势已去,那也就随他去吧。” 第97章 我的前半生……怎一个苦字了得?? 汉武帝时期! 刘彻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墨来。 一个孺子婴,一个刘协—— 这接连两位傀儡皇帝,让他怒火中烧。 “我刘氏血脉,竟被世人如此轻贱?” 刘彻几乎要拍案而起。 若换作是他处在刘协那个时代,他早就带百万雄兵,横扫中原,诛尽贼臣! “刘协虽然身陷泥淖,但至少心中还存有振兴大汉之志。” “只可惜时运不济,他终究没能扭转乾坤。” 他语调低沉,眼中闪过一抹惋惜之色。 …… 曹魏时期! 曹操面无表情地望着天幕中那段回忆。 “挟天子以令诸侯”,是他最聪明的战略选择。 “我曹某人虽非圣人,却也并非草菅人命之辈。” 至少,他一直给刘协保留着天子的名号与体面。 在这乱世之中,不知有多少人图谋篡位、称王称帝。 若非他一手维系汉室的空壳,这天下怕早已乱成一锅粥。 “若他安心做皇帝,我又怎会为难于他?” …… 皇宫深处! 刘协看着天幕中的自己,眼眶泛红,整个人都沉浸在旧时回忆之中。 他回想起自己在长安吃草根、啃树皮的日子—— 在洛阳饥饿如狼般叫喊着,却没人听见。 他曾以为那段岁月已是人生至暗, 却不知真正的噩梦,还在后头。 那个夜晚,他眼睁睁看着怀孕的董贵人被人活生生勒死, 一点点失去气息,死在他触手可及之处…… 那一刻,他的世界彻底崩塌。 无尽的痛苦、自责、羞辱和愤恨,一齐涌上心头,令他泪流不止。 “我的前半生……怎一个苦字了得?” 他声音哽咽,几欲哭晕过去。 可更令他心胆俱裂的是—— 这还只是“前半生”! 视频还在继续,那说明后半段命运……可能更加令人绝望! 一念至此,刘协哭得更厉害了。 “朕……愧对列祖列宗啊!!” …… 在另一个平行时期。 刘玄德也是满脸泪痕,哭得像个无助的孩子。 若是不知情的人,恐怕还真以为他才是天幕主角。 尤其看到“衣带诏”那段,他哭得更凶了。 他记得,那晚他们彻夜长谈,心意相通。 “董卓这老贼,十恶不赦!” “曹孟德,你连人都不配当!” “四百年大汉基业,岂能毁于你等之手!!!” …… 大明! “真是窝囊。” “简直窝囊透顶。” 老朱望着东汉最后一任皇帝刘协的传记资料,忍不住低声咒骂。 一国之君,却如木偶般被各方权臣玩弄于股掌之间,毫无半点实权可言。 他抿了口茶,眉头紧锁。 忽然,他又想起了自家的大明江山。 要是大明的末代君主也如此软弱无能…… 光是这个念头在脑海里转了一圈,老朱只觉胸口一阵憋闷,血压直往上蹿。 他恨不能立刻提刀,亲手清除世上所有的奸佞权臣和祸国之贼! “咱大明的皇帝,绝不能沦落到这般地步。” 老朱长叹了一声,满眼沉痛。 大宋! 赵匡胤站在御书房中,陷入了长时间的沉思。 他望着殿外云起云落,心头充满了忧虑。 自己百年之后,这大宋的江山,还能否继续稳固? …… 天幕继续说道。 画面中,那位年少却命运多舛的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面无表情地接受百官朝拜。 他的目光空洞,举止僵硬,宛如行尸走肉般木然。 【从那一刻起,我的言行都被曹操盯得死死的。】 【甚至吃饭、如厕都难逃监控,我没有任何反抗的空间。】 【三十年,我就像活在牢笼中的傀儡一般,在宫中浑浑噩噩度日。】 【我并非没有挣扎的想法,可我连自己何时死都做不了主,又如何反抗?】 【就这样熬到了曹操病逝……】 【原以为他一死,我的处境会有所好转,至少不会再被如此钳制。】 【可没想到,他的儿子曹丕,比他还狠毒,他的亲信们更是毫不掩饰对我的蔑视。】 【在曹操掌权时,尚还顾及我的皇帝身份。曹操一死,他们连伪装都不做了。】 【在他们的胁迫下,堂堂天子竟要在曹操的灵前屈膝叩首!】 【皇帝给臣下下跪,帝王尊严荡然无存。】 【不久后,曹丕萌生了篡位自立的野心,让朝中众人逼我让位。】 【我只得无助地逃往大汉宗庙……】 【最终,在反复三辞之后,我不得不把大汉的江山拱手交给曹丕。】 【四百年的大汉王朝,至此覆灭。】 【亡在我手中!】 【…………】 视频的最后,还有一段令人唏嘘的片段。 画面里,已然接掌玉玺的曹丕俯视跪地的刘协,冷声发问: “失去了皇位,你还有什么想要的吗?” 刘协缓缓抬头,神情恍惚。 “我想要的……” “只是能出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 【我原本以为,曹丕即位后必会将我斩草除根,没想到他竟留下了我一条命。】 【他封我为山阳公,虽无权势,却保有帝王待遇,奏章免称臣,诏令也无须跪拜。】 【此后,我携皇后曹节隐居山阳,凭借在宫中学到的一点医术,为百姓诊病治伤。】 【谁曾想,我刘协,竟成为历史上少有得以善终的末代君王。】 【…………】 随着刘协在山阳安然去世—— 东汉的历史,也终于缓缓落下了帷幕。 相比西汉的覆灭,东汉的谢幕可谓体面得多。 刘协的前半生坎坷无比,几经辗转,在长安的那几年日子,比囚犯还不如。 后来虽说沦为了曹操的工具人,但曹氏对他也不算太绝情。 尤其在权力交替这件事上,曹家还真做得相当“讲规矩”。 即便篡夺了皇位,也没赶尽杀绝,反倒是让刘协安享天子待遇,善终于山阳。 要知道,与秦朝子婴、西汉刘婴那般下场相比,刘协算是幸运得多了! 再看看那位司马家的夺权操作…… 洛水表示:呸! …… 高祖时期! “哎,能活着就不算亏。” “人这一辈子,遭点罪不算啥,关键是命得留下。” “老曹家这事儿,还真干得像回事。” 刘邦听完东汉的整个结局,情绪倒还算平和。 大汉的江山嘛,该让就让吧。 老刘家掌了几百年天下,能撑那么久已经很值了。 总不能一姓人把帝位霸占到底吧? 至于刘协,能保下一命,那已经超出他这个“创业者”的预期了。 老曹家这操作,算是有良心。 其实当年他也不想杀掉子婴。 东汉把皇位交给曹氏,这一过程说不上羞耻。 虽然曹操挟天子三十年,但说实话,要是没曹操撑着,刘协说不定早就命丧乱军之中。 刘邦向来是个讲实际的。 他明白,人活着最重要。 死了,就算你是皇帝,那也只是碑文上的一行字。 “曹氏还行,起码没让咱刘家的脸彻底丢尽——!” 第98章 刘协有负宗庙!愧对先祖!有心振兴社稷,无力挽天倾!! 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着天幕,心情自然难以言喻。 什么狗屁曹家,也敢觊觎我大汉的基业! 若此事发生在他手上,怕不是三族都早已化作尘土。 尽管怒火中烧,但他还是不得不承认—— 曹氏夺权的过程,确实还算“有章法”。 所有程序一一走过,最后连刘协也得以保命。 对双方来说,这算是个皆大欢喜的结果。 换个角度看,刘协若不是皇帝,反倒过得更自由些。 晚年隐居山阳,替百姓治病救人,从影像里看得出,他似乎还挺满足的。 当初坐龙椅时,他什么都做不了;如今卸了王冠,反倒能发挥些许光热。 说不定他心底反而轻松了许多。 起码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怕人一刀封喉。 “曹家这次倒还算有点人情味,居然没动刘协的命。” “哼。” 嘴上冷哼一声,刘彻心里却仍旧堵得慌。 眼睁睁看着自家江山拱手送人,换谁心里也好不了。 …… 曹魏时期! 曹操望着天幕画面,神情如常,毫无波澜。 哪怕看到自己那座灵堂,他依旧面不改色。 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 不论是草根小卒,还是手握乾坤的帝王,终归一死。 他很清楚,自己可以不称帝,但后人未必能压得住野心。 更何况,那时候的天下早已名存实亡,帝位不过是水到渠成的结果。 当看到曹丕给刘协留下一条生路,曹操微微点头,低声自语: “做得不错。” 大汉既已落幕,刘协的命运,也就不再重要。 或者说,不那么重要了。 况且—— 刘协还是他的半个女婿,曹家的亲眷,这层关系可不是摆设。 能留他一命,也算是给东汉留了一点点体面。 毕竟在这个时代,哪怕是杀人,也得讲究个程序。 当初董卓要动刘辩,也还是先废再杀的。 总不能真有人不顾底线,直接来个“弑君”吧? 那名声,要真传出去,简直是臭不可闻。 …… 皇宫之中! 汉献帝刘协泪如雨下,看着自己命运的那一刻,整个人都懵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注定要死于乱世。 却没想到! 自己居然安然无恙地活到了晚年—— 而且还能在山阳县过上闲适日子,这简直就是意外之喜。 对于刘协而言,这种“结局”,无异于从地狱逃出生天。 虽然他对大汉的灭亡深感哀痛。 毕竟列祖列宗苦心经营的基业,在他手中毁掉,他心如刀割。 但他也很清楚,大汉的王朝其实早已是名存实亡的空架子了。 “没想到,曹氏竟未赶尽杀绝,还能让我全身而退。” “唉……” 惊喜之余,刘协心绪翻涌,百感交集。 人虽然活了下来。 但汉室终究还是走到了尽头。 “刘协有负宗庙!愧对先祖!” “有心振兴社稷,无力挽天倾!” 他跪坐大殿中,声音低沉却饱含悔恨。 不过一想到未来能在山阳平安养老,刘协内心又升起一丝慰藉。 “从今日起——!” “研读医理,悬壶济世,也算回报百姓!” …… 蜀汉时期! 看到刘协前半生所经历的种种苦难。 刘备心如刀绞,抱头痛哭: “陛下啊!” “我可怜的陛下啊!” “您这一路吃尽苦头,受尽屈辱!” “居然就这样走完了大汉最后的路程!” “满朝尽是奸佞,曹氏不忠,汉统何在!” “我纵然倾尽全力,也定要替天子雪耻!” 然而…… 当刘备看到刘协最终在山阳安度晚年,笑容尚在,眼泪瞬间憋住了。 这剧情…… 和他听说的完全不一样啊! 不是早说汉献帝已经被曹丕暗害了吗?! 要不然,他怎么会急匆匆在蜀中登基称帝,为的就是延续汉脉! 结果倒好—— 刘协压根没死,还去山阳安养天年了。 这…… 那正统的汉室,不就还在他手里?! 那他这个“皇帝”,算个啥?! 刘备当场石化。 “陛下啊!” “你死得太惨啦!” 憋了几秒,刘备再次爆哭,声泪俱下。 不管怎么说,反正他已经当了皇帝了。 现在必须得认定天子已经驾崩,不然他这帝位就真尴尬了。 …… 洪武时期! “这回总算干了点像样的事。” “也好歹给大汉一个体面的收场。” 朱元璋叹息着。 他一向痛恨奸佞之人,恨不能挫骨扬灰。 但他也知道,末世之局,哪有那么容易翻盘? 刘协并非不想振兴汉室,只是天命难违,才智有限,无力回天。 “曹魏虽然谋权,但通过禅让完成政权交接,还让刘协保全性命。” “已经算是相当仁慈了。” 一旁的朱标听完,轻轻叹了口气: “纵观历朝历代,能以寿终的末代君王,少之又少。” “汉献帝、刘禅、孙皓……这些前朝帝王,尚且有善终。” “可自从那司马昭当街杀君之后,世道就变味了。” 朱元璋点头,眉头紧锁。 以前人再怎么谋权篡位,也要有规有矩。 一套“流程”必须走完,最后还要给前朝皇帝一条生路,这才算讲情面、懂规矩。 但自从洛水事件发生之后,什么道德伦理、礼法规章,早就被踩在脚下。 哪还管你流程不流程? “我要夺位了,我还跟你走什么程序?” “直接给我滚!” 朱元璋叹了口气:“不知道我大明最后的皇帝,又会落得怎样下场。” 他想得太多了。 先是标儿英年早逝,又爆出靖难之变。 才三代人,大明就风雨欲来。 尤其那天幕中反复提及的“土木堡之变”,听着就让他头皮发麻。 朱元璋心头发沉: “到底是多大个劫难,竟被天幕如此着重标注?” 大明前景……堪忧! …… 北宋时期! 赵匡胤见曹魏代汉,脸色颇不自然。 他这个宋朝皇帝,可也是从柴氏手中接过大权的。 虽说过程中没起波澜,但他心里有数。 他自己也早早留下祖训,告诫后人善待柴氏一族: “柴氏若犯事,不得加重刑罚。” “哪怕谋反,也只许在狱中解决,不许公开处刑,不得株连族人。” 算是尽了他该尽的人情。 “只是……” “我大宋的末帝,到底能不能有个好结局?” 赵匡胤望向远方,神情难掩忧虑。 他明白,再怎么辉煌的王朝,也终有覆灭之日。 纵然口中常言“万世江山”,心里却清楚得很。 “官家不必多虑。” 弟弟赵光义在旁安慰。 “朝代更替乃天地常理。” “只要子孙勤政爱民,自然可以延续国祚。” 赵匡胤轻叹一声。 “说得没错。” “与其担忧未来,不如把当下的事干好。” “连燕云十六州都还没拿回来,哪还有脸谈千秋万代?” 第99章 我离不开丞相,就如同信徒们——无法割舍圣地耶路撒冷! 贞观时期! 李世民对朝代更迭已经看开了。 说到底,大隋也不过两代就崩了。 “王朝更迭是历史常态。” “但从中吸取前朝教训才是真正要紧的。” “大秦败于苛政,西汉、东汉则毁在外戚专权。” 他边说边看向李承乾,语气格外郑重: “承乾,日后若你继位,一定要以史为鉴。” “莫重蹈覆辙,毁了我大唐根基。” 李承乾连连点头: “父皇所训,儿臣谨记于心。” 视频播放完毕,众多皇帝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 接下来的内容,理应轮到魏晋。 但天幕出现的标题,却出人意料。 【蜀汉末代皇帝——】 【刘禅,号后主———!】 众人脸上纷纷露出疑惑。 始皇帝看见这个标题,脸立马黑了。 “西汉、东汉,怎么又蹦出来个蜀汉?” “我大秦三代而终,你大汉能亡三次?” 这叫什么事! 他已经预感到了—— 今后若再和刘邦在弹幕里交锋,自己怕是要永远处于下风! 而汉高祖刘邦看到这一幕,也是一脸惊愕。 “又来一个蜀汉?” “到底几次才算亡完?!” “大秦人三代就完事,我老刘家怎么就死不了干净?!” 刘邦仰望着天幕上那行字,整个人直接愣住了。 这大汉到底要“亡”多少次才甘心?怎么又“活”过来了?! 可转念一想—— 蜀汉虽也打着“汉”的旗号,但从来就没有被后人真正视为汉朝的正统延续。 主要原因就是名不正言不顺。 东汉的最后一位皇帝刘协是把帝位“合法”禅让给了曹丕,这算是程序正义。 而刘备称帝,只能说是“自封”。 名义上是他汉室宗亲,实际上却无天子诏命,缺乏法统根基。 而且从国力和地盘来看,蜀汉更像是偏居一隅的地方政权。 这根本称不上中原正统。 但这番场景,依然给不少帝王心头砸下了重锤。 秦始皇、刘邦、汉武帝这些古早帝王或许还搞不明白其中玄机。 可那些站在历史后段的帝王们,却早就知晓“金刀之谶”的份量! 【万世臣刘】四个字,在某种程度上,已经成了“天命归汉”的象征符号。 东汉复国的刘秀,再次拉起汉室大旗,这一延续就是两百多年。 这种“复兴”精神深深植入了百姓的骨血。 也给后来的帝王加了无形的政治压力。 到了东汉末年,虽然各地军阀混战、天下大乱。 但除了那个昏了头的袁术,几乎没人敢轻易自立为帝。 连拥有半壁江山的曹操,也只敢称魏王,不敢直接篡位称帝。 原因之一,就是“两汉正统”留下的政治阴影太沉重了。 谁要是搞砸了,那就是背负“篡汉”的历史骂名。 而一旦刘备真成功复兴了大汉—— 那天下百姓恐怕都会惊呼:这玩意又回来了?! 先是王莽夺汉,再来刘秀复辟。 现在曹丕篡位,刘备又出来复国。 这大汉简直像开了挂一样,怎么都死不掉! 你要怎么解释? 这不就是典型的“天命护汉”剧本?!! 从那刻起,刘氏宗族的地位恐怕要被神化成“受命于天”的存在。 这样发展下去,中原或许比那个岛国更早进入“幕府时代”。 因为朝廷的权力被神化的贵族把持! 这一刻,众多皇帝的视线不约而同投向天幕之中。 只见一道低沉又清晰的声音缓缓传出—— 【我是刘禅,是蜀汉的最后一位皇帝。】 【也是你们历史书里那个扶不起的“阿斗”。】 【是那个在洛阳城中过得太舒服、不愿回蜀的安乐公。】 【当年,在长坂坡的枪林箭雨中,我曾随子龙将军冲锋陷阵,七进七出。】 【大家都说我命硬福厚,将来一定大有作为。】 【父亲称汉中王后,我就成了世子。】 【从那天开始,他对我的管教比以前更加严格。】 【为了让我日后有能力重振汉室,他安排我每日苦读兵书、勤练武艺。】 【当然,闲暇时间,我也会玩玩斗蛐蛐。】 【父亲日理万机,几乎见不到人。】 【他的心思全放在江山和兄弟身上。】 【后来在东线战事失利后,他退回白帝城,开始认真思考我的未来。】 【那日他问我,是否有能力重整汉室山河。】 【我没有正面作答,因为我心知肚明,自己不是治国的人才。】 【父亲自然也知道我的性格难成大器。】 【于是在临终前,将我托付给诸葛丞相,并命我拜他为相父。】 【当时我懵懂无知,只觉得这只是临终的叮嘱,直到多年后我才理解其中深意。】 【父亲这是借丞相的声望来保我平安周全。】 【后来几年里,丞相秉承遗命,五次北伐,六出祁山,鞠躬尽瘁,倾力辅政。】 【那几年,我对相父唯命是从,不敢有丝毫懈怠。】 【他在时,我心里踏实。】 【然而,当年丞相远征在外——】 【朝堂之中便有人趁机搅局,而我却愚昧无知,心中竟生出了对他的一丝怀疑。】 【丞相一生劳碌,何必如此执念于北伐之路?】 【他凭着赫赫战功,原本可以功成身退,安度晚年。】 【直到他病倒在五丈原的营帐中,终究带着那份未竟之志撒手人寰。】 【他,将终身的惋惜,永远留在了五丈原的秋风中。】 【丞相啊!】 【我离不开丞相,就如同信徒无法割舍圣地耶路撒冷。】 【他虽已离世,可那回荡在营中的声音仍回响在我心底。】 【而那封《出师表》的每一句话,如今听来都字字泣血。】 【从那一刻开始,我不得不亲自处理朝政大事。】 【我心如刀绞,既惶恐又迷茫——这江山已无人可依,只剩我孤身守着残破的季汉。】 【幸而丞相留下了《出师表》,成为我治政的灯塔。】 【我决定依照丞相文中所述的用人建议,重整官员系统。】 【我把他的职责一分为二,任命蒋琬为尚书令,负责政务,费祎则领兵执戟。】 【只因我坚信,丞相所推举之人,必是栋梁之才。】 【就这样,蜀汉在我手中,又延续了二十九年的国祚。】 【直到那一天,我翻开那封《出师表》,却发现上面提及的那些忠臣良将……早已不在人世。】 第100章 才高八斗,忠义无双!此间乐,不思蜀啊! 【后来,司马昭分三路大军伐蜀,邓艾绕道阴平而入,如神兵天降,直捣成都。】 【诸葛瞻与其子奋力迎敌,血战沙场,终双双战死。】 【丞相一门,三代忠义,尽皆殉国。】 【而我,却在国破之际,选择了投降。】 【一个孤军奋战的将军,哪怕是皇帝,也可以死得其所。】 【但我这个被无数人依靠的君主,却无法轻言一死。】 【于是,我从昔日之君,变成了洛阳城中的安乐公。】 【每当深夜来临,我总会默默回忆起丞相的一言一语,那封《出师表》、还有姜维临终前的密信……】 【可最后,这一切苦楚和回忆,都融进了洛阳茶余饭后的玩笑话中。】 【此间乐,不思蜀啊。】 【………】 那个曾让世人心驰神往的蜀汉,就这样,在刘禅的独白里,悄然化作历史尘埃。 …… 大秦时期。 始皇帝的脸色阴沉如水。 这些画面看得他胸口发闷。 大汉灭了又复,复了再灭,总有人愿意举旗再起。 可我大秦呢? 才短短三世,便烟消云散! 这也太不争气了吧! 尽管内心不服,但不得不承认—— 那个出身卑微的刘邦,确实有些东西。 一个泥腿子出身,竟能创下四百年的大汉基业。 而更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这个政权即便覆灭后,依旧让后人前赴后继,为复国奋斗终生。 要是大秦也有这等国运和忠诚,哪怕倒下了,也能有人举起‘复秦’的大旗! …… 汉高祖时期。 刘邦长叹一声,神情复杂。 “这刘禅啊,也算尽力了。” “虽说最终未能保住大汉,但你要那玩意儿一直续着干嘛?” 在刘邦眼中,王朝的兴亡本就是天命。 时辰到了,不灭都不行。 你看他始皇,扫六合、定天下,还不是二世就完了? 老刘家能把这江山握了四百多年,已经赚得盆满钵满了。 不过看到后世子孙,个个都还惦记着汉室,心里说不出的舒服。 刘禅最后投降,那也是迫于无奈,他并未背叛。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的脸色,总算缓和了几分。 奸臣误国的确可恨。 但那些守护汉室的刘氏后人,一个比一个让人欣慰。 哪怕如汉献帝刘协,明知大势已去,也曾努力尝试自救。 只可惜能力太弱,难以回天。 至于刘禅,虽然最后走向了归降之路—— 但在汉武帝眼里,那已经是他能做的极限。 “这刘禅的丞相,确实不凡,是难得的辅国之才!” 哪怕只是从视频中看到了只言片语,汉武帝依旧下了断言。 当年白帝城中,刘备将幼子托付诸葛亮,言道: “若可辅之则辅之,如其不才,君可自取。” 此话看似留有余地,汉武帝却并不觉得刘备别有所图。 他是真诚托付,既托付了儿子,也把整座蜀汉江山交到了诸葛亮手中。 纵使掌握朝政与兵权,孔明却始终不曾起一丝称王之心。 刘禅登基后,他恪尽职守,鞠躬尽瘁。 尤其那封《出师表》,一纸丹心,流芳百世! 才高八斗,忠义无双。 …… 曹魏时期! 曹操端坐于大殿之中,眼望天幕中的画面,久久沉默。 卧龙之名,果真名不虚传,诸葛亮实为旷世奇才。 刘备在遇到他之前,可谓是四面楚歌,毫无立足之地。 博望坡、新野、赤壁,一次次交锋,曹操都不得不承认—— 他败在了诸葛亮手上。 不过,他并不恼怒。 尽管刘备靠诸葛亮打下蜀汉基业。 但这天下,终归还是姓曹。 诸葛亮呕心沥血,也不过是延长了蜀汉的寿命罢了。 …… 此时,皇宫的深处! 汉献帝刘协对这些画面提不起太大兴趣。 蜀汉的命运,似乎和他这个山阳公也没有太多交集。 与其在这耗时间,他更愿意钻研医书,为将来养老做打算。 尽管天幕上的主角不是他,刘备依旧感触良多。 “阿斗竟是蜀汉最后一位皇帝……” 他低声叹息,这个结局,其实他并不陌生。 刘禅资质平平,要想振兴汉室,谈何容易? 可他竟然还能撑这么多年,已经出乎刘备的预料。 不过,真正让他动容的,还是诸葛亮的表现。 白帝托孤那刻,刘备心知肚明—— 自己绝非做戏,若有朝一日风雨飘摇,唯有孔明堪担大任。 从隆中走出,诸葛亮便身处危局,背负重任! 三分天下的格局,皆赖他一手谋划,才有了今日的蜀汉。 可以说,江山半壁,孔明之功! 倘若后人不成器,将这座江山交给孔明,也无可厚非。 他知道,孔明无意篡位,始终以兴复汉室为己任。 在他身后,仍坚持遗志,北伐五次,六出祁山,最终客死五丈原! “孔明啊……” 刘备老泪纵横,情绪翻涌,已难言语。 而诸葛亮看完视频后,轻叹一声。 他不在意自己的生死,凡人终有归期。 唯一的遗憾,是尽了全力,仍未能实现恢复汉室的理想。 “亮……未能达成主公所托,深感惭愧。” 刘备立刻打断他: “何须自责?你为兴汉殚精竭虑,朕感激涕零。” “若无你,焉有今日之我?” 二人对视,话语尽在目光交汇中。 那些年风雨同舟,此刻尽付眼神之中。 “只是想不到阿斗在你之后,竟还能支撑二十余年,实属不易。” 刘备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与钦佩。 诸葛亮淡然道:“主公未免小觑了殿下。” 在他眼中,刘禅虽非英明绝伦,但也并非庸才。 虽谈不上深藏不露,却也聪明机敏。 他之所以最终归降,只是形势所逼,非是软弱可欺。 天下大势已去,负隅顽抗,也无济于事。 其余皇帝们看完这视频,心情却并不波澜。 蜀汉偏居一隅,论地利人力皆不敌曹魏,败亡只是时间问题。 若非诸葛亮,怕是早已崩溃。 …… 贞观时期! 李世民轻抚胡须,喃喃而语: “武侯十年治蜀,无一冤狱,蜀人风化。” 诸葛亮不仅兵法出众,政务上更是一把好手。 在李世民看来,他的治国能力更胜一筹。 而身为大唐名将的李靖,更是对诸葛亮心生敬仰。 蜀地资源匮乏,人口稀少,又被山川所限,战马奇缺。 但即便如此,诸葛亮仍能带领蜀军与魏军对峙,实为难得。 第101章 宁为破竹,拒当傀儡,他为大魏保住了最后一丝颜面!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完后,连连点头称赞。 “真乃奇才,文武双全,实为佐国栋梁!” “若非有此人,刘禅岂能坚持那么久?” 诸葛武侯之名,历代传颂,忠臣之典范! 朱元璋虽有刘伯温这等谋士,但他仍认为比起孔明,差了半筹。 至于刘禅…… 他是否愚钝不重要,结局摆在那里。 蜀汉终究覆灭。 …… 永乐时期! 朱棣也不吝赞誉。 “此人若在本朝,必为辅国重臣。” 连南方蛮夷孟获,都被其征服,可见非凡。 忽而,他提起了于谦。 前些时于谦上奏一折,令朱棣大为惊异。 年纪已高,竟还能得此栋梁之才,实属幸运。 若后代子孙懂得重用此人,大明自可延续百年。 “只是,我大明的末代皇帝,会是谁呢?” 朱棣眼望天幕,神情复杂。 大位已传至其子孙手中,若无变故,日后亡国之君,大概就是他的血脉了吧…… 【魏国最后的一位皇帝——曹奂!】 【曹奂,字景明,是三国时期曹魏政权的末代皇帝。】 【作为魏武帝曹操的孙子、燕王曹宇的儿子,他承袭魏明帝曹叡的宗庙祭祀。】 【在甘露五年,曹髦在街头被刺杀身亡,司马昭与朝中重臣商议后,决定扶立曹奂继位。】 【同年,曹奂正式即帝位,改元景元。】 【曹奂执政之际,军政实权已全数落入司马家之手。】 【一年后,司马炎篡国自立,创立晋朝,至此魏政彻底覆灭。】 【曹奂退位后,被尊为陈留王,保有优厚待遇,寿终正寝。】 【………】 大魏的盛衰犹如烟云,兴起迅疾,落幕更是突然。 关于这位末代天子的记述,在天幕上仅是惊鸿一瞥—— 但却已足以震撼众多观者的内心。 …… 曹魏时期! 第一个被触动的,自然是曹操本人。 对于曹氏能创立大魏王朝,他并不意外。 而他之所以被称魏武帝,显然是后代子孙的追尊。 眼下他可未曾有称帝的心思。 虽然这段视频极短,但传达出的信息却令人心惊。 当街刺杀天子——曹髦竟遭如此命运? 谁竟胆敢公然弑君? 此等行径,堪称千古之耻! 而掌控朝局者,赫然是司马氏。 还能是谁?定是那老谋深算的司马懿! “这个老狐狸……” 曹操眼神凌厉,杀意浮现。 他早已察觉司马懿有枭雄之姿,不甘人下。 可司马懿才干过人,不用他则是可惜。 因此曹操一直谨慎地用其之才,而不予以实权。 没想到终究未能压住他的野心。 大魏,终究落到了司马家族手中。 …… 另一边,皇宫中。 刘协正捧着医书,悠闲地看着天幕画面。 他嘴角扬起一抹嘲讽之笑。 吃瓜若是自己的,自然心头如刀割; 可若是他人被揭短,这滋味当真是美妙非常。 “哈哈哈……” “你曹操当初架空朕,把朕玩弄于股掌之中。” “可你曹家的后代,终究也躲不过命运的轮回。” “天道有轮回,报应终会来临。” …… 蜀汉时期! 刘备、诸葛亮等人也同样凝视天幕。 一时间众人感慨万千。 曹操虽是乱世雄杰,可谁料到他亲手奠基的魏国,最终却被他人摘果而去。 “主公。” “这天幕之事传出,曹魏内部势必动荡。” “这或将成为我们伐魏的关键良机。” 诸葛亮瞬间明悟,低声说道。 天幕虽然展示的是未来,可未来之象也足以动摇当下格局。 若魏国因此内乱,正是蜀汉出兵之机。 联吴攻魏,或可一举定乾坤! “孔明之言甚善。” 刘备深思后点头赞同。 司马氏篡魏之事,历代帝王无不耳闻。 而最令后人震怒的,便是那起震惊世人的当街弑君。 “曹髦虽非雄才,倒也血气方刚。” “宁为破竹,拒当傀儡,为大魏保住最后一丝颜面。” “可惜司马昭,当街杀君,名节尽毁。” 老朱冷哼一声。 如此暴行,自然为司马家背上千古骂名。 “昔日司马懿违誓洛水。” “今日司马昭再弑其君。” “这司马一门,注定背负‘不忠不义’之恶名。” 朱标叹息连连。 “当街弑君,晋室哪能长久?” 李世民轻叹一声。 “之后八王之乱、五胡乱华,皆是晋祸根本。” 李承乾偷偷扫了父皇一眼,心中暗笑: 父皇你说得高尚,可玄武门那日, 你对你大哥,可比司马昭还干脆利落呢。 也不知大唐未来,会不会也因你而生巨变…… 天幕继续说道。 【西晋最后的皇帝——司马邺!】 【他堪称最为凄惨的亡国之君。】 【登基以来饥寒交迫,亡国之后更是饱受侮辱,最终死于屈辱之中。】 【司马邺是晋武帝司马炎的孙子,晋怀帝司马炽被杀后,他即位为帝。】 【当时长安破败,西晋宗室与士族早已南逃。】 【城中不过百余户居民,朝廷简陋无比,连官衔都只能刻于桑木牌上标记。】 【皇帝与百官常以野菜果腹,衣食困顿。】 【当汉赵攻入长安,皇帝刘聪对司马邺百般侮辱:牵马、行酒、端便器,无所不用其极。】 【最终仍不肯罢休,竟将他毒死。】 【………】 若论诸朝末代皇帝之悲惨,西晋的司马邺,恐怕无人能及。 前朝那些亡国皇帝,多数还能保住性命,得以善终。 唯独司马邺,不仅遭人羞辱—— 最终更被人下毒夺命。 …… 曹魏时期! 曹操望着关于司马邺的画面,冷声一笑。 司马氏篡国篡得理直气壮,甚至连皇帝都敢明目张胆地杀害。 今日这等下场,不过是咎由自取! …… 北宋! 赵匡胤看着天幕中的片段,不住地摇头叹息。 “司马一族破誓失信,还公然杀君,坏风败俗,岂有好果可吃?” “之后八王之乱、五胡乱华,都是他们种下的恶果。” “这司马邺虽贵为天子,却落得如此境地,实在令人唏嘘!” 赵光义在旁附和:“皇帝连一点尊严都没了,不如一死了之。” “你看那曹髦,虽被夺权,却依旧选择抗争,哪怕付出生命,也为大魏保住了最后的尊严。” 赵匡胤轻轻颔首。 “我大宋皇帝,纵然国灭,也绝不会被如此羞辱。” 赵光义笑着说道:“皇兄不必担忧。” “后人自会继承皇兄之志,收复失地,重整山河。” “绝不会像晋朝末帝那般丢人现眼!” 第102章 如今的篡位者,不仅要皇帝的宝座,还要皇帝的命!! 赵匡胤虽知赵光义是在说场面话,但还是点了点头,心中多少有些慰藉。 司马家落得这般田地,也是理所应当。 咱赵家子孙,怎么也不至于那般没骨气吧? 而就在他们思忖之际,天幕上又一段新视频出现! 【东晋末代皇帝——司马德文!!】 【司马德文的登基,纯属偶然。】 【东晋末年,权臣刘裕已掌控大权,取代晋室只是时间问题。】 【原本皇位根本不该落在他头上。】 【但因为民间流传的“晋有二帝”预言。】 【所以刘裕杀掉当时的帝王司马德宗,改立司马德文为帝,只为凑足人头数。】 【这位皇帝的继位充满了荒诞色彩,他本人也并无称帝之志,更谈不上救国之心。】 【最终,刘裕觉得时机已到,亲自拟好禅让诏书,送至宫中。】 【司马德文面对诏书并未抗拒。】 【他反而对随侍说道:晋室气数已尽,能多延二十年,已是刘裕之功。愿将皇位拱手相让。】 【但禅让之后,刘裕却命人带毒酒入宫。】 【司马德文见状,拒绝自尽,只因佛门戒律,认为自杀者不能投胎转世。】 【于是,他吩咐军士用被子将其闷死。】 【至此,刘裕杀帝六人,完成“六帝成就”,东晋画上终点。】 晋室虽也分东西,但和大汉的荣耀相比,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西晋的末主被羞辱而死,东晋的末帝则浑浑噩噩地被杀。 此时,诸位帝王的心中,都升起一个明显的感受: 时代,变了——! 过往的末代皇帝,纵有禅位,也往往还能善终。 至少名义上的尊重,体面的结局还是能保住的。 可自从司马懿父子杀皇弑君开始,世风变得愈发险恶。 如今的篡位者,不仅要皇帝的宝座,还要皇帝的命! 刘裕便是这新风气的典型代表—— 他的“六帝之路”,每一个皇帝都死于非命! …… 贞观时期! 太极殿中,房玄龄摇头叹息。 “自此以后,禅位者鲜有善终矣。” 他说的,正是司马德文的遭遇。 从这一刻起,皇位之争彻底失去了底线。 过往虽有篡位之举,却多保皇命。 而今,禅让只是行过场,杀戮才是真实。 李世民神情微动,却并未多言。 弑君杀子,他自己也不好多加评论。 “父皇……” 李承乾低声提醒:“似乎……快轮到我们大唐了。” 他按着记忆默默推演历史—— 魏晋之后是南北朝,随后隋朝一统,而后便是唐。 “嗯。” 李世民轻轻嗯了一声。 马上就能看到自家王朝末代皇帝的“风姿”。 而且还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起看。 李世民心情还是有些忐忑的。 尤其是这些开创一个盛世的帝王们,此刻心情都颇为凝重。 有种像是参加完大考,现在轮到主考官当众念分数的感觉。 谁有荣耀,谁被嘲讽,高低立现,毫无遮掩。 大秦的命运,自不必细说。 嬴政虽雄才大略,功盖古今,但二世即亡,成为千古笑柄。 大汉则绵延数百载,文景之治、武帝盛世,勉强算是中规中矩。 哪怕到了末代天子,也算保住了几分体面,没有太过狼狈。 反观魏晋,就颇为尴尬了…… 紧接下来,该轮到隋唐两朝接受审判了。 隋朝的结局几乎是“速朽”,仅仅两代人就土崩瓦解。 如此成绩,甚至还不如短命的秦朝。 而大唐——他们的大唐,又会以何种方式谢幕? 这份“历史考卷”的最后答卷,又写了些什么? 李世民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 他这份不安,也同样在赵匡胤和朱元璋心中泛起。 都是曾经的中兴之主、开国之君,自然更希望子孙后代别太拉胯。 即便国家要亡,也希望亡得有尊严、有节骨眼,有气节! 【他是史书中争议最大的一位天子!】 【他杀兄弑父,欺娘霸嫂——】 【有人称他暴虐无道,骨肉相残,是史上罕见的暴君。】 【也有人为他鸣不平,认为他虽失德于一时,但立功于后世。】 【他就是大隋的末帝——隋炀帝杨广!】 天幕之上,忽然响起一段慷慨激昂的旁白! 在场众人立刻打起精神。 此前那些视频介绍,没有一位皇帝能获得如此高调的开场。 显然,天幕也认为这位隋末帝王,不同凡响。 …… 大秦! “罪责累累,竟还能称千秋之功?” 秦始皇嬴政听着那句评语,眉头紧锁。 这天幕居然能给一个弑兄弑父、荒淫无度之人如此评价? 简直与先前对那“唐太宗”的罪责如出一辙。 这位隋炀帝,究竟做了什么,竟能让天幕这样“宽容”? 秦始皇不禁来了兴趣,身子坐得更挺了些。 “扶苏,仔细听着。” “看看这位末帝,究竟是罪多还是功高。” 秦始皇低声道。 身边的扶苏立即应声,顺便揉了揉酸麻的脖颈。 连日仰望天幕,他都快僵成石像了! …… 大汉! 刘邦、刘彻等汉室宗主也来了精神。 “隋炀帝”这三字已足够让他们警觉。 这个“炀”字,是贬义词的巅峰代表—— 贪图安逸曰“炀”,放纵享乐曰“炀”,疏于政务曰“炀”,听信奸佞曰“炀”。 任何皇帝冠上此谥,都是身败名裂之意。 可天幕居然说他“功过可抵”? 连弑亲都能原谅? “这人………” 刘彻靠在椅背上,冷笑一声。 “我倒要看看,他做了什么能让天幕如此袒护。” …… 大唐! 李世民自然不陌生这位前朝之主。 那“炀”字的谥号,正是他的父亲唐高祖李渊亲自定下。 “杨广手握国祚,承文帝之治,原本可成大业。” “可他不守本分,听不进忠言,一味征伐劳民,终致天下反乱。” 李世民眼神微冷地说道。 当年,隋文帝打下的基础可谓雄厚。 可杨广却将好局亲手摧毁,弄得天崩地裂。 不到四十年,江山拱手让人。 “承乾。” “身为帝王,得知民意,顺应天命,方可长治久安。”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李世民一边凝视天幕,一边教诲道。 李承乾默默点头,虽心中忐忑,却也知道此刻父亲说的字字沉重。 第103章 若非水殿龙舟游,怎和大禹论勋功! 大明! 老朱看到杨广的画像,立刻摇头道: “这隋炀帝太过残暴,短短几十年就把好端端的江山玩没了。” “这样的皇帝,根本不值一提!” 虽然朱元璋不是什么饱读诗书之人,但对历史还算了解不少。 事实上,杨广和李世民两人有着诸多相似之处,都是靠着手段上位的狠角色。 他们一个比一个会玩权术,也都不是什么清心寡欲之人。 可偏偏,后人对他们的评价却天差地别。 杨广几乎成了暴君的代名词,而李世民却是后世称颂的“千古一帝”。 杨广那是杀兄弑父、欺压兄嫂的狠人,可李世民的手段也没干净到哪去。 为啥一文一武、一黑一白,评价差这么多? 说到底,杨广的手腕不够硬,德政也没坚持多久。 朱标站在一旁,略作思索后道: “父皇,也不能一棍子打死。” “隋炀帝虽有诸多失德之处,但有些政策对百姓而言,并非坏事。” “比如开科举、挖运河,确实是有利于社稷之举。” “高祖李渊给他定谥号,只记过失、不论功绩,这确实偏颇了。” 听到儿子的分析,朱元璋也不气,反倒笑了笑道: “你小子读的书,比咱是多。” “罢了,是非功过,终归要让后人评判。” 天幕继续说道。 【杨广的外祖父独孤信,是西魏八大柱国之一,封卫国公。】 【母亲则是独孤家的嫡女独孤伽罗。】 【爷爷杨忠,是北周的柱国大将军、封隋国公。】 【在十三岁以前,杨广的身份是正儿八经的官二代。】 【十三岁时,家中局势突变,他摇身一变,成了皇族子弟。】 【其父杨坚篡北周称帝,建立隋朝,是为隋文帝。】 【立长子杨勇为太子,而杨广则被封为晋王。】 【杨广容貌俊美,勤学刻苦,性格沉稳,朝中对其颇为看好。】 【相士观察其面相,甚至断言他将来“贵不可言”。】 【太子杨勇奢华浮靡,沉溺女色,冷落正妻太子妃,导致妻子膝下无子,这惹恼了独孤皇后。】 【相比之下,杨广却聪慧过人,礼遇贤士,对萧妃专情,这令朝野和帝后都大加赞赏。】 【随后,杨广勾结权臣杨素,设局陷害太子杨勇。】 【最终,杨勇被废,杨广得以取而代之,登上太子之位。】 【成为储君后,杨广表面恭谨,步步为营,博得隋文帝信任。】 【隋文帝多次在朝臣面前称他仁孝有德,是治国良材。】 【直到隋文帝临终前,才终于识破了杨广的真面目。】 【当时杨广与杨素密谋登基,书信却意外被隋文帝截获。】 【恰巧此时,宠妃陈夫人告状,说杨广非礼于她。】 【隋文帝大怒,准备下诏废太子杨广。】 【消息传到杨广耳中,他立即联手杨素,封锁皇帝寝宫,并派亲信暗中将父皇杀害。】 【杨广登基后,对朝中旧臣大肆清洗,随后又伪造遗诏,逼死哥哥杨勇。】 【………】 杨广设计陷害兄长,才得以取代太子之位。 而当太子期间谨慎行事,才渐渐博得父皇信任, 可真面目暴露后,竟狠下毒手弑父登基。 他干的这些勾当,注定要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 众多皇帝继续往下看,不禁神情凝重。 【杨广为何成了史上最具争议的帝王之一?】 【因为他沉溺声色,劳民伤财,最终把好好的天下折腾没了。】 【但从另一面来看,他也曾推动过重大改革。】 【如开凿大运河、营建洛阳新都、实行科举制度。】 【他既有宏大的治国志向,也有骇人的残酷暴政。】 【他是远见卓识的雄主,又是挥霍无度的暴君。】 【杨广刚登基没多久,便下令修建东都。】 【每月征调民工达两百万人之众,之后便将国都迁往洛阳。】 【这座新都洛阳规模宏大,气势恢宏,堪称大隋国力鼎盛的象征。】 【一度成为世界级的繁华之地。】 【紧接着,杨广又命工匠打造大批豪华龙舟与高楼巨舰,准备巡游江都。】 【他主持开凿大运河,使得南北水运贯通。】 【这大大推动了南北地区的经济往来。】 【而这一工程对后世影响深远,成为中华文明的重要基石。】 【后世有文人曾以诗咏叹:“若非水殿龙舟游,怎和大禹论勋功。”】 【此外,杨广还推行了影响深远的科举制度。】 【这一制度堪称古代选才的一次重大变革。】 【它打破了门第壁垒,为平民百姓提供了出头之机,也替国家培育了大量实用人才。】 单从这些政令来看,确实称得上是利国惠民之策。 贯穿南北的大运河加强了区域联通,为隋朝的经济打下坚实基础。 而科举的实施,更有着深层的政治目的—— 限制权贵门阀的势力,打开寒门子弟晋升的通道。 …… 大秦! 始皇帝注视着天幕上闪现的画面,神色微动,轻声点评: “隋炀帝此人,所行之政不全无可取之处。” “科举之制,既能令寒门奋发向上,又能为帝国选拔有识之士。” 他不禁回想起当年商鞅变法之时。 那一场深刻的改革,让秦国如蛟龙出渊,强盛无比。 其中最重要的一条,便是实行军功授爵。 凡战场立功者,不论出身高低,皆可获得爵位与封赏。 正因如此,秦人个个争先恐后,勇猛如狼。 全秦之民,皆不惧战! 靠着这股子气势,秦国横扫诸侯,六国震颤。 然而,这场改革也得罪了当权贵胄,商鞅虽立大功,最后仍被车裂于市。 但即便如此,始皇也深知—— 大秦能有今日之盛,正是靠着商鞅的变法打下根基。 “隋炀帝此举,或许也是为了削弱旧贵族的势力。” 始皇心中暗自思忖。 虽其人生活放纵,却并非无能昏庸之君。 这时,扶苏躬身上前: “父皇,孩儿认为,科举之制对帝国有百利而无一害。” “如今大秦一统天下,战乱渐息,军功日益难得,现在当转以文治为本。” “若我大秦也行科举,不仅可集天下英才为用,也能让寒门子弟看到希望。” 扶苏一番话,道出了当前局势之变。 秦国如今战事稀少,再靠军功上升之路,已不现实。 科举制度恰逢其时——既能广纳人才,又能稳定民心。 此举,正合大势所趋! 始皇闻言,大喜过望:“善!” “此事,就由你去筹划推动。”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端坐案前,听到科举之策,不由眉头舒展,频频颔首。 他心知,治国安邦,最紧要的就是人才。 无数次战争与改革,背后若无智者辅佐,皆难长久。 第104章 文帝削之缓,炀帝削之猛!这才是真正意义的亡国之君! 虽然他时常不拘常规地任用贤才,但真正能被发掘的人才终归有限。 若能将科举制度加以充分运用,便可为帝国注入源源不断的活力与希望。 不过,若想将此制度推行到极致,还需仔细权衡各方利弊。 “确是选才的良策……” 汉武帝沉思良久,喃喃自语。 …… 贞观位时期! 李世民注视着天幕中展现的画面,眉宇微蹙,心绪翻涌。 杨广当年大兴土木,苦心孤诣营建东都洛阳,又岂止是为了彰显皇威或贪图享乐? 其中更深的原因,是要摆脱关陇势力的控制。 纵观古今,迁都皆为大事,没有哪个帝王会轻率而为。 而杨广之所以执意东迁—— 其本意正是要脱离关陇的势力范围,移权东部,重构朝局。 毕竟首都为国家核心,天子之居、群臣之所,决定着权力的重心。 彼时的关陇贵族盘踞三秦,几乎掌控着中枢和地方。 隋文帝其实早有削弱关陇之意。 但为人持重,终究未敢贸然行动,仅在长安修建“大兴城”以试探局势。 可惜成效甚微。 杨广却性格果决,雷厉风行,采取了更激进的措施。 无论是开凿运河,还是推行科举,实则都是打破门阀统治的手段。 “大运河贯通南北,促使经济重心南移,削弱了北方的重要地位。” “而科举制度则打破门第屏障,使得寒门子弟得以入仕,削弱了世家对官职的垄断。” “杨广甚至废除了九等爵中的六等,只保留王、公、侯三等。” 这显然是在向关陇旧贵族宣战。 爵位精简,意味着权力继承难度加大,旧贵再难将权势代代相传。 李世民透过历史脉络,几乎能预见杨广下一步的布局。 迁都之后,建立起一套独立于勋贵之外的行政体系,用以平衡甚至压制世家势力。 若将这一过程视作不动刀兵的“削藩”,倒也贴切。 这一策略其实十分奏效,且极具破坏力。 李世民作为过来人,直到登基多年后,才逐步看清杨广当年的深谋远虑。 他自己出身关陇,对其中的水深火热再清楚不过。 不过,与杨广相比,他的手段要温和许多。 “文帝削之缓,炀帝削之猛。” “前者内敛守成,后者意图恢弘。” “其意在用东西二都制衡权力,在外则欲重新掌握军政大权。” “如此设想虽佳,只可惜行事过于张扬,民怨四起,终致崩塌。” 太极殿中无人旁听,李世民也不再顾忌,语气淡然如常。 他很清楚,大隋的迅速崩塌,既因杨广急于求成,又因触动太多既得利益。 尤其是关陇世家被重创后,暗中联合反扑,导致政权根基动摇。 他李世民当然不必走杨广的老路。 毕竟,他本就出身关陇。 但身为帝王,如何削弱旧权力集团,始终是绕不开的问题。 科举的延续,正是他稳妥推进改革的重要一步。 此外,他掌军多年,麾下大将如李靖等人,忠诚无疑,不必仰赖旧贵族的武力。 因此,他削弱关陇的方式更多采取缓和之策,譬如编修《氏族志》—— 以温水煮青蛙之法慢慢消解门阀之威。 …… 洪武时期! “此制确实不凡。” “若推行得当,朝中人才不竭。” “虽然杨广在位时奢靡成性。” “但科举制度却是他所留下的一笔真正的利国之策。” “此举终结了世家子弟对权力的垄断。” “使得无数寒门出身的才子,得以一展抱负。” “也为后世朝代留下了选才的制度根基。” 朱标却看得更远。 打压世家并非终点。 历史上任何一个强势集团消亡之后,必定会有新的利益集团崛起。 如今的大明,同样面临这样的局面。 那就是“新皇权”与“旧功臣”的博弈。 那群曾随父皇征战天下、立下赫赫战功的淮西武将,如今却逐渐变成了朝堂的心腹之患。 前些天幕画面所揭示的,正是朱元璋晚年“血洗淮西”的背景真相。 ——是为了谁? 是为了自己吗? 不是。 是为了朱允炆的登基之路扫除障碍。 “孤尚在,尚能压住这些人。” “但今后,定要清除这批手握军权的功臣之患。” 朱标眼神一寒,心中已有定论。 帝王之位从来不是绝对安全的。 不论是隋炀帝所面对的关陇集团—— 还是大明时期的淮西功勋,亦或后来让嘉靖头痛不已的文官集团…… 一个集团的衰亡,往往意味着另一个新的权力中心的兴起。 …… 大隋! 隋炀帝杨广倚靠在美人香肩上,望着天幕中传来的视频,眼中闪过一丝怒火。 “竟说朕奢靡荒淫?!” 他冷笑连连。 杨广最受不了的,便是外人对他的评价。 即便是这神秘的天幕,也不能例外。 “这些蝼蚁,怎配议论朕的雄图伟略?” 他一语未毕,周围宫人早已噤若寒蝉,无人敢语。 “朕倒要看看……” “到底是谁,要取朕项上这颗好头!” 天幕继续说道。 【杨广在位期间,三次发兵攻打高句丽,直接、间接参加的百姓高达三四百万。】 【这严重的消耗了隋朝的国力,并导致民不聊生。】 【杨广在位后期,隋末农民起义爆发。】 【隋末大乱,躲在江都的杨广却越发荒淫混乱。】 【每日酒色取乐,还对着镜子说道:好头颈,谁当斫之!】 【大业十四年,宇文化及发动兵变,杨广自杀。】 【……】 对比到目前为止出现的历代末帝之中,杨广无疑是接到最好“牌面”的那一位。 像大秦的子婴,他接的是秦二世胡亥制造的满地残局。 那个时候的大秦早已腐朽不堪。 子婴虽心怀图谋,却无力回天。 汉代的孺子婴尚在孩提之年—— 就被王莽控制,无力反抗亦是无奈。 刘协作为东汉的皇帝,也曾多次被权臣傀儡化,期间也尝试自救。 至于刘禅,虽说偏安西南,却也维持了数十年的稳定。 反观杨广,登基时可谓天时地利人和—— 他继承的是隋文帝一手打造的强盛帝国。 当时国库丰盈,兵强马壮,百业俱兴,根基极其雄厚。 但就是这样一座宏大的帝国,被他在十余年内摧毁殆尽。 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亡国之君啊! 第105章 若不是杨广贪功好大,瞎折腾,大业岂会败空?! 大隋的丧钟,由杨广亲手敲响。 但说到底,他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之人。 杨广年轻时参与南陈之战,表现颇为不凡。 又工于心计,成功排挤兄长杨勇,夺得太子之位。 更与杨素联手,夺走了父亲隋文帝的皇权。 这类人物,若说没本事,未免太低估了他。 其谋略和胆魄,和后来的李世民在玄武门之变中的表现,甚至可以一较高下! 毕竟李世民只是处理了兄弟俩,杨广却是整合、掌控整个国家。 只是,他登基后的多项决策,实在是缺乏对民力、国力的衡量。 最终亲手将王朝推向深渊。 这一点,在历代皇帝观看天幕视频后,议论最多的也是他。 …… 大秦时期! 始皇帝在看完隋炀帝的视频后,陷入长久的沉默。 “开科举、修运河……本是利于国家的好政事。” “只是用力太猛,透支太快。” 嬴政对杨广的施政逻辑并非完全不能理解。 比如迁都洛阳,虽然享乐成分不少,但其中脱离权臣掌控的意图,也算明智。 运河的修筑,则大大增强了南北联系。 和他统一六国后筑长城的举措如出一辙—— 当年为了防范匈奴南侵,他不惜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修建万里长城。 虽说百姓怨声载道,但对稳定边疆的确见效。 同样地,他还建造了阿房宫、陵墓、直道等浩大工程,劳役之沉重,可想而知。 但这些都是从长计议之举,只是民众未必能看得见其中深意。 “百姓怎会懂得朕的苦心!” 修筑宏伟宫殿与陵寝,的确拖垮了大秦的民力,这也许正是大秦速亡的根因。 此时,一旁的扶苏正好趁机进言: “父皇,如今大秦初立,徭役频繁、赋税繁重……百姓负担沉重。” “或可缓一缓工事,与民休养生息?” 始皇的脸色顿时冷峻下来:“荒唐!” “这些大事岂能中断?!江山稳固,怎可靠苟且偷安!” 扶苏低头不语,只能叹息。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对此也颇有共鸣。 他也深知战争对国力的巨大消耗。 若不是文帝、景帝留下的富庶基础,他也无法大刀阔斧地出兵对抗匈奴。 他打的每一场仗,都是为了生存而战。 “杨广继位时的大隋,并不比我大汉差。” “可仅用十多年,就将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刘彻摇头叹息。 他虽然好战,却从未轻启战端—— 若不彻底扭转对匈奴的劣势,大汉将永无宁日! “其实,杨广做的事,并不全错。” “只是国家承受不住那样的折腾罢了。” 刘彻承认,隋炀帝兴建的大工程中,不乏具有战略意义的举措。 但凡执行得更有节制,结局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如果一个国家的国力雄厚,那么迁都其实并不是什么负担不起的大事。 可杨广偏偏不止搬了国都,还在各地大兴土木—— 建起了数不清的宫殿楼台,紧接着又着手修建贯通南北的大运河。 他还热衷于四处巡视,行踪遍及四方。 与此同时,还发兵对突厥、吐谷浑、高句丽三方开战…… 你说,这里面哪一件是小事? 哪一样不是耗费巨资、牵动民力的国策? 可杨广却把所有这些,都在短短几年时间里一股脑搞了出来。 这样的挥霍,不出民变才怪! 汉武帝刘彻虽然也是一位好战之主,几场战役下来花的钱也不是小数。 但他毕竟继承了文帝、景帝时期打下的扎实基础,手头不差钱。 更关键的是,刘彻并没有只会打仗。 他同时也在着手整顿财政,拓宽收入来源,勉力维持朝局稳定。 可即便如此,到了刘彻的晚年,百姓生活依旧陷入了拮据困顿之中。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一边看天幕中播放的视频,一边轻声评论道: “隋炀帝沉迷兴建宫室楼船,又频频动兵四处征战,早已耗尽了隋朝的根基。” “这样的朝代,不亡才怪。” 在他眼中,杨广之所以失天下,并非一朝一夕的过错,而是种种奢靡叠加之果。 他本接手的是一个一统天下、国库丰盈的大一统王朝,乃是隋文帝留下的完美基础。 如果杨广只是安安稳稳地待在关中,不去多事,这隋朝也绝不至于断送得这么快。 哪怕他折腾一下,只要没得罪权贵,也未必会崩盘。 但问题就在于——他两边都没落好。 一边强推迁都,开设科举,意在打压关陇旧族的影响力。 又一边不顾百姓死活,大兴土木,奢华无度,民怨沸腾。 等于朝堂上得罪了世家豪强,民间又激起了众怒。 这种双线开火,注定要翻车。 李世民心知肚明,正因如此,他即位后并未急于打压关陇旧势力,反而极力维护平衡。 毕竟他本人就是关陇贵族的领头人,自然深知其中的轻重。 “隋炀帝三次讨伐高句丽,全数败北,国力也在这过程中彻底崩盘。” 李世民摇头嗤笑,“连高句丽都打不赢,真是白瞎了那家底。” …… 洪武时期! 老朱此时也忍不住感慨:“这隋炀帝啊,真是被纵欲和虚荣给毁了。” “我大明哪能重蹈他的覆辙?” 朱标站在一旁,轻声笑道: “父皇说得对极了。” “当年隋文帝打下的江山,那可是稳如磐石。” “就算是其他历代亡国的皇帝来接班,恐怕也不至于在十几年内把国家玩崩。” “若不是杨广贪功好大,瞎折腾,大隋的灭亡,恐怕还早得很。” …… 如果真要说这些末代皇帝的责任归属,像大秦的子婴、西汉的孺子婴—— 基本上不该怪他们,局势早已崩坏,他们无力回天。 刘协、刘禅之流,也不过是风雨飘摇中的木偶罢了,顶多担些责任,但罪不至深。 但说到杨广,那就完全不同了。 这锅,他得一人全得背! 无论是对士族的激烈打击,还是他自己铺张浪费的荒唐生活—— 全都让大隋在短时间内走向灭亡。 可以说,整个大隋的覆灭,他可谓“贡献良多”。 他不是普通的亡国皇帝,而是那种有雄心、有手段,却也最“能折腾”的皇帝。 史书里对他争议不断,但有一点毫无疑问—— 他是历代皇帝中,最能把好牌打烂的代表人物之一! 第106章 权臣擅政,皇权虚设,皇帝沦为傀儡!! “咱大明最要紧的,还是得休养生息,恢复元气。” “若是连年征战,百姓日子可就没法过了。” 老朱不再多言,心中却思绪万千。 作为草根出身的帝王,他比谁都懂得百姓的艰辛。 大明开国之前,历经元末战乱,山河破碎,民生凋敝。 如今经过他十余年的苦心治理,江山稍稍安稳,百姓才算喘了口气。 他很清楚,一旦再来一个折腾的主儿,把国运当儿戏,那大明恐怕也支撑不了多久。 所幸他对接班人很放心—— 只要老大在,绝不会出纰漏。 就算后世子孙差点意思,也不至于整出一个隋炀帝那样的祸根吧? …… 大隋! 此时的杨广,面容疲惫,满脸风霜。 天下烽烟四起,农民纷纷揭竿而起,搞得他焦头烂额,只能退守江都避祸。 国事如山,压得他喘不过气。 他干脆一头扎进声色犬马之中,借以逃避现实。 “这天幕说得还真准!” 杨广望着头顶的天幕,竟带着几分自嘲的笑意。 “朕近日照镜子,也常有这般想法……” 那句“好头颈,谁当斫之”,本在他心中盘旋许久,尚未说出口,竟被天幕先道破了。 准,实在是准得可怕! “连宇文化及也背叛了朕……” 看着视频中即将上演的未来,他低声一叹,神情复杂,悲愤交加。 …… 秦皇、汉武、唐宗等人对杨广的评价倒也不算刻薄。 他们都看得出来,杨广并非庸主无能,反倒是个有想法、有魄力的雄才。 如果没有些本事,当初就不可能在还不是太子时,就赢得那么多朝臣支持。 虽说当时他是刻意伪装。 但这也足以证明,他确实具备一定的政治天赋。 倒是和那个王莽有几分相像—— 未篡位时风评极佳,一登基便一地鸡毛。 一旦登上皇位,杨广便不再掩饰,雷厉风行,大刀阔斧推行改革。 结果这些政令虽有理想抱负。 但操作上过于激进,使得隋朝逐步走向崩盘。 不得不说,他的许多政策,从长远看其实是利国之举。 但他却没权衡清楚国力承载力,没有分轻重缓急,就盲目推进。 更糟的是,他自己却极度奢靡,日日沉溺享乐,毫无节制。 即便隋文帝留下的家底再丰厚,也禁不起他这般挥霍。 就这样,大隋一头栽进了灭亡的深渊。 他到底是昏君还是雄主? 恐怕后人也难有统一之论。 此时,天幕沉寂了片刻,又开始有动静传来: 【大唐的末代天子——】 【唐哀帝,李柷——!!】 【………】 在隋炀帝的结局播放完毕之后,天幕继续播放大唐的亡国之君。 天幕这话一出,诸多皇帝精神一震,目光都被吸引了过去。 秦始皇微微睁眼,挺直了身躯。 “是李世民建立的盛唐……?” “……” 他能明显感觉到,在这天幕的对话中,后世皇帝对唐太宗李世民推崇备至,简直把他视作古今一人之杰。 那么,那个辉煌的大唐,是如何走向终点的? 秦始皇对此深感好奇。 另一边的汉武帝也露出一抹兴致盎然的笑意: “李世民的大唐么……” “这些后世帝王似乎都对他极为崇拜,朕倒要看看,他的大唐有何特别之处。” …… 曹魏与蜀汉的两位君主—— 曹操和刘备也露出了期待的神情。 他们对未来的盛唐充满兴趣。 【唐哀宗李柷,十二岁即位,仅在位三年。】 【他虽名为天子,却无年号,仅得谥号,终无庙号。】 【彼时宦官专权,藩镇割据,朱温为夺大权,先弑昭帝,后拥李柷即位。】 【李柷一生唯有两件政事曾试图亲自裁定。】 【其一,是欲封乳母为郡夫人与昭仪;其二,是他想举行祭天典礼。】 【然而朱温认为,祭天是延续唐运之举,断然否决。】 【不久后,朱温发动“白马之变”,将大批忠臣沉尸河中。】 【最终,李柷被迫“禅让”,将皇位交予朱温。】 【至此,盛唐余晖彻底熄灭。】 大唐,作为中国历史上最为光耀的一段篇章,最终也难逃盛极而衰的命运。 当它迎来终局时,跟其他王朝并无二致——权臣擅政,皇权虚设,帝王沦为傀儡。 太极殿中,李世民面色沉凝,目睹自己亲手缔造的盛世走向终结,心情沉重无比。 虽非开国之君,但大唐的江山几乎是由他一手打下。 万邦来朝、四海升平,全都深深刻在他的记忆中。 这一朝,他倾尽全力了啊! 那江山社稷,如同他的亲骨肉。 如今看着“大唐”这名孩子凋零崩塌,哪怕早知天命无常,李世民仍感痛彻心扉。 “大唐……” 他泪眼婆娑,低声自语。 所幸,他早已历经多次精神洗礼,对天幕画面也不再那么敏感。 殿内众臣,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纷纷垂首,面露哀伤。 他们将一生献给了大唐。 在看着这个倾注无数心血的王朝走向尽头,心中的悲怆,和李世民无异。 李承乾长叹一声道:“盛世终有谢幕时。” “陛下,实不必过于伤怀。” “后代之事,终究非我们可控的啊。” 房玄龄看着李世民神情哀然,也忍不住轻声安慰。 魏征也微微颔首,接话道: “正是如此,陛下。” “世上又有哪个朝代能够亘古不变?” “从秦到汉,至隋至唐,那些曾辉煌一时的王朝,哪一个不是最终归于尘土?” “您所能把握的,是眼下的江山社稷。” 李世民自然知晓这些道理,抬手拭去眼角微湿的泪意。 “朕岂不明白?” “天下之事,本无长久之理。” “只是亲眼见证大唐步入衰败,朕心难安啊。” 他长叹一声,缓缓地将情绪调整过来。 “我们所能做的,是尽力处理当下之政。” “纵使无法决定千年之后的结局,然也可为日后的国运添一分力。” “或许,就能让大唐多延续几十年光景。” 他有些迷茫地望着天幕上的画面,却没能从中找出导致大唐倾颓的核心症结。 是地方节度使权柄过重? 还是内廷宦官干政过深? 难道这两者,就足以让庞大的王朝土崩瓦解? 对于那个名为李柷的唐末皇帝,李世民也并未心生责怪。 如同无数亡国之君,他不过是个失去实权的影子皇帝。 连区区为乳母加封的事情都无法左右,谈何复兴中兴? 如此一个空壳般的帝王,怎能独自承担亡国之责? …… 此时,曾经的帝王如始皇、汉武,望着天幕落下的最后一帧,也都沉默地摇了摇头。 在未曾得知结局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位唐太宗,真能开创出千秋不朽的盛世传承。 毕竟后世无数人以李世民为治国榜样,称其为“千古一帝”。 他们曾对大唐的落幕充满好奇,以为会有特殊的缘由。 可最终的现实,却如同无数朝代一般,悄无声息地归于终结。 “兴亡无常,天下本就不该属于一姓。” 始皇微微摇头,发出一声沉重的叹息。 第107章 唐室覆亡,正因文弱武强,节度使尾大不掉! 大汉! 汉武帝刘彻也低声轻叹: “大唐,终究走到了尽头。” 可转念一想,大汉亦非长存。 那些后世的皇帝,赵匡胤、朱元璋、朱棣、嘉靖等,自然清楚唐室之亡。 可正因这结局平淡无波,更让人心生不甘。 堂堂盛唐,风华绝代,竟也不过如此谢幕,叫人忍不住唏嘘不已。 …… 大宋! “晨光破晓,万象更新……” 赵匡胤低吟一诗,目光深邃,言语中带着感慨: “盛唐之风,至今仍令后人心驰神往。” “但那晚唐之乱,实在令人惋惜。” “朱温篡位,李克用父子割据,一切皆源于兵权旁落。” “若当年无安史之变,大唐或许还能延续百年之久。” 赵匡胤自幼历经乱世,深知其中滋味。 登基之后,他便着手削弱武臣势力,以“杯酒释兵权”安抚将领,收回军政实权。 同时,他调整朝堂架构,设枢密、三衙分权,以防再有拥兵自重之变。 “治国之本,还是得靠读书人啊。” 赵匡胤淡然说道。 赵光义点头附和:“官家所言极是。” “唐室覆亡,正因文弱武强,节度使尾大不掉。” “如今朝中文臣参政,共理朝纲,必能避免那样的结局。” 赵匡胤微微颔首,眼神沉静。 他清楚,唯有倚重文士治国,削弱武将权力,方能防患于未然。 只要将兵权牢牢控制在朝廷之中,像安禄山那样叛乱的事情,自然不会重演。 “唐之后,便轮到我们宋人登场了。” 赵匡胤挺直身躯,整了整衣襟,心头却有些莫名的不安。 就像是面临大考的学童,明知一切已成定数,却仍难掩紧张。 在大唐之后,舞台的焦点将落在大宋身上。 虽然中间夹杂着五代十国、地方割据的混乱,但那些地方小朝,显然不配登上天幕的史书长河。 赵匡胤也很想看看,自己缔造的大宋,最终的命运将如何。 见兄长神色凝重,赵光义轻笑着劝解道: “官家不必过于拘谨。” “我大宋必不会步入唐末的乱象。” “后来的子孙,也断不会辜负官家的心血。” 赵匡胤闻言,只是淡淡一笑:“但愿如此吧。” …… 大明! 朱元璋同样为大唐的谢幕感到遗憾。 “盛唐啊,实在太可惜。” “那些书上写的气象万千,哪一篇不是赞颂那一段岁月?” “想不到,最终也敌不过兴衰循环。” 他自然也希望大明也能有如此盛景。 可老朱清楚,这种盛世并非一朝一夕、一个人之力所能促成。 “咱们大明的帝王,也该励精图治,争一个盛明江山出来!” 说这话时,他眼中隐隐有些兴奋之色,语气中也带着几分热血。 可朱标却一盆冷水泼得及时: “要想再现盛唐之势,非几代圣君接力努力不可。” “父皇应以史为鉴,切莫重蹈前人覆辙。” 朱元璋一听,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 正聊得起劲呢,被自家儿子泼了一头冷水。 “唐之败,在于藩镇权重,尾大不掉。大明绝不能重复这个错误。” 朱元璋多年读史,对唐末之败也算洞若观火,随口就道出根由。 可紧接着,他话锋一转: “不过,也万万不能学宋人!” “文臣压武,将军无用!宋人差点连根拔起!” 宋朝确实吸取了唐朝的教训,大搞“重文轻武”的国策。 可一味抑武,却也带来巨大隐患。 文人指挥战事,宦官监军干政,朝堂上下阳奉阴违,武将郁郁而终者不计其数。 这一切,最终酿成靖康之耻等沉重国难。 朱元璋心里清楚,大明不能再走这条死路。 像蓝玉这类骁勇之将,必须信任,也必须重用。 关键时刻,这些人才能真正发挥作用。 他不禁想到,若是当初老四谋反时,蓝玉等人尚在,哪轮得到那小子兴风作浪? 不过话说回来,武将虽要用,但也不能放任无度。 军权若失控,同样后患无穷。 想到这儿,朱元璋不禁轻叹一声。 “果真是——治国如烹小鲜啊。” 朱标听罢,转头看了老爹一眼。 朱元璋忽然冒出这么一句书卷气十足的感慨,反倒令他有些意外。 天幕继续说道。 【北宋的两位亡国之君——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 旁白声刚落,各个朝代的帝王们顿时神情微变。 什么?! 其他朝代亡国的皇帝通常只有一位,怎地到了北宋,居然是父子双双背上了亡国骂名? 这倒叫人倍感好奇。 皇位一般都是在皇帝驾崩后,由子嗣继位,因此鲜有在位两皇共存之事。 除非——前任主动禅让,退居太上皇之位。 比如李渊,被李世民兵逼退位,做了个名存实亡的太上皇。 通常而言,帝王都难以接受权力旁落。 即便如朱元璋和朱标这般父子情深,朱元璋也未曾提前让位—— 他对皇权的执念可是不容动摇的。 所以,眼下北宋出现两个亡国皇帝,就显得格外扑朔迷离。 难道是钦宗架空了徽宗,然后自个儿又将江山玩砸了? …… 大宋! 赵匡胤目睹天幕所示的“两个亡国之君”,不由脸露惊色。 “这……怎么可能?” 他转向身旁,满眼疑问。 可赵光义等人也一头雾水,谁也无法给出解释。 “北宋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赵匡胤望着天幕中闪现的字影,神色忽明忽暗。 既然说的是“北宋”,那是否意味着,宋朝分裂过? 难不成我大宋也像汉朝一般,被分成南北? 是有人篡位? 还是赵家子孙中出了内斗? 赵光义沉思片刻,缓缓道: “官家莫忧,也许是徽宗主动让贤,将皇位传于子嗣。” “这恰好说明,赵家并无骨肉相残的丑闻,反而多了份仁义礼让。” “就算北宋确有危机,子孙后代也未必不能中兴,就像汉光武帝那样,再造乾坤。” 虽然听上去合情合理,可赵匡胤却心绪难平。 他心头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兆…… 就在这时,天幕上的字迹逐渐淡去。 一位身披宋帝服的男子身影浮现而出。 【他是中国史上最体恤贫民的帝王。】 【他设立养老机构、提供育儿津贴、首创全民医保体系!】 【他亦是才情横溢之人,书画诗词、茶道美学,无不通晓精通!】 【他也是历史上球艺最强的皇帝——!】 第108章 整日沉醉丹青,空谈风雅,还指望他安邦治国?! 【他热衷蹴鞠,并创办书画翰林院,自创“瘦金体”,其花鸟画被奉为工笔巅峰之作!】 【他就是——宋徽宗赵佶!】 原本神情紧绷的赵匡胤,听到这番赞誉,眉宇终于舒展。 哦? 竟有如此评价! 不但有德政,还文采斐然,甚至连体育都有涉猎? 他眼神一亮,心中的不安稍稍褪去。 看来自己是多虑了! 自天幕开启以来,还未曾有哪位亡国之主被赞誉如此之高! 赵光义也乐呵呵地笑道: “官家,这下可以放心了。” “赵佶被天幕称赞如此之多,这在此前极为罕见。” “就算隋炀帝杨广也未曾享此殊荣!” “依我看,这人非但不是昏君,反倒是我赵家光耀后世的一代明君!” 赵匡胤轻轻点头,脸上的笑意渐浓。 后世子孙竟如此出彩,不仅有才情,连对百姓也一片仁心。 能得天幕高度肯定,这面子着实给足了赵家。 他心中安然,面露欣慰。 其他帝王听完介绍,也纷纷面露异色。 这赵佶,看起来倒不像个庸碌无为的昏君,反倒颇有仁政之风,才艺双绝。 天幕前段满是褒扬之词,与前几位亡国之君形成鲜明对比。 众人本以为赵佶无能,谁料却是个全才皇帝。 能如此体恤百姓,又在文艺领域独树一帜,当皇帝应该也差不到哪去吧? 他们屏息以待,继续凝神观望天幕后续。 【传言赵佶即位前,宋神宗曾梦见南唐后主李煜前来朝见,因此民间盛传赵佶乃李煜转世。】 【赵佶自幼生活优渥,酷爱书画、骑射、蹴鞠,尤喜收藏珍宝奇石。】 【奸臣蔡京正投其所好,替他四处搜罗名家真迹,因此深受信任,被擢升为宰相。】 【蔡京掌权后,开始大肆卖官鬻爵,粉饰太平。】 【他对赵佶谎称国库富足五千万贯,鼓动其兴建九鼎、修筑明堂,广徭役以造景观。】 【为扩建御花园,赵佶不惜从江南开设专用水路。】 【在将奇花异石源源不断运至汴京,史称“花石纲”,百姓苦不堪言。】 【他醉心书画,疏于政事,甚至将绘画列入科举正途。】 【王希孟便在其指点下绘成旷世名作《千里江山图》。】 【赵佶曾梦见雨后云开、天光乍现,霞光中透出一种奇特的青色。】 【他唤工匠依梦中所见烧瓷,最终成就传世神品——汝瓷。】 【赵佶从即位之初,就在全国推行建立,专门针对穷人的福利院、社区医院,和专门安葬贫民的公墓。】 【穷苦百姓不仅生孩子有补助,老了以后还可以在养老院安享晚年。】 【但这些福利院配置过高,人员冗余,给国家财政带来了不小的负担。】 “………” 话听到这儿,众多皇帝的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这宋徽宗干的事儿怎么一件都不像皇帝该干的? 身为一国之君,竟整天围着诗书丹青打转,这是个什么情况? 绘画、书法、蹴鞠、制瓷…… 搞得就差没把“文艺中年”四个字写脸上了。 朝政不理,天下不管,全心扑在这些花里胡哨上头? “这也叫帝王?” 秦始皇脸色冷峻,语气里带着不屑。 “本该日夜操劳,处理政务,到头来却只顾玩物丧志。” “这赵佶的日子倒是过得比我轻松百倍。” …… 大唐! 太极殿上,李世民语重心长地望着李承乾,语气虽轻,却字字沉重: “承乾啊,为君者最忌沉迷逸乐,治理天下才是根本。” “你以往轻浮懈怠,必须从宋徽宗的荒唐中汲取教训。” 李承乾恭敬颔首,低声回应: “父皇言之有理,儿臣虽然有过懈怠,可这赵佶……未免也太不务正业了。” …… 大明! 朱元璋冷笑一声:“大宋就是毁在这些不干实事的皇帝手里。” “奸臣横行、朝纲混乱,不过是昏君放纵的结果罢了。” 他最恨那些乱政之臣,视作国家蛀虫,恨不能挫骨扬灰。 “若我遇上这些祸国狗贼,早叫他们人头落地!” 正因如此,朱元璋在位时果断撤销丞相一职,以绝后患。 朱标此时亦开口道:“奸臣固然可恶,但若君主英明,又怎会让小人蒙蔽耳目?” “归根结底,是皇帝失了本心,才让这些人有可乘之机。” 朱元璋沉吟片刻,缓缓点头: “你说得对,还是皇帝自身的问题更严重。” …… 此时,大宋! 赵匡胤原本还为赵佶的善政感到几分欣慰。 但随着事态不断展开,他的表情也逐渐凝重起来。 “整天研究书法绘画,连点政事都不理?!” “那我问你——燕云十六州呢?!” “到底收回来了没?!” 堂堂一国之君,却沉湎艺术、荒废政务,这哪还有半点当皇帝的样子? 一旁的赵光义面色阴沉,心头涌上一阵不安: “咱大哥的子孙们……怎么一个比一个靠不住?” 天幕继续说道。 【赵佶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宣布将梁山泊八百里水域全部收为公有。】 【且向入梁山泊捕鱼、采莲的百姓收取重稅。】 【忍无可忍的百姓终于揭竿而起。】 【在宋江等三十六人的领导下,在梁山泊宣布起义。】 【第二年,方腊以明教为名聚众数万,威震东南。】 【尽管宋江和方腊的起义军最终都被朝廷镇压。】 【但原本富庶的江浙地区,就此变得千疮百孔,为北宋的覆灭埋下伏笔。】 【宋金双方经过几年数次的遣使沟通,达成一致联合灭辽,燕云地区归宋。】 【而宋则将原本给辽的岁贡转交给金人,史称海上之盟。】 【然而,赵佶没有想到,金军在灭辽之后,竟突然大举南下,欲直接灭亡宋朝!】 【宋徽宗大为惊慌之下,竟直接把皇位传给了自己的儿子,赵恒。】 这一段看完,皇帝们面无波澜。 甚至有些“意料之中”。 “整日沉醉丹青,空谈风雅,还指望他安邦治国?!” “这天下早晚得出事!” 虽说地方动乱最终平息。 但经济和民心已遭重创,江浙更是元气大伤,大宋从此一蹶不振。 联合金人夹击辽国原是妙计—— 既能削敌人,又能收复故地。 然而赵佶偏偏在关键时刻犯了致命错误! 金军一调头南下,这位皇帝居然吓得马上禅位,拱手让国?! 如此胆识,简直令人咂舌。 嬴政看得乐不可支:“倘若这赵佶生在战国,估计一听敌国来犯就赶紧退位了。” “这胆子,别说守天下,怕是守城都难。” 汉武帝刘彻亦是哂笑连连: “敌军压境,别人忙部署兵力,他忙卸任,这逻辑……天才都不敢这么想。” “怕了就传位,真当这是换岗轮休?” 第109章 杀得北境尸山血海!杀得草原永绝后裔!! 你要是不当皇帝,是不是就能把这一摊子的烂账全撇清了? 赵匡胤只觉得老脸直接被人摁在地上摩擦,尊严都被碾成渣了! 赵光义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该怎么圆场,只能苦笑着摇头。 心里暗叹一句:大哥……你的后代可真是……扶不上墙啊。 就在赵佶禅位的视频播放完毕之后,天幕接着展现了北宋的下一位亡国之君的命运。 【他是大宋历史上最悲情的帝王,哭着接下了皇位。】 【担惊受怕地撑过一年,最后却被异族俘虏,余生被困于敌地,凄惨死于乱军马蹄之下。】 【至死也没资格列入太庙,连配享的资格都没有。】 【他的名字是赵桓,史称宋钦宗。】 【当年听闻金兵南侵,宋徽宗竟然直接吓得晕厥过去。】 【等他醒来后,连话都说不利索,直接命太监取来笔墨,写下诏令,命太子即位。】 【赵桓接到旨意后,一再推辞,最终还是被人强行换上龙袍,泣不成声地走马上任。】 【他登基改元为“靖康”,悲剧就此拉开帷幕。】 【赵桓即位后,第一时间下令将以蔡京为首的“六贼”一网打尽,诛的诛,贬的贬,接着又启用主战派重臣李纲。】 【金人听闻李纲上位,原本已经准备打道回府。】 【可惜赵桓天性优柔寡断,拿不起也放不下,最终没能挽救风雨飘摇的北宋江山。】 【当得知金军已破黄河防线,他第一反应居然是和宋徽宗一起打包细软准备跑路。】 【幸好李纲据理力争,他才勉强决定留下应战。】 【随着开封陷入重围,各地勤王援军陆续赶至,兵力高达二十万,一度逼得金军撤兵北返。】 【可惜好景不长,李纲被朝中小人如耿南仲等人联手赶出中枢。】 【李纲刚被罢免,金人便卷土重来。】 【赵桓竟然信了兵部尚书孙博的鬼话,任命一位吹嘘会“玄门六甲奇术”的江湖骗子镇守京师。】 【不出所料,开封在当天被攻陷。】 【为了谈判求和,赵桓与宋徽宗父子竟然亲自前往金营请降。】 【结果不仅二人,还连同妃嫔、王孙贵胄、文臣武将、技艺工匠在内的一万四千余人,一起被押解北上。】 【金人封宋徽宗为“昏德公”,赵桓则被贬为“重昏侯”。】 【这段耻辱史被后人称为“靖康之耻”。】 【…………】 接着,天幕开始播放靖康之耻的真实画面。 其中最触目惊心的便是所谓的“牵羊礼”。 在这场屈辱的仪式上,不论你是皇室宗亲、贵族妃嫔还是王公贵族—— 全都被剥光上衣,仅披羊皮,手中还得拿根羊鞭。 宋徽宗和宋钦宗更是亲手将象征顺从的羊皮绳递交敌将,寓意自己已成待宰羔羊。 若敌方心血来潮,还可以直接用绳索拴在脖子上,把人像牲畜一样牵着走。 天幕之下,诸多皇帝脸色皆铁青如铁,拳头紧握。 尽管遭此屈辱的不是他们,但那一幕幕悲惨的画面,已彻底点燃他们心底的怒火! 身为皇帝,居然堕落至被敌人如此践踏! 这不是耻辱,是奇耻大辱! …… 大秦! “无能之辈,连祖宗都辱没了!” 始皇嬴政怒声震殿,宛如雷霆乍响。 “这两个废物皇帝!” 面对如此屈辱画面,始皇再也抑制不住怒火,眼中几欲喷出火来。 身为皇帝,怎能没有骨气和尊严? 这赵佶父子却仿若奴犬,任人践踏、卑躬屈膝,简直比贼寇还不如! “蒙恬!” 秦始皇一声暴喝:“立刻调动长城军团,北伐!” 天幕中的赵佶和赵桓,简直把皇帝的尊严丢得一干二净! 让始皇帝不禁心生懊悔—— 自己当初干嘛要设立“皇帝”这个尊号? 这两人的表现,简直是在玷污这个名字! 帝王的尊严,被他们糟蹋得一塌糊涂! …… 汉武帝时期! 此刻,大殿之中传来一声拍案震响! 刘彻猛然起身,帝王威压席卷全场,眸光如刀! “可耻至极!竟敢将女子作为求和筹码?!” 初立大汉之时,匈奴猖獗,朝廷一度被迫遣公主和亲以求边境安稳。 如今看到这屈辱一幕,刘彻怎能按捺? 大汉天子满面怒容,步履在殿内来回徘徊,怒意狂涌。 “窝囊废!” “简直就是两个软骨头!” “这等昏庸之徒,也配冠以帝号?!” 汉武帝恨不能立刻召回霍去病与卫青,调转兵锋,直取北地! 什么金人?! 在他时代,也许这股力量尚未崛起。 但他只问一句: “他们是北边来的么?!” 那就该杀! 杀得北境尸山血海! 杀得草原永绝后裔! 杀得来敌万年不敢南望中原一步! …… 洪武时期! 尽管早知靖康之耻的始末,朱元璋亲眼目睹天幕所展现出的细节画面后,仍旧压制不住内心的怒火! 这一刻,他不再暴怒如雷,而是沉默如山。 可越是无声,越是惊心! 杀气如实质般从他体内涌出,充斥整座奉天殿! 文武百官纷纷屏息静气,连朱标都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他知道,父皇是真的动怒了! 若此时有人胡言乱语,只怕转瞬之间便是龙颜震怒、性命不保! 许久之后,朱元璋终于低声开口: “无能昏君!辱没列祖列宗!” 声音虽轻,却宛如惊雷滚滚,在殿内回荡。 所有人下意识躬身低头,根本不敢抬头相视。 “我大明皇室,宁死疆场,绝不跪降于敌!” “此番教训,咱要写进祖宗家训!” “让后人世世代代牢记今日之辱,不得重蹈覆辙!” 随着老朱的愤怒爆发,他的声音如洪钟大吕,震荡四方。 …… 贞观时期! 李世民面沉如水,气场沉稳却肃杀四溢,那双目中透出天可汗的冷峻威严! “靖康之乱,真真是斯文扫地,列祖蒙羞!” 他语气冷淡,仿佛在叙说一件毫无波澜之事。 可每一句,却如千钧之锤,重重击打在所有人的心头。 “北宋的皇帝,竟堕落至此地步?” 当年李世民初掌帝位,突厥南侵,边境告急。 虽然一时签下盟约缓解危机,但他始终将此视作奇耻大辱! 于是三年之后,他亲自发兵,挥师北伐,一举歼灭突厥主力,洗刷昔日之耻! 靖康之变这种令人发指的局面,在他眼中,简直不能容忍! 哪怕最后大唐只剩最后一卒! 哪怕连皇帝都战死疆场——! 也断不能如赵桓父子那般,跪伏投降、受辱求生! 第110章 帝若无锋骨,何镇山河万里!国若无铁血,焉护亿万百姓 永乐时期! 朱棣脸色铁青,怒火中烧,猛然一掌拍在龙案之上。 “靖康奇耻大辱!” “此仇,不可不报!” “打,一定要打!” 随着圣意一出,满堂皆震。 金豆子和狂妄居士不约而同地站出来响应。 “父皇所言极是!” “如此奇耻,必须讨还回来!” “打!” “先踏平瓦剌,再荡平阿鲁台!” …… 朱棣本就是个天生的战将,征战无数,血战沙场是他此生的狂热。 连他的儿子汉王,也是常年在战阵之中摸爬滚打,对战争同样有着近乎执着的热忱。 一个堂堂天朝之主,怎能容忍异族如此羞辱大宋先祖? 此仇,焉能不报?! 朱高炽两手藏在袖中,淡然地望着父皇和两位弟弟情绪激昂的模样。 朱棣这些年连番北伐,消耗巨大,大明早已财力枯竭。 作为掌握户部的太子朱高炽,他比谁都清楚当下财政的窘迫。 根本打不起了。 “你给我听清楚!” 朱棣转头怒视朱高炽,眼中怒火如炬。 “我这次是为宋室洗雪耻辱,是为汉人争一口气!” “靖康之辱,你能咽得下这口气?!” 金豆子和狂妄居士纷纷转头,附和道: “老大,你总不能不懂这点道理吧?” “大明传承中国正统,本就该替先朝报仇雪恨!” “………” 面对父皇与两位弟弟的滔滔言辞,朱高炽只能说道: “没钱!” 什么替祖先讨回公道? 什么为中原复仇? 归根结底,还不就是找个理由打仗罢了。 “我记得上次父皇挥师北征,打着的是为汉高祖雪‘白登山之围’的旗号吧?” 朱高炽语气轻松地笑着说。 古来兵事讲究“师出有名”。 若是无名而战,便是乱臣贼子之举。 就连汉朝征战前,也要先让一名使者“白送人头”,象征不战而屈人之兵的诚意。 朱棣数次出征,也都翻遍史书,东拼西凑—— 才找到“白登山”这样可以拿出来说的理由。 你敢动我汉祖? 那朱棣便要替他报仇雪恨! 可这由头也不能一用再用。 今日看到天幕之上的画面,朱棣灵机一动: 啧!! 这不是新借口送上门来了吗?! 听完朱高炽的质疑,朱棣虽然一时语塞,但依旧强撑着说道: “你就说,仗到底打还是不打!” “你自己看看那天幕!” “靖康之耻,能忍?!” 朱高炽目光移向天幕,心头微震。 那靖康年间的屈辱画面,确实令人血脉偾张。 但…… 他沉思片刻,看向朱棣,目光清澈如水。 “父皇,这旗号已经过时了。” “金人……早在多年前就被灭族了。” “如今再以此为由出兵攻打瓦剌和阿鲁台,未免牵强……” 朱棣闻言沉默良久,摸了摸下巴上的胡须,转过身去。 金人没了,我还能不知道? 可我就是想打仗啊! 你说说,金人是不是从北边来的? …… 大宋! 赵大面如锅底,一口老血几乎喷出来! 纵横沙场多年,刀山火海闯过无数次,不曾死于敌军锋刃,也未葬于兄弟暗箭。 却差点被自家子孙气死! “饭桶!!” “真是两个不中用的东西!” “………” 赵大的嘴唇都在哆嗦。 宋徽宗、宋钦宗! 真真是废物中的战斗机! 赵大紧盯天幕画面,双目赤红,怒不可遏。 “我大宋的江山,竟毁在你们手上,先祖蒙羞,宗庙受辱!” “真是不孝之子!” “………” 他气得浑身发抖,嘴里连珠炮似地骂了半天。 这两人,没有一个顶得上用场的! 宋徽宗赵佶每日沉迷书画词赋,整天琢磨风花雪月,却对江山社稷漠不关心。 金军南下,国土遭侵,他居然主动禅位?! 传位都不打个招呼的那种…… 所谓“虎父无犬子”,结果还真应验了。 赵佶不靠谱,儿子宋钦宗比他更离谱! 优柔寡断,朝令夕改。 甚至将坚定主战的大臣李纲罢免,反倒去相信什么“六甲神兵”?! 赵大悲愤交加,胸口一阵疼痛,险些晕厥。 “官家莫怒,别气坏了身子。” 赵二赶紧冲上前,将赵大扶住,口中安抚着。 虽然言语中充满关心,但看着赵大嘴角抽搐的模样,赵二眼里还是闪过一丝藏不住的窃喜。 “不仅没能收复燕云,反倒拱手将都城送人!” “中原竟落入胡人之手!” “……” 赵大颤抖着喃喃低语,显然已经气得神智都快失常了。 愤怒、悔恨和悲凉交织在他心头。 若宋徽宗、宋钦宗在生死存亡之际,能奋力一搏,哪怕战败,也能保留一丝血性。 可他们…… 根本就没有骨气! 是主动投降! 连带着皇后嫔妃、文臣武将全数被俘,甚至生死未卜。 赵大简直恨不得穿越回去,亲手把这两个不孝子孙拖出来,砍了! 天幕继续说道。 【赵桓被囚禁八载,饱受屈辱,终因精神彻底崩溃,于五国城含恨而亡。】 【死后遗体竟被金人炼作灯油。】 【七年后,金宋关系稍有缓和,金人将宋徽宗遗体送还南宋。】 【临行前,赵桓死死抓住灵车车轮,哀求韦贤妃转告宋高宗赵构,愿降身份。】 【只求得返故土,居太乙宫足矣。】 【但命运并未眷顾他,赵桓终究没能重归宋土。】 【金主完颜亮故意逼他打马球,赵桓不慎坠马,惨遭马踏身亡。】 “………” 随着宋钦宗之死,北宋彻底走向灭亡的终章。 纵观古代中国史,几乎没有哪个朝代的帝王,比宋徽宗和宋钦宗的结局更凄惨。 二人俘虏北上,被囚禁、被凌辱,连带着皇室宗亲一同遭难。 靖康之难,成为中国史上永远的痛! 后人翻史至此,无不扼腕叹息。 帝若无锋骨,何镇山河万里! 国若无铁血,焉护亿万百姓?! 宋徽宗、宋钦宗…… 终成千古笑柄!! 甚至死后竟连尸体都被金军拿去熬成灯油! 作为一国之君,即使战败身亡,也应保有起码的尊严和体面。 但宋徽宗的结局,却令世人唏嘘不已,死后不仅未获妥善安葬—— 反而还被敌军羞辱尸身,任其践踏,毫无皇帝的尊严。 多年后遗体才得以归葬南宋,早已失尽皇帝颜面。 至于宋钦宗,其命运更是凄惨。 最终竟死于乱马之下,尸骨无存——! 第111章 外敌入侵时,不思反抗,只想着求饶?这像话吗?! 宋徽宗、宋钦宗二人的悲剧结局,堪称中国历史上最屈辱的亡国之君。 但这番下场,实属是自食其果! 金军压境,宋徽宗不顾百姓死活,竟在第一时间选择禅位脱身,携家带口准备南逃! 翻遍整个历史长河,这样的“皇帝”也是前无古人。 恐怕也后无来者! 敌军尚未踏入国门,他心中便只想着保命逃命! 至于宋钦宗,完全继承了父亲的懦弱和犹疑。 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他多次犹豫不决,意图弃城而逃。 若不是李纲死谏守土,靖康之难恐怕早已爆发! 更可笑的是,好不容易挫败金人一轮进攻,宋钦宗却将李纲贬黜—— 转而听信术士言语,竟妄想用“六甲神兵”守城! 结果金兵兵临城下,他却未曾做出有效抵御,反而助敌破城,拱手献出京师! 众多皇帝看到天幕中的此情此景,无不怒发冲冠,惊骇不已。 堂堂皇帝,竟愚昧至此! 北宋因这对昏君父子覆灭,其亡国责任,可谓毫无争议! …… 大秦! “哼!” 嬴政一声冷哼,脸色沉如寒铁。 “这等懦夫,怎配为帝?!” 对始皇而言,帝王最重责任,哪怕身死,也应和江山共存亡。 可宋徽宗和宋钦宗呢? 国难当头,非但不思抗敌,反先为自身筹谋退路! 如此行径,简直辱没了“皇帝”二字! 他们的下场,完全是自食恶果。 然而在愤怒之外,始皇更多的是忧虑。 自大秦一统中原以来,虽有分裂战乱,但最终总能诞生统一王朝。 可如今宋室如此孱弱,竟连敌寇压境都不知奋起抵抗,未来的中国,又将如何? 金人若再度南侵,谁来力挽狂澜? 幸好他此前已从弹幕中知晓“开局一个破碗”的朱氏中兴之志。 否则,光凭这两位懦弱之君,只怕山河破碎不可收拾啊! …… 大汉! 汉高祖刘邦脸色难看至极。 他承认自己出身草莽,有时不讲究规矩。 但再怎么说,一个皇帝,怎么也得有点气节吧?! 即便敌强我弱,偶尔屈服求和,以换取时间保存实力,也非不可。 但大宋并非完全无力抗敌! 若用心经营,完全有一战之力! 可宋钦宗和宋徽宗这对父子,却愣是在机会面前频频失误,最终送了江山! “成日迷恋字画,不问政务;临敌只知求逃,不识战机!” 刘邦咬牙切齿,怒斥道: “这不是亡国,这是自毁长城啊!” “两个蠢材!” 刘邦的评断,也是毫不留情。 他首先点评的是宋徽宗。 这位“艺术皇帝”,一门心思扑在书画花石上。 他眼里心里全是逸趣风雅,政务一概置之脑后。 大权旁落,任由蔡京、童贯等奸佞宰割朝政,把本该安稳的国家搞得乌烟瘴气、民不聊生。 接着又谈到了宋钦宗。 若非他缺乏胆魄、摇摆不定,李纲那样的大忠臣怎会被贬? 正是他临阵换将、错失战机,才使得金兵轻易攻破京师。 在刘邦看来,这父子二人简直是亡国的范本! 他真是头一回见到如此缺心眼的皇帝。 若当年逐鹿中原时遇上这样的对手,他刘邦哪还用打仗? 睡梦中都能笑出声来!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挥袖转身,不再多看天幕上的视频! 他实在担心自己会被那对窝囊父子气到怒火攻心! “咎由自取。” “真是咎由自取!” “朕看这大宋,亡得还不够早!” 他真难以忍受宋徽宗、宋钦宗的那副孬种模样。 外敌入侵时,不思反抗,只想着议和、求饶? 这像话吗?! 这还是皇帝应有的骨气吗?! 想当年大汉初立,匈奴如狼似虎,边境动荡不安。 即便迫于形势不得不屈身通婚,用公主换短暂和平,他刘彻心中也是窝着一肚子怒火。 大汉的尊严,怎么能靠几个女子去维护?! 所以他一鼓作气,数次亲征,打得匈奴丢盔弃甲,从此边境安稳,国威大振! 这才是真正的帝王的霸道! 反观大宋那点事儿,简直令人发指! 为了保命,居然把皇后、公主、嫔妃、宫女全都送去给金兵做“人质”! 这种事连个凡人都不屑为之,更何况是皇帝! 刘彻看到这里,只觉满腔怒意快要压不住了。 如果可以穿越时空,他都想亲手废了这两个窝囊废! 皇帝的宝座本就不是安逸之地,哪怕做得不好也得讲点气节。 可宋徽宗、宋钦宗这对父子,居然将尊严踩得一文不值! 将宫中女子抵押出去求活路,简直是奇耻大辱! 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一点都不冤! 刘彻心头虽然火气未平,但看着这对昏君的悲惨收场,反而升起一股快意! 这点下场,还算是便宜他们了! 但与此同时,他心中也涌上一阵羞耻! 羞于与和这等人同为“帝王”! 刘彻转过头,看向身边的太子刘据,语气沉重: “记好了——!” “若有朝一日我大汉也有如此危局,绝不可像他们那样苟活偷生!” “活着要有骨气,死也要和江山共赴!” 刘彻压下怒火,语重心长地教诲着儿子。 刘据看罢天幕,脸上也满是怒色。 他痛恨宋徽宗、宋钦宗带给天下的耻辱,重重点头: “父皇请放心。” “若真有此时,儿臣必将亲自披甲上阵,战斗到底,哪怕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也绝不屈服!” 听到刘据这番话,刘彻终于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 这孩子平日看着温顺,其实骨子里还是继承了他刘彻的血性! 日后若能继位,必不辱大汉血脉。 起码,比那两个连骨头都软掉的宋皇帝,强出千百倍! 不过刘彻也清楚,凭他如今打造的大汉铁军,匈奴早已节节败退,威胁正在被逐步清除。 等他将北地彻底平定,未来刘据登基后,只需专心守成,也足够撑起一代盛世。 刘彻心知肚明—— 文景之治留下的根基厚实得很。 但也经不起几个乱折腾的昏君反复败家。 所以在他有生之年,该打的仗都必须一战定乾坤! 第112章 为君者应重礼明德,居国之中,持纲执纪,以威仪治天下 贞观时期! 李世民神情肃然,眼神如冰锋出鞘,锋芒毕露。 在以往对历代亡国之君的回顾中,他从未表现出如此激烈的反应。 但当他看到宋徽宗和宋钦宗的事迹展示时—— 内心深处,却被一股难以遏制的耻辱感瞬间点燃! 虽说这都是未来北宋的历史,但他看得怒火中烧、心头如焚! ——怎会有如此荒唐的皇帝?! ——这也配称为皇帝?! “为君者,应重礼明德,居国之中,持纲执纪,以威仪治天下。” “徽宗荒于政务,沉迷笔墨丹青,误国误民——” “现在竟拿风花雪月来替代治国理政,岂不本末倒置?!” “朕虽喜弓马征伐,却从不敢懈怠朝纲国政。” 李世民面无波澜地说道,尽力压抑内心怒气,语气却透着冰冷。 “至于他那儿子赵桓,更是优柔寡断,错失战机,堪称自毁长堤。” “这种人,怎能不亡国?!” 在此之前,他虽对其他亡国之君也有不满,却从未如今天这般愤慨。 除了那个昏庸荒淫的隋炀帝杨广,确实可算亡国罪魁。 隋炀帝虽劳民伤财,肆意挥霍,却好歹没让外敌欺凌至此! 虽三次征伐高句丽皆失利,但尚能保持国家尊严和气节。 而宋徽宗、宋钦宗这对父子,不但无能至极,简直是懦弱无胆! “兵者,国家大政,乃存亡之机,岂容轻忽?” “徽宗引金灭辽,本为奇策,却不知防范背叛,等同引狼入室,愚不可及。” “金兵南侵,居然丢盔弃甲,不战而退?” “如此懦夫,怎堪社稷重任?!” 李世民越想,心中的愤怒越发翻腾。 回忆当年,自己刚登帝位时,突厥南侵,长安兵力凋敝。 他却依旧带兵亲赴谈判之地,凭胆略与智慧力退强敌。 而宋钦宗,竟妄图靠邪术祈福驱敌,荒唐至极,笑话一场! 最后更是耻辱至极,父子二人竟亲赴金营求降,如丧家之犬! 此幕浮现在脑海,李世民只觉羞愧填胸! 皇帝的骨气何在? 我中原的威仪何存? 他猛地转头望向李承乾,语气严厉,目光罕见地凝重: “承乾。” “为君之道,重在不失王者气节。” “你必须铭记——” 李世民这一番话,不只是训诫,更是告诫。 他对这个儿子的信任有限。 毕竟李承乾行事常偏异端,素来“精神突厥人”作风浓厚。 若将来真有胡虏入侵,这小子要是学徽宗、钦宗那样投降求饶…… 李世民毫不犹豫,必亲手斩他头颅以正天威! 不过—— 他对未来仍有信心。 三年后,渭水之盟终破。 而大唐兵锋再起,铁骑席卷北境,突厥瓦解。 吉利可汗也成了阶下囚,被押入长安供人观笑。 但教育李承乾这件事,仍不可懈怠。 若李家真出了如此胆小如鼠、毫无气节之人,李世民将视其为耻辱之源!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怒意滔天,站在奉天殿内,浑身煞气如烈焰翻腾,威压全场。 哪怕只是回顾靖康之难,那段耻辱历史仍令他热血沸腾、怒不可遏! “这群金贼,杀无赦!!” 朱元璋震怒之声,犹如雷霆在金殿中炸响! “徽宗、钦宗,活该身败名裂,国破家亡!” “若非这父子俩昏庸至极,怎会导致北宋崩塌?” “怎会招致蒙古南侵,百年荼毒我华夏江山?!” “血债血偿,方可雪耻!” 靖康之耻,堪称千古奇耻! 自此山河破碎、北宋灭亡、百姓流离,南宋虽起,疆域却早已残破不堪。 同时,国内也陷入长时间的争论—— 主和与主战之争日益激烈。 士气受挫,朝局动荡,中华百年复难安! 那奸佞之臣秦桧,当年一被金军掳走,从此胆破魂飞,自此再不敢提兵战之事。 若不是因为他畏首畏尾、苟且偷安,又怎会有那日后十二道金牌急召—— 怎会让即将凯旋的主帅,冤死在那所谓“莫须有”的罪名之下! 而最为受苦的,终究还是黎民百姓—— 北地的惨败,使无数家园尽毁,百姓颠沛流离、流落他乡。 更有甚者,在金兵班师北返途中,被残酷屠戮,血流成河,尸骨成山。 这桩惨事,至今仍是中国大地挥之不去的伤疤。 正如岳飞怒书的那句话—— “靖康之耻,未曾洗雪;忠臣之恨,何日方休!” “父皇,请息怒。” “虽有国耻之辱,但日后金国也已覆灭,终算一场因果报应。” 朱标在一旁出言相劝。 老朱冷哼一声:“区区灭国,怎能和奇耻大辱相抵?!” “大宋传承三百余年,坐拥天下,却无敬天畏民之心。” “我大明若想长治久安,必须以此为鉴。” “………” 朱标拱手颔首:“儿臣谨记,吾大明需汲取前朝沉痛教训。” “历代君王皆应勤政爱民,断不可蹈二宗之覆辙,使江山再度动荡,百姓再遭战祸。” …… 大宋时期! 赵匡胤手掌微颤,周身太医环绕,满面愁容。 征战沙场多年,弓矢未曾伤他半分。 但如今却差点被子孙后代的荒唐行径气得昏厥过去。 赵佶、赵桓这父子俩,简直让他颜面尽失,把赵家几代人苦心经营的基业一朝毁掉! 赵匡胤根本不敢设想,其他历代帝王在看过天幕中这段画面之后,会对他作何评价。 疆土未能光复也罢,可竟然搞出如此荒谬之事! 中原自古虽遭异族入侵无数,但从未出现过皇帝亲自屈膝投降的丑闻! 一个堂堂君主,竟比奴才还卑微,令人发指! 赵匡胤勉强让自己镇定下来,但翻涌的怒火却久久未平。 “陛下,陛下还是保重龙体为要。” 赵光义在一旁口口声声劝慰,但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微微上扬。 良久,赵匡胤才算气血缓和,勉强恢复了几分镇静。 “我赵氏皇族,今日起立下祖训。” “自今日起,后世子孙若无胆识、无才德,万不可再登皇位!” “……” 赵匡胤内心如同吞了黄莲,百般滋味无法诉说。 这天幕宛如一记又一记响亮耳光,甩在他的老脸上,叫他无处遁形。 偏偏这不是他能预料的未来,而是百年之后才会发生的悲剧。 他能怎么办?! 莫非真要隔着天幕破口大骂后代赵佶与赵桓?! 若这两个不孝子孙真出现在他眼前,他一定会扇他们十几个大耳刮子,再逐出宗庙! “我大宋的脸,我赵家的脸……都被这两个逆子丢光了……” 赵匡胤缓缓闭上双目,热泪悄然滑下,满是羞愧。 若这画面只是他独自所见,或许还能忍气吞声。 但眼下天幕播放,满朝诸帝皆在旁观! 秦皇、汉武、汉祖、唐宗…… 哪个不是百战成王的雄主? 他赵匡胤如今情何以堪? 当众出丑,令他颜面尽失! 他暗暗发誓,从此绝不在弹幕中留言! 哪怕天幕再现,他也要做最安静的“看客”。 只当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没发生。 想到未来的子孙竟是如此模样,赵匡胤只觉心寒透骨。 北宋已亡,尚且还有南宋…… 可谁能保证,南宋的那帮子孙,又会是何等光景? 他们会不会,把脸丢得更干净?! 当宋徽宗、宋钦宗那段屈辱视频播放完毕后,天幕一片寂静。 仿佛连上苍也沉默了。 这是给所有皇帝一个缓冲的时间—— 也是给赵匡胤,一点喘息的余地。 第113章 陛下!国事一败涂地,您理应为国殉身——!! 看完靖康之耻的那段耻辱画面,几乎所有的皇帝神情皆显得极为复杂。 这段历史,任谁是心怀家国之志者,都无法泰然处之。 天幕下的众皇帝无人开口。 但他们的沉默,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分量。 他们的愤怒、耻辱、震惊,早已藏在眉宇间。 北宋会落到这般田地,根源便是徽、钦二帝的失德和无能。 前朝也有国破之君,但从未像他们这般屈辱至极。 堂堂皇帝,竟然亲自跪拜敌军,丢尽了君王颜面。 这哪里还有半分帝王之姿?! 要是他们稍有血性,纵然战败,也不至于如此窝囊地沦为阶下之囚。 秦皇等人怒火上涌,不是因为他们战败,而是因为他们毫无骨气。 若真是天下已乱、回天乏力,那也罢了。 但他们选择的却是丢盔弃甲、跪地求生。 北宋的覆灭,原本还有可辩之处,却被这对父子搞得彻底不堪。 这一切责任,毫无推诿的空间,全归这两位皇帝所有! 比起他们,哪怕是隋炀帝杨广,也尚有几分帝王风骨。 纵使荒唐奢靡,好歹面临逼宫时,他尚能挺直脊梁,说出“天子自有天子的死法”! 反观二宗,抢着上前请降,居然还行了牵羊礼! 那一刻,整个中国的尊严都随他们葬送了! …… 【南宋的最后一任皇帝——】 【赵昺,史称宋怀宗——!】 视频沉寂片刻之后,天幕中浮现出一行新的字迹。 北宋二宗之后,天幕紧接着播出了南宋的终结之君——赵昺。 看到这名字,不少皇帝心中都浮起相似的念头: 既然北宋末代皇帝如此软弱无能,那南宋皇帝会强到哪里去? 风骨从不凭空而生,若无传承、无熏陶,又怎能突变性情? 面对赵昺这个名字,帝王们心中几乎都抱着一种先入为主的怀疑态度。 “但愿别再出现靖康那样的笑话。” “宋室的骨头都软了吗?!” “代代如此,真是可耻!” 秦皇一声冷哼,语气满是不耐。 其余尚不了解宋史的皇帝,也都持着怀疑的目光看向天幕。 北宋的那场国耻,直接打碎了大宋在他们心中的所有颜面。 “但愿赵家后人,别把中国的脸丢得一干二净。” 汉武帝也说了句意味深长的冷话。 李世民虽未发声,却双眸微眯,注视天幕,神情冷峻。 …… 此时的大宋! 赵匡胤的心早已麻木。 他眼中毫无光彩,脸色惨白,看着天幕中的画面,心中隐隐有种不祥之感。 北宋的这份耻辱,已经让他身败名裂。 那南宋,又岂会好到哪里去? 不过到了此时此刻,他已无力再愤怒。 赵佶和赵桓这对废物,把赵家的祖宗脸都丢尽了! 现在就是再糟,也无非是把已经碎了一地的尊严踩得更碎些罢了。 “随他们去吧……脸早丢光了,还有什么不能忍的?” …… 视频标题显现之后,画面逐渐显现——! 乌云低垂,狂浪翻涌。 海风呼啸,阴云沉沉。 镜头之中,一个年幼的皇子身穿明黄龙袍,站在战船船首,面庞稚嫩,却双眼坚毅。 他,就是赵昺! 画面定格在他那茫然又决绝的眼神上,好似在诉说着什么。 此时,天幕中响起旁白—— 【他是赵昺,后人称宋怀宗,一个注定被历史铭记的少年皇帝。】 【他不知道,他的名字将永远与“亡国”一词并列。】 【他更不知,自己将走入一条没有归路的宿命。】 随即画面一转,战火蔓延,城池崩毁。 临安已是火海,南宋皇族仓皇逃亡。 【元军南下,江山将覆。】 【六岁的赵昺,在兄长赵昰和母妃杨氏的带领下,踏上逃亡之路。】 【同年,文天祥、陆秀夫拥立赵昰称帝,号称宋端宗。】 【但元军势大,福州失守,端宗仓皇出海,最终病逝。】 【赵昺,成为赵氏最后的希望。】 【在陆秀夫、张世杰拥立下,他继承帝位,年号祥兴。】 【他没有选择,只能在绝境中坚守最后的底线。】 【陆秀夫率其转移至崖山,张世杰烧毁岛上所有居所。】 【还将百姓迁上战船,以铁索连舟,布成死战之阵。】 【张弘范尝试火攻未果,转而围困封口断水,十日后劝降,被拒绝。】 【双方约定,最后一战,决一生死。】 此刻的天幕下,皇帝们的面色终于略显舒缓。 至少,南宋这最后一战,并没有选择跪地求饶。 他们没像北宋二宗那样投降,他们选择了血战到底。 “堂堂天子,八岁便懂得守节。” 始皇帝望着画面,冷笑着嘲讽一句: “比起宋徽宗、宋钦宗,这孩子反倒像个皇帝。” 文天祥的事也在其中一笔带过—— 被俘不屈,死而无悔。 这说明,大宋并非全无风骨之人。 其他帝王纷纷回应始皇的弹幕,认可赵昺和文天祥的骨气。 起码,比他们想象的要好得多的多! …… 此时,镜头缓缓聚焦。 一幕血与火的史诗在崖山外海徐徐展开。 【张弘范兵分四路,向宋军发起总攻。】 【这场海战从中午一直打到了晚上,打的异常激烈。】 【面对箭如暴雨,宋军被压制的动弹不得。】 风雷鼓震,战意如山,低沉厚重,直击人心! 夜色下,海面火光闪烁,喊杀声如怒涛卷天。 宋军的连环战舰在波涛中拼死抵抗,犹如困兽死斗。 元军的火船如猛虎扑食,撕裂了本已千疮百孔的防线。 【张世杰欲派出小船将赵昺接到自己船上突围。】 【但海上大雾,视线不清,陆秀夫无法分辨来船真假,便拒绝登船。】 【为了防止宋恭帝被俘的事情再次发生。】 【当元军乐声成总攻的号角,当降旗在宋船上此起彼伏——】 【这位左丞相做出了改变历史的抉择。】 铮——!!! 剑光如寒芒闪烁! 【陆秀夫仗剑驱使自己的妻子投海自尽。】 【然后换上朝服回到大船,礼拜赵昺,哭着说道:“陛下,国事一败涂地,陛下您理应为国殉身——!”】 【“而恭帝被俘北上,已经让国家遭受了巨大的耻辱,陛下万万不可重蹈覆辙!”】 赵昺幼小的身子在风浪中颤抖,泪如断线珍珠倾泻。 陆秀夫眼中却没有一丝动摇。 他将象征皇权的玉玺束于腰间,背起年幼的少帝,纵身跃入波澜滔天的大海之中! 【年仅八岁的赵昺大哭,陆秀夫则是将玉玺系在腰间,背着少帝,奋身投入大海,以身殉国。】 【其他大船的大臣们和将士们,在听到这个噩耗后,也决定以死殉国,纷纷跳入海中。】 【张世杰闻讯,也自知无力回天,也堕身入海,与国家共存亡。】 【血染海面,忠魂随涛!】 【崖山海战,宋军共阵亡十余万人,海上飘满了尸体。】 天幕之中,最后一个镜头定格在陆秀夫与赵昺坠海的刹那。 “陛下,德祐皇帝之耻,不可再演!” 他声嘶力竭地喊出这句凄烈誓言—— 然后君臣二人便随巨浪消失于茫茫海底。 十万将士、百官随之跳入大海! 尸横遍野,白浪翻涌,连空中的海鸟都不忍俯视! 第114章 国破山河在,风骨尚长存——!! 而张世杰拒绝登岸,毅然抱舵入水,与战船同沉。 至此,自赵匡胤黄袍加身以来的大宋王朝—— 在历经三百一十九年,在咸涩的波涛中划下沉重的句号! 镜头缓缓拉远,海面重新泛起斑斓波光。 【赵昺的遗骸漂至赤湾,被渔民葬于山间。】 【后世在陵前植下蟠龙山桔,每道纹路都似盘旋的龙魂。】 【崖山之战不是简单的政权更迭,而是农耕文明与游牧铁骑的终极碰撞。】 【当赵昺选择与玉玺同沉,他完成的不仅是皇帝的殉葬。】 【更是一个时代精神气节的最后绽放。】 【正如文天祥在狱中所言:“孔日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 【有人称,崖山之后,再无中华。】 【殊不知,那是文明在血火中涅槃的序章!】 【南宋虽灭,中华仍在啊!】 画面渐暗,天幕缓缓归于沉寂。 屏幕下方,那些凝神观看的帝王们一个个神色肃穆,双眼睁大,显然已被震撼得无以言表。 方才对宋徽宗、宋钦宗的轻蔑也全然收敛,心头只剩庄严和敬畏。 崖山一役,忠臣殉主,君亡国灭。 如此悲壮,怎不令人动容! 前有徽、钦二帝折腰求生,甘为异族囚徒; 后有赵昺年幼从容赴死,成就千古英名。 两相对比,高下立现。 “宋徽宗、宋钦宗二人,竟还不如一个八岁的孩子。” 始皇帝低语出声,语气中充满了复杂与叹惋。 南宋的终局令人扼腕,那一幕悲怆之景,竟连始皇帝都忍不住低叹。 忠臣殉国,十余万将士沉海殉国,与江山共赴黄泉。 若和北宋的覆灭相比,南宋的谢幕无疑更具庄严。 但这份庄严,是用鲜血和生命铸就的,令人唏嘘不已。 “崖山一役,既是命数难逃,亦有人为之咎。” “宋军虽有水师之利,却固守死地,自缚手脚,真是画虎不成反类犬,反让人嗤笑。” “…………” 扶苏语带沉痛地感慨。 始皇略一错愕,转头凝视着他。 “你竟然懂兵法?” 扶苏拱手作揖,语气谦恭: “孩儿曾随蒙恬将军征战,略懂几分军略,尚请父皇指正。” 始皇听罢,面露赞许之色,缓缓点头。 “太子身为储位继承者,理政为先,但兵法同样不可不学。” “我大秦立国仰赖武功,虽四海归心,也不可忘边疆之警。” 扶苏郑重点头:“儿臣铭记于心。” “南宋虽势单力薄,但其自毁长城的失误也不容忽视。” …… 汉武帝时期! “陆秀夫背负少帝跃入沧海,十万军民追随,情义之重,不逊于楚霸王自刎乌江。” 刘彻不禁由衷感慨。 即便南宋政局千疮百孔,朝纲混乱。 单凭这般忠义之举,便已远胜北宋的徽宗与钦宗。 若北宋二帝亦有此志,靖康之辱未必会发生! 想起那羞耻的一幕幕,刘彻眉宇间怒火难掩。 “不过观南宋朝政,腐败如烂木,江山犹如风中残烛,其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然若论气节,崖山殉国者远胜那些贪生怕死之辈,真正称得上‘汉家风骨’。” 言语之中,刘彻对北宋二宗满是鄙夷! 那二人,实在丢尽了皇族颜面! “据儿,你要记住。” “虽说尚武之国多陷战火。” “但太平之世若忘战,也必生祸患!” 这是刘彻对太子刘据的谆谆教诲。 他深深的明白,太平盛世的皇帝往往沉湎安逸,而忘记了兵锋的重要。 而大宋的覆亡,正是因文臣专权,轻视兵权所致! 若当年有文武双全之将,崖山也许不是终章! “儿臣谨记父皇教诲。” 刘据深深一躬,眸中闪烁坚毅之光,望着远方天幕。 靖康之耻,他会永远铭记于心。 绝不能重蹈徽钦覆辙! 怎能眼睁睁看着后宫被辱、宗族蒙羞却不作声? 大汉子孙,岂能如此无胆? 哪怕手握三尺长剑,也要死战到底,捍卫国威! 宋室之辱,绝不可重演! …… 贞观时期! 太极殿中一片沉默。 李世民与李承乾、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俱都神色凝重,凝视着眼前的天幕。 崖山海战之末路,竟如此惨烈震撼。 这一幕,远超所有人的预期。 尤其是与北宋的耻辱一幕形成鲜明对比,南宋的亡国却显得如此肃穆悲壮。 北宋皇帝俯首受辱,整个中华蒙上阴影。 而南宋却能君臣共赴死地! 碧海之上,尸骸漂浮,天地亦黯然失色。 “唉——!” 李世民低声长叹,情绪复杂至极。 南宋虽灭,灭得却如同挽歌奏响,令人动容。 “张世杰放弃进攻之机,死守崖山,实为自缚手足,败局早已注定。” “元军则顺潮借风,兵贵神速,战法之妙,可见一斑。” “若南宋军民同心,士气不崩,即便不敌,亦可重创敌军。” …… 李世民评点之中,对赵昺这位幼帝并无苛责。 八岁的孩童,已知与国共存亡,实属难得。 他更多的是评议军事指挥上的失误。 张世杰死守孤地,等于自陷囹圄。 至于赵昺纵身海中,意味着国家最后的希望也沉入水底。 宋军士气随之崩塌。 数万军民相继投海,场面之惨烈,前所未有! 若换一种战法,哪怕是败,也该杀敌三千! “赵昺虽幼,却是南宋最后的脊梁。” “陆秀夫抱帝投海,等同于自断国家根本,纵使张世杰有心奋战,也回天乏术。” …… 大唐! 房玄龄摇头长叹,神色哀恸。 若想摧毁一支军队的斗志,通常只有两条路径。 其一,击毙主将,使敌军群龙无首,指令无从,阵型自乱; 其二,则是制造重大伤亡,一旦达到心理承受极限,军心便会土崩瓦解。 普通杂兵队伍,一旦死伤过一成,便会四散逃命; 而即使是久经沙场的劲旅,伤亡若达两成,士气也会极速下坠。 例如戚继光麾下的戚家军,虽然顽强不屈。 但若是折损超过三成,亦难维持原有战斗力。 然而,历史中却有一场堪称传奇的血战,其惨烈程度远超常理。 战斗双方死伤超过六成,却依旧拼杀不止,丝毫未有溃散迹象! 那场战役,堪称冷兵器时代最为惨烈的一次硬仗! 双方皆是当时最顶尖的统帅,指挥着训练有素的强兵,殊死相搏,寸土必争——! 第115章 读书人若无血性,只会祸国殃民啊!! 而更令人震撼的是,彼此阵营竟皆来自唐军——! 若李世民得知这段唐军自相残杀的往事,不知心头作何感想? 只是,这般血与火交织的壮举,再也难有重现之机。 昔日大唐的军魂,早随风而逝。 相比之下,宋军无论是战力还是团结度,确实逊色不少。 但在南宋末年,尚未达到伤亡崩溃的边缘,军队的基本架构尚在。 问题出在少帝赵昺自投大海的那一刻。 这一举动如晴天霹雳,彻底击碎了所有士兵内心的支柱! 哪怕军队仍具一战之力,却已心灰意冷,无意抵抗。 也因此,才会出现十几万人集体投海的悲怆画卷! “若朕身处崖山,必将率军死战到底,绝不坐以待毙!” 李世民望着那段视频,心中暗自立誓。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的目光冷峻,死死盯着天幕上的画面。 这场史书中记载的壮烈结局他早有耳闻,但亲眼所见,冲击之大超乎想象。 哪怕在战场上摸爬滚打多年,老朱也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场景—— 惊涛骇浪中,浮沉的是同族的尸骸,十余万具,遮天蔽海! 这一幕,令人心悸,却更令人愤怒! “南宋之亡,表面看是崖山一役,实则积弊早已深重。” “赵宋自太祖以来,重文轻武过甚,文官专权,武将受限,久而久之,军队形同虚设。” “张世杰虽忠,手中却无实兵;陆秀夫有勇,奈何无力回天。” “倘若他们能推行我朱家的卫所制,令将领掌兵、世代守土,怎会临阵无兵可用?” “况且元军主将张弘范,不过降将一名,竟能击溃宋室全军,此非赵宋之辱,更是治国之败!” “如今以死明志固然令人敬佩,但若能早日整顿军政,焉需以命护节?” 朱标默然点头,继而叹息开口: “若非朝政失衡、用人失道,何至此哉?” 朱元璋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语气沉沉: “你说得对,读书人若无血性,只会祸国殃民啊!” “赵宋皇帝,个个都文弱懦夫!” “连场仗都不敢打,靖康之耻不过是自取其辱!” 他一想到那段北宋皇室被俘、宫女被辱的历史,怒火就止不住地翻涌。 若不以武立国,面对外敌时,岂不如待宰羔羊?! …… 此时,大宋! 赵匡胤怔怔望着空中的画面,良久才回过神来。 北宋覆亡的情景他已看得心寒。 那些后代皇帝一个比一个窝囊! 尤其是赵佶赵桓,活脱脱地将祖宗脸面践踏得一干二净! 他本对南宋已不抱任何期待。 然而,眼前的南宋末局,却让他心里抱有一丝侥幸。 八岁的小皇帝赵昺,怀揣玉玺投海殉国; 十万军民,誓死不降,宁赴黄泉,不为奴! “赵佶、赵桓两个废物,竟还不如一个娃娃!” 赵匡胤怒斥出声,话中满是耻辱与悲愤。 旋即,他又低头轻叹,语气中透出一丝自责: “好歹南宋这一段,算是保住了赵宋一丝体面。” “靖康那样的奇耻大辱,好在没有重演。” 赵匡胤内心五味杂陈。 “我一杯酒释兵权,原是为避五代之乱,保天下安稳。” “却不曾想,此举竟成赵宋数百年之祸根,文官专政,武将无权,朝廷失血性,边疆失战力……” 作为开国皇帝,他满腔悔意地望向远方: “若当初没如此彻底削弱武人,或许后世就不至这般软弱可欺!” “宋之亡,非止兵败,更是骨气之灭!” 赵大缓缓吐出一口浊气,脸上神色复杂。 无论是北宋还是南宋,说到底,都不过是“宋”的延续。 眼睁睁看着北宋陨落,又目送南宋走向终结—— 这段历史在他眼前一幕幕划过,心中五味杂陈,难以言表。 终究,大宋还是走到了尽头。 他目光沉沉地望着眼前天幕上闪烁的画面。 那是他辛苦打拼建立的王朝。 从最初的繁华到后来的衰败,这一路上经历了太多风浪。 荣耀和耻辱,如今全都沉入了历史的海底。 “既要提防武人擅权,重蹈晚唐之覆辙。” “也不能让朝廷丧失武备,重文抑武至此岂不也是祸患?” “细数历代王朝,又有谁像我大宋这般,被外族踩在脚下、摧残至极?” “朕……确实该好好反思了啊。” “………” 尽管天幕上关于大宋的一幕幕历史令赵匡胤感到烦躁与无力,但他也不是全然绝望。 因为,那些事情还未真正发生。 至少在他所在的时空里,一切尚有转圜之机! 只要提前采取对策,也许真能避免那些血和泪结局的重演。 …… 现代,李阳家中。 李阳这边则是乐得不行! 北宋和南宋三位末代帝王的视频放出后,让他的情绪值再一次飙升。 尤其是宋徽宗与宋钦宗的片段! 那些皇帝们的情绪值简直像开了闸的洪水,库库往上涨! 连之前魔改李承乾所带来的收获都被远远甩在了后头。 李阳乐得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盘点大元的末代皇帝——!】 【元顺帝——!】 稍作休整后,天幕再度亮起,一段新的视频开始播放。 继宋朝之后,便是大元的篇章。 自忽必烈建国号为“大元”起,元朝传了十五位皇帝,维持了九十八年的国祚。 这段历史的终点,便是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 关于大元的故事,始皇帝、汉武帝等人此前从老朱那里也听说过不少,自然不会陌生。 这是中华历史上第一个由外族所建立的统一王朝。 一想到堂堂中原山河被异族铁蹄践踏,秦皇汉武心中便升起一股不忿之气。 不过话说回来,大元的正统地位在后世还是被认可的。 因为在它一统天下前,南宋、金、西夏等政权并存,是一个割据混战的年代。 而大元的最终胜出,符合“天命所归”的逻辑。 说白了,谁拳头大,谁打赢了,谁就坐正。 正如战国时的秦国,起初也被视作边疆之地,结果却成就了大一统——! 第116章 汉祖的身价,硬是被他带飞了一把!! 大元开国后继续沿用汉制礼仪、年号、国号。 这种做法也巩固了其“继承大统”的姿态。 尽管老朱最终推翻了大元,但他仍承认其法统传承。 更妙的是,大元的开创者忽必烈,其治国理念极富戏剧性—— 他是个地道的蒙古汉子。 但却带着汉人军队一把火烧了圣地哈剌和林,连自个老窝都不留情面。 历史上,能够同时实现“南征擒龙”和“封狼居胥”的帝王,屈指可数,忽必烈正是其中之一。 另一个成就这个壮举的,是后来的明成祖朱棣,虽说“龙”是跑了…… 不过朱棣始终嘴硬,非说自己是洪武三十五年顺位继承。 笑话,朱厚熜也不可能承认! 草原战争对汉人而言,最头疼的是敌踪难觅、地形复杂。 可对本是草原出身的忽必烈来说,谁在哪儿放马、哪儿过冬,他门清得很。 此外,忽必烈极力推行汉化,任用大量汉官。 为了防范草原那些不省心的亲戚,他甚至下令修筑长城…… 更神奇的是,现代基因检测还发现他那一支竟然有汉高祖刘邦的血脉特征。 也就是说—— 大元,在某种程度上也算“汉统”? 汉祖的身价,硬是被他带飞了一把! 天幕继续说道。 【他,是大元最后的帝王。】 【比起朱由校,他的木工造诣也许逊色。】 【但他终究是个亡国之君,甚至连谥号都是敌朝所赐。】 【他的名字是:元顺帝,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 【孛儿只斤·妥懽帖睦尔,是元明宗之子。】 【自忽必烈归天后,大元皇位争夺便日益混乱。】 【短短三十多年内,换了九任皇帝。】 【元明宗虽登基,却被其弟文宗毒死,妥懽帖睦尔也因此流放高丽、辗转广西。】 【文宗死后无子,皇位空悬,太后只得将他召回上都,年仅十三岁的他便草草继位。】 【朝政实权则被太后卜答失里与权臣伯颜所掌,二人狼狈为奸,肆意妄为。】 【不但废除科举,还严禁汉人与少数民族之间的通婚往来,甚至一度想废掉皇帝本人。】 【无力反抗的妥懽帖睦尔,只能选择沉默避祸,独守宫中。】 …… 大元最显著的一个特征,就是帝位继承之乱! 短短不到百年国祚,忽必烈和元顺帝二人,便各霸朝纲三十余载。 剩下几十年却换了十几个皇帝,可见其内乱之严重。 而最了解这段历史的人,非老朱莫属。 毕竟元史就是他下令修撰的。 顺帝的谥号,还是老朱亲自赐的——真是你亡我兴,也得给你封个“面子”。 朱元璋感慨道:“他顺应天意,主动退避,才赐予‘顺帝’之号。” “顺帝虽有重振江山之志,却早已失去了天命。” 老朱轻叹一声,言语中满是复杂的情绪。 【八年之后,元顺帝羽翼渐丰。】 【联手伯颜的侄子脱脱,在伯颜外出围猎时发动政变,巧妙地重新掌控了皇权。】 【自此,顺帝亲自主持朝政,任命脱脱为右丞相,改元“至正”,发誓革旧图新,誓言重兴大元。】 【这一阶段的他励精图治,支持脱脱推行一系列变革。】 【他恢复科举、清理吏治、解除马禁、减轻盐税,大大缓和了民间负担。】 【这些改革带来一段短暂的繁荣,被称为“至正中兴”。】 【然而随着朝局变化,脱脱渐渐失去了顺帝的信任。】 【最终以病辞官归里,不久之后,政局再度混乱,贪腐横行、动乱四起。】 【与此同时,天灾接连不断。】 【黄河泛滥、饥馑蔓延、疫病肆虐,百姓颠沛流离,大量死伤,连都城也未能幸免。】 【各地义军纷起,南方张士诚异军突起。】 【朝廷再度启用脱脱,命其领兵讨伐。】 【就在胜利在望之际,顺帝却轻信谗言,将其召回。】 【脱脱旋即被削权流放,途中被哈麻假传圣旨残忍害死。】 【他所统率的百万大军随之土崩瓦解,自此大元再无挽救之力。】 【脱脱之死,成为压垮大元的最后一根稻草。】 【元顺帝也随之沉溺于荒淫生活。】 【他迷信密宗修炼男女合欢之术,大肆搜集女子充实后宫,风声鹊起,民间怨声载道,人人侧目。】 【除却荒淫之外,元顺帝在建筑和机关设计上颇有奇才。】 【亲自绘制宫殿图纸,还打造了一艘龙头船,口能张合,眼爪皆动,被称为“鲁班转世”的帝王。】 【直至朱元璋建立大明,攻破元大都,顺帝北逃应昌府,终病死于途中。】 【朱元璋因其识时务而未顽抗,追封其谥号为“顺帝”。】 ……… 自从秦始皇以来,能迅速一统天下的王朝虽多,但像大元这般短命的,着实罕见。 通常来说,开国三代都不会出现昏君。 第一任皇帝能打下江山,必是雄才之辈; 第二代多为继业之君,受前朝熏陶,自会励精图治; 而第三代帝王耳濡目染,纵不能开创盛世,也不会太差。 在这样的三代传承中,往往还能迎来一波“中兴”局面。 但从第四代往后,权力逐渐集中、监督乏力。 而帝王素质开始走下坡路,享乐成风也就随之而来。 秦朝虽然短命,却奠定了“大一统”的格局。 其后的各朝往往参照其制度,延续自己的命数。 秦是“摸黑过河”,而后世多是“借灯摸路”。 再往后大隋最短,纯粹是杨广亲手将国家折腾崩了。 而大元则是“自己玩脱了”。 除却忽必烈和元顺帝—— 短短几十年竟换了十数位帝王,朝纲不稳,法统混乱。 元顺帝虽在前期锐意改革,力图挽救颓势—— 但最终误信小人,罢黜栋梁脱脱,亲手断送了大元的最后生机。 后来的连番天灾,像是彻底抽空了大元最后一口气。 黄河决口,若不治理,百姓流离失所; 可一旦动工,又是劳民伤财,死伤无数。 朝堂内权臣互斗不休,百姓起义遍地开花,内外交困之下,元顺帝亦无力挽狂澜。 起初他尚有振作之意,可随着局势愈发混乱,他也心灰意冷,渐渐放弃挣扎。 终日沉溺于所谓“修炼之道”,与美人共度,乐不思政。 …… 大秦! 始皇端坐殿中,凝视着头顶的天幕,良久未语。 他看得清楚,元顺帝本想有所作为—— 可最终也只是草草了结,令王朝走向彻底衰亡。 “大元命数,仅九十八年而已。” 听到这句话,嬴政嘴角一抽,心中泛起几分异样。 仅九十八年而已? 我大秦…… 连二十年都未熬过啊…… 第117章 九成宫令传恩泽,万两黄金归使臣——! 汉武帝时期! “异族占我中原,天命怎容?” “终究不过是昙花一现罢了。” 汉武帝冷哼一声,眉头紧蹙。 对这个草原出身的朝代,他始终怀有抵触之情。 中原大地,自古以来就是中国根基,怎容他族践踏! 一想到大宋那般懦弱无能,竟使得异族南下建国,他便满心不屑。 如今见大元覆灭,他心中多少有些快意。 中国正统,理当由汉人守护! “我中国之所以为汉,从大汉开基那一刻起,便注定绵延万世。” “震慑四夷,令四海归心!” 当年自己平定匈奴,如今却目睹北方异族屡屡南侵,怎不让人怒火中烧? 一旁的太子刘据也跟着开口,言辞正气凛然: “父皇所言极是,天象示警,灾厄连连,正是异族失德的表现。” “胡人居上,百姓苦不堪言,自然不得天命庇佑!” “若要防患未来,我大汉必得横扫草原,斩草除根!” 汉武帝闻言大笑,欣慰不已,摸了摸儿子的脑袋。 平日里这小子爱玩贪乐,如今竟然跟他同仇敌忾。 好个犁庭扫穴! 我刘彻的儿子,果然不凡! “说得好!” “清荡北疆,封狼居胥!”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对大元倒没表现出太强烈的排斥情绪,远不如嬴政和刘彻那般咬牙切齿。 或许是因为他体内亦有少数几个民族血脉,大唐本就以包容著称。 什么异族? 一旦融入中原文化,便是我中华的一部分! 大元皇帝忽必烈登基之后,首要任务就是“汉化”,主动接过中原正统的大旗。 “元顺帝前期确实有心图治,若能持之以恒,也许国运不至于衰竭如此。” “可惜他耳根子软,轻信谗言,将忠臣脱脱罢黜,导致大势尽去。” 李世民语气带着惋惜,转头看向李承乾,意味深长地道: “承乾,为君之道,贵在纳谏。” “若只听顺耳之言,身边自然尽是阿谀之辈,国家也便离亡国不远了。” 他借题发挥,顺势教训起这个让他操碎了心的太子。 李承乾听得出父亲的严厉,连忙端正神色,恭敬回应: “儿臣铭记教诲,当效仿父皇,广开言路。” “重用魏征之流的直臣,以史为镜,以人为鉴。” 听他这般表态,李世民终于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满意。 这个儿子啊,虽说骨子里总带点异族的跳脱劲儿。 但只要心正,未来也未必不能撑起这大唐江山。 …… 乾德时期! 赵匡胤这会儿,心里还是难以平静。 他始终无法摆脱那些后世昏庸子孙带来的羞辱感。 他怎么都想不到,堂堂大宋,竟会遭受如此奇耻大辱—— 靖康之耻! 回首历史,纵然曾有胡人入侵中原,但像宋徽宗与宋钦宗父子那样—— 双双被掳北地,举国上下一夜崩塌的惨状,实属罕见。 赵匡胤越想越怒火中烧。 再看元顺帝,虽也是一位亡国之君,可人家好歹曾试图力挽狂澜,振兴朝纲。 实在无力回天,才逐渐放弃挣扎。 反观赵佶……整日沉迷于丹青字画,书法诗词,不问朝政也罢,连骨气都没有! 他与赵桓父子俩,毫无脊梁,毫无血性。 这大宋不灭,才真是天理难容! “哼。” 赵匡胤冷哼一声,心头憋闷,久久无语。 …… 洪武时期! “大元当时早已千疮百孔,就算元顺帝想整顿朝政,也无济于事。” 朱元璋眯着眼,望着天幕,语气淡然地开口。 在众多皇帝之中,他是最有资格评价大元衰亡的那一位。 他亲历了那段动荡岁月。 也正是将大元彻底扫入历史尘埃的终结者。 元顺帝虽然口口声声要改革、图谋中兴,但现实残酷—— 朝廷腐化严重,地方秩序几近崩塌,百姓苦不堪言。 当时民间甚至流传许多讽刺歌谣: “九成宫令传恩泽,万两黄金归使臣。” “衙门欢声笑语,百姓却哭声震天。” “黑皮官灯添一重,满城尽是污吏踪。” 朱元璋知道得清楚,那些年,不仅是天灾不断,更是人祸连连。 地方官贪得无厌,榨干了百姓的最后一口粮,饿殍遍野,他的亲人也没能逃过这场浩劫。 家破人亡,让他彻底明白了什么叫“民不聊生”。 也正因如此,他建立大明之后,对贪腐格外痛恨,绝不容忍一丝一毫。 当然,大元的灭亡并非仅因官僚腐败,还有那年年不绝的灾祸—— 旱涝相继、蝗灾连绵、瘟疫蔓延,百姓在死亡边缘苦苦挣扎。 “大元注定走到尽头,而我大明,正是顺天应运而起。” 朱标接过话头,坚定说道。 朱元璋点点头,神色却未露喜色,反倒显得格外凝重。 毕竟接下来的剧情,就要轮到大明的末代皇帝了! 一想到这儿,老朱心中微微发紧。 前面看了那么多“亡国系列”,结局都让人唏嘘不已。 他自己的安排也没省心。 长子朱标早逝,托孤落到孙子朱允炆身上,结果这孙儿也不中用。 最让他愤怒的是,被四儿子朱棣生生夺了皇位! 还好这老四干得不错,不然他在九泉之下真得翻身爬起来! 可如今,要轮到明朝的终局了,朱元璋心中也有些打鼓。 不求多出色,至少别太丢人现眼。 千万别是个像宋徽宗那种软骨头! 咱老朱家,向来刚烈,没孬种! 朱标看出父亲情绪波动,笑着安慰道: “父皇大可安心,朱家子孙自有命数。” “祖宗有训,咱子孙纵然平庸些,也不会坏到那地步。” 但朱元璋的脸色依旧阴沉。 谁说一定靠得住? 赵匡胤也是一代雄主,结果宋徽宗、宋钦宗不是照样让他颜面尽失? 朱家的列祖列宗,断不能步其后尘! …… 嘉靖时期! 嘉靖帝此刻也打起了精神,坐得格外端正。 因为他知道,马上天幕上就要揭晓明朝的末代皇帝了。 大明,终于轮到他这一脉。 会是谁? 他心中没底。 但他确信,绝不会是他,也肯定不会是他的继承人。 “朕就算百年归天,也留下了徐阶、高拱、张居正这等栋梁之臣。” “裕王虽不及朕手段果决,但只要用好这些人,大明定然不会倾覆。” 嘉靖表面修道十数年,足不出西苑,但朝政之权始终牢牢掌控手中。 真正的帝王术,不在于是否亲政,而在于能不能让权臣听令。 他的儿子虽能力平平,好在臣子得力,尚可守成。 “大明若要覆灭,至少也得等朕之后三代!” 嘉靖目光深沉,静静看着天幕变化。 他心中笃定——亡国皇帝绝不是他朱厚熜! 【大明的末代皇帝——】 【明思宗·朱由检——!】 天幕上的字幕缓缓浮现。 洪武、太祖、永乐、嘉靖…… 一众皇帝齐齐色变——! 第118章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勤俭自持,不近女色。】 【在位十七年,宫中未曾修建半砖半瓦,一生未享过帝王之福。】 【他,心怀社稷,命途多舛。】 【年年灾异,国运不昌。】 【他,是将“君王死社稷”五个字贯彻到底的皇帝——朱由检。】 短短几句,已勾勒出这位末代君王的轮廓。 朱元璋听完,眉头渐渐舒展,面色略显松动。 这孩子……好像并不丢人? 节俭、勤政、无私,甚至连福都没享过。 比起历代帝王,这样的评价,已属上乘。 【明朝万历三十八年腊月,寒风凛冽的紫禁城冷宫深处,一声微弱的啼哭划破寂静。】 【朱由检在母亲刘氏怀中呱呱坠地,成为明光宗最不受重视的庶子。】 【年仅五岁,他就亲眼见到卑微的母亲在父皇的杖责下香消玉殒。】 【鲜血染透了青石板,那一刻,权力的冰冷第一次烙印在他幼小的心灵中。】 【十一岁时,他被封为信王。】 【然而名号之下,是朝中无视、王府冷清,宛若空气。】 【彼时的太子朱由校沉迷木匠的乐趣,朝政却早已落入权宦魏忠贤之手。】 【他常夜宿藏书阁,潜心苦读。】 【某个电闪雷鸣的深夜,他从窗棂间望见角落里的饿殍。】 【他,第一次意识到这王朝正在腐烂崩塌。】 【十七岁的一夜之间,哥哥骤然驾崩,紧接着便是传位诏书从宫中送来。】 【天启帝朱由校在临终之际,没有亲子,便将皇位托付给最亲的弟弟。】 【一句“吾弟当为尧舜”,朱由检就这样承接了一个百病缠身的庞大王朝。】 【他顺利的成为大明的继任者,肩上顿时负起万钧重担。】 【若要为这位新帝下一个定义——那便是“孤独”。】 【没有娘家助力,没有宿将扶持——】 【朝堂上没有坚定的盟友,他几乎是孤身一人面对这个岌岌可危的王朝。】 【当时的魏忠贤势力通天,连宫廷内外也被其爪牙笼罩。】 【因心怀戒备,朱由检登基初期,连御膳都不敢动,只能靠自己藏着的粗粮充饥。】 【但他并未被恐惧吞噬。】 【而在一次朝堂政变中,他果断出手,剪除了魏忠贤的势力根系。】 【魏氏党羽纷纷瓦解,最终魏忠贤被逼自缢身亡。】 【在清除了阉党之后,他迅速整顿朝纲,启用被打压的大臣,重建朝政秩序。】 【他令袁崇焕镇守辽东,以御女真之患,又派洪承畴赴陕平乱,镇压愈演愈烈的农民军。】 【然而天公无情,自朱由检即位之后,天地变色,小冰河期来袭。】 【连年天灾不断,干旱、水患、虫灾、瘟疫接踵而至,饥馑四起。】 【百姓流离失所,盗匪蜂起,义军遍地。】 【朱由检看着奏章上写着“陕西赤地千里”、“辽东兵临城下”、“江南生乱不断”——】 【他只能强撑起这摧毁前夜的朝堂,走入一场注定败局的死战。】 …… 朱由检即位那一刻,堪称天崩开局。 他上吊自尽于煤山之时,年仅三十三。 三十三岁,刘邦还在乡野调笑寡妇; 三十三岁的张居正,还在京中默默无闻; 三十三岁的王阳明,尚未悟道,只是普通乡绅。 历史中,少年皇帝即位并不罕见。 但多数都有强大的母族或权臣辅佐,得以成长锤炼。 就算是赫赫有名的汉武帝刘彻,登基时也在窦太后的庇护下逐渐展露锋芒; 哪怕是平庸的明英宗,最初也有张皇太后坐镇; 更不用说大清的康熙帝,孝庄太后为他保驾护航多年。 这些都给予他们时间,给予他们缓冲,才有后来的强盛。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李世民,少年从军,未弱冠便横扫群雄; 再如那个年仅十四便被推上皇位的少年道君。 文臣以为他好控,结果却选了个翻桌子的皇帝。 他上来第一手就是“大礼议”,把满朝权力牢牢握在手里,谁也动不了。 只是这样的天纵之才,终究凤毛麟角。 回望崇祯,他既无导师,又无助力,自身资质也非英才,便只能在泥泞中独行。 先帝临终之言,唯留一句: “吾弟,当为尧舜!” 就凭这句话,朱由检披上龙袍,登上御座,正式执掌这风雨飘摇的大明江山。 此后,他便如履薄冰,勤勤恳恳,披荆斩棘,为这个残破的王朝呕心沥血了一生。 刚刚登基,局势便已糜烂不堪。 第一年就碰上了浙东的滔天巨浪,接下来的每一年,大地都没安分过。 不是旱灾就是洪涝,蝗灾、疫病接连而来,好像天命都在宣告——这盛世将尽。 …… 而此时,众多皇帝隔着天幕凝视这一幕,面色皆沉。 开局之差,已非“惨”字可形容。 内有宦官专权、政令不通。 而外有边疆动荡、义军蜂起。 再加上气候反常、百姓流离,几乎所有的不利因素都集中爆发。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崇祯此时手中尚有实权,并未完全被架空。 不像东汉末年的刘协,空有皇帝之名,实则如人偶一般任人摆布。 朱由检至少还掌握着政令,这也给了他运筹帷幄的空间。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却微微摇头。 “宦官权柄滔天,皇帝身边无人可用;外敌压境,天灾频发。” “这样的困局,实属凶险。” 他虽不轻言放弃,但也清楚,这种乱局,极难施展。 他心中清楚,崇祯若想有所作为—— 必须趁还握有权力之时,着手培植心腹、任用干才,稳住朝局。 魏忠贤之死虽然除去了一害,却也撕裂了本已脆弱的平衡。 一个皇帝,若无新力量支撑,又如何与盘根错节的文官集团抗衡? 若能及时扶持如袁崇焕一类忠臣,或许尚有一线生机。 …… 贞观时期! 太极殿中,李世民也低头沉吟。 他设身处地思考:若换作自己,是该如何破局? “除掉魏忠贤之后,孤立无援,威信难立,政务谁来执行?” “袁崇焕尚能镇守边疆,国内的乱局又该如何整顿?” 第119章 生为帝王愧山河,死作忠魂佑百姓——!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着天幕,眉头越皱越紧。 这个子孙,确实有胆识啊。 刚登基就敢清除掌权多年的魏忠贤,可谓雷霆手段。 在他眼里,宦官专权之祸不可轻视,魏忠贤一类,的确该除。 但也正因如此,他觉得朱由检出手太快了。 与那些文臣相比,有时候宦官反倒更听话、更能用些。 太过依赖文臣,往往也会自缚手脚。 “标儿,你怎么看?” 他转头问身旁的太子朱标。 朱标沉吟良久,答道: “联手东林党除阉党,从道义上说,是拨乱反正。” “但若一股势力坐大,无人牵制,后患无穷。” 若换他来执政,或许会选择在两者之间维持微妙平衡。 从而逐步蚕食二者,不至于立刻失衡。 “唉——!” 朱元璋轻叹。 作为开国皇帝,他们往往不需要受旧规束缚,可以从零开始,纵横捭阖。 可后世的皇帝,则必须在既有的制度和派系中艰难取舍。 “船大难转弯”,说的正是这样的困境。 …… 嘉靖时期! “唉。” 嘉靖帝的叹息,也从清静精舍中传来。 他望着画面中的朱由检,心中五味杂陈。 这子孙,初登皇位就迈错了一步。 魏忠贤虽是权奸,但杀得太早太急。 嘉靖深知,和宦官打交道尚可,而文臣则更加难缠。 一个皇帝最关键的本领,不是清除谁,而是“制衡”。 他回想自己初登大宝,地位同样尴尬,藩王入京,毫无根基。 但他没贸然动手。 而是在借“大礼议”一事,辨忠奸、聚亲信,渐渐建立起自己的班底。 他很清楚,有些时候,皇帝只需静观其变,任由党争激烈进行。 只要局势始终在自己掌控之中,便是最好的帝王术。 朱由检急于清除阉党,虽然姿态正确,却步子太快了。 阉党一去,朝中势必权力真空。 而东林党趁机而起,之后若想另起一派平衡局势,便难如登天了。 【崇祯三年,袁崇焕仍未忘五年前许下的“平辽”誓言,可满清铁骑已然兵临城下。】 【最终,朱由检亲手下达了凌迟的命令,袁崇焕血染刑场,残肢被刽子手高高挑起。】 【彼时,黄土高原上,“闯”字大旗猎猎飞扬,李自成振臂一呼。】 【而在宫廷深处,朱由检宣布废除所有宴饮歌舞。】 【在将三千宫女遣散,却未察觉宦官们早已将仓库中的陈年余粮偷偷运出宫外。】 【宗室王爷相继战死或流亡,连列祖列宗的陵寝也遭百姓践踏。】 【原本用以筹资的各地税册或在战火中焚毁,或在混乱中失效。】 【财政方案也如空中楼阁般飘散。】 【一旦缺乏银粮支撑,他的诏令传出金銮殿,便如废纸一般被弃置。】 【种种打击,使朱由检的心境愈加偏执暴躁。】 【凡事皆以雷霆手段处置,动辄以死问责,频繁调换内阁大员。】 【短短在位十余年,他就换了整整五十位内阁重臣。】 【而整个大明的入阁者总共也不过百余人。】 【帝和臣之间,已彻底失去了信任与理解,犹如深渊横亘。】 【朱由检其实也曾想率部南迁,再图中兴。】 【但各方利益与现实掣肘,使他最终被困于京城,不得脱身。】 【此时的紫禁城,已非皇权象征,而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巨大囚笼。】 【崇祯十七年,大明的残光彻底熄灭。】 【李自成的军队逼近京畿,城防脆弱不堪,守军老弱残兵,未战而溃。】 【而宫中权贵争相开门投降。】 【文臣百官四散奔逃。】 【天子亲自撞钟召集群臣,却无一人前来。】 【绝望之下,朱由检亲手处死身边的妃子和公主,随即缓缓登上煤山。】 【回望着燃烧的皇城,他在衣襟上写下血书遗言——】 【“朕死之后,无颜面对列祖列宗!愿以披发遮面,弃冠而亡,碎尸万段亦无怨,惟愿百姓免遭生灵涂炭之苦!”】 【随后,他在山上的一棵树下,上吊自缢——!】 【…………】 天幕中,播放着他临终前的画面。 那个孤苦无援的皇帝,身边只剩下一名老太监。 他回头看向太监,低声说道: “承恩,你快逃吧,朕不怪你。” 那名唤作王承恩的太监却跪地痛哭: “皇上,奴才生是皇上的人,死也是皇上的鬼。” “奴才愿陪您,走最后一段路。” 崇祯闻言动容,缓缓取下冠冕,跃上绳索,自缢而终。 王承恩跪于树下,捧起帝冠,泪流满面: “恭送皇上!” 说罢,也随帝王而去,于同一棵树上自缢殉主。 自此,大明正式画下句点。 然而,若回望朱由检这一生,他绝非昏庸无能的皇帝。 他政务繁重,每日批阅奏章至深夜,宫廷内从无奢华饮宴。 其勤政,几可媲美太祖朱元璋。 但问题在于——他太急了。 正因为江山危急,他才焦虑得想立刻扭转败局。 可正如老话说的那样,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他的确操劳过度,可手段拙劣。 尽管满怀热血,却缺乏驾驭时局的智慧与气魄。 再多的勤奋,也难以挽回危局。 更何况,他性格中还藏着致命弱点——多疑刻薄。 在他掌政的十七年间,仅刑部尚书就被换了整整十七人。 忠臣良将接连被杀,最终竟无人愿再为其出力。 多重原因交织之下,他只能眼睁睁看着王朝在手中崩塌。 但在最后一刻,他以死谢国,诠释了何为“君王死社稷”。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他或许不够睿智,不够仁厚,但这份舍身成仁的意志—— 伴随着煤山的晨风,永远流传后世。 天幕上的视频缓缓暗去。 所有皇帝神情各异,沉默许久。 …… 大秦。 秦始皇低声道: “朱由检,虽非英主,却也忠烈。” “平庸之人,却能以命殉国,已是不易。” “就凭这一点,他也比宋钦宗、宋徽宗那两个软骨头,强出太多了。” “…………” 始皇帝的口诛笔伐再次落到了大宋二帝头上。 撇开朱由检的治国手腕不谈,至少他是真的想拯救风雨飘摇的大明。 可惜事与愿违,志向虽高,天命却不给他一丝机会。 他登基十八年,九年大旱,九年洪涝,几无一年风调雨顺。 这样的天灾之年,就算换谁坐那个龙椅,也是一筹莫展。 到了末年,国库空虚,征银筹饷却收效甚微。 他完全可以撤往南京避祸,却选择了留下,与江山共赴生死。 倘若换成赵构、赵佶父子,恐怕早已弃民而逃,远走高飞。 “君王死社稷……虽死犹荣。” 嬴政叹了口气,语中含感慨。 第120章 皇帝识人如识天,一念失察乱乾坤——! 汉高祖时期! 刘邦望着崇祯煤山自缢的视频,轻声长叹。 悲伤?倒也说不上。 自家后代的事,离他这个始祖太遥远了。 哪怕是亲孙子,他都未必上心。 但朱由检这一死,倒是令他肃然起敬。 “要说韬略,我不如张良。” “治政抚民、粮草调度,我不如萧何。” “领兵冲阵,横扫千军,我不如韩信。” “可我明白一点:做皇帝,最重要的是用人。” 刘邦微微摇头。 朱由检呢? 不是没人可用,是他把能用的全整没了。 魏忠贤虽然权势过盛,可也不是全然无用。 袁崇焕更是手握兵权的大将。 结果这两人都被崇祯亲手除掉。 之后对大臣的猜忌越发严重,动不动就换阁老,搞得朝局混乱无序。 “再大的志向,没有可信的帮手,也不过是空谈。” 刘邦低语,一语中的。 …… 汉武帝时期! 刘彻轻叹了一声,目光里却多了几分认同。 无论他是否称得上明君,能做到以命殉国,就已值得尊敬。 身为天子,他选择与国同亡—— 这份担当,足以传世。 “以朱由检的才识,他已是力竭而亡。” “大明之运已尽,灾害连连,饿殍遍地,纵有雄才大略之人,也未必力挽狂澜。” 相比之下,刘彻自己几乎是开局即巅峰。 承袭文景盛世,国泰民安,财政殷实,堪称躺赢的局面。 虽说刚亲政时遇到些掣肘。 但毕竟有窦太后等人为他撑腰,稳住了朝纲。 而朱由检呢? 一登基便四面楚歌,无亲无援,孤掌难鸣。 朝中无重臣,外无强将,宫中更无倚仗。 “这般局势下,他撑了十八年,已是不易。” 汉武帝深深地看了天幕一眼。 面对此等险境,他别无选择。 只能借力打力,铲除宦官势力,转而依托东林诸臣。 对于这一步是否正确,汉武帝刘彻并不想深究太多。 给这位末代天子,留几分体面罢了。 “皇帝事事亲躬,未必便是好事。” “崇祯什么都想抓在手里,大到边关兵马,小到文书奏折,无一不理。” “结果是累垮了自己,事情却越弄越乱。” 刘彻说着,便将话锋转向自己身旁的皇子。 教子,是他最喜欢做的事。 他最引以为傲的,正是识人之明。 “皇帝识人如识天,一念失察乱乾坤。” 若问皇帝是否必须亲征四方,他会告诉你:“未必。” 他刘彻,从来不是冲锋陷阵的悍将,也非生来带兵的将星。 所以他提拔了卫青这样的大将,发掘了霍去病这样的少年英才。 身为皇帝,不在于亲手冲锋,而在于慧眼识珠,知人善用。 “帝王之道,在于掌舵定向,而非事必躬亲。” “抓大放小,才是治国之术。” 刘据恭敬躬身,频频点头。 “儿臣谨记父皇训诲。”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目光复杂,神色沉郁,既有钦佩,亦带几分遗憾。 在他看来,崇祯并非庸君。 大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可惜崇祯并未抓住。 他确实不是治世之才,但也谈不上昏庸无道。 “他不是良主,但绝非昏君。” “若是换作父皇,想必早已扭转乾坤了。” 李承乾语带自豪地说道。 李世民未作回应,神情却已说明一切。 若是他在位,军事指挥自不必说; 在用人治政方面,也比崇祯要强出太多。 但要真解明末之困?那也是难料之事啊。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眼神一凝,凝视天幕,良久无言。 画面中,崇祯吊死煤山,身旁唯有一个太监王承恩相随。 “咱们朱家的子孙……落得这般地步。” 这一幕深深刺痛了老朱的心。 大明天子,最后竟形单影只,自缢于树下,连一个大臣都未陪葬。 “堂堂百官,竟不如一内侍忠诚!” 老朱怒声咆哮,震彻殿堂。 文臣多心,反复无常,不堪重任。 奉天殿内,群臣人人胆寒,个个心惊胆战。 此刻朱元璋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 看着朱由检的结局,内心翻涌起无限痛惜。 这个从未谋面的后代,确实拼尽了全力。 他没有太多帮手,也没有太多资源,完全凭着一腔孤勇硬撑了十八年。 他曾奋力一搏,也曾慧眼识才; 虽有失误,但也做了能做的事,用了能用之人。 朱元璋的脑海里,浮现出那封熟悉的遗书—— “朕登基以来十七载,敌军入境四次,闯贼逼近都城……” 老朱眼眶泛红,喃喃道:“好孩子。” “总算是给咱老朱家,留了一点脸面。” “死,也要死得像个天子!” 朱标默默垂泪,叹息一声。 “这孩子……从未当家理政,如今却独自扛起江山。” “做得已足够好,父皇。” 他的目光落在画面中那件龙袍上——竟有缝补痕迹。 身为皇帝,竟连件像样的龙袍都没有…… 朱标的心,狠狠一揪。 …… 永乐时期! 朱棣捏紧扶手,满脸怒火。 “反了!” “这些贼寇,胆敢作乱!” “蛮夷小丑,也敢欺我大明!” 他热血沸腾,恨不能提枪上马,再次征战北疆。 “朱由检……这孩子,骨气倒是有。” “爹啊,这仗早就该打!” 金豆子跃跃欲试。 “若早年斩草除根,又何至于今日被人逼入绝境!” 金豆子义愤填膺。狂妄居士连忙附和: “爹说得是,早就该动手!” “一个皇帝,竟至自缢求死——这口气,咽得下去吗?” “该打!必须打!” 太子朱高炽看着他们“父子三人唱双簧”,心里苦笑。 又来了,又在逼他表态。 但这一次,他并没有急于反驳。 他也知道,若这场仗打得好,也许能换来长久的安稳。 只是……银子够不够打仗,还是个问题。 …… 嘉靖时期! 嘉靖帝望着天幕陷入沉思,良久才从恍惚中恢复。 若论勤政,在整个大明中,崇祯恐怕仅次于太祖。 他自己,是比不了的。 但崇祯确实缺乏能力。 无力掌控政局,无法平定内乱,连守疆御敌都显得力不从心。 “真是可惜了。” 嘉靖叹息一声,心头浮现一丝愧意。 这个皇帝虽无大才,却有一颗为国尽忠的赤子之心。 相较之下,他嘉靖似乎未尽天职。 他虽不上朝,却仍遥控朝政,至少没让天下动荡。 可若与崇祯相比——他确实懒得太多。 “若是我肯多做一些,是不是后世大明就不会这般衰落?” 他低声自问,答案却早已清晰。 当然会更好。 他天资聪颖,才具非凡,即便没有正统帝王教育,也足以施展抱负。 只是……他不愿多做罢了。 望着那段短暂而悲壮的一生,嘉靖第一次认真地思索: “或许,朕也应勤政些了……” 第121章 山河虽亡志未死,气节长存照千秋——!! 在历朝亡国的皇帝中,若不算那些纯属傀儡、毫无实权的如子婴、汉献帝刘协之流—— 其他真正执政的亡国皇帝中,论勤勉程度,几乎没人能与崇祯帝朱由检相提并论。 若真要找个对比,大概也只有元顺帝前期还能略作一战。 朱由检这一生,从登基到末路,几乎没闲过一天,操劳到死,最终却是徒劳无功。 原本他只是个逍遥自在的亲王,这辈子与皇位八竿子打不着。 可命运突如其来地转了个弯—— 哥哥朱由校像明末的几位皇帝一样,迷失在荒诞荒唐中,一命呜呼。 朱由检坐在王府,皇位就这么突如其来地砸到了他头上。 随之而来的,是那句被赋予厚望的“吾弟当尧”。 他于是便从此兢兢业业,风雨无阻,几乎未曾有片刻懈怠,宛若走在刀尖上的人。 但终究,光靠努力是难以对抗命数和才智的差距。 十四岁的道光帝登基,虽然年幼,却坐稳了龙椅数十年,称霸朝堂。 而朱由检则是在登基之初,就被迫“认贼作父”,对魏忠贤低头哈腰。 好不容易联手东林党清除了魏忠贤这个大患,结果发现—— 这群东林士人不过是另一股顽固势力,一丘之貉。 满朝党争如同山头林立,朱由检哪怕有心想做事,也举步维艰。 渐渐的,他变得多疑,用人不信人,信人又生疑,疑而不用,甚至直接铲除。 内政已是一地鸡毛,外患又接踵而至——辽东战事不断,天灾频发,土司作乱,局势一片狼藉。 到后来,国库枯竭,连军队的口粮都发不出来,兵士饿着肚子,何谈战斗力? 所谓“明军不满饱,满饱不可敌”。 而彼时“满饱”的清军,则在皇太极的带领下如狼似虎,节节推进。 当时明军不少都投降了清廷,就比如名将洪承畴,也倒戈而去。 大明走向终结,朱由检虽说有责任,但真要论罪魁,他却未必当得起。 他的能力也就到那,不可能指望一个风雨飘摇中的末代皇帝—— 突然化身刘秀、李世民或者嘉靖。 真正埋下祸根的,是大明几位早期皇帝开启的“甩手掌柜”之风。 从嘉靖开始,这种“皇帝隐身”的趋势便逐渐显现。 虽说嘉靖二十年不上朝,但他依旧牢控政务,朝堂尚能维持。 到了朱由检的爷爷万历后期,才是彻底躺平,甩手不干,政务瘫痪。 朝堂若无主心骨,岂能撑起一个王朝? 若非绝世枭雄,谁也难力挽狂澜。 朱由检这个皇位,不论谁来坐,开局都注定是低人一等,委曲求全。 他能最终以死殉国,已是将自己这一生交出的最好答卷。 功过是非,随风而逝。 …… 康熙时期! 康熙静坐宫中,看着面前播放的大明末代帝王的视频,神色凝重,轻叹一声。 “大明啊,真正开始败落,还是从万历、泰昌、天启三代之后。” “崇祯登基后,虽有心整顿朝政,无奈大势已去。” “他亡的是国家,不是人品;他失的是江山,不是气节。” 康熙一边看着画面,一边缓缓开口,对身边围坐的皇子们语重心长地讲道。 他年少时对《明史》极为熟悉,尤其对明末的风云变幻格外在意。 “明亡之因,并不能全怪在崇祯身上。” 众皇子虽点头附和,但无人敢随意发言。 康熙目光一转,落在太子胤礽身上,淡淡道: “胤礽,你怎么看?” 太子沉吟片刻,答道:“明亡既是朝纲败坏、民生凋敝所致,亦是命数既定,非一人所能挽回。” 康熙点了点头,未多言。 这才让其他皇子也纷纷献言。 “崇祯勤政如牛,却误信小人,轻疑忠臣,终至瓦解社稷。” “他虽有偏失,但非亡国之罪人。” “天启若亡国,尚可理解;崇祯不该亡,却亡了,真可叹。” 康熙听着,面露几分赞许。 这些话虽各有角度,却也皆有道理。 他抬头望着天幕,神情微凝。 大明诸多皇帝的点评已完了,接下来,该轮到他们大清了。 虽然康熙不是开国之君,却也是大清帝系中,地位无可撼动的一代雄主。 大清的亡国皇帝即将登场,这让康熙内心泛起了一丝不安。 “咱们大清的末代皇帝,可不能比大明还丢人啊……” 他低头沉思,不禁回想起历代王朝末期那令人唏嘘的时刻。 宋少帝毅然沉海殉国,为大宋留下了最后一抹尊严; 崇祯帝虽回天乏术,但最终自缢煤山,以命捍卫皇帝的尊严—— “君王死社稷”这五个字,留给后世无尽敬意。 若是大清那位末代之主,若胆小怕事、畏首畏尾,岂不被后人笑掉大牙? “再怎么说……也不能比徽钦二帝更窝囊吧?” 康熙暗自低语,却不敢在众人面前说出口。 这时,太子似乎察觉了父皇的忧虑,轻笑一声,劝慰道: “父皇宽心,大清江山稳固,怎会覆灭?” “自然也不会有亡国之君。” 康熙目光扫了他一眼,语气淡然却带着一丝冷意: “世上从未有永不倒塌的朝代。” “朝代更替,自古常理;即便我大清再怎么强盛,终究也有走到尽头的一天。” “而新的王朝,也将在那之后崛起。” 他并不想听儿子那种不着边际的安慰。 太子面色有些尴尬,干笑几声,讪讪作罢。 康熙轻声自语般说出一句话: “只希望我大清的末帝,哪怕亡国,也别太丢人现眼。” …… 对于即将出现的新的亡国之君,各朝代都满怀好奇。 继元朝之后,中原大地迎来了另一个异族入主的时代——满清。 前朝的蒙古统治者,只守了一百年便走向腐朽与崩解。 这大清,又能撑多久? 这个答案无人知晓。 因此,众皇帝对于即将登场的“最后的帝王”,都屏息凝神,摒弃杂念。 此前关于崇祯的一切讨论,也被按下了暂停键。 只见天幕缓缓浮现新的文字—— 【大清的末代皇帝——】 【也是自大秦肇基、绵延中国两千一百三十三年皇权帝制的终结者——】 【爱新觉罗·溥仪———!!】 第122章 若天下无人为帝,那又由谁统领江山社稷? 【他是中国,也是世界历史中,唯一一位被彻底改造成平民的皇帝。】 【他的命运充满波折:三次登基称帝,四段婚姻,五位妻妾。】 【他的亲身经历还被外国人改编成电影,并拿下了奥斯卡奖项。】 这几行话刚一出现,诸多皇帝皆大惊,面露难以置信之色。 “这……什么?!” “真龙天子,竟成了寻常百姓?!” 他们虽对“普通公民”一词含义不甚明了,但也猜出那大概就是和草民无异的意思。 一个皇帝,竟被彻底贬为庶人?! 这对皇权来说,简直是一种耻辱。 更何况——他居然三度称帝? 这一生到底过得有多离奇?! 一众皇帝见过被逼退位的,也见过割发代首求存的。 可像溥仪这样三次披龙袍、最终削成平民的,闻所未闻! 至于迎娶五位妻子,这点倒还不稀奇——毕竟在座的哪个皇帝后宫不是佳丽如云? 但真正令所有人震惊的,是最后那一句评语: “中国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 霎时间,整个大殿陷入死一般的寂静。 本以为溥仪不过是清室的末路余晖,没想到……他竟是整个皇权时代的余晖! 这意味着——自他之后,中原大地再无帝王! 这怎么可能?! 一个没有皇帝的天下?! 世道岂不陷入混乱?! 众帝王面面相觑,神色各异,有震惊,有难以置信,也有惶然不安。 这一刻,他们忽然意识到,自己头上的这顶皇冠,也不过是一段历史里的符号罢了。 …… 大秦! 受到震撼最深的,毫无疑问是始皇嬴政。 “天下最后的皇帝?!” “怎会如此?!” “难道中原大地,从此永陷群雄割据,再无一统可言?!” 始皇的声音透着不解与震惊。 他不仅是“皇帝”这一尊号的开创者,更是历史上第一个完成大一统的霸主! 后世各朝,无不沿袭“皇帝”之名,称王称帝、礼仪法度尽从秦制而出。 哪怕是天下大乱、诸侯并起,野心家们也是争相自立为帝,妄图重现一统河山。 如今听闻——溥仪竟是最后的皇帝?! 嬴政心中第一反应,就是历史再次倒退至战国乱世的局面。 若天下四分五裂,山河不再归一,也就无需皇帝这等至尊之位了。 “不可能!绝无可能!” 他猛地站起身来,神情罕见地动荡。 自从他完成六国统一以来,“大一统”便成为后世英主的终极理想! 这片土地,不可能永远处于割据混战的局面中。 嬴政笃信:没有人能抗拒“受命于天,既寿永昌”这八字昭示天命的权利! 若真握有传国玉玺,却不称帝,那简直就是笑话! 王朝会更迭,皇帝也会更替。 但这“皇帝”两个字,根本不该被抹去! 这不仅仅是嬴政的固执,更是两千年前皇帝世界观的局限—— 他实在想不到还有什么制度可以取代君主制。 不仅是嬴政,其余各朝帝王也同样震惊不已,无法想象一个没有皇帝的世界。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神色凝重,身躯微微前倾,眸中浮现出一丝冷峻的波动。 “溥仪是最后一任皇帝?” 他轻声呢喃,眉头紧锁。 若天下无人为帝,那又由谁统领江山社稷? 难道又将重回春秋乱世,各方势力争雄无序的局面? 即便如此,他也坚信—— 不久的将来,一定还会有盖世枭雄横空出世,重新整合乱世,创立新朝! 这早已成为中原历史的规律——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新朝往往从旧朝的断壁残垣中重生! “抑或……只是皇帝这个称号,被改了名?” “或许仍有人握权治国,却不再自称皇帝?” 他自语道,声音低沉。 这样的变化,倒也并非无法接受。 千年帝制,总要在某个节点发生变化。 也许称谓换了,但本质依旧是执掌江山的最高权力。 只是“皇帝”二字,沿袭了太久,早已深入人心,要彻底放弃,谈何容易?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的面容一时间也浮现了罕见的凝重之色。 他下意识地回头看向房玄龄和长孙无忌,想从他们口中得到答案。 但即使是这些智谋超群的股肱之臣,也一时间陷入了沉默。 他们再聪慧,也受限于所处时代的认知框架。 谁也无法想象几千年后,华夏的政制,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革! “看来……清末日将迎来一场石破天惊的巨变。” “这股变局,恐怕会从根本上颠覆王朝更替的旧有模式。” “甚至可能比百家争鸣之世,还要剧烈、还要深远……” 长孙无忌喃喃低语,满脸震撼。 李世民听罢,内心更加沉重,深吸了一口气,再度望向天幕。 …… 康熙时期! 康熙的脸色骤变,难以置信地望向站在身边的诸位阿哥: “这……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为何称他为‘中国历史上最后的皇帝’?!” “他又是如何被贬为庶人的?!” 康熙原本对清室末代皇帝早已有些预判。 或许昏聩无能,荒唐误国,如隋炀帝一般。 又或许悲情沉稳,有志无力,如崇祯帝那般殉国自尽。 但他万万没有料到—— 溥仪的结局,竟然是三次称帝,最后却落入庶人之列! 不仅如此,竟还是中原历史上最后一位皇帝! 大清……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动荡与巨变?! 短短几行文字,已足以将康熙的心神彻底搅乱。 而周围的皇子们,也是个个神情凝重,面面相觑,根本答不上话来。 他们从未设想过,大清竟会在历史上画下如此讽刺的一笔。 此刻,所有皇帝们的内心都被动荡所充斥。 他们难以置信地思索—— 这“最后的皇帝”究竟意味着什么? 难道只是改了称呼?再无“皇帝”之名? 还是说——帝位从此终结,再无人高居九五之尊? 若真无帝掌舵,那天下如何运转? 靠群臣议政、百官共治? 那不乱成一锅粥才怪! 他们的脑海中,各种猜想如潮水般涌动。 而在这片纷乱的思绪背后,一股莫名的不安,也悄然滋生。 是否—— 几千年来延续的帝制文明,已走到了尽头? 自嬴政称帝、废封建、行郡县始,帝制拉开帷幕。 可如今,会不会也有人像始皇那般,开历史之先河,将中华大地引入全新的体制之中? 一个不再有皇帝的时代…… 一个全新的政权模式,悄然到来! 他们意识到——未来的统治体系,将彻底摆脱“皇帝”这一形式,走向一种他们完全无法理解的方向。 他们震惊之余,也被某种难以言喻的期待包围。 如果不是皇帝来统治天下—— 那又是谁? 又是何种制度,足以承载这广袤而深沉的中原文明? 第123章 不管后人如何称帝加冕,他始终是那第一个皇帝!! 【溥仪诞生于帝都醇王府,是清朝道光皇帝的玄孙。】 【同时也是光绪帝的亲侄子,父亲是当时的摄政王载沣。】 【若单从皇位的传承逻辑来看,无论是“父终子继”还是“兄亡弟承”,都不该轮到溥仪成为皇帝。】 【他之所以登基,很大程度上要归功于他的祖父——首代醇亲王,他坚定支持慈禧太后。】 【更关键的是,他祖父还迎娶了慈禧的胞妹。】 【有这层关系堪称是政治婚姻的极致,联姻巩固势力。】 【正因如此,慈禧当年才会选中光绪继位。】 【但光绪长大后性格刚烈,不仅搞变法,还妄图挑战慈禧的权威。】 【结果惹怒慈禧,直接被剥夺政权,并被软禁于冷宫瀛台。】 【之后,光绪和慈禧几乎前后脚染病,生命垂危。】 【光绪无嗣,慈禧便将目光转向当时年幼的醇王之子——载沣。】 【而载沣的长子溥仪,顺势成为慈禧心目中的最佳接班人。】 【慈禧离世不久,年仅三岁的溥仪便被扶上皇位,开启了“宣统”年号。】 【此时朝政由隆裕太后、光绪遗孀与摄政王载沣共同执掌。】 【溥仪上位之际,正逢清廷风雨飘摇,内忧外患不断。】 【列强横行,南方革命之火已然燎原,而清廷的控制力早已名存实亡。】 【1911年,武昌起义爆发,仅仅两个月时间,南方十三省陆续宣布脱离清廷。】 【而清廷能掌控的,只剩直隶、河南、山西等北方五个省份。】 【在局势岌岌可危的情形下——】 【隆裕太后与摄政载沣决定紧急召回袁世凯,安排他出面调停南北局势。】 【却不曾料到,“请神容易送神难”,最终谈判的结果,竟成就了袁世凯自封临时大总统!】 【年仅六岁的溥仪,就在一片混乱之中被迫退位。】 【大清也在两百七十六年的统治中画上句号。】 【而此刻的溥仪,还在紫禁城内玩耍,全然不知大清已亡。】 【………】 光是前面这段历史画面,就足以让各朝的皇帝震惊莫名。 谁能想到,那时大清表面上似乎还算安稳,背地里早已暗潮汹涌。 朝政依旧牢牢掌握在慈禧手中。 这也不足为奇。 毕竟皇帝尚且年幼,朝政由太后掌控是历朝历代的常态。 可让人意外的是,晚清的混乱程度,恐怕还要超过明末。 帝王们从天幕视频中看到大量战火纷飞的场景。 无数金发碧眼的洋人在神州大地上横行肆虐。 列强? 原来这词指的就是这些来自西方的侵略者! 而那所谓的革命,又究竟是何方势力? 还有那个“临时大总统”的职位,到底是干什么的? 短短的视频中,信息量之大,让许多皇帝都一头雾水。 明清相隔,不过二百余年,可局势变化,竟已天翻地覆。 这让在场众皇的神情纷纷变得凝重无比。 …… 大秦! 始皇帝依旧眉头紧锁,内心复杂。 他仍然对“皇帝”这个独一无二的称号被后人放弃耿耿于怀。 “皇帝”二字,是他亲自创立的! 即便大秦不能千秋万代,他也认为这个称谓应当永存。 不管后人如何称帝加冕,他始终是那第一个皇帝! 可如今,“皇帝”之名竟然从历史中消失? 他与历朝皇帝竟仿佛成了被时代抛弃的遗物! 这让他内心产生了从未有过的失落与不甘。 “临时大总统?” 秦始皇面露疑惑,这个名号在他耳中毫无威仪霸气可言。 “此名虽不雅,却似也有统御天下之意。” 一旁的扶苏出声,试图解释,揣摩其中含义。 始皇闻言,冷哼一声。 “临时大总统……朕听着就不喜欢。” “这种粗俗称号,怎可与‘皇帝’二字相提并论!” …… 汉高祖时期! 刘邦望着天幕中那一幕幕未来的画面,眼睛睁得滚圆,脸上满是惊讶与新奇。 无论是人物穿戴,还是出行所用的奇特装置—— 对于这个两千年前的古人而言,实在太陌生、太震撼。 “乾坤倒转,世道已非旧时模样!” “后世这等景象,真叫人想都不敢想。” 但奇怪的是,刘邦的眸中,并无半分对皇权更替、王朝更迭的忧虑。 他心中只有对于未来世界那份深深的好奇和感慨。 若不是这神秘的天幕现世—— 他这把老骨头,怎有机会一窥千年之后的风云变幻? “能见此景,此生足矣!” …… 汉武帝时期! 刘彻面色凝重,目光紧盯着头顶那天幕中变幻的图像。 画面中一条巨大的钢铁长龙呼啸而出,白烟滚滚,从远方飞驰而来。 “那是何器?吐雾飞行,疾如奔雷,犹如地上的飞龙!” 原来,那是后世的“火车”。 这等事物,刘彻从未见过,也从未听闻。 他越看越震惊,只觉后世的技艺简直是神技天工。 一旁的刘据也看得入迷,突然指着某一幕激动道: “父皇快看,那些兵器竟能喷火,威力巨大!” “这一定是后人铸造的神兵利器!” “倘若大汉也有这等神兵,还怕何匈奴?!” 刘彻微微颔首,眼里泛着光。 火炮轰鸣之声仿佛仍在耳畔回响。 烟雾中腾起的爆炸,威力骇人。 若是放在战场上,数十架兵器一齐开火,光凭那一轮炮击,足可灭敌千人。 想到这,刘彻不禁低语: “妙哉,妙哉!” “未来的世界,竟有如此奇物。” “朕竟也对那时代生出了几分憧憬之意……”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凝视着天幕上的历史片段,神情肃穆。 明清更替不过百年,竟带来了如此天翻地覆的巨变? 画面中的火光、枪炮、列强侵略……让他久久无法平静。 “蛮夷之民,竟敢踏足我神州腹地!” 一旁的李承乾咬牙切齿,愤愤不平。 他见过胡人,但那些番邦来使进入大唐时,哪个不是低眉顺眼、谦卑有礼? 而如今,后世的洋人竟敢肆无忌惮地在中原横行?! 怎能不让他怒从心生! 李世民轻叹:“天下兴亡,果然有因有果。” “此刻的大唐虽强,可一旦势微,恐怕也难逃他人欺辱。” 他虽胸有韬略,但面对历史那铺天盖地的车轮,竟也生出一丝无力之感。 难道真的只有以武力平天下? 可大唐一向倡导王道仁政,如何动辄屠尽四方? 他沉默不语,心中久久难以平息。 第124章 溥仪这一生的跌宕起伏,实在令人唏嘘不已啊! 洪武时期! 朱元璋站在天幕下方,满脸惊愕地盯着那爆炸四起的画面。 战场上炮火连连,硝烟滚滚,敌军闻之色变。 虽说在他建立大明之初,火器已有雏形,但和眼前这等利器相比,简直就是孩童玩具。 “标儿你瞧,那些兵刃的威力,远胜我大明的神机大炮。” “一次发射,竟能连续出击!” 朱标也瞠目结舌,不愿错过一帧画面。 天幕视频变化极快,片段繁杂,却让每位帝王目不暇接。 虽只是短短片刻,却像看尽了千年历史的演进。 他们心中惊叹不已,也在暗暗思索—— 若是拥有这些武器,守土安邦将会何其容易! 在溥仪所处的那个混乱年代,热兵器的发展已达巅峰。 也早已远远抛离了明朝时期那种粗糙初级的水平。 因此,当老朱透过光幕看到那些如神兵般的火器时,眼中光芒陡然闪现。 若当年他率军征天下时,便能掌握这种利器,又何须费尽心力、拼命苦战? 只怕在短时间内,便可扫平四方,统一神州! …… 永乐时期! 铁血皇帝朱棣此刻正凝视着天幕中的画面,神情凝重中透着兴奋,连连点头。 “这东西不错啊!” “比起我大明的红衣火炮,精妙太多。” “倘若早几年有这等火器,我何愁不能踏平塞外,斩尽瓦剌!” 他看着天幕中那些战场上的新式装备,整个人都兴奋了,好似热血又被点燃。 战争的意义和战斗中的胜负,他再熟悉不过。 而这些先进武器,在他眼中,就是战争的胜负手! 倘若有这种强力装备,明军的战损定然会锐减无数。 可惜,眼下这些只能看着,根本无法拥有。 而一旁的汉王朱高煦也看得眼睛放光,他天生嗜战,与父皇如出一辙。 见到如此武器,自然心痒难耐。 “爹,要是我们当初有这些玩意儿,阿鲁台算个屁,瓦剌也不足为惧!” 说完,他又一脸认真地看向大哥朱高炽: “太子殿下,如今朝中虽不富裕,但拨些钱来搞军事,总不过分吧?” 听得此话,朱高炽连忙侧过头去,装作没听见: “没钱!” 溥仪继位的年代,正是山河破碎、列强环伺之时。 列强们肆意扩张,寸土必争,民族危机四伏,中华大地危在旦夕。 清廷权力早已衰败不堪,早失往日威严,朝纲不振,官员腐败成风。 百姓生活困苦不堪,民不聊生,哀鸿遍野,社会动荡不断,民间起义此起彼伏。 此刻的诸多皇帝都被天幕中展现的神奇未来所震撼。 根本无人关心这个六岁便被迫退位的小皇帝。 甚至连溥仪自己,也尚未意识到,他已经成为封建王朝终结的象征。 从他退位那刻起,延续两千多年的帝制,在这片土地上画上了句号。 【十二岁那年,前清旧臣张勋,带兵闯入宫中,兴冲冲告诉他,可以再次登基为帝了。】 【但还没满半个月,张勋便被击溃,灰溜溜败退。】 【十八岁时,冯玉祥将军进入紫禁城,却告诉溥仪,他必须立即搬离皇宫。】 【就这样,溥仪被匆匆逐出禁城,开始流居天津的生活。】 【他在天津整整待了七年,这期间四处拉拢军阀,谋求复辟之机。】 【但愿意帮他的几乎没有。】 【九一八事变爆发,日本人占领东北,主动向他伸出橄榄枝。】 【在日军司令官士肥原贤二的安排下,溥仪秘密离津,前往东北。】 【最终在长春再度登基,成为所谓的“大满洲帝国皇帝”,这是他人生中第三次登基,却也是最屈辱的一次。】 【他不仅失去了自由,连生活起居都受到严密监控。】 【皇后婉容被逼疯,他最喜爱的祥贵人也离奇死于日本人之手。】 【战后,溥仪被作为证人送上远东国际法庭,在那里他详细叙述了自己的悲惨一生。】 【他在法庭连续出庭八天,成为唯一一个创造最长个人作证纪录的证人。】 【后作为战犯被关押在苏联监狱,却享受了极高待遇,不仅无需劳作,还能按时吃小灶。】 【他对苏联生活极其满意,多次表示希望能永居苏联,终究未能如愿。】 【新中国成立后,溥仪被引渡回国,关押在抚顺战犯管理所,接受长达十年的思想改造。】 【获释后,国家为他安排了工作,在中科院植物研究所任职,并介绍了婚姻对象。】 【溥仪将自己的人生写成书《我的前半生》,后被美国导演拍成电影《末代皇帝》,并荣获奥斯卡最佳影片奖。】 【1967年,溥仪因病逝世,终年六十一岁,未被赐庙号与谥号。】 天幕画面逐渐暗去,短短片刻便结束了播放。 溥仪这一生的跌宕起伏,实在令人唏嘘。 年仅三岁登基,六岁退位,成为帝制最后的注脚。 那时年幼的他,可能尚不明白其中含义。 可随着年岁增长,他对自己命数的认知日益清晰。 流落民间后,他拼命拉拢各方势力,妄图复辟,终究是竹篮打水。 历史的潮流无法逆转,封建体制的终结,是整个时代的决定。 即便是旧臣遗老仍心存幻想,也无法阻挡新世界的诞生。 为了重新登上皇位,他与日本人合作,这一举动让他名誉扫地,也成为一生的耻辱。 因为在日本人眼里,他不过是个利用价值有限的提线木偶。 即使挂着“皇帝”的头衔,却没有丝毫的实权。 更惨的是,他甚至连做人的基本自由都被剥夺。 这一段与异族合作的历史,成为他身上永远洗不掉的污点。 有人曾说,若他当初在日本天皇面前表现得更有骨气,或许历史对他评价会不同。 可惜历史没有“如果”。 日本战败,新中国建立,溥仪心中那点复辟幻想,也在十年的改造岁月中,彻底破碎。 他终于认清现实——皇帝已是过去式。 溥仪不过是历史尘埃中的一粒微尘,能做的,只有做个安分守己的普通人——! 第125章 盛唐终如扁舟,不负万代江山——!! 当众多帝王观看完溥仪的视频后,无不神色沉重,心中五味杂陈。 对秦始皇来说,最令他痛彻心扉的,不是某一场战败,甚至不是江山更替。 而是那段视频中所揭示的现实—— 封建帝王制度的彻底终结。 这代表着,从此以后,中原大地上再无皇帝立世,帝制彻底退出历史舞台。 一个崭新、未知的时代将随之而来。 作为帝制的奠基人,皇帝称号的首创者,始皇的内心犹如翻江倒海。 他自称“始皇帝”,本是寄望于“万世传承”,认为自己拉开了一个将延绵千秋万代的伟大序幕。 可最终,伟大的大秦便二世而亡。 这让他怎能不痛? 不过,他也略感欣慰,尽管大秦早早落幕,但他所创下的诸多制度—— 却被后世王朝广泛继承、延续,成为了治国的根基。 想到这一点,他心中还是涌起一丝骄傲。 毕竟,自他之后,无论诞生多少帝王,世人心中,他永远是那位“第一皇帝”! 但历史的洪流终究无情。 随着末代皇帝溥仪的谢幕,帝制的终结已成定局。 皇帝一词,未来将只存在于书卷之中,成为过去式。 这个传承了两千余年的制度,孕育了四百多位皇帝—— 却仍未能达到他当初设想的“千世万代”! “唉——!” 始皇仰望漆黑的天幕,深深叹息。 一种难以言喻的失落感,油然而生。 “父皇开创帝制,已传承两千余载,这已是盛极一时的辉煌。” “后世必定还有如父皇一般之雄主,勇于革新,引领潮流。” 扶苏站在一旁,语气已不同以往的谦卑,变得坚定有力。 如今身为储君,他终于有了肩负天下的气度。 他的偶像,是那位被称为太子中楷模的李承乾! 他明白,当太子,不仅要守成,更要有担当! 始皇见状,心中亦是一慰。他点头赞许: “太子言之有理。” “世间万物,皆有起有落。” “再强盛的王朝,也难逃覆灭的命数。” 他凝望天幕,话语中满是沧桑和思索。 这几日所见的视频,对他的震撼远超战场上的刀光剑影,也悄然影响了他的内心世界。 …… 汉高祖时期。 刘邦正端着酒碗,坐在庭前乘凉。 年岁已高的他,回忆起自己当年还在村头和寡妇打情骂俏的日子,不由得哈哈一笑。 “当皇帝,也不过如此罢了。” 他轻声自语,眼中浮现出几分调侃与自我解嘲。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此刻则身处议事殿内,正和太子刘据商议着下一场北伐大计。 靖康之耻,蒙古铁骑南下…… 这一幕幕来自未来的羞辱场景,早已在他心中燃起熊熊怒火。 刘彻的目光炯炯,语气铿锵: “朕绝不能让那样的事情重演!” “只要朕彻底荡平草原,不留后患,就不会有未来的屈辱!” 他坚信,唯有铁血扫荡漠北,方能换来大汉的千秋稳固。 一旁的刘据郑重点头,不再如从前那般懵懂。 “儿臣以往不曾明白父皇为何执意与匈奴鏖战。” “如今才知,是为了后世不再蒙羞。” “父皇此番作为,正是为后世子孙谋太平!” 刘据语气坚定,满脸崇敬地看着刘彻。 这番话落入耳中,令汉武帝忍不住仰天大笑: “哈哈哈,说得好!为子孙谋太平,妙哉!” “你以前,可是最不愿让朕动兵的。” “如今你竟也通了这份道理。” “好,好极了!” 刘彻真正感到欣慰的,并非刘据好战,而是他终于明白了帝王之道的真谛—— 文能安邦,武能定国。 如此,刘据方可担得起承继大汉江山的重任。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和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皆默然无语,面色凝重。 溥仪的生命走到了尽头,象征着一个时代的彻底终结。 而他们这些曾执掌江山的帝王,也在那一刻,感受到自身的历史落幕。 李世民眼神深邃,望向天幕中的最后一帧画面,喃喃自语: “纵有盛唐,也终究不过时代洪流中的一叶扁舟。” “属于我们的年代,也随风远去。” 他静静伫立,心绪翻涌,那股从未有过的失落感袭遍全身。 不是为自己垂泪,而是为旧日的帝王荣耀,悄然陨落。 眼角滑落的泪珠,似在告别那个金戈铁马、礼乐纲常的千年王朝岁月。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握紧了手中的酒杯,语气里满是愤怒和不甘: “咱大明居然亡于胡虏之手!” 他丝毫未对大清的灭亡表现出怜悯之意,反而对大明的失败耿耿于怀。 明明是他一步一个脚印,从群雄逐鹿中脱颖而出,重建了汉人的国家,推翻了大元统治。 可结果,却又让异族再次掌握中原大权,令他痛心至极。 “大明若亡,也应亡于自家人之手。” “怎能让外夷染指我中原土地?” 朱元璋眼神如电,杀机四溢,仿佛想要穿透天幕改写王朝的命数: “朕必要改天换地,还我大明清白!” …… 永乐时期! 朱棣来回踱步于御书房,眉头紧锁,几次望向站在一旁的太子朱高炽,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在他身后,老二与老三也虎视眈眈,心里同样燃着火。 三人都憋着一股劲,只想挥兵一战,打得酣畅淋漓。 可握着国库钥匙的太子朱高炽却始终按兵不动,哪怕朱棣几次暗示,也无动于衷。 与这些雄才大略的帝王相比,末代皇帝溥仪的人生轨迹则显得格外黯淡。 他虽贵为皇帝,却未曾真正掌握过实权。 三岁即位,六岁退位,年纪尚幼,何谈治国? 他后来虽曾执念复辟,甚至选择与外敌合作,登上伪满洲国皇位。 可换来的不过是一纸虚名,最终落得被人利用、骂名缠身的下场。 他失败了,不仅没能重塑大清,还将自己钉在了历史的耻辱柱上。 他的退位,象征着中原皇权的彻底终结。 天幕前,众皇帝纷纷陷入沉思。 而就在这时—— 天幕忽然再次亮起,出现了新的字样: 【盘点历代皇帝的外号和名场面!】 【………】 一众皇帝纷纷抬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好奇。 外号他们听说过,可那“名场面”又是何意? 这倒是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天幕下方还附带着一行说明: 不是所有的皇帝,都有资格拥有外号的! 第126章 不敌人家翻身难,只是输棋何必动手?! 只有那些在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帝王,才有资格被后人冠以戏谑又敬仰的绰号。 天幕之上再度闪现异象,瞬间吸引了众人全部注意。 一众皇帝们的情绪在此刻显得格外紧张,又不安。 他们紧张的是—— 要是天幕没提到自己,不就等于在众多帝王中默默无名、毫无存在感了吗?! 而内心的不安则源自另一个隐忧—— 谁知道后世给他们起的称呼是赞誉还是讽刺? 堂堂一国之主,若是被叫成“狗蛋”或“铁头娃”,岂不是贻笑大方?! 天幕的画面很快开始播放第一段内容。 【秦始皇——!】 【后人称呼:祖龙、政哥。】 【“祖龙”是神话中最古老的龙之一,象征着尊贵与力量。】 【秦始皇嬴政一统六国,缔造了第一个中央集权的帝国,亦是中国历史上首位皇帝。】 【因此被后人尊称为“祖龙”。】 【同时,后世网民为了表达亲近和敬意,也会亲昵地称他为“政哥”。】 这次天幕的介绍并不冗长,只是简洁明快地展示了几个关键词。 …… 大秦! 始皇帝观罢,只觉心情大好。 这次视频竟未提“二世而亡”的那点旧事,实在难得! “祖龙…政哥……” 他嘴角微挑,喃喃自语,继而仰天大笑! “哈哈!!” “朕为祖龙——!!” “此号,配得上朕!” “妙极,妙极!” 无论大秦日后是盛世延续,还是因继任者昏庸而衰败—— 这位皇帝名号的缔造者,终归是历史书上浓重的一笔。 只要提起皇帝这个称谓,世人最先想到的,就是他——嬴政! “这称呼,朕听着,极是中意。” 尽管他生前废除了谥号制度,不愿后人妄加评议,但此刻却对“祖龙”一词心生认可。 这称号不仅象征着他的威严与功业,也是一种后世的肯定。 …… 汉武帝时期! “始皇帝并吞六国,创立大秦,祖龙一号,实属恰如其分。” 汉武帝刘彻微微点头。 无论后人如何评说大秦是“强秦”还是“暴秦”,始皇的丰功伟绩都无法抹杀。 他不仅缔造了统一的王朝体制,还开创了“皇帝”这一名号。 祖龙,这个称谓,确实实至名归。 “那不知朕,后人又会以何名号相称?” 刘彻不禁心生一丝期待。 毕竟,一个流传千古的外号,往往能最直接地反映后人对这位帝王的评价。 始皇的“祖龙”,足以令人印象深刻。 作为征伐四夷、开疆拓土的汉武帝—— 他暗自思忖,自己的外号,是不是也得气势滔天才配得上? 不仅刘彻暗自揣测,其他皇帝们也都不由自主地思量起自己在后人心中的“绰号”。 …… 贞观时期! 李世民抹去眼角一滴泪,捋须轻叹: “祖龙之名,确实不凡。” “朕开创盛世,万国朝拜,被尊为‘天可汗’,不知后世人是否会以此为朕之号?”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听得兴致勃勃,转头望向朱标,笑容满面地问: “标儿,你说,咱以后会被叫个什么名头?” 朱标挠了挠头,略显为难地说: “父皇,这个问题,儿臣还真不敢妄言。” “毕竟,后世的世道人心,岂是我们现在能预判的?” “但以父皇驱逐胡虏、重建中国之功,称号怎会逊色?” 朱元璋闻言大笑几声,颔首表示赞同: “正是如此!” “虽说私下取皇帝的绰号在当代是要掉脑袋的事儿。” “可后世之人敢这般称呼,也能说明他们对这些帝王的喜恶态度。” “咱的外号,定不会差!” 在古代,百姓岂敢轻易妄议君王,哪怕只是口头的调侃,也是大罪。 但千百年之后的网民,却能随心所欲地为历代帝王冠以各式各样的昵称与外号。 这不仅是一种态度,更是一种历史的“再评价”。 因此,老朱等人对自己未来在后人口中的名号,颇为在意。 …… 永乐时期! 朱棣暂时放下与太子朱高炽的“拉扯”,目光再次投向天幕。 “给朕起外号?” 他心头浮起一丝不安。 虽口口声声说自己是“顺位继承”,可这江山到底是怎么来的,他最清楚不过。 也正因如此,他才格外勤政,东征西讨、修《永乐大典》、疏浚运河,无一不是在证明自己配得上这皇位。 但天幕会不会揭露他的老底,从这段历史里找出“反骨”标签? 朱棣想到这里,面色顿时凝重起来。 【汉高祖刘邦——!】 【外号:刘老三。】 【刘邦家中兄弟排行第三,后世网友便据此起了这样一个名号。】 “哈哈,刘老三——” “朕还以为后人会给朕封个‘老刘头’那种外号呢。” …… 汉高祖时期! 看到天幕上的内容,刘邦哈哈大笑,毫无不悦之意。 他对这个称号毫不在意,甚至觉得颇有几分亲切。 毕竟当年在家确实就是老三,别人要这么叫,他也无话可说。 更何况,他的本名原叫刘季,改名刘邦只是后来做事需要。 【汉景帝,刘启——!】 【外号:大汉棋圣。】 【当年,吴王之子刘贤入京,与太子刘启下了一盘棋。】 【起初,众人还以为只是闲暇时的娱乐较量……】 【但局势渐入白热化,刘启逐渐被逼入死地。】 【而那刘贤仗着出身王室,说话越发放肆,嘲笑太子的棋力不堪一击。】 【正当棋局陷入困境之时,刘启怒火中烧。】 【而恰恰此时,脑海里好似有魔音低语:“你没子可下,但你还有棋盘!”】 【于是,情绪爆发的他抓起厚重棋盘,狠狠砸在了刘贤头上,后者当场毙命。】 【刘贤,当场身亡。】 【此事传入后世,网友纷纷调侃:“下棋不戴头盔纯属自负”。】 【因此,刘启被冠以“大汉棋圣”之称。】 始皇看到这里,表情先是一怔,紧接着忍不住放声大笑。 “哈哈哈哈,这刘家人,还真是心眼小!” “下不过人家就动手,这也太没风度了!” 他抓住这个调侃刘家皇帝的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过。 “就这脾气,还当得了好皇帝?” 扶苏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棋下输了,竟然直接砸人……还把人砸死了?” 他一脸古怪地笑了笑:“这‘棋圣’的名头,听着可真不是什么夸奖。” …… 汉高祖时期! 刘邦无奈地摇头叹息。 “你下不过人家,最多翻个盘嘛!” “又不是生死决斗,下棋而已,输了认就完事了。” “非要动手,搞得现在被人说成暴力棋手,值吗?” 第127章 一个外号,不能否定他们治国的功绩! 刘邦一向豁达,对于脸面这种事也不太计较。 在他看来,下棋输赢不是什么大事。 哪怕输了,那又怎样? 根本没必要动粗嘛! 而现在——因为一次冲动,后世人恐怕要讲他家孙子的“棋盘砸人”故事讲上千年。 …… 贞观时期! “哈哈哈,大汉棋圣!” “后人这张嘴,也真是太损了。” 李世民听完,也终于没忍住笑意,直接乐出了声。 原本因天幕紧张到凝重的氛围,也在这一刻轻松了不少。 他对刘启砸棋盘的事是略有耳闻的,在史书中也有只言片语。 不过真没想到,后人会给这种事件配上这么一个看似荣耀、实则调侃意味满满的称号。 笑声过后,李世民神色一正,认真地说道: “不过话说回来,文景之治并非虚名,汉文帝和景帝的政绩皆堪称典范。” “一个外号,不能否定他们治国的功绩。” 李承乾站在一旁,努力憋笑,一边点头,一边期待自己父皇的“花名”。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笑得前仰后合,几乎要从龙椅上掉下来。 殿中群臣也个个憋笑憋得脸发红,空气中弥漫着久违的轻松氛围。 “谁下棋不戴头盔啊?哈哈哈哈!” “真是笑死朕了!” 朱元璋笑到眼泪都出来了。 他虽为开国皇帝,但对于这种后世的戏谑调侃却并不生气,反而觉得无比有趣。 朱标望向朱元璋,眼里带着几分无奈,语气平稳地说道: “汉景帝这举动,未免太过激烈。” “虽说史书记载他性情严苛、不善施恩。” “但他治国有方,确实是一位贤明之主。” “不过这‘大汉棋圣’的绰号嘛……这名头,实在是……” 他嘴角不自觉地抽动几下。 努力想忍住,但还是有些破功。 一想到后人翻书查史,嘴里还念叨着“汉景帝棋品暴躁”—— 谁敢和他下棋得先戴头盔”,这类调侃,他就感觉一阵哭笑不得。 刘启,好歹是承袭汉文帝之治,开创盛世局面的一代英主。 结果一个棋盘砸人事件,就成了后世笑柄千年。 朱标叹了口气,暗自告诫自己—— 将来言行举止,定要分外谨慎些。 哪怕是一句无心之言,一个随意之举,也许都会被后人无限放大、评头论足。 众皇帝中,唯独面色最难看的,是汉武帝刘彻。 “大汉棋圣”这个称号,怎么看都带着几分阴阳怪气。 若换作别人,他或许也会忍不住偷笑。 可问题是——那是他亲爹啊! 老爹被后人拿来当笑谈,他哪笑得出来? “真是岂有此理!” 刘彻低声怒斥,面露恼色,却又无可奈何。 难道他还能冲着天幕喊停,不准所有人笑不成? 而且说到底,他也知道,父亲当年那事确实不太地道。 输了棋就动手,还一击致命…… 这可真不像是一位帝王应有的风度。 让刘彻百思不得其解的是—— 他爹身体本来就虚,居然还能举起那沉甸甸的棋盘一砸命中,力气大得出奇。 刘彻忍不住感叹:果然不能小看老实人! 正当他陷入沉思,天幕上忽然又发生了变化。 刘彻身形一震,猛地抬头看向天幕。 只见天幕光影一闪,他自己的外号被赫然打了出来! 刘彻顿时精神一振,眼中满是期待。 “该轮到朕了,看看朕的封号,应该不会比父皇更滑稽吧?” 【汉武帝——刘彻!】 【绰号:野猪、猪!】 【‘野猪’一称源自其乳名“彘儿”。】 【在古人眼中,‘彘’寓意强壮,象征健康旺盛,原无贬义之意。】 【然而,由于其晚年遭遇巫蛊之乱——】 【从而致使皇后卫子夫、太子刘据相继惨死,网友们便恶搞称其为“发猪瘟”。】 【………】 刘彻刚看完内容,脸上的神采瞬间被抹去,整个人僵在原地。 由期待变成愤怒,仅在一瞬之间。 他原本满心以为,天幕会为他冠以“千古一帝”之类的尊号。 结果上来就是“猪”?! 人家秦始皇被称为“祖龙”,气势滔天。 怎么到他这儿,成了牲畜的代名词?! 他咬牙切齿,却又不得不承认,自己的乳名确实叫“彘儿”,字面意思确实与野猪有关。 这还真不好反驳。 但那句“发猪瘟”——这可就过分了! 那是污蔑!是羞辱! “放肆!放肆至极!” 刘彻气得猛拍御案,声如雷霆,震得周围宫殿都似有些许颤抖。 连头上的金冕都晃动不止。 他原以为自己的外号会很体面,最差也该是个“雄主”之类。 结果却被“猪”这种动物标签搞得当场破防。 这比他父亲那个“棋盘帝王”的外号还让人难堪! …… 大秦! 秦始皇笑得前仰后合,根本合不上嘴。 他本来对后世人的各种议论还有点介怀。 “什么身份,竟敢拿朕说事儿?!” 可现在看看自己这个“祖龙”的封号,倒是越来越合他心意了。 再瞧瞧刘家的那几位皇帝的外号—— “刘老三?”俗气至极! 还有什么“大汉棋圣”、“野猪”…… 甚至还有“发猪瘟”这种话也敢说出口。 后人可真是敢讲啊! “看来后世还是挺偏爱朕的。” “虽说大秦灭亡了,但朕的功绩,他们还是心服口服的!” “哈哈哈!” “刘彻?发猪瘟?哈哈哈!” 始皇帝乐得前仰后合。 自从一统天下后,这么痛快地笑还真是头一回。 身边的扶苏想提醒父皇,别忘了在大臣面前保持形象。 …… 汉高祖时期! 刘邦脸色越来越难看。 本以为自家后代都还不错, 结果外号一个比一个离谱。 …… 贞观时期! 李世民见到汉武帝刘彻的称号,本想笑出声。 可刚想笑,脸就僵住了。 汉武帝那是赫赫有名的雄主! 南征北战,击溃匈奴,开疆拓土。 这般皇帝竟成了后世笑柄, 那自己岂不是更惨? 李世民暗想,自己玄武门之变的黑历史可没法洗白,难道后人也要拿这事来讥讽自己? 他立刻想起之前被播放的“太子盘点”视频,那时他还能笑得开怀。 如今心情骤然沉重! 自己做过的那些事,真不知道后世会给自己贴上什么样的外号。 洪武时期! 奉天殿里的气氛却愈发轻松欢快。 “哈哈哈!” 老朱笑得忍不住了。 “汉朝这俩皇帝的外号,真是笑死朕了。” “大汉棋圣、野猪……” “汉景帝、汉武帝都是明主,却被冠上这样的外号。” “………” 朱标小声提醒父亲,别笑得太夸张, 毕竟这是在文武百官面前。 “看来有外号也未必是好事。” “真不知道后世人会给咱们取什么名字。” 老朱收敛了笑容。 “咱们大明皇帝,应该不会被嘲得这么惨吧?” …… 永乐时期! 朱棣抚须,拼命忍着笑。 心情和李世民一模一样,想笑但又怕笑早了。 连汉武帝那样的皇帝,都能被后世取如此奇葩外号, 他们这两个“太宗”,还真不知道后世人会怎么说。 朱棣真不敢笑,说不定下一秒自己就被人笑了! 他担忧地望向天幕。 紧接着,天幕切换到了下一位皇帝的视频。 【汉光武帝——刘秀!】 【网络外号:大魔导师!位面之子!!】 第128章 天意归刘!惟我汉运不灭——!! 【他,东汉开国皇帝。】 【他,一生堪比传奇,从一介布衣之身,最终问鼎帝位,重铸汉室荣光。】 【后世更以“大魔法师”、“位面之子”来形容他的非凡命格!】 【外号大魔法师——】 【刘秀在征伐天下的过程中,多次上演堪比神迹的军事奇观。】 【最著名的莫过于昆阳之战,当时刘秀仅率九千兵马,竟面对新朝四十万大军毫不退缩。】 【他亲自率领十数骑兵突围求援,终带回一万援军。】 【就在大战展开之际,风雷交加、电闪雷鸣,暴雨倾盆而下。】 【而新朝大军因泥泞与洪涝损失惨重,溺毙者不计其数。】 【更惊人的是,战场上还出现了陨星坠落、天震地鸣的异象。】 【另一次,他遭敌军追捕,一江之水忽然封冻,刘秀趁机渡江逃脱。】 【而就在他过河之后,冰层迅速融化,追兵全无所措。】 【也正因这些宛如魔法般的遭遇,后人尊他为“大魔法师”!】 【………】 刘秀之所以被称为“大魔法师”,正是因为他接连不断地在战场上引发神秘异象。 若说全是偶然,那未免也太巧了些。 昆阳一战,不过两万人,竟能击溃四十万敌军。 战役中还接连发生“天降暴雨”、“山摇地动”、“星坠大地”等诡异现象。 若说毫无天意,旁人怕是不会信的。 …… 大秦! “大魔法师……” “这刘秀的命数,实在惊人。” “真能与之比肩者,怕也只有明成祖朱棣。” 秦始皇嬴政神色凝重,轻声道。 两万兵马迎战四十万雄兵,如何想都无胜算。 可刘秀却凭借天变地异,力挽狂澜,生生赢下这场不可能的战役。 在历代帝王中,唯有朱棣能与之争辉。 朱棣在“靖难之役”中,同样曾多次陷入绝境。 但每一次危局,都在风云突变之下反败为胜。 据史书记载,他曾三度遭遇大风突起,风助其军,力克敌营。 “看来刘秀和朱棣皆为应运而生的帝王之命!” 秦始皇非常相信天命之说,深以为然。 他相信,像刘秀、朱棣这样的人物,定是天选之子,天命加身。 …… 汉武帝时期! “汉光武帝。” 刘彻轻轻颔首。 此前观看亡国皇帝的过往,已让他对整个大汉历史有所了解。 西汉的终结者是王莽,孺子婴为亡国之君; 而东汉的开创者,正是这位刘秀! 他一手挽回汉室国运,重塑中兴,确实当得起“光武”之称! “天意归刘!汉运不灭!!” 刘彻声音沉稳而坚定。 王莽虽篡逆夺权,然终不得天助。 唯有刘秀,才是那真正肩负天命之人, 他将大汉的国祚,再延续了整整两个世纪!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微微颔首,语气平静中带着几分钦佩: “刘秀这人,确实有些天命加持。” “昆阳一役,以寥寥两万人之众,硬撼新朝四十万兵马,居然还能反败为胜!” “就算换作朕,恐怕也难以复制这等奇绩。” “不过,他能重振汉室山河,靠的可不单是气运——” “更靠的是他本人的才略,才是真正无人可比。” 唐太宗李世民对东汉的中兴之主刘秀,评价极高。 历朝历代,能在乱世中拨乱反正的皇帝,往往是在四十岁左右登基。 而刘秀开国立朝之时,不过三十三岁,足见其能力之超群。 更难得的是,他重建汉室之后,不仅能安天下、定社稷,还能妥善安置功臣。 这一点,尤为难能可贵! 连一向眼高于顶的李靖都曾说,刘秀的气魄和格局,远胜高祖刘邦。 对此,李世民深以为然。 毕竟他与刘秀之间,确有不少相通之处—— 同样重用文臣武将,皆擅长治国理政; 刘秀设立云台二十八将,他李世民则设有凌烟阁二十四功臣。 两位皇帝,不仅是武略之雄,更是文治之宗。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完天幕中播出的视频,眉头微挑,转头看向朱标,语气中带着几分惊异: “标儿,这刘秀……当真有这等能耐?” 朱标认真思索了一下,点头答道: “这些都不是野史杜撰,而是正史所载。” “昆阳之战确有天火降临、风雨雷霆之说——后汉书记得分明。” “当时夜晚营中陨星坠落,白日之间云压如山,有如天倾而下。” “流火划空,几近营地尺许便化为乌有,敌军士卒惊惧不已。” “刘秀趁机发动猛攻,雷雨骤起,天威助势。” “虽敌众我寡,却打得新军溃不成军。” 朱元璋听完,忍不住咋舌,啧啧称奇: “啧啧……原来还有这一出?” “这刘秀的命也忒好了些!” “朕打了那么多仗,怎么就从没遇见过这等天降神助?” 他口中虽带几分调侃,但眼中却有一丝认真。 …… 永乐时期! 朱棣静观完刘秀的光辉历程,面上却并无太多震动之色。 “刘秀的故事,确实非凡,但论命格与气运,朕也不曾落后。” 他轻哼一声,语气平静中带着傲然。 “当年靖难,三场大风起,吹得那不成器的侄子连皇位都坐不稳。” “论命数、比气运,朕朱棣不逊他刘秀分毫!” 要知道,朱棣可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以藩王之身发动兵变、最终成功夺取天下的帝王。 虽然初期确实有李景隆这种“神助攻”的存在 但后续一场又一场血战,都是凭借实力与果敢赢下的。 若无天命庇佑,仅凭人力,怎能做到这一步? 【除了“大魔法师”的称号,后人还封刘秀为“位面之子”。】 【因他人生履历宛如外挂加身。】 【尤其是在昆阳一战中,以寡敌众。】 【在靠着不到两万兵力,一举粉碎王莽四十二万大军的围攻,书写了以弱胜强的千古传奇。】 【在兄长被皇帝猜疑并被处决之后,刘秀不仅未被牵连,反而受命重用。】 【他被派往河北平乱,本意是让其自取灭亡。】 【谁料刘秀不仅存活下来,还赢得当地士族支持。】 【他在迅速扩充势力,并最终以此为基础登上帝位。】 【更早之前,王莽曾下令通缉名为“刘秀”的宗室成员。】 【结果误杀了改名顶替的刘歆,真正的刘秀得以躲过这一劫。】 【凭借这一连串宛如小说情节般的遭遇,后人将刘秀称为“位面之子”。】 第129章 当真不愧是我刘家的龙种啊——!! 若细数刘秀的成长轨迹,几乎像是天道亲自操盘的“爽文主角”。 昆阳战场上,“陨石坠营”惊天动地。 而在千钧一发之际,河水封冻助其逃亡。 这些种种离奇事件,在后世被网友调侃为“外挂”。 连“娶妻送装备”这类剧情也不缺。 迎娶郭圣通后,不仅得到了豪族支持,还稳稳掌握兵权。 当然,刘秀能走到人生巅峰,还有个重要的“对照组”——新朝皇帝王莽。 王莽被许多现代网友称为“穿越者”,因为他颁布的政策往往脱离时代背景。 思维好似超前得令人发指,仿佛提前读过千年之后的教科书。 例如,他推行“土地国有”、“货币改革”、“官吏轮换制”等制度,在当时简直是异想天开。 再加上预言“刘秀将改朝换代”的传言,王莽的“穿越人设”越发坐实。 这也让两人之间的气运对比变得格外刺眼—— 一边是王莽这种“脑子太先进”,结果玩脱的改革狂魔。 不过,刘秀能重建汉室、重振社稷,靠的远不只是“命好”。 更靠的是超乎常人的智慧和判断力。 在“气运”和“实力”这两个维度上,他堪称历史上最完美的结合体。 有史家评他为“最懂兵法、最善任人、最有才识”的皇帝。 …… 汉高祖时期! 刘邦捋着胡须,笑得合不拢嘴。 之前看了孺子婴、汉献帝刘协这些后代,他一度以为后人无能,家门不幸。 如今看到刘秀的壮举,顿时精神抖擞。 “竟然还有这般能耐的子孙,真是让我这个老祖宗扬眉吐气!” “当真不愧是我刘家的龙种啊!”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微笑颔首,眼中露出赞许。 “我早说过,大汉不会世代平庸,终有豪杰再起!” “光武帝之名,果然不是浪得虚名。” 刘秀在后世的影响力,哪怕是历代雄主也心生敬佩。 …… 贞观时期! 李世民静静观赏刘秀的事迹,不禁心生共鸣。 在他看来,刘秀和自己有诸多相似之处。 两人皆以文治开国,以武功安天下,皆能笼络群臣,恩泽宗室。 更重要的是,刘秀即位后,能妥善处理“换储”这件最棘手的宫廷难题。 反观李世民,自认明理仁政,却终因太子之事,父子失和。 “朕虽身为皇帝,终究也未能保住那份父子亲情。” “而刘秀却做到了……这一点,他胜我一筹。”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完天幕,沉吟半晌,突然自语: “这刘秀,是老天爷亲点的吧?” “朕起于草莽,尚且千难万苦才登上大位。” “可刘秀的经历,简直就像有人在背后安排好了一样。” “可即便如此,若他没有真才实学,气运再好也走不到最后一步。” …… 永乐时期! 朱棣倚靠龙椅,冷哼一声: “气运?朕也不差!” “三阵狂风送我登基,难道不是天命所归?” “别忘了,朕可是史上唯一以藩王身份起兵成功的皇帝!” “就凭这点,朕也配被称一声位面之子!” …… 蜀汉时期! 刘备看完视频,热血上头,激动不已。 “光武帝重建汉室,实乃千古功臣!” “吾辈当以之为榜样,再续汉家血脉!” 但想到刘秀年纪轻轻便能恢复河山。 而自己五十多岁才刚在蜀中立足,刘备心头顿感失落。 就在此时,天幕上的标题忽然一变,引得他目光一震。 【东吴皇帝——孙权!!】 “什么?!” “孙权也配登榜?!” “可这天下,最终不是归于曹魏吗?” 刘备目光震动,满脸不解。 通过之前播放的那些亡国之君视频,他已了解后续的大势所趋。 曹魏终将吞并蜀吴,实现三分归一; 然而最终的胜者,却不是曹魏,而是司马氏家族。 既如此,孙权又是凭何上榜? 按理说,他和自己一样,不过是地方割据称帝罢了。 不对—— 自己再怎么说,也是汉室宗亲,乃中山靖王之后,体内流淌的是刘氏的皇族血统。 我刘备,是有正统传承的! 孙权那种货色,有什么资格称帝?又凭什么被列入这等榜单? “难道这东吴主,在那乱世之中,也做出了值得铭记的事?” “否则天幕怎会将他标榜?” “也难怪,当年曹操曾言:生子当如孙仲谋!” 看到那天幕上高悬的名字,刘备心头一沉,神色黯然。 孙权少年老成,英才早露,而自己一把年纪,却仍在为兴复汉室奔走呼嚎…… …… 东吴时期! 孙权此刻也正在仰望天幕。 忽然,他看见自己的名字赫然浮现,眼中顿时光彩四溢,嘴角带笑,难掩得意之色。 “诸位卿家快看,那上头,竟有孤之姓名!” “孤的名号,能与历朝天子一同显现,传至万世,怎能不令孤喜不自胜?” 孙权心中激动非常。 那天幕,乃是万古皇帝齐聚目睹之所。 秦始皇、汉高祖、汉武帝,乃至后代那些封疆立国者,全都能看见自己的名讳。 这是何等殊荣! 在那滚滚历史长河中,能被天幕点名者,又有几人? “哈哈哈!” “也不知后人如何评说孤。” “虽未能统一三国江山,但看来后世仍未遗忘我东吴的辉煌!” 孙权欲啸长空,豪情满怀。 与此同时,其他诸帝也都目光微凝,神情错愕。 孙权居然也能名列榜上? 此前被展示的君主,无一不是名正言顺的天下之主—— 而这东吴的皇帝,不过是三分天下中的一方之主。 说好听点是自立为帝,说难听点,就是个“偏安土皇帝”。 怎么也能被天幕点名? “这孙仲谋,究竟有何能耐,竟让后人仍记挂在心,还送了个外号?” “能被千秋铭记,自是非凡之人。” “但也难说……记住一个人,可不代表是好事。” “别忘了,那大汉棋圣,还不是因为败得太惨才上榜。” 【后人外号:孙十万、江东鼠辈、江东杰瑞、操步练师——!】 第130章 二弟啊——!你死得太冤,太惨!朕定要为你报仇!! 【公元二百一十五年,孙权亲自领兵北上。】 【而麾下十万雄兵浩浩荡荡,直扑合肥而来。】 【此战在东吴朝堂看来,是势在必得的大胜仗,十万军威足以碾压任何对手。】 【当时镇守合肥的魏国名将张辽,手下不过寥寥八百人。】 【面对如此天差地别的兵力,张辽并未死守孤城。】 【他反而采取了一个常人难以想象的战术——主动迎敌!】 【东吴大军兵临城下时,张辽率领麾下八百精锐突然出击。】 【在雷霆一击打得吴军措手不及。】 【原本排列严密的军阵顿时乱作一团,无数士卒惊慌奔逃,溃不成军。】 【张辽乘胜猛攻,追杀数里,吴军阵脚彻底崩溃。】 【孙权更是险些落入敌手,若非老将程普死命护驾,恐怕东吴就要易主。】 【这场大战以吴军仓皇撤退而告终,十万之众竟被八百所破。】 【自此一役,“八百破十万”传为奇谈。】 【那句“生子当如孙仲谋”,也在此战后被世人调侃为“合肥十万送人头”。】 【孙权因此收获了一个著名称号——“孙十万”。】 【“江东鼠辈”、“江东杰瑞”也随之流传开来。】 【公元二百一十九年,正当关羽北伐,攻打樊城之际,孙权背弃盟约,悄然出兵荆州。】 【吕蒙采取奇计,白衣夜渡,诱降糜芳等守将,轻易拿下荆州。】 【紧接着,孙权暗中设伏,亲手诛杀关羽父子,彻底斩断了蜀吴之间的盟谊。】 【这一背刺举动,被后人视作“无信之举”,狠狠钉在了“鼠类行径”的耻辱墙上。】 【至于操步练师——】 【孙权在世时间极长,他亲眼送走了曹操及其子孙三代。】 【同时也见证了刘备与诸葛亮的陨落,堪称三国存活时间最久的一位君主。】 【但进入晚年后,他却逐渐昏庸乖张,不但未能完成统一大业,还常年陷于后宫纷争。】 【不是手刃亲子,就是流连在步练师帐中,失去了昔日睿智。】 …… 东吴时期! 天幕视频播放完毕,孙权脸色如墨,难看到了极点。 方才那份骄傲,顷刻间化为乌有,取而代之的是深重的羞辱。 他的脚趾紧紧蜷缩,仿佛要在地板上抠出一座江东城池。 “孙十万”这个称号,如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得他羞愧难当。 身为主帅,统领十万之众,却被区区八百精锐打得惨败。 还差点连小命都搭进去…… 这一耻辱,如何能辩? 他尚可忍受“孙十万”的调侃,毕竟是实战失利,勉强算得上军中教训。 但“江东鼠辈”这个外号,却真叫他怒火中烧! 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这群后人太过放肆!” 孙权怒不可遏,拔剑怒斩,顺手将案几一角削去,碎木横飞。 他的父亲是江东猛虎孙坚,兄长孙策更有‘小霸王’之称—— 到了他这一代,竟落得个‘江东鼠辈’?! 是可忍孰不可忍! 白衣渡江那一出,简直不要脸到极致。 孙权咬牙切齿,心中怒火翻涌,却又无可奈何。 这事他当初可是点头默许的,吕蒙才敢放开手脚去办。 可他真想让关羽死吗?! 当初听说关羽大败,孙权差点乐得跳起来。 他甚至把庆功清单都列好了,准备一并送去恶心刘备。 结果呢? 吕蒙竟然把关羽的脑袋当战利品送上来了! 你知道孙权看到那颗头颅时,是何种心情吗? 像是被天雷劈顶,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这不是闯祸,是掀桌子啊! 孙权狠狠吸了一口气,憋着满腔怨气。 “吕蒙!你这个愚不可及的家伙,把本王坑得好惨啊!” 至于练兵操步那些风言风语,孙权压根没放在心上。 “我这一辈子刀口舔血,难道连点享受都不配有?” 说罢,孙权瘫坐在椅上,整个人像是被抽空了力气,目光也有些恍惚。 “我这一生,南征北战,斗曹操,伐刘备。” “结果,后人却给我扣上‘孙十万’、‘江东鼠辈’的帽子!” 一想到后世的评说,孙权只觉得浑身发凉,羞愧难当。 …… 曹魏时期! 曹操听闻此事,捧腹大笑,笑声中满是戏谑。 “这孙权,居然也能登榜?哈哈哈——” “原来是‘孙十万’,这就说得通了!” “上这天幕的,也不都是好名声啊。” “汉景帝不过抡了个棋盘,就被人骂了两千年。” “孙权你这种事做多了,被起外号也不冤。” 曹操眉头挑起,冷笑着道: “少年孙权尚有几分机锋,可老了之后,越活越回去了。” “你带十万大军,最后却给张辽一个人逼退?” “你哪怕带的是十万个馒头,张辽也得啃上十几天。” 当然,说到最让人震惊的,还是吕蒙白衣过江,斩杀关羽之事。 曹操当年看到关羽首级时,简直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孙权竟然敢杀关羽?!这脸皮比城墙还厚!” 难怪世人骂他是“江东鼠辈”,这种背盟行为,臭名昭著。 “可惜云长啊,一代英杰,居然死得如此屈辱。” 曹操摇头叹息,眼神中透出几分惋惜。 他虽然得不到关羽的忠心,但对这位猛将始终是敬重的。 这一次,他亲手厚葬了关羽,算是送别这位“心头之痛”。 生子当如孙仲谋,这话是他亲口说过的。 少年孙权,才智过人,确实让人艳羡。 谁知道他年纪越大,倒成了扶不起的阿斗,昏庸至极。 …… 蜀汉时期! 刘备再看到那片天幕,心中就像被刀割一般。 “二弟啊——!” “你死得太冤,太惨!” “朕定要为你报仇!” 关羽被杀,是刘备始料未及之痛,心如刀绞。 他紧握拳头,沉声发誓: “此仇不报,纵有千秋大业,又有何脸面自称帝王?” “东吴孙权,必将血债血偿!” “后人自有公论。” “孙权的背叛,终究要被世人唾弃!” 刘备冷声低语,眸中闪过浓烈的杀意。 …… 至于其他各历史时期的皇帝们,看到孙权在榜上的“外号”,都露出了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孙十万”,这可真不是随口说说的。 孙权这些年带兵出征,十次有九次不是无功而返就是惨败而归。 巧的是,他每次都带着差不多十万兵力…… 十万人的军队打出来的战绩,却屡屡糟糕透顶。 于是“孙十万”的称号,就这样贴在他身上,撕都撕不掉。 再说那白衣渡江的“奇计”,说实话,贾诩的孙子都能想得出来。 关键是,真有人敢用,而且真的用了! 吕蒙靠这一计偷袭关羽,看似奇功盖世,实则破坏了联盟最后的信任。 从此之后,再没人敢信东吴的承诺。 白衣渡江,不但成了军事典范,也成了道义崩塌的代名词。 就如洛水发臭,一臭千年。 第131章 是个人物!这样的家伙也能登基称帝?! 【晋朝开国皇帝——司马炎!!】 【外号:跟羊走的皇帝!】 【别的皇帝后宫顶多三千佳丽,而司马炎却破纪录地将人数扩大到了三万!】 【他的日常生活相当迷糊,经常搞不清今晚该去哪个妃子那里歇息。】 【于是他干脆发明了个新招儿——】 【那就算坐上羊拉的车,任由羊群引路,羊在哪儿停,他就在哪儿留宿。】 【这下可把后宫妃嫔们忙坏了。】 【有人洒盐引诱羊停步,有人堆竹叶装点门前,只求能博得皇帝一夜宠幸。】 【这一奇景,后来还演变出了成语“羊车望幸”,以示当年盛况。】 【梁朝皇帝——萧衍!!】 【外号:活菩萨在世!】 【这位皇帝最为人称道的是长命百岁与远离女色——五十岁起他便再未临幸妃嫔。】 【他醉心佛学,年老之时屡次剃发为僧,几乎把朝政抛诸脑后。】 【到最后,他竟在出家后断绝饮食,最终在寺庙中活活饿死,成为千古罕见的帝王结局。】 【宋朝开国之主——刘裕!】 【外号:六帝终结者】 【历史上被谋害的皇帝不少,但刘裕却是极为罕见的“帝王猎手”。】 【他一人之力,干掉了整整六位称王称帝的对手。】 【其有桓楚之主桓玄、南燕皇帝慕容超、西蜀霸主谯纵、后秦皇姚泓,以及东晋的晋安帝和晋恭帝。】 【如此战绩,让后人干脆送他一个响亮的称号——“六帝终结者”。】 魏晋南北朝时期,帝王频繁更替,短短时间里就上演了“皇帝过山车”。 每位帝王虽各具风格,外号层出不穷,但这些外号一出,还是不如“大汉棋圣”或“孙十万”那般令人惊艳。 直到那一刻—— 天幕之上,忽然显现出一个名字。 这一名字瞬间让群雄侧目。 因为它后面接连出现了数不清的奇异绰号,数量之多,远超先前所有帝王加起来! 【北齐文襄帝——高澄!!】 【别名包括但不限于:南北朝段子手、真?人形贵公子、泰迪人形本尊,京城小霸王高衙内——】 【厨房恐惧症患者、盗版始祖、兰陵王爹地、狗脚朕、三拳打天下开创人、“你为何谋反”第一人……】 这一连串的花名让满朝帝王看得目瞪口呆。 始皇帝也看懵了, “朕纵横六合,也不过两个绰号,这厮怎能有这么一长串外号?!” 一旁的扶苏看得一头雾水,俊朗的脸上满是迷茫, “父皇……这些名号听起来,好像都不是什么褒义词?” 始皇微微皱眉,虽然有些词汇他不甚明了,但凭直觉也感受到其中的不正经与调侃意味。 …… 汉武帝时期! 武帝本人也睁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盯着这天幕上的名字。 “啧,真是个人物!这样的家伙也能登基称帝?” 他竟然莫名期待,想看看这北齐高澄究竟干了什么,才会被后人“狂轰乱炸”式命名…… 【真?人形贵公子、小泰迪驾驶员、高氏公子哥】: 【高澄生性风流,行事乖张,不仅调戏高慎的妻子,后来又疯狂迷恋元玉仪姐妹。】 【因其行径混杂霸总风范和情场浪子特质,被讽为“高衙内”,更被冠以“人形小泰迪”之名,令人忍俊不禁。】 【高澄在十四岁时便与父亲的宠妾有染。】 【历代不乏和父妾有染者,但唯独高澄被冠以“真?人形贵公子”的称号,只因那位妾室恰名“郑大车”。】 【盗版始祖——!】 【有一次,一位外州书商携南朝珍稀典籍华林遍略来到邺城,准备高价售予高澄。】 【此书为梁武帝命徐僧勉等人编撰,共七百卷,珍贵无比。】 【高澄召集文士,连夜通宵抄完全书,第二日即将原书退还书商,并言“无需此物”。】 【此招可谓堪比现代电商“白嫖退款”之精髓,阴狠程度直逼平台‘仅退款’的按钮!】 【兰陵王爹地——!】 【在古籍中,人物外貌描述通常惜字如金,然对高澄却例外,笔墨浓烈。】 【史书记载他“天资卓绝,容貌俊逸。】 【面白目锐,神采飞扬,言谈风雅,仪态从容,俊颜如玉,笑容可亲,妙语连珠。”】 【而他的儿子高长恭,也就是兰陵王,后来更是成为“四大美男”之一。】 【美到上战场都得戴面具以免迷倒敌军。】 【狗脚朕、三拳打天下开创人——】 【年少得志的高澄权势熏天,渐渐与名义上的皇帝孝静帝元善见意见不合。】 【元善见虽志向远大,却是傀儡皇帝。】 【身边无可倚重之臣,连生活起居都受限。】 【每日郁郁寡欢,终于在一次宫廷酒宴上情绪爆发。】 【席间高澄举杯让皇帝饮酒,举止失礼。】 【元善见一时怒火中烧,言道:“古今帝王无不终,相国如此欺朕,朕亦无能为矣!”】 【高澄听罢立刻跳脚,大骂:“朕?朕?你是狗脚朕吧!”】 【还不解气,他叫来随臣崔季舒,让其上前动手,崔季舒当即在众目睽睽下连捶皇帝三拳。】 【元善见被这猝不及防的“三连击”打得眼冒金星,而高澄竟拍拍衣袖,扬长而去,气焰嚣张。】 【“陛下你何故谋反?!”名句缔造者———】 【被三拳羞辱之后,元善见怒火攻心,决定挖地道潜入高澄卧室,图谋刺杀泄愤。】 【谁料动静太大,被巡夜士兵察觉,立刻报告高澄。】 【高澄亲率兵士赶到,当面对元善见发出千古名句:“陛下?你何故谋反?!”】 【元善见瞬间懵圈,心生错觉不知自己还是不是皇帝。】 【他忍无可忍,怒斥高澄弑君之心昭然若揭。】 【高澄这才感到形势不妙,忙不迭赔礼道歉,并将皇帝软禁三日以示教训。】 【厨房恐惧症患者——】 【高澄身为掌权大臣,早已有篡位野心,谋划多时。】 【就在他准备动手之前,因私怨欲先杀一名厨子兰京。】 【哪料兰京得知后愤然提刀夜闯相府,竟将高澄一刀毙命,历史就此翻篇。】 第132章 这种祸国殃民的乱臣,人人得而诛之!! 【南北朝第一整活人———】 【高澄这辈子不是在“搞事”,就是奔赴搞事的现场。】 【连死法都带着离谱的艺术感,真正做到了“命可以不要,活必须整”。】 【虽然他年岁不长,但却成功制造出一系列历史名梗,后人封其称号:南北朝第一整活人!】 沉默蔓延。 各朝帝王天幕下集体陷入了长时间的凝噎。 高澄的“骚操作”,确实让人词穷。 这人到底是怎么把人生活成一场持续不断的迷惑行为大赏的? 整活能整到如此程度,简直前无古人! 什么汉朝车王夏侯婴,什么骆驼狂飙耶律德光,什么驴车小能手赵光义,在他面前都要低头认输。 而“殴帝三拳”事件,更是高澄嚣张本质的最强体现。 在他看来,元善见只不过是高家的一个布偶皇帝罢了。 竟敢顶嘴?你配吗? 但令人唏嘘的是—— 高澄这位整活天王,最终却倒在一个手握菜刀的厨师脚下。 其实高澄是有本事的,奈何太沉迷于“搞点事情”,终于玩脱了! …… 大秦! 当始皇帝看完高澄的“整活简史”后,久久未语。 魏晋风流,原来能风骚到这个程度? 但随着后续剧情展开,始皇帝的眉头越皱越紧。 “他竟敢动手打皇帝?!” “这也太离经叛道了!” 旁边的扶苏实在忍不住: “即便那些亡国皇帝也只是傀儡,但好歹也没被人打脸啊。” “这位高澄不但敢羞辱皇帝,居然还让属下当众三连击?!!” 而更令人三观碎裂的是—— 在被谋杀未遂后,高澄竟能一本正经地质问对方: 【“陛下?!你何故谋反?!”】 放眼古今,做权臣做到这个地步的人,也就只有高澄一位。 这人简直是无视人伦纲常,挑战封建伦理的终极操作大师! 扶苏轻轻摇了摇头,叹息一声。 虽说他对高澄那一连串匪夷所思的操作理解不深, 可那些事,着实让他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身为自幼接受儒家典范熏陶的君子,他深知何谓“礼”。 高澄的行为,在扶苏眼中,简直不能再离谱。 盗版古书也就算了——竟然还能命令近身亲信,拳脚相加,羞辱天子?! 即便这位皇帝不过是个傀儡,这种做法也太有辱皇家尊严, 简直是对宗庙社稷的蔑视。 纵观历史,哪怕是董卓、曹操那样的狠角色—— 也没胆子这样明目张胆地羞辱汉献帝! 再说那句“陛下何故谋反?”,扶苏听完,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这是什么人,才能在这样的场合,说出这种话?! 简直匪夷所思。 “高澄竟与庶母私通,又目无君上,行为放肆,实乃无父无君之徒。” “最终被庖人所杀,也算是天理昭昭,报应终归有时。” 但扶苏心里也不得不承认, 高澄这一生,确实做了许多常人连想都不敢想的“大事”。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望着天幕,一脸不可置信。 “这人,竟能如此无法无天?!” 他一向自诩见多识广—— 可即便是身处群雄并起的年代,也没遇到过如此嚣张跋扈之辈。 当众殴打皇帝?! 这若流传史册,后人还不得掩面叹息! 更别说高澄其他种种举措,简直把刘彻的三观都颠覆了。 他不禁怀疑,后代的风气,真的已经腐烂至此了吗? 就算是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之时,诸侯也要给天子留个体面。 可高澄,毫不遮掩,毫无敬畏。 …… 曹魏时期! 曹操张着嘴,看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 “高澄……这人比董卓还张狂三分。” 同样是挟天子以令诸侯—— 他曹孟德尚且还知分寸,给刘协保留了些尊严。 高澄却完全不管不顾,拳脚伺候皇帝,毫不留情! “这人行事,倒是让我自愧不如。” 曹操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看来我对天子,确实太宽厚了。” 瞧瞧高澄,再想想自己,曹操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成了“君臣楷模”。 …… 汉献帝时期! 刘协此时已经顾不得再看什么医书了, 天幕上的内容一个字都不愿漏下。 他的脸上满是震惊。 “后世的权臣……竟已如此胆大妄为?” 他本以为自己身为傀儡皇帝,已经够没尊严的了。 可比起高澄对待元善见的那种做法…… 他忽然觉得,曹操其实挺仁慈的。 至少,曹操没当众揍过他。 “这得是多么扭曲的心理,才能做出这种事?!” “‘陛下何故反耶’——这话说出口的瞬间,我怕不是直接气晕。” …… 东吴时期! 孙权的脸色比翻江倒海还难看,尤其是在看到那些“孙十万”还有“江东鼠辈”的称呼后。 “我堂堂东吴之主,竟被世人如此戏弄!” 更糟糕的是,天幕并非他一人可见,始皇、汉武、唐宗……全都在看! 他可以想象曹操、刘备此刻该笑得多放肆。 今后,他还有什么颜面去征战天下? 幸好这时,高澄的视频播出,让他分散了一点注意力。 “这厮……真不是一般的离谱。” 孙权心头暗自松气, “只要这些皇帝们把目光放在高澄身上, 我也不算最丢脸的那个了。”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神情凝重,没有丝毫笑意。 他看得出,高澄的行为不仅仅是疯狂,更是对帝王制度的严重挑衅。 若此风一开,后世臣子人人效仿,那君权何存?礼法何在? “如此悖逆之人,岂可轻饶?” “必须严惩,以正视听!” 至于高澄的死法…… 被庖厨刺杀,也实在太出人意料。 站在他身侧的李承乾倒是兴致勃勃。 “我以为我够特立独行了,没想到还有更癫的。” 一代权臣,临篡位前夕, 竟被自家厨子解决了……世事的变幻,令人咂舌。 …… 大宋! 赵匡胤指着天幕怒斥: “这种祸国殃民的乱臣,人人得而诛之!” 虽说他当年靠着黄袍加身,夺了孤儿寡母之位,但和高澄比起来,真可谓小巫见大巫了。 第133章 对好强的李世民而言,却是难以咽下的耻辱!! 可赵匡胤也未曾如此对待柴家母子。 高澄的这一行为,实在是恶劣至极! “官家的话很有道理。” “高澄行事猖狂,无视君上,简直荒唐至极。” “最终命丧一介厨子之手,也算是报应来了。” “此等祸国之人,即便天子不施以重刑,老天也不会放过他!” 一旁的赵光义赶紧附和。 赵匡胤只是微微颔首,未多言。 …… 洪武时期! “这高澄也真是异类,居然能做出这么荒诞不经的事。” 老朱面色微沉,眸中闪过一丝怒意。 虽说这些荒唐事在后人眼里像笑话。 但若站在皇帝的角度来看,却是一点也笑不出来。 像高澄这样的臣子,哪个朝代碰上了,不得立即清算满门? 若后面有臣子效仿,那皇帝的威严还如何维持? 因此,在老朱他们心中,对高澄的第一反应就是—— 此人必须除掉! 他所犯下的种种荒谬之举,虽说有些行为看着可笑。 但最不能容忍的,是他挑战皇权的那一部分。 皇帝可以纵容臣子在私德上犯些小错,比如风流成性。 甚至盗印,都还算情有可原。 可一旦触犯了天子的威严,那就是不可饶恕的死罪! 这无疑是在给那些有野心的大臣,树立一个极其恶劣的榜样! 【下一位唐太宗———李世民!!】 在高澄之后,下一位被提名的帝王,终于轮到了李世民。 此刻,在太极殿内,李世民陡然挺直了脊背,脸上掠过一丝紧张又充满期许的神色! 他可是堂堂大唐之主,名震天下的天可汗,怎可能没有绰号…… 可他又有些惴惴不安了起来! 他确实立下了赫赫战功。 年少出征、横扫群雄,奠定了一个四海归心、万国朝贺的盛唐格局! 但他身上也不是没有争议。 比如那一场著名的玄武门之变,他亲手弯弓射死了自己的亲兄长。 紧接着,又逼迫自己的父亲李渊退位,尊其为太上皇。 甚至,还纳了原本是自己弟弟的王妃杨氏。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后人到底会怎样评价他…… 李世民的眼神略显忐忑,紧紧盯着那高悬于空的天幕,等待着外号的揭晓。 作为一个极重颜面、极度要强的君主,李世民自尊心极强。 他最怕的就是,这网络称号若是侮辱性太强,恐怕当场就得破防! 所幸—— 李世民担心的事情并未成真。 【唐太宗——李世民】 【外号:二凤、七世纪最强碳基复合生物、古今战力的最高天花板、东半球绝对的话语霸主!】 【李世民武勇非凡,箭术冠绝一时。】 【他不但擅长指挥战争,更是内政上的高手。】 【他开创的大唐,成为史上最鼎盛、最令人神往的朝代之一。】 【盛唐的气象至今仍令人热血沸腾。】 【在贞观年间,唐军四处征伐,铁骑纵横,挥师万里,所向披靡。】 【相继击败了东突厥、吐蕃、吐谷浑、高昌。】 【甚至还远征印度,打造了大唐独步天下的格局。】 【颉利可汗也因此成为历史上第一个被中原王朝俘虏的草原帝王。】 【他还不得不在唐宫中载歌载舞以求生机。】 【在李世民治下的大唐,天下万国纷纷遣使,奉其为“天可汗”,尊其为天下的共主。】 李世民在史书中的确并非毫无瑕疵。 仅仅是玄武门政变中,他亲手弑兄夺权这一桩,就注定难以被彻底洗白。 更不用说他曾幽禁亲父李渊,又纳了弟弟的王妃杨氏为己有。 这些行为,若换作其他皇帝,怕是早被历史钉在耻辱柱上了! 然而,与这些黑点相比,李世民所建立的赫赫功业实在太过耀眼! 以至于历代读史之人,往往选择性忽略了那些争议与阴影。 即便登基手段不够光明,但李世民用实力向天下证明—— 他才是最适合统领大唐的那个人! 他内修政务,倡导节俭,推行农业改革,恢复生产秩序。 在让国家安定富足,百姓安居乐业,开启了千古称颂的“贞观之治”。 在对外方面,他率军征伐,攻破东突厥、击败薛延陀,收服高昌、龟兹、吐谷浑。 在数次重创高句丽,拓疆万里,疆域辽阔空前。 他开创的大唐盛世,不仅震慑四方。 更将中华文明推向世界之巅,令当时唐朝成为全球最为强盛的国度。 其所推崇的“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执政理念,影响深远。 也成为后世帝王为政的座右铭之一。 它为大唐长达百年的繁荣稳定奠定了坚实根基。 …… 太极殿内,肃穆威严。 李世民望天幕画面,心头那块积压已久的巨石,终于缓缓放下。 “哈哈哈哈哈……” 紧接着,一阵畅快的笑声在殿中回荡。 这笑声里,不仅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还有一抹难掩的自得与荣耀。 此前那个恶搞视频,着实让他破了个大防! 那会儿他就担心,这一波“外号盘点”又要给自己来个狠的。 结果却出人意料地——帮他挣回了几分尊严! 毕竟,李世民一生最被后人诟病的,莫过于玄武门事变。 他亲手铲除兄弟,染血夺位,这个污点,任他如何励精图治,也难以完全抹去。 至于迎娶弟媳之事,在李世民看来不过是家族传统的延续,不值一提。 所以自登基伊始,他便全力施政,整顿朝纲,就是想向天下表明—— 自己不是单纯为了私利发动政变,而是为了天下社稷的安定! 他李世民,才是大唐真正的天命继承者! 然而,命数从不善待新皇。 他才刚登基不到一个月,突厥便趁虚而入,颉利可汗亲率二十万铁骑,直逼渭水! 这简直是将利刃架在了他的喉头! 新皇立足未稳,满朝文武惶恐不安。 偏偏李世民临危不乱,只带六名随从,亲赴渭水—— 在和颉利可汗当面对峙,终以一纸渭水盟约换取暂时和平。 这个条约,在历代朝贡协约中已算体面。 但对好强的李世民而言,却是难以咽下的耻辱。 第134章 谁不希望被千秋万代传颂、载入史册?! 李世民一生征战,从不习惯低头让步。 所以,此后整整三年,他将一切娱乐活动冻结。 然后全身心投入政务与军备整顿,誓要将这份耻辱彻底清算! 贞观三年,时机终于成熟! 李世民一声令下,亲手挑选的几位名将—— 李靖、李世勣、柴绍、李道宗—— 兵分六路,挥师北上,剑指突厥! 这支由十余万精锐构成的大军,宛如六柄利刃,猛然刺入敌人腹地! 这场战役中,也发生了些出人意料的小插曲。 突厥一见大唐军势汹汹,颉利可汗当即服软,表示愿意请降。 可李世民哪能不识他的如意算盘? 无非是想缓一缓,等来年牧草茂盛、战马强壮后,再卷土重来。 于是李世民派遣鸿胪卿唐俭、安修仁等人前往劝抚,试图稳住突厥阵脚。 结果话还没谈完,李靖部队突然杀到。 唐俭差点没被吓死,事后整整骂了李靖一辈子…… 但战果惊人。 颉利可汗终被生擒,押解至长安。 昔日不可一世的草原霸主,竟在大唐军阵前献舞请命。 突厥,从此名存实亡! 而这场胜利,仅仅是大唐开疆拓土征程的序章! 李世民轻抚胡须,笑意盈盈: “看来后人,终究还是明白朕的苦心与功绩。” “是朕小瞧他们了。” 恶搞视频的耻辱还历历在目。 而今这波点评,总算让他在历代帝王的目光中,稍稍找回了一点面子。 不管未来如何,至少今日—— 后人是认可他的,是承认大唐的伟业的! 对李世民这样心气极高的皇帝而言,这是最动听的赞歌。 人死留名,这是每一位皇帝最执着的执念。 谁不希望被千秋万代传颂、载入史册?! 可真正能做到者,又有几人? “陛下文治武功、平定四夷,开创盛世,历代英主莫能比。” 长孙无忌起身一揖,恭敬应和。 房玄龄、魏征等人也随之颔首。 李世民摆了摆手,笑道: “大唐今日之荣光,岂止朕一人所能成。” “此番盛世,朕当与诸位共享!” 大唐之所以日益强盛,当然离不开一位睿智雄主的英明统治。 但更不可忽视的是,那一批才华横溢、忠诚无私的辅臣。 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无一不是一时之选。 正是他们辅佐之功,与李世民的决断相辅相成,才共同书写出这个横扫四方、震慑万国的盛世大唐! 听闻李世民这番话,长孙无忌等人脸上也浮现出几分欣慰与自豪。 是啊,大唐如今在后人眼中声名赫赫、流芳千古,哪里只是靠李世民一人? 他们这些肱股之臣,又何尝不是奠基者与缔造者! 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心中皆涌动着难以掩饰的骄傲。 这盛世江山,也有他们的一份心血! 这正是他们共同铸就的大唐啊! …… 大秦! 秦始皇嬴政的神情也渐渐变得凝重。 早前他已多次看到后世皇帝,对唐太宗的称赞几乎达到顶峰—— 连最挑剔的人也对李世民顶礼膜拜。 他本就猜测,这唐太宗必然是个手腕卓绝、胆识过人的人物。 和他自己一样,是千古一帝级别的存在。 只是他未曾想到,李世民竟然如此厉害! 在之前那个恶搞视频中,李世民被折腾得颇为狼狈。 甚至有些被自家逆子气得吐血的可笑桥段。 直到如今看完这一段,他才算真正了解了李世民的真正实力与光辉成就。 “怪不得那群后世皇帝个个都对李世民称颂不止。” “原来,他确实有这个资格。” 始皇点了点头,目光深邃,眼神中带着几分罕见的赞赏。 在他身旁的太子扶苏,此刻也是满脸震撼: “唐太宗的确非凡!” “连这天幕都给予他极高的评价,可见其人何等不凡!” “他不仅在政务上有卓绝建树,就连军事上也是一代王者!” “大唐疆域扩展、四夷臣服,此等功绩,当真令人敬服!” 扶苏眼中闪烁着星光,俨然被李世民的风采所折服。 他——马上就要成为李世民的又一位“迷弟”。 毕竟,谁能不崇拜一位文武双全、功业辉煌的帝王? 而且,李世民的生平更是完美得近乎让人嫉妒—— 军事上,十七岁便披甲上阵,二十二岁封为天策上将,威名赫赫! 政治上,仅用几年便奠定“贞观之治”,为盛唐铺路搭桥! 甚至连寿命都恰到好处,未等晚节不保,便谢幕退场。 这样的帝王,说他是“天选之子”也不为过。 反观另一位自封“千古一帝”的……嗯,某人如果能早点退出舞台,或许就能免去无尽非议。 “没想到后世居然给予唐朝如此之高的评价。” “盛唐的印记,居然深刻到了这个地步。” “朕……之前确实低估李世民了。” 始皇轻轻叹息一声,心中生出几许复杂情绪。 一开始,他还以为李世民只是被后人吹捧得过火了而已,实则不过如此。 可现在看来,事实与他的想象大相径庭。 李世民的功勋,不仅令同时代帝王钦佩,就连后人百姓都口口称颂! 尤其是那“盛唐”二字,几乎成了中华历史上最辉煌、最向往的时代符号! 就连嬴政自己,都忍不住心驰神往。 是啊,万邦来朝、四海归心,这样的巅峰盛世,谁又不渴望建立? 在始皇心中,大秦本该就是这般模样! 可惜,现实太骨感—— 史书中提起大秦,常常离不开“暴政”、“短命”这两个标签。 “二世而亡”,成了大秦千古之痛! 每当想到这些,始皇心头就涌出一股郁结难消的愤怒。 全是赵高那奸贼害的!! 若非其人乱政误国,大秦又怎会如此短命! “扶苏!”嬴政目光炯然,声音洪亮:“朕与你父子同心,一定要让大秦再铸盛世辉煌!” “一统六国,并非终点!” “朕要打下更广阔的天地!” 一言既出,杀气凛然。 扶苏热血沸腾,立刻跪拜应道:“儿臣必将不负所托,辅佐父王重建大秦辉煌!” “让我大秦,成为可与盛唐比肩的伟大帝国!” 始皇满意地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丝难得的笑意。 是的,大秦在史书中或许曾短暂落幕。 但如今,天幕给了改变的机会! 所以,哪怕他未能亲手将大秦打造成盛秦,那也定会在扶苏手中完成! 第135章 富不为屈,强只为战!金可买命,志不可贱!! 汉高祖时期! 刘邦连连点头,脸上堆满笑意: “果然,英雄辈出,后继有人啊!” “这李世民,不仅是好皇帝,更是条好汉!” 让他心情愉快的,并不是李世民政绩多么辉煌,而是—— 颉利可汗竟被俘虏押进长安,跳起了舞! 相比之下,自己当年在白登山被困,确实有些……丢人。 虽说刘邦脸皮厚,自认为一辈子大小战役无数,输得多了也就习惯了。 但这段被草原骑兵围困、差点折在山上的经历,他心里始终过不去。 如今看到李世民不仅打赢了—— 还能把草原王给活捉回城,刘邦内心是真的爽快,老子不成,总得有人成才! “哈哈哈,好汉子!这才叫大丈夫!” 刘邦仰头大笑,一把将酒杯高高举起。 眼神里满是豪情,对着天幕仿佛跨越千年时空,欲与李世民把盏共饮。 虽素未谋面,但刘邦对这个后辈由衷地钦佩!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神色震动,盯着天幕良久,眼中露出罕见的惊讶之色: “李世民……竟有如此之威?” 他睁大眼睛,心中翻腾。 其实他也听闻过后人对李世民的种种赞誉。 不论是朱元璋、赵匡胤,还是那位康熙,都将李世民称为千古一帝、开创盛世的雄主。 他本来是不信的。 但亲眼所见后,他终于明白,李世民的强,不止在政务之上,更在铁血战功! 要知道,自己刘彻这一生,最引以为傲的就是对匈奴的战争! 年轻时,他便磨刀霍霍、励精图治,誓要挽回先人屈辱—— 主动出击、孤注一掷,终于大破匈奴,将汉朝威风推向顶点。 这些战绩,让他一生自豪不已。 但现在一对比…… 李世民不光打赢了突厥,还是直接灭国! 堂堂突厥汗国,被他一战打崩,连可汗都被俘虏,拉到长安城中,当众起舞! 这哪是胜仗?这是碾压! 更关键的是—— 打赢突厥,对李世民来说,似乎只是“热身”。 接下来的几十年,大唐陆续挥兵四方——西击吐谷浑、高昌、龟兹。 甚至北平薛延陀、突厥,东战高句丽,南安林邑、真腊…… 凡是敢挑衅大唐者,无一不被碾压!! 大唐将军踏遍万里山河,疆域广阔,万邦来朝! 刘彻内心震动不已—— “这……这才是真正的武皇帝!” 他一生苦心经营、与匈奴斗争多年,最终稳住边疆。 而李世民,几乎是一代之间,便让所有外族俯首称臣。 刘彻深吸一口气,神色复杂,既震撼、又羡慕—— 李世民,不仅仅是盛唐之主,更是武功冠绝的铁血帝王! “难怪朱元璋他们对李世民赞誉有加,原来此人功勋卓著,非凡如此。” 刘彻感叹地说着,眼中多了一分敬佩。 李世民是极少数能让汉武帝刘彻刮目相看的人物。 原因无他,刘彻本人就是一位酷爱征战、精于用兵的皇帝。 自然对同样战功赫赫的大唐皇帝李世民颇为认同。 大唐在李世民时期对外征伐,疆域开拓卓有成效,声威远播。 相比之下,刘彻虽同样雄才大略,但面对的局势显然更为复杂和严峻。 毕竟,两个帝王所处的时代背景截然不同,无法简单对比胜负高下。 刘彻所统治的西汉,正值匈奴帝国如日中天之际。 在大汉由秦帝国残垣断壁中崛起之时,北方草原也正孕育着一个强大的对手——匈奴政权! 早在春秋战国时期,匈奴便已频繁出现在北境。 由于北方地势贫瘠、气候严寒,匈奴部落常年南下骚扰中原地区,进行掠夺。 彼时的匈奴,不过是些边境的流寇山贼,打得赢就抢,打不过就跑,毫无章法可言。 直到秦始皇统一六国,修筑万里长城,重兵镇守北境,才稍稍遏制了匈奴的南犯之势。 但在压迫之中,匈奴民族逐渐孕育出一位英主——冒顿单于。 此人手腕狠辣,谋略超群。 统一了内部分裂的部族,还大败蒙古各部,横扫西域,迅速建立起一个庞大的草原帝国! 昔日四分五裂的游牧民族,从此进入中央集权的帝国化进程。 与此同时,匈奴内部也开始涌现出一批杰出的领导者。 如冒顿、军臣、老上、伊稚斜等人,接连登场,政权稳固,军力强盛。 此时的匈奴,已经不是单纯的抢掠部落。 而是具备财政、军事、文化等体系支撑的完整政权。 这个迅速成长的游牧帝国,对中原农耕文明而言,无异于悬在头顶的利刃。 这是文明和文明之间的生死较量,是你死我活的种族竞争! 无论是草原,还是中原,都不可能主动放弃对外扩张的野心。 刘彻正是身处这场冲突的风暴中心! 若此时坐在大汉帝位上的,是个软弱无能的皇帝—— 比如那个被人拿来熬油点灯的昏君—— 那中原的命运恐怕早已改写。 匈奴铁骑长驱直入,中原文化很可能会在北方狼烟中灰飞烟灭。 而刘彻没有退缩! 他以铁血手腕打碎了匈奴帝国的骨架,将其从准国家形态重新拉回游牧部落的原形。 他用一次次西征,将中原文明从毁灭的边缘拉了回来。 正因如此,汉武帝才值得万世铭记! 刘彻一手发起了一场贯穿整个帝国近半世纪的大战役。 这也是中原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规模最庞大的对外战争之一。 他对匈奴的征伐跨越四十年,调动的军队数以百万计,可谓不计代价、不惜一切! 他用实际行动告诉后人—— 财富不是用来屈服和妥协的。 而是为了争夺尊严、捍卫荣耀的。 也正如后人所评价的那样—— 汉武帝赐予中国人的自豪感,也铸就了一个民族万世不灭的脊梁! “汉”这个字,从此不仅是国号,更是中国人永远铭刻的名字! 唯有强汉,才不受欺辱! 他开辟河西,开疆西域,打通通往西方的大道; 征伐东夷,征朝鲜、平南越;讨伐西南夷,安抚边陲——! 第136章 唯有强汉,才不受人欺辱——!! 甚至连曾不可一世、雄踞草原的匈奴帝国,也不得不在大汉雷霆之威前折戟沉沙。 不过,这一切成就并非唾手可得,大汉为此付出了极为沉重的代价。 正是在这四十余年的战争中,刘彻不仅展现出卓越的军事才能—— 他的政治与行政能力也同样发挥到了极致。 战争本就是吞金巨兽。 而汉武帝打的仗更是非比寻常,每一场都是堪称国运级别的大决战。 换作其他王朝,可能一场这样的战争就足以拖垮国基。 然而刘彻却连续发动、持续推进,尤其是对匈奴更是打到他们断粮绝兵为止。 虽然“文景之治”积攒了丰厚的国库,为刘彻的对外战争提供了初期的支持。 但以他这般惊人的消耗速度,光靠老本根本不够。 于是他开始对内“开源”—— 全面搜刮资源,毫无死角。 功勋贵族、地方豪强、宗室亲王、朝廷大臣,乃至普通百姓,全都被刘彻“薅”了一个遍。 他可以说是古代最彻底、最不讲情面的“资源整合者”。 而他最大的本事在于,搜刮来的资源并未虚耗,而是全数用于刀口之上。 如此高效而精准的调配能力,是历代多数帝王都难以企及的。 在刘彻治下,大汉彻底转型为一部高度运转的战争机器: 国家的钱财投入战场,百姓的力量用于前线,每一份资源、每一项制度、每一个人,似乎都为了战争而存在。 五十四年的统治中,刘彻有四十余年几乎都在征战! 整个王朝以举国之力支撑着这场漫长的对抗。 匈奴的确被打残了,但大汉自己也几近崩溃。 到了他晚年,国家政局几乎濒临瓦解! 但令人惊讶的是,帝国竟然咬牙挺了下来! 更难能可贵的是,后来还有贤明之君继位,逐步收拾战后残局。 汉武帝成为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个能搜刮所有社会阶层资源,却依然维持国家完整的统治者! 试问,有几个帝王能做到把羊毛薅光了,羊却依旧听话不反? 当然,后世也有不少皇帝模仿他—— 把国家变成战争机器,但无一不是在刘彻的蓝本上修修补补,终难超越。 所以说,刘彻的伟大不仅仅体现在疆土的扩张。 他在政治、经济、体制上的改革,同样开天辟地。 他不是不想“休养生息”,而是现实容不得他软弱。 如果非要给他下定义—— 汉武帝更像一个“燃烧自己”的体制缔造者,一个用鲜血和铁腕重塑国家的改革者。 他推行的察举制、设刺史、盐铁专营、均输平准等制度,成为后世治国的根基,影响深远! 他不仅战功彪炳,更留下了制度上的丰碑! 他采取的是以国力碾压敌的路线,用庞大的资源堆出胜利的道路。 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唐太宗李世民那种讲究精妙布局、以最小代价获取最大成果的打法。 因此,汉武帝“武”字的分量,可谓沉甸若山。 这个“武”不仅是一种军事成就,更是一种民族精神的凝聚—— 它撑起了民族的尊严,树立了民族的骨气,也塑造了千秋的自信! …… 大宋! 赵匡胤注视着头顶的天幕,眼神中掠过一丝莫名的羡意。 那位被称作“文皇帝”的唐太宗…… 谁又不曾渴望像他那样,一举收复燕云十六州,实现山河一统? 可惜,大宋如今的国力,还远不足以完成这般宏图伟业。 收复失地,路途仍旧漫长崎岖。 尽管如此,赵匡胤对李世民也并非满怀钦佩。 李世民能听劝纳谏,确是史书上的佳话。 但在赵匡胤看来,若是一位帝王能从一开始就审慎行事、防微杜渐,又何必非得靠群臣提醒呢? 换句话说,唐太宗虽然愿意接受批评,某种程度上也说明他自律不够。 赵光义也补充一句: “李世民虽有才干,却太在意名声。” 事实上,从宋代历代帝王的语气看,对李世民的评价似乎普遍偏冷。 赵匡胤嫌他修养不够,赵光义嫌他图虚名。 连完颜九妹都觉得这位太宗虽善于领兵。 但文治并不出色,所谓的纳谏更像是表面功夫。 可以说,大宋一朝的皇帝们,在对待李世民这件事上,可谓难得一致—— 不是很服气。 也可能是宋朝自己存在一些底层问题,导致他们看谁都不太顺眼。 无论如何,未来还是要继续前行。 灯油也得继续熬! …… 大明! 朱元璋观完这段视频,没有像秦皇汉武那样情绪剧烈波动。 他对李世民的事迹本就略知一二。 对于这位唐太宗,他总体是认可的。 无论是治国手段还是军事才能,都令朱元璋颇为欣赏。 “唐太宗虽不及高祖刘邦那般开国伟业。” “但他纳谏能容、安定朝纲、成就贞观盛世,这等魄力,着实可贵。” 老朱话音刚落,奉天殿内群臣眼睛顿时一亮。 “保全功臣?值得效仿?! 这话是真的?咱们这些老兄弟也能有个好结局? “父皇所言极是。” 太子朱标也附和: “唐太宗能克己纳谏,才成就了贞观治世。” “既然天下已定,功臣们自然可以得以善终。” “凌烟阁二十四将,除了长孙无忌、侯君集与张亮,其他皆保全其身。” 这番话,既是在讲唐太宗,也是借古讽今,借机安抚身边的老功臣们—— 你们安心,只要我不死,也不想胡乱杀人。 但你们也要记住,别学侯君集、张亮那种搞事情的先例。 朱标的言下之意很明确: 想得善终?可以。前提是别作死。 侯君集当年胆敢在玄武门之变后还妄图谋逆,简直是自寻死路。 张亮则因私自养义子图谋造反,最终被斩首。 至于长孙无忌,虽是皇帝的舅舅、老师—— 也是辅政大臣、权倾朝野的门阀之首。 但也因权力过重、压制皇威,终究难逃悲剧结局。 这三人的下场,更多是因为触碰了帝王的底线。 其他二十一位功臣,皆得以善终。 朱标此话更像是给眼前的大明老臣们提个醒—— 你们也算是凌烟阁的继承者。 只要安分守己,不谋私利,我大明朝绝不滥杀。 否则,历史已经教训过很多次了。 “不过话说回来,唐太宗的创业难度,与朕相比,还差那么点意思。” 朱元璋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背后好歹有个关陇集团撑腰,我可是一穷二白、从零起步。” 说到底,朱元璋打江山的时候,是真正白手起家。 这一点,即便是李世民,也自愧不如。 第137章 说起打仗,老朱可从来没怕过谁!! 老朱其实一直有点不服气—— 他总觉得,论带兵打仗,他未必就比李世民差到哪儿去! 大唐开疆拓土的辉煌,确实让人敬佩。 但李靖、李勣这些名将的功劳太重,唐太宗也常仰仗他们。 可老朱心里想—— 我朱元璋手下也不是没人啊。 常遇春、徐达、蓝玉这些将军,哪一个不是能征善战? 更别说天德那样的猛人了! 说到底,朱元璋本人也不是只会坐镇后方的皇帝。 他自己也是从尸山血海中拼出来的真汉子。 说起打仗,老朱可从来没怕过谁! 朱标从他爹脸上的表情里,就看出他那股子“不服气”的劲头—— 就忍不住轻轻摇头,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意。 爹啊,这心里还在和唐太宗较劲呢! 不过,说句公道话,父皇对李世民的敬意那也是发自肺腑。 若不是如此,他也不会亲口称李世民是“秦汉以来第一明君”了。 朱标自己,对李世民也有极高的敬仰。 “后世人敬仰唐太宗,那也是情理之中。” …… 永乐时期! 朱棣双手插着腰,看着夜空繁星,眼神里都冒着崇拜的光。 他对于李世民的喜欢,几乎可以称得上是“粉丝”了。 朱元璋敬重唐太宗,朱棣比他爹有过之而无不及。 “倘若能效仿太宗,扩土开疆,治国有方,文武双全,那才是帝王之极致啊!” 朱棣对李世民的敬仰,倒不仅是因为他战功赫赫、政绩辉煌。 更因为两人身上有着某种“心照不宣”的共同点—— 都是从“不是那么正统”的位置上坐稳了龙椅。 当然了,这话朱棣是绝不会承认的。 “我可是洪武三十五年合法继承的皇位!” 朱棣暗暗强调。 李世民虽然登基的方式不那么规矩。 但人家确实做出了让后人景仰的成就,把“非正统”变成了“正典范”。 朱棣对这个操作简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甚至可以说是学得一丝不落。 李世民不去封禅,朱棣就表示:那我也不去。 李世民造了“昭陵六骏”,朱棣立马来个“长陵八骏”。 李世民写帝范,朱棣也来一本圣学心法。 当然,朱棣心里最挂念的,还是那个响亮的庙号——太宗! “你们几个混账仔仔细细听着。” “以后不管你们谁继位,我只求一件事——老子一定要叫‘太宗’!” 朱棣说这话时眼神凌厉,扫视着眼前三个儿子,一个比一个让他操心。 这事儿,他是真的上心。 “爹!你放心吧,太宗这庙号,非你莫属!” 小儿子金豆子一脸认真地拍胸脯保证。 朱高炽虽然没多说,但眼神里也流露出一份坚定的承诺。 朱棣见状,嘴角勾起一丝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 “嗯,‘太宗’这事儿,妥当了!” …… 嘉靖时期! 一座静谧的小道观中,嘉靖皇帝独自盘坐于蒲团之上,望着天顶的光幕,沉吟不语。 “将来后人会给朕冠以怎样的名号呢?” 他默默想着,心中也不免有些好奇。 作为皇帝,脸面还是要的,不能随便让人乱叫。 他脑中闪过一些设想—— 什么忠诚仁孝真君、万寿长春帝君、飞升玉皇之类的高大上名号。 …… 乾隆时期! 乾隆正悠然地仰望苍穹,那光幕正播放唐太宗的事迹,他不由得点头称赞: “这李世民,还真有点本事。” 不过话锋一转,他微微一笑,自言自语道: “朕这一生,也算做出点功业。可等将来,不必给我封个‘祖’字,叫个‘宗’就足够了。” 这话听着谦虚,其实满是弦外之音。 在乾隆身边伺候的大臣哪有不懂的?一个个嘴上不敢说,心里却笑了。 陛下这哪里是不要“祖”,分明是嘴上说“宗”,心里想“祖”啊! 一旁还没即位的嘉庆也听得一清二楚,脸上没表情,心里却记下了。 “宗是吧,好的父皇,记下了。” 天幕上此时飞过一连串绚烂的字弹—— 全是各朝帝王对李世民的赞美语句,刷得我都亮瞎了眼! 而在这些话语中,最让人动容的,是来自秦始皇和汉武帝的评论。 这两位帝王身处唐朝之前,平时哪有机会看后世的史书。 如今得见李世民的功绩,不禁露出由衷的赞叹。 就连一向口直心快的赵匡胤,这次也说了几句好话,没再挑刺。 而要说最会夸的,还是明家这帮人。 朱元璋向来对李世民敬仰有加,觉得他堪称楷模。 朱棣更是从言行到仪式,样样模仿偶像李世民,几乎就是“追星帝王”的代表。 而李世民看着这些满天飞的溢美之词,脸上笑开了花,嘴角都合不拢。 自“恶搞太子”之后,头一次气氛这么轻松愉快。 “哈哈哈……好好好!” 李世民抚着胡须,大笑不止,眼里尽是欢愉。 紧接着,天幕上开始公布下一位被盘点的皇帝身份: 【唐玄宗·李隆基——】 【外号,快活三郎、千古半帝——!】 众人看到这两个外号,一下子全都愣住了。 “快活三郎”?这听着……怎么这么轻佻? 你能快活到什么地步? 至于“千古半帝”这个称号,更让人一头雾水——什么叫“半帝”?还带打折的? “千古一帝就算了,还能搞出个千古半帝?” 众人纷纷皱眉,看向天幕。 李世民的笑容也逐渐凝固,神情变得有些严肃。 “千古半帝?这说的是哪出?” 他疑惑地看向身边重臣。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也是满脸迷茫。 “这称呼,我们也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还不等他们多想,天幕上便开始播放详细解说。 【快活三郎——】 【李隆基乃唐睿宗第三子,因排行第三,故被称作“三郎”。】 【宋代文人罗大经在其鹤林玉露中将其形容为‘快活三郎’,由此得名。】 看到这里,大家的神情都缓和了些。 原来这“快活”没啥贬义啊,就是调侃。 本来大家还以为,这词里头藏着什么阴阳怪气呢。 毕竟看了这么多后世对帝王的奇怪称号,他们也逐渐摸出点门道。 比如那汉景帝刘启,一怒之下砸棋盘,居然被封为“大汉棋圣”,真是五味杂陈。 第138章 和平是别人争来的!我愿做那个提剑的人——!! 汉武帝刘彻年老时的昏庸行径,竟然被后世调侃为“传播猪瘟”,这一类吐槽早已屡见不鲜。 因此,当众人看见“快活三郎”这个称呼时,第一反应就是—— 这恐怕又是个讽刺的绰号。 结果大家这回是多虑了。 真正让人疑惑的,是那“千古半帝”的封号——这词一出,在场的皇帝们个个一脸懵。 天幕并未让他们久等,很快便播放了解说片段: 【千古半帝———】 【唐玄宗李隆基继位之初,正值唐朝鼎盛。】 【疆域辽阔,国力强盛,经济更是前所未有的繁荣。】 【若说贞观盛世是为大唐打下坚实根基,那开元盛世则是这座大厦的华丽顶峰。】 【在那个时代,物资极度丰富,百姓生活安逸,民间富足程度甚至让人怀疑是在做梦。】 【有诗为证——忆昔开元全盛日,小邑犹藏万家室。稻米流脂粟米白,公私仓廪俱丰实。】 【那是真正意义上的“盛世”,不是虚名浮影,而是每一户人家都能感受到的幸福。】 李隆基在位初期果断改革,启用姚崇这位有大局观的“救时之臣”—— 又顺势让行事严谨的宋璟继任,施政延续而稳定,实现了“政通人和,纲纪井然”。 开元年间不仅政治稳定、经济繁荣,连文化艺术也达到前所未有的高峰。 诗词、音乐、绘画百花齐放,盛唐的浪漫和洒脱自此奠定。 当时的大唐,人口突破八千万,国库存银八百多万贯,长安成为世界人口最多、文化最繁荣的大都会。 其辉煌成就,即使以千年后的视角来看,仍令人瞩目。 虽然天幕中只是寥寥几句描绘,却已让群帝感受到那个时代的灿烂与巅峰。 百姓不再忍饥挨饿,甚至能在寻常日子里吃上几顿荤腥—— 这在战乱频仍的古代,简直是不可想象的奇迹! “朕的大秦虽横扫六国,一统山河,可要让百姓吃饱饭,谈何容易?” 始皇面容肃穆,语气沉重。 他不是不管百姓疾苦,而是当年统一之战损耗巨大,兵祸连绵,根本无法顾及百姓口腹。 “恐怕十年,二十年,也未必做得到……” 始皇深吸口气,目光坚毅。 “扶苏,朕立志要让我大秦之下,不再有忍饥之民!” “做不到十年,那就二十年、三十年,哪怕五十年!” “终有一日,我大秦也能让庶民餐餐有肉!” 扶苏站于一旁,郑重点头。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这时也有感而发。 他没有像始皇那样许下豪言,而是叹道: “如今的大汉,正处在最艰难的转折关头。” “百姓要吃苦了,天下要勒紧裤腰带了。” “这份骂名,就由朕一人来扛。” 刘彻早已知道,自己连年征战,搞得民力疲惫,怨声载道。 可他没得选! 与匈奴的生死之战,已箭在弦上! 这场战争必须打、必须赢,不能退让半步! 他不是不懂休养生息,而是不能—— 一旦撤兵松懈,百年努力毁于一旦。 他深知,这一代皇帝该做的,是替后人扫平障碍,把疆土稳固下来,哪怕自己背负千古骂名。 而让百姓吃饱穿暖的责任,只能交给后来的继承者去完成。 “和平是别人争来的。” 刘彻暗道:“我愿做那个提剑的人。”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神色微动,目光落在天幕之上,久久不语。 他很清楚,开元盛世所代表的含金量。 贞观初年,虽被誉为盛世之始,但老百姓的日子并不好过,连饿死街头的都不稀奇。 大唐之所以能逐渐强盛,是经过了多年的累积,逐步打下的稳固根基。 “朕现在做的,就是替子孙铺路。” 他心里清楚,贞观之治不过是序章,而盛唐真正的巅峰,是在后继者手中开花结果。 开元盛世便是明证—— 这代表着他种下的树,后人已摘到了果。 然而李世民仍难掩疑惑。 既然李隆基开创了如此辉煌的时代,为何后人却只称他为“千古半帝”? 他心中浮现一个猜测—— 难道这位玄宗虽开盛世,但英年早逝? 不然,怎么会只有“半帝”之称? 李世民眉头紧锁,神色中满是疑惑。 这位李姓后辈,既然能开创出堪称繁华极致的开元盛世,想必并非庸碌之主—— 可为何后世却只给予“千古半帝”的称号? 他暗自推敲其中缘由,思来想去,唯有一种可能最为合理。 或许是这位后代帝王,在将大唐带入鼎盛之际,却突然离世,导致盛世犹如昙花一现,未能延续长久! 因此,后人感叹惋惜,将他誉为“千古半帝”,以此表达盛世短暂、功业未竟的遗憾。 想到此处,李世民心头泛起一阵惆怅,不禁轻叹出声。 “唉,可叹了。” “若李隆基命运稍有不同,活得更久一些,也许就真的能被后世称为‘千古一帝’。” “只可惜,半帝之名,终究带着几分无奈与遗憾。” “想来后人对此也应是唏嘘不已。” 随着天幕中那一幕幕景象的浮现,众人对于“开元盛世”的辉煌,已然有了初步认知。 那是中国历史上罕见的繁荣时期,物阜民丰,文化璀璨。 李世民的内心激动不已,他甚至从未想过大唐竟能再度迎来如此壮丽的景象! “真是……可惜可叹!” 他仰头发出一声浩叹。 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神色皆显凝重,纷纷点头叹息。 他们与李世民的看法不谋而合。 李隆基之所以被后人称为“千古半帝”—— 很可能正是因为他在开创盛世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未能将盛世延续至极致。 这本可辉煌绵延的时代,终因一人早逝,而中道崩殂,化为历史长河中的短暂璀璨。 …… 大宋! 虽大多数人对李隆基了解不深,但赵匡胤与赵光义却心知肚明。 “唐玄宗起初果断果决,诛韦后、整朝纲、用贤臣,确实振兴了李唐。” “开元年间,政治清明,百姓富足,是大唐最光辉的一段岁月。” “但他后期却沉溺声色,不理朝政,宠信奸佞,重用李林甫、杨国忠等人——” “而最终令国家步入颓势。” 赵匡胤面色淡漠,冷声道: “这样的人,怎配得‘千古半帝’这等赞誉?” 第139章 朕也要让大明的子民,人人不挨饿,顿顿有饭吃!! 在他心中,李隆基的沉沦,是导致大唐由盛转衰的根本原因。 “安史之乱,正是他亲手引爆的火药桶,葬送了一个黄金时代。” 赵光义闻言,也点头附和: “陛下所言极是,唐玄宗若不沉迷女色、荒废朝政,大唐或许还能再盛一百年。” “如此昏庸之举,怎堪承载‘半帝’之名?” 宋人对唐帝多有微词,即便是李世民,也鲜有溢美之词。 或许正是因为大宋立国于唐之后,自视为正统继承者,难免对先朝评判严苛。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冷哼一声,眼神中泛起一丝酸楚和悲愤。 “若我生在开元年间,怕也无需造反。” “那时百姓能温饱,父母也不会饿死街头。” 朱元璋深知人间疾苦,他从一个乞儿一步步走上帝王宝座。 他当年揭竿而起,不为别的,只是想吃一顿饱饭。 彼时官府横征暴敛,百姓困苦不堪,饿殍遍野。 老朱的家人,大多因赋税沉重、灾荒不断而死。 父母吊死于破屋,兄弟流亡在外,最终仍难逃饥荒所致之劫。 登基之后,他始终念念不忘当年的苦难,命人四处寻找亲族,却一个都未寻得。 他比任何人都懂得“百姓吃饱饭”的价值。 “只要能让老百姓不再挨饿,便是好皇帝。” 朱元璋目光坚定地望向天幕。 开元盛世时期,大唐的人口达到了九百多万户,人口之多,财富之盛,几乎无人能及。 放眼古今,几无能出其右者! 在如此庞大的人口基数下,竟还能让百姓们填饱肚子,这几乎称得上是一个奇迹! “朕也要让大明的子民,人人不挨饿,顿顿有饭吃!” “谁若敢让百姓饿肚子,朕就要他人头落地!” 朱元璋语锋一转,目光犀利地扫向文武百官,眸中杀意凛然。 在那赫赫有名的洪武三大案中,有多少人是因为贪赃枉法、欺压百姓才落得身首异处? 多少贪官污吏掠夺民田、逼得黎民无以为生、食不果腹? 老朱向来心狠手辣,对于此类行径从不姑息! 他眼中毫无怜悯,若真有人敢再让百姓忍饥挨饿,他不介意将血洗朝堂! 奉天殿内,气氛如冰封般沉重,群臣低眉敛目,大气不敢喘一声。 朱标并未如往常那般劝慰父皇,反而神情凝重,与老爹并肩而立。 他同样目光如剑,直视殿中群臣。 一些人的贪婪嘴脸,早已让人作呕,必须惩戒! 尽管朱标天性温和,但必要时,他也绝不会手软。 天幕继续说道。 【在大唐那盛极一时的光景下,唐玄宗李隆基逐渐沉醉于自己的赫赫政绩与辉煌声名。】 【曾经英明果断的帝王,开始发生变化,宛若换了一个人。】 【他宠溺杨贵妃,不再临朝问政,将权柄交给李林甫,而财政则交由杨国忠掌控。】 【这两位奸臣狼狈为奸,使得朝政日渐腐化,唐朝也因此走向衰败。】 【就在李隆基沉浸于美色和歌舞中时。】 【同时,一场席卷天下的灾祸突然爆发——安史之乱。】 【唐玄宗仓促逃亡,军心动荡。】 【马嵬坡之变爆发,杨国忠被诛,杨贵妃亦被逼缢死于乱军之中。】 【这一场浩劫,成为了大唐由盛转衰的分水岭。】 【而从这场分水岭可以看出,李隆基前期和后期的表现,几乎判若两人。】 【正因这极大反差,他获得了一个广为流传的称号——千古半帝。】 【至于“千古一帝”花落谁家,历来争议不断,但“千古半帝”的称号,几乎没有反对之声。】 唐玄宗在位数十年,前期政绩卓著,后期却令人唏嘘。 论早期政绩,他无疑可列入千古帝王之林。 若他在开元盛世最辉煌之时驾崩,或许真能角逐帝王史前三! 偏偏他活得太久,晚节不保。 晚年沉迷女色,昏庸软弱,放权于奸佞,终使唐室动荡,盛世不再。 这转变之剧烈,叫人叹惋不已。 …… 贞观时期! 李世民面色铁青。 他原以为李隆基是因英年早逝才被称为“半帝”。 可现在看来,那“半”字,分明是后期昏庸至极的讽刺! “开元盛世由他开启,竟也由他一手终结……” “原来如此……真是可恶!” 李世民勃然大怒,话语中满是悲愤。 当年他励精图治,为李唐打下坚实根基。 后人李隆基若能守成,继续发扬光大,大唐或许能再上一层楼。 可他前期有多英明,后期便有多荒唐。 一个黄金时代,就这样断送在他手中。 李世民怎能不痛心疾首? 他脸色难看至极,几欲怒斥。 站在他身旁的太子李承乾亦神情沉重,轻声叹道: “的确令人惋惜。” “若玄宗陛下自始至终都能坚持初心,咱大唐怎会止步于此?” “终究是昏聩误国,遗恨千秋啊!” “大唐从安史之乱开始走向下坡,李隆基……实属祸国之人!” 李承乾虽时常神游天外,但看到大唐曾有如此光辉盛世,他心中也隐隐自豪。 可转瞬之间,眼见这幅盛景被李隆基亲手搅乱,他心头不由泛起烦闷之意。 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面色凝重,纷纷摇头叹息。 李隆基,实在是太让人惋惜了。 本可凭借开元盛世的丰功伟业,名垂青史,万世敬仰。 可谁料到他后期昏庸无能,竟将好不容易建立的美誉悉数毁于一旦。 作为贞观年间的元老重臣,他们心里更是百般不是滋味! 他们为大唐打拼基业,呕心沥血,才铸就了江山根基。 正是有他们的奉献,后人才得以迎来开元繁荣! 然而,这一盛世却被李隆基的失策断送在半途。 他们的努力,仿佛也被随风吹散,让人情何以堪! …… 大秦! “怪不得后人称李隆基为‘千古半帝’。” “看来他们对大唐的中途式衰败,也是深感惋惜。” “就连朕也觉得太可惜了。” 嬴政目光幽深,轻叹一声。 大唐有李世民这样的旷世明君,又有李隆基这位一度称雄的振兴者。 若能持续光耀天下,那必定能成为千秋佳话、万古流芳! 可这李隆基,却将一切付诸东流! 第140章 千里江山社稷,终须后人稳固守护啊!! 他一手缔造了盛世,却又亲手将其击溃! “为君之道,在于自省。” “多少帝王在位初期政通人和,励精图治——” “可一旦年老权稳,便逐渐迷失本心,步入昏暗。” 始皇虽未见后世,但他熟知战国变局。 春秋战国中,列国更迭无数,强者为王,弱者为寇。 那些能在乱世崛起的国家,无不有过一位强力明君。 他们在位时锐意改革、整肃朝纲,让国家崛起称雄。 可到了后期,却因年迈骄傲,或宠信奸邪,或贪图安逸,迅速衰落。 齐桓公便是典型一例。 姜小白当年以大度闻名,重用管仲推行新政,使得齐国跃升为霸主之首。 可惜他晚年昏乱,拒绝采纳忠言,反而重用谗佞,令国政日益崩坏。 这类明君晚节不保的情况,与李隆基如出一辙! 听到这话,站在一旁的扶苏微微一愣。 父皇竟然说出这种话? 他记得以前劝父皇几句,就被贬去边疆修长城了…… 他自己当初不过是进言不要坑杀术士,结果就被派去上郡吃土。 皇上一向最忌讳别人对他评头论足。 哪怕是身后之事,他也不愿让朝臣妄加置喙,甚至将原有的谥号制度一笔勾销。 可如今随着天幕现世,连皇上的心态都起了变化。 这样的转变,倒也未尝不是一种福音。 若父皇也能如当年的唐太宗一般,广纳忠言、虚怀若谷—— 那么许多困局,或许都能迎刃而解。 扶苏望着天幕,内心激荡如潮水。 这神秘莫测的天象,不仅重新书写了他的命运! 亦可能彻底重塑整个大秦的未来走向! 他在心中默默发誓: 要同父皇并肩而行,引领这片刚刚苏醒的帝国,再现盛世荣光—— 就如那昔日的大唐!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此刻脸色颇为凝重,哪怕一丝笑意也无从挤出。 李隆基晚年的荒唐行径,不仅让自己万古一帝的荣誉荡然无存,反而成了千夫所指。 后人嘲讽其为“千古半帝”,可谓莫大的讽刺。 至于他刘彻,传到后世的名声竟然是“末年如猪疫肆虐”,何等屈辱? 此情此景,他只淡淡地道了一句: “可叹。” 内心却早已暗自发誓,此生绝不能重蹈李隆基的覆辙! 他素来忧心外戚干政,深知其中利害。 虽对卫子夫情深义重,宠信卫青、倚重霍去病,但宠爱归宠爱,权力必须有所节制。 身为天子,岂能被私情蒙蔽?! 既然身登九五,便要有无情之心,才不负这泱泱大汉的基业! 巫蛊之乱,是他一生最大败笔! 他曾以为太子性情软弱,必定认罪伏法! 未曾料想,关键时刻太子竟拔剑而起,宁死不屈! 这一份骨气,让刘彻心中一震。 果然,是他刘彻的血脉! 有了这番领悟,刘彻怎还会再以旧眼光看待太子? 从此,他必会悉心培养继承人,令太子以仁德守业、以礼治国。 他打下的千里江山,终须后人稳固守护,否则,岂非终将化为泡影? 他与太子父子齐心,合力将这盛世大汉,推向一个全新的巅峰! …… 大宋! 赵大和赵二依旧对李隆基评头论足,言语中透着浓浓的不屑。 “唐之后,便轮到咱宋登场。” “只不过这次……” 赵大似是想起了什么,脸色陡然沉了下去,眉头紧锁,不再言语。 那一段亡国之君的历史,简直就是大宋的奇耻大辱。 徽宗赵佶与钦宗赵桓,几乎把赵氏王朝的脸面丢尽不说,还令后人无地自容。 这次若又是“皇帝外号”专题,怕不是要在棺材板上再补上一脚? 赵二脸上的笑容,也变得僵硬起来。 他已经预料到后世对这些帝王的嘴脸有多刻薄了。 连汉景帝那种低调稳重的皇帝,都能被后人黑成“汉朝棋魂”。 那徽宗、钦宗这对父子……怕是被骂得体无完肤。 赵二沉默了许久,只得无奈叹口气,转头提醒赵大打起精神。 这群后代子孙,嘴巴比刀还利,实在不让前人安心。 甚至让他这个“二哥”也被连累得抬不起头来。 不知这一回,他们又要如何把赵氏的尊严践踏成泥。 “哎……” 赵光义轻轻叹息,摇了摇头,只觉一阵无力。 …… 康王时期! 夜色沉沉。 康王赵构正准备启程前往金营。 金兵势如破竹,兵临东京,几日前已开出谈判条件: 割地赔款不够,还要宗室亲王与宰辅大臣入营做人质! 朝堂震动,钦宗赵桓急召诸王,挑选出使之人。 而赵构不顾等级,毅然请命,愿亲赴虎穴。 正当他收拾行囊之时,一道光幕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房中。 赵构初见之时一惊,但旋即镇定下来,屏息凝神观之。 只见那天幕上,播放着一段名为“千古冤种”的视频。 他迅速看完,不禁唏嘘连连。 “扶苏宽厚仁德,却死于奸臣之手,太不值!” “若非赵高弄权,大秦未必会那般仓促灭亡。” “刘据虽为戾太子,却也有忠勇之气,起兵自救,只可惜天不佑汉。” “李承乾行径荒唐,实难继统……不过这‘后人剪辑’也太离谱,气坏唐太宗也不奇怪。” “朱标……真乃人中龙凤,可惜天命薄如蝉翼。” 看罢一众太子的悲欢荣辱,赵构内心感慨万千。 若是他赵构为太子,断不会如扶苏般软弱任命,被奸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身边有一猛将如蒙恬,又岂能坐视江山旁落? 他定会起兵回宫,整肃朝政,以铁血洗清弊政! 很快,天幕画面一转,切入“亡国之君”篇章。 赵构一边看,一边点评前朝之失。 隋炀帝的败亡是自取其祸,毫无可辩之处。 但其余几位帝王,多是时代所困,实难独责。 直到画面浮现出“宋徽宗、宋钦宗”字样时,赵构脸色陡变! “官家竟是……亡国之君?!” 他心神震荡,久久难以平复。 随后,他强压心绪,定神继续观看影像。 当看见宋钦宗竟将李纲罢黜,妄想凭“六丁神兵”护都城时,赵构心急如焚。 他甚至想冲入天幕,去向钦宗高声疾呼: “快醒醒啊——!!” 第141章 这一定是金人施的幻术!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官家怎会愚昧至此?!” 赵构满脸震怒,几乎难以自控地厉声低吼。 眼下金兵压境,却不任用李纲这样的栋梁之臣扛起重任—— 反而被那些花言巧语迷了心窍,真以为几道符咒能挡住百万大军吗? 这分明是将东京主动双手奉上! 果不其然。 在金军的强势攻势下,那些虚无的术法毫无半点效力。 金人兵不血刃,便轻松踏破汴梁城池。 当他在天幕中看到京师陷落、百姓被屠戮焚掠的惨状,胸中怒火如烈焰烧灼。 “区区金人,怎敢如此放肆!” 赵构紧咬牙关,拳头攥得咯咯作响。 本以为这就是最糟的了,却不料更令人发指的还在后面。 只见天幕之中,宋徽宗与钦宗竟被掳往北地,身披囚衣,行“牵羊之礼”。 靖康之辱的画面展现眼前,赵构如遭雷击。 他整个人僵住,仿佛灵魂被抽空了一般。 “不可能……这怎会是真的?” 他呆坐片刻,随即猛地摇头,喃喃自语。 “这天幕,一定是金人施的幻术……怎会发生这样的事!?” “朕之宗室、我大宋的文臣武将,岂会受如此耻辱!” 赵构声音低沉而发颤,眼神痛苦。 但他内心的理智却在提醒他—— 金人断然不可能有如此神通,窥探未来、掌控虚影,更无法知晓千秋后事! 而且他还注意到—— 那天幕上飞速掠过的评论与言语,似乎来自各朝各代的帝王! 难道……这些皇帝,也在看着同样的影像? 莫非他们之间还能借助这天幕互通心声? 赵构陷入深深迷惘。 “寡人究竟该如何应对……” 他身形瘫坐于椅上,额头满是冷汗,思绪混乱不堪。 他当初自请前往金营为人质,本意是用自身换取和谈,换一线和平。 可最终呢? 东京失陷,徽钦北狩,靖康之难酿成千古奇耻! 而自己——却成了南宋之祖! “不!靖康之辱,绝不可重演!” 赵构猛然起身,目光凛然如刃。 这场天幕带来的冲击,已将他彻底唤醒。 此刻的他,已无心再继续观赏接下来的影像,心中波涛翻滚,难以平复…… …… 洪武时期! 与此同时,朱元璋也正盯着天幕,皱着眉头看完李隆基的后半生。 “可惜了。” 他叹了口气,带着些许惋惜的怒意。 “若不是这李隆基晚节不保,怎会有安史之乱那等祸事!” 朱元璋摇着头感慨,又转头看向朱标,问道: “你说是不是啊,标儿?” 朱标恭敬点头。 “父皇所言极是。” “玄宗初年确实雄才大略,可惜后期纵情声色,荒于政务,误国误民。” 相比于宋朝那些昏君乱政之主,朱氏父子对李世民一系的唐朝统治者,还是颇有尊重的。 但即便如此,该批的也绝不会放过。 “安史之乱之后,大唐江山便再无往日光辉。” “虽未立刻灭亡,可国力伤筋动骨,宛如猛虎折了一足!” 朱元璋越说越怒。 “若李隆基能守住初心,继续如开元之初那般励精图治——” “大唐哪怕不能更上一层楼,也能延续百年国运!” 他深吸口气,道:“唐朝国都被攻破六次,皇帝跑了九回,李隆基便是开了这先例!” “真要论实力,盛唐之时完全可压下叛乱,是他自己乱伸手,反倒坏了大事!” 朱标低头称是,却也无可奈何。 后世如何,岂能由他们所控? “若父皇能将此事写进祖训,说不得后代子孙还能避开相似祸患。” 朱标轻声劝谏道。 朱元璋点点头。 “这话有理。明日就命翰林,把这条也记入祖训!” 从看天幕视频以来,他亲手书写的“祖训”,页数已然翻了好几倍。 …… 永乐时期! 朱棣一边摩挲着胡须,一边淡淡评价道: “太宗李世民,实乃千古一帝,后人楷模。” “李隆基嘛……倒也有其祖父之影。” “前期奋发图强,开创盛世;后期昏聩放纵,亲手断送气运。” 他摇摇头,语带遗憾。 朱棣即便是在评说李隆基时,也不忘将李世民拉来对比。 旁边的金豆子倒是兴致不高,对李隆基没什么兴趣。 他正琢磨父亲之前那句意味深长的话: “当皇帝的,我只认太宗。” 爹这是在暗示什么? 老大若真登基,我是不是也有机会像爹那样——挥师靖难?! 【唐中宗——李显!】 【外号———六帝同堂者!】 还未来得及为李隆基“千古半帝”的评价感到唏嘘感慨, 下一位震撼登场的便是那位——被称作“六帝同堂者”的李显! 众位历朝帝王看到这一标题时,神情不由得一凝。 “唐代居然也有三位皇帝登上外号榜?” “汉朝不也是三位?这倒也不算奇事。” “等等,这外号有点熟悉……是不是以前就出现过?” “始皇老兄,您年岁大了,眼力大不如前,这种细节认错也很正常,谁叫您当年信了赵高那厮。” 大家隐约记得,在此前的天幕排名中,确实有一个类似的外号出现过。 刘裕,南朝的开国之君,因曾斩杀六位帝王,故被冠以“六位帝皇完”之名。 如今李显竟也有同样的外号? 难不成他也干掉了六位帝王? 问题是,刘裕时代天下分裂,割据林立,各路“皇帝”层出不穷,杀六个也就罢了。 可李显身处的大唐可是国势鼎盛,一统山河,哪来六个皇帝给他动手的机会?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眉头紧锁,神情凝重。 看到李显的称号那一刻,他的心陡然一沉。 他很清楚,自己玄武门之变杀兄屠弟,虽换来盛世局面。 但终究留下了骨肉相残的前车之鉴。 李世民最大的担忧,就是自己的后代子孙步他的后尘,在争夺皇权中再度走向血腥与悲剧。 如今看到李显的外号,李世民心中顿时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莫非,这李显……也做了类似的事情? 倘若李显真如他所猜,那他这个祖宗可谓责任重大。 一旁的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老臣皆看出李世民的担忧。 他们心知肚明,陛下不是在责怪谁,而是忧虑他的帝业子孙,是否会因他的榜样走上错路。 这种事,他们也不便多言,只能默然陪侍。 第142章 非我刘氏者,不得称王,若有逆命,举国共诛之!! 【六帝同堂者——】 【唐中宗李显,父为唐高宗李治,母为女皇武则天。】 【弟为唐睿宗李旦,子为少帝李重茂,侄为圣君李隆基——加上他自己,共六位皇帝!】 【父、母、弟、子、侄,乃至他本人,皆身披帝袍,尊号加身!】 【正因如此,李显才得了这个别称——六帝同堂者!】 【……】 天幕视频播放结束,众人这才恍然大悟,为何李显会被冠以“六帝同堂者”的称号! 妙啊,这一家子皇帝,凑齐了一个“天子全家福”! 纵观正史,这种现象可谓凤毛麟角。 若是在群雄割据、王朝林立的乱世,倒也常见。 毕竟那时皇帝头衔就像白菜,谁都有机会染指。 可在唐朝这等统一盛世,一个权威至高的帝国,居然能凑出六位皇帝,而且还都是一家人,这就太逆天了! 关键是,这六位可不是泛泛之辈,而是一个血脉相连的家族成员,全都与李显有着密切关联。 ——父亲、母亲、弟弟、儿子、侄子,还有他本人,全都穿上了龙袍,坐上了御座。 …… 大秦! 嬴政的眉头微微一动,脸上浮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慢着。” “身为帝王,其父亲和儿子先后继位,这倒也合情合理。” “若他在位时间短,弟弟继承皇位也是常理。” “可他母亲……竟然也是皇帝?!” “荒唐至极!” 嬴政百思不得其解。 他无法接受的不是权力的传承,而是——一个女子,竟能称帝?! 在他认知中,太后执掌朝政并非稀奇,大秦当年芈月摄政,就是前例。 可摄政归摄政,谁曾见太后自己登基称帝?! 女人,也能当皇帝? 这等思维对他而言,未免过于颠覆。 更何况,赵姬当年的所作所为,让嬴政心中早已对“太后”二字充满戒备与不信任。 他至今未立皇后,不只是出于个人情感的抗拒。 更是出于权力稳固的长远考量。 一旦太后专权,便容易引来外戚干政,甚至威胁皇位传承! 赵姬与嫪毐私通,还育有二子—— 这两个孩子的存在,曾严重威胁过嬴政的帝位。 他不希望那种权力危机在未来重演,也绝不容忍任何一位女性染指帝权! 因此,当他看到李显之母竟也为帝,眼神立刻冷冽如刀,暗藏怒意与杀机: 这些干政夺权、威胁皇统的女人,皆当诛! …… 大汉! 刘邦看到这一幕,虽也惊讶,但并未像嬴政那般大动肝火。 “六个皇帝?” “连他娘都称帝了?” 他倒吸一口酒气,觉得这事确实罕见。 “这女人倒是个狠角色。” 刘邦略带钦佩地点评一句。 摄政还不满足,居然敢自己称帝? “难不成满朝文武就没人反对她?” “竟然没爆发政变,看来她确实有几分本事。” 他喝了口酒,神情沉了下来,思绪却飘向了未来。 若有一日他驾崩,这天下……到底会落到谁的手里? 如今吕家势力已然庞大,几乎盘根错节,遍布朝野。 刘邦之所以始终未对吕雉下手,并非他没有能力,而是他有着自己的考量。 一方面,吕雉是他早年共患难的妻子,曾与他一同白手起家,那份情义,无法轻易割舍。 另一方面,他年岁已高,身体每况愈下,已经力不从心,无法再经受风雨波折。 若此时贸然诛杀吕雉,势必会引起朝堂震荡,甚至有可能动摇汉室根基! 不是杀不得,而是他权衡利弊之后,做出了更为理性的决策。 他心中清楚,自己百年之后,吕雉是唯一能稳定局势、镇住朝纲的人选。 尽管吕雉掌握大权,但终究还是刘氏天下。 不管她如何专横跋扈,最终还是要将权柄还归刘家。 刘邦的算盘很清楚,他要吕雉在他死后,继续发挥她的能力,把大汉这个刚启航的帝国推向正轨。 为了捍卫刘氏血统,他早早与群臣立下誓言,斩白马为盟: “非我刘氏者,不得称王,若有逆命,举国共诛之!” 若吕雉真敢造反,宗亲必不会坐视不理。 当刘邦抬头再看天幕时,神情一阵复杂。 他从未料到,千年之后,竟还有女子如吕雉这般野心勃勃,甚至堂而皇之地登基称帝! 他原本想一笑置之,但一想到自己年事已高,不禁感到一阵恼火,随即在天幕上留下弹幕: “你们李家的男人,都死哪去了?” 汉武帝所在的时空。 “女人称帝?还叫圣神皇帝?” 这话听得刘彻一阵发笑,眼里满是讥讽与不解。 一介女子,也敢以皇帝自居?这简直闻所未闻! 不过仔细一看,这“武则天”似乎没有庙号,只有个谥号。 “哼,典型的外戚作乱之祸。” 刘彻冷哼一声,心中早已有了定论。 “太后权大过帝,外戚干政成风,朝廷哪还有半点皇权的尊严?” “废立之间,不过一纸诏令。” 他自然明白太后权势过盛,带来的后果有多严重。 当年他初登大位,窦太后独揽大权,军政要务尽皆掌握。 他推出“建元改革”时,稍有冒进,便触怒了太后,四名重臣顷刻间被革职,两人还锒铛入狱。 他忍辱负重多年,才慢慢夺回政权主导权。 换个角度说,他在位五十余载,打了四十多年仗。 前十年没动兵,是因为他根本调不动兵! 翻遍汉朝历史,太后垂帘的事屡见不鲜。 从吕后的乱政,到薄太后、窦太后,皆是前车之鉴。 晚年的刘彻,为防此祸重演,对巫蛊一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借题清洗朝中势力。 可惜此策弄巧成拙,害死了太子,连储君之位都被动摇。 最终,他只得立幼子刘弗陵为太子。 临终前,他做出一道震惊世人的决定——赐死钩弋夫人! 目的只有一个,杜绝太后干政再现。 “子以母贵,母因子死!” 这条规矩,也被后世皇帝奉为铁律。 …… 大唐! 唐太宗李世民的脸色变了。 他指着天幕,目光凌厉,声音中透着压抑不住的惊异: “李显的母亲,竟也称帝?”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来给朕解释!” 第143章 爵可封来心难驭,权若旁落祸登门——!! 李承乾站在一旁,也难得神情凝重。 尽管他与李泰之间为争储位争得你死我活。 但骨子里,他始终以李家血统为荣。 如今却冒出个外姓女人,胆敢染指皇位?!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重臣也面面相觑,脸上写满难以置信。 虽然天幕聚焦于李显,但其中透露的细节却令人震惊。 李显的父亲是李治—— 李世民与长孙皇后之子,按理说,是继位的不二人选。 当年李承乾造反,李泰争权不得民心,李治继位实属情理之中。 但让人难以接受的是—— 李治的女人,居然也成了皇帝?! 一个女子,如何有资格登上九五之位?! 难道李家的男儿就任由皇位旁落而无所作为?! 殿内气氛陡然凝重,众臣一时无言。 恰在此刻,刘邦的弹幕再度飘落: “你们李家的人,都干什么吃的?” 李世民的脸色顿时阴沉如水,如吞苍蝇般难受。 他可以容忍子孙内部明争暗斗,却绝不会接受皇权落入外姓之手,尤其是女人之手! “速速去查!” “这武则天到底是何许人也!” 李世民的心情本就有些沉重,此刻看到天幕上的内容,脸色顿时更加难看。 大唐,居然允许一个女子登基称帝? 李家男儿都去哪了? 一个个都成了摆设吗? 正当他郁闷不已的时候,又看到弹幕中刘邦的留言,顿时更火冒三丈。 这位武则天,到底是何方神圣,竟敢坐上皇位? 要说李世民平时是个胸襟开阔、眼界不凡之人,那也只是相对而言。 女人称帝,在他看来根本是天方夜谭,超出了常理认知。 这算什么? 简直是谋逆篡位,是足以满门抄斩的大罪! 武则天还是他三儿子李治的妻子? 那也就是说,这女子如今已诞于世,甚至可能已在宫中了? 李世民眼神一凛,当即下令查探此人下落。 不多时,探子回报:李治府中并无姓武的女子。 倒是陛下您的后宫之中,有位才人姓武,名叫“武珝”,陛下当年赐其号曰——“武媚”。 这个名字,让李世民回忆起了些往事。 “那年朕巡幸洛阳,听闻有女子姿色上佳,便召她入宫。” 当年,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那个少女相貌妩媚,容貌确实出众。 但李世民并未对她太过宠爱,只是赐了个封号,列为才人。 相比于武媚,他更钟情温婉贤德的长孙皇后。 此后,这女子便一直在宫中沉寂无声,几乎被他遗忘。 此时再听“武珝”二字,他才忽然想起:“莫非,天幕中所言之武则天,便是这武媚娘?” 同为“武”姓,虽名不同,但谁敢保证她不会日后改名换姓? 但最让李世民心中惊诧的是—— 若此女真成了李治的皇后,那岂不是说他儿子把他的妃子给……? 李治这混账,竟敢吃老子的窝边草? 不过李世民倒也不是太在意这种宫闱私事。 毕竟对他来说,武媚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才人而已。 真要赐给儿子,也无可厚非。 但要说这个女人将来居然能登基为帝? 那就不是儿女私情的问题了,而是逆天大罪! 居然要篡位登基?她可知这是诛灭九族的死路! …… 大宋! 赵大和赵二看着天幕的内容,却并没有太多波动。 他们对这段历史自然是熟稔于心。 武则天的确登基为帝,史书有载。 她本是太宗宫中一名才人,后与李治私通,待李治即位后—— 他将已出家的武媚娘再次迎入宫中,封为皇后。 这类“开大车”的事,在唐朝其实并不稀奇。 那时的大唐风气开放,女子地位并不低下。 她们可以骑马驰骋、谈笑风生;也能改嫁再婚,谈论国政。 上官婉儿能执笔掌诏,太平公主更能参与朝局。 然而,到了宋朝,这一切已是昨日黄花。 时移世易,女子自由早已收紧,外戚干政更是红线所在。 “武则天称帝,血洗李家宗族,使大唐一度动荡。” 赵大面色凝重道: “此事,在我赵家祖训中明文规定,不可重蹈覆辙。” 外戚可以供养、可以安抚,也可以赐官封爵。 唯独不能让他们染指实权! 此后历朝历代,对外戚的防范日趋严苛。 再没几个皇帝敢给外戚掌权,因为都明白:历史的教训,不能再重演。 赵二也开口附和道: “她虽称帝,未曾斩杀狄仁杰等忠臣,尚有些识人之明。” 赵大点点头,语气淡然。 可不管如何,在他们这些帝王眼中,女子称帝终究是逆道之举,绝不能容! …… 洪武时期! “女子登基为帝,真乃史所罕见,遍阅典籍,也不过孤例而已。” 老朱语气平稳,言中未含太多讥刺,反而带出几分敬意。 他对那位武则天的态度,倒也并不全然否定。 毕竟,若从命运的起点看,她和他一样,都是最不被看好的人选。 一个是女儿身,注定难登庙堂之高;一个是乞讨为生,朝不保夕。 可偏偏就是这两人,硬生生杀出了一条血路,登上九五之尊的宝座。 换句话说,他们都在历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但佩服归佩服,那是大唐的事,跟咱大明无关。 老朱作为一朝开国皇帝,说起历史人物,也愿意客观点评几句。 可若这事真敢在他大明上演,那老朱绝对当机立断、毫不手软。 女人想称帝? 嘿!你们武家的祖坟都得给我掘了! 老朱建国之初,便立下铁律——后宫不得插手政务。 谁若敢越界插话,哪怕一句闲言碎语,都得受处置! 当然啦,若是自己家的闺女,那还是能讲几句的。 朱元璋自认,自己家的女人是懂分寸的。 马皇后当年他是想提拔她娘家兄弟的,结果马皇后一口回绝。 她怕自家人没真本事,反倒仗势欺人,误国误己。 瞧瞧这觉悟,这眼光,不愧是咱的好皇后! 一旁的太子朱标接口道: “女帝自古罕见,恐怕武则天之后再无来者。” 这番话可并不夸张。 武则天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女皇帝。 第144章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话里有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武则天登基之举,把后世太后的权力透支得干干净净。 也让皇室对女性执政的容忍度跌到了冰点。 她选的这条路,其实就是条死路,后人想再走几乎不可能。 群臣原以为她只不过是仗着太后之名,想闹一闹权力过把瘾。 结果谁也没想到,武则天竟真就撕下太后的面具,一跃登上帝位。 当场就把所有人的嘴巴打肿了。 要知道,历史上并非没有太后干政。 大汉几乎就是“太后治国”代表,尤其吕后,那可是权倾朝野的典范。 可即便是吕雉,也只是临朝称制,还没胆量废儿自立啊! 武则天这一波操作,可谓前无古人。 结果就是,自她之后,皇帝们一个个都防得跟贼似的。 李隆基一上位,干脆连皇后都不立了,直接立规矩: “从今往后,宗室子弟、外戚之家,若非至亲,不得随意出入宫廷,不得谈论政务!” 到宋朝时,这风气就更收紧了。 整个朝代几乎不给外戚插手权力的机会。 即便如此,还是出了个险些复刻武则天的狠人——刘娥。 她当政时,几乎把皇帝能做的事情都干了个遍。 穿龙袍、坐御座、主祭天地,样样不落。 她甚至试探着想要称帝,结果刚冒出这个念头,宰相鲁宗就冷冷一句: “唐之遗患,几致国灭!” 从此之后,哪位太后稍有异动,言官们就立马冷嘲热讽: “太后莫不是想步武则天之路?” 但换个角度想,武则天虽把这条路彻底封死,却也为女性开出一条微光小径。 至少,在她之后,太后摄政不再那么困难。 只要你不称帝,事情都好说。 武则天收了这“通行税”,倒也算是为后世的太后们讨了点“制度性福利”。 不过说到底,武则天确实走得太远。 在当时那样的文化背景中,其实未必不能接受女性执政,关键是她不认婆家、不守礼制。 这就让人无法接受了。 就像俄国那位叶卡捷琳娜大帝那样,彻底融入皇室,自家人一律靠边站,不插手正事。 而武则天走的,却是另一条路—— 她干脆推翻了李家的天下,另起炉灶,把李姓的人一个个踢出局。 她甚至不是简单地架空,而是连根铲除,李家的皇亲国戚统统清洗。 最后谁都不想继续为她卖命,这才有了“神龙之变”的爆发。 如果说,有个家庭,男人早早去世,女人带着孩子苦撑着扛起一切。 而等到孩子长大成人,母亲再把家业交还给儿子。 那这样的故事肯定被传颂,说这是坚韧、伟大的母爱。 可如果女人趁着孩子年幼,把婆家的资源抢过来—— 还叫娘家人插手,把男人那边的亲人清算个干净,自己坐上家主的位子—— 那可就不是感人肺腑,而是让人侧目了。 武则天做的事情,大抵就是后者。 她以一人之力,彻底说明了一件事:女子独掌皇权,是一条注定走不通的路。 为什么? 就因为一个核心问题—— 女皇死后,这皇位要传给谁? 如果把江山传给儿子,那麻烦来了。 儿子长大继位,总归是爹的种。 最后必然会重新供奉父亲的神主牌,把母亲的牌位摆在配殿一角。 到时候,原本高高在上的“女皇帝”,瞬间被打回“先皇妃”的地位。 而且儿子要巩固自己的地位,必然得割掉外戚那帮人——也就是女皇那边的娘家。 若是传给侄子,那更乱! 你试想,哪个侄儿会在家庙里给姑姑烧头炖肉? 当年武则天也曾有意立武三思为储君,想让“武家江山”延续下去。 狄仁杰直接一盆冷水泼上来: “天下之大,可没听说过有侄子供奉姑母为太祖的!” 这一句话,武则天当场醒悟,果断放弃。 而这也就是为何,自古至今,极少有文臣武将愿意跟着女子一起起事。 要是追随丈夫造反,丈夫死了,还有儿子继承,大家还能继续干,封官加爵不成问题。 可若是追着母亲闹革命呢? 等母亲死了,孩子登基,那不是还得认父系血统? 新皇帝一登基,立马打断跟娘家那边的联系,这些人就成了不稳定因素。 新皇为了立威,第一件事很可能就是整顿外戚、清洗旧人。 那时候,前朝拥立之功全都不作数,直接算总账,谁也跑不了。 士大夫、将军、谋臣们可都不傻。 拿命去冒险,换来的却是“扶他人之子上位”——那图个啥? 等于白给别人打江山,还得担心哪天被卸磨杀驴。 这种买卖,谁都不愿意做! 所以别看历史那么长,真正愿意追随女子起兵造反、夺取帝位的,几乎一个手能数得过来。 这不是因为女皇不行,而是这个制度本身对她们从根上就设了局。 所以朱标那番话,还真是一语中的。 自古至今,真正登上帝位的女子,也就只有武则天一个。 此后再无继者。 并非无人敢试,而是没人敢跟着她们继续冒险了。 武则天之后,无论哪位皇后或太后,只要露出想要掌权的苗头—— 整个朝堂都会警觉起来,生怕再来一次“女主篡权”的旧事重演。 后世虽有刘娥、慈禧这样权倾天下的女人,但她们终究没有敢踏出最后一步。 “看来还是唐朝太过宽容了。” 老朱笑着摇头感慨。 “若这事发生在我大明?” “哼,哪有可能!” 若真有哪个女子胆敢在洪武朝自立为帝,他朱元璋必定手起刀落,绝不留情。 哪怕文臣武将一时糊涂答应了,地方上的藩王也断然不会坐视不管,肯定会举兵清君侧! 朱标也笑着接话,一边说还一边瞄了朱棣一眼。 “大明若真出了个女皇,靖难之师恐怕立刻就会出动。” 朱棣被看得有点心虚,硬着头皮和兄长对视—— 这话怎么听着像是话里有话,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 永乐时期! 朱棣双手拢入腰间,语气中带着点思索:“武则天,身为女子却登上帝位,虽说惊世骇俗,但也算有几分本事。” 第145章 你们母后当年第一眼见朕,可是动了真心的!! 此时的朱棣,和他老爹朱元璋一样,对武则天做出一些“中立肯定”的评价。 反正那是前朝的旧事,跟大明没半点关系。 隔岸观火,看得自然也就没什么心理负担。 一旁的太子朱高炽也插话道:“历代帝王之中,唯有此一人。自武后之后,再无女子登基称帝。” 而朱高炽的看法,倒是和当年的朱标如出一辙。 可以说,武则天一举将后世女帝的可能性全部封死了。 之后的朝代,无不将“后宫不得干政”作为家训祖制。 多数皇帝基本都守着这条底线不动摇。 “女人当皇帝?那简直是笑话!” 小金豆子撇嘴,一脸嫌弃地吼道。 “就算她本事再大,最后还不是乖乖把皇位交还李氏宗室?” 嘴上这样说着,可实际上,金豆子心里对武则天的魄力还是暗暗佩服。 人家一个女子都敢觊觎至尊之位,自己身为皇子,凭什么不去争一争? 【大宋开国皇帝——赵匡胤!】 【民间外号——赵大黑墩儿!】 唐朝的皇帝盘点完毕,画面很快跳转至宋朝部分。 首先登场的,便是大宋的缔造者——赵匡胤。 众帝看到这个别称时,一个个都绷不住了,直接笑翻。 这称呼,实在太接地气了! 怎么听着像村头卖瓜的大叔,而不是一国之君? 【赵大黑墩儿———】 【因后世广为流传的一幅画像所致,图中赵匡胤身材宽厚、皮肤黝黑,形象极为憨厚。】 【因此民间调侃,赐其此号。】 嬴政忍不住笑出了声:“孤被后人尊为祖龙。” “这赵匡胤倒好,被叫做黑墩儿?!” “哈哈哈,这反差也太大了。” 看了这么多朝代君主的外号之后,嬴政越发觉得“祖龙”这两个字气派无比。 既有身份象征,又霸气非凡,简直和他完美匹配。 再瞅瞅赵匡胤的绰号,真是俗得掉渣。 …… 汉高祖时期! “哈哈哈,黑墩儿这名字好,听着就像是村口的大壮儿!” 刘邦一边大笑,一边举杯畅饮。 他很快发出一条弹幕,语气那叫一个轻松写意。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到赵匡胤这个外号时,嘴角也禁不住扬起一抹笑意。 但当他想到自己被称为“野猪精”的传言时,脸色顿时凝固。 我一个“野猪王”,哪来的脸嘲笑别人“黑墩儿”? 于是他立刻正襟危坐,把刚才那点笑意硬生生憋了回去。 …… 贞观时期! 李世民这边还沉浸在武则天的事里。 他目光扫过天幕,神情略显凝重,随即摆手发话: “不论这武媚娘是否为日后女帝,先将她送出宫禁,严加监视。” 李世民果断下令,选择将她远远安置起来,而非直接处决。 总之,大唐不会容许女帝再现,这一点他已经有了绝对的判断。 “遵旨!” 左右官员应声而出,立刻动身去安排此事。 …… 大宋! 赵匡胤看着那“赵大黑墩儿”的外号,脸色本就偏深,如今更是黑得滴出墨来。 “这叫什么鬼称号?!” 他瞪大眼睛,满脸难以置信: “朕堂堂一国之君,怎能被人这样戏谑?!” 后世之人,太没规矩了! “就凭一幅后人绘的画像,便随意杜撰尊号,也太放肆了!” 赵匡胤满脸郁闷,觉得自己虽然谈不上英俊潇洒,但也不至于形容成个黑墩儿吧! 他转头看向弟弟赵光义,语气压抑着怒火: “光义,你说朕真有那么寒碜?” 赵光义看着大哥那张铁青的脸,嘴巴动了几下,愣是没敢说实话。 空气忽然安静得出奇…… 赵匡胤冷哼一声: “传旨,去找京中最会作画的画师来!” “朕要亲自监督,让他画出一幅真正能代表太祖风采的传世之作!” “这一回,朕要在史册上留下真正的神韵画像,让后人不敢妄加讥讽!”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此刻已经笑弯了腰。 “赵大黑墩儿?哈哈哈!” “这绰号,取得也忒毒了点吧?” “这赵太祖怕不是当场气得三尸神暴跳!” 他一边乐着,一边抚摸自己的下巴,自信满满地说: “朕虽然算不上什么美男子,但也端正威仪,不失皇者之气。” “你们母后当年第一眼见朕,可是动了真心的!” 聊着聊着,老朱就顺便夸起了自己,情绪正浓,仿佛又回到了当年的意气风发。 但如果他知道,后世最广泛流传的画像,是那张“鞋拔子脸”,不知他会作何感想。 朱元璋的外貌在后世画像中分成了两种极端: 一种是长脸歪嘴、轮廓奇特,通称“猪腰子脸”或“鞋拔子脸”,几乎难以直视; 另一种则气度威严、轮廓分明,有着浓眉圆脸,是位典型的王者之相。 后者多源自明代早期; 前者,则多在清朝时期被刻意传播。 基本可断定,那些丑图是后代故意丑化的产物,是巩固新王朝正统性的一种权术操作。 其实从朱家子孙的样貌传承来看,朱元璋的真实长相,应该不会太偏离正常人类范畴。 而且据统计,他那十一幅奇形画像,有九幅出自清代工匠之手。 如此便一目了然,造谣的成分更大。 要是真如画像那般丑陋—— 那当初郭子兴怎么会选他做女婿? 马皇后又怎会一见钟情,愿与其同甘共苦?! …… 永乐时期! 朱棣不急不躁,语气平稳地开口: “赵太祖出身军伍,皮肤黝黑也属正常。” “相貌再平凡,他武艺可是一等一的英雄。” 在他眼里,长得怎么样根本无所谓,真正值得称道的,是赵匡胤那一身真本事。 “就像高家人……长得虽好,却多半脑子有大病。” “漂亮归漂亮,却总出些疯子。” 赵匡胤也许不够英俊,但他打下的大宋江山,靠的是双拳和战场。 他那招“太祖长拳”,至今还流传在民间,可谓是硬气的武夫典范。 朱棣说着,突然叹了口气。 “说到相貌,父皇子嗣之中,最俊秀的,便是十二弟湘王……” 可惜,靖难之役爆发前,湘王就被建文帝逼得走投无路,最后举家自焚。 朱棣想起这段往事,心中一阵难过。 此时,天幕再次亮起。 新的皇帝外号赫然显现。 【赵光义———】 【外号:赵二、斧帮老大、大宋老司机、宋驴宗、宋车宗、高梁河车神、微操之王、车轮毒王、北宋活梗帝!】 密密麻麻的一串名号,映入众皇帝眼中,立刻点燃全场气氛! “这外号……信息量有点大啊!” “快快快,看好戏又来了!” 他们顿时精神一振,摩拳擦掌,满脸期待—— 接下来,怕是又要刮起一阵“皇帝绰号风暴”! 上一次见到这么密集、五花八门的外号,还是出现在那位传奇人物高澄身上。 此人堪称“史上最离谱”的存在,从生到死,全程都在制造笑料! 他的一生像是一场荒诞剧,就连死法都透露出一股“整蛊”气息! 而如今,宋太宗赵光义突然冒出一大串匪夷所思的绰号…… 众人顿时明白,此人恐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第146章 内定的继承人,权力的分岔口——!! 大宋! 原本还因“赵大黑墩儿”被调侃而窝火的赵匡胤,忽然瞥见天幕中闪现出新的内容。 当看到那一排醒目的名字时,他整个人都愣住了。 “宋太宗?赵光义?!” 他怔怔地望着天幕上的字迹,一脸疑惑地转过头,视线落在了自己亲弟弟身上。 “老二,给朕解释一下——这是怎么一回事?” 赵光义看到屏幕上的内容那一刻,心中就像被雷劈中一样,脸色唰地变得煞白! “官家,不……不是,大哥!你听我说啊——” 他的语气慌乱,脸上写满了惊惶与纠结。 一瞬间,他脑海中飞速闪过成千上万的念头。 赵光义虽然确实心怀帝王之志,但他从未想过会这样被“当众曝光”! 而且偏偏还是在哥哥面前,天幕直接把他“篡位”的事实揭穿了! 这不是让他当场社死吗?! 他心跳如雷,内心翻江倒海,拼命地在思索怎么才能摆脱眼前的死局! 赵匡胤没有出声,只是死死盯着他,眼神深邃得令人发毛。 两人之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其实,对于把皇位交给谁的问题,赵匡胤早就思考过不止一次。 是传给儿子?还是……让弟弟接班? 若说他心中没有偏向,那是不可能的。 毕竟他是个父亲,自然希望江山传给自己的骨肉。 但赵光义不同。 他的地位稳固,党羽众多,在朝廷中的影响力举足轻重。 若强行立子为太子,是否真的能顺利传承? 赵匡胤不是不知道老二的野心。 可若站在大宋社稷的角度思量,光义这位“晋王”确实是合格的接班人选。 至少,他有驾驭朝局、稳控政权的实力。 而且历史上,在五代乱世时期,像开封府尹这种关键岗位的掌权者—— 早就成了皇位继承的热门人选。 赵光义如今正是开封府尹,又被封为晋王,权势之重,无人可比。 反观自己的两个儿子—— 赵德昭、赵德芳,尚未被册封为亲王,影响力远远不如赵光义。 这一切,都摆在赵匡胤的眼前,无法回避。 如今,天幕将一切摊开来说,倒让他更难抉择了。 在五代十国那动荡纷争的年代,设立太子本就不是制度上的共识。 纵观整个五代诸朝,几乎没有哪位皇帝会正式册立太子。 当时确立储君身份的一种“潜规则”,便是“亲王任京官”。 也就是说—— 封亲王的同时,兼任京师最高长官——京尹。 这做法背后,源自五代十国那极度不稳定的政局环境。 权力多掌握在兵马大将、各地军头手中,朝局更替快得惊人。 稍不留神,年幼的新君就可能被架空甚至清洗。 赵匡胤的登基便是典型例子—— 柴荣刚咽气,他便穿上黄袍坐了龙椅。 或许赵匡胤最初也未必有野心,只是事到临头,挡也挡不住众人的“拥戴”。 在这样的政局里,谁年轻、谁就危险——老练成熟者才能稳住天下。 因此,“年长为君”成了当时政坛的一条生存法则。 赵匡胤自五代乱世中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深谙这一铁律。 他迟迟不肯立太子,也正是因为担心激起朝局震荡,招致不测。 而赵光义既封亲王、又任京尹,这种配置基本就等于皇储身份的“明示”。 所以后来赵光义登基,并不令人意外。 即便站在赵匡胤的内心深处,他终究还是希望江山由亲儿承继。 但朝堂局势又岂能由一人意愿左右? 最终是不是亲手把帝位递交给了赵光义,也未可知。 “光义,你先起来吧。” 赵匡胤语气低沉地道出这句。 传位之事,暂且搁置不谈…… 更紧要的,是你这一大串外号怎么回事? “外号多,代表你‘事迹’多。” 赵匡胤眼神凌厉,话锋一转: “你这些年,到底都干了些什么勾当?” 你前头那两个不成器的子孙,已经让大宋的颜面跌入尘埃。 你不会要连最后那点脸,也给糟蹋光了吧? 赵光义听完这话,才缓缓站起身,袖口偷偷拭了把额上的汗。 虽然他名义上是“默认”的储君,但真把这事摆到台面上,可就犯忌了! 若真挑明了,不等于坐实篡位之嫌?那才叫“自找死路”! 此时,其他皇帝们也饶有兴致地看向天幕—— 因为照以往的规律,外号越密集,瓜越离谱! 【赵二——!】 【因赵匡胤被称赵大,故其弟赵光义获封“赵二”。】 【斧头帮、毒王、绝命毒师】: 【宋开宝九年十月,太祖赵匡胤召赵光义夜饮。】 【诡异的是,当夜身强体健的赵匡胤竟突然暴毙,随后赵光义顺势登基,是为宋太宗。】 【据说当晚宫女透过窗纸看到赵光义一度作推辞状,似不愿接受某事。】 【而赵匡胤送他离去后,竟对雪地划斧,高呼“好之”二字。】 【此事便成为后世“烛影斧声”一说的由来。】 【更有版本传言,赵光义不仅未拒绝,还“斧头见血”,趁机下毒、谋兄篡位。】 【赵匡胤勇武非凡,曾赤手空拳横扫天下,而赵光义武艺平平。】 【若真动手,只能靠暗算。】 【但无论哪种说法,太祖之死都显得匪夷所思。】 【曾精通医术的程德玄,恰恰那晚徘徊在赵光义府邸门外不去。】 【更诡异的是,赵光义即位后,太祖的儿子赵德昭被逼自尽,赵德芳亦英年早逝。】 【自赵匡胤一脉,自此断绝皇统,太宗彻底掌权。】 【直至南宋年间,太祖血脉才重新登上帝位。】 【尽管历史并无铁证如山,但不少后人依旧坚信,赵大之死绝非意外,与赵二脱不开干系。】 【于是,赵光义也被后人冠上了诸如“斧头帮元祖”、“大宋毒学宗师”等颇具讽刺意味的名号。】 “烛影斧声”这一神秘事件,自此成为千古谜团。 无人能说清,那一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赵匡胤骤然离世,究竟与赵光义有没有直接关联,后人始终众说纷纭。 按理说,在五代那种战乱未平、军头当道的环境里,“长者为君”是一种默认逻辑。 而赵光义既是晋王,又担任京都最高长官,几乎等同于公开的储君。 所以他登基,表面上说得过去,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问题就出在——赵匡胤有立儿为嗣的打算。 这念头一旦浮现,整件事就变得耐人寻味。 一个早就“内定”的继承人,一个却想传位亲子,权力的分岔口,就此显现。 至于赵匡胤的“突发暴毙”,最终成为一个永远无法解开的疑问。 第147章 莫非我赵光义就真的是庸才不成?! 大秦! 嬴政神情平静,看着天幕,似乎并无太多波澜。 在那个诸侯混战的年代,为了帝位下手对兄弟的事,简直多如牛毛。 兄弟阋墙算什么,连亲爹都能杀得心安理得。 “宋太祖身手不凡,若非突发急病,又怎会一夜之间暴亡?” “赵光义乃文弱之躯,若真动手,怕也只能走些不见光的路子。” “权力当前,谁能真正洁身自好?” 嬴政从赵光义后续对太祖一脉的打压中,早已嗅到了血腥气息。 要是真正名正言顺继承皇位,怎会连兄长的儿子们也不放过? 这不是巩固政权,这是清洗血脉。 怕的,就是那群曾属于赵匡胤的旧部重新集结,反扑上位。 …… 汉武帝时期! 刘彻面色如常,毫不惊讶。 帝王之间尔虞我诈、兄弟反目,这样的剧情他见得太多。 只是——像高澄那种“荒诞得不讲道理”的操作,才真正让他觉得抽象。 相比之下,赵光义这点宫廷阴谋,几乎可以归类为“常规操作”。 “弑兄夺位?没什么稀奇的。” “朕的父皇汉景帝,为了让朕顺利继位,可是把所有挡路之人都提前清理干净。” 刘彻叹了口气:“若赵匡胤能狠下心来,也不至于身死宫中。” “最无情,便是皇家血脉。” 作为一国之君,必须将大局置于个人情感之上。 皇位的更替,往往伴随着流血和牺牲。 从另一个角度看,汉武帝倒也理解赵匡胤的迟疑。 也许在他内心深处,最终还是认同将皇位交给赵光义。 原因无他——赵光义势大成军,早已羽翼丰满; 而赵家那些年幼的子嗣,尚未具备独当一面的能力。 为了江山不崩,为了权力平稳过渡,传位弟弟未尝不是一种理智选择。 既然那是那个时代的“潜规则”,自有它存在的合理性。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盯着天幕中赵光义的身影,神情古怪。 排行老二?也是太宗?! 也是“疑似弑兄”?! 这未免也太巧合了些…… 李世民越看越觉得亲切:这小子身上,怎么有几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虽说过程不同,结果倒是如出一辙。 只不过,他李世民是策马夺天下,赵光义却是在兄长身边“暗度陈仓”。 谁更狠?谁更绝?恐怕只有历史能给出答案。 没曾想,时隔多年,竟能在他人身上看到当年的影子。 “倘若在宋朝兄弟相残,倒也并非不可想象。” 李世民轻声一叹。 一旁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老臣皆面露认同神色。 毕竟当年玄武门前的生死局,他们也曾身临其境。 那年,李世民率八百亲兵兵临太子府,正是这场行动,奠定了大唐千秋基业。 但与赵光义不同的是,李世民之举,是不得不为。 李建成与他水火不容,两人之间早已势成死局,彼此容不得对方喘息。 那不仅关乎皇位,更关乎性命安危。 是殊死搏杀的必然结局。 相比之下,赵光义所面临的局势,显然并没有那般迫切与残酷。 …… 大宋! 当天幕中画面浮现,赵光义面色顿变,仿佛一瞬间血色褪尽,连站都快站不稳了。 “官家!” “大哥,小弟对您从无二心!” 他急急开口,努力为自己辩白。 赵匡胤静静凝视着他,没有立刻回应。 当年开国之初,赵匡胤确实曾动过将皇位传给赵光义的念头。 太后也留下过遗命,希望他遵从家族安排,由赵光义继承大统,再传给幼弟赵光美。 可随着时间流逝,赵匡胤的想法也在悄然生变。 他一方面默许赵光义在朝中培植势力,暗中布局; 另一方面又极力培养自己的儿子,希望在庙堂之上为他们赢得一席之地。 赵匡胤心中,其实早已筹划两手准备。 若儿子成器,那便是传子;若无出息,则再考虑传弟。 看到天幕中一幕幕,他心中其实已然明了了几分真相。 “光义,起来吧。” 赵匡胤长叹一声,神情中透着复杂。 “朕知道,你未必真起了杀心。” “你虽心有所想,朕并非不能理解。” “你多年暗中掌控禁军,布置亲信,但并非所有人都能为你所用。” “母后的遗诏朕知晓,可朕也有自己的考量。” “这是皇权传承的问题,不是亲情能左右的决定。” “若你真有那般能力,朕自会将大位交予你。” “可你叫朕一次次失望。” 赵光义沉默着,脸上却难掩痛苦之色。 太后当年的安排,他当然知晓;皇位的诱惑,他也从未遮掩过自己的渴望。 此刻赵匡胤将话挑明,他也再无掩饰的必要。 “官家,莫非这是强行掩盖现实?” “莫非我赵光义就真的是庸才不成?!” 赵匡胤摇头不语,目光却落在远处,似乎陷入了更深的思考。 他忽然想起一件让他心绪翻腾的事: 若传位于赵光义,那么赵信、赵桓这些未来的“子孙”,其实就不是他的血脉,而是赵光义一脉的后代! 想到这,赵匡胤原本微微佝偻的脊背,忽然又挺直了几分。 “这便是答案了。” “怪不得,朕心中总有一丝芥蒂。” …… 洪武时期! “依老夫之见,这赵光义未必真下得去手。” “在五代乱世,皇位更迭本就是乱象频生,兄终弟及,实属权宜之计。” 朱元璋开口,语气竟有几分宽容。 虽以铁血著称,朱元璋对亲情却自有其坚持。 他并不愿相信赵光义真会为了权力亲手送兄长上路。 或者说,他不愿接受这种冷血的设定。 “父皇此言极是。” 朱标神情肃穆,忽然行了一礼。 “若将来儿臣不幸身亡,恳请父皇于诸王之中择贤者承统。” 这番话并非客套,而是发自肺腑。 若真有那一日,他希望父皇不要一意孤行立皇太孙, 而是在藩王中择最有才干者继位。 这“贤王”是谁,明眼人自然心知肚明—— 正是燕王朱棣。 他朱标未曾点破,却也不必点破。 第148章 你小子要不赶我去死,我四叔压根懒得动你江山!! 朱元璋当然听懂了朱标话里的意思。 他那双向来凌厉的眼,此刻多了几分复杂与沉重。 如果真有一天,这个长子不幸撒手人寰…… 那他辛辛苦苦打下的大明江山,又该落到谁的手里? 以往朱元璋从没认真思考过这个问题。 在他看来,只要朱标还活着,这江山就稳如泰山,无需多虑。 可自从看了天幕之中那个“变异版太子”的未来影像,他不得不正视现实。 实话实说—— 他把皇位交给朱允炆这个决定,简直错得离谱! 其实换个角度看,老朱的操作倒也合情合理。 因为时间紧迫,他只能仓促定下朱允炆继承大统。 而为了让孙子顺利登基,他在生前也安排妥当,清理了不少障碍。 问题不在于他布置不到位,问题在于朱允炆这孩子,干事太离谱了! 硬生生逼死湘王,又一步步将燕王朱棣推向反叛边缘。 朱棣本无意染指皇权,可朱允炆偏偏说: “你若不死,皇位便无宁日!” 四叔一听这话,那还能忍? 只好提兵南下。 说白了—— 你小子要不赶我去死,我四叔压根懒得动你江山! 换谁来坐朱允炆的位置,都未必能让朱棣成事! 朱元璋一边想着,一边抬头看了看朱标,又扫了眼朱棣。 他长叹一口气,缓缓点头,语气也柔和了几分。 “标儿啊,别再想那么多了。” “安心调养,好好休息,别把自己折腾坏了。” 接着,他把目光落到朱棣身上,沉声道: “老四,近期你就别回封地了。” “暂时留在京中,协助你大哥处理政务。” 老朱这番安排,可谓一箭双雕。 一方面,他在向外界传递信号——他认可老四的才能,视之为储君备选。 另一方面,也等于把朱棣圈在身边加以看管。 若朱标无恙,朱棣在京中也掀不起风浪。 可万一老大真出了什么差池…… 那朱棣在朝堂上的位置就顺理成章,可以无缝接替! 老朱算盘打得精明得很。 【高粱河车神———】 【赵光义继位之后,秉持其兄赵匡胤遗志,对外频频用兵。】 【他御驾亲征,亲手平灭北汉,斩获名将杨业,还成功击退辽国对北汉的援军。】 【此役之后,他对辽的实力产生了严重低估。】 【在一时得意下,他不顾群臣反对,调动尚未休整的部队,继续挥军北上,企图一鼓作气拿下燕云十六州!】 【由于辽国毫无心理准备,被宋军打了个措手不及。】 【且一路溃败,赵光义先后收复涿州、朔州、应州、云州与寰州,连战连捷。】 【赵光义心中大喜,自觉胜券在握,于是盲目追击辽军残部。】 【甚至幽州还未完全掌控,他就一路杀到幽州以北,深入辽国腹地。】 【当赵光义率部抵达高粱河一带时,正好与耶律沙所率辽军主力迎面遭遇——大战在即!】 【赵光义命杨业领兵出征,很快便将耶律沙打得大败溃逃。】 【宋军正准备穷追猛打时,耶律休哥带着一队辽军悍然从右侧突袭。】 【宋军来不及反应,顷刻之间被冲得七零八落。】 【而耶律沙见状也折返挥军反击,杀了个措手不及。】 【耶律休哥突袭得极为突然。】 【宋军顿时陷入腹背受敌的险境,尽管尚有战力。】 【若能有效指挥,胜负未必可知。】 【然而耶律休哥身为辽国名将,深谙“擒贼先擒王”的兵法。】 【他亲率精锐部队直扑宋军主帅所在,目标直指那顶黄罗伞下的赵光义!】 【赵光义本就是文官出身,面对这等杀阵,早已吓得魂飞魄散。】 【他尚未作出反应,一支羽箭便已射中他的大腿。】 【亲兵们见主帅受伤,连忙护送赵光义撤离,一边阻击追兵,一边寻找退路。】 【而赵光义不知从何处找来一辆破驴车,在大腿中箭的状态下,竟弃下部队,独自驾车逃走!】 【不过虽身负箭伤,这赵光义驾驭驴车的技艺却堪称一绝。】 【他一夜之间竟驾着驴车狂奔近两百里,着实令人咋舌!】 【七月初六清晨,他还在高粱河;到了七月初七凌晨,竟已抵达涿州近郊。】 【耶律休哥率领精锐骑兵穷追一夜,却连赵光义的车尾都没瞧见。】 【凭借这匪夷所思的车技,赵光义在受创的情况下仍能夜奔两百里,遂得“高粱河车神”之名。】 【又被人调侃为“宋车宗”、“驴车宗师”、“大宋飙车王”。】 高粱河一战,赵光义的“壮举”在史册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在身体带伤、座驾为驴的前提下,竟能在一夜之间飞奔百里之外,实属奇迹。 至今无人能解,那匹驴究竟是什么品种,竟有如此疾速? 最为悲催的还是耶律休哥,原本已身负轻伤,还要连夜赶路追赵光义。 结果带着轻骑追了一整晚,连车轱辘的痕迹都没追上,实在憋屈至极。 这逃命技术,真是叫辽国将士看得直抹泪。 历史上,能与赵光义逃命速度一较高下者寥寥无几。 若真论飙车能手,恐怕只有大汉“马车之神”夏侯婴与“骆驼天尊”耶律德光可以比拟。 不过—— 若单论“逃命”这一项本领。 在这三位之上,尚有一尊至高无上的王者。 那便是“全家漂移王”——王保保! 当年达摩以一叶横渡江流,尚且只是他一人。 而王保保呢? 他是一木过黄河,全家老小一个不少! 而且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说到皇帝时代的“车神”,那还得提刘邦。 “驴车?一夜飞驰两百里?” 刘邦听说后也是忍不住点头称奇。 虽然自己开车的本事一般,但他手下有位神人:夏侯婴! 多次在生死关头将他安全送出,忠勇无双。 即便如此,论起速度,他那位生死兄弟怕也难比得上赵光义。 不过—— 赵光义是独自上车,而夏侯婴可是连载三人! 这才是真正的职业选手! “来人,把夏侯婴封为‘大汉车神’!” 刘邦举杯畅饮,满脸豪气。 而在太极殿中,李世民本以为赵光义与自己性格相投,皆为枭雄之辈。 看完高粱河一战,他当即否认了这点:“谁说我是他那一类人?!” “哈哈哈哈,连驴车都能冲刺二百里,这赵光义也算奇葩一人。” “这驾驶技巧,不逊当年的汝阴侯夏侯婴!” 第149章 他比李建成,更配做大唐的皇帝——!! 李世民仰头长笑,望向天幕之上。 那汝阴侯,便是夏侯婴的封号。 他李世民打了一辈子仗,从未被打得如此狼狈。 他一向都是在追人,何曾轮到他被人追得连夜逃命?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老臣也憋不住,忍俊不禁地笑出声来。 “这确实……颇有点意思。” “居然能快过辽军骑兵,就靠一辆驴车!” 太极殿中顿时笑声一片,氛围一片轻松。 “赵光义有些太心急了。” “刚刚收服北汉,便不做休整贸然进攻辽军,此等轻举妄动,实属不智。” 李世民摇头苦笑,但他也理解赵光义为何急于进攻。 毕竟身为一个“位置不正”的皇帝,总是渴望用功绩证明自己。 他李世民当年登基之初,也是日夜奋战不敢懈怠。 只因,他要向天下表明—— 他比李建成,更配做大唐的皇帝! 赵光义同样如此。 他迫切地想干出一番皇帝应有的赫赫战绩,用以遮掩他登基时那段颇具争议的往事。 可结果呢? 雄图霸业没立起来,倒先给自己整了一出“车神逃亡”! …… 大宋! 赵匡胤望着头顶天幕,脸色本就乌黑,此刻更是青中泛紫,仿佛整张脸都快爆炸了。 黑中带紫,紫中透红,像是被油锅炸了三遍。 “赵光义啊,你好歹也是朕的亲弟弟!” “你就不能稍微争点气?!” 朕承认你的驭车本领,确实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 但大宋这点可怜的颜面,竟让你驾着驴车,连夜扬了个干净。 宋朝的脸,就这么被你甩在了风中…… 赵光义的脸红得仿佛涂了胭脂。 先前在朝堂上的豪言壮语,如今还在宫殿里荡气回音。 “我赵光义,岂是庸碌之人?!” 啪——! 仿佛空气中传来一记清脆响亮的耳光,结结实实打在脸上。 赵光义怔怔地站着,半句话也挤不出来。 不是他不想说,而是真没法再开口。 这次,算是彻底将自己钉在了“帝王耻辱”的标牌上。 燕云十六州没拿回来也就算了,结果还被辽军骑兵追着跑了两百里。 而且是坐着驴车跑的! …… 永乐时期! 朱棣看着这段视频,嘴角忍不住抽了几下。 他、赵光义、李世民这三位,都是“太宗”,又都不是从太平路子上来的。 皇位的来源都略显尴尬,所以一个比一个拼命。 朱棣上位之后,更是昼夜操劳、动辄亲征,就是为了向世人证明: 我朱老四,不仅能坐这把龙椅,还能坐得稳! 起初看“高粱河车神”的名号,朱棣觉得还挺有趣。 可视频最后一句话让他笑意瞬间凝固。 他听到了一个名字——朱祁镇! “‘祁’字?!他怎么也被提了?!” 朱棣脸色一变,一股不祥的念头升腾上来。 在这种场合下突然被点名,往往没什么好事…… 朱祁镇。 这名字太熟悉。 朱棣心里顿时一阵烦躁。 当年老朱给子孙后代排了字辈。 朱棣这一支的字辈是:“高瞻祁见祐,厚载翊常由,慈和怡伯仲,简靖迪先猷!” 而“祁”字,正好是第三辈! 朱祁镇,是朱瞻基那一代的后人,正儿八经的“祁”字辈。 朱棣一边琢磨,一边挥手道:“来人,把那臭小子叫来,快点!” 这事必须赶紧弄明白! 没过多久,皇太孙朱瞻基便走入大殿。 一进门,他就察觉气氛不太对。 今天不是讨论出兵的日子吗?自己按理说应该不用露面。 “太祖爷突然召我,什么情况?” 朱瞻基心里犯嘀咕,脸上却不敢表露分毫。 “过来,来陪朕看段好东西。” 朱棣笑得有些阴测测,朝他招了招手。 朱瞻基小心翼翼地靠近爷爷身边,刚想坐下,抬头一看天幕,不由自主地愣住了。 天幕上播放的,不正是赵光义那段千古一飙的“逃命纪录”吗?! 他惊愕地望着画面,心头一紧: 坏了,这事儿可能真跟自己有点关系…… …… 康王时期! 赵构凝视着天幕中,那辆缓缓驶离战场—— 由驴子拉着的车子上,赵光义面色苍白,狼狈逃离的身影,眼神中满是复杂情绪。 “若是太宗当年能够重新集结军队,未必不能再拼一局。” “可惜,这一战的溃败,等同于彻底断送了燕云十六州的希望。” 此刻的赵构,还只是满怀理想的少年。 彼时,太宗赵光义刚登基不久,兵锋正盛,轻松吞并北汉,随即转头北上,对辽国展开主动攻势。 奈何他太过急于求成,未待部队整备,就匆忙发起进攻。 结果便是高粱河畔一败涂地。 那时的宋军虽然遭到打击,但尚有余力再战。 倘若太宗能够稳住阵脚、重整旗鼓,战局或许尚存转机。 更何况,辽军主将耶律休哥强渡大河,己方也并非毫无胜算。 只是太宗中箭之后,竟连夜乘驴车狂奔两百余里,彻底打乱了军中节奏。 军心瞬间溃散,士气全无,大军群龙无首,被辽军一路追杀。 自那一役之后,太宗再未亲征,这对军队士气造成了难以逆转的打击。 “即便不再亲自带兵,他也本可委任良将,只是他偏偏……” 想到这里,赵构长叹一声。 【微操大师———】 【高粱河一役的兵败逃奔,彻底打消了赵光义御驾亲征的念头,但他却并未因此放弃对战局的掌控。】 【他成立了枢密院,建立一套所谓的"必胜阵图"——】 【那就是“平戎万全阵”,用于统筹军务。】 【每当将帅出征,赵光义都要亲手将这阵图交付,要求必须严格照图行事,不得随意变动。】 【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他还警告:“阵图不可轻易示人,否则威力失效。”】 【问题是,这位皇帝本人兵法并不精通,却始终死抓军权不放。】 【战场上,许多将领按图行事,刚布好阵型就被敌军冲得七零八落。】 【若非几位悍将临场机警、敢于违命变阵,宋军早就全军覆没。】 【几番挫败之后,燕云十六州的复土之梦,彻底化作泡影。】 【赵光义因此也被后人调侃为“微操大师”。】 回顾整个大宋皇帝们的军事实力,除了开国的赵匡胤可称一流,其余多数皆乏善可陈。 赵匡胤当年之所以能“遥控指挥”,是因为他真正懂行,经验丰富,远程也能看得清局势。 可偏偏后来那些不通兵事的皇帝,也学着玩起了“远程操作”。 其中赵光义最是典型,硬要让将帅死守阵图—— 结果自然是一场场败绩收场。 赵匡胤压制孤儿寡母;赵光义,却反被孤儿寡母打得满地找牙。 千年之后,还有另一位著名的“微操达人”。 “机枪阵地左移十米!” 看着赵光义被后人戏称“微操大师”,一众历史上的帝王纷纷莞尔。 李世民、朱元璋这些能征善战的皇帝,自然明白这种做法有多荒唐。 第150章 识人用人,是为君之要!就如朕对蒙恬的信任——! 兵法有云:兵无常势,水无常形。 战场变幻莫测,一张图纸如何可能应对万变? 更有秦皇、汉高祖、汉武帝这些军事外行人,也知道用人之道重于一切。 赵光义这套阵图,分明是将帅的脚镣手铐罢了! …… 大秦! “实在荒唐!” “若是一纸阵图就能赢得战局,那还需要将帅何用?” “千金可得,良将难求!” “我大秦能横扫六合,一统天下,固然离不开诸位先王的雄才大略。” “但若无白起、王翦、蒙恬等名将冲锋陷阵,又怎会有今日帝国之基?” 尽管秦始皇从未亲临前线,却丝毫不妨碍他奠定千秋霸业,坐稳中原霸主之位。 战场千里之外,主将必须拥有独立应变的权力,岂能受制于朝堂里的一纸战策? 对于赵光义那种“阵图治军”的做派,始皇帝不禁冷笑出声。 “扶苏,记住,识人用人,是为君之要。” “就如朕对蒙恬的信任,让他统领三十万长城铁骑,镇守边疆。” “临敌之际,他自可全权决断,不必事事请示。” “你将来若登大位,切不可拘泥死法,画地为牢。” 始皇帝语重心长地教导长子,扶苏则郑重点头:“孩儿谨记!” …… 汉高祖时期! 说起征战之事,刘邦心中第一个浮现的人影,便是韩信。 在那个时代,没有谁能遮蔽这位“兵仙”的锋芒。 从一名低阶士卒起步,韩信凭借卓绝的谋略与胆识,被他一手提拔为大将军,屡建奇功,转危为安。 “这韩信啊……” 刘邦轻声呢喃,眼中神采复杂。 他的确是汉朝开国最大的功臣之一,屡次以弱胜强,以少击众,创造无数不可能完成的战果。 然而,这样的天才,却也令刘邦内心隐隐忌惮。 他曾许诺韩信“三不杀”:天不杀、君不杀、铁不杀。 可他心中明白,这样一个人才,既令人欣赏,也令帝王不安。 他抿了一口酒,苦笑不语。 …… 汉武帝时期! “让将军照图行军?这仗还有得打吗?” “朕每每与卫青、霍去病谋划军务,从来都是定大略、设目标,具体的打法,全凭他们灵活处置。” “若皇帝也去干预细节,那还要大将作甚?” “万一战败,又由谁来承担?” 汉武帝望着赵光义的“微操”战术,忍不住连连摇头。 君王之责,贵在定策、任人,而非代将出征。 尤其自身并非军旅出身,就更应避嫌不干预军政。 哪怕他这个自负如天的帝王,也不曾妄言如何布阵用兵。 他只看最终的战果! “不过就算朕下了死命,冠军侯那小子未必会听。” “当年他初上战场,就敢带八百亲骑深入敌境数百里,横扫漠北,一战成名。” “虽有几分傲气,倒也不负本事!” 提起那个早早崭露头角的将门之星,汉武帝脸上露出欣慰之色。 霍去病,这个仿佛天降的军神之才,初征即胜,十八岁封侯,十九岁率军横扫河西,开辟丝绸古道。 二十一岁封狼居胥,登上武将荣誉的巅峰。 虽然英年早逝,却将一生的荣耀点燃在漫天战火中。 这是他亲手提拔出来的骄傲! 即使贵为天子,也难掩对这位将才的欣赏与惋惜。 …… 贞观时期! 太极殿中,李世民放下手中玉玺,微微一笑。 打了一辈子仗,他还从没听说过哪个皇帝要用“阵图”指挥千里之外的战局。 李靖、李绩在外征战时,他最多给一个大方向,从不干涉具体战法。 李世民自认军事素养不弱,但他深知,战场千变万化,文官纸上谈兵远不如将帅实地判断。 大唐初年的将领如云,个个骁勇善战,远非宋太宗所倚仗之人可比。 他不需要玩什么“微操阵图”,只需在地图上轻轻一指: “李靖,给朕出征!” 军神将至,谁与争锋? 彼时玄奘踏上西行之路,一去便是十四载,历经艰难险阻,才抵达灵山取经。 可他回归时,仅用了区区八日。 人未到家,唐军的边界线便如影随形地一路北推,几乎要追上他的脚步。 若是他在途中稍微驻足,恐怕边境早已扩张至归途之地,他压根儿不必出境。 这速度,简直如同军神开挂,一骑绝尘,疆土随行! …… 洪武时期! “宋太宗论治国尚能及格,可在军务上,却远逊其兄。” 朱元璋一边把玩着案前的兵符,一边不以为然地摇头。 “若是宋太祖赵匡胤尚在,或许还有可能把那失落多年的燕云十六州收回来。” “只可惜,赵光义心有余而力不足。” 整个宋代将近三百年,始终未能光复那片故土。 反倒是到了他朱元璋的时代,才真正让那块土地重回版图。 “若是再迟上几十年,那一带的民心恐怕就彻底寒了,再想收回就难上加难了。” “太宗之后,宋代君王一个个都成了缩头乌龟,根本无意恢复失地,只求苟安。” “宋高宗还有那么一点点希望,可惜最后也是胆子碎了一地。” 正说着,站在一旁的朱棣忽然开口:“若要论兵法打仗,这宋人还真不行。” 朱标听罢看向弟弟,淡然一笑:“四弟倒是对兵事颇有研究啊。” 朱棣被逗得憨憨一笑,拱手道:“大哥谬赞,小弟只是稍有心得。” …… 永乐时期! “历史上真正能带兵打仗的帝王,不过寥寥数人。” 朱棣抬起头来望向殿外,说道: “唐太宗、汉光武帝,皆是中流砥柱,宋太宗比之,实在差太远。” 话音未落,金豆子凑了上来: “父皇此言差矣,孩儿以为,您未必就逊色他们多少。” 这话说得朱棣忍俊不禁,摆手笑道: “你这孩子就会哄人。” 尽管内心颇感受用,他却还是颇为谦逊: “你父皇我打仗算不上顶尖,只能说还算拿得出手。” “靖难之役能成,多亏天时地利人和,再有一次那样的机会,也未必能如愿。” 朱棣自知,自身对军事有热情,却也明白天赋有限。 若真要与李世民、刘秀那般英主一较高下,他还是差了一截。 “我只是单纯喜欢那金戈铁马、冲锋陷阵的感觉罢了。” 第151章 我赵光义,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赵恒———】 【外号:宋封宗、泰山祭天封禅五德终结者——!!】 大宋三位皇帝连番登上天幕,热度一波接一波。 可这赵恒,却一点也笑不出来。 别看他官家当得体面,在后世口碑却翻了车。 赵恒面色阴沉,一边瞥着自家那位“二叔”赵光义,手指抖着指了半天。 “说说你……你到底都干了些什么事!” “临幸小周后那档子事就不说了,居然还被画了出来!?” “我老赵家的祖宗脸,都叫你丢完了!” 赵恒这一通抱怨,真是肺都快气炸了。 宋徽宗赵佶、宋钦宗赵桓那些后辈,虽然也够离谱—— 但好歹是后代,隔着几代人,没法计较太多。 可赵光义——那是他天天朝堂上见着的人! 现在回头看这“高粱河车神”等一连串神操作,赵恒真是愁得眼皮都跳了。 本来脸就黑,这会儿已经黑出了彩虹斑斓的效果。 而赵光义本人也傻了,嘴里小声念叨: “我怎么可能干出这些事来……” “打不下燕云十六州就算了,居然还干出这档子丢人事?!” 他一边摇头一边反思—— “我赵光义,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沉默片刻,他陷入自我质疑。 ……好像,确实是。 赵光义叹了口气,转头望向赵恒,眼神复杂: “官家……你说我到底还配不配当皇帝?” 而这时,赵恒也不好受。 自己后世的名声也没好到哪儿去,“泰山封禅终结者”这个称号,不啻于是当面扇了一巴掌。 他可是大宋的第三位皇帝,赵光义的亲儿子,却成了一个时代笑柄。 到底是咋回事呢? 【所谓“宋封宗”的由来——】 【先从后晋说起——】 【石敬瑭割让燕云十六州给契丹,等于把大宋的脸都送人家手里去了。】 【自北宋立国起,二十多年过去了,这块地盘始终没能收回来。】 【到了景德元年,辽国的萧太后和辽圣宗亲自带兵南下,兵锋直指大宋心腹。】 【一时间,朝堂震动!】 【文武百官意见不一,其中不少人主张避其锋芒、迁都避敌。】 【而赵恒本人……居然也想逃。】 【没错,堂堂皇帝,第一反应居然是跑路。】 看到这情节,许多历代帝王都眉头直皱: 这大宋皇帝到底是咋回事? 咋一到关键时刻,一个个都想着先保命呢? 宋徽宗当年听说金兵压境,吓得直接昏过去,紧接着匆忙退位,准备跑路。 赵桓继位之后,也整天想着收拾细软跑路,最后还是被李纲死死拦下,才守住了皇都。 现在一看,原来这一脉的“跑路传统”,还真是从赵恒这儿传下来的。 关键赵恒不是末代皇帝,是正儿八经的开国第三代! 一般来说,开国前三代皇帝都不至于太拉胯: 第一代打天下的,肯定有真本事; 第二代耳濡目染,也不差; 第三代继承前两代经验,怎么也该有点骨气吧? 可赵恒——他真没那个劲头。 说到底,还得怪赵光义。 当年“高粱河惨败”,打得丢盔卸甲之后,赵光义彻底失去了再战之志,从此搞起“重文抑武”。 结果直接造成整个宋朝的武备系统被拔了牙,皇帝们一个个都成了“战五渣”。 军国大事?能躲就躲,实在不行就跑路! 【关键时刻,寇准站出来了】 【就在赵恒准备撒腿跑路时,宰相寇准站了出来,拍着桌子力劝皇帝亲征澶州。】 【赵恒硬着头皮上了前线,一到那儿,宋军气势顿时不同。】 【宋军死守各大后方要地,又在澶州城下放出八牛床子弩——】 【然后一箭射杀了辽国名将萧挞凛,辽军士气大跌! 【而赵恒,在寇准的再三敦促下,亲自登上澶州北门城楼,亲临前线督战。】 【这一出,气势如虹!】 【万军齐呼“万岁”,声传数十里,士气高涨!】 【皇帝一到,潭州一带军民纷纷集结,声势浩大,竟有数十万之众。】 【反观辽军,前方将领被杀、补给线拉得太长。】 【孤军深入腹地,一旦溃败,那可不是输一仗的事,整个前线可能全军覆没!】 【辽太后权衡利弊,听从降将王继忠的建议,主动提出议和。】 …… 大宋! 赵恒看着天幕上这一段,不禁眼中闪起光芒。 “哎哟?” “原来我大宋也有这种风光时刻?” 他心里顿时舒坦了些,至少不是整天被人拿靖康之耻调侃。 这次,轮到他扬眉吐气了。 “既然辽国要议和,那我们正好趁机收复燕云十六州!” “如今我大宋占上风,最好的选择就是趁势反击,断其后路、围而歼之!” “然后顺势北上,把失地一举收回来!” 赵恒神采飞扬,脸上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 原本对这件事不抱希望的他,竟一度觉得收复失地,也不是不可能。 没曾想到,时局的转机,竟是落在了后人手中! 眼下,胜利的天平悄然倾向大宋。 若想将损失控制到最小,最佳策略便是趁此议和的契机,主动要求归还燕云十六州。 倘若对方不肯就范,那就以战逼和,凭借此番优势,以雷霆之势光复失地! “只要能拿回燕云十六州,我大宋也终可挺直脊梁,不再被视作软弱之辈。” 赵大轻轻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却透着一抹希冀。 一旁的赵光义也眼神陡亮。 诶?! 我那恒儿,竟如此刚猛? 居然真有机会,从辽人手中把失土收回来? 这可是直接替老子我争了一口气啊! 不单是赵家父子震惊啊! 就连始皇帝、汉高祖、汉武帝、唐太宗李世民等帝王,此刻也都露出了些许意外之色。 自从天幕开启盘点,大宋的名字几乎和“屈辱”二字画上等号。 从靖康之耻到赵光义的高粱河车神称号,再到一连串的军事溃败…… 大宋皇帝的形象几乎是“软弱无能”的代名词。 而此刻,居然能看到宋军力压辽兵,这画面多少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第152章 若能果决断敌,振军威、定国运,那他这皇位便也坐得! 大秦! “呵,这倒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如今宋军士气高涨,若能乘势而上,收复失地只是时间问题。” 嬴政微微点头。 身为征战无数的帝王,他十分清楚战与和的时机把握。 在战国混战时期,各国间频繁打打停停,一旦形势不利便议和割地换喘息。 城池、领土在各国手中反复易主,成了常态。 如今轮到宋朝掌握主动,理应在谈判中提出强硬条件! 愿意归还燕云十六州——那便坐下来好好谈! 不愿意?那就接着打! 战线过长,补给困难,宋军又已大胜在前,耗也能耗垮辽国! 更别说辽太后亲率幼主南下——一旦出事,那可就是灭国之灾! 嬴政眼神冷冽: “敌国主母亲征,本就是险招。一旦被截,辽国动乱必至!” “辽军战线拉得太长,一旦后路被切,便是瓮中捉鳖之局!” “只要那太后与小皇帝被俘,辽国上下自会崩塌!” 嬴政虽然从不以战将自居,但治国用兵的道理却一目了然。 哪怕辽军再强,只要统帅被擒,那还打什么? 再者,一旦战局逆转,辽太后与幼帝即便能逃回国,也难以收拾残局。 而今大宋气势如虹,只要死死拖住辽军于中原腹地,不战而胜也并非妄想! …… 汉武帝时期! “议和?” “有什么好谈的!” “现在都已经打赢了,还跟他们谈?那胜仗打来干嘛用的?!” 刘彻一听就不高兴了。 在他的世界观中,只要手握兵锋,何须低头? 要议和,那是你打不过时的权宜之计! 可如今宋军旗开得胜,已具反攻之势,这时候还坐下来谈条件,不是浪费天赐良机吗? 当年汉初与匈奴连年议和,皆因力量不及。 可等到汉军强盛,谁还谈和亲?直接横扫草原! 从此乾坤逆转,主被之势彻底颠覆。 所以在刘彻眼中,如今的宋军,应当乘胜追击,不止收复燕云十六州。 甚至可一鼓作气,反客为主,直取辽国! “若能此战定乾坤,便是千古功绩!” “比什么议和,强太多了!” 太子刘据此刻也点头称是,目光炽热地盯着天幕右下方的地图,眼中只剩一个目标——燕云十六州! “儿臣以为,若能乘胜追击,定能收复故土。” “如今民心所向、士气如虹,此战必胜!” “哈哈哈,说得好,有你老子三分胆气!” 刘彻大笑一声,拍着刘据的肩膀,笑得合不拢嘴。 …… 贞观时期! 唐太宗李世民亦轻轻颔首。 “看来,这大宋……也并非全无可取之处。” 尽管他对宋皇帝们印象不佳,认为他们畏战、软弱。 但从此次天幕所展现的战况来看,底下的军队并不差,甚至颇有锐气! “当年突厥南下,也有人劝朕迁都避敌。” “这是让我,把长安拱手相让于外族么?” 李世民冷笑。 “身为一国之君,当守土有责!” “宋真宗此次能御驾亲征,已是不易。” “若能果决断敌,振军威、定国运,那他这皇位,便也坐得上。” 李世民想起自己初登大位之时,也曾遭遇兵力空虚、敌军压境之险。 但他从未想过撤退。 一旦后退一步,便是步步退让! 祖宗打下的江山,怎能拱手让人? 幸得运筹帷幄,才化险为夷。 如今大宋上下齐心,军民同仇敌忾,成功抵御辽军南犯,初战告捷,振奋人心! 相比之下,辽军却已露疲态,处境被动。 在李世民看来,当下最明智的选择,就是坚决拒绝与辽国议和。 战! 必须战到底! 将大宋多年的耻辱一扫而空! 房玄龄轻笑着点头称赞:“大宋虽说皇帝不够英明,但其臣子却颇有血性。” “宰相寇准出谋划策,实属功勋卓著。” “若真要议和,那也必须提条件提到极致。” “能拿多少拿多少!” “不过最好的局面,还是如陛下所言——干脆不和!” 长孙无忌也附和着道:“眼下宋军有利局面,岂有和谈之理?” “只要将辽军困在腹地,封锁要塞,围点打援!” “此战之后,辽军势必损伤惨重,根基动摇,已无再战之力。” “宋朝军队正可借此契机,北进开疆拓土!” “若能将辽太后或幼主俘虏,那谈判的筹码便尽在宋方掌控。”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皆是参与玄武门政变的大策士,谋略胆识皆具。 他们目光深远,不局限于澶州这一隅,甚至不止于燕云十六州,而是看向更加辽阔的北境! 他们接触的将帅,是尉迟敬德、李靖、李勣等虎将猛人。 因此在他们的视野中,这场战事必须打,稳扎稳打、步步为营! 虽然辽军南侵,一路看似所向披靡,但实际上并未攻占任何关键城池! 宋军倘若坚守据点,凭城御敌,将辽军困入纵深腹地,迟早将其拖垮! 就算一开始战局稍有失利,等到辽军疲态尽显、准备撤军之际,追击战也可扭转乾坤! 从古至今,要灭掉一个拥有完整体系的大国,从来都不是一蹴而就之事。 而是蓄势待发、厚积薄发的过程。 李世民心知肚明,单靠宋真宗一朝的力量恐怕难以彻底覆灭辽国。 但趁此局面获取最大利益,却不在话下! 关键就看大宋如何应对这次历史机遇! …… 康王时期! 赵构捶胸顿足,痛心不已: “唉——!” “失去了收复燕云的良机,自此之后,北伐便成泡影。” 其实,历史上宋朝并非没有机会夺回燕云十六州。 当年宋太宗赵光义若能步步为营、稳扎稳打,或许真能扭转战局,一雪前耻。 无奈赵光义操之过急,贸然北伐,最终在高粱河遭遇惨败。 之后接连战事均以失败告终。 宋太宗的锐气被彻底磨灭,从此一蹶不振。 而如今,虽说宋真宗是在被迫之下御驾亲征,但至少形势迎来了转变。 若能抓住战局优势,继续发力,未必不能再次尝试收复旧土! 然而赵构却清楚之后的历史走势,正因如此,他才会发出如此沉重的叹息! 自澶渊之盟签订之后,大宋北进的道路就被彻底堵死了。 第153章 有的尊严,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洪武时期! 朱元璋摇头不已,面带不屑。 “可惜了啊!” “宋真宗胆小怕事,放弃了千载难逢的战机!” “这仗有什么不敢打的!” 老朱出身布衣,靠一刀一枪打下江山,自然主张以战制敌。 在他看来,此刻正是大宋收复燕云的黄金时刻! 哪怕拿不下全部失地,也能重创辽军,为将来争取更大的主动权! 可惜宋真宗却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了妥协,甘愿与辽国议和。 甚至答应年年送岁币! 若换成朱元璋,他断不会容忍此等退让! 可惜每位帝王的性情不同。 宋真宗赵恒性格懦弱,本就厌恶战争。 哪怕战场形势对宋有利,他最终还是走向了议和之路。 朱标在一旁叹了口气: “这场仗的意义,不仅仅在胜负之间。” “更在于它彻底改变了宋朝的国策走向。” 在朱标看来,澶渊之盟对后世最大的影响,是进一步加剧了宋朝“重文抑武”的倾向。 此后宋代的历任皇帝,多避战畏战,几乎不再主动进军。 大多数人只想着偏安南方,用银子去换平静。 他们心里早已没有打仗的念头。 “能用钱摆平的事,就别动刀兵”——这成为宋朝后期的执政理念。 可问题在于,有些时候,国家的决策不该只从经济角度考虑。 有的战斗,是无论如何都必须打的! 有的尊严,是用金钱换不来的! 永乐时空。 朱棣看完史载,与太祖朱元璋的反应如出一辙,只觉忍不住摇头。 “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 一个是身处战机显现、士气高昂的优势局面,却选择主动求和; 另一个,则是只想“顺路”踏踏草原,却被劝得寸步难行。 宋真宗既有充足的财政,也有不俗的兵力—— 却偏偏在战略主动权在握时,选择了与辽国妥协言和。 朱棣自嘲地想: “若换作是我,怕早就亲披战甲,杀入幽燕了。” 【彼时辽太后遣使王继忠,向宋朝表达罢兵之意。】 【而这恰恰正合赵恒的心意。宋真宗立即回应,表示大宋从未好战,愿意以和解收场。】 【随后,他派出使者与辽展开议和接触。】 【寇准得知此事,大为忧虑,进言力谏,直言辽军强弩之末,应趁势痛击。】 【边疆主帅杨延昭亦遣人上书,请求主战。】 【尽管忠臣竭力劝谏,奈何赵恒一味求稳畏战。】 【朝中的不少官员也忌惮辽国兵锋,纷纷附议和谈之策,甚至反咬寇准“拥兵自重”。】 【寇准力不能支,终被迫默认与辽谈判。】 【赵恒令曹利用主谈,并提出“最多一百万银绢”的让步底线。】 【但寇准暗中警告:“皇上虽有言,但若你与辽方敲定数额超过三十万,我便砍你头颅!”】 【最终,曹利用进入辽营议和,敲定如下协议:】 【一、大宋与辽国以兄弟之国相称,辽圣宗年幼,尊宋真宗为兄。后世仍要沿此礼制。】 【二、以白沟河为界,辽退让瀛、莫两州。】 【双方撤军,严禁越界滋事,边地城池保持原状,不得新建城防。】 【三、宋每年向辽输银十万两、绢二十万匹,于雄州交割,作为“助军之资”。】 【四、两国在边境设市互通商贸,促进民间往来。】 【就岁币一事,因辽急于罢战,未敢狮子大开口,最终双方约定数额为三十万。】 【史称“澶渊之盟”。】 【议和达成后,赵恒大喜,厚赏曹利用。】 【自此,宋辽之间二十余年的边患暂息,边疆重归相对稳定状态。】 【大宋因之减轻财政负担,每年三十万岁币远低于兵事开销。】 【而朝廷财政得以喘息,兵民亦得以休养生息。】 站在当时的角度看,澶渊之盟对宋辽两方而言,皆有得失。 大宋得以以极小代价终结战火、节省大量军费,辽国则借此重挽颜面,稳定朝局。 辽太后在连战失利之下促成和议,既稳住辽国局势,也巩固了自身权威。 然而,这场看似“划算”的和平,带来的后果却极其深远! 自此之后,北宋诸帝渐失战志,军备日趋废弛。 百年无战,使得宋辽两国军事体制严重松懈,最终双双败于女真人所建金国之手! …… 大秦! 嬴政合卷微皱眉头: “宋真宗竟然就这么轻易退让了?” 议和本不算奇事,若换作自己,或许也会议和,但绝不会如此之轻! 哪怕是借势拿回几座边城也好,总不能毫无寸进便划定国界! 赵恒却连燕云十六州都只字未提,反倒将其彻底拱手交予辽国。 “真是糊涂至极!” 始皇怒斥一声。 扶苏听罢,略感困惑,沉吟片刻开口道: “父皇所言虽有道理。” “但儿臣以为,三十万岁币换三千万军费,边境得以安宁,这也算是利国之举吧?” “若能用金帛换来和平,也未尝不可。” 扶苏的想法其实也代表了不少温和派臣子的看法。 战争是烧钱机器,用小额岁币换巨额支出,那就是买卖划算。 始皇听罢,轻叹一声,目光深沉地看着他:“你太年轻了。” “你只看见账面上的银两,却忽略了天下人心。” “燕云之地一旦被列入他国疆土,便等于彻底断了收复的名义。” “此后若再想发兵收复,便成无名之师。” “而对于当地百姓而言,这等于大宋明确表示:不再视你们为自己子民!” “你可知,大秦统一六国虽快,但余孽犹存?” “正因如此,我才一手铁血,一手怀柔,既征其地,亦收其心。” “唯有赢得民心,方可长治久安。” 始皇一语道破澶渊之盟的最大隐患。 此盟对宋朝而言,表面上节省了财政,换来了边境稳定。 但实际上,却是在向辽国低头,是在公开割舍燕云子民! 更是在宣示:从今往后,大宋不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 那些原属宋的百姓,将再无归属之望,只能认贼作父。 他们若日后面对金人,只会说一句: “不是我不归宋,是你大宋先放弃了我们!” 第154章 为了蝇头小利,就能出卖尊严?!能将疆土拱手送人?!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刘彻缓缓起身,背负双手,在殿中踱步不止。 他的眉宇之间隐隐浮现出不悦之色。 “这些大宋的皇帝,一个个不仅畏战避锋,还愚不可及。” 见父皇动了真怒,太子刘据略感疑惑,试探着开口: “父皇,如今宋军占据上风,理应顺势而为,趁胜进逼。” “可澶渊之盟所付出的代价极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您为何如此动怒?” 在刘据看来,战争应非首选之策。 他并不像父皇那样崇尚武力,凡事更愿意权衡利弊。 此次宋军虽有优势,但若真与辽人一决胜负,必然两败俱伤。 此时议和,不失为明智之举。 再者,那所谓每年三十万岁币的贡赋,不过是九牛一毛。 要知道,宋朝国库丰盈,岁收数千万。 三十万的花费,开边通商后甚至还能赚回来。 “这件事,关乎钱吗?!” 刘彻回眸望向刘据,语气中带着斥责。 旋即意识到自己有些过激,略作平复,重新落座。 “据儿,你必须牢记。” “为君者,切不可只盯着那点金银铜铢,斤斤计较一时得失。” “只算金钱账目,眼光就太短浅了。” 刘据神情郑重,认真听着,微微点头。 “这根本不是钱的问题。” 刘彻沉声说道。 “这关系到大宋究竟是居于天下之中,还是自甘为地方小朝。” “这是政权正统的根本问题,是国家的根基所在!” “为了蝇头小利,就能出卖尊严?能将疆土拱手送人?” 刘据听到这里,眼神一黯,缓缓低下了头。 “父皇教诲得是,儿臣确实目光浅薄了。” 刘彻见儿子认错,面色稍缓,语气也随之平和: “此次澶渊之盟,宋朝是用中央正统的名分,换得苟安自保。” “他们不想做大一统的天下共主,只求眼前安稳。” 虽未亲历后世风云,但以汉武帝的雄才大略,自然眼界非凡。 他知道,燕云十六州、辽东之地,自古属中华核心疆域,门户重地。 而宋朝与辽人划界立约,无异于彻底放弃这片国土。 这一步,便是国策之失。 如此一来,宋朝再想收复,便无正当名义可言。 对方可指责其为侵略,而非复国。 甚至到了那时,连燕云的百姓恐怕都会质疑: 你宋军是谁?你凭什么来? 澶渊之盟表面看似稳妥,实则动摇了整个王朝的正统之基。 从那一刻起,大宋就不再是天下共主,而沦为偏安政权。 “原来如此。” 刘据肃然起敬,恭恭敬敬地说道:“是儿臣一时愚昧了。” 刘彻轻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 “若只看得失于金银,那不如让账房出身的人来坐这龙椅。” “据儿,要明白,身在帝王之位,有些事,不是金钱能衡量的。” “哪怕国土只剩寸许,也值千金不可轻弃!” “那是无数热血男儿拿命换来的,岂容轻言放手,岂可寒了将士之心!” …… 贞观时期! 太极殿内,李世民面色凝重,缓缓摇头,显然对这“澶渊之盟”极为不满。 “战事顺利,占据优势,竟在此时议和?” “议和便罢,居然连一点实质利益都没争取?” 他眉头紧锁,心中满是难以置信。 回想当年,自己被迫与突厥签订“渭水之盟”,是登基伊始的耻辱时刻。 为雪此辱,他苦心经营三年,终灭东突厥,才重振国威,昂首天下。 若换作他是赵恒,这时就算拼尽最后一兵一卒,也断不会选择妥协! 尤其是对待燕云十六州的问题,更是不能有丝毫松懈。 “即便一时难以收复,名义上也绝不能松口!” 他语气沉厉,“此地如若割让,无异于向天下宣告,北宋非是正统,只是偏安一隅的地方政权罢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皆是久历风霜之重臣,闻言俱点头附议。 “是啊,陛下。” “燕云可暂不收回,但国书上、法统中,必须明确是我朝固有之地!” “若就此承认对方主权,那北宋从此将与中央正统无缘。” 两人皆有高远目光,所言所虑,皆是国本之重。 若以经济视角来权衡,此盟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三十万岁币,换来边境安宁,省下数千万兵资,何其划算? 但天下之势,并非仅用账本来裁定! 这份代价,实则极为沉重。 从这一刻起,北宋自断根基,放弃了“王朝正统”的名义。 古来成王败寇,但真正的王朝,哪一个不以天下归一为己任? 又有哪朝肯割舍寸土以求苟安? 李世民目光一凛,缓声开口: “汉贼不两立,王图无偏安之理。” “无吞并八荒之志,何以称为中央大国?” 话音落下,殿中沉寂,唯有风过帷幔的低响。 他环视诸臣,见长孙、房玄龄皆点头,心中稍慰。 燕云十六州,哪怕暂不收复,也必须在道义上、法统上牢牢握住。 否则,未来若再挥师北伐,将无名无义。 更严重的是,那片土地上的百姓,会渐渐认同辽人,疏远中原。 一旦民心不再,宋朝再难言为“天下共主”, 只会被视作一处偏安小政权,再无泱泱大国的风范! …… 大宋! 赵大看着“澶渊之盟”达成的全过程,神色平静,眼中却掠过一抹深深的叹息与无奈。 如他所料,赵恒终究未能将燕云十六州纳入麾下。 本是一场难得的机遇,稍加运作,或可重夺旧地。 但赵恒还是选择了妥协,选择了谈和。 “燕云十六州啊……” 他长叹一声,望向北方。 犹如隔着千山万水,依旧能感受到那片土地上曾经的鼓角争鸣,血染山河。 这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遗憾,也是终其一生未竟的夙愿。 自登基伊始,赵大便不遗余力地往自己的私库里攒银子。 他早早打定主意,总有一日要凭这些银子,把那块丢失的燕云十六州给“买”回来。 只可惜,愿景未成,他便先一步撒手人寰。 继位的是他的弟弟赵光义,也就是赵二。 赵二虽非雄主,但对兄长的志向仍心存敬仰,也有心完成收复大业。 然而,理想归理想,现实却给了他当头一棒——高粱河一战,大败而归! 第155章 真是笑话!若是这都做不到,还敢称王称霸?! 此后数次试图挽回颜面,却都功亏一篑。 一次次的失利,终让赵光义心灰意冷,从此将“收复之志”束之高阁。 再往后的几位皇帝:赵恒、赵佶、赵桓,一个比一个胆小怕事,怯懦避战成了他们的共性。 别说什么光复失地,连面对外敌入侵都不敢正面迎战。 “澶渊之盟,其实也不是全无益处。” 赵光义沉思良久,终于缓缓开口。 天幕言称,此盟可保宋辽百年无战火,诚属不易。 若真能换来一世纪的和平岁月,他倒觉得未尝不是件功德之事。 赵大闻言,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轻声“嗯”了一声,既无否定,也未赞同。 换个角度看,站在宋真宗赵恒的立场,这笔交易其实不亏。 王超不战,辽军南下气势汹汹,波及黄河直抵开封! 试问:换谁不心惊? 谁又能知晓辽人真实意图? 若以世俗比喻,那就是你是富豪企业家,突然一群地痞流氓冲到家门前。 而你的保镖却全跑了,最后只能你亲自出门看门护宅。 这时候有人告诉你:给三十万,他们就撤,还叫你“哥”。 三十万,对你来说可能只是点小钱,甚至不够年底发保安奖金。 此时此刻,你会不会心动? 谁都会。 所以说,澶渊之盟虽然带来不少后患,但也确实是少有的“真·和平协议”。 此后百年,宋辽边界鲜有战事,两国百姓安居乐业。 和平本是好事,只是这和平也养出了一群养尊处优的“温室花朵”。 最终,女真一战,宋辽皆败,局势彻底崩塌! …… 康王时期! “澶渊之盟签订后,宋辽两国百年无战乱。” “赵恒虽无雄才,却能以微薄代价换得持久太平,也属不易。” 赵构如此评价。 在他看来,此盟约堪称“花小钱,办大事”的典范。 三十万岁币,与大宋年财政动辄上亿相比,根本是九牛一毛。 为避免更大冲突,只稍作退让,便换得多年安宁,未尝不可。 若换成他赵构,也很可能会做出同样的决断。 只是眼下女真铁骑南下,战火已至汴京城下。 再无从议和,只盼自己此行入金营,或能力挽狂澜,使双方暂息兵戈。 赵构想到不久之后的靖康之耻,心如刀割,郁结难解。 可他如今不过是皇子一名,又当如何改变命运轨迹,避免浩劫临身? …… 洪武时期! 老朱冷哼一声,满脸嘲讽,对这“澶渊之盟”毫无好感。 “窝囊废一个个,丢人现眼!” “当皇帝的,连打仗都不敢,成天想着赔钱求和,算什么东西?” 他暴脾气一上来,言辞更是不加掩饰。 “要是老子坐那龙椅,这仗必定打到底!” “燕云十六州不拿回来,休想谈和!” “一个堂堂帝国,连统一的志气都没有,也配称王朝?” 朱元璋历经乱世,刀山血海中夺下江山,自然瞧不上这些“纸上谈兵”的软弱皇帝。 在他眼里,天下若不能收复、疆土若不能守住,那王朝的脸面何在? 光是这一点,他就已对北宋皇帝不屑一顾! 整个大宋三百年下来,始终未能将燕云十六州重新纳入版图。 真正对这片故土还有念想的,也就是赵匡胤和赵光义那兄弟俩了。 可到了后代的皇帝手中,几乎都对“收复失地”这件事闭口不谈,不闻不问。 宋真宗原本是还有一线机会的。 但他最终却签下了所谓的“澶渊之盟”,与辽国和解,并在名义上放弃了对燕云十六州的所有主权要求。 这一纸盟约,也等同于北宋彻底撕掉了“中原正统”的最后一点尊严。 自那以后,历代北宋皇帝基本都对“收复故地”视若无睹。 靖康之变后,赵构南渡,勉力维持了一个偏安政权——南宋由此建立。 南宋初年,一度有振兴山河、重整旧山河的希望。 毕竟北宋的积弊太多,反而为新政权腾出了改革的空间。 可惜赵构这人也没多大志气,居然复刻了澶渊之盟—— 他亲口承认:“南人归南,北人归北。” 自此南宋便再无资格自称“正统王朝”,沦为地方割据政权。 而最终,曾被他们抛弃的北地汉人,随着南宋在崖山一战的灭亡,一并覆灭。 这也算应了那句老话:人弃天弃,自作自受。 大宋,从立国开始便带着“失义”的烙印,最后也没能逃过“耻辱”二字的结局。 令人唏嘘的是,那些为了江山社稷拼命的英雄豪杰,最终也只能随风散尽。 燕云十六州,直至朱元璋打下大明,才终于重新归入中原的怀抱。 要知道,如果不是朱元璋拿下那块土地,后果将不堪设想。 而在朱元璋建立大明的时候,南北的汉人,若从安史之乱算起,分裂已有四百年之久。 如果从后世往回推三百多年,那也已是雍正年间,换了好几代人。 那时候,燕云一带的百姓恐怕早就不认为自己是“宋人”了。 能收复这片土地,难度何其之大! 所以说朱元璋能将其纳入版图,不夸张地讲,简直就是再造中华! 论这一功绩,朱元璋的地位无疑高居顶峰,可与秦皇并肩。 李世民在这方面都只能在旁边站着! 朱元璋:你可知何为“席卷八荒,混一宇内”? 何为“以武止乱,以文致治”? 若无我朱某人,恐怕这片土地早已西化成罗马的模样了! 而在永乐年间,朱棣时常抚须沉思,谈及澶渊之盟,更是满脸不屑。 “什么兄弟之国?还互承皇位?这不是等于说要有两个皇帝?” “古人讲:‘天无二日,国无二主’。” “自始皇一统六国后,从未有哪个正统王朝,会与别国共享皇权。” 朱棣望天而语,眼神坚定:“这根不是交易!” “中原怎可与蛮夷对等?讲和之前先问他们愿不愿称臣!” “只有臣服之后,才能换来和平。” 在他看来,这是正统与否的问题,根本不是钱能衡量的事。 朱棣坚定地认为,所谓‘兄弟之国’,根本就是笑话。 “只能跪着叫我父皇,我才赏你一口饭吃。” “若是这都做不到,还敢称王称霸?” 第156章 他赵恒何德何能,竟敢封禅——!! 【当年澶渊之盟签订后,宋真宗自觉“立功”无数,便打算搞一出“封禅”大典】 【他还导演了一场“天书降临”的闹剧,史称“天书运动”】 【所谓“天书”,上面写着:“受天命而立,兴起自宋,将帝位托付给贤明之臣,安于其位,守持正道,子孙将延续七百年,九代九世永定江山。”】 【几番做戏之后,宋真宗在文臣的“强烈建议”下,风风光光地登上了泰山,完成封禅。】 【自此之后,泰山便再无帝王问津。】 【宋真宗也因此获得新绰号:封禅终结者·赵某人。】 封禅这一古老的仪式,源远流长,最早可以追溯到先秦时期。 真正将这项典礼推向巅峰的,还得是那位横扫六合的始皇帝。 秦始皇完成了空前统一后,亲率百官前往泰山,举行盛大的封禅祭天,以彰显“功盖古今”的伟业。 而泰山,作为五岳之首,自此便成为帝王封禅的圣地。 从那一刻起,历代有大功绩的帝王,皆以前往泰山封禅为至高荣耀。 秦始皇既是一统天下的始作俑者,也是泰山封禅的开山鼻祖。 祖龙威名赫赫,立下千秋基业,他去封禅,没人能说个“不”字。 恰是因为始皇此举,才让封禅泰山成为一种“天命”的象征,镌刻上了极其浓烈的政治符号。 所以说—— 要论风头制造者,时尚带头人,还得看祖龙亲自下场! 第二位封禅泰山的,是汉武大帝刘彻。 刘彻北击匈奴、开疆拓土、奠定大汉雄风,是民族意志的象征。 他登泰山,祭天地,理所应当,无人质疑。 第三位,是东汉的中兴之主——光武帝刘秀。 他再兴汉室,缔造了“光武中兴”的盛世,崇儒尚文,政通人和。 泰山之行,于他而言,是顺理成章,是“德配天地”的自然体现。 第四位,是盛唐中期的唐高宗李治。 在李治时代,大唐疆域扩展至极致,所谓“西至天竺,南临昆仑,皆归大唐版图”。 在这样的背景下,封禅泰山,无比光荣且庄重。 第五位,则是开创“开元盛世”的唐玄宗李隆基。 虽然后期政局崩塌,但在他早期治理下,大唐达到了空前繁荣。 他去泰山封禅,也无可厚非——至少在当时,是盛世之主。 然而—— 你赵恒,一个刚刚签了屈辱条约,认贼作父的北宋皇帝,竟然也敢登泰山封禅? 这是把天命当儿戏? 封禅的规格,是不是直接被你拉低到了地板以下? 也正因此,自宋真宗之后,便再无帝王前往泰山封禅。 人们甚至调侃:泰山都嫌弃宋真宗,正如洛水不容司马懿! …… 大秦! 始皇帝此刻面如铁青。 他终于明白,为何后人称宋真宗为“泰山封禅终结者”。 “朕一统六国,缔造大秦,才有资格与天地对话,登泰山封禅。” “区区宋真宗,也敢与朕并列封禅?!” 始皇帝只觉得这是对他天命的亵渎。 简直晦气! 在他眼中,所谓“澶渊之盟”,不过是掩盖羞辱的遮羞布罢了。 赵恒毫无一国之君应有的气概和魄力。 这种人也敢去泰山封禅? 不奇怪,自他之后,再无帝王敢登泰山。 稍有羞耻心者,都做不出这等滑稽之举。 而最讽刺的是—— 宋真宗自己也知道“自己没那个分量”。 于是就编了一出“天书降世”的闹剧,自导自演来给自己加戏。 这在历代帝王看来,简直就是笑话一场,荒唐至极。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听闻此事,直接笑出声:“他赵恒何德何能,竟敢封禅?!” “有何战功?有何治绩?竟敢昭告天地?!” 汉武帝是史上进行泰山封禅次数最多的帝王之一。 他修坛祭天,是为了报国家之功、告慰天地。 只有那些真正立下丰功伟绩的君王,才有资格在泰山举行封禅大典。 这不仅是一种荣耀,更是对“天命所在”的最高认定。 而封禅的背后,代表的不是仪式,而是一种资格——“受命于天”的象征。 每一位前去封禅的帝王,都是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配得上这片江山。 刘彻当年也并非一开始就想着去封禅。 而是直到匈奴南遁、边患初平,才敢上山问天。 这是实力带来的底气。 而宋真宗赵恒,只不过是想靠“天降祥瑞”的戏码,换来一份虚妄的体面。 当时的儒家学派,也正致力于通过一系列礼制仪轨来强化自身的权威地位。 恰好碰上了正雄心勃勃的汉武帝,这一拍即合。 彼时的董仲舒就主张,天命之君当履行封禅大典,以昭示其受命于天、应天顺人。 于是,汉武帝在元封元年正式举行封禅大典。 他不止一次,而是前后十次亲临泰山,五次进行封禅,创下古代帝王封禅次数的历史之最。 不过话说回来,以汉武帝所立下的赫赫功绩,这样的荣耀他确实当之无愧。 可看看如今?! 你宋真宗,一个靠签“澶渊之盟”换太平的软君,也好意思和我刘彻平起平坐?! 不仅是对泰山封禅的玷污,更是对他刘彻的羞辱! “简直可笑至极!” “赵恒既未收复失地,又未震慑蛮夷,哪来的资格上泰山祭天封禅?” 刘彻冷笑连连,话语中满是不屑。 在他眼中,历史上的帝王中,真有资格登上泰山封禅的,也就那么几位。 像唐太宗李世民、明太祖朱元璋这等人物,还勉强算得上配。 至于赵匡胤……嗯,还差了口气。 连你们宋朝开国皇帝都没迈上去那一步,宋真宗你是哪里来的自信啊? …… 贞观时期! “封禅泰山……” 李世民低语道。 论战功与治绩,他自然不惧于泰山之巅立身昭告天地。 但实际情况摆在眼前。 大唐初立,百废待兴,若贸然举行封禅大典,不但要耗费巨资,还会劳民伤财。 作为一位务实之君,他权衡再三,最终决定暂不举行此礼。 更何况,魏征也上书劝谏,说国家初定,当以民为本,封禅之事,可缓可待。 第157章 太荒唐了!我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李世民虽自视甚高,骨子里却不屑做这种事。 难道不上泰山封禅,他的帝业就不被承认了吗? 后来,大唐国力渐盛,他也确实起过再登泰山封禅的念头。 结果这边刚打算准备,辽东突发战事,他不得不亲征平叛,计划只得搁浅。 此后,他便彻底搁置了封禅之行。 或许也因为——他深知,自己这帝王之位,是血染宫墙换来的。 杀兄逼父登基,这段过往他不可能完全释怀。 内心深处的那抹愧疚,或许才是他始终未踏泰山的一道心障。 “我堂堂天可汗,四方来朝,都没动封禅这档子事。” “你赵恒签了个赔礼条约,就敢跑去泰山耀武扬威?” 李世民嘴角抽搐,忍不住怒斥道。 “渭水之盟,是朕一生的羞辱。” “朕尚且以此为耻,直到擒住吉利可汗,让他跳舞谢罪,才稍感心安。” “赵恒你呢?” “你这是……和亲也没送出去,赔款倒是给得挺快!” …… 洪武时期! “一个签了澶渊之盟的皇帝,也敢跑去泰山搞封禅?” “还搞了一出所谓的‘天书降临’的戏码,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宋真宗脸皮也太厚了点。” 老朱实在忍不住,骂出声来。 泰山封禅,那可不是谁都能去的,祖制森严,有硬性标准。 第一条,要有真功实绩。 你得在位期间做出些能拿得出手的事,才配得上封禅这等规格。 像秦始皇,开疆拓土,统一六国,本就是功绩盖世。 汉武帝、唐高宗、唐玄宗这些人,治国有方,政绩卓著,自然配得上。 第二条,要有天命昭示,也就是所谓的祥瑞天象。 这种“天命”虽有时是人为营造,但总得有个像样的说法,得让百姓信。 第三条,封禅必须在太平盛世进行。 国家要安定,百姓要安乐,才好搞这种动静大的仪式。 那你宋真宗是哪条符合了? 就因为城下签了个屈辱的盟约,就屁颠屁颠地跑到泰山去封禅? 真是让人笑掉大牙。也难怪他之后,再无帝王敢于登泰山封禅。 他是一个人把这个盛典的“门槛”,硬生生拉低了不止一个档次! 而洪武皇帝,重铸河山,重整山河,建立起大明,自然有资格去封禅。 可他最终选择在南京的紫金山祭天,一是因为实事求是,劳民伤财的事,没必要。 二则也是因为宋真宗那一次闹剧,把泰山的“神圣感”冲淡了不少。 后来的皇帝们一看: “连明太祖都不去泰山封禅,那我们还去干嘛?” 于是,封禅一事,自此成了历史。 …… 永乐时期! 朱棣跟老爹完全不同。 他从来就没考虑过去封禅。 首先,他这皇位的“来路”,本就不太光明正大。 朱棣嘴上虽说得好听,是“洪武三十五年顺理成章接班”。 可大家心知肚明,靖难之役到底怎么回事,一清二楚。 他压根不想给后人留口实,自然也没必要去“象征性”地刷什么存在感。 再说了,朱棣一辈子太忙了—— 北征草原、迁都北平、修史书、定典章……哪有时间去折腾封禅? “我这点功劳,去泰山?还不如踏实干点实事。” “唐太宗不也没去封禅?可这不妨碍他成为千古一帝。” 朱棣笑了笑,他一直以唐太宗为榜样。 偶像都没去,我自然也没必要。 【宋高宗——赵构】 【别名:海漂天子、金国干弟、南宋水鬼、漂移皇帝、海上无影脚赵大侠、跑得快……】 在宋真宗赵恒之后,北宋的皇帝们仿佛被历史刻意略过,根本没再被点名盘点。 接下来,登场的是南宋的皇帝! …… 大宋! 赵大看到天幕上那个名字和紧随其后的外号,差点没当场晕过去。 单是这些外号,就足够让他心率飙升,几乎心梗。 不看内容,光是那一串外号的“风格”,赵大就知道,这绝对不是什么褒奖之词! 堂堂大宋的皇帝,竟被称为“宋降宗”?! 赵大只觉得一阵眩晕,差点原地崩溃。 他往后扫了一眼,看看那一连串的宋代皇帝……顿时心凉半截。 老二就不提了。 宋真宗签下澶渊之盟、兴师动众跑去泰山封禅,最后成了“泰山最尬之旅”。 而在他之后的宋徽宗、宋钦宗,更是让靖康之难成为千古耻辱。 好在这俩没被播放在天幕,不然赵大的脸,怕是又要挂不住。 可眼下又冒出来一个——宋高宗赵构。 光是那些外号,就能想象这个人有多“传奇”。 赵大双手扶额,长叹一口气。 “要是柴荣没早逝就好了啊……” 而站在一旁的赵光义,脸色也尴尬得难以言说。 起初他并不清楚后世的宋朝皇帝,竟全是自己这一脉的直系子孙。 那时候还能甩锅:“都是老大的后人太不争气!” 可一旦知道这些人全是自己子嗣传承下来的,赵二就彻底沉默了。 …… 康王时期! 赵构的名字忽然出现在天幕之上,连他自己都愣住了。 “怎、怎么回事……我的名字怎么也在天幕上?!” “我……成皇帝了?!” 赵构整个人震在原地,满脸的难以置信。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竟会成为大宋的皇帝! 毕竟他只是宋徽宗的第九个儿子,宋钦宗的弟弟,论排位,皇位怎么也轮不到他头上。 更何况,他此刻正准备出使金营,踏上一条凶险难测之路。 这一趟生死未卜,能不能活着回来都还是未知数。 当皇帝?他压根没想过! 可如今,天幕明明白白地显示着他就是后来的“赵构”! 赵构本就惊愕莫名,可当他看清那一串外号时,脸色彻底变了。 ——一个比一个难听,一个比一个羞耻! “这些……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有这些外号?!” 纵观前面那些被点名的皇帝,但凡外号长的,基本都是留下了“黑历史”。 更何况像“宋降宗”、“抗宋奇侠”这种,分明就是讽刺! 赵构难以接受,双拳紧握,眼神之中满是怒意。 “这不可能,这绝对是有人故意羞辱我!” 彼时的赵构,还只是个有胆有气的年轻王爷。 能主动请命去金营为质,就足以证明他并非懦弱之辈。 他绝对无法想象,自己未来会被冠上这些耻辱的称号! “太荒唐了!” “我绝不会成为那样的人!” 第158章 这些宋帝,真是一脉相承!胆小如鼠,畏战如虎——!! 始皇帝、汉武帝等人看到宋高宗赵构的“荣誉称号”,却并未露出多少惊讶。 他们已经习惯了——宋朝皇帝,一个比一个离谱。 外号也一个比一个夸张。 从宋徽宗、宋钦宗的“靖康大耻”,到赵光义、宋真宗种种“操作”。 再冒出一个“宋降宗”,其实也没啥好惊讶的。 毕竟,传承有序,一脉相连嘛! 老朱等人更是对此早有预料,自然无动于衷。 【宋高宗赵构,年少时出使金营为质。】 【他毫无怯色,气度非凡,金人甚至怀疑他是将门之后而非深宫皇子。】 【后在金人攻破京城后,赵构南下逃脱追捕。】 【而在海上漂泊多日,历尽艰辛,待敌退方才重新上岸。】 【此后赵构在江南建立了南宋政权,面对金军压境时——】 【他采取的却是屡屡妥协、频频退让的策略。】 我甚至不惜将坚决抗金的名将岳飞诬陷致死!】 【据说金军南侵之时,赵构正与一女子亲昵,闻讯大惊失措。】 【而后从此丧失生育能力,民间因此送他外号“九妹”。】 【绍兴议和后,南宋俯首称臣,成了南宋皇帝之耻的代表。】 赵构作为靖康之难中逃出生天的宗室,原本肩负着中兴大宋的重任,应当奋起北伐、雪耻复国。 但历史却记住了他以割地求和、陷害忠良、频繁迁都而非功业赫赫。 尽管他维系了宋室的命脉百年,但“中兴之主”的称号,至今仍难服众议。 其实,赵构早年确有胆识。 年仅十八时,他主动入金营做人质,令金人都对其刮目相看。 靖康变故后,他立起南宋旗帜,延续了大宋的皇统。 可惜,他登基称帝后的行事风格,却和青年时期判若两人。 当时南宋军队连连收复失地,甚至一度逼近汴京,眼看就要迎回旧都, 可就在这时,他却下令“十二道金牌”召回岳飞,亲手断送了收复故土的大好局势。 为换取短暂的和平,他甘愿放弃国土、不惜加害忠臣,让自己在史书中留下千古骂名。 有人说,赵构保住了宋的百年香火,但回头看绍兴和议的内容—— 那时的“南宋”,实则只是“金的附属国”。 那已经不是堂堂“大宋”,而是“金人册封的宋国”! 连皇帝的位子都需金人点头,称其为“金属宋国”,实不为过! …… 大秦! 看完南宋这段历史后,始皇眼中露出一丝冷意。 身为大一统帝王,他已对宋朝几位皇帝的作为习以为常。 毕竟从真宗开始,后代皇帝纷纷效仿懦弱之风, “这些宋帝,真是一脉相承。” “胆小如鼠,畏战如虎!” 始皇低沉开口,声中满是鄙夷。 扶苏也忍不住连连摇头,满脸无奈:“身为一国之主,怎能低头称臣?” “赵构居然以‘儿皇帝’自居,被后人唾骂也就不奇怪了。” 一个帝王,若需在异族面前俯首称臣,那还有何尊严可言? 扶苏心中暗叹:这些宋帝,大多都是没骨气的软骨头。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挥了挥手,一脸不耐地看着天幕上宋朝的种种作为: “朕不想再看了,这宋皇一个比一个窝囊。” “我大汉何时受过如此屈辱?” “若不是这些皇帝太软弱,怎会让外敌长驱直入,欺我汉人?” “为帝者不战则亡!” 刘彻身为激进派帝王,素来主战到底。 他从不畏惧战争,唯一担心的只有“银子”够不够打仗。 他也不是不懂隐忍—— 早期的大汉尚弱,才不得不与匈奴和亲,隐忍蛰伏。 可等到他继位,国力昌盛之时,他立即强势出击,誓要雪国耻! 再看大宋—— 明明有一定的军事与财政实力,却总是畏首畏尾,屡屡后退! 让汉武帝看得直皱眉。 “这些宋帝,天生就没骨头吗?” “敌军压境不思御敌,只知磕头求和?岂有此理!” …… 贞观时期! 李世民脸色凝重,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不满。 以他的性格,若是宋徽宗、宋真宗这类皇帝生在大唐,只怕他当场就要拍案而起。 历朝历代的帝王,像宋朝这样一脉相承的懦弱,实属罕见。 问题不在于他们无能,而是那种深入骨髓的软弱令人发指。 明明手握可以对抗外敌的力量,却宁可选择屈辱求和。 “这大宋的皇帝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朕实在看不下去了。” 李世民挥了挥手,语气中满是失望。 “赵构虽延续了宋室的国祚,但离‘中兴之主’的名号差得太远。”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站在一旁,面面相觑,终究未发表意见。 他们心中明白,赵构并非庸才。 他能在北宋灭亡后的乱局中承继大统、重建南宋,确实有过人之处。 毕竟在那种风雨飘摇的局势下,若稍有差池,南宋很可能就此分崩离析。 但正因为他早年展现出的胆识与果敢,对比登基后的软弱表现,更令人唏嘘。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的神情几乎写满了不屑。 “我大明的皇帝,绝不能像赵构那般窝囊!” 他的声音在奉天殿中回响,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作为铁血开国之君,朱元璋的手段或许严厉,却深知一国之主绝不可在外敌面前低声下气。 “父皇,此言不虚。” 朱标躬身一礼,神情肃穆道: “我大明的子孙后代,自不会步宋人后尘。” “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哪怕是大明末帝崇祯,虽有过错,却未辱我明室血脉!” 朱元璋闻言神色缓和,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天幕中看到的朱由检。 他虽生不逢时,局势糜烂,但最终选择与国共亡,至少保住了大明的颜面。 “死并不可怕,怕的是死得屈辱!” “宋徽宗死后,尸体都被拿去炼灯油……简直奇耻大辱!” 朱元璋冷哼一声: “还好咱留下了祖训,不然让那些不孝子孙乱来,迟早毁了我大明基业。” 他的视线扫向一旁的朱棣。 这小子虽曾起兵造反,但至少展现了朱家的血性,绝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关于赵构,后世的争议始终集中在一个核心问题上——! 第159章 路边讨饭之人,竟能登上皇位!这朱元璋,果然不凡!! 当国破家亡、皇室尽俘之际,众人选中了他——一个仅排名第九的宗室继承人。 那是因为他曾有过惊世胆魄,曾敢只身赴敌营; 也是因为他才华横溢,被视为王者之资。 在那个急需英雄的时代,众人寄希望于这个九尺男儿能够重振国威、扫清外侮。 然而赵构没有选择迎敌,而是不断南逃。 从商丘到淮南,再从淮南辗转至临安,他一次次地远离北地—— 也让本该锐意复仇的南宋军队,彻底从锋矢变成了防盾。 他离开封越来越远,宗泽却在临终前喊出“三呼渡河”,却终究无力回天。 赵构真正令人失望的,不只是投降、议和这些行为。 而是他明明具备更大的潜力,却在关键时刻选择了妥协与退却! 赵构有没有本事? 他当然有。 他能统御各路军头,平衡派系之争,迅速稳定局面。 他若再努力一些,未必不能与光武、宣王、少康比肩。 但他没有选择那条路。 当宋军挺进中原,兵临城下,他却亲手召回了岳飞,与金签订和议。 从此丢盔弃甲,彻底放弃了北伐大计。 后人对他最大的怒火,并非来自他的失误,而是他那令人绝望的软弱! 【明太祖朱元璋———】 【外号:一个小破碗儿、乞丐天子】 天幕继续播放,大宋的耻辱刚落,轮到大明帝王被逐一点评。 第一个出现的,便是开国之君——朱元璋! …… 洪武时期! 看见自己“乞丐天子”的称号,朱元璋先是一怔,随后忍不住嘀咕起来: “这后人给咱取这啥玩意儿绰号啊!” “什么一个小破碗儿、乞丐天子?!” 朱元璋听到这些外号,眉头一挑。 他倒不是不能接受别人说他出身低微,毕竟这是事实,躲也躲不掉。 可将“乞丐”和“天子”这两个词绑在一起,总让人觉得有些刺耳。 太掉价了点儿! 不过老朱也没太放在心上。 至少比起汉武帝被叫“野猪”什么的,这称号还算体面了点。 【朱元璋,大明的缔造者,历史上出身最寒微、却得国最正的一位皇帝。】 【他曾为贫民子弟,削发为僧,乞讨四方,最终投身军旅,一步步走上九五之位。】 【一只破碗儿,开启他跌宕起伏的一生!】 【仁政与铁血并存,雄才与猜忌共生,他是农民的儿子,却统领天下。】 【当年征服南宋的蒙古铁骑,建立起横跨亚欧的帝国,却终究抵不过这个起于草莽的布衣之主,最终被他逆转乾坤!】 【他以一人之力,完成了最不可能的翻盘,故有“一个小破碗儿”、“乞丐天子”之称。】 视频结束后,老朱脸上笑意浮现。 他又不傻,自然听得出这话虽带玩笑,却暗藏敬意。 这分明是后世人变着法儿地夸他呢! “哈哈哈,标儿,你听到了没?” “后人说咱是出身最寒微,夺天下最名正言顺的!” 老朱朗声笑道,胸膛仿佛都挺了几分。 朱标立于一旁,郑重应道:“父皇所言极是。” “千古帝王中,能从乞丐一路走到皇位者,唯有父皇一人。” “驱逐鞑虏,恢复汉统,得国之正,无人可比。” 听了儿子这番话,朱元璋更是心花怒放。 他并不否认自己的出身,毕竟,这正是他最引以为傲的勋章。 别的皇帝出身贵族、世袭传承,他却能凭一身本事从泥潭爬上金銮殿! 这不是更厉害吗? 放眼整个史书,有几个能从乞丐干到皇帝的?! 这两个外号,他越听越顺耳,越想越带劲儿! …… 大秦! 秦始皇已经得知了朱元璋的背景。 哪怕是统一六国、名震寰宇的始皇帝,得知这一情报后,也不禁露出震惊之色。 “路边讨饭之人,竟能登上皇位……” “这朱元璋,果然不凡!” 自从商鞅变法改革了大秦的制度,始皇对于血统并未看得太重。 他相信能力决定一切,而非门第。 可即便如此,这样的起点也未免太低了些! 一个手握破碗的乞丐,竟然能打下江山,执掌天下? “这人,必有非凡之智与魄力。” 始皇语气肃然。 一旁的扶苏也感慨万千: “明太祖朱元璋定有天命护体,否则如何能从最底层,一步步登临帝座?” 他眼中满是敬佩。 …… 汉高祖时期! 刘邦听说朱元璋的来历,顿时眼睛都瞪大了几分。 他自认自己出身已经够低了,不过是泗水亭长罢了。 可眼前这位朱元璋……竟然是讨饭的?! “乞丐也能当皇帝?!” “这人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他举起酒盏,一饮而尽,颇为欣赏地笑了起来。 …… 汉武时期! 刘彻在看完天幕之后,也不禁对老朱肃然起敬。 “能从乞丐做到开国皇帝,这朱元璋可称奇人。” 他轻轻颔首,语气赞许:“有高祖之遗风!” 一旁的太子刘据附和道:“祖宗起于亭长,已属传奇。” “可这朱元璋,却只是一个四海飘零的僧人。” “与之相比,高祖或许……还稍逊一筹。” 刘彻听罢,眼神一凝,抬手便敲了刘据一下脑门。 “你个臭小子,有你这么夸外人、贬自家祖宗的吗?” “朱元璋虽不凡,可高祖打天下时,哪一步又是轻松的?” 刘据摸着脑袋,低头认错。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依旧盯着天幕,目光沉思。 他和朱元璋,几乎是天壤之别。 一个出身卑微如尘,一个贵为关陇门阀,几代为官、名声赫赫。 在西魏、北周之时,他李家便是赫赫有名的显贵之家。 用现代话来说,李世民妥妥的是“世家公子”。 而这背景,也为李渊起兵、他本人夺权,提供了无比强大的助力。 此刻他心中忽然冒出一个念头—— 若他与朱元璋身份互换,是否还能登顶? 他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狠角色,能从乞丐一步步走到九五之尊,问鼎天下。 “明太祖,果然是位奇人。” 李世民不禁感慨。 【明成祖:朱棣——】 【外号:好亲叔!】 继明太祖朱元璋之后,紧接着被点评的明朝皇帝,正是那位名震四方的朱棣。 …… 永乐时期! 朱棣仰望天幕,第一眼便落在那个“外号”上。 看清之后,他微微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什么羞辱性的绰号。 和李世民一样,朱棣的皇位也不是“光明正大”来的。 两人内心最怕的,就是这个曾经的“历史黑点”,被后人拿来反复调侃,成为千古笑柄。 你看大宋那帮皇帝,基本都被钉上了“耻辱柱”; 甚至连以贤明著称的汉景帝,也因为下棋的一个细节,被后人不断阴阳怪气。 如今看到自己的“尊号”和“外号”,朱棣心里刚放下一块石头,脸色却又忽地一变。 不对劲。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他死死盯着天幕看了半天,猛地转头,视线凌厉地扫向自己那三个儿子。 “成祖?!你们看清楚了没有?!” 朱棣沉声问道,语气中透出不容置疑的威压。 朱高炽、金豆子,还有号称“自信狂僧”的那位儿子,顿时神色变了。 “成祖?!” 三人齐齐盯着天幕,脸色顿变。 父亲的庙号……怎么会是“成祖”?!这可不是小事! 第160章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更改我的庙号——!! 朱棣这人,一生都将唐太宗李世民奉为楷模,几乎是走到哪儿都在学人家的样子。 可以说,衣食住行、治国理念,甚至为人处世,朱棣都恨不得照着李世民来一遍。 他不止一次在私下对几个儿子暗示过—— “我不求别的,就要一个‘太宗’的庙号!别跟我整花的!” 几个儿子也都拍着胸脯承诺: “爹您放心,‘太宗’妥了!” 朱棣原本还真觉得,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可如今,望着天幕上那三个闪闪发亮的大字—— 【明成祖——!】 朱棣整个人都傻了。 “太宗呢?!我朱棣那么大的太宗哪儿去了?!” “怎么成了……成祖?!!” 他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眸中泛起阵阵怒意,盯着三个儿子,声音都带着一丝颤抖。 “你们,给我解释清楚,这是怎么回事?” 朱高炽、汉王、狂妄道人三人面面相觑,也是一脸懵。 “这不对啊……” “咱爹去世后,庙号肯定得是太宗啊,谁敢乱改?!” 太宗,那可是朱棣梦寐以求的庙号,是他一生为之奋斗的象征。 哪个不开眼的敢动手改了?这不是找死吗! 朱高炽率先反应过来,心中闪过一个大胆的推测。 “爹,我觉得这事儿……可能不是我们定的。” “您百年之后,后来的皇帝……是不是给您改了庙号?!” 这话听起来离谱,但并非没有先例,历史上确实有不少庙号被后世皇帝篡改的情况。 朱棣眼神一凛,冷声喝问: “谁?!哪个后生晚辈敢干这种事!” “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擅自更改我的庙号!!” 他一双手叉在腰间,胸口剧烈起伏。 这庙号要真改成了什么“宣宗”、“仁宗”,他或许还能忍一忍。 可“成祖”?! 这意味着什么? “祖”字,是开创者的标志,是创基立业者的标签! 可自己分明是从朱元璋手里‘接’过江山的,哪有什么开创可言?! 这不是明晃晃地告诉天下人—— 朱棣得位不正,是自己硬生生从侄子建文帝手里抢来的皇位! 更离谱的是,朱棣当年好不容易帮朱元璋延了几年寿命—— 等到洪武三十五年才名正言顺接过皇位,这其中的布局和隐忍,哪是外人能懂的? 现在倒好,后人一句“成祖”,直接把他辛辛苦苦洗白的历史,又给原地打回原形! 朱棣肺都快气炸了。 而且他越看那“成”字越别扭,这词根本不在“太”、“高”、“世”,这三大正统庙号序列里。 说白了——就是个“山寨定制款”! 自己辛苦一辈子,结果被后人弄了个四不像的庙号,还被顺带揭了老底! 朱棣此刻胸口剧烈起伏,脸色变得铁青。 …… 嘉靖时期! 他看着天幕上“明成祖”三个字,心头也是一颤,神情微妙得不太自然。 因为他,正是“成祖”庙号的幕后主谋。 当年为了能把自己那位地位不高的亲爹兴献王抬进太庙,嘉靖必须得为朱棣“升格”一下—— 只有将他从“太宗”改为“成祖”,才能让自己的父亲“名正言顺”入庙配享。 当然,这背后还有一层更复杂的政治权衡,不全是为了私情。 可无论出于什么目的,嘉靖心底终究是有点发虚的。 毕竟朱棣一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这个“太宗”梦。 现在倒好,被他一下子打回原形,还原了历史最敏感的一页。 若是朱棣知晓这一切,恐怕真的会翻天! 天幕上的文字继续浮现: 【好亲叔——!】 【朱棣在夺取侄儿建文帝的皇位之后——】 【彼时帖木儿帝国的沙哈鲁也兵起西域,篡了自己侄子的王位。】 【朱棣以天下共主身份致信沙哈鲁,劝他以和为贵、叔侄团结,不要兄弟阋墙。于是,世人称其为“好亲叔”。】 嘉靖看到这段介绍,脸色更尴尬了。 ——叔侄和睦? ——不杀侄儿? 这不是明摆着反讽吗?! 关于自己的外号,朱棣原本还挺忐忑,生怕后人给他整点难听的。 可现在看到那短短几行介绍,反而让他心里松了口气。 毕竟外号这种东西,不求光彩照人,但求别太丢脸。 从天幕上被点名的那些皇帝来看,外号多、花样怪—— 往往就代表着背后黑料不少,被后人拿来反复嘲讽。 朱棣仔细一看,自己不过是被叫了个:“好亲叔”、看起来还算中规中矩。 “没叫我‘逆臣朱三’那就算不错了。” 他心里暗道一声,终于长出一口气。 至少在这后世的眼中,自己没被一棍子打死。 说明历史评价上,自己这一生还是勉强及格,没被满门黑料、按在地上摩擦。 但这口气还没缓完,朱棣的脸色突然又黑了下来,眼神死死盯着那三个大字: 【明成祖——!】 “到底是谁干的?!” “哪个小兔崽子擅改我的庙号?!” 他咬牙切齿,恨得几乎要咬碎后槽牙。 这事儿,比外号难听还气人。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正站在一旁,瞥了一眼那边脸色难看的朱棣,轻哼了一声。 朱棣赶紧上前一步,陪着笑脸道:“都是儿臣沾了父皇您的光,取名有远见。” 朱元璋再次冷哼一声,没再说话,眼神重新盯向天幕。 此时的他,心情其实也并不轻松。 因为现在盘点的是大明的历代皇帝! 而他朱元璋,正是这条江山的缔造者,开国之君。 说不担心是不可能的—— 要是自家子孙里真出了什么“靖康双杰”那样的玩意儿…… 那他老朱家的脸,不得被后世人笑掉大牙,踩进泥地? 但下一刻,他看到老四的外号,神情一松。 好家伙,居然没提“篡位”两个字,也没明晃晃地把靖难之役拿出来阴阳怪气。 朱棣虽然是从建文那儿抢来的皇位,可看后世的风评,好像并没有一面倒地否定。 说明这小子当皇帝,当得还算凑合,不至于给老朱家丢脸。 朱元璋点了点头,心中微有宽慰。 可转念一想,又忍不住低声嘀咕: “唉,要是标儿没早走一步……” “以他那性格、心地和本事,未必就比朱棣差。” “要不……朕早点退位也好。让标儿早点掌舵,说不定能把这天下治理得更好。” 他边想着,边看着天幕陷入沉思。 第161章 这皇位,小侄守不住,就让叔叔来接吧——!! 【明仁宗——朱高炽!!】 【外号:明胖宗、十月皇帝】 【因其体态肥硕,故被称为“明胖宗”;其登基仅十个月便去世,故史称“十月皇帝”。】 【虽执政时间短暂,却推行仁政、宽厚待人,开启了“仁宣之治”的序幕。】 永乐时期! 朱高炽看到自己的名字赫然出现在天幕之上,心中一震,表情也变得有些微妙。 身为太子,本应是顺理成章地承继大统。 可天下人只看到他继位的十个月—— 却未必知道他从立为太子到真正坐上龙椅,中间足足熬了二十年。 更不会知道,在父亲朱棣雷厉风行的统治下,他是如何夹缝求存,步步如履薄冰。 现在看到“明胖宗”这个外号,他嘴角抽了抽—— 胖是胖了点,但也不至于就成了标签吧? 再看到“十月皇帝”,他心里略微一苦,终究还是没逃过这短命的命运。 但好在后人评价还算公允,至少没说他无能,也没说他昏庸。 一句“仁宣之治的开端”,让他内心略感欣慰。 不管老二、老三心里藏了什么念头,甚至有什么图谋,那也撼动不了局势,除非他们胆敢起兵谋反。 所以,当朱高炽看到自己最终顺利登基,他并没有感到太大意外。 但真正让他没料到的是—— 自己居然只做了十个月的皇帝! “才十个月?!” 朱棣望着天幕上那一行文字,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他早就知道这个长子身体不好,可再差也不至于只活这么点时间吧? 堂堂一国之君,登基十个月就驾崩,这也太匆忙了些! 不过,从“仁宗”这谥号,以及天幕中那几句赞语来看,说明高炽在位虽短,治国却有章法,后人评价也算不错。 只可惜了,十个月的帝王生涯,说长不长,说短也真够短的。 一旦皇帝更替频繁,朝局恐生波动! 朱棣身旁,朱瞻基脸色也微微一变。 父亲当了皇帝,那他这个太孙,自然也就坐稳了继承人的位置。 可偏偏皇位只传了十个月! 那时候,二叔和三叔都还壮得跟头牛似的,根本没有病痛缠身。 他一个小辈,能稳住局面吗? 真的能压得住那几位叔叔? 另一边,最高兴的无疑是汉王。 他目光炯炯盯着天幕,眼中浮现出一丝藏不住的喜色。 好消息! 朱高炽这个“短命天子”,居然十个月就一命呜呼了! 那是不是说明,未来……机会到了? 没了长兄,他这个叔叔,说不定还能问鼎中枢! “这皇位,小侄守不住,就让叔叔来接吧!” 他的神情越来越激动,连身旁那位向来稳重的“狂妄居士”也有些动容。 眼看着每个人的脸色在剧变,朱棣心里早已一目了然。 三子各有心思,他早看得透透的。 在他心中,立朱高炽为皇,是最稳妥的选择。 继承顺位清晰,有助于大明政局稳定。 再说了,老大心性仁厚、待人宽和,确实比老二老三更适合掌权。 但他知道—— 老二不是那种会心甘情愿退让的人! 果不其然,这才刚看完天幕内容,朱棣就转头低声吩咐: “太子,看见了吧?” “天幕说你只当了十个月的皇帝!” “从今天起,给我老老实实把身子养好。” “那一身肥膘,必须得减下来!” 朱高炽勉强笑了笑,苦涩点头。 是啊,他能顺利登基固然是幸事,但只当十个月的皇帝,那背后要面对的,是接踵而来的危机。 他突然有些担忧。 万一自己真的早早离世,留下孤儿寡母,又该如何稳住皇位? 那些跃跃欲试的叔叔们,真的会安分守己? 朱棣此刻的告诫,看似严厉,其实是发自肺腑的关切。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着天幕中朱高炽的名字,脸上露出少有的欣慰之色。 “高炽这孩子,咱打小就喜欢!” “这孩子心细、能察民苦,是块好料!” 在燕王朱棣的三个儿子里,朱棣私下最偏爱老二,觉得那小子最像他当年的模样。 可朱元璋更欣赏的是老大朱高炽。 那年几位皇孙奉命检阅军队,其他人都按时归来,唯独朱高炽回来最晚。 朱元璋原本还以为他耍滑,谁知他却认真回答: “今早天冷,我让将士们吃完早饭再出操,免得冻伤。” 老朱一听,顿时对他另眼相看。 后来他又故意考校朱高炽的政务能力,结果更是满意得很。 朱高炽翻阅奏章,准确挑出了关乎军民生计的大事,却有意忽略了那些微小的文书错误。 朱元璋便问他缘由,他却答道: “小错不碍事,不值得上报皇祖。” 这一番话,听得老朱心中一震。 “仁厚之性,自幼显现!” 这时,朱标也在一旁开口笑道: “父皇当年就说,高炽厚道聪慧,才学出众,如今看来确实名副其实。” 看到弟弟的儿子这么争气,朱标也由衷高兴。 无论朱棣是怎么得到这皇位的,终究是一家人! 而朱高炽,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 “是啊,高炽是个好孩子。” “只可惜命太短了,当皇帝才十个月。” “唉……” 朱元璋长叹一声,目光落在天幕上,神情感慨万分。 “仁宗啊……” “看来这大明前三代的君主,都还算是有几分本事。” “比起那积弱不振的宋朝,的确强出不少。” 嬴政微微颔首,目光深邃。 若不算上那位被架空的建文帝,大明的前三位皇帝—— 从布衣天子朱元璋、发动靖难的朱棣,再到仁慈宽厚的朱高炽,竟个个可圈可点。 朱元璋出身寒微,却能开国立基,实属“草根帝王”中的巅峰; 朱棣虽以兵起兵,逆势夺位,但治国有道,非昏君可比; 至于朱高炽,光是“仁宗”这一庙号,便道尽其心怀百姓之志。 “怪不得,大明末代君主崇祯,会选择吊死煤山。” “朱家这股骨气,真不是寻常人家能比。” “亡国也不苟活,宁为玉碎,这才是血性。” 扶苏也在一旁点头,眼中露出敬意。 相比之下,那大宋的天子们,实在不争气。 虽说历史中不乏贤君,但从天幕中展现的内容来看,大宋整体水准实在令人失望。 尤其是遇敌即退、每逢兵临城下便想着逃跑,简直让人摇头。 第162章 若是我来坐那个位子,未必就干得比他们差——!! 汉武帝时期! “你将来也应做个仁厚明君。” “但别学这位明仁宗,只坐了十个月的皇位。” “读书固然重要,强体修身也不可偏废。” 刘彻话音温和,带着对未来的殷切期望。 他心中暗想,老朱家的血统虽不错,但自家刘家也不弱。 将来太子刘据若能继承帝位,定然也会是一位关爱黎民的帝王,其仁德之名不输朱高炽。 更重要的是,刘据绝不会只做区区十月之主。 朱高炽虽有仁德之心,可如此短命的在位时长,终究会对国政带来影响。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的脸色终于缓和不少。 先前盘点大宋时,他几乎要被气得拍案。 若那也能称帝王,真不知如何评价。 如今到了大明,他的心情才好了一些。 开国三代君王,个个有为,实属难得。 “可惜啊,太子朱标没能坐上皇位。” “若是他能继承大统,大明之盛,或许能再上一层楼。” 李世民叹息着。 朱标之位可谓铁打,地位稳固,从无争议。 满朝文武,谁人能动摇? 可惜天不遂人愿,英年早逝,未能登基称帝。 李世民仿佛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朱元璋那一刻的心碎。 失去挚爱的儿子,带来的不仅是情感创伤,更是帝国未来的危机。 最终,朱元璋将尚年幼的朱允炆扶上皇位,寄托厚望。 结局却事与愿违。 若早知朱棣与朱高炽将来会如此出色,朱元璋或许会重新考虑传位之事。 【明宣宗·朱瞻基——!】 【外号:蛐蛐天子、小六边行走、瓦罐鸡蹦迪王!】 …… 永乐时期! 在看到朱高炽的盘点后,朱瞻基屏息凝神地注视着天幕,心中隐隐期待着自己的名字出现。 而一旁的老三,神情看似轻松,实则内心紧张。 别误会,他并不觊觎皇位。 只是想看看,未来天数将落谁家,再决定该支持哪一边。 然而,当“朱瞻基”三个字赫然浮现,气氛瞬间凝固。 金豆子的脸色顿时一变。 笑容慢慢从脸上褪去,目光中多出几分阴郁。 他扫了一眼远处那个年轻人,深吸了一口气。 他原本以为,长兄早逝之后,天命之位将属于自己。 哪知,天幕上终究亮出的是那少年的名讳。 “我究竟,输在了哪里?!” 金豆子低声咆哮,目光中尽是不甘。 老三号称“狂妄居士”,此刻看到天幕上赫然浮现出大侄子的名字,脸色顿时变了几分。 “居然是这臭小子上位?” “看来二哥这回是栽了啊……” 他语气带着一丝惊讶,但更多的是在盘算。 “要不要趁早靠拢一下?说不定还能混个从龙之功。” 虽然他与二哥一直关系亲密、联手共进退。 可真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点,他老三也不是不识时务之人。 站错了队,可是会死得很难看的! 如今既然天幕都点名朱瞻基将登帝位,那老大和大侄子大势已成—— 他一个旁支,还是别去当那飞蛾扑火的蚍蜉吧。 而此时,朱瞻基看着那熟悉的名字跃然出现在高天之上,嘴角不由自主地翘了起来。 二叔三叔斗得天昏地暗,终究还是他笑到了最后,坐上了那个至高宝座! 他深吸一口气,心头窃喜难掩。 朱棣注意到了孙子的表情,嘴角微挑。 朱瞻基可是他从小带在身边亲手调教出来的,甚至连亲征都不离左右。 这孩子心里那点算计,他朱棣会不知道? 从册立为皇太孙那天起,他就已经开始为这位“好圣孙”清扫障碍,谋划前路。 若是连这般铺陈都无法助他登基,那就只能说明此子命数有限,难成大器。 不过—— 朱棣目光扫向天幕上出现的称号,眼皮却不禁跳了跳。 “蛐蛐天子”? 这外号……听起来怎么怪怪的! 他心里直打鼓:这不会是那种拐着弯骂人的阴阳绰号吧? “臭小子,给我过来。” 朱棣摆了摆手,招呼朱瞻基靠近。 ——方便揍人。 【小六边行走——】 【朱瞻基,永乐大帝亲定的“好圣孙”。】 【而大明少见的六边全能之才,自幼文武双修,继承了天子守边疆的精神,开启了“仁宣之治”盛世!】 【据说他出生时,朱棣梦见祖宗朱元璋手持大圭授予孙儿,并语:“传之子孙,永世其昌!”】 【朱瞻基自幼承蒙祖父宠爱,受封皇太孙,陪同北巡,得朱棣悉心培养。】 【不仅武艺超群、治理有方,更喜爱书画琴棋,才情横溢,堪称“小六边形战士”。】 看到天幕上这段评语,朱棣神色终于缓了下来。 他伸手拍了拍朱瞻基的肩膀,语气中透着几分难得的赞赏。 “不错,没白让爷爷一把年纪还亲自带你南征北战。” 听到这句夸奖,朱瞻基不但没露出笑容,反而神情紧张,心里暗自发虚: “千万别翻出我那几个奇葩外号……不然今天这顿揍,真是躲不掉了。” 另一边,太子朱高炽也望着天幕,脸上泛起淡淡的笑意。 “这臭小子,倒是知道百姓为重。” 在朱高炽眼中,朱瞻基如今也就只是个“好孙子”,离称职的皇帝还有点距离。 性子太嫩,缺磨练。 但能看到儿子未来成材、青出于蓝,他这个做父亲的,怎能不欣慰? 不过—— 某处角落的汉王,脸色却是越来越不好看。 什么意思?! 老大朱高炽继位,成了仁厚之主,赢得“仁宗”美誉; 现在连朱瞻基这臭小子也登上皇位,还被评为六边全能的天才? 天幕对他俩的评价都不低。 合着自己这汉王,连个机会都没捞到?! 他心里自然不服气! 当年靖难之役,几次将老爹从鬼门关里拉回来的,是谁? 不就是他朱高煦! 当初老爹朱棣也不是没说过: “世子体弱,汝当自强!” 这话他当年听了可是当圣旨听的,结果呢? 敢情只是画了个饼忽悠他罢了! 现在呢? 朱棣和朱高炽都当了皇帝,轮到他金豆子,却只能窝在国中当个汉王?! 朱高煦的心里说不出的憋屈和不甘。 “凭什么?” “若是我来坐那个位子,未必就干得比他们差!” 再瞧瞧老头子朱棣。 当年还不是照样从建文帝手里把皇位抢过来的? 怎么到了我这,就成了“逆贼”了? 不行! 爹能做的事,我朱高煦凭什么不能做! 他眼中暗光闪烁,愤愤不平。 第163章 谋反本就是死罪,何须再搞什么下绊子的戏码? 洪武时期! 老朱此刻笑容愈发灿烂。 “高炽这孩子不错。” “没想到他儿子也这般出色。” “果然是咱老朱家的好苗子。” 他原本还担心,大明后世出了昏君,丢了自家脸面。 没想到这一代比一代还争气! 老四朱棣虽然闹了场靖难之役,但终归还是个称职的皇帝,也算是没给他抹黑。 孙子朱高炽、曾孙朱瞻基,也都表现得像模像样,叫人放心。 “好好好,果然是个好皇太孙!” 他连连点头的同时,心里却也冒出些杂念。 “话说回来……同样都是皇太孙,怎的允炆会蠢成那副德行?” “难不成,是我当初教得有问题?” 但转念一想,朱标不也是他教出来的吗? 朱允炆可是朱标带出来的,这一脉教育风格压根没变啊! 既然不是教法的问题,那只能说明: ——允炆自己就不是干大事的料。 “算了算了,这孩子以后安安分分当个荣华王爷吧。” 【瓦罐鸡蹦迪王——】 【靖难年间,燕王朱棣屡次征战,朱高煦多次随军出征。】 【尤其是在关键战役中立下赫赫战功,因此深得朱棣信任。】 【也正因如此,他渐生异心,周围也聚了一帮狐朋狗友,屡屡挑拨他与太子的关系。】 【朱棣即帝位后,立长子朱高炽为太子。】 【朱高煦多次拒不就藩,改封频繁,野心不死。】 【仁宗即位后,立朱瞻基为太子。】 【朱棣去世不久,仁宗亦驾崩,朱瞻基从南京赶回奔丧,并顺利登基称帝。】 【尽管明宣宗对朱高煦颇为宽厚,一再容忍,遵循祖训,不愿轻加刑责。】 【但朱高煦依旧不知悔改,于宣德元年八月正式起兵叛乱,打着“靖难复辟”的旗号发动兵变。】 【面对叛乱,宣宗御驾亲征,一边派使者劝降,一边大军压境,围城数日。】 【朱高煦最终被困,出城请罪,汉王之乱就此平息。】 【即便如此,朱瞻基仍对这位皇叔极为宽容,未加诛杀。】 【然而,在一次探望中,朱高煦居然将皇帝绊倒在地!】 【朱瞻基当即下令将一口大缸扣在朱高煦头上,任他满殿乱跑。】 【最终,忍无可忍的宣宗下令火烧其缸,将其处死。】 【从此,朱高煦被世人戏称为“瓦罐鸡”,反复蹦迪流传百世。】 看完瓦罐鸡蹦迪的视频后,几位皇帝的表情都透露出几分迷茫。 朱家这宗族关系,还真是够复杂的。 这家人怎么叔侄间的矛盾一代赛一代? 当年朱棣从侄子朱允炆手里夺了皇位—— 如今轮到朱棣的儿子——汉王朱高煦,盯上了自己的侄子朱瞻基的皇位? 看来这“叔叔抢皇位”的传统,是被朱家当成家风传下去了? 不过说起来,朱棣当年造反可不是主动的, 他是被朱允炆那一套“削藩”政策逼到死角,才不得不揭竿而起。 可朱高煦这人就不一样了——纯属无理取闹。 他哥朱高炽是嫡出长子,朱瞻基又是嫡长孙,都是正统接班人。 说到底,朱瞻基还算是挺尊重这位叔叔的, 可汉王就是不知感恩,非得折腾。 即使后来他真有谋反之意,朱瞻基也没有急着下杀手。 但他偏要自己作死,还作得离谱至极。 朱瞻基登门探望,他竟然把皇帝绊得摔了个狗啃泥。 朱瞻基怒从心起,干脆把他炖成了一锅“瓦罐鸡”。 …… 大秦! 秦始皇的眉头紧紧皱着。 “朱高煦这人,真是愚不可及。” “朱瞻基都已经稳坐帝位了,他还妄图造反,这不是自讨苦吃?” “人家好心饶你一命,你却非要蹬鼻子上脸?” 始皇帝实在看不懂朱高煦是怎么想的。 他对朱棣这个能打能治国的皇帝还算钦佩, 可这位汉王,怎么就这么抽象? 一旁的扶苏想了想,若有所思地说:“或许,这只是一场有计划的借刀杀人?” 叔叔突然把皇帝放倒,这剧情怎么看怎么离谱。 而且你就算成功把他绊倒了,又能怎样? 朱瞻基还能因为摔一跤丢了江山?可笑。 扶苏越想越觉得这更像是史料夹缝中的野史段子。 “可笑。” 始皇却冷哼一声,显然不同意儿子的推断。 “谋反本就是死罪,何须再搞什么下绊子的戏码?” “反而容易被后人笑谈。” 扶苏点了点头: “确实。” 谋逆在任何朝代都是板上钉钉的死局—— 要杀你,不需要铺垫剧情,不需要奇葩理由。 朱瞻基真要处决汉王,直接扣个“图谋不轨”的帽子就够用了。 所以,兴许这件“扫堂腿”的事,还真不是编的…… 想象一下,一个皇帝当众被自家叔叔搞个绊子摔倒—— 无论是哪个朝代的君主,心里都得憋一口气。 更别说朱瞻基是已经放他一马,结果对方不仅不感激, 还在众目睽睽下来这么一招挑衅帝王尊严—— 搁谁心里都过不去。 这时候动杀机,那也是合情合理。 “明宣宗原本无意动手,是朱高煦非要自掘坟墓。” …… 汉武帝时期! “这朱家,对自家人还算仁厚。” “汉王造反,明宣宗也没有第一时间诛杀他。” “可惜汉王不思悔改,三番两次挑衅皇威,终究难逃一死。” 刘彻语气淡然,目光却透着冷意。 他可不是朱瞻基那种温吞性子的人。 在他看来,不论是叔叔还是亲子—— 但凡心生异志,一个都不留。 汉武帝刘彻对皇权的控制欲极强, 他打造的大汉帝国,是一个中央集权至上的体制—— 皇帝的话就是天命,任何挑战皇威的存在—— 哪怕是太子刘据,也只能付出代价。 “权力不是你想要就能拿的。” “朕不给,你就别妄想。” 别看如今汉武帝刘彻与太子刘据父子和睦、情深意浓—— 但若是刘据越过那条界限,也势必会触及刘彻心底最不能容忍的禁忌。 太子之位,并非不可更换。 若他真的不堪大任,那就只能另选贤能。 只是这“换太子”的代价,往往极其惨痛。 不过,刘彻在天幕前看到了一系列关于太子的视频后, 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能力与品行,倒是更加笃定了。 未来的大汉王朝,终究还是得交到刘据的手上——!! 第164章 老四,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贞观时期! 李世民叹了一口气,缓缓闭上眼睛。 年纪大了,感情就更重了,血亲相残的剧情,他实在看不下去。 但客观来说,那位汉王确实是活该! 找死的程度,不比他那四弟李元吉差。 每次回忆起自己当年亲手弯弓射杀大哥李建成—— 李世民心里都隐隐觉得内疚。 或许……当年有别的办法解决矛盾? 是否还能保得住大哥一命? 可一想到李元吉,李世民便又觉得:晚杀了。 这种桀骜不驯、阴谋频起的家伙,不早除掉,后患无穷。 “承乾啊……” “等你将来登基,务必要善待你的两个弟弟。” “朕不愿再看到你们兄弟之间,走到兵戎相向那一步……” 李世民仰靠在龙椅上,语气低沉而缓慢地说。 李承乾听了这番话,心中窃喜,连忙答道: “父皇放心,儿臣定会好好照顾两个弟弟。” 心里却在想着:若是弟弟们识相,那自然风平浪静; 但若真要来找事,那做兄长的也只能给他们准备一场厚葬了。 …… 洪武时期! “咦?” 老朱看到朱瞻基的处理方式,顿时皱起眉头。 在他最反感的,就是亲族之间自相残杀! 朱棣当年夺了朱允炆的皇位,虽说是兵戎相见, 可至少他没把大侄子置于死地。 传说建文帝最终逃走,下落未明,可能还下海了。 无论真假,朱棣终究没把自家人血洒金銮。 可这朱瞻基,居然把自己的亲叔叔——汉王朱高煦,做成了瓦罐鸡还反复蹦迪! 不过话又说回来,朱高煦干的那些破事儿: 密谋造反、这也确实是罪有应得。 朱瞻基忍他这么久,已是宽容至极。 老朱想了想,别说朱瞻基忍不了, 就连他这个祖爷爷也忍不了! 要是自己亲儿子中有人敢谋反——除了朱标之外,早就被他锁进天牢、丢进死囚坑了! 他看着朱棣,忍不住冷笑一声。 “老四,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我听说你还打算立老二为世子?” “朱高炽这么稳重的孩子,你不好好栽培,反倒整天惦记着那个像你的小儿子?” 朱元璋眼神一沉,斜视着朱棣,语气中透着压抑的怒火。 朱棣听到这话,冷汗都下来了,忙不迭擦了擦额头。 他确实有想过改立老二朱高煦为世子, 毕竟朱高炽文弱,不像他;而朱高煦刚猛,简直像极了自己年轻时候的模样。 可他做梦也没想到,老二居然敢谋反! 而且谋反也就罢了,你去给皇帝来个扫堂腿是几个意思? 图什么?演杂技吗?! 朱棣只能连连摇头,辩解道: “父皇,儿臣从未有过此念。” “高炽是嫡出长子,天经地义该为世子!” “连燕王妃也常说,高炽沉稳有度,必能胜任储君之位。” 朱棣一边说着,一边观察老朱的脸色。 直到听到“燕王妃”几个字时,老朱的神色才稍微缓和下来。 他那儿媳妇确实不错,贤良淑德。 也算是给天德那家人长了脸,这门亲事没选错。 “你最好记住你说的话。” 朱元璋扫了他一眼,冷冷哼了一声。 至于朱瞻基杀汉王这事,老朱倒不觉得过分。 理由很简单——朱高煦自找的。 朱瞻基对这个叔叔已经仁至义尽,能不杀就是天大的恩典了。 要说唯一的问题,就是那手法太过了。 你要杀就杀,干嘛还做成一道菜?!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 也能明白朱瞻基当时被气得有多狠。 …… 永乐时期! 御书房内的气氛,骤然凝滞。 朱棣面无表情,双眸犀利地盯着悬挂的天幕, 看不出是怒是哀,神情平静中却压抑着不容置喙的威压。 而站在他身边的皇太孙朱瞻基,此刻连呼吸都小心翼翼—— 不敢发出一丝动静。 他看着天幕上的视频,汗水像决堤的洪流一般,从额头滑落。 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悚然—— 他……竟然亲手将二叔处决了? 可他记得太清楚了,靖难之后,祖父对他和几位叔伯反复叮嘱, 朱家从今往后,不得再动自家人的血! 谁要是破了规矩,迟早不得善终! 这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朱棣心头挥不去的忏悔。 当年夺了朱允炆的帝位,那是他一生中无法抹去的疤—— 因此才立下这条祖训! 这条祖训就是希望后人不再重蹈骨肉相残的覆辙。 如今,自己却亲手破了这个誓言。 杀了二叔,哪怕再多理由,也无法洗脱祖训被毁的事实。 朱瞻基闭上眼睛,他太了解祖父的性格了。 自己,恐怕要面对雷霆之怒了…… 而另一边,金豆子面色凝滞,盯着天幕的目光仿佛穿越时空。 他早就清楚,自己这脾气,这性子,哪是能安分守己的料? 皇位落入大侄子手中,他谋反,其实也在情理之中。 要是老大朱高炽能多活几年,说不定自己也能压住那颗躁动的心。 可偏偏,老大只坐了十个月龙椅便撒手西去。 这对他来说,无异于天降良机! 身为朱棣之子,他怎会不想效仿父亲,再演一场靖难翻盘? 从古至今,史书说到底不就四个字——争权夺位。 所以,当看到自己揭竿而起,金豆子并不感到诧异, 但令他震惊的是——这场“复刻靖难”,竟然如此滑稽可笑! 当年父亲朱棣起于北平,兵发南下, 以区区一地之力抗衡整个明廷,八百铁骑打到数万劲旅,一步步踏破封锁线, 拼出血路,终入南京,登顶皇座! 那才叫惊天动地,字字写进史书,句句豪情万丈。 而自己的起兵,简直像个小孩玩打仗! 兵马还未成型,军心还未稳固—— 皇帝朱瞻基竟亲率御驾亲征! 更荒唐的是,手下人居然当场倒戈…… 士卒纷纷投降,自己一夜之间成了孤家寡人,连御林军都不跟他走了,他还能翻什么浪? 堂堂汉王,最终竟被迫束手就擒。 金豆子内心震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是什么离谱的剧情?!老子这边正准备谋反大业—— 你皇帝一个御驾南下,就把我全军士气给打崩了?! 第165章 他也不想成为后世口中的乱臣贼子啊——!! 朱高煦看完自己起兵谋反的全过程,和父亲朱棣一比,简直像是儿戏般的滑稽剧。 他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和那位手段狠辣、谋略绝伦的亲爹之间到底有多大的鸿沟。 朱棣的军事才能,不是普通的能打。 虽说他的战绩主要体现在靖难之役,但这场战役就足以确立他在古代帝王中的军事高峰。 如果论机动作战的能力,朱棣堪称历代帝王中的翘楚。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他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 唐太宗李世民虽也战功赫赫,攻城掠地无数,但和朱棣在战术层面上比,差距显而易见。 李世民虽然也有名战无数。 可他大多数时候都站在资源充足、补给无忧的起跑线上,仗打得从容不迫。 李唐的财政和后勤体系,从来都是给李世民的战争保驾护航。 可朱棣哪有这条件? 他的作战规模跨度极大。 经常脱离后勤保障线,进行大胆穿插、远程打击,几乎刷新了古代战争的上限。 尤其是那支规模不大的骑兵部队,纵横千里,侧后突击、迅猛迂回—— 组织力极强,在当时简直如神兵天降。 比如靖难之役最后的关键决战。 朱棣在面对盛庸、平安、何福等主力重兵,以及南军徐州、淮安两个兵团的围剿时—— 四次实施高度强度的战术机动与迷惑作战,成功让敌军断粮断饲于灵璧之地。 他只凭六七万的兵力,在外线包围态势中牵制并扰乱几十万内线兵团—— 最终打到朝廷军力尽崩。 这哪是运气所能做到的? 而朱棣最令人敬佩的能力,就在于他总能精准洞察战局中的关键点—— 集中火力,精准突破,靠有限的兵力换取无限的胜势。 比如突袭耿炳文,就是一击穿心、迅雷不及掩耳。 北平战役则是以城为饵,引诱敌军前来围攻,再迂回袭击大宁之兵,趁势吸纳兵力。 白沟河一战,他亲自出马,自己做诱饵,吸引敌军主力偏移方向,为正面突击打开突破口。 夹河、藁城两地之战,更是利用南军调度不畅的弱点,配合准确的情报工作,将敌人逐一歼灭。 灵璧之战则是死咬敌人补给线,稳扎稳打—— 把握住南军自身也面临兵乏粮绝、士气低落的节点,最终反败为胜。 这些战绩的取得,当然不能只归功于天公作美的三场大风。 朱棣本人的判断力和决策力,才是真正决定胜败的根本! 别看朝廷军中也有一大票训练有素、勇敢作战的精兵强将。 虽说朱元璋清洗了很多开国功臣,但也留下了许多颇有实战经验的中层将领。 像顾成、郭英、瞿能等人,哪一个不是百战之躯? 可即便如此,他们依然败在了朱棣的手下。 若说这一切只是走运,那未免太低估朱棣的战略水平了。 在那个年代,朱棣的战略视野几乎是独步天下。 姚广孝当年说南京空虚,可趁虚而入。 朱棣立刻就明白了其中要义! 姚广孝固然是个奇才,可真正将这建议落实成实战计划的人,是朱棣。 靖难能赢,不是天命附体,而是因为朱棣本身就具备成为军事枭雄的一切素质。 当然,他也有一群值得信任、追随到底的忠将猛士。 像朱能、张玉、陈亨等人,在敌众我寡的情形下,依旧选择死心塌地地追随朱棣。 哪怕主将暂时离开战场,军队依然保持纪律与战斗状态,没有内乱,没有动摇,没有倒戈。 正是这些忠臣义士,以血肉之躯为朱棣筑起了通往帝位的道路。 配合朱棣自身的洞察和决断,才打出了这场堪称史诗的战役! 而朱高煦,却完全没有看清这背后的真相。 他只知道老爹曾以寡敌众,最终问鼎帝位。 于是他天真地以为,自己也能复制奇迹! 殊不知,他和朱棣的差距,根本是天与地的鸿沟! 没有朱棣那样洞穿全局的战略直觉,也没有能为他赴死的忠诚之师。 于是,当明宣宗朱瞻基亲率大军出征时,朱高煦手下的军士纷纷倒戈投降。 最终,他成了孤军一人,弹尽粮绝,只能束手就擒。 这场谋反,最终只落得“自毁前程”的结局。 …… 永乐时期! 朱棣目光凝视天幕,心中沉重无言。 他当年在被逼无奈的情况下起兵谋逆。 虽对外称“靖难”,但谁都明白,那实则就是一场翻天覆地的叛乱。 朱棣是个讲究名声的人,他也不想成为后世口中的乱臣贼子啊! 也不愿自己开创的“先例”,成为朱家人兄弟相残的根源。 所以,他才留下遗训,劝诫后人,勿再重蹈覆辙。 然而,他似乎低估了宿命的强大。 自己夺位成功,却也种下了骨肉纷争的恶果。 上一次,他逼走了侄儿朱允炆,对方生死未卜。 但至少,自己没亲手将其置于死地。 这让朱棣还能在心中自圆其说,没背负“弑亲”的恶名。 而这一次,二儿子朱高煦却实打实地被孙子朱瞻基亲手处死! 方式还极其残忍——以瓦罐炖之! 朱棣明白,老二是咎由自取。 毕竟谋反,无论在哪个朝代,都是必死之罪。 朱瞻基其实是听从了他的遗训,并未第一时间处死叔叔。 可惜,朱高煦死性不改,步步紧逼,最终还是走上绝路。 朱棣知道,这不能怪朱瞻基。 但他心中依然压着一块巨石,沉重难释。 他开始怀疑,是否从自己开始,朱家的命运就注定走上一条兄弟互斗的不归路? 若论责任,他自然脱不了干系! “小子——” 朱棣忽然将手放在朱瞻基肩膀上。 朱瞻基心头一跳,还以为老爷子要动手教训自己,整个人都下意识一抖,差点没跪下。 然而,想象中的怒吼和铁拳并未降临。 只有一声沉沉的叹息,在御书房中缓缓响起。 那叹息里,满是疲惫和苍凉。 一时间,那位铁血睥睨、征伐半生的永乐帝,仿佛一瞬间老去了数十年。 曾经风雷震世、雷霆万钧的帝王,此刻竟多了几分风烛残年的萧索。 朱高炽、朱高煦、朱高燧,以及朱瞻基,同时抬起头来望向朱棣。 屋内空气仿佛凝固,一股复杂而沉重的情绪在四人之间流转。 御书房,再度陷入沉寂。 第166章 为太子者,理当心怀社稷,忧国忧民,岂可沉迷逸乐? 【蛐蛐天子——】 【明宣宗朱瞻基极好斗蟋蟀,竟让群臣进贡蟋蟀为乐。】 【为讨君王欢心,诸多官员竞相效仿,不惜强令百姓捕捉、饲养蟋蟀,平添民间苦楚。】 【原本皇帝有些喜好本无可厚非。】 【但身为九五至尊,他的一举一动都会在天下掀起风潮。】 【于是,一场全国性的捉虫风潮席卷而来。】 【而最终竟引发一对农家夫妇因走失一虫,双双身亡的惨剧。】 【因此,后人称其为“蛐蛐天子”。】 永乐时期! 原本众人都还沉浸在浓重的压抑之中。 朱棣悲叹自己为朱家后代打开了争权夺位的先河。 仿佛这个王朝,终将永远困于亲族相残的诅咒之中。 朱高炽则悲哀于命运的讽刺,也怜悯二弟朱高煦的结局。 当年他劝父皇放过汉王,终究还是没逃过被做成“瓦罐鸡蹦迪”的下场。 朱高燧也是一脸哀伤。 父皇驾崩,二哥命丧,皇位又落到那不省心的侄子头上。 这家业……还怎么守? 朱棣站在前方,眼角泛红,神情黯然。 就在众人皆沉于沉痛时,天幕忽然播放的新视频,暂时打破了哀痛气氛。 “嗯?” 四道目光不约而同投向了朱瞻基。 朱棣缓缓偏头,望着身边的好孙儿。 原来这“蛐蛐天子”的称号是这么来的? 你小子,竟还有这等癖好? 老子我当年浴血沙场都没你这待遇! 你这是想步宋徽宗的后尘,专心玩物、荒废朝政吗? 朱高炽也皱眉盯着长子。 爱好嘛,无可厚非。 爹也喜欢遛鸟、赏花,但你弄得民间怨声载道,这就太过分了。 看来,今晚你得挨顿好揍! 朱高煦眯起眼,看着大侄子,心里却忽然涌出个奇怪的念头。 这小子也不是没救。 等回去,专门替他养些破蟋蟀玩意儿,真要沉迷虫斗,那就别理朝政好了。 大明社稷,还有叔叔我看着呢! 站在角落的狂妄居士瞄了朱棣一眼,又看了眼朱瞻基的脸色,心中暗自捏了把汗: 完了,这回是真栽了。 朱瞻基满脸冷汗,心头咯噔一下。 糟糕,今天怕是难逃一顿胖揍! 朱棣搭在孙儿肩上的手,悄然用力。 “你这臭小子……玩那破蟋蟀玩得这么欢?” “还让大臣们替你到处抓虫?” “甚至因你癖好,扰民伤财,还闹出人命?” …… 朱棣死死盯着朱瞻基,一连串的问题砸了过来。 朱瞻基张嘴欲辩,却又不知从何开口。 “爷爷……我……” 啪——!!! 话未出口,朱棣已是一脚踹在他屁股上。 “好得很呐,你可真是个好皇帝!” “你朱爷爷我还没你这么大排场呢!” “朱家真是出息了,出了你这么个稀罕货!” 朱棣怒目横扫四方。 朱高炽立刻机灵地递上了一根木杖。 金豆子也不甘示弱,拱手递上一把剑。 “父皇,这孩子确实欠收拾,您动手吧!” 大秦! 始皇帝趁此机会,开始教育扶苏。 “为君者,不可无嗜。” “但万万不可沉迷其间,忘了治国之责。” “宋徽宗就是前车之鉴。” “他终日沉溺于书画花木,国政无人问津。” “从而导致北宋国力羸弱,终至金人南侵、靖康奇耻。” “扶苏,此事你要时刻铭记。” 宋徽宗,早已成为历代帝王教育太子的“反面教材”。 皇帝可以爱好琴棋书画,但不能把国家当儿戏。 每日沉浸在虫斗笔墨之中,不理朝政,最终换来的,只能是山河破碎、生灵涂炭。 北宋的结局,实在令人唏嘘。 皇族被俘,几近灭国。 若非赵构在南方力挽狂澜,宋室早已成为历史尘埃。 看完赵构那一长串奇葩称号后,众帝王一时间沉默无言。 再续这条命? 那不叫延续国运,只怕是自取其辱。 “父皇教诲,儿臣谨记。” “为太子者,理当心怀社稷,忧国忧民,岂可沉迷逸乐、不务正道。” “现如今大泰新立,更需儿臣竭尽全力,协助父皇治国安邦。” 扶苏低眉顺目,态度谦和。 嬴政微微颔首,语气凝重: “没错。” “表面上大秦六国皆平,江山一统,实则人心未附,暗流涌动。” “若不想重蹈前尘、二世而灭,你我父子皆需竭力图治。” “这大秦能否稳固千年,靠的不只是刀剑,更多的是民心。” 始皇语气深沉,眼底闪着莫名的忧思。 自从天幕显现未来真相之后,他夜不能寐,心中始终困惑: 大秦统一天下,刑法严明,郡县制整齐,为何还会二世崩塌? 为何百姓不念太平,反起刀兵? 他反复琢磨,终究找不到答案。 但他心中已有决意——此生绝不容大秦再步后尘! 民心,才是江山的根基! 哪怕他生前无法赢得万众归心,也要为扶苏铺平这条路! 若能使天下之人真正认同秦政,那么大秦绝不会短命而终! 为此,他已决定对部分旧政加以调整。 当年他初登帝位,身处乱世,无前人经验可循。 他是第一个统一天下的帝王,自然得摸着石头过河。 无数政策、制度皆是尝试——得失难料,后果难测。 但如今,有了天幕可观后世兴衰,他已非当年孤身探索的开拓者。 他有信心,借后人之智,行百代之策。 将来,大秦亦可盛极一时,堪比那万邦来朝的大唐盛世! 只是,这份伟业,并非一代帝王可尽。 …… 汉武帝时期! “帝王之道,岂容如此荒唐?” “劳民动众,只为一己喜好,实属不当。” 汉武帝刘彻坐于龙案之上,语气严厉地训诫皇太子。 只不过,他似乎忘了自己当年干了什么。 毕竟,他可是将整个大汉的男人们都薅了个遍。 无论你是士族还是百姓,文吏还是平民,只要有银子——统统上交! “皇帝也是凡人,有几分喜好无可厚非。” 刘据却低声反驳,话语虽软,却句句在理。 “但前提是——不得损国,不得害民。” “皇帝并非圣人,反倒往往是最容易被欲望左右的人。” “因手握权柄,所思所欲皆可实现,欲念更容易膨胀。” “父皇纵然喜色,终究未误国政,依旧征战匈奴,拓地万里。” 第167章 难不成,老朱家也要彻底沦为笑柄——?? “所以我以为,帝王可有爱好,但不得贪恋其间,祸国殃民。” 刘据正色而言,不卑不亢。 刘彻听罢,眉毛一挑,先是一怔,随即放声大笑。 “你小子如今也敢当面教训老子啦?” “不错,不错!” 他并未因儿子驳斥而动怒,反倒心生欢喜。 能直言劝诫、不畏权威,才配为太子! 若连当面提意见的胆量都没有,如何驾驭万邦? 至于“好色”一说,刘彻更不以为意。 “朕喜美色,那又如何?” “古今帝王,哪个不爱美人?” “朕平定西域,开疆拓土,累得半条命,总得有点儿人间享受吧!”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侧头,目光落在儿子李承乾身上。 明宣宗那点小爱好,实则不算大错。 不过就是玩个虫子,虽不至于亡国,却也惹了不少民怨。 而他这位太子,可不止这点事迹。 曾模仿突厥胡风,召亲兵痛饮狂欢。 也曾招伶人入宫,整日莺声燕语、沉迷嬉戏。 李世民不是不担心。 他怕,他这个皇位继承人,若日后沉迷享乐,不理政事——大唐怕是就毁在他手上了。 想想李隆基! 开元盛世,千古流芳,前半生堪称神君。 可一旦沉溺于歌舞美人,便一步错、步步错,最终留下“千古半帝”之讥。 “承乾,你须牢记!” “切勿学李隆基前功尽弃,若你荒唐误国,他日九泉之下,怎有颜面见我与你母后?” 李世民说到动情处,连长孙皇后都搬了出来。 实在没办法。 儿子正在叛逆年纪,不爱听父亲的话,但对母亲总归还留有几分敬畏。 李承乾闻言果然神色一变,拱手肃然说道: “儿臣谨记教诲。” “必当引前朝为戒,谨慎为政,不敢贪图享乐,忘百姓所托!” 见儿子认真模样,李世民微微一笑,心中安然。 这孩子,果然是长大了,也懂得孝顺了。 …… 洪武时期! “简直胡来!” “竟然为了斗蛐蛐,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真当皇帝是闲得发慌吗?” “百姓本就日子艰难,还因为一只虫子搞得家破人亡,一对夫妻竟因此自缢——这还叫皇帝?” “要是这臭小子站我面前,我非把他腿打断不可!” 朱元璋面色阴沉,怒意几乎溢出。 毕竟前面天幕展示的大明皇帝里,朱元璋自己、朱棣、朱高炽,都是中规中矩,还算可圈可点。 结果到了朱瞻基这小子,立马就开始下坡。 什么“蛐蛐天子”?天子你个头! 依咱老朱的脾气,这种人不治一治,真当皇位是给他用来玩蛐蛐的? 朱瞻基那会儿铲除汉王朱高煦,朱元璋倒没怎么生气。 毕竟朱高煦屡次挑衅帝权,意图谋反,杀他也算大义灭亲。 换作老朱,恐怕早就动手了,哪怕是亲兄弟也得死! 可这会儿不是说打压反贼的事,是斗蛐蛐! 朱瞻基这一爱好,不仅自己沉迷其中,还让官员趁机横征暴敛—— 民间鸡犬不宁,连带着老百姓都跟着遭殃。 作为草根出身的皇帝,朱元璋对百姓的疾苦向来上心。 他虽铁腕治国,却绝不滥用民力,更不屑为一己之好扰民生。 现在好了,为了几只小虫子,让整个社会鸡飞狗跳。 朱元璋怒气攻心,直想当场把朱瞻基揪过来,好好训一顿。 “你说你,好好的皇帝不当,非要在正史里添这黑笔墨?” “这可不是你一个人的事,是老朱家祖宗脸上的灰啊!” 朱元璋越想越气,猛地一摆手: “老四!进来!” 永乐帝朱棣听了这声,脸顿时苦了下来。 爹啊,关我啥事啊?我也没斗蟋蟀啊! …… 永乐时期! 御书房外的太监们一个个悄悄地退远了。 听这动静,里头像是打起来了,啪啪声不断,间或还有人叫唤,谁惹了陛下? “怕不是汉王又惹事了吧?” “可听着那声音,怎么像是太孙的惨叫?” “太孙不是一向听话吗?怎么也挨揍了?” 不过,太监们很有自知之明。 “咱家可啥都不知道,啥都没看见……” 御书房内,朱瞻基正瘫坐地上,像只被揉扁的锦鲤。 刚刚被“爷爷、爹、二叔、三叔”轮番教育了一顿,身心俱疲。 朱棣打他,是恨铁不成钢;朱高炽揍他,是望子成龙; 朱高煦纯属报私仇;朱高燧那是看气氛不对,凑热闹的。 连个喘息的空隙都不给,朱瞻基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个假太孙。 朱棣抹了把汗,瞪着他道: “不错啊你,蛐蛐都能折腾出人命!” “皇太孙这个位置,给你真是白瞎了!” 朱棣叉着腰,鼻子都要气歪了。 朱高煦立马顺势附和: “大侄子啊,不是二叔说你,确实干得不地道。” “二叔心疼你啊,可也不得不替百姓打你两下。” 朱棣回头狠狠瞪了他一眼,朱高煦立刻闭嘴,不敢吭声。 朱高炽赶紧打圆场,说道: “爹,打是打了,也算他长记性了。” “这孩子一向不是歪心眼的人,这次怕是昏了头。” “只要知错能改,不算什么大事。” “他是你带大的,你最清楚他底子。” 听到这话,朱棣神情稍缓。 说到底,他对这个孙子还是满意的,不然也不会亲自教养到大了。 正在这时,天幕再次亮起一串标题: 【明英宗——朱祁镇!】 【外号:大明真男人、草原研修生、大明挨锤王、敲门皇帝、土木关头牌、大明留守宗、骑猪逃生……】 众人目光齐齐望去,又是一场大型血压拉满的宫廷观影即将开演。 众所皆知,凡是外号一多的,事儿就绝对不简单。 从前也不是没有前车之鉴! 只要是那些被挂了一堆外号的皇帝,最后都没能躲过历史的冷嘲热讽,被钉在耻辱架上晒太阳! 御书房内,沉默再次降临。 朱棣望着天幕上一串又一串的外号,眉头紧皱,最终缓缓闭眼,一脸“完了”的表情。 完犊子了。 看来咱们老朱家,终究还是躲不过这命运的嘲弄。 这些外号听着就不是什么好兆头,压根不像是赞誉,反倒像是在讽刺。 难不成,老朱家也要彻底沦为笑柄? 第168章 这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孙子?! 朱高炽、汉王,还有那位狂放道人,也都望着天幕发愣,脸上表情各异,复杂无比。 前头的经历他们记忆犹新——凡是被取了外号的,基本都惨。 所以,他们已经能猜到接下来这位的“结局”了。 朱瞻基这时候稍微松了口气。 好像这次,终于不是他自己在挨批挨打了。 有人站出来挡了锅,感觉还不错。 只是……等他看到那个名字,整个人都怔住了。 “朱祁镇?” 此时的朱瞻基还没儿子,对这个名字自然是既陌生又警觉。 可虽然不知道这个“祁镇”是谁,但他爷爷早早给他们这一支定好了辈分排序: “高、瞻、祁、见、佑。” 这“祁”字一出,摆明了是他朱瞻基的下一代。 这么一来,事情的味道可就变了! 朱瞻基前脚刚当皇帝,后脚这“朱祁镇”就冒出来了…… 若没有出什么大乱子,那这孩子应该是他的儿子无疑! 再看那满天飞的外号,朱瞻基只感觉大脑“嗡”的一声响起。 “这、这不会是我儿子吧?!” 他喃喃低语,神色惊愕。 刚才还幸灾乐祸的朱瞻基,瞬间觉得冷风嗖嗖,头皮发麻。 他难以置信地想着:自己怎么可能生出这样的后代?! 这要是被坐实,那真的是“祖宗积德倒霉到我了”! 他能想通的事,朱棣、朱高炽、汉王、狂道人也都不傻,当然也立刻明白了。 于是,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又落回了朱瞻基身上。 朱棣噗的一声笑了,但那笑意中,藏着满满的怒火。 “行啊。” “原来你不止是个斗蟋蟀的皇帝,还真养出了个……人才。” “这就是我一手教出来的好孙子?就这?!你就这么报答你爷爷的?” 朱棣语气越说越冷,越说越重。 朱瞻基听得满脸通红,连忙闭上眼,心里暗骂一句: 完了!这顿打还是躲不过去! …… 大秦! 嬴政望着那天幕上“明英宗朱祁镇”的一溜儿称号,心下早已有了预判。 “明太祖朱元璋驱除胡虏,肃清旧制,确实算得上是铁血雄主。” “朱棣虽发动靖难,夺侄子之位,却也是一代明君。” “朱高炽虽短暂在位,仁政爱民,口碑流传百世。” “至于朱瞻基……斗虫虽荒唐,总体还算过得去。” “可到了明英宗……”嬴政微叹,“果不其然,盛世之后便是衰败。” 他摇头失笑。 “要说咱们大秦,为了建立统一大业,六代明君才成就帝国伟业。” “而这大明不过四代,就开始出问题了。” 嬴政这番话说得不无道理。 朱元璋打下的江山,经靖难动荡却依旧能延续; 朱高炽守成有道,朱瞻基虽不出彩但也不算昏庸。 哪知道一过这代,就出问题了? “咱大秦创业艰难,哪一代不拼尽全力?”嬴政心中一沉。 想当年,秦孝公励精图治、重用商鞅,才开局破局; 接着连出英主,才有日后虎视天下之势。 哪怕中间一任皇帝无能,后果都是灾难性的! “所以说,要代代出圣君,根本就是妄想。” 这时,扶苏轻叹:“这明朝的前几位皇帝,其实都不差。 只可惜再优秀,也挡不住后继无力。” …… 汉武时期! 刘彻神色淡然,看着那排山倒海的外号冷笑连连。 “昏君哪朝没有?出了昏君也不稀奇啊!” “只是老朱家走得太快,这才几代啊,就开始原形毕露。” 不过汉武帝也不是全然嘲讽。 他还是隐隐觉得,能保住几代清明已属不易。 “我们刘家的子孙倒是争气些。” 刘彻心中暗想。 “从西汉到东汉,没出过这种水平的皇帝。” 尽管他也知道,英宗的结局未必只是外号那么简单,还得继续看。 但单凭这些外号,就已经够拉垮了。 “不过再怎么差,应该也没到宋徽宗、宋钦宗那种程度吧?” 他皱眉望着天幕,忽然觉得,兴许自己要看个好戏了。 …… 贞观时期! 李世民轻抚胡须,凝视着高悬天际的天幕。 “明英宗……‘大明真男人?” 若是以后世百姓的取名风格来看,这所谓的“真男人”,怕不是褒奖,而是嘲弄吧…… …… 大宋! 赵匡胤此刻神情比刚才稍显缓和。 但一想到往后那些南宋君主的退缩与无能,他的眉头又紧紧拧了起来。 难道自己的战略选择,真的是错的吗? 赵匡胤登基之后,便强力限制军权扩张。 作为从兵变中走出的皇帝,他太清楚武人干政带来的隐患。 他更明白,那些军中将领,往往荒唐得让人难以置信。 那个时代,军队之中,连“人吃人”这种事都不是传说。 压制武将,不止是为了巩固皇权,更是为了整顿军纪,维护人伦。 可赵匡胤万万没想到,自己的这一方针,会给子孙后代带来长远的负面影响。 不知兵、不敢战,成了后世皇帝的通病。 也正因如此,整个宋朝,几乎成了外族眼中的软柿子。 “也许,不能再一味打压武将了……” “要让后人明白什么叫‘居安思危’!” 赵匡胤心中低声嘀咕。 他仰头望向天幕,注视着那个名为朱祁镇的明朝皇帝和其一堆略显刺耳的外号,心情反倒轻松了几分。 这就像一场考试成绩不理想,却得知其他人考得也差的安慰感。 原来“搞砸”的不只是自己。 “宋徽宗”这样的奇葩,不光是我宋家的特产啊…… 从这个角度看,大宋的失败,未必就是制度根本的问题。 …… 洪武时期! “嗯?!” 朱元璋死死盯着天幕上的名字和称号,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他刚才还挺高兴,觉得子孙们接连三四代都算给自己争了脸。 不说个个英明神武,至少也算是兢兢业业、守成有道。 前几任皇帝打下的基础,加上崇祯那一笔壮烈收场—— 朱元璋原本信心满满地认为,大明的历史评价会很不错。 他甚至觉得,自己老朱家的传承,已经算得上成功。 哪曾想,就在这时候,一个“明英宗朱祁镇”横空出世! 第169章 迎敌不利,大败身亡,兄弟同殁沙场——!! 虽说天幕还没解释这些外号到底是怎么来的,但他朱元璋也不是三岁小孩—— 看这外号一个个的样子,哪有一句好话? “朱祁镇……” 朱元璋算了一下辈分,立马得出结论。 “那不就是朱瞻基那孩子那一辈?” “行啊,行得很。” 他冷笑出声,语气里尽是阴阳怪气。 “老四,你这孙子也算养得可以。” “瞧你这教子有方,一代比一代能‘出事’。” 前面刚蹦出来一个斗蟋蟀的天子,后脚就来了个“大明真男人”的皇帝。 你这育儿方式,是不是从‘人才培育’变成‘奇葩养成’了? 朱棣在旁边刚擦完血迹,汗水又冒了出来。 爷的怒火看样子又要烧到自己身上来了…… 【宣德二年十一月十一日,明英宗朱祁镇诞生于皇宫之中。】 【明宣宗为其亲取名字,“祁”为燕王朱棣一脉的辈序,而“镇”则寓意镇守国家、安抚天下。】 【幼年时,宣宗将朱祁镇抱至膝上,问道:“若你登基为帝,可保江山安稳否?”朱祁镇答曰:“可!”】 【又问:“如有人作乱,你敢亲征吗?”他答:“敢!”】 【宣宗听后欣喜至极,立刻将身上的龙袍玉带披在他身上,抱他上宝座,众臣高呼万岁。】 【宣德十年,宣宗驾崩,年仅八岁的朱祁镇登基称帝,尊号明英宗。】 【在由张太皇太后摄政,三杨(杨士奇、杨荣、杨溥)辅政,延续“仁宣之治”。】 【正统六年,英宗亲政,正式定都北京,结束南京“名义首都”的时代。】 【正统七年,张太皇太后驾崩——】 【三杨因年事已高纷纷辞政,宦官王振逐步掌控朝政,开启明代首轮宦官专权。】 …… 永乐时期! 朱瞻基此刻看着天幕,只觉脑袋嗡嗡作响。 果不其然……是他儿子。 他感觉自己祖父看他的眼神越来越凝重,虽未动怒,但那眼神中多了一丝失望。 毕竟现在,天幕上展示的还只是朱祁镇的前半段人生。 还未到“重头戏”。 眼下来看,最大的毛病是过度依赖宦官,令王振把持朝政。 不过就这点,朱瞻基倒还不算太惊慌。 毕竟……爷爷当年用的也不都是清流正臣,不也照样用了些“内官”? 他暗自松了口气,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 但愿事情别再继续往糟糕方向发展了吧…… 【正统十四年,瓦剌军势汹汹南下侵明!】 【朱祁镇听闻瓦剌大军南侵,非但无惧,反而心生激动。】 【他将此视作展现皇威、建功立业的良机。】 【在宦官王振的极力煽动之下,朱祁镇决定御驾亲征。】 【他誓要亲手击溃这个曾让祖宗忌惮的草原劲敌。】 一道视频骤然浮现于天幕之上。 画面中,朱祁镇身立龙椅侧旁,神采飞扬,手指江山,语出惊人——! “不除瓦剌!” “焉敢称帝于世!” 朱祁镇声震大殿,回响不绝。 若不是那堆外号作祟,看到此情此景,哪怕是曾见风雨的秦皇汉武,也许都会暗自点头。 这才是帝王应有的风采! 不是那些南宋皇帝动辄议和的懦弱模样。 然而—— 一想到朱祁镇此前在天幕上的种种外号,众帝王的脸色都变得极其微妙。 这孩子,胆子是有的,但是…… 唉…… …… 洪武时期! 老朱微微松了口气。 好歹这小子不是那等软骨头。 终归是他们老朱家的血脉! “但……为什么这孩子还有外号叫‘土木关头牌?” 一念及此,老朱脸色一沉。 那是能动摇国本的大事,难道与朱祁镇有关?! 他目光凝重,凝神望向天幕。 …… 永乐时期! 朱棣神情冷峻,眸中藏着深深的担忧。 朱瞻基虽然常惦记斗蟋蟀,但总归靠得住。 可朱祁镇…… 这孙子他从未见过,谁知会出什么幺蛾子? 回忆起朱祁镇那一串丢人的外号,朱棣脸色阴沉如水。 朱瞻基额头冷汗直冒,这时刻哪敢吭声。 毕竟这祁镇还没出生,爷爷一发火,他这个“父亲”铁定遭殃! “这娃,生来就是来坑爹的……” 朱瞻基内心哭笑不得。 一旁的朱高炽、汉王、狂妄居士等人也都表情凝重,目不转睛望向天幕。 他们清楚,这一战,将牵动整个大明的未来! 【朱祁镇率领五十万大军,匆匆踏上亲征之路。】 【而仓促出兵,毫无敌情侦查的部署,仅凭王振一纸命令,火速两日集结。】 【兵马尚未整训,军中更无阵法可言。】 【夜宿途中,疑有响动,巡夜军士声响惊扰睡梦中的兵卒,错将误动当成敌袭,顿时营中大乱。】 【虽虚惊一场,却已显恶兆。】 【行军途中,祸事连连,晦气不断。】 【兵部尚书邝埜途中失足坠马,身受重伤,却仍咬牙随行。】 【北地入雨季,连日阴霖,道路泥泞不堪,尚未至大同,便有士卒冻毙、饿死。】 【王振面对一切劣势,毫无调整应变之策,反而暴躁如驱畜,催军前进。】 【邝埜与户部尚书王佐多次上疏请撤,却被王振拒绝——】 【并令他们跪于湿地受罚,直至黑夜方得扶起。】 【驻于大同时,大雨连绵不止,粮草溃烂,尸横遍地。】 【朱祁镇心生怯意,王振遂匆忙号令撤军,撤出大同。】 【王振欲从紫荆关撤返,路经其故乡蔚州,企图趁机扬威故里。】 【可转念又怕粮田受损,于是又强令折回,重返宣府,重走北道,丝毫不顾四十里路的南撤进度。】 【大同参将郭登、内阁学士曹鼐、张益等苦劝无果,王振只顾私威,执意妄行。】 【数日耽搁,大军行程蹉跎。至八月初十,方至宣府。】 【也先已追至鸡鸣山,明军行路已被掐断。】 【也先主军紧随而至,夹击之势骤成。】 【朱祁镇与王振惊慌中一面遣兵抵抗,一面图谋南绕突围。】 【恭顺伯吴克忠、都督吴克勤奉命断后,迎敌不利,大败身亡,兄弟同殁沙场。】 第170章 说不定老爹真得换换继承人了?这机会不就来了!! 【英宗再命成国公朱勇与永顺伯薛绶率三万兵援前。】 【但朱勇年迈昏庸,竟将军队径直引入敌军陷阱。】 【而后三万骑兵死伤殆尽,二将亦命丧当场。】 【伯颜铁木儿诱敌深入,诈败退引明军北进,令英宗与王振落入深陷之地。】 【朱祁镇终抵土木堡,离防守坚固的怀来县不过二十里,众臣劝其进城歇息。】 【可王振惦记着那一千多辆载满私财的辎重车未到,执意露宿土木堡。】 【瓦剌军队夜袭,朱祁镇与众臣猝不及防,困于土木堡,粮绝水尽。】 【瓦剌太师佯装议和,旋即发动猛攻。】 【英宗被俘,文武死伤惨重,王振终被怒不可遏的樊忠斩杀于乱军之中。】 【此役,大明二十万精锐尽失,朝廷元气大伤,社稷动荡!】 …… 洪武时期! 尽管那道天幕只是快速地概括了土木堡之变的来龙去脉—— 但朱元璋的情绪却已经彻底爆发,血压一路飙升。 特别是他的脸,肉眼可见地憋得通红! “一个阉人,竟然敢干预我大明军务,搅乱军心?!” “若不是那个王振在背后搬弄是非、蛊惑皇帝,大明怎会遭此奇耻大辱?!” “朱祁镇这孽障,到底是谁在当皇帝?!” 朱元璋一声暴喝,回荡在奉天殿中,直震得殿柱都轻微颤抖。 他瞪着天幕,眼中几欲喷火。 御驾亲征本是皇帝统兵之荣耀,昭示国家强盛。 可朱祁镇的这场御驾亲征,简直就是一场被热血冲昏头脑的闹剧! 事无巨细,全听那宦官王振一个人的意见。 如此下场,又岂能不败? 若是堂堂正正打仗输了,朱元璋虽怒,尚且能够接受—— 毕竟兵家胜败,原也常事。 可这次大明军队根本未能发挥,便全线溃败,甚至连皇帝也成了瓦剌俘虏! 这不是失策,这是丧权辱国! 奉天殿内,众臣哗然。 群臣望着空中的天幕,一个个面露惊骇。 谁能想到,在洪武之后的第三代皇帝手中,大明竟然会败得如此不堪! 瓦剌,不过是草原上一个羸弱部族,其兵力和国力远不能与大明相比—— 竟然还能将大明打得溃不成军? 这简直不可理喻! 尤其是那些当年参与建国的武将,一个个脸色阴沉如水。 这不是在打他们这些老将的脸吗? 倘若朝中还有一位能够镇得住场的老将坐镇,哪怕王振再胡闹,也断不会有今日之祸! “堂堂天朝上国,竟被瓦剌如此羞辱!” “全是因为那个阉人擅权专断,指挥无方,才让我大明战败如斯!” “宦官误国啊!” “陛下应当以此为训,昭告后世,宦官不得干政!” 满殿臣子愤然疾呼,语气沉痛。 朱元璋面色如铁,没有丝毫缓解。 这场土木堡之殇,不只是一次战败,更是国本动摇! 几十万精锐军卒的战死,将极大削弱大明的兵力储备。 更遑论,北地军威尽失,草原诸部定会乘机而动。 朱元璋越想,心头越沉。 原本看完前几任子孙的执政表现,他心里还算欣慰—— 虽非人人圣明,但也未出大错。 却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土木头牌”朱祁镇,把他的心情从高峰一脚踹进了冰窟。 …… 永乐时期! 而在永乐位面,朱棣此刻也脸如锅底,额头青筋暴起。 当视频展示完土木堡之变的全过程,他终于忍不住,咆哮出声: “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他的声音仿佛雷霆,在皇宫内回荡。 朱瞻基吓得当场跪倒,冷汗直流,嘴唇哆嗦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说什么都没用。 那是后世的事,早在他百年之后才发生! 但面对爷爷那双几欲喷火的眼睛,他只得低声辩解: “这事……孙儿当时已不在人世……” “当时不在?!” 朱棣怒火不减,猛地一指天幕: “那你告诉我,瓦剌怎么就敢如此猖狂?!” 一旁的朱高炽刚想替儿子开口,结果话未出口,便被朱棣一记冷厉目光堵了回去。 “你也别说话。” “整天阻止出兵,张嘴闭嘴都是‘国库拮据’,‘无力动兵’。” “看看你养出来的儿子!” “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大明是怎么被弄到这步田地的!” 朱棣暴怒之下,整座永乐宫的温度似乎都骤然下降! 朱棣他能不怒火中烧吗?! 当年他四次亲征漠北,打得草原群雄闻风丧胆、望尘而逃。 阿鲁台、瓦剌、鞑靼、兀良哈……哪一个不是被他杀得抱头鼠窜,俯首称臣? 可他刚走没几代人,大明的军队竟然反被瓦剌倒过来“教育”了一遍? 这口气,朱棣如何能咽得下! 更何况,被打得灰头土脸、丢尽大明颜面的,正是他的亲重孙子! 望着天幕中那一幕幕耻辱画面,朱棣只觉颜面扫地,怒火中烧! 他长吸一口气,迈步走到殿角那座沙盘旁,猛地一拍案台! “你们爷俩,通通给我过来!” 他雷霆一喝,声音震得屋梁都回荡回音。 朱高炽与朱瞻基哪里敢怠慢—— 立刻低眉顺眼地站到沙盘边,满脸羞愧,气都不敢多喘一口。 汉王站在人群中,看到朱棣怒发冲冠的模样,眼中却闪过一抹抑制不住的喜色。 哈哈哈,老大你们一家真是不争气。 给了你权柄、交了你江山,你就这么还爷爷的情? 他心里翻腾着想法,脸上却一脸“悲愤”。 ——这天幕一放,说不定老爹真得换换继承人了?机会来了! “爹——这哪是打仗啊!” “这是让人拉在我们大明头上撒野啊!” “您能忍,儿子我是真忍不了!” “我是不是皇帝无所谓,但这帮瓦剌贼子,咱不能就这么放过!” 汉王边嚷边冲了过去,挤进沙盘前,浑身带着杀气。 一旁的“狂妄居士”也默默走了上来,低头站立。 众人围着沙盘站成一圈,都屏住呼吸,静等朱棣训话。 朱高炽和朱瞻基更是早已在心里把“挨骂流程”走了好几遍,只等朱棣一声怒吼劈头盖脸。 然而—— 他们等来的,却是朱棣那沉稳低沉的语气: “朕当初,为何一定要征伐漠北,你们可曾细思?” 第171章 一个被朕打到崩盘的部落,竟然还敢南下作乱?! 朱高炽微微抬头,眼中浮现一丝疑惑,却没有作声。 但他心里其实已经有了答案: ——不是因为你朱棣就爱打仗吗? 一日不带兵杀敌,浑身难受! 朱瞻基心里的想法和父亲如出一辙。 看着众人沉默,朱棣又抛出第二个问题:“那朕为何要撤出大宁?” 这回,朱高炽总算敢说话了,轻咳一声,安抚地拍了拍儿子的肩头,说道: “是因为……爹认为守着大宁耗费太大。” 当年朱棣放弃了两块战略要地—— 一个是大宁,另一个是东胜。 对外说法,是他为了酬谢朵颜三卫靖难相助,割让给了兀良哈。 还有人说,是靖难之后北地空虚,为了补充京畿人口,不得不放弃边地。 但这些理由,皆非本因。 事实是,靖难虽重创北方,兵员不足不假,可到朱棣中晚期,大明已恢复元气。 若真想恢复大宁,并非不能。 关键在于—— 供养大宁的代价,实在过于沉重。 当年太祖设大宁,仅军粮支出就高达一百多万石! 而朱棣数次北征,平均耗粮也不过四十万石。 最为艰难的一次,也不过九十五万石。 换句话说,维持一个大宁的开销,足够支撑朱棣打好几次漠北战役! 站在朱棣的视角,自然是要取舍—— 是死守一个被草原包围的孤点,还是主动进击,将敌人驱逐出塞? 答案自是不言自明啊! 所以,朱棣毅然决然放弃大宁,将节省下来的粮草兵力,全投入对草原的五次征战之中。 他的目标,是彻底铲平草原上的敌患,然后再考虑复设大宁。 可惜—— 天不假年。 在第五次北征途中,朱棣在榆木川意外驾崩,抱憾而终。 他这一生,都在用战术上的主动出击,弥补战略上的空缺。 ——这就是他朱棣的“用兵之道”。 然而,自朱棣驾崩之后,大明就再没有出过他这样的强势之君。 换句话说—— 朱棣之后的皇帝,根本没人能继承他的铁血胆魄和远见卓识。 仁宗、宣宗皆崇尚仁政,主张与民休养,极少轻启干戈。 这一点,其实也无可厚非。 经历靖难之役与永乐连年征战,大明确实需要一个喘息与恢复的阶段。 “嗯。” “耗费巨大,这正是朕当年选择放弃大宁的缘由。” 朱棣站在沙盘前,望着地图缓缓开口,将内心深处的战略思路一一剖析。 他四次御驾亲征,从不是一腔好战之气。 虽然他确实爱打仗…… 但每一次出征,背后都有他深思熟虑的布局与谋划。 首次北伐,他亲率五十万大军,直指鞑靼重地! 彼时鞑靼毫无准备,被永乐大军杀个措手不及。 本雅失里与阿鲁台仓皇互相推锅,最终分头溃逃—— 一个西走,一个往东溜。 朱棣听闻本雅失里逃往斡难河,二话不说率军追击,与其军正面激战! 明军战力全开,打得本雅失里溃不成军,最后只带十余亲信狼狈逃命。 本以为战局已定,朱棣准备回朝,半路却又接到情报——阿鲁台尚未伏法! 于是大军再度转向,直扑其老巢静虏镇。 阿鲁台妄图佯降诈袭,但朱棣早已识破伎俩,早早设伏。 果然,阿鲁台中计,被打得满地找牙,再度逃遁。 之后,朱棣巧施一计,佯装遗弃军粮,引得阿鲁台上钩,伏兵四起,彻底将其打穿,几近全灭。 这一战,朱棣彻底瓦解鞑靼主力,顺手还收拾了阿鲁台。 可谓一战封神! 而第二次北征,朱棣的目标则转向更具威胁的瓦剌。 不同于鞑靼的怯懦,瓦剌显得格外强硬,摆出一副“硬刚到底”的姿态。 马哈木集结三万铁骑、十万战马,蓄势待发。 而朱棣这边,则首次实现了步兵、骑兵、火器三军协同作战! 中国历史上第一次“步骑炮”联合作战,自此登场! 战局展开,瓦剌惨败而归。 马哈木狼狈逃脱,试图偷袭阿鲁台,却反被鞑靼反杀,憋屈至死。 这一仗,瓦剌被打得几近瘫痪,而阿鲁台趁乱坐大,成为接下来朱棣重点“照顾”的对象。 草原上的敌对势力,你方唱罢我登场,互咬不休,而朱棣则从容“坐山观虎斗”。 此刻他望着沙盘,冷哼一声: “瓦剌?” “一个被朕打到崩盘的部落,竟然还敢南下作乱?!” 想到重孙朱祁镇竟被这等宵小俘虏,朱棣胸腔几乎要炸开! 这口气,他咽不下! 瓦剌,必须再次痛打,打到灰飞烟灭! 事实上,前两次北征已成压倒性胜利。 鞑靼被打散,阿鲁台被痛击,瓦剌被打瘫。 草原上能动的,全被朱棣教育了一遍。 但即便如此,他依旧策动后续出征。 一生五次北伐,战果辉煌,但后面三次,却被后世之人非议不断。 不少人嘲笑那三次出征根本没打仗。 这简直像是大明皇帝带兵春游,连敌人的影子都没摸到。 花了大把军费,徒劳往返! 但事实真是这样吗? 朱棣是只因好战,才一次次北上吗? 后面三次出征,恰恰展现了他战略层面的高屋建瓴! 第二次北征后,瓦剌已被摧毁,马哈木战死,草原格局再度洗牌。 接下来三次北征,其实全是为“扶瓦剌抑鞑靼”而来。 第三次出征,目标明确:讨伐鞑靼。 阿鲁台得知朱棣北上,吓得再度弃营而逃。 表面上朱棣仿佛扑了个空,实则阿鲁台为此丢下辎重物资无数! 朱棣命令将物资焚毁,驱赶牲畜而归,途中还顺便收拾了兀良哈一把。 此战虽无正面交锋,但实则打掉了鞑靼整个冬季的生存基础! 游牧民族最怕什么?怕的不是兵败,而是断粮!! 物资尽失,鞑靼将士定会在冬季中大规模减员,朱棣之策,阴狠而有效! 第四次北征,阿鲁台听风便逃,根本不敢接战。 朱棣几乎未动兵锋,却招降上万蒙古兵,堪称兵不血刃的奇效! 而最让后世诟病的第五次北征,也正是朱高炽极力反对的那一场。 就连夏元吉等大臣也百般劝阻。 但朱棣态度坚如磐石—— 他明白,一旦手软,草原将再度反噬中原! 第172章 问题是——为什么你们没有趁势而上?? 朱棣的第五次北征——不仅遭到了太子和朝臣们的极力反对,也成了后世无数史家的争议焦点。 这一战,他既未击溃敌军,也未收编部族,甚至还在归途中驾崩榆木川—— 怎么看,都是一场劳民伤财、毫无收获的“无意义之举”。 不少人甚至认为,若不是这一次长途奔袭劳累了身体,说不定朱棣还能多活几年。 可是在正史中,却留下这样一句话: “敌部于去岁秋间得知朝廷整旅北征,遂拥众人而逃。在恰逢隆冬之际,飞雪有十丈之高,飞禽走兽牛羊皆死去,众兵队原地解散。” 这句话背后,正是朱棣第五次北征的“真实战果”。 阿鲁台为了躲避朱棣的大军,冒雪逃亡,结果牲畜死得精光,人马散尽,损失惨重。 虽然没有正面对撞,但鞑靼的元气,却被朱棣一次次削弱。 换句话说,朱棣这次出征的战略目标,其实已经达成! 许多时候,真正的战争并不需要血流漂橹,只要让敌人自乱阵脚,照样能完成打击任务! 但也有一种声音: 正是朱棣反复出兵打压鞑靼,才让草原上的权力天平倾斜,使得瓦剌趁势崛起。 于是,后来的“土木堡之变”,也就顺理成章地发生了。 若是朱棣泉下有知,怕是会被这番“因果倒推”气得重活过来再死一次。 那可是他死后几十年才发生的事,怎的也能扯到他头上来? 事实上,朱棣早就料到了这种局势变化。 让鞑靼本部衰落,让瓦剌成长,就是他精心策划的草原格局重塑! 这才是五次北征背后真正的战略核心。 朱棣根本没打算搞什么草原部族“均衡共存”。 他要做的,就是斩断忽必烈后裔的传承,铲除北元的最后根系! 瓦剌,不过是他选来对抗鞑靼的棋子罢了。 在朱棣的预想中,只要继续施压,鞑靼早晚会被瓦剌吞并。 这也正是他为何在晚年频繁出兵,甚至不顾反对也要亲征的原因! 尤其是最后这次北征,面对太子与群臣的竭力阻拦,朱棣仍然坚决启程。 他知晓,自己等不起了。 后人中,也有识货之人看出了端倪: 朱棣要打的,是北元的正统;他扶持的,是新兴的卫拉特瓦剌。 这套策略,固然在他生前未见成效,却在他死后逐渐应验。 朱棣沉默地望着沙盘,声音低沉却坚定: “咱这副身骨,已经支撑不了太久了。” “但我不想留下半点遗憾,阿鲁台的问题,我要在临终之前亲自解决!” 殿中一阵寂静。 众人终于听懂了朱棣坚持北征的真正原因。 之前他们以为,这位帝王不过是想趁老年再搏一功,以洗靖难之役的血腥之名,为自己争一段清名。 可如今他们才知,老头子的眼光何止于史书? 那是要彻底清除后患,为大明稳住百年根基! 在朱棣的几个儿子中,最像他的,是朱高煦。 但朱高煦却始终没继承父亲的格局与战略洞察,至今仍看不懂自家老爹的布局。 而当他们听到朱棣坦言“命不久矣”时,一股难以言喻的悲意,悄然在空气中蔓延开来。 无论之前有多少龃龉,那始终是他们的父亲。 一个即将逝去的父亲。 朱高炽脸色凝重,眼神低垂,话到嘴边,却一句“没钱”也说不出口了。 就在这时—— “爹,您别说了!”朱高煦猛地站起。 “我陪你去打!就算爷俩单刀赴会,我也甘之如饴——给你牵马也行,冲锋也行!” 声音洪亮,杀意腾腾! 紧接着,金豆子也神色肃然,重重应道: “我也一起!” “爹,草原再大,也挡不住咱们父子三人!” “狂妄居士”也跟着走出队列,坚定附和。 朱高炽没有抬头,双手紧握,长袖遮面,心头五味杂陈。 若是往常,他一定会劝一句“国库吃紧”来压下这场战事。 但现在—— 朱棣亲口说,他的时间不多了。 哪怕再多的钱,也换不回这个老爹的命。 这个时候,“钱”两个字,他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了…… 原来,父皇当年几次北征,其真正用意竟是如此深远。 经过靖难之役与连年征战,大明的国力本已疲惫不堪,不宜轻起干戈。 可若是能够一举荡平阿鲁台,彻底解决草原隐患,那付出这点代价,也值! 朱棣并未理会朱高炽的沉思,只是目光凝重地低头盯着沙盘,语气愈发沉重: “瓦剌之所以崛起,是因为我的战略奏效了。” “问题是——为什么你们没有趁势而上?” 这一声质问,带着几分失望,几分恨铁不成钢。 他抬眼看向朱高炽与朱瞻基,那眼神像是穿透了时空,要将两人钉死在战机流失的节点上。 他虽未能亲眼见证成果,却将那决定命运的良机,交到了朱瞻基手里。 宣德六年! 那一年,阿鲁台被瓦剌锤爆,不得不弃守呼伦贝尔,仓皇逃至漠南! 此时的阿鲁台军心涣散,永谢布十营已溃不成军,正是明军出兵草原的天赐良机! 历史上类似的机会,仅出现过三次: ——西汉时,北匈奴压迫南匈奴,南匈奴投靠汉朝,呼韩邪单于归顺,汉朝因此牢控北境; ——唐代,东突厥衰败,颉利可汗入驻漠南,李靖一战灭国; ——清初,喀尔喀三部被噶尔丹打压,转投满清,康熙不费一兵,坐收草原。 这三次,都是草原霸主被逼南逃、主动依附中原的绝佳时刻! 这一次,也一样! 这是朱棣苦心孤诣,五次北征打下的战略基础换来的空前机遇! 一个能让大明真正踏入草原、整合蒙谷的历史节点! 可是这一次……朱瞻基错过了! 面对这个千载难逢的战略窗口,大明朝堂中也有清醒之臣建言出兵。 可是朱瞻基,却只说了一句: “乘人之危,非仁义之师矣。” 一句冠冕堂皇的大义,直接把征战之机堵得死死的。 不仅不发兵,他还派使者安抚阿鲁台,表示大明不会趁火打劫。 甚至命令大同总兵郑亨,不得擅自出兵! 第173章 你不出兵,不布武,不招降,只顾玩乐——!! 就这样—— 朱棣拼了半生,用无数粮草和将士的鲜血换来的战略大势,就这么被活生生浪费掉了。 大明二百年,若要说唯一有机会彻底掌控草原、整合蒙谷的时刻——就在宣德六年! 而明宣宗朱瞻基,却亲手将这局面拱手送还草原群雄。 他既不趁机收服残破的鞑靼,更不扶持其与瓦剌抗衡。 任凭瓦剌击败阿鲁台、整合草原三部,吞并兀良哈、压迫海西女真…… 当这一切发生时,朱瞻基却沉迷于斗蟋蟀! 而瓦剌的绰罗斯部,从原本西北角落的一个“野孩子”—— 就这样一步步成长为席卷整个蒙谷的草原帝国! 朱棣用生命打造出的战机,被亲孙子一口吐了回去。 若说土木堡之变的锅该扣谁头上,那朱瞻基首当其冲! 不仅白白浪费掉老祖宗的战略成果,甚至还亲手挖坑,把自己儿子给埋了进去! 虽然土木堡惨败,表面上看是朱祁镇听信宦官王振的胡乱指挥,葬送大军,连皇帝自己都被俘虏。 但如果当年朱瞻基把握住那一次战略转折,又怎么会轮到瓦剌强到能南下犯境? 更何况—— 在土木堡大战之前,明军早在猫儿庄、鹞儿岭两场前哨战中—— 就已被瓦剌骑兵击溃,死伤惨重! 当时的明军,已经完全失去了当年那支铁血劲旅的风采! 仁宣时期,武备废弛,卫所制度形同虚设,战斗力早已严重下滑,几近崩溃。 而瓦剌呢? 早已不再是那个朱棣时代被狂虐的小部落! 在土木堡之变爆发前,瓦剌的疆域几乎不逊色于成吉思汗统一草原时的帝国规模! 此消彼长之下,哪怕朱棣亲自复生,也未必能力挽狂澜! “所以,瓦剌到底是怎么崛起的?” 朱棣的目光如炬,冷冷扫过朱高炽与朱瞻基。 你们一个是仁宗,一个是宣宗。 一个当了十个月皇帝,虽然时间短,我不怪你; 但朱瞻基! 你在位十年,却连草原上的局势都不曾布置一下?! 瓦剌压境,你毫无作为! 你爹朱高炽再怎么不行,我也不忍苛责; 可你这个“好圣孙”,你斗完蟋蟀就没点脑子想过这天下大势? 当年收服鞑靼、吞并草原的机会,就在你手中! 你不出兵,不布武,不招降,只顾玩乐! 老头子我呕心沥血布下的这盘大棋,被你一口唾弃! “这笔账,我今天就要和你好好算一算!” 朱棣的语气愈发冰冷,声如闷雷,回荡殿中。 而此刻,被这股压迫感锁住的朱瞻基,额头上冷汗直冒,浑身僵立,哑口无言。 ——因为他知道,爷爷说得没错,一句都没错。 等朱棣把话说完,他的战略思路已然一目了然。 在永乐年间,因后勤供应受限,朱棣果断作出调整,主动将战线向南收缩。 为了弥补防线内移的空缺,他在战术上采取更为积极的姿态。 他施行“扶弱制强”的策略,先后两度深入漠北,迫使瓦剌与鞑靼屈服于明廷的名义统治。 而到了永乐末期,由于鞑靼首领阿鲁台愈发不服从号令,朱棣决意根除这个长期隐患。 于是他转而扶持瓦剌,打压鞑靼势力,在暮年三度御驾亲征,一步步压缩鞑靼的生存空间—— 力图彻底铲除这个草原劲敌。 遗憾的是,未及功成身退,朱棣便在榆木川病逝。 尽管如此,他所铺设的战略蓝图依旧在有条不紊地推进。 正如他所预见的那样,脱欢趁势崛起,将阿鲁台一步步逼入死地。 明廷原本可借此千载难逢的契机彻底收服草原。 然而,朱棣未曾料到,自己所立之继承者竟如此令人失望。 “好圣孙”朱瞻基外表光鲜,实则胸无大志。 如后人所言:“善于表面文章,却乏有治世之才。” 朱瞻基不仅未能趁势收复草原,反而放任瓦剌坐大,最终反噬中原,成为明朝北部沉疴。 而这一切,终究导致了那场震惊天下的——土木堡之变。 在朱棣的追问下,朱瞻基只觉冷汗涔涔,张口结舌。 此时的他,尚不知未来的自己竟将酿成如此祸事—— 更不明白瓦剌是如何壮大的,自然无从作答。 但在朱棣这个老谋深算的战略家眼中,仅仅从一场战役的走向,他便窥见了太多隐藏的信息。 他甚至预见了自己死后的大明将走上的一部分轨迹—— 瓦剌的崛起从侧面印证了他的战略是正确的。 他所谋求的长期效果,虽然在他有生之年未能兑现,却在身后逐渐呈现。 然而他没想到,后继者们远不如他那般锐意进取。 当大明面临收复草原的最佳时机时,朱瞻基却未能果断决策,错失战机。 瓦剌的肆虐,最终酿成了边患成灾的局面。 若非如此,历史或许将彻底改写。 “好一个圣孙!” 朱棣心头第一次真正生出更换太子的念头。 也许让老二登位,会是更合适的选择。 老二未必是治国明君,但绝不会眼睁睁错过这种一统北疆的良机。 若能趁机平定蒙元余孽,边疆将得长治久安,永绝后患! 土木堡之变这样可耻的败局,也就不会发生。 而此时的小皇孙朱祁镇,还懵懂无知,只沉浸在对祖父战略智慧的膜拜中。 “老爹太强了!” 他在心里不断感叹。 论打仗,爹确实有真本事! 【土木堡之变中,朱祁镇兵败被俘。】 【他身陷异域,其屈辱堪比宋徽宗靖康之难。】 【传言其被迫随敌人至京师外,衣衫不整。】 【在城门下大声求援,由此落得‘敲门皇帝’的奇耻之号。】 【后世更是戏称其为:大明真男人、草原研修生、大明挨锤王、土木头牌、骑猪逃生……】 天幕继续映出朱祁镇的耻辱事迹。 土木堡之战,明军惨败,皇帝竟亲自沦为俘虏,这在整个华夏史上实属罕见。 朱祁镇被瓦剌挟持,远赴漠北。 途中,竟被敌军押解至大同城下,当着自己臣民的面,发出哀求之声。 守城士兵望着被羞辱的皇帝,一个个低头不语,愤怒与羞耻交织在心头,久久不能平复。 第174章 帝王若不通兵事,强行指挥,只会扰乱军心! 老朱已经不是气血上涌那么简单了,而是整个人快要爆炸! 天子亲征被俘,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你小子被人抓走也就罢了,居然还带着敌人跑到自己国家的城门下喊门。 这哪是皇帝,这是丢人现眼! 天幕上更是毫不留情地点评——这是大明的“靖康之耻”! 老朱听到这里,顿感眼前一黑,脚下一个踉跄,几乎就要倒下去。 他赶紧伸手扶住龙椅,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身旁的朱标等人见状,神色大变,连忙围拢过来。 “父皇!” 朱标一脸焦急。 老朱抬手虚按,示意大家不必慌张,声音低沉却坚定:“咱……没事。” 可下一秒,他抬头望向天幕,眼里满是悲愤欲绝。 谁能想到,大明辛苦打下的基业,竟落得被胡虏羞辱至此! “传旨,备战!朕要铁骑踏破漠北,拔营摧穴!” 老朱这声怒吼,震得奉天殿内所有人热血沸腾。 堂中武将纷纷出列请战,声势如雷: “扫灭鞑虏,统御草原——!!” “誓讨瓦剌,还我大明尊严——!!!” 自开国以来,战功机会稀缺,如今天子下诏出征,那可是立功扬名的大好时机! 一众武勋谁也不愿落后。 更何况,看到瓦剌如此嚣张,他们这群沙场老兵也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欺人太甚,真当我大明无人乎?! …… 大秦! 始皇帝轻叹一声,摇头道:“帝王若不通兵事,强行指挥,只会扰乱军心。” “若非朱祁镇与那王振胡乱下令,岂会落得一败涂地的结局?” “归根结底,还是他们自取其辱罢了。” 秦皇的治国理念一向是——让行家干行家的事。 征伐用兵之道,理应交由统帅操持,皇帝只需定下战略方向。 他下达命令要夺某地,至于该如何攻下,那是将军们的职责,而不是他这个天子去摆弄战阵。 “父皇所言极是。”扶苏躬身附和。 “统帅若无才干,将士便如无头苍蝇,怎能打胜仗?” “朱祁镇和王振,此番遭遇,实属活该。” 兵法非戏,岂容儿戏? 一个太监擅权妄为,一个皇帝耳根子软,亲信佞人,结果满盘皆输,也就不稀奇了。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冷哼一声,脸上满是讥讽。 “朕历来只定战略目标,战场具体事务,一概交由卫青等将领处理。” “兵者,诡道也,临机而变。” “哪容那些毫无经验之人胡乱指手画脚?” “战场如棋,胡乱布子,岂不是自乱阵脚?” 他摇头冷笑,满是鄙夷。 朱祁镇不但不自量力地御驾亲征,还把军权交给宦官王振,这不是蠢是什么? “此人虽不似宋人那般惧战,但实在是愚不可及。” “皇帝被俘,军心大乱,这仗还怎么打?” “记住,当皇帝不必事事亲历战阵。” “朕虽未踏足沙场,却照样开疆拓土。” “出征不是儿戏,岂容胡来!” 刘彻望着面前的太子,一字一句地告诫。 不亲征不等于不英武,汉武帝刘彻便是铁证。 霍去病、卫青等将,皆由他慧眼识才,一手提拔。 他不干预战术,但每一场大战的方向,却都精准无比。 “父皇说得太对了,大将军与表兄每次征战,父皇都不曾插手细节。” “表兄霍去病初战漠北,便能深入敌后百里,战功赫赫,全赖父皇英明。” 刘据肃然回答。 每当提到霍去病,汉武帝脸上总有掩不住的得意。 谁能想到,那个曾是长安城中放马的少年,竟成了让匈奴闻风丧胆的大汉战神! …… 贞观时期! “简直胡闹!” 李世民眉头紧皱,怒声喝道。 “兵者大事,岂可拿来当儿戏?” “若王振在朕军中,早已问斩!” “朱祁镇竟还容许这宦官乱政,落得如此下场,也难怪!” 李世民不屑冷哼,眼神如刀。 战场不是舞台,不容演戏。面对敌人,必须快准狠,一步错,便是灭顶之灾。 在他看来,土木堡之败的根源,就在于皇帝与宦官的乱指挥。 天子御驾亲征虽可鼓舞人心,但也会令军队陷入极大的制约与被动。 将士顾虑皇帝安危,战时犹豫不决;而将令受限于宫廷,难以因敌制胜。 若是皇帝又不懂兵法,却还硬要主事,那便是釜底抽薪,徒增灾难。 而朱祁镇,正是这样的存在。 最终,瓦剌兵锋直逼中原,朱祁镇也留下了明史上最耻辱的一笔——被俘于土木堡。 …… 永乐时期! 朱棣静立于沙盘前,凝望着千里江山,神情中透着几分凝重。 他知道朝中有声音在暗示换储;他自己对太子的一些做派,也多有不满。 但朱棣始终没有动过废太子的念头。 因为一旦动太子,便牵连到皇太孙,这已非一人之事,而是牵动大明三代的根基,怎可轻动? 然而此刻,朱棣第一次真正生出更换之意。 太子也好,皇太孙也罢,最终都坐上了皇位。 论“守成之道”或许算是中规中矩,甚至还成就了“仁宣之治”这等太平盛世。 可朱棣并不满意这种成绩。 土木堡之败,根源何在? 归根结底,是宣德年间对军备之松懈所致! 当草原势力暗流涌动,风云骤变时,他那位“好圣孙”,竟还躲在深宫里玩蟋蟀! 想到这,朱棣胸中怒火翻腾,几欲喷薄而出。 …… 大宋! “明朝版靖康之耻……” 赵匡胤喃喃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复杂。 “虽说这事比起我宋的靖康之难还差点火候,但皇帝被俘,还被押到城下求门……确实够丢人。” 他轻叹一声,心里五味杂陈。 既有几分窃喜,也有一丝说不出口的酸涩。 从天幕播放视频起,大宋的皇帝在众帝王心中,基本已成“耻辱代言人”。 赵匡胤身为大宋开国皇帝,看着徽宗、钦宗一个赛一个地拉胯,也觉得自己这脸都快被丢尽了。 所以看到别的朝代也翻车,他心头反倒轻松不少。 你看,不光我们大宋出糗,大明照样出丑! 第175章 皇帝虽被俘,但朝局未崩,民心可安——!! 但转念一想,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小肚鸡肠了些—— 自己治国不力就算了,居然还指望别人也出丑才安心? 大明皇帝被草原部族羞辱,这真是值得庆贺的事吗? “唉……” 赵匡胤低声道: “我赵匡胤,愧为宋之始祖呦。” 他心中生出一丝愧疚。 而一旁的赵构,却一脸轻松地笑了出来。 “哼,朱祁镇不懂兵事,非要亲征,结果大败收场,这不是咎由自取?” “这等昏招,才是真正的大明奇耻!” “朱祁镇也是一样!” “兵法不精,还要硬着头皮御驾亲征,真以为自己是汉武帝了?” 赵构笑得肆意,话语里满是幸灾乐祸。 赵匡胤闻言,转头淡淡看了赵构一眼,神情如水。 那眼神分明在说:你也配嘲笑别人? 你被辽国那群人都能打得抱头鼠窜,你哪来的底气? 赵构自然心里有数,脸顿时一红,嘴上却不服气地狡辩: “大哥,你说我打得再差,最起码我没被抓走吧!” 赵匡胤“嗯”了一声,点头道: “你确实跑得快,大腿中箭还能夜行百里,赶着驴车逃命。” “这等身手,谁追得上你啊?” 赵构脸红得像熟透的苹果,嘴角抽搐着。 骑驴怎么了? 那也是技能! 朱祁镇要是早知道可以骑驴逃命,恐怕也不会被带去城下求门了吧? …… 【明代宗——朱祁钰!!】 【外号:景泰中兴帝、临危不乱哥】 正在众帝王还在议论朱祁镇之辱时,天幕上的画面又开始变化,切入了下一个人物的篇章。 依旧是明代的皇帝,这一次的主角,是朱祁钰。 随着天幕视频的播出,诸位皇帝的目光齐齐投向了上空。 “朱祁钰?” “景泰中兴帝?临危不乱哥?” 画面中信息如惊雷炸响—— 正值明朝动荡,土木堡之变爆发,明英宗朱祁镇被俘,大明危如累卵。 而此时,一个新的人物登场—— 朱祁钰,肩负“临危不乱哥”之名义挺身而出。 “中兴”二字一出,众皇帝便已明了,这是后世对朱祁钰的高度肯定,绝非讥讽之语。 朱祁钰与朱祁镇,仅一字之别,兄弟关系一目了然。 哥哥被俘,弟弟临危受命登基为帝,此举合情合理。 最感欣慰的,自然是洪武皇帝朱元璋与永乐皇帝朱棣。 …… 洪武时期! 原本还因土木堡之变暴跳如雷的朱元璋,看到“景泰中兴帝”、“临危不乱哥”的字样后,脸色渐缓,眸光微亮。 “景泰中兴帝?临危不乱哥?” 这几个字,犹如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他本担忧皇帝被敌虏,大明局势将陷入群龙无首之困! 而这必引发政局震荡,奸人趁虚而入,甚至可能逼迫朝廷割地求和、倾家荡产! 但现在,看样子朝中群臣已紧急推立新帝。 “如此一来,朱祁镇的被俘,意义已大为削弱!” “好一个临危不乱哥!” 朱元璋一连喝出数声“好”,龙颜大悦,精神一振。 …… 永乐时期! 朱棣也终于从沉思中回神,注视着天幕中“临危不乱哥”的字样,神情稍缓。 “……临危不乱哥。” 他轻声呢喃,瞥了眼站在一旁的朱瞻基。 “还不错,小子,还会生儿子。” 一个儿子出事,另一个来补缺,这血脉总算没断了根。 朱瞻基额角的冷汗也终于略微褪去。 幸亏——幸亏土木堡之变,没有演变成靖康之难! 没有变成宋那样的覆国惨剧! 如果没有朱祁钰临危接位,恐怕大明已成北明与南明的分裂格局! 朱高炽长长吐出一口气,心中感慨万千。 皇帝被俘,朝局混乱,民心动荡……但幸而有人挺身而出、力挽狂澜! 否则,大明便真成了第二个北宋! 【瓦刺大军入侵,明英宗朱祁镇在王振怂恿下御驾亲征,】 【在爆发土木堡之变,皇帝被俘,京师震动。】 【而百姓也人心惶惶,富人纷纷转移财产,大臣急遣子女南逃南京避祸。】 【朝堂内部陷入巨大争执:是战?还是迁?】 【多数大臣主张迁都南京,以避锋芒。】 【唯有兵部左侍郎于谦力排众议,斥迁都为亡国之论,言之凿凿——】 【宗庙社稷不可轻弃,当以北宋为鉴!】 【在于谦建议下,朱祁钰调集两京、山东、南京、江北、沿海等地军粮。】 【兵马也是北上勤王,稳定京中人心。】 【明英宗生母孙太后召开御前会议,命郕王朱祁钰暂摄朝政,权掌百官,主持大局。】 【正统十四年,王文上书,劝朱祁钰以社稷为重,承继大统。】 【彼时皇太子年仅两岁。】 【诸臣担忧“主少国疑”,于谦、王直等联名奏请朱祁钰即帝位,尊明英宗为太上皇,改元景泰。】 【朱祁钰登基后即下令边将不可听信瓦刺传言,令敌方图谋利用朱祁镇之名诈取财物失败。】 【瓦刺震怒,再度南犯京畿。】 【朱祁钰任用于谦主持防务,帝都保卫战正式打响!】 这一战,几乎重演了北宋的危局。 只是——两朝不同的选择,铸就了不同的命运。 北宋皇帝昏聩,一朝兵败便想着逃命传位。 而朱祁钰,则选择与于谦并肩作战,死守京师!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振臂高呼:“好——啊!” 他猛然一掌拍在龙椅上,龙袍抖动,威严毕现。 天幕中那些主张迁都的言论,让他怒火攻心,恨不能提刀砍人。 “敌人一来就要逃跑?!我大明的气节何在?!” “幸而最终,于谦与朱祁钰顶住压力,选择死守京城!” “只要守住京城,就能稳住大明江山!” 朱元璋目光炯炯,仿佛穿越时空站在了战场之上,脸上尽是肃然之色。 …… 永乐时期! 朱棣亦是神情凝重,与洪武帝如出一辙。 朱祁钰登基,大明终于有了新的定海神针! “皇帝虽被俘,但朝局未崩,民心可安。” 他缓缓点头,眼神转向画面中的于谦,满是欣慰。 “于谦……你果然不负所望。” 这位永乐年间的状元郎,如今再度立下大功,成为挽救帝国的关键之人。 朱棣自语:“朕当年得姚广孝,定江山……但老了老了又得一于谦,天佑我大明啊!” 第176章 不可以将士之命为长城,当以人心向背为国之根——!! 于谦此人,才华横溢,堪称国之栋梁。而朱棣虽早已识得此人之能,却也清楚,自己已至风烛残年之际。 在他执政期间,于谦恐怕难以尽展所长。 但将此人留给后代子孙,却必定是大明长久昌盛的重要保障。 像于谦这般人物,实属国家瑰宝,足可为大明再添三十年太平盛世! 当大明陷入国运衰微、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于谦毅然挺身而出。 他不顾朝中反对,坚持不迁都,扶立新君,亲自部署京城防御之战。 正因如此,才避免了大明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此人之胆略,令人钦佩! 太子朱高炽凝望着天幕,眼神中带着几分动容。 当年于谦初露锋芒的狂傲态度,他可没少目睹。 这位青年才俊,高中状元之时,竟敢在御前直言犯上,言辞犀利,毫不避讳。 朱高炽一向看重于谦,心中早有定论:此人将来,必定是朝中栋梁! 如今看来,一切都印证了他的眼光。 国家危局之际,于谦挺身逆行,扭转乾坤。 沙盘前,朱瞻基神情专注地看着天幕。 彼时祖父朱棣亲自批阅于谦所呈的治安疏,他就在一旁侍立。 朱棣看完之后喜不自禁,神色激动。 他不止一次嘱托朱瞻基: “于谦此人,万万不可轻慢,更不可伤其性命!” 朱棣甚至说过一句意味深长的话: “他是后人保命之符,是关键时刻的大药。” 评价之高,前所未有。 此人不但敢言,而且求实务本,堪为社稷基石。 尤其那句“不可以将士之命为长城,当以人心向背为国之根”, 更是道尽了王道与霸道的交织。 朱棣特地叮咛朱瞻基,一定要深悟此言之意。 朱瞻基自然对这位贤臣寄予厚望。 “于谦……果然没有让祖父失望。” 他低声喃喃,目光中充满敬意。 然而另一边,金豆子与狂妄居士对于谦却毫无好感。 毕竟于谦一直是太子一派的坚定支持者。 “居然是他在关键时刻站了出来。” 金豆子低声嘟囔,语气复杂。 …… 大秦! 秦始皇的神色终于有了些变化。 此前看到朱祁镇胡作非为,招致土木堡兵败,他便已预判大明恐将步北宋后尘。 而现在,大明未选择退缩,而是另立新君、奋起迎战。 这一点,让始皇对大明的评价,明显上升了几分。 无论最终胜败如何,至少这份骨气,远胜宋室! “这场战役,将决定大明的命运。” “若朱祁钰能够固守京师,大明尚有转机。” “可若再败一场……那后果不堪设想。” 始皇眼神冷冽,语气沉重。 先前,朱祁镇兵败被俘。 如今,若朱祁钰也战败失守,那么整个帝国的军心、民心,将会土崩瓦解。 到那时,或许只能如宋人那般南渡避战,偏安一隅,从此难有北伐之力。 “敢战,便已胜宋一筹。” 始皇喃喃道。 汉武帝时期! “好一个朱祁钰。” “这才像一个帝王该有的担当!” “岂能如宋徽宗、宋钦宗那般,敌军压境只知退让求和?” “这些异族之患,岂是靠谈判就能化解的?唯有一战!” 刘彻,素来是主战派,对于朱祁钰的表现,甚是满意。 朱祁钰听从于谦建议,坚决不迁都,反而调兵遣将,准备死守京师。 这等气魄,令汉武帝印象深刻。 若都是如宋人般畏战不前,中原儿郎何来脊梁骨可言? 这场战斗,不论输赢,必须要打! 若能胜,则国可安,民可宁,大明可再续百年基业。 “难怪大明末代皇帝会选择以死殉国。” 刘据感叹道。 朱祁镇虽被擒,但至少敢亲征前线。 这份胆气,比起宋朝那些帝王,不知高到哪里去了。 “不错。” “明太祖力扫胡虏,成祖亲征漠北,比那宋室的皇帝有骨气多了。” 汉武帝眼神深邃,看向天幕,不禁点头赞许。 在汉武帝看来,明朝那些皇帝怎么看都比宋朝的顺眼得多! 大明至少还有血性、还有骨气! 哪像那南宋,谁来了都敢踩上几脚。 一想到之前从天幕上看到的画面,汉武帝心头就憋着一口气。 堂堂一国之君,怎能像宋朝那样软弱无能? …… 贞观时期! “当战!” 李世民只是吐出两个字。 他回想起初登帝位时,突厥人南下犯边,长安城兵力捉襟见肘。 当时也有朝臣建议南迁避其锋芒。 李世民勃然大怒。 那不是等于把祖宗基业拱手送给草原部落吗?! 他毅然决然坚守长安,最终化解了突厥危机。 现在看到明朝同样陷入危局,朱祁钰与于谦也做出了拒绝迁都、据城死守的选择。 李世民面露赞许。 “这才是明智之举!” 但他很快皱起眉头。 “只可惜,这一仗不好打……” 李世民低声喃喃。 土木堡之战后,大明精锐凋零。 皇帝朱祁镇被虏,士气一落千丈。 京畿防线虚弱,兵力不足十万,粮草紧缺,朝野不安。 在此等情况下,要正面抗击瓦刺入侵,简直如履薄冰。 眼下,就看于谦等人如何应对这场生死大劫了。 …… 大宋! 赵构原本还在暗笑朱祁镇的狼狈下场,转眼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大明此刻竟能力挽狂澜,决然迎战瓦刺。 反观他们大宋,皇帝一个个低眉顺眼,争着往金人营帐里送命求和。 真要说出去,简直羞耻! 看看大明的应对:皇帝被俘,就另立新君,镇住大局,马上组织保卫战! “唉……” 赵佶长叹一口气,心情沉重。 他甚至不需要猜,就知道天幕之外,那些位面皇帝们肯定又在议论宋朝的软弱无能。 对比之下,宋徽宗等人完全成了负面典型。 若不是明朝土木堡惨败在前,宋室还不至于如此难堪。 可偏偏朱祁钰与于谦后来居上,打了一场漂亮翻身仗…… 一对比,更显宋朝耻辱至极。 赵佶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要不要仿效李世民那样,把自家那个“不中用”的儿子除掉算了?! 【于谦临危受命后,火速调动两京及河南的备操军。】 【又征用五百辆大车,将通州的军粮运抵京师,并发布军令。】 【凡能将二十石粮运至京城者,赏银一两。】 第177章 这一仗若败,便无明日;如今既胜,大明尚有希望! 【同时,为安人心,特许文武官员预支九个月俸禄,军士则预发半年,并通知自行前往通州领取。】 【皇城内外守军、工匠也有不同程度赏赐,粮秣逐渐充盈,城中人心逐步安定。】 【明廷全力备战之际,也先携英宗向大同、宣府守军施压,试图诱其开门。】 【幸而将领坚守未动,使其图谋落空!】 【经过一个多月紧张整顿,大明共集结兵力二十二万,准备迎敌。】 【京师军心稳定,兵力大增,战事一触即发。】 【京师保卫战,正式爆发。】 【也先分三路逼近城下,于谦亲率诸将扼守德胜门、西直门等要道,与瓦刺军正面鏖战。】 【多日激战之后,敌军久攻不下,士气渐颓,频频受挫。】 【更有明军援兵陆续到达,也先深恐腹背受敌,决意撤军。】 【其后携英宗撤离,途中被明军追击扫荡,最终全军撤出关外,京师得以戒严重整。】 【京师保卫战,大明胜!】 【这场战役,不但挫败了瓦刺图谋,更彻底扭转大明危局。】 【战后,于谦继续加强军制改革,使得国防体系迅速恢复并升级。】 这一仗对大明而言,是生死攸关的一战。 若当初选择迁都或妥协,不仅会使士气尽失,更会彻底动摇朝廷根基。 一旦败北,大明恐怕立刻步入下坡路,甚至提前迎来南明局面。 而此时,距离朱棣扫清北元才过了二十余年! 多亏于谦果断决策、缜密组织,这才保住了大明半壁江山。 这一仗的意义不可估量——不仅确保了都城安全,更是让明军战力全面复苏。 从洪武到宣德,明朝军备渐生懈怠,瓦刺得以趁虚而入。 但这场胜利之后,于谦着手整饬军伍,使得明军重振旗鼓。 可以说,京师保卫战,是左右大明命运的关键转折点! 大明赢了,才有后面的局面;若输了,后果不堪设想。 在这场生死交锋中,新帝朱祁钰与辅臣于谦,无疑是最大的功臣。 …… 洪武时期! “赢了,好!” 朱元璋一掌拍在椅子上,笑得合不拢嘴,比他自己打胜仗还高兴! 以老朱的眼力,自然一眼就看出,这场战事的重要性。 明军先前已陷劣势,若此役再败,后果简直无法承受。 甚至可以说,北宋的悲剧将重演,南明格局或许会提前出现。 若是京师被破,那只剩退守南京一途,大明便从此跌落深渊。 届时天下动荡,百姓生灵涂炭,苦不堪言。 幸而,大明赢了! 有了朱祁钰镇住朝局,朱祁镇被俘所带来的影响也被大大削弱。 “苍天庇佑我大明!” 朱标满怀感慨,终于放下心来。 “此危急之际,能有于谦如此忠臣,实属国家之福!” 他由衷赞叹,不仅佩服于谦的智谋,也敬重他的忠贞与胆识。 这样的臣子,放在任何时代,都是顶梁柱。 “对,必须重赏、重用此人!” 朱元璋连连点头,大喜过望。 他一手创立的大明帝国,差点毁在朱祁镇这些不中用的后代手里。 幸好有于谦,才保住了这根基! 远处,朱棣及众皇子们也都松了口气,面上终于露出安心的神色。 这一战若是败了,大明怕是真要步北宋的后尘,彻底成为笑柄。 所幸打赢了! 奉天殿中的一众文武官员,神色明显轻松了许多。 倘若大明真成了五世而亡的王朝,历史上怕是难有立足之地。 自两宋以来,中原之地数次遭遇异族入侵,却始终难以坚守。 难道真的是汉人天生就守不住江山社稷? 于谦等人的表现,给了所有人一个响亮的回应: 只要有志之士在,汉人照样能捍卫大地山河! “这朱祁镇,简直罪不可赦。一个人的私念,差点毁了整个国家。” 老朱冷哼一声,眼中寒意未散。 当初瓦剌退兵时,把朱祁镇一并带去了草原。 现在他要是命不该绝,迟早还得回来。 那时候,大明可就有两个皇帝了。 这对江山社稷而言,无异于灾难! …… 永乐时期! 朱棣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那本凌厉的眸子,也终于缓和了几分。 御书房中沉重的压迫感,似乎随着他的松弛,缓缓散去。 朱高炽、金豆子、狂妄居士三人也都露出松快之色。 朱瞻基更是下意识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若是真让大明断送在下一代手里,他这当孙子的,怕是连跪都跪不回原来的位置。 “这一仗若败,便无明日;如今既胜,大明尚有希望。” 朱棣望着战局沙盘,沉声开口。 “爹,瓦剌这些蛮子必须铲除干净!” 金豆子一边说着一边拍着胸口:“咱们明儿个就调兵,灭了瓦剌和阿鲁台,永绝后患!” “说得对!” 狂妄居士跟着起哄。 朱棣目光扫向一旁的朱高炽,声音微沉:“太子爷,你怎么看?” 若是往常,朱高炽自然是要先念叨一句:“国库空虚”, 这不是他不讲情理,实在是父皇上台以来,举事连连,耗资极大。 迁都、修运河、编辑大典、数次征伐北漠,哪样不要耗巨资? 此时再提战争,无异于雪上加霜。 但在亲眼目睹了土木堡的惨败与京师保卫战的艰难之后,朱高炽的心思也发生了变化。 身为仁宗,他清楚一点:有些仗,不打不行! 如果在永乐年间就能平定草原诸部,未来就不会有土木之祸,也不会有京师之险。 这是国家长治久安的必要一步! “财政嘛……就像是干海绵,挤一挤,总能挤出点水来。” 朱高炽点了点头,道:“我会安排中书省审查各项支出,削减冗余,尽量筹措军费。” 说完,他目光落在朱棣身上,语气中带着担忧: “不过父皇您年事已高,此战就别亲征了,让几位大将出征即可。” “胡说!” 朱棣一挥手,声音如雷贯耳。 “瓦剌欺辱大明至此,我朱棣怎能不亲自领军雪耻?!” “这一仗,老子非打不可!” 第178章 你来瞅瞅我大汉当年的仗,是怎么打的?! 大秦! 始皇帝嬴政望着朱祁钰与于谦力挽狂澜,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罕见的笑容。 “此战一胜,大势已定。” “瓦剌这等小邦,真要灭了我中原天朝,那才是天大的笑话!” 他顿了顿,语气一转,冷冷说道:“只要不至宋室那般软弱,这江山还是守得住的!” 大宋几位皇帝,显然又要背锅了。 扶苏也附和笑道:“父皇所言极是。北地蛮族虽扰边多年,终究不成大气候。” …… 汉武帝时期! 若是汉武帝刘彻听见这句话,恐怕连嘴角都要抽搐三下。 不成气候?! 扶苏你小子怕不是没见过我那时候的匈奴? 那可不是几个部族小打小闹,而是妥妥的草原帝国! “你来瞅瞅我大汉当年的仗,是怎么打的?!” 若不是我倾尽国力,整顿兵备,咬着牙打了几十年硬仗,匈奴能退? 我刘彻差点连命都赌进去了! 这北方草原的异族,历来都是心腹之患。 零散时或许不成气候,一旦统一,便如猛虎出山! 一旦草原上出现一个足够强悍、能够整合部族的枭雄,那对中原王朝而言,便是灭顶之灾。 就如同汉武时代的匈奴帝国,又或是后来挥军南下、逐鹿中原的忽必烈。 前者有刘彻奋力阻挡,中原未失;而后者,却没有人能再挡住北方那股铁流。 当然,纵然如此,中原文化的同化能力仍不可小觑。 忽必烈在完成南下霸业之后,索性改姓刘,名继业,俨然一副“中原正统”的姿态。 北伐封狼居胥,也不过是换了旗帜的征服者罢了。 而真正懂得草原民族威胁的,没有人比朕更深刻! …… 贞观时期! “这场战役看起来虽然凶险,但也不如最初想象的那么艰难。” 李世民盯着天幕,神情淡然中透着一丝冷静的分析。 “若是瓦剌在俘获朱祁镇之后,趁明廷未稳便直扑京师,或许还能借着混乱之机斩获不菲。” “可惜他们既想借英宗谈判,又缺乏一击定乾坤的野心,反倒给了大明缓冲时间。” “如今京师已经有二十余万兵马驻守,粮草辎重准备充足,后方援军亦源源不断。” “瓦剌的兵力本就有限,拖得时间越久,对他们越是不利。最终失利,早已注定。” 李世民虽然承认京师保卫战在战略上的重大意义,却也坦言,这一仗在战术层面并非死局。 土木之变确实让明军元气大伤,但底子还在。 朱祁钰及时调动周边兵力,令原本薄弱的京畿防线得以稳固。 等到防守部署完备,瓦剌才缓慢南下,早已失去了最佳的战机。 “不过话说回来,这仗也绝非轻松取胜。” “若非朱祁钰果断果敢,于谦等主战大臣同心协力,胜负恐怕还真难说。” 李世民并未吝啬赞誉,他认可这位新帝以及一众忠臣在危局中所展现出的担当。 众帝王此刻都抬头仰望天幕,神情变得凝重起来。 朱祁钰和于谦固然力挽狂澜,守住了江山社稷。 但接下来的局势,却并非一帆风顺——朱祁镇还活着,而且尚未归朝! 朱祁钰只是摄政,庙号“代宗”,从这个称谓就能看出,接下来的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就在众人沉思之际,天幕上的画面再度流转: 【京师保卫战之后,瓦剌多次进犯明境,均被击退。】 【瓦剌首领也先意识到无利可图,便决定释放明英宗,以此换取议和。】 【只是他愿意放人,朱祁钰却不愿意接人。】 【不少大臣建议朱祁钰迎回英宗,他却冷脸回应:“我本无意登基,是你们逼我为帝。”】 【如今他权柄在握,自然不愿轻易交出手中大权。】 【于谦进言:“国之根本已定,太上皇应迎回。”】 【见连最亲信的大臣都如此劝说,朱祁钰只得妥协,派杨善代表明廷,前往迎接英宗归国。】 【景泰元年,明英宗被俘一年后抵达京师。】 【朱祁钰亲自出东安门相迎,兄弟二人当众互拜、泪流满面,推让不已。】 【但情真意切背后,朱祁钰仍心有防备,将兄长软禁于南宫,七年未曾放出。】 【虽然名义上尊英宗为太上皇,实则行动处处设限。】 【朱祁钰深知哥哥一旦回归,必将引动旧臣思变,为防后患——】 【他甚至听从宦官高平之言,命人砍伐南宫内外所有树木,防止有人通风报信。】 朱祁钰如今的处境,可谓颇为微妙。 他虽已登基为大明新帝,可头顶上依旧悬着一位太上皇——他的亲哥哥朱祁镇。 名义上是太上皇,可朱祁镇年纪并不大,身体硬朗,还能再折腾许多年。 更要命的是,身为前任大明皇帝,他在朝中仍有不少心怀忠诚的旧臣。 若真将朱祁镇迎回宫中,将来要是掀起复辟之事,又该如何收场? 毕竟,权力这种东西,可从来不是轻易能放下的。 无论是朱祁镇,还是朱祁钰,都不可能真心愿意交出那至高无上的皇位。 因此,朱祁钰最初并无意将兄长接回。 只是经于谦劝说,这才象征性地迎回京师,但随之而来的,是严密的监控与限制。 显而易见,朱祁钰根本不打算松开手中权柄。 可问题是——朱祁镇会心甘情愿? 朱祁钰的庙号是“代宗”,似乎已暗示了这场皇位之争的结局。 …… 大秦! “这兄弟俩,迟早要决一胜负。” “我看这朱祁钰,怕是要败。” 始皇帝叹息一声。 在危急时刻挽救了大明社稷的朱祁钰,似乎终究得不到一个善终。 扶苏同样露出几分唏嘘。 “皇位之争……果然无比残酷。” 他对此感触颇深——因为自己也是这场权力博弈的牺牲品之一。 在原本的历史中,他本该被赵高的假诏处死,若非天幕异象,怕早已命丧黄泉。 “我觉得,论治国之才,朱祁钰比朱祁镇更像是大明的好皇帝。” “那些朝臣就看不出来?非得迎英宗复辟不可?” 他不解地问。 再说,如今大明的皇位在朱祁钰手里,他握有实权,朱祁镇又凭什么翻盘? “你不想当皇帝,可总有人想借机封侯拜相。” 始皇淡声道: “野心家,是绝不会错过任何一次登龙的机会的。” 第179章 他开言路、纳贤才、稳朝局,重用贤臣——!! 洪武时期! 老朱见朱祁镇被迎回京城,气得火冒三丈。 “这小子怎么没死在草原上算了!” 自从土木堡之变后,老朱看朱祁镇,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御驾亲征固然是老朱家的传统,可既然没有那个本事,就别逞能。 结果让自己沦为瓦剌的俘虏,差点让大明江山崩塌。 如今朱祁钰力挽狂澜,使大明转危为安,朱祁镇却又杀了个回马枪。 老朱可不是糊涂人,自然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对亲兄弟,极可能为皇位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而且…… 从朱祁钰庙号“代宗”来看,这结局,恐怕……不会太好。 一想到这里,老朱心口更是憋得慌,越看朱祁镇,火气就越大! …… 永乐时期! 朱棣的目光透过天幕,眉宇间满是担忧。 大明好不容易才从一场浩劫中缓过气来,难道转眼就要陷入新的动荡? 说到底,这一切的根源,还是出在瓦剌! 他心中暗暗立誓——定要荡平瓦剌,替子孙后代清除后患。 【帝位稳固后,朱祁钰并不满足于仅仅自己做皇帝——】 【他真正渴望的是将皇位传给儿子朱见济,希望由其取代明英宗之子朱见深成为太子。】 【他曾向孙太后探口风,但孙太后的态度分明——】 【皇位是英宗一脉的,他只是暂代者,将来必须归还。】 【更何况朱见深的太子之位是太皇太后亲自所立,朱祁钰不得不小心行事。】 【几番周折后,他最终废掉侄子朱见深,改立朱见济为太子。】 【然而,仅仅一年后,朱见济便英年早逝,朱祁钰因此受到沉重打击。】 【彼时朱祁钰正值壮年,子嗣问题尚不显眼。】 【但到了景泰八年,他骤然患重病,皇储之争再度被摆上台面。】 【景泰八年正月十九日,内宫传出消息,说皇帝病情好转。】 【然而,当夜便爆发了“夺门之变”!】 【石亨亲眼见到景泰帝病体沉重,料其不久于人世——】 【遂与徐有贞密谋迎请英宗复辟,并禀告孙太后,得其懿旨。】 【翌日,英宗复辟,随即逮捕兵部尚书于谦、大学士王文等人,并以谋逆罪将其处斩!】 【明英宗废朱祁钰为郕王,软禁于西内永安宫。】 【二月十九日,朱祁钰病逝,景泰一朝自此终结。】 【在大明最危急之际,朱祁钰重用贤臣于谦,力主坚守京师!】 【他——击退瓦剌南侵,挫败其野心,稳固江山,使百姓免于战祸,功不可没。】 【他——重召被正统年间打压的忠臣良将,使朝局一度恢复清明,政局稳定,这些都是不容否认的功绩。】 【然而病重之时,小人趁机翻盘,令他匆匆收场,未能以完美之名谢世,实在令人叹惋。】 明代宗朱祁钰的结局,无疑令人唏嘘不已。 在国家危亡的时刻,他毅然挺身而出,挽救了大明江山。 执政期间,他开言路、纳贤才、削阉权、稳朝局,重用贤臣,于谦等人使政务焕然一新。 军事上,他对瓦剌保持高压姿态,决不妥协。 历经洪熙、宣德两朝休养,大明军备早已松弛,他整军经武,改革兵制,建立统一指挥体系,并强化京师武将督军之职。 纵观景泰八年,虽时间短暂,却在他与老臣们的励精图治下,扭转了颓势,国力渐盛。 邻国纷纷遣使进贡,形势一片大好。 然而,这一切在景泰八年,随着英宗复辟戛然而止! 英宗回位后,推翻了代宗的大部分施政,并下诏痛斥朱祁钰“不孝、不悌、不仁、不义,秽德昭彰”—— 而后废其帝号,赐谥为“戾”,称“郕戾王”——这是恶谥,意为其终生作恶。 死后,他被以亲王礼葬于京城西山,成为迁都京城以来唯一未葬入皇陵的明朝皇帝。 这位代宗的命运,实在令人鸣不平——在危急时受命,平乱安民,功劳巨大,却落得如此下场。 若无他力拒瓦剌,英宗朱祁镇又怎会安然返京? …… 洪武时期! “朱祁镇,简直是畜生!” “对待亲兄弟,竟能如此心狠!” “没有朱祁钰,他能从瓦剌活着回来?!” 老朱浑身杀意迸发,厉声喝骂! 本就对朱祁镇心存偏见的他,此刻见这家伙竟然卷土重来、重登帝位,自然是怒火中烧。 不仅是气,简直是暴怒! 因为朱祁镇复辟之后的一连串举动,实在令人作呕。 废掉朱祁钰的皇位,改封为郕王,这事他还能勉强接受——毕竟天子之位,终究只能有一人。 让朱祁钰当个太上皇,或许也不合适。 可紧接着,朱祁镇将朱祁钰幽禁,没过几日,朱祁钰便病逝。 这或许是病情恶化,但以老朱那骨子里的多疑劲儿,总觉得背后透着股阴狠气息! 谁能说得准,这不是朱祁镇暗中下的毒手? 然而,这还不是最令老朱暴怒的原因。 他最无法忍受的,是朱祁镇居然在复辟之后,将于谦、王文等救国重臣斩于刀下! 这些人,可是在大明风雨飘摇之际力挽狂澜的功臣啊! 他们冒着杀头的风险,坚持拒绝迁都,誓死守卫京城,才换来王朝转危为安。 而朱祁镇,却在重掌大权后将他们置于死地! 想到这,老朱气得浑身发抖。 “若这等不肖子孙站在老子面前,定要打断他的两条腿!” 他咬牙切齿,面色铁青。 眼底闪过一抹怜惜。 这怜惜不是给朱祁镇的,而是给朱祁钰—— 那个他素未谋面,却在危局中一肩扛起天下的后辈。 朱祁钰的功绩之大,足以青史留名。 在大明生死关头,他以一己之力稳住江山,让百姓得享太平,称得上明君。 可这样的好皇帝,却落得如此凄惨的结局。 老朱心口发堵,恨不得把朱祁钰叫到跟前,亲自安慰几句。 然后,再狠狠揍朱祁镇一顿。 “老四,你给我过来!” 老朱怒火难平,转头招呼不远处的朱棣。 朱棣眉头一皱,满脸疑惑——爹,这事儿也轮不到我背锅啊。 第180章 废亲弟、诛功臣——好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 永乐时期! “哈哈哈,明代宗……复辟?好他妈的一个复辟啊! 朱棣望着天幕,心头怒火翻腾,往昔种种宛如重现眼前! 一想到当年被建文帝强行冠上的那道恶谥,他胸中便难以平息。 如今朱祁镇复辟,竟也对自家弟弟施以同样的羞辱之名。 若朱祁钰真是个胡作非为、荒唐无度之人,那倒罢了。 可事实却恰恰相反——景泰一朝,他的作为堪称卓绝,甚至可以说是拯救大明于危亡的救世皇帝! 若无朱祁钰坐镇,大明怕是早已陷入不可挽回的深渊。 更何况,若没有他,朱祁镇又怎可能安然回归京师? 虽说在朱祁镇回京后的七年里,朱祁钰将他幽禁起来。 但这也绝不是朱祁镇如今行事的理由。 他不但将弟弟的功劳彻底抹去,还在史书上为其刻下极恶的骂名。 更令朱棣火冒三丈的,是朱祁镇复辟后,竟然将于谦斩首! 于谦,可是历经四朝的肱骨之臣啊! 他朱棣舍不得杀,洪熙、宣德两帝也不忍下手。 几代皇帝都清楚,这样的臣子,是大明的定海神针,是帝王的镇心丸与护身符。 他们都舍不得动的人,朱祁镇一句“杀”,就将其送上了断头台! 更何况,于谦对朱祁镇亦有大功! 当他被瓦刺俘走时,正是于谦力排众议、筹备防御,才保住京师与社稷不失。 之后,还是于谦力劝朱祁钰迎回兄长,让朱祁镇得以重登帝位。 然而朱祁镇复辟后的第一件大事,竟是以“谋逆”之名将恩人处死。 此等行径,岂非令天下人寒心? 百官之口或许能封,可天下悠悠众声,真能堵得住吗?! “好,好得很!” “废亲弟、诛功臣——好一个英明神武的皇帝!” 朱棣冷笑一声,语气森寒。 一旁的朱高炽、朱瞻基父子脸色瞬间煞白。 毕竟,朱祁镇出自他们这一脉血脉。 “陛下息怒——!!” 父子二人齐齐跪下。 朱棣的目光在他们身上停留许久,终究没有再斥责,只是沉默不语。 大秦! “这明英宗的做法,实在有些过分……” “无论如何,朱祁钰终究是他的亲弟,更在他与大明有不小的功劳。” “至于于谦等人,虽是拥立新帝,却也是出于社稷之计,罪不至死。” 扶苏望着天幕中兄弟相争的结局,忍不住长叹。 而始皇帝的神情,却依旧波澜不惊。 “朱祁镇身为大明天子,又怎会甘愿被幽禁宫中,沦为阶下囚?!” “他必然会千方百计重夺大权。” 对于这种兄弟之间的权力争斗,始皇帝见得太多,心中毫无波澜。 “他的行径虽令人愤懑,却也并非全无道理。” “若不如此,他又如何能再登皇位?!” “若不抹消前朝功绩,他的复辟何以名正言顺?” “于谦等人固然是大明的功臣,可对朱祁镇而言,却是支持新帝的逆臣!” “他们拥立朱祁钰,本就是死罪。” “唯有如此,朱祁镇才能稳坐帝位。” 在始皇看来,这些手段并不难理解。 为夺权,有时确需行一些不光彩的事。 历代更改前朝史册,不也都是为此? …… 汉武帝时期! “这朱祁钰算得上一代明君,只是手段不够狠厉。” “才会落到如今的下场。”刘彻淡然开口。 若换作自己,朱祁镇恐怕早已命丧宫中,又岂能等到复辟之日? 在他眼中,登上帝位的那一刻起,便不再是有血有肉的亲人,而是冷酷无情的政治存在。 老刘家的皇帝,大多都在这一点上做得极好——几乎全是无情的权力机器。 当年汉景帝为确保刘彻顺利继位,早早替他清除一切威胁。 任何可能动摇皇权的,都必须尽早除掉。 若刘彻是朱祁钰,必定会先下手对付朱祁镇这个潜在威胁! “可惜了,这朱祁钰的确是一代贤君。” “想不到最终被迫退位,连皇陵也不得安葬。” 刘据也忍不住叹息。 刘彻瞥了儿子一眼,沉声道:“这就是不够狠。” “记住,坐上这个位置,该狠的时候,必须狠!” “绝不能给敌人留半点余地!” 他对权力的掌控欲极强,从不容许任何威胁存在。 即便临终之际,他仍能下诏,让钩弋夫人随之离世。 …… 贞观时期! 说起手足相残,李世民不得不想起自己那段无法抹去的旧事。 当年与太子李建成之争,已至水火不容之境。 他别无选择,只能先发制人,亲手诛杀大哥李建成,并控制父皇李渊! 然而在他看来,自己与朱祁镇的处境并不完全相同。 “朱祁钰身染重病,太子早夭,这皇位迟早还是要回到朱祁镇手中。” “只需静待朱祁钰病逝,他便能顺理成章重登大宝。” “若愿意,完全可以善待兄弟,留个好名声,何必逼到这般田地?” 李世民缓缓摇头。 他当年之所以痛下杀手,是因大哥不死,他便性命难保。 不动手,就是等着被动手。 在李世民的眼中,朱祁镇其实没必要把事情做得如此决绝。 朱祁钰虽说做了八年皇帝,但他并没有留下任何在世的子嗣。 等到朱祁钰一旦去世,他背后的势力集团便会群龙无首、失去依托。 到那时,朱祁镇自然能够顺水推舟,重新坐回那张龙椅。 从“夺门之变”的经过来看,朱祁镇虽被幽禁八载,但朝中依旧有着深厚的根基与人脉。 这场政变几乎没有流过血,牵连的人数也极为有限。 文武百官大多是默认了这种权力的交接,并没有做出太多抵触。 因此,李世民觉得,这场政变的意义并不大。 哪怕朱祁镇不动手,在朱祁钰身故之后,大明的权柄也迟早会落回到他手中。 至于整肃朱祁钰旧部,清理异己势力,这种手段在帝王眼里属于惯例操作。 一旁的李承乾望着天幕,心里暗暗琢磨着。 父皇会不会被草原人掳走? 这种事的概率几乎为零。 倒是父皇把别人押到长安来唱歌跳舞,更像是日常。 李承乾对朱祁钰的评价是:手段太软。 要么学那宋高宗赵构,任凭群臣如何劝谏,就是不迎二圣回朝; 要么干脆备一条破船,划清彼此界线…… 不过,朱祁钰真正的致命弱点是——没有儿子。 没了继承人,又有什么资本去拼? 若是膝下还有子嗣,李承乾断定,他即便不想斗,也会有人推着他去斗。 那些有野心的大臣们,绝不愿意看到英宗再度回到权力中心。 第181章 这大明的天子,怎么人人都能捞一个外号?? 【明宪宗:朱见深——】 【外号:深情太子爷、年龄差情缘帝!】 【朱见深是明英宗朱祁镇之子,两度被立为太子。】 【在他落魄的日子里,年长他十七岁的宫女万贞儿始终陪伴左右,给予温暖与依靠。】 【登基后,虽未让万贞儿为后,但始终专宠于她,使其成为后宫实际的掌权者。】 【明孝宗:朱佑樘——】 【外号:一妻独宠君、宫中深情帝!】 【终身只立张皇后一人,从不纳妃,在古代帝王中极为罕见。】 天幕之中,又现出两位明朝的情种帝王。 朱见深与比自己年长十七岁的万贞儿情深意笃。 在景泰年间,他的太子之位被废,几乎无人看好他的前途。 只有万贞儿不离不弃,始终守在他身边。 因此,当朱见深登基后,便只宠万贵妃一人。 而在万贵妃去世不久,他自己也随之而去。 万贞儿从少年时便照顾他,几乎是亲手将这个丈夫养大。 单就这段情谊,也堪称动人。 他的儿子朱佑樘,同样是个情感专一之人。 身为帝王,他一生只娶了张皇后,不纳一妃一嫔。 纵观古代佳话,能达到这种程度的,屈指可数。 就连李世民与长孙皇后再怎么恩爱,后宫中也依然有其他女子。 老朱家再如何钟情,也难免三宫六院。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着天幕,笑得合不拢嘴: “咱老朱家这一点,倒是随了我。” “都不是沉迷酒色之辈。” 大明的皇帝里,情深之人不少。 朱元璋与马皇后相濡以沫一生,可谓帝王夫妻中的楷模。 从布衣青葱到龙袍加身,风雨同舟而不弃不离。 在他眼里,妻子只有马皇后一人,其余不过是传宗接代的工具。 永乐帝朱棣钟情徐皇后一生,身后也再未另立皇后; 朱高炽与张皇后情谊如初; 宣德帝朱瞻基更是为孙氏废掉胡氏。 至于明英宗朱祁镇的钱皇后,为了替夫祈福,跪断了一条腿、哭瞎一只眼。 夺门之变后,朱祁镇依旧没有抛弃这位已成残疾的皇后。 论及宠爱皇后,大明的皇帝们确实有其独特之处。 而这一切的根源,还得追溯到老朱。 若非他与马皇后奠定了这份榜样,后来那般专情的帝王或许就难以见诸史册。 朱标此时带着笑意开口道: “父皇与母后情深意笃,为我们这些后辈做了个好榜样。” 历朝历代,大多数帝王娶妻,不过是为稳固江山权柄,婚姻成了登基的筹码与工具。 为了防止外戚干政,历代王朝都对后宫有所约束。 老朱在创立大明后,为了牢固皇权、压制外戚势力,对后妃的出身格外苛刻—— 必须必须——是平民女子,绝不可与勋贵世家联姻。 如此一来,后妃家族便无权无势,不可能威胁朝廷根基。 也因政治掣肘减少,皇帝的婚姻中多了几分真情。 或许这也是大明皇帝中“多情种”频出的原因之一。 “这些小兔崽子,这点还做得不错。” 老朱的嘴角又挂起了笑容。 毕竟,这也算是老朱家的一个优点。 …… 大秦! “大明的帝后感情倒是深厚……” 始皇仰望天幕,目光中闪过一抹恍惚。 在他的人生中,或许也曾有过一位明眸皓齿的女子。 天幕上的视频,轻易勾起了他的记忆。 自并吞六国以来,始皇从未立后。 这不仅是为防后宫干政,更与母亲赵姬的往事有关。 很快,他就将心底的柔情抹去。 在他看来,女子只会延缓他一统天下的步伐。 如今,他是九五之尊,普天之下,何种女子得不到? 扶苏侧目望着父皇,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沉吟。 …… 贞观时期! “看着这天幕,朕便想起了你母后。” 李世民轻声道:“可惜,她却先朕一步离去。” 他忆起观音婢,不觉泪湿眼眶。 李承乾的眼神也随之黯淡,他同样思念母后。 自她离世后,世上再无人如此疼惜他。 旋即,他又想起了称心。 那女子的身影,让他仿佛看到了母后的影子。 可父皇却不容二人相守,还派人将称心处死。 想到此处,李承乾心如刀绞,神情悲恸。 李世民见他如此哀伤,还以为他是在怀念长孙皇后,暗自点了点头——这孩子,终究是个孝子。 …… 康熙时期! 年迈的康熙端坐龙椅,眼底泛起怀旧之色。 他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任皇后——孝诚仁皇后赫舍里氏。 二人十二岁便结为夫妇,她温柔娴淑,德行兼备,康熙对她极为喜爱。 少年夫妻一同长大,彼此扶持,共渡难关。 赫舍里氏出身索尼家族,她的娘家在康熙铲除鳌拜、亲政掌权的过程中居功至伟。 因深爱着赫舍里氏,康熙破例打破清廷皇帝生前不立储的惯例,立她的儿子胤礽为太子。 此后多年,哪怕胤礽屡次犯错,康熙依旧不忍废黜,这份坚持,皆因那段深情不移的过往。 这些年,太子愈发让康熙心寒。 怕是,这皇位迟早得换人了。 康熙轻轻叹了口气。 【明武宗:朱厚照】 【外号:宣府守门人、驰边少年郎、镇边活祖宗、锦衣狂人。】 在朱见深、朱佑樘两位以专情著称的皇帝之后,又有一位大明天子登场被盘点。 皇帝们的表情齐齐带着一丝古怪。 倒不是对明武宗的这些外号感到震惊,而是惊讶于大明皇帝们外号之多。 这大明的天子,怎么人人都能捞一个外号? 到目前为止,几乎所有大明的皇帝都被冠了称号! 反观其他朝代,能有外号的皇帝屈指可数,多则三四人。 大秦! “这大明的皇帝倒有趣,后世竟能给他们起出这么多名号?” “这明武宗朱厚照被称为“镇边活祖宗”,恐怕……” 嬴政嘴角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意。 看完这么多外号盘点,他已摸到一些后世起名的门道。 有些外号听起来好听,却不一定是褒奖;反而是那些带着刺的外号,往往蕴含些许敬意。 第182章 嘿?如今又蹦出个朱厚照来折腾?! 至于这明武宗,外号倒是一箩筐——宣府守门人、驰边少年郎、镇边活祖宗、锦衣狂人…… 依始皇的经验,这样的外号数一多,怕是要被后人钉上耻辱柱。 毕竟那些外号一长串的皇帝,哪一个不是后世口诛笔伐的对象?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的想法和嬴政一致—— 这明武宗的下场,多半跟明英宗朱祁镇差不了多少。 “大明的天子外号真不少。” 刘彻低笑一声。 刘据却从另一角度分析:“这也说明,明朝的皇帝很受后世关注啊。” 外号多,意味着被议论的次数多。 刘彻凝视着太子,缓缓点头:“嗯,你倒是能跳出情绪看问题。” “或许正是因有气节的存在,才让我大明在后世留下浓墨重彩。” …… 大宋! 赵匡胤的脸色比先前平复了许多,虽然天幕盘点让他颜面扫地,但换来未来的情报,值! 这些情报若能用好,历史或许能改写。 第一步——对弟弟必须下狠手! 他原本觉得,自己死后皇位传儿子还是弟弟都无所谓…… 可如今,他绝不会再让赵二继位! 靖康之耻,必须杜绝! 而此刻赵二对大哥的心思一无所知,正盯着天幕乐得合不拢嘴。 一个朱祁镇,一个朱厚照,他看得痛快——哪个朝代没几个昏君? 洪武时期! “宣府守门人、镇边活祖宗、锦衣狂人?” 朱元璋瞪着那几行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光听这些外号,就知道朱厚照绝不是安分之人。 说不准,他干出的荒唐事还要比朱祁镇更离谱。 老朱暗暗祈望,这朱厚照别太昏聩,给老朱家的脸面留点余地。 朱标的眼中,也闪过一抹忧色。 大明在土木堡之变后元气大伤,好不容易才维持了几代的平稳…… 如今又蹦出个朱厚照来折腾? “唉……” 朱标在心底重重叹息。 我大明,真是多舛的国运啊! …… 永乐时期! “宣府守门人?” “驰边少年郎?” 朱棣望着那一串外号,神色顿时变得有些古怪。 难道在大明战神朱祁镇之后,他们这一脉又要出现一个奇葩皇帝? 他余光一瞥,只见不远处的朱高炽和朱瞻基父子,正小心翼翼地垂着头,生怕被点名。 【明武宗朱厚照,大明第十位皇帝,也是公认的首位“极其不靠谱的天之一子”。】 【他的父亲朱佑樘,是开创“弘治中兴”的明朝最勤政皇帝,兢兢业业直至劳累而亡。】 【朱厚照因兄弟早逝,自幼无竞争对手,两岁便立为太子,十五岁登基为帝。】 【少年时的他聪慧异常,学过即会,还具备过目不忘之能。】 【可一旦坐上龙椅,顽劣本性就彻底显露。】 【朝堂班底皆是父皇旧臣,他既不信任,也不喜卷入政治博弈。】 【反而亲近那些能带他寻欢作乐的太监——而且不止一人,而是八个,合称“八虎”,首领便是刘瑾。】 【朱厚照不仅爱玩,而且精于玩。】 【他在宫中自建市集,把后宫折腾得乌烟瘴气。】 【顾命大臣谢迁、刘健甚至以辞官威胁,劝他回归正轨,结果他痛快应允。】 【朝中无人管束后,他干脆连早朝都免了,让刘瑾在宫外修建豹房,集居、政、娱于一体。】 【此后一住就是十三年。】 【他放权给刘瑾,让其整顿百官,刘瑾一度权倾天下,被称“立皇帝”,而朱厚照则是“坐皇帝”。】 【短短几年,刘瑾便富甲一方,成了当时的世界首富。】 【等刘瑾油水捞得差不多,朱厚照又果断出手,将其处置。】 【后来,蒙谷鞑靼部落小王子率五万铁骑犯边,朱厚照闻讯兴奋异常,当即决定御驾亲征!】 【应州一战,他展现出过人的统帅才能。】 【他多次亲临火线与敌厮杀,最终大破敌军,令蒙谷数十年不敢南侵。】 【宁王叛乱时,他再次御驾亲征,结果人还没到,将领已平定叛乱。】 【朱厚照很不痛快,非要命人把宁王放走,好让自己亲手再擒一次。】 【返程途中,他泛舟取乐,不慎落水呛伤肺部,不久病逝。】 天幕简述了朱厚照的一生——天资聪颖,却性情顽劣。 建豹房,十余年不早朝,纵宦官整肃百官; 平叛捷报已传,他却放人重抓…… 种种行径,荒诞至极。 可若结合其登基背景来看,又不免耐人寻味。 别看他打出应州大捷,当他继位时,明朝才刚经历虞台岭之败! 同样是御驾亲征,朱厚照能赢,朱祁镇却只能兵败土木堡——这就是差别啊! 说实话,朱厚照在有明一朝中,也是开局极烂的皇帝之一,不比崇祯、道长好到哪去。 由于父皇留下的历史包袱,他初登基时朝中几乎无人可用。 边关又遭虞台岭之败,被称“继兵祸之后的第二劫”。 换作大宋的天子,怕是早就低头与蒙谷议和了。 朱厚照年间,武备废弛,军队羸弱,国库几近枯竭; 朝堂上下,贪腐如常,外戚势大难制。 朱厚照对这帮弘治年间遗留下来的老臣们,早已恨到了骨子里。 于是,他开始重用身边的宦官——也就是那时声名赫赫的“八虎”。 顾命大臣谢迁、刘健要告老还乡? 太好了!恨不得立刻替他们收拾包袱。 双喜临门!立刻批准! 一批文官被调走,换上了武宗自己的人马;紧接着,他又大力提拔武将。 文臣、武将、锦衣卫,尽入朱厚照掌控之中。 布局已成,时机已到。 于是,刘瑾新政正式拉开帷幕。 都说没钱? 那就——搞钱! 彻查天下钱粮,追缴欠下的税赋与粮食; 凡涉案官员,一律抓捕归案! 贪了的,必须退赃; 想套用弘治朝的“花钱赎罪”老规矩?抱歉,那是前朝的事! 还没被查到的,自己老实点把粮送到边关驻军,就不追究。 至于查多久?——倒查二十年,一文一粒都不能少! 弘治朝的免税令,在正德年间,统统作废。 一时间,朝野上下人心惶惶,鸡飞狗跳。 虽然大多数士人骂刘瑾是“乱臣贼子”,可不得不承认,新政带来的正面效应,确实不少。 只是,朱厚照的手段太猛,触动了文官集团的根本利益,他们很快发起反扑。 第183章 他们兜兜转转,最后给自己选了个“爹”——! 正德五年,刘瑾被诛,人亡政息。 但朱厚照没有就此收手——反而另辟蹊径。 他开始重用边关将领,自封“镇国公”,设立镇国府,广收义子—— 这分明是仿效开国太祖朱元璋的勋贵模式! 明朝的功臣集团,只有两大来源: 一是跟随太祖打天下的开国勋贵;二是朱棣靖难之役立功的靖难勋贵。 朱厚照要做的,就是打造属于自己的“镇国勋贵”。 他所封的爵号,意味深长—— 江彬,平虏伯;许泰,安边伯。 而所谓的“平虏”、“安边”——这是朱厚照一生的执念。 最终,他用十二年时间,彻底击垮了蒙古最后的中兴之主达延汗。 有人说朱厚照贪图享乐,其实颇为可笑。 因为这位皇帝不住皇宫,后来连豹房都懒得呆,直接搬去了宣府—— 那可是九边重镇之一,直面蒙古的最前线! 谁闲着没事跑到这里来享乐? 整个明朝,论“天子守国门”,朱厚照才是真正的代表! 守京师算什么?他是守宣府的皇帝! 正德十二年,蒙古达延汗率五万骑兵入侵。 朱厚照立刻上奏,请求御驾亲征——结果被文官集团驳回。 明代和宋代一样,皇帝的旨意必须经过内阁联署,才能执行; 若直接发“中旨”,因为程序未走完,官员可以拒不执行。 更糟的是,自土木堡之变后,明军实权落入兵部与内阁之手。 理论上皇帝能撤内阁、杀兵部尚书,但却无法直接调兵用兵。 至于昔日统军的五军都督府,早已是空壳衙门。 这一切,要从明英宗朱祁镇说起。 土木堡之败,京畿三大营、二十六卫以及大批勋贵几乎被一锅端。 于谦力挽狂澜,赢得京师保卫战后,索性改革兵制,把兵权收归兵部。 在这种制度下,朱厚照想出了一个惊人创意——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他任命了一位叫“朱寿”的“总督军务威武大将军总兵官”。 众人面面相觑: “朱寿?谁啊?从没听过!” 朱厚照笑着走上前: “不好意思——朱寿,就是朕。” 于是,皇帝给自己加了一个新身份,用“威武大将军”的名义下旨,从此绕开内阁,直接调兵! 明武宗亲自挂帅,正德十二年一扫多年边关颓势,打出了震惊朝野的——应州大捷! 威武大将军: “达延汗?来,单挑!” 当年年底,统一蒙古的孛儿只斤·巴图孟克去世,朱厚照才二十六岁。 这一战史称:明军阵亡五十多个人,蒙古军阵亡将近二十多个人。 十万大军厮杀一天,就死了几十个? 这数字像是春游出门,路上还可能多死几个人。 朱厚照还自豪地说,自己亲手杀过敌人——虽不知真假,但确实坦率。 不管后人如何质疑,这一战朱厚照赢了,而且是带着边军的荣光凯旋京师。 接下来,就是宁王朱宸濠起兵造反——朱厚照再次御驾亲征,南巡出征。 谁料,这一次,他遇到了真正的意外…… 宁王叛乱,在明武宗朱厚照眼里,简直是天赐良机。 这意味着他可以名正言顺地南巡,一路上能做的事多得很。 若能打赢这一仗,又能顺势提拔一批中下层将领。 然而—— 朱厚照人还没走到战场,就传来了消息:宁王之乱已经被平定?! 朱厚照:“什么?!” 平叛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悟得天地大道的大名士——王阳明。 不过,这事对武宗和朝中文臣来说,其实都是个意外。 王阳明之所以下手,不过是担心宁王闹得太大,百姓受苦,于是干脆先斩后奏,把事给结了。 可这下,朱厚照彻底不高兴了。 没了宁王这个“经验包”,他怎么安插、封赏手下的将士? 更别提顺藤摸瓜查出宁王敢造反的幕后依靠。 自朱棣以来的藩王政策,已让大多数藩王没了造反的力气。 宁王反叛,一定是在朝中另有依仗! 朱厚照正是想借宁王之事撕开一个口子。 而且,那时候的东南地区几乎是铁桶一块。 他正愁没机会打开局面,好不容易等来宁王动手,结果—— 人没到,叛乱就平了! 走到半路,宁王就被抓了! 于是朱厚照干脆要求“二七七”把宁王放了,非得自己亲手活捉才行。 这么一看,武宗一些看似荒唐的行为,其实并非全无章法。 许多“离谱”举动背后,往往都有他自己的一套逻辑。 就像现在很多看似莫名其妙的规章制度,往往是因为历史上真有个“离谱”的先例。 只是王阳明这一手,最终两头都没讨好。 如果不是中途意外落水,朱厚照或许真能继续演绎他的“荒唐”故事—— 得胜归京,在百官面前如孩子般炫耀,单纯而执着。 可机会没了。 南巡返程途中,朱厚照落水,随后因肺炎去世。 史书记载中,这位纵情享乐的皇帝,终其一生无一子嗣。 他死后,人亡政息,所有布局付诸东流。 而文官集团,也从武宗的遭遇中吸取了教训。 他们决定从诸藩王中挑一个新皇,杨廷和左右权衡,选中了朱厚熜。 朱厚熜年轻早丧父,又与武宗平辈,这样一来,张太后仍是张太后。 若找个母亲在世的藩王,那位的母亲就成了皇太后,张太后则只能做太皇太后。 在整个大明,这个孤身无依的朱厚熜,看起来是最合适的人选。 只是,杨廷和万万没想到—— 他们兜兜转转,最后给自己选了个“爹”。 …… 洪武时期! 老朱的神情颇为复杂。 刚看到朱厚照那些外号时,他还有些不悦,觉得这小子八成又是个和土木堡战神朱祁镇差不多的货色。 可看完天幕视频,他反倒露出几分玩味。 这孩子除了爱玩,好像也没大毛病啊。 十五岁继位,面对文武百官,还能有这样的帝王心性,实属难得。 虽说建了豹房、重用宦官,可也没耽误正事。 自封威武大将军,还改名朱寿,固然有些荒唐,但人家不也赢过蒙古吗? “这小子……” 老朱微皱眉,心思暗暗流转。 第184章 这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死法啊!! 要说治国理财,他老朱不一定行得顶尖。 可要论勾心斗角、察人观心,他可从来不怵! 朱重八别的不多,就是疑心重、胆子大! “标儿,你说——这朱厚照,为何要给自己封个威武大将军的名号?” 老朱精准地抓住了关键。 朱标沉吟不语,陷入思索。 “若真是为了御驾亲征,其实没必要自封将军头衔。” “可若是为了直接统兵,那就另当别论了。” 朱标当太子多年,自然不是白混的。 朱厚照给自己封个威武大将军,要么就是单纯爱玩,想过一把当将军的瘾; 要么——就是另有深意。 朱标并不觉得是前者。 原因很简单—— 朱厚照这些看似荒唐的举动,其实是有脉络可循的。 他先是罢免了父皇留下的顾命大臣,又开始重用宦官。 而重用宦官的目的,正是为了牵制百官! 单看他用刘瑾的方式,就绝不是单纯的依赖。 第一次御驾亲征就能占尽便宜,这说明他的军事直觉相当出色。 这样的人,哪怕玩心重,也绝不是庸碌之辈! 朱标更倾向于认为,这样做是为了方便自己办事—— 皇帝、将军都由他一肩挑,自己给自己下旨,岂不是快多了? “咱记得天幕上说过,朱祁钰和于谦改革兵制,建立了统一的指挥体系。” 老朱表面粗豪,心思却极细。 他想起天幕里提到的往事—— 于谦任兵部尚书后,统一了军权。 如果此后统兵权全落入内阁和文臣手里,那么朱厚照这些“荒唐”动作,就有了合理的解释—— 他是想绕开内阁和文臣,把兵权重新抓到自己手里! 难不成……这个后代的所谓胡闹,其实是为了重夺军权?! 老朱的眼神骤然一冷。 自从废掉丞相之位,他就能感受到文官之间的抱团与暗箱操作。 这些人欺上瞒下,层层护短。 老朱才不惯着,顺手就杀,换一拨人便是。 更何况,他有底气。 应天有直隶十二卫,包括锦衣卫在内,其余十一卫都是五千人的精锐,直属皇帝而不归兵部。 京中还有十万京卫,内外呼应,足以压制一切。 丞相?国公?侯爷? 该杀就杀!! 后来永乐又添十卫,宣德再增四卫,共成二十六卫。 可土木堡之变后,除了锦衣卫,剩下的尽数归兵部统筹,武将的人事权也被挪到兵部。 老朱虽没亲历,但凭天幕透露的信息,就能想象当时的局面—— 兵部势大,文臣制武,将军被架空,就连皇帝都受掣肘! 想到这儿,老朱越发觉得不对劲。 “咱这个子孙,上马能杀敌,活蹦乱跳的,三十多岁就因为落水吓着而亡?” 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死法! 会不会……这里头也有文臣集团的影子?! 老朱心头杀机暗涌。 这一联想,甚至让他怀疑起土木堡之变的蹊跷。 土木堡在什么地方? 长城之内,宣府以南,几乎就在居庸关脚下。 竟能让皇帝被困、被俘?这简直荒唐! 永乐时期! 朱棣也陷入沉思。 能坐上龙椅的人,从来没有傻子。 朱厚照这些在外人眼里匪夷所思的事,若换成帝王的视角,反倒显得合情合理。 每个皇帝都有自己信任的班底。 很显然,朱厚照并不信任父皇朱佑樘的旧臣。 所以才会用宦官制衡臣子,这在帝王权术中并不稀奇。 “这小子自封威武大将军?”朱棣挑了挑眉。 金豆子和狂妄居士在一旁笑道: “这脾气和爹一样,爱打仗。” “而且他第一次御驾亲征就赢了,比朱祁镇强!” 金豆子没想太多,朱棣却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 这小子确实像自己,除了脑子不够用。 他抬眼望向天幕,脑中迅速推演—— “二十六卫在土木堡损失殆尽,精兵尽入兵部…… 所以他这是要重夺兵权?” “宁王造反? 藩王也敢作乱?” 朱棣出身藩王,自然最清楚这套把戏。 所以他当皇帝后,也布下了重重防范。 眼下朱厚照战功正盛,宁王竟敢在此时叛乱,这分明是找死! …… 大秦! 扶苏看着天幕,不由哑然:“父皇,这大明皇帝多半荒唐。 前有朱祁镇土木堡之变,如今又有这位顽主皇帝。” “宁王叛乱都被平了,他却要再来一次,这不是胡闹么?” 始皇淡淡瞥他一眼:“帝王之事,岂是表面那么简单。” “或许他确实顽劣,但也未必没有深意。” 历史上顽劣的君王并不少见,就像秦武王,爱玩举鼎,结果活活举死。 可朱厚照的举动,看似不务正业,细看却有迹可循。 至少在始皇的眼里,这些所谓的荒唐之举,很有可能是暗中整肃朝纲的手段啊! 汉武帝倒是觉得,这朱厚照比朱祁镇要强上几分。 起码打仗能赢,这一点就甩朱祁镇几条街。 “世人不可只凭表面评判,一个人行事看似荒唐,未必真是荒唐之辈。” “当然,朕也不是要你去学他那种顽劣作风。” “只是为帝之人,行事要比臣下多思几步,才能不被蒙蔽。” 刘彻语气平缓,却带着几分意味地看向身旁的刘据。 刘据点头应道:“这朱厚照虽有几分轻狂,但似乎……并非昏庸之主。” 汉武帝并未直接回应。 毕竟天幕所示,不过是朱厚照生平的一角。 单凭这点信息,还不足以断定全貌。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打仗没输过,这就比朱祁镇强。 只是——朱厚照正值壮年,又是亲征沙场的马上皇帝,怎么会落水受惊而亡? 这让刘彻心头微微一动。 难道是有人暗中加害? 可一旦查出,胆敢对皇帝下手的人,岂不是满门抄斩? 这也未免太过匪夷所思。 汉武帝的手指轻轻敲着龙椅,缓声道: “太子,你可曾注意,大明皇帝的寿数,似乎都不长?” 他语气淡淡,却带着几分冷意。 除去开国之主朱元璋与明成祖朱棣,其余帝王几乎寿命短暂得惊人—— 朱高炽只做了非常短的十个月的天子;朱瞻基正值壮年,十一年便去世;朱祁镇虽两度登基,却未及四十; 朱祁钰更是不到三十便殒命;再往后的明宪宗、明孝宗也是如此…… 第185章 大明的皇帝竟没有一个能活到五十岁?! 而这朱厚照,明明身强体健,还能御驾亲征,竟落水而亡? 大明的御医,就这般无能? 若是换在自己朝中,这等御医早已掉脑袋! 刘据沉吟片刻,试探道:“莫非是成祖一脉,天命短寿?” 刘彻却摇头否认:“纵是血脉薄命,也不至无一长寿者。” “朕未曾听过如此诡异的事。” 身为多疑之主,汉武帝只觉得,这明朝皇帝的早夭之事,透着股不合常理的味道。 御医昼夜随侍,寻常小疾本不该夺命,怎会一病便崩? “若其中无暗手,那便是天意。” 刘彻眯了眯眼,低声道:“成祖篡位,恐怕是殃及子孙了。” 说罢,他长叹一声,随即在天幕上发出一道弹幕,将自己的猜测公之于众。 洪武时期! “大明皇帝的寿命都不长?” 老朱瞥见了汉武帝发出的弹幕。 起初,这个细节他并没有特别在意。 毕竟天幕中展现的那些后世明朝皇帝,带来的信息量实在太大,让他一时间无法把所有事情都捋顺。 最先让他震惊的,是太子朱标的早逝; 接着是朱棣篡位的事情,也让他大为意外; 随后朱祁镇的遭遇更是令他咋舌。 天幕中的一个个片段接连不断,冲击得他眼花缭乱。 若不是汉武帝点出这一茬,他还真没往皇帝寿命这方面多想。 “嗯……好像还真是这样!” 细一回味,老朱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 按天幕上的信息,他自己是在洪武三十一年去世,享年七十,也算高寿。 朱棣的具体年纪不清楚,但看着也是年老而终。 可从他们二人之后,明朝皇帝几乎清一色是短命的。 孙子朱高炽做了二十年太子,却只当了仅仅是十个月的皇帝便归天; 之后的朱瞻基、朱祁镇、朱祁钰、朱见深、朱佑樘、朱厚照…… 竟没有一个能活到五十岁! 老朱心里一阵发懵——难道咱老朱家后代全是短命鬼? 可自己身体底子好得很啊!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一旁的朱标也看见了那条弹幕,脸色不由凝重。 乍一看像是巧合,可细一琢磨,未免也太扎眼了。 老朱的眼神顿时沉了下来。 他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人,什么场面没见过? 其实在看到朱厚照的视频时,他就起了疑心—— 一个身体康健、前不久还御驾亲征的皇帝,竟会因为落水呛着就一命呜呼? 这世上有这么巧的事吗? 如今汉武帝再提这一点,更让他怀疑背后有人动了手脚! 若真有人胆大包天,对大明皇帝下手,那简直是弑君大罪。 杀意在他心中翻涌,但很快又被理智压下。 “不对……不太可能……” 如果真有黑手,也不可能连害好几代皇帝; 除非那人长生不老,不然怎么可能一直存在? 即便如此,老朱还是觉得其中有蹊跷,眉头越锁越紧。 朱标看父亲这神情,心里多少也猜到他在想什么。 其实他自己也觉得奇怪,但总觉得阴谋论的可能性不大。 就算真有谋害,也就一两位皇帝,绝不至于人人都被害死。 “父皇,会不会是老四这一脉……天生寿命就短?” 朱标试探着问。 老朱闻言,陷入思索,随后缓缓点头。 也许压根没有暗杀,只是老四的子孙天生命薄。 民间这种事并不稀奇——同族不同房,寿数差异极大。 有的分支几代人都是早夭短寿。 难道老四就是这种命格? 想到这里,老朱心中一震: 若真如此,即便太子出事,也不能把皇位传给老四! 要是短命皇帝一代接一代,大明根基恐怕难以稳固。 上一代的政令还未推行开,下一代就得重新来过; 这不仅影响施政,也会给继位造成麻烦。 好在目前朝局还算稳固,没出现外戚专权的局面。 虽然历任继位年纪都偏小,但朝政并未因此大乱。 “难不成真是老四的命数?” 老朱抬眼看向不远处的朱棣。 朱棣被盯得心里发毛——自天幕播放以来,他已经挨了好几顿揍了。 难道这次又要算到自己头上? 后代短命……也能怪到我身上来? …… 贞观时期! 太极殿中,李世民看到汉武帝的弹幕后沉吟良久,摇了摇头: “此言,恐有些骇人听闻。” 若真如汉武帝所说,大明那些短命皇帝都是被人暗害,这就太不可思议了。 古往今来,皇帝被权臣弑杀并非没有,但也没听说能连害好几代的。 从天幕中看,大明朝廷并无权倾朝野的奸臣,更没有篡位改朝的贼子。 如此看来,刘彻的猜测可信度不高。 “臣也觉得,这说法过于夸张。”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附和道,“或许只是朱氏血脉天寿普遍不长,并非暗杀。” 李世民点头道:“有理。” 在他看来,这些明朝皇帝的死,并无明显异常。 真要挑毛病,也就是武宗朱厚照最可疑—— 身强力壮的皇帝,竟因一次落水便撒手人寰,未免匪夷所思。 长孙无忌等人皆赞同此言。 但天幕透露的信息有限,他们也只能停留在猜测阶段。 …… 永乐时期! 朱棣在听到刘彻抛出的那个惊人阴谋论时,不由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谋害皇帝?谁敢干这种事?!” “又是谁有这个能耐?!” 他并不太愿意相信这种说法。 若真如汉武帝所言,那岂不是说大明的皇帝随时都可能被人摆布于掌心? 想谁死谁就得死? 谋害一个寻常百姓尚且困难重重,更遑论一国之君? 难道大明的天子全都是瞎子聋子不成? “汉武帝的怀疑虽非全无根据,却终归带着几分骇人听闻。” “儿臣身体孱弱,寿命不长,本属寻常。” “至于后世诸君,大多辛劳过度,精力耗损,也是情理之中。” 朱高炽淡淡说道。 虽然只登基了十个月,可他可是做了二十年的太子啊!! 他很清楚自己体质不佳,加之日复一日地操劳国事,本就难得长寿。 儿子朱瞻基中年早逝。 而数位子孙亦没能活过壮年。 这在他看来未必是阴谋,更可能是命运的安排。 他们朱家是以刀兵夺得天下,或许这就是注定无法逃脱的宗室的宿命。 第186章 这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朱棣似乎看穿了朱高炽的心思,只是冷哼一声,却未当面点破。 事实上,这正是他心中最大的隐忧。 史书上写他是洪武三十五年顺位继承,可谁不知靖难之役的真相? 那明摆着是他举兵造反,从侄儿手中夺位! 朱棣暗暗担心,这一篡位之举,会削去子孙的福泽。 难道当初靖难,真是错了? 因此后世子孙皆短命,中年而终? 这一刻,他的面容显得格外苍老。 嘉靖时期! 嘉靖凝视着天幕上的朱厚照,脸色微变,心中更是百感交集。 恐怕在所有皇帝之中,没有人会比他对此更感触深刻。 原因很简单——朱厚照是他朱厚熜的堂兄,从小便熟识! 虽说各自呆在自家府邸,各玩各的,可这份亲缘并不妨碍他感到惋惜。 按理说,大明的皇位根本轮不到他来坐。 他原本只是荆州藩王,这一生能当个安逸的富贵王爷就够了。 谁知武宗突然落水,又无子嗣,皇位便这样稀里糊涂地落到他头上。 事实上,嘉靖自己很清楚,这个位置是有人推着他上的。 未做皇帝时,不知这其中的深水有多深;一旦坐上龙椅,才明白其中的暗流汹涌。 因此,当他看完这段简短的视频,内心的复杂情绪可想而知。 别人或许不知,但他心里清楚——武宗的日子何其艰难! “这天幕只展示了武宗的荒唐举止。” “却没有揭开那些行径背后真正的缘由。” 嘉靖心底暗叹一声。 若不如此,又如何同那群文官周旋? 朱厚照天资聪颖,记忆过目不忘,性子虽带几分顽劣,但远没视频里描绘得那般荒唐。 他初登大位时,朝局凋敝,国库空空如洗,军备松懈,放眼望去,朝堂上几乎没有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人。 甚至在举行登基大典与为父皇办理丧礼之时,户部竟连一两银子都凑不出来! 于是,武宗不得不依仗八虎和那群文官抗衡。 豹房的建立,被人传成荒淫无度之所。 而这豹房究竟是干什么的,嘉靖会不明白? 毕竟,他自己也不敢长住皇宫,常年隐居在西苑。 原因何在? 别人或许不清楚,可嘉靖心里门儿清—— 半夜睡觉,忽然有人来勒你的脖子,这事换成谁能不怕? 他走到哪里,火灾就跟到哪里,这能是单纯的意外? 八个儿子,如今竟只剩一个活着。 虽说有二龙不能相见的旧话流传,可真相如何,嘉靖早已心知肚明。 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明白朱厚照的苦楚。 “这偌大的皇宫,竟没有一个值得信任的人。” “哪怕是这些太监,也比文臣更能依靠。” 这就是嘉靖对文官的印象。 当初那些人推举他继承皇位,不就是为了更好地掌控他吗? 换作别人,恐怕早就成了任人摆布的傀儡皇帝。 只可惜,他们遇到的,是嘉靖—— 一位天生的帝王,权术之深,无人能敌。 “唉……” 嘉靖轻叹一声。 “朕……不如武宗。” 他望着天幕视频,心底生出几分自愧。 初登基时,他本也想做明君,立志整顿纲常、严明法纪、网罗贤才、励精图治…… 可随着一连串事件接踵而至——宫殿大火、宫女行刺、太子暴毙…… 这一桩桩,一件件,逼得他搬进西苑修道求长生。 自此,朝臣在他眼中不过是手中的棋子,翻云覆雨。 【明世宗——朱厚熜!】 【外号:太微真君、灵虚帝君、上清道君、玉宸帝尊……】 正沉浸在往事中的嘉靖,忽见天幕上出现自己的名字。 “嗯?” 他微微挑眉——朕也有外号? 有外号,说明自己在后世仍颇具名气;若是默默无闻之人,哪能配得上称号? 可他心中也有忐忑——这些外号,是褒是贬? 若是赞誉,他自然欢喜;若是讽刺,他绝不高兴。 “又是大明皇帝?” “朱厚熜?与明武宗朱厚照同辈?” 众皇帝见到天幕上的新标题,也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到目前为止,明朝的皇帝几乎一个不落地被盘点上了天幕,除了那位被篡位的建文帝,其余全都有外号! 众人心头一震——原来大明皇帝在后世竟如此受人关注? 洪武时期! 刚从刘彻的阴谋论中回神的老朱,抬眼望向天幕。 “朱厚照?应是老四那一支的第六世孙,与武宗朱厚照同辈。” 他在心里暗暗一算,朱棣那一房的辈分是他亲手定下的,他自然清楚。 “武宗朱厚照无子,想必是从兄弟之中挑选了继承人。” 一旁的朱标低声说道。 当年朱祁钰代理皇帝,也是如此。朱祁镇被瓦刺掳走,朝臣便拥立其弟朱祁钰为帝。 兄终弟及,本就是常理。 若朱厚照无嗣,自然要从宗室藩王中择一人为新帝。 明世宗朱厚熜,正应是与朱厚照同辈的某位王爷。 “不知这朱厚熜能活几年……”老朱望着天幕暗暗道。 无论何因,大明的皇帝似乎的确都不算长寿。 【他是大明最聪慧的皇帝,被誉为天生的帝王。】 【年纪轻轻便通晓帝王权术,十五岁孤身入京,便能压服满朝百官。】 【他就是大明第十一位皇帝——明世宗朱厚熜。】 【朱厚熜十二岁丧父,在长史袁宗皋的辅佐下,以兴王世子的身份接掌王府。】 【正德十六年,明武宗朱厚照驾崩。】 【因无子嗣,首辅杨廷和依皇明祖训兄终弟及之制,在武宗弥留之际,奏请太后懿旨,宣布朱厚熜为继承人。】 【不久,朝廷派太监谷大用等人,持内阁所拟武宗遗诏,前往安陆迎接朱厚熜入京。】 【谁料,还未进京,双方便爆发了第一次冲突。】 【礼臣建议朱厚熜尊孝宗为皇考,改称兴献王为皇叔父,并援引北宋程颐“濮王礼”之例进谏,朱厚熜断然拒绝。】 【依照朝廷礼官的建议,请朱厚熜按皇太子礼仪继承皇位。】 【然而朱厚熜并不接受,他对右长史袁宗皋其言曰:“遗诏已明言让我嗣皇帝位,我可不是皇子。”】 【大学士杨廷和等人请求朱厚熜,依礼臣所拟定的规制,从东安门入宫,先居文华殿,再择日登基。朱厚熜依旧不从。】 第187章 表面上是礼仪之争,实则是权利之争——!!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由皇太后下令,群臣持笺劝进。】 【朱厚熜在郊外受笺,自大明门而入,当即在奉天殿登基称帝。】 【明世宗入京后,起初打算年号定为“绍治”,最终弃用,改定为“嘉靖”。】 【其后,嘉靖与杨廷和、毛澄等武宗旧臣,围绕着“谁为皇考”、及生父尊号等皇统问题———】 【展开了长达三年半的礼仪之争,史称“大礼议”。】 朱厚照驾崩后,杨廷和等人选定嘉靖承继大统。 原因无非是觉得他年纪尚轻,又失去了父亲,背景单薄,易于掌控。 谁知这位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早已是个天生的政治高手。 未到京城,嘉靖就露出锋芒。 他停在了入宫的路上,拒绝按原计划走东安门。 他心知肚明,东安门是皇太子入宫的路线,而大明门才是皇帝的正门。 若是走东安门,便等于默认自己以皇太子身份再转为皇帝,这份差别可大得很。 因此,即便文武百官催促,嘉靖依旧岿然不动。 “走大明门,入奉天殿!” 起初,众官并未把这个少年放在眼里,觉得只要堵路,他就只能乖乖听话。 然而,当劝阻不成时,嘉靖直接亮出了遗诏。 “这可不是你们自己下的旨意吗?看看写的什么——” “尊祖训!宪宗皇帝之孙!” “孝宗皇帝之从子!大行皇帝之从弟!” “兴献王之子!嗣皇帝位!” 杨廷和等人一看遗诏,顿时傻了眼——这正是他们内阁所发的圣旨。 原本他们压根没在意这些措辞,只想让嘉靖循流程走位。 可如今嘉靖握着圣旨,占尽理。 他放话:要么走大明门登基,要么立刻回封地! 若硬逼他走东安门,就是否认圣旨的效力。 否认圣旨?那这遗诏岂不成了矫诏? 形势逼人,众官只得妥协,把嘉靖从大明门迎入奉天殿。 他们的算盘是先稳住他,后面再图别的。 可嘉靖的性子,从来不是能安分的。 改年号为“嘉靖”后,他立刻与群臣掀起了长达三年半的争论——这便是“大礼议”。 …… 洪武时期! 别看老朱外表粗犷,其实心思缜密。 “嗯,这朱厚熜确实机灵。” “难怪有人称他是大明最聪慧的皇帝。” 老朱微微颔首。 天幕虽只展示了嘉靖入京的一段经过,但细节已足见其不凡。 若他走东安门,就是认下了皇太子的身份,相当于过继入大宗。 可嘉靖偏不入套,坚持己见,即便百官堵路也毫不退让。 最终众臣只能从大明门迎他入奉天殿。 “这股子劲,有几分像咱。” 老朱看得颇为满意。 地方藩王,孤身入京,还敢硬抗群臣,确实是老朱家的种——硬,够硬! 朱标也点头称赞: “幼帝登基,最怕年少心软,被百官掌控。” “朱厚熜年纪虽小,却有此心术,不凡。” 对杨廷和这种三朝老臣而言,年幼的皇帝就是傀儡。 他们恐怕正是看中嘉靖好拿捏。 却不料,这年轻藩王早已通晓帝王权术。 “不错不错。” “若真能勤政,他必成一代有为之君。” 老朱大笑。 尽管天幕信息有限,但足以看出,这嘉靖绝非任人摆布之辈。 …… 永乐时期! “嗯……是个好苗子。” 朱棣也颇为满意地点头。 皇帝必须有自己的意志,不能唯百官马首是瞻,不然就是个傀儡。 这少年藩王孤身赴京,还能在群臣面前镇定如斯,实属不易。 朱高炽多年为太子,深谙政治暗流,也赞许地说道: “皇太子与皇帝的地位截然不同。百官逼他就范,他却以遗诏力抗。” “年纪虽轻,心智却高,意志更坚!” 他看到的不只是聪慧,还有坚定。 一个普通学子转个学校都可能被欺负,嘉靖却能在京都官场老狐狸面前立于不败之地,这几乎是奇迹。 朱棣凝视天幕,心中暗想: “藩王入京要站稳皇位,绝非易事。宫中有太后,朝中多老臣,处处是难关。” 他虽也是藩王出身,但当年是带兵入城,谁敢不从? 如今他倒要看看,这场大礼议,嘉靖能否取胜。 这可是他与文臣们的首次交锋,若是败了,日后掌权将艰难万分。 …… 汉武时期! 刘彻盯着天幕,并未因嘉靖的沉稳老成而讶异,他还在琢磨自己之前的猜测。 “这嘉靖能活多久?” “若他也是中年早逝,那大明的皇帝,怕真是命短。” …… 大秦! “若不承嗣,如何能继大统?” “明世宗此举,不合礼法,恐有不妥。” 虽历经春秋战国礼崩乐坏之世,扶苏依旧是个守礼之人。 他仰望天幕,眉宇轻蹙。 “糊涂。” 始皇声音淡漠。 “表面上是礼仪之争,实则是权利之争啊。” “经此大礼之议,明世宗可辨出哪些朝臣能为己所用,哪些需尽早排除。” “杨廷和身为首辅,执掌朝纲,却因大礼之争而失势,自此淡出权场。” “此乃权术。” “年纪轻轻便有如此心机,堪称妖孽之智。” 始皇目光凝向天幕,心中暗叹。 当皇帝,不等于掌权。 他当年初登大位,权柄不也握在臣子手中? 直至后来,才一点点收回到自己手里! 嘉靖原为外藩藩王,入京时毫无根基。 彼时他仅握着一个“皇帝”的名号! 却能凭此名头,将实权悉数收入掌中。 怪不得后世称其为大明最聪慧的帝王,天生擅于权谋! “父皇所言极是,儿臣学识浅薄。” 扶苏虽恭身应下,心底仍有几分不服。 礼法岂能轻弃? 若人人不守礼,这天下岂非乱成一团?! 始皇看穿他心口不一,却未再多言。 有志气? 等你登上此位,再亲自向朕证明吧!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凝视天幕良久。 他望着龙椅上端坐的嘉靖,总觉得有些面熟,仿佛见过某位故人。 这嘉靖……似曾相识。 一时却想不起来是谁。 刘彻也不再纠结,但嘉靖的手段,却令他颇感意外。 第188章 胆子大到天上去了,竟敢改祖宗的庙号——!! 十余岁年纪,就能如此玩弄权术? 这气质,怎么更像他们刘家的人? 难道…… 刘彻轻咳两声,心底暗起几分阴谋猜想。 若嘉靖像武宗那般早逝,那几乎能印证他的推测。 可若是寿终正寝,那便说明朱家这一支,确实命短。 “大礼一议,便掌朝纲。” “此人心机极深,生来帝王。” “孤身赴京,毫无依托,却能短时内收揽皇权,殊为不易。” “朕倒要看看,他的帝位能坐得如何。” 刘彻仰望天幕,心下暗道。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向来不热衷此类宫廷权斗。 并非不懂,而是无此必要。 他的威望足以震慑百官,不必施展帝王心术。 平衡之道? 谁跟你玩平衡,朕直接压服。 并非说他手腕不高,而是多数时候用不着。 往往只需八字——“恩威并施,刚柔并济”。 不过,李世民对嘉靖倒生出几分钦佩。 年纪轻轻,面对满朝京都老臣,竟能斗得不落下风,甚至借大礼之争反客为主。 这殊为难得。 毕竟两人境遇不同。 他少年时,早有天策府旧部与一众忠勇将领。 嘉靖在京,却是孤立无援! 换作他人,极可能落得傀儡之局。 嘉靖却能搅动朝局之水,借势夺得先机。 这份心智,不是常人所具! “明世宗果然天生帝王,少岁便通权术。” “旁人难及。” 长孙无忌在侧,感叹不已。 李世民微微颔首。 …… 大宋! 赵大看过嘉靖的权术,不由陷入沉思。 嘉靖借大礼议,提拔对己有利之人,与杨廷和分庭抗礼。 那自己,能否提拔儿子,对抗老二? 只是世道不同,手法不可生搬硬套。 如今老二羽翼已成,想撼动,可没那么容易。 自己的儿子若真想与老二分庭抗礼,还得磨炼多年才行。 看完天幕画面后,赵大心中暗暗叹息,这皇位,老二还是别去坐了。 其实说句公道话,老二这皇帝当得还算过得去。 除了高粱河一败,被辽国孤儿寡母羞辱,落得千古笑柄之外,其他政务办得并不差。 只是他那一群子孙,一个比一个让人丢脸! 无论如何,他都得把这皇位传给一个真正值得托付的人。 …… 洪武时期! “过继不继的,都是些小节。” “本就是一家人嘛。” “可这小子,真是个精明人。” “竟然能用这种招数,收拾杨廷和那帮人。” 老朱看着嘉靖的手段,自然是欣慰的。 后代中能有这样的聪明人,绝对是好事。 毕竟,当皇帝最怕的,就是被群臣牵着鼻子走; 而嘉靖却恰恰相反——他是牵着别人鼻子走! 至于那场“大礼议”之争,对老朱而言根本无关痛痒,反正后头也不是标儿那一脉。 至于把老四的“太宗”改成“成祖”,似乎也说得过去。 老四,你自己说说,这皇位是怎么来的? 你好意思用“太宗”自居吗?!!! 靖难之役,说得好听是“靖难”,难听点不就是造反吗? 也就是老夫现在心情不错,不然非得揍你一顿不可。 “这孩子虽是藩王,却懂得帝王之道。” “若真让他登基,也不至于差到哪去。”朱标笑着附和。 总体而言,大明目前被盘点到的皇帝都还算不错—— 除了那个堡宗朱祁镇! 朱厚照虽行事荒唐,也干过几件像样的事。 而嘉靖的聪慧,更是当皇帝的好料子。 他与宋徽宗是天差地别的两个极端。 宋徽宗什么都行,就是不适合当皇帝; 嘉靖则天生就是做皇帝的命,即便没接受过系统的帝王教育,临到实操却驾轻就熟! …… 永乐时期! 朱棣看完“大礼议”后,整个人都傻了。 原来自己“太宗”的庙号,是这么被改的?! 你要搞大礼议便罢,干嘛乱动朕的庙号?! 朱棣胸口剧烈起伏,气得直喘粗气。 “太宗”对他而言,可是分量极重。 他可是洪武三十五年老朱亲口钦点的合法继承人,正大光明登基! 而“太宗”正是二代皇帝最为尊贵的庙号。 要知道,“祖”与“宗”之间差别极大,通常只有开国之君方可称“祖”。 他一直自豪地对外宣称,这是太祖朱元璋传下的皇位,因此用“太宗”名正言顺。 可嘉靖偏要改成“祖”? 这等于当众打他的脸,把他拉到午门示众判刑! 更何况,“太宗”这个庙号的含金量极高。 唐太宗李世民——这是朱棣的偶像! 汉太宗刘恒——儒家心目中的千古明君! 光这两位,就足以把“太宗”推上至尊一档的位置。 任何非开国皇帝,都无法抗拒“文帝”+“太宗”的梦幻组合,朱棣自然也不例外。 可朱厚熜这小子,竟然敢给他动刀! 而接下来的操作,更是让朱棣差点气晕过去。 改庙号也就算了,反正自己早就作古多年。 可嘉靖给他改成的“成祖”,听起来别扭至极! 史上从未有皇帝用过这个庙号,全是嘉靖自己瞎编的。 原本顶级的“太宗”地位,硬生生被换成了一个没听过的“成祖”! 朱棣只觉胸口火烧火燎,手捂着心口才勉强压下怒气。 可这一憋,反倒仿佛看见老爹在朝他招手。 他瘫坐在椅子上,半天没缓过来。 此景吓坏了旁边的三个儿子—— 有人端茶,有人倒水,有人赶紧叫太医。 “这个不肖子孙!” “胆子大到天上去了,竟敢改祖宗的庙号!” “爹,您喝口水消消气。” 三兄弟嘴里骂着天幕上的嘉靖,手里忙着安抚老爹。 朱棣缓了好久,才抬手指向天幕,嘴唇轻颤。 朱高炽俯身听了两句,立刻挥手示意金豆子他们别听—— 全是些不堪入耳的骂声。 朱棣始终无法接受的,是这“成祖”二字。 别扭、不伦不类、还让人笑掉大牙! 要是朱厚熜改成“高祖”或“世祖”之类的庙号,他虽然会不爽,却也不至于气到差点归西! 缓过劲来后,朱棣立刻在弹幕上开始“亲切问候”那位不肖子孙朱厚熜。 原来自己的“太宗”,竟是这样被改成了“成祖”! 朱棣百思不得其解—— 就算你要搞什么大礼议,想抬高你父亲的身价,也犯不着动我的“太宗”庙号吧?! 后人传言,说是因为太庙名额已满,所以不得不改他的庙号。 可事实根本不是这样! 朱棣的“太宗”地位,那是板上钉钉、千秋永固的,哪里轮得到人随意更动? 朱厚熜的改动,压根与祧庙无关。 原因很简单—— 他想让自己父亲兴王,得以配享明堂。 可配享明堂的,必须称“宗”。 问题是,前面已经有了一个“太宗”朱棣。 朱棣守业有功、开创有绩,却都没配享明堂,兴王又凭什么? 于是,朱厚熜干脆把朱棣的“太宗”改成了“祖”,为自己父亲让路。 在嘉靖看来,这算是对先祖的一种补偿与安慰。 可在朱棣眼里,他只想回一句—— 朱厚熜,我去你大爷的! 第189章 而他,却能在昏君和明君之间,反复跳衡——!! 嘉靖时期! 嘉靖原本正专心看着天幕上的视频,心情还算不错。 结果忽然间,画面上开始飞出一排排弹幕。 朱厚熜嘴角抽搐,眼神和表情顿时变得尴尬无比。 因为这些弹幕,全是在骂他。 而且发弹幕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成祖”朱棣——他们这一脉的开山老祖。 面对祖宗的指责,嘉靖哪敢顶嘴? 他只能默默低下头,装作没看见。 成祖啊成祖,朕改你的庙号,其实也是为你好。 你想啊,如果你还是太宗,不仅不能郊祀,还没法配享明堂——这怎么行? 所以朕才不得不给你换成“成祖”。 祖宗啊,朕也是没法子。 若是不把我们这一支的地位抬上去,朕就得认孝宗做父皇。 这样一来,就会被孝宗、武宗两朝的旧臣牵制,他们整天在耳边叨叨—— 说朕的皇位是他们扶上来的,要朕学先帝的样子,按他们的意思办事。 当然,嘉靖也绝不会在弹幕里回朱棣,更不敢多做解释。 他很清楚——越说,骂得越狠。 严嵩、徐阶等重臣也正抬头看着天幕。 大礼议的事,他们一个个都参与过。 当初为了投嘉靖所好,严嵩甚至还提出过“兴王配明堂”的建议。 因此朱棣骂出来的话,也有他们的一份。 几个大臣看着朱棣在天幕里对他们的祖宗十八代“亲切问候”,全都下意识低下了头。 这种时候,谁敢回? …… 康熙时期! 康熙看着这一幕,忍不住笑了笑。 这场大礼议,是明世宗为了夺权而亲手挑起的,结果阴差阳错,把朱棣的庙号给改了。 “朕的庙号啊……” 康熙低声沉吟。 每位皇帝都极重视自己的庙号,他自然也不例外。 只是他的庙号,其实很难定。 不是开国之君,自然不能用“祖”,只能在“宗”字里挑。 “太”、“高”、“世”、“中”…… 最好的“太宗”早被皇太极拿了。 “世宗”又带有世系错乱的意味,并不贴切。 反倒是“高宗”似乎更合适,象征着王朝在他手中达到巅峰。 可惜,这个好庙号早被南宋赵构给“用坏”了。 因为赵构的关系,这个名号在元、明两朝没人敢碰。 剩下的“孝”、“仁”,又显得格调不足,完全配不上自己。 不仅康熙对此为难,朝臣们也被这个问题折磨得头疼。 最终还是雍正一锤定音,解决了庙号之争。 …… 乾隆时期! 乾隆多次在嘉庆和群臣面前暗示: “祖有功而宗有德。朕没什么功,有个宗就成了。” 当然,他嘴上谦虚,心里却想要个“祖”字。 和珅立刻心领神会:“陛下功业非凡,当用祖号才配!” 乾隆闻言大笑,眼神中满是欣慰——好一个懂朕的爱卿,这祖字是稳了! 一旁的嘉庆也笑着点头,心里却把牙咬得嘎吱响。 好啊,皇阿玛既然推崇南宋正统,必然是赵构的忠实粉丝。 那就送你一个和赵构一模一样的庙号,您肯定会很“欣慰”。 【明世宗登基后,迅速理清明武宗时期的积弊,使政治出现了短暂的清明局面。】 【他勤于政务,整顿朝纲,推行新政;削弱司礼监权力,裁撤镇守太监,严格监察制度,分清厂卫与法司职权。】 【任用张璁、夏言等贤臣,吸取前朝宦官乱政的教训,加强中央集权,使朝政焕然一新。】 【他注重才德并举选官,多次下旨要求各地推举贤才,不拘资格,吏部遇缺则择优简用,不许推诿避嫌。】 【对外戚世袭封爵制度进行变革,成为定制。】 【在经济方面,严惩贪腐,清查皇庄与勋戚庄园,将土地归还于民。】 【部分地区推行赋役改革,创行“一条鞭法”,取得显著成效,并为后世赋役制度提供了范例。】 【他整肃科举,确保选拔公平;实行三途并用,激励士气;整顿学政,强化教育功能。】 嘉靖虽被后世戏称为“道长真君”之类的外号,又说他几十年不理朝政…… 可他在位初期,确实干过不少实事。 一般的皇帝,要么昏庸无道,要么堪称圣明之主。 而他,却能在昏君与明君之间来回切换,堪称反复横跳的典型。 嘉靖这人,性情复杂——有帝王的才略,却缺帝王的德行。 一上来就掀起大礼议,天才般地击败杨廷和,从此牢牢握住权柄。 他敏锐地意识到,百姓才是大明的根基,于是强令外戚、勋贵、士大夫退田还民! 这一点极为罕见——他是明朝唯一真正懂得限制土地兼并的皇帝。 他甚至亲自走入民间,体察百姓疾苦,替底层解决生计与生产问题。 这简直让人不敢相信——这就是那个被戏称“家家干净”的嘉靖? 不仅如此,他还整顿科举,严防舞弊,确保考试公正。 于是嘉靖朝前期涌现出一批中兴名臣,这批人甚至一直用到万历年间。 他不像宪宗那样让宦官领兵,也不像武宗那样搞什么认干儿子的荒唐事。 他任人唯贤,不徇私情。 通过扩大武举选拔范围,他提拔了一批名将,打破了重文轻武的格局,使嘉靖时期的武将迎来了春天。 还有一点鲜为人知——张居正推行的“一条鞭法”,最早就是嘉靖朝创立的。 白银也首次成为中国的法定货币,这同样是嘉靖的决策! 说句实在话,老朱打天下是一把好手,但在经济上,确实乏善可陈。 他发行的洪武宝钞贬值飞快,大明的经济账几乎一团乱麻。 在嘉靖之前,民间交易形式五花八门—— 有以物易物,有迅速贬值的宝钞,有铜钱、白银、黄金,还有布匹、皮张,甚至食盐都充当货币。 嘉靖则直接确立白银为法定货币,这一举措极大促进了商业发展,也使资本主义萌芽初现。 彼时的大明,可谓生机勃勃。 所以说,嘉靖在位前期,确实政绩斐然。 他初整科举时提拔的,几乎都是有理想、有抱负的士大夫—— 徐阶、高拱、张居正、李春芳、杨继盛、胡宗宪等。 尤其是在嘉靖二十六年,更是同时出现了四位首辅。 …… 嘉靖时期! 他凝视着天幕中播放的画面,听着那些列举自己功绩的声音,心中涌起一丝自豪与傲气,却也不免有几分恍惚。 仿佛又看到了那个年轻的、意气风发的自己—— 以藩王之身入主中枢,初登大宝便迅速掌握权力;登基伊始,力除积弊。 第190章 朱厚熜,你小子咋不禁夸啊——!! 那时的嘉靖,的确立志要做一位为天下苍生谋福的好皇帝。 他当时坚信,自己能做到,也有能力做到。 “代价呢……” 他的眼神忽然暗了下去。 这些政绩背后,他同样付出了代价。 而中途发生的种种,令他渐渐沉迷修道、心性转变,最终走向独善其身的道路。 …… 洪武时期! “好!” 老朱一声低喝,脸上挂满笑意。 嘉靖前半段的作为,让他十分满意——咱老朱家也算出了个聪明孩子! 其实朱厚照那小子也聪明,只是太顽皮,总让人觉得不务正业。 相比之下,朱厚熜稳重得多。 “这孩子打小就有明君之相!” 老朱笑得合不拢嘴。 到目前为止,嘉靖的表现堪称完美。 先用大礼议完成政治斗争,站稳脚跟;随后励精图治、整顿吏治,让大明焕然一新,迎来“嘉靖中兴”。 这就是实打实的中兴之主! 本来老朱对于嘉靖在大礼议中改动自己规矩一事颇有微词。 但看到这些政绩,那点不快早就烟消云散。 反正是皇帝,怎么改都是他的事! 朱标也笑道:“虽是小宗,却有才德,足以承继大统。” 这句话,算是对朱厚熜的认可。 自古小宗要想继位,必须证明自己有能力。 嘉靖虽然不肯入嗣,但实力摆在那儿,入不入其实已不重要—— 反正都是老朱家人! “对吧,老四?” 老朱看向朱棣。 朱棣只能愣愣地点头,不敢多说——说多了怕挨揍。 …… 永乐时期! 朱棣依旧满脸怒容,恨不得隔着天幕揪住朱厚熜狠狠教训一顿—— 改朕的庙号?! 一想到这事,他就心口发堵。 不过,看到嘉靖继位后所做的一切,他的神色也缓和了几分。 幸亏不是个昏君,否则骂声还得继续。 “哼!” 即便如此,他还是没完全认可这小子——差得远呢! …… 大秦! 秦始皇微微点头:“目前被盘点的这些大明皇帝,似乎都颇为贤明……除了朱祁镇。” 在他看来,比起宋朝,大明皇帝的平均水准明显更高,只有明堡宗朱祁镇显得不堪。 这嘉靖,看上去也是位明君——继位不久便让大明重现生机。 “父皇所言极是。” 扶苏附和道: “本以为他会沦为傀儡,没想到能这么快掌控朝政,还大刀阔斧整顿局面。” “若能坚持下去,大明必定中兴!”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对嘉靖的政绩倒是不怎么在意,他只是觉得这人看着眼熟。 “这是一位实权皇帝,应该不会被暗杀吧?只要看看寿数,就知道朕的猜测对不对。” 在刘彻看来,谋害一位掌握大权的皇帝可不容易,所以他很期待嘉靖的寿命。 【明世宗执政中期,朝纲渐失,因承平日久,他逐渐失去进取心,奢侈靡费,热衷营建。】 【他借助道教神化自身,迷信方士与长生之术,年年斋醮不断,耗费巨大。】 【打破历代佛道并重的惯例,专奉道教,压制佛教,为自己及双亲加封道号,号长达数十字。】 【嘉靖二十一年十月,杨金英等宫女谋害未遂,史称“壬寅宫变”,留下千古笑柄:“修得身形似鹤形,不怕宫女勒脖颈。”】 【事后,他迁居西苑万寿宫,不敢再住紫禁城寝宫。】 【晚年边防废弛,军饷被吞,倭寇滋扰;辽东爆发兵变,蒙古俺答汗入寇,迫使他答应开市。】 【中后期宠信严嵩长达十五年之久,任其聚敛财富,供自己修道建宫。】 【四十五年在位,却有二十四年不曾亲政。】 【海瑞《治安疏》直言:嘉靖时家家干净而无钱粮。】 如果说前半段视频是对嘉靖功绩的嘉奖—— 那么接下来的,就是毫不留情的“处刑”。 嘉靖的前期与后期,几乎像是两个人。 在位之初,他是当之无愧的中兴之主,让大明焕发出新的生机与光彩。 可进入中后期后,他逐渐沉迷修道,倚仗奸臣严嵩。 甚至整整二十四年不曾上朝,直接开创了“君主离线制”! 当然,嘉靖不露面,并不意味着完全撒手不管。 他深居西苑修道的同时,朝廷事务依旧尽收眼底。 一面牢牢掌握内阁,一面又扶持司礼监的宦官,与文臣互相制衡。 他躲在幕后,一边监控全局,一边遥控指挥。 自此,他开始故弄玄虚。 下达命令时,话从不说透,总用一些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词句。 百官不得不揣摩揣测,仿佛在和皇帝玩心理博弈。 可这些小花样,终究掩盖不了他怠政的事实。 他不仅痴迷修道,还纵容权臣替自己聚敛财富。 严嵩父子擅长搜刮民脂民膏,俨然成了嘉靖的私人金库。 嘉靖对他们贪赃枉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因他们能源源不断地替自己筹钱。 随着他隐居西苑,“嘉靖中兴”带来的那股蓬勃气息,也随之烟消云散。 …… 洪武时期! “沉迷修道?重用奸臣?” 老朱盯着天幕,双眼瞪得滚圆。 “朱厚熜,你小子咋不禁夸啊!” 才夸你是个好皇帝,这转眼就给我整成这样? “这像什么话!” “长生?狗屁的长生!” “不踏踏实实做事,不为百姓谋福,反倒去追那虚无缥缈的东西!” “要是在咱面前,非得抽你一顿不可!” 老朱气得火冒三丈。 老朱家好不容易冒出个有明君潜质的苗子,结果半道长歪了! 若是一开始就扶不上墙,他反而不会如此恼火。 偏偏这小子本来聪明能干,有手腕有魄力——就是不用在正道上! 更气人的是,这孩子到后期竟变得自私刻薄。 “嘉靖嘉靖,家家干净?!” 这句话差点让老朱当场翻桌。 朱标长叹一声:“古往今来,纵有秦皇汉武,也没能摆脱对死亡的恐惧,追求长生不老之道。” “可又有谁真正做到了呢?” 他觉得,朱厚熜是聪明人,却偏偏走上歧途。 不好好当皇帝,反去修仙求道,既荒废朝政,又耗费巨额钱财,实在是劳民伤财。 在他看来,如果嘉靖能坚持前期的执政作风,大明完全有机会再度复兴。 可世事难料,那位励精图治的中兴皇帝,最终成了沉迷修道的“全职修仙者”,大兴土木、搜刮民财,纵容官场贪腐。 一切,犹如又回到了他初登大宝之前的原点。 第191章 大好江山不治理,你跑去专职修仙?! 永乐时期! “朕的刀在哪?!” 原本朱棣看嘉靖前期的皇帝活儿干得还算不错,火气都快散了。 庙号嘛——改了就改了,他还能怎样? 最多也就是心里骂两句罢了。 篡位的事儿,朱棣自己也干过,他认了。 反正后世对永乐大帝的评价也不差。 就算没了“太宗”的庙号,他朱棣依旧是被承认的存在! 想到这,朱棣心头的怨气淡了几分。 可下一秒,天幕上嘉靖中后期的作为,让他血压直线飙升。 好家伙,你就是这么当皇帝的?! 大好江山不治理,跑去专职修仙?! “宗”字辈的,你是打算效仿宋徽宗,还是学唐玄宗? 这两个榜样,有哪点值得学? 嘉靖前期的能耐有多亮眼,后期的拉胯就有多离谱。 “三弟,消消气!修仙求长生也是人之常情嘛!” 三兄弟一边劝,一边小心翼翼盯着他。 好说歹说,朱棣才将手里的刀慢慢放下。 “松手!” 朱棣冷眼扫过眼前的三人,低声一喝。 三人这才讪讪地收回手。 抬头望向天幕,朱棣冷笑一声: “嘉靖嘉靖,家家干净……好啊好啊!我这一支,真是人才辈出!” “有战神朱祁镇,有顽主朱厚照,现在又来个闭门修仙的朱厚熜!” “好极了!” “真是把朕的脸都丢光了!” “早知道会这样,当初我干脆不造反,让建文皇帝干脆利落砍了我脖子,也免得今日受这份窝囊气!” 一个朱祁镇已经让他脸面无存,如今又冒出朱厚照和朱厚熜这对兄弟。 朱棣只觉日后下去都没脸见老爹! 于是他开始在弹幕里,对朱厚熜展开“亲切问候”。 但毕竟是一家人,有些词不好意思骂出口,总觉得别扭。 朱高炽、金豆子、狂妄居士三兄弟面面相觑,谁都不敢接话。 …… 大秦! 秦始皇,也是求仙问道、追求长生的忠实拥趸。 他曾派人四处寻访长生不死的灵药。 对皇帝而言,执掌天下已是权力巅峰,那么接下来的渴望,就是永远掌握这份权力。 自古帝王,大多难逃此欲。 秦始皇也为此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但好歹没像嘉靖这样,直接弃朝不理,全职修仙。 “长生啊……世间真的有吗?”秦始皇感慨道。 在他的时代,传说纷纭,方士遍地。 多数是江湖骗子,但也有少数真会点神异之术。 寻了多年不死药,一无所获,始皇心中本已不抱太大希望。 可天幕视频的出现,又让他的信念重新点燃。 未来画面都能显现,与后世皇帝隔空对话,这种手段,岂非仙人所为? 既然有仙人,必然有长生不死之药! 始皇当即决定,加大寻找长生药的投入! 若扶苏知道父皇的打算,怕是当场就傻了: 父皇啊,要是您真长生了,我这太子还当不当了? …… 汉高祖时期! “嗐,哪有人能长生?都是虚的。” 刘邦仰头大口喝酒,豪气挥手。 在一众帝王中,他算是最看得开生死的。 谁能不死? 连统一六国的秦始皇都去了! 人在世,总有走到头的一天。 不然天下不就人满为患,早乱套了? 活着的时候,就该多吃肉、多喝酒、多娶几个漂亮老婆。 嘉靖那小子,实在太执念了。 前面那些皇帝,哪个修仙成了? 劳民伤财,最后不过是一场空!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同样是追求长生的热心人。 他想活得久一些,好多宠幸几个美人。 只是,他和始皇一样求药,却没到不理朝政的地步。 嘉靖这全职修仙的架势,让刘彻直摇头。 “长生可求,但国事不可荒。” “明世宗未免太执着了,躲进西苑闭门修道,就真能得道成仙?” 刘据闻言,也跟着开口: “父皇,生死有命,哪有人能违天命长存?若真有长生药,世间必有长生人,可儿臣从未见过。” 言下之意,就是劝老爹别再为此花冤枉钱。 打仗缺银子,得省着点用! 汉武帝刘彻岂会听不出弦外之音? 他只是淡淡瞥了刘据一眼,不置可否。 ——你小子,见识还差得远呢。 …… 贞观时期! “长生,不可取;神仙之说,更属虚妄。” 李世民对成仙长生的说法并不买账。 不过,服丹延寿的门路,他倒是信的。 开创茅山道的陶弘景,年寿八十有余。 常去拜访陶弘景的梁武帝萧衍,也活了八十多岁——而且还是死于非命。 至于热衷炼丹的葛天师葛玄,活到八十。 他的侄子葛洪,同样迷炼丹术,从西晋活到桓温北伐,整整八十年。 至于陈抟老祖,更是传奇——每天喝酒睡觉,从唐懿宗一直活到宋太宗赵光义,差不多一百二十岁。 可见延年益寿确实有门道。 李世民还曾亲自请教药王孙思邈,探寻长寿秘诀。 可惜的是,他征战一生,身上暗伤累累,根基早已耗尽,最终五十出头便离世。 或许,这对他来说未必是坏事。 …… 大宋! 赵大对长生、成仙嗤之以鼻。 朝代越到后世,热衷求长生的皇帝反而越少。 始皇、汉文、汉景、汉武都曾为长生不死药耗费心力,那是因为秦汉方士盛行,风气使然。 那时的方士,有的学识渊博,有的却是招摇撞骗。 不少皇帝信了他们的说辞,花费巨资、大赏方士,最终发现被骗,只能恼怒不已。 久而久之,后世皇帝对长生不死药的执念渐渐淡了,转而追求服丹延寿。 毕竟,与其耗尽国力去追虚无缥缈的仙道,不如求个延年益寿来得现实。 “这嘉靖,还真有点像唐玄宗。” 赵大看着天幕道,“前期励精图治,中兴之主的模样,后期却日渐怠政。” 在他看来,嘉靖简直是“大明版李隆基”,前后判若两人。 “皇兄说得在理。” 赵二附和,“若真有得道成仙之路,历代皇帝岂不都去修?可至今也没见一个真长生的。” 赵大点点头,面色冷然地看着天幕。 “说到底,这嘉靖不过是个自私刻薄之人——为修道成仙,搜刮百姓财富,任由奸佞把持朝政,实乃昏君。” 赵二忙不迭应和。 明帝昏庸,大宋脸上也算不那么难看。 第192章 二十多次?!这火来的也太邪门了——! 嘉靖时期! 太祖朱元璋与成祖朱棣,正在天幕中对嘉靖轮番“问候”。 嘉靖一句不敢回,干脆花钱把弹幕屏蔽,才得了片刻清净。 看着视频里自己后期的所作所为,他心里难免发虚——因为,确实都是事实。 可事情不能只看表面! 他修道沉迷,确实荒唐,可最初他也没那么迷信道教。 只是,他迟迟没有子嗣。 嘉靖十二年,靠着道士的法门,他才得了第一个儿子。 结果孩子养不活,一个接一个夭折。 无奈之下,他再次求助道士,道士给了谶语——“二龙不相见”。 他依言而行,从此不再失子。 你们说修仙是迷信,丹药有毒? 可在他看来,道教至少保住了孩子的性命,也延了寿命! 嘉靖心中五味杂陈。 他不是不懂成仙虚妄,但道教的用处,他亲身感受过。 他躲进西苑修道,也有不得已的原因——这些年,发生了太多诡事。 嘉靖元年,辅政功臣袁宗皋入阁未满四月便病逝。 嘉靖十二年,长子朱载基出生,两月而殇。 嘉靖十五年,朱载诞生立太子,由夏言亲授。 嘉靖十八年南巡承天府,途中三度起火,烧的都是他所在之处。 朝臣称其为火德真君,不许救火,幸得陆炳闯入火场才救下性命。 嘉靖二十一年,壬寅宫变,他险些被勒毙,太医皆不敢救,唯有许绅出手才捡回命。 自此,他认定紫禁城不安全,明白了为何堂兄朱厚照要搬去豹房——那里是避险之所,而非单纯享乐。 他也学着搬进西苑,不见群臣,一来能增威严与神秘,二来保住小命。 嘉靖二十六年,大高玄殿失火,他任由火焰吞噬皇后宫室。 二十八年,太子在行冠礼次日突然暴病而亡。 这些记忆一幕幕闪回,嘉靖才真正明白,当皇帝并不安全—— 八子死七,屡遭火灾,甚至在宫中被宫女勒颈…… 谁能想到,这样的遭遇,竟会落在天子身上? 身为一国之君,理应享受天下最周密的守护与最顶尖的养生之道。 可嘉靖却偏偏一次次陷入火海,甚至在深宫内还遭遇过刺杀。 这些事看似巧合,但次数之多,已然让人难以当作偶然一笑置之。 那时嘉靖就悟透了:唯有躲进西苑闭门修道,才能保住小命。 【明世宗在位四十五年间,宫廷大火二十二起,平均每两年必烧一次。】 【嘉靖四年,礼承殿失火,一夜之间化为焦土。】 【嘉靖十年,东偏房火起,连烧十四间屋舍,财物尽毁。】 【嘉靖十七年,章圣太后逝世,嘉靖亲率百官南巡送葬,首辅夏言等人随行。】 【南巡首日,落脚赵州行宫便起火。】 【二月十七夜,临洺镇行宫再度陷入火海。】 【二月二十八日,车驾抵卫辉,一股怪风围绕御辇不散。】 【嘉靖心下惴惴,向随行道士陶仲文问吉凶。道士掐算片刻,道:“主火。”】 【嘉靖心头一沉,请求化解之法。陶仲文摇头:“二不过三,劫数难免。”】 【果不其然,当夜四更,火苗不知从何处窜出,乘风席卷全宫。】 【群臣竟袖手旁观,说什么圣上是火德真君,焚不死。】 【幸得陆炳以湿被裹身闯入火海,方救嘉靖于死境。】 【嘉靖二十六年冬夜,方皇后宫殿起火,火势骇人。嘉靖下令禁止营救,冷眼看寝宫化作灰烬。】 【此役,皇后与百余宫女葬身火海。】 【嘉靖三十六年,烈焰冲天,“三殿两楼十五门俱灾”,紫禁城格局被迫重建。】 【嘉靖四十年,皇帝怀抱十三岁宠妃尚美人,在貂帐内燃放小焰火取乐,引燃大火,永寿宫一带付之一炬。】 【在位四十五年,火患无数,且几乎专挑嘉靖所处之地燃烧,故被世人戏称“火德真君”。】 天幕视频很快解释了这一绰号的由来。 宫廷失火本不足为奇,人多手杂,难免走水。 可嘉靖的火灾总有古怪——从不烧别人,偏烧到他。 南巡路上三次起火,活像火神尾随而来。 尤其是卫辉一役,烈焰已将皇帝包围,群臣竟冷眼旁观,口口声声说烧不死。 若非陆炳不顾性命扑入火中,怕是嘉靖已成焦炭。 被烧怕了的嘉靖,立刻中止南巡返京。 怎料回宫仍不得安宁。 不久便爆发了“壬寅宫变”——十六名宫女悄然潜入寝殿,以红绳勒住皇帝脖颈,直至面色发紫。 这也留下了后世的讥讽:“修得鹤形骨,不怕宫女绳绕颈。” 幸好最终获救,十六名宫女尽皆处死。 自此嘉靖深感紫禁城不安,迁居西苑。 几年后,方皇后宫殿失火。 当年“壬寅宫变”时,正是她及时赶到救下嘉靖,并因此受封皇后。 可在五年后的火海中,嘉靖却冷眼旁观,不许任何人施救。 是帝心冷酷,还是此火另有隐情? 从这些事来看,“火德真君”这个名号,他倒真是当之无愧。 朱厚熜——名字里自带“火”,火灾频仍,好像也就顺理成章了。 …… 大秦! 始皇帝眉头微蹙。 任谁看了这一段,也不会觉得正常! 宫廷失火偶尔发生,可嘉靖被烧的次数已无法用巧合解释。 紫禁城是天下最严密的所在,一两次失火还能原谅,二十多次?这便透着诡异了。 南巡途中,最离奇的莫过于接连三次大火! 而且次次都避开了别人,偏偏烧到了嘉靖的头上。 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那些身边的大臣,看着皇帝陷入火海,不但没有第一时间去施救—— 反而一本正经地说什么“陛下是火德真君,天火伤不了他”。 这要换做别人,恐怕早就勃然大怒,将这些护驾不力的家伙全部斩首示众了。 “父皇,这火来的实在太邪门了。” “明世宗屡次遭遇火灾已够诡异,可这些臣子竟然袖手旁观?” “还有那位方皇后,身为大明的母仪之尊,居然死于一场宫中大火。” “而明世宗竟然无动于衷,只是冷眼旁观,这究竟是为何?” 扶苏眉头紧锁,望着天幕视频,显然无法理解这些扑朔迷离的细节。 先是嘉靖在外巡时屡次被大火“追着烧”,险些丢命; 继而又是皇后殒命火场,嘉靖依旧无意相救。 无论怎么看,这其中都透着一股不寻常的气息。 “皇后……” 始皇眼底闪过一抹凌厉光芒。 受母亲赵姬的影响,他对后宫中的皇后、太后等人,天生便少有好感。 “你可还记得,天幕曾提到过,明世宗在寝宫中险被宫女勒杀的事?” 始皇缓缓开口。 扶苏先是一怔,随即回忆起来——那便是史上有名的“壬寅宫变”。 当时,十六名宫女夜入寝宫,欲以红绳将皇帝活活勒死。 最终因方皇后及时赶到营救,嘉靖才幸免于难,也因此封她为后。 “如果这桩‘壬寅宫变’与方皇后有牵连,那明世宗的反常之举,岂不就有了缘由?” 始皇的语气中带着冷意。 按理说,嘉靖绝无可能袖手旁观皇后被大火吞噬。 但若那位皇后,曾经暗中想取他性命呢? 虽然天幕未交代那十六名宫女为何铤而走险,但始皇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猫腻。 一群宫女,竟敢冒着诛九族的灭顶之灾刺杀天子? 这背后,必然有人在操纵! 若这幕后之人,正是方皇后,那么嘉靖在大火面前的冷漠,就不仅是无情,而是报复。 第193章 难道真是内阁与后宫合谋,意图暗害皇帝? 始皇觉得自己的推测极有道理。 宫廷政变这种事,他见过的、听说的都不少。 若从逻辑上分析,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眼前的怪事。 否则,明世宗又何必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皇后被大火吞没? “父皇的意思是,后宫有人在暗算皇帝?” 扶苏听到始皇的推断,神色骤然一变。 若真是如此,那可是天大的事! 可若方皇后真的要害明世宗,她的动机又是什么? 明世宗若真被害,那下一个登基的皇帝…… 人做事,总要有利益驱使。 扶苏百思不得其解——方皇后这样做,能得什么好处? “明世宗应当已有子嗣了吧?” 始皇缓缓开口道。 明世宗与明武宗不同,他有儿子。 若明世宗殒命,他的儿子自然承继大统! 届时,方皇后便能以太后的身份执掌朝局! 而且,始皇在看过许多明代帝王的视频后,还察觉到一个离奇的规律。 这些大明的皇帝,寿命普遍太短! 除了开国几位帝王,后面的皇帝几乎都是少年即位。 朝政多由内阁与后宫辅政。 可等到他们年岁稍长,开始亲政,准备大展拳脚时,却接连暴毙! 于是,新的幼帝登基,内阁与后宫再度掌权…… 如此循环往复。 “难道真是内阁与后宫合谋,意图暗害皇帝?” 始皇眉头紧皱。 原本,他对汉武帝刘彻所谓的“阴谋论”嗤之以鼻。 在他看来,帝王岂会那般容易被人害死? 可这一个个明代帝王,难道真都是横死的吗?! 看完嘉靖的视频后,始皇不得不顺着刘彻的思路继续推演。 若真有这样一股暗中的势力存在…… 那就能解释,为何大明皇帝频频早夭! 但问题是,究竟是谁能伸手到帝王身边? 是内阁?还是后宫? 始皇的神情渐渐凝重。 他忽然意识到,大明王朝的水远比他想象得要深。 这表面上的盛世之下,竟暗流汹涌!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整个人都坐直了几分。 他睁大眼睛,死死盯着天幕中的画面。 “明世宗竟屡次被大火烧身,甚至在行宫里差点丧命!” “连深宫之中,都会遭遇生死危机?!” 看完这一幕,他对自己的阴谋论越发笃信不疑。 这事绝对有鬼! 原本刘彻也只是心中存疑,可眼下看到视频,他的怀疑转为笃定。 若说这里面没有问题,鬼都不会信! 明世宗南巡,竟连续三次遭火劫! 而怪异的是,大火偏偏不烧别人,专烧皇帝! 这能叫巧合? 更离谱的是,那些大臣面对火海里的皇帝,竟无人出手营救—— 反而是振振有词,说皇帝是“火德真君”,不惧火焚?! 刘彻整个人都懵了。 要不是有人拼命冲入火场把皇帝救出,恐怕他早就化为焦炭了。 刘彻实在无法理解这种荒唐至极的举动。 若换成他,第一时间就会将这些冷眼旁观的大臣满门抄斩! 更不可思议的是,明世宗在宫中,竟差点被区区宫女勒死?! 刘彻根本无法相信,这样的事会发生在帝王身上。 若是他遇到此事,必然立刻血洗后宫! 连皇帝的寝宫都不能保证安全,这天下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信任?! “怪不得明世宗要迁居西苑修道。” “后宫实在是危机四伏。” 刘彻心中不由叹息。 “这些明代皇帝的死,果然蹊跷。” 他几乎可以断定,自己之前的猜测没错—— 有人在暗害明代皇帝! 结合明世宗的遭遇,后宫牵涉其中几乎板上钉钉。 而且明世宗一登基便锐意改革,这必然引起文臣不满。 会不会是文臣与后宫勾结,共同下手? 刘彻心里仍有迟疑。 这些读书人,真有胆子敢动皇帝? 一旦皇帝频死,王朝动荡,难道他们不懂“唇亡齿寒”的道理吗?! 不过,此事他无法彻底确认,如今也只能是推测。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同样觉得,明世宗的遭遇,实在匪夷所思。 堂堂帝王,本应有最周密的守护。 可他竟多次在大火中险死,还在后宫被宫女行刺? 李世民这一生戎马无数,虽说危险常伴,却也比不上明世宗的处境凶险。 “区区十五六岁的宫女,怎会有如此胆量,明知诛九族的下场,还敢暗杀天子?!” “必然有幕后黑手在操控。” 长孙无忌闻言,也暗暗骇然。 “皇帝竟在深宫遇刺,此事骇人听闻。” 皇宫向来是天下最森严之地,寻常人连踏进一步都难。 唯有这些宫女,日夜侍奉在侧,才有近身之机。 可这些年纪轻轻的女子,真有胆子冒天下之大不韪? 他不信。 此中必有隐情! “朕亦是此意。” 李世民轻轻颔首。 若连帝王在后宫都无安身之地,那普天之下,还有哪里安全? 哪里还能寄托信任? “或许明世宗迁居西苑,也与此有关。” “有意思的是,他的前任明武宗朱厚照,同样不居后宫,而是躲在豹房。” “这明世宗也搬离后宫。两代皇帝的选择,未免太过巧合。” 李世民目光深邃,隐隐想到刘彻的阴谋论。 难道,这背后真有人在暗害明代帝王? “若汉武帝的猜测属实,那这大明的局势,恐怕远比我们所见要复杂。” 房玄龄闻言,心中震动。 李承乾则满脸不可思议。 “真有人敢图谋帝王?!” 他自己也曾起过逆心,深知要对皇帝下手何其艰难。 何况,皇宫防御固若金汤,岂是轻易能闯进去的? 当年父皇能够发动玄武门之变,是因他声望足够高,手下又有忠心之士。 若无这些条件,他根本不可能率人突入玄武门。 再说,皇帝的饮食与医药,向来有专门的人负责。 御膳房掌管皇帝的一日三餐,每道菜肴皆有严格规程。 每位御厨完成菜品,都要署上名字,以便责任可查。 在菜肴送往御前途中,有专门的内侍与宫女护送,确保无半点污染。 而在摆上御案之前,必有太监先行试吃,以防毒害。 层层设防,使得想从饮食下手几乎不可能。 若后宫防御真如纸糊,能轻易得手,那如今大唐的皇位早就换人了! 第194章 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这些文臣,统统该杀!! 偏偏这明世宗,居然会在深宫之内,被区区宫女勒住咽喉。 此事让李承乾也觉得匪夷所思。 “或许正因宫禁防御森严,才不得不借宫女之手下毒手?” 他忽然生出一个推测。 既然饮食之路行不通,也难以让刺客混进皇宫。 那么利用后宫中的人,倒成了一种可行的办法。 只是有一点,李承乾百思不解—— 后宫若真这样做,她们能得什么好处? 能驱使宫女行事的,无非是皇后与诸位妃嫔。 这些女子皆系于皇帝一身而活。 按理说,皇帝才是她们的根本。 若皇帝薨逝,她们失宠还在其次,往往要么被遣散,要么被迫出家,甚至可能殉葬。 岂能真敢铤而走险?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能如武则天一般? 可那也是特例,武则天虽曾为尼,终被李治召回宫中宠幸。 “若说是方皇后,那倒有几分可能。” 李承乾低声说道。 “若明世宗一旦驾崩,她便成了太后。新帝年幼,太后自然权柄滔天……” 他越想,越觉得此说能自圆其说。 否则,明世宗后来亲眼看着方皇后葬身火海而无动于衷,又该如何解释? 要么是他对皇后早有怨恨。 要么便是明世宗性情冷酷,铁石心肠。 可李承乾觉得,后一种可能性未必成立。 于是,他将自己心中所想,一一说与李世民、长孙无忌听。 几人沉思良久,竟也觉得此推测不无道理。 “若真是如此,那便能解释许多蹊跷之处。” “倘若明世宗真是忍辱负重,隐忍数年,才伺机报复……” 长孙无忌不由感叹,心中满是震动。 后宫与外人勾结,谋害帝王—— 此等传闻,简直闻所未闻! 可若当真,明代皇帝短命的原因,倒也有了合理解释。 “只能说,有这种可能。” “事实如何,恐怕唯有明世宗本人清楚。” 李世民抚须沉吟,缓缓说道。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原本还在训斥朱厚熜。 好好一个聪明孩子,不理朝政,偏要去修道,还重用严嵩这等奸佞。 可等视频看完,老朱沉默了半晌。 稍有头脑的人,都能觉察其中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 “堂堂大明天子,竟屡屡在行宫遭火劫?” “甚至在后宫之中,还差点被刺?!” 朱元璋骤然勃然大怒! 后世的大明皇帝,连自身安危都得不到保障吗?! 尤其是那些文臣,眼见皇帝陷入火海,却袖手旁观? 他们究竟安的什么心?! 难道真想借机另立新君?! 老朱的怒意迅速转化为杀意! 这些文臣,统统该杀! 莫以为他看不透他们的心思—— 不过是觉得明世宗过于精明,难以操控,便盼着他死! 甚至连那场大火,或许就是他们暗中放的! 朱元璋心底冷笑。 南北榜案至今未有定论。 可他清楚,这些事绝不简单。 大明虽是朱家的天下,可朝堂之下,却是暗流涌动! 朱厚熜屡遭横祸,行宫连焚,后宫遇险,荒诞至极! 这样的事,居然会发生在朱家江山?! 看来,朝臣们是真忘了当年的铁血手段! 朱元璋心头的杀气愈发浓烈,殿堂上群臣噤若寒蝉,大气不敢喘。 这位开国皇帝,眼中容不得半点沙子。 明世宗连番遇险,鬼都看得出有猫腻! 难不成皇帝要将火气倾泻到他们身上?! “父皇息怒,或许……只是意外。” 太子朱标连忙出言劝解。 “意外?” 朱元璋冷冷盯着朱标。 在他眼里,世间大多数所谓的意外,都是人为。 标儿与群臣亲近,不懂他们的阴险。 人心隔肚皮,怎可轻信! 他忽然想起刘彻的阴谋论。 难道,真有人敢在帝王头上动手?! 一念至此,朱元璋眼底的杀机更盛。 朱厚照年富力强,却因坠水暴毙; 朱厚熜若非有人冒死相救,恐怕也早命丧火海。 两位后代身上,都透着疑点。 想到这里,朱元璋心头骤然一紧—— 朱标的死,会不会也与这些臣子脱不了干系?! 杀意顿时汹涌难抑。 他凌厉的目光横扫群臣,似要看穿他们心底的秘密。 “看来,得让锦衣卫彻查一番了……” 朱元璋虽心生怀疑,却依旧难以置信。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这些人真有胆量? 要知道,之前的三大案,已经将群臣杀得规矩无比! 要是这些人到现在还不懂规矩,那就别怪我老朱心狠手辣了! …… 永乐时期! “这是怎么回事?嗯?!” 永乐大帝朱棣冷冽的眼神在三个儿子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掌控北镇抚司的“狂妄居士”身上。 北镇抚司负责查办阴谋诡计,理应明察秋毫。 朱棣此刻心头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恨不得将朱厚熜这个小辈拎来痛打一顿!竟敢随意更改他的庙号,还换成个不伦不类的“成祖”?! 但不管怎么说,朱厚熜毕竟是朱家的血脉,是大明的皇帝。 朱家人就是朱家人,他们是一个阵营的! 可偏偏,他堂堂一国之君,居然接连遭遇火灾,在深宫之内还被人刺杀?! 朱棣心里就一个疑问—— 这天下,还有没有律法?! 还有没有规矩?! 若是这样的宫变落在他,或是父皇朱元璋头上,岂不是又要血流成河,一场大清洗?! 三个儿子被老爹逼视,额头直冒冷汗,一个个不敢吭声。 毕竟这些事发生在后世,他们能说什么? “查!必须查到底!” 狂妄居士硬着头皮出声: “爹,这里面定有隐情!” 哪怕与明世宗隔了几代,但阴谋就是阴谋,岂能不查? 朱棣冷哼一声:“你查个屁!” 旋即抬头仰望天幕,语气森寒: “大明到这一步,连皇帝的安危都保障不了,真是好极了!” 这一声阴阳怪气,让朱高炽、朱高煦、朱瞻基以及狂妄居士都脸色发白,汗流浃背。 “这小子头脑不笨,也有手腕。” 朱棣盯着天幕喃喃道: “难道他不明白,所谓修道是虚妄?” “他为何执意搬去西苑?” “是不是因为,他要避开后宫中那些伸手害他的人?” 他的目光一凛,声音渐冷: “是宫女?是太后与皇后?还是那些把持朝纲的内阁大臣?” 第195章 更蹊跷的是,父子二人竟出自同一名主治太医之手? 嘉靖时期! 朱厚熜望着天幕,心绪翻涌。 天幕将他一生的劫难全都展露出来,可细节却未尽其真。 很多内情,外人根本不知! 自他年仅十五岁进京之日起,他与文官集团的斗争便已经拉开序幕。 那个年纪的他无所畏惧,自信满满:自己是大明天子,何惧群臣? 但随着岁月推移,他才明白,这些文臣的胆子,远比他想象的更大、更狠。 他的恩师兼谋臣袁宗皋,因力主“大礼议”而为他奠定根基,是他最信任的心腹。嘉靖提拔他为礼部尚书,本是寄予厚望。 然而仅仅四个月,袁宗皋便横死于疾——这其中的蹊跷,他心知肚明。 张璁、桂萼因站在自己一边,差点被杨慎那伙人当街活活打死。 斗争,从来都是血淋淋的。 虽说自己赢下了大礼议,可从未真正摆脱掣肘。 登基十余年,他迟迟无子。 直到邵元节为他调理,以道法助生,才勉强得子。 但哀冲太子仅存活两月,便夭折。 若当年自己真死于火灾,那结局与正德一样,绝嗣而亡,天下又将重回文官之手! 好在危急之际,有他最信赖的陆炳拼死相救,从火场中将他背出。 那时的大臣们,却只是袖手旁观,冷眼旁观他命悬一线。 后来宫中又有人图谋行刺。 放火不成,他们便另辟蹊径。 按理说,下毒是他们惯用手法。 可嘉靖精通医理,常以丹药自诊自治,御医的方子他了如指掌。 加之他还特意从民间提拔医者,使他们根本无从下手。 于是便有了那场骇人听闻的“壬寅宫变”。 当时他几近假死,脖颈被勒得发青。宫女们以为他断了气,急忙去禀告方皇后。 可在嘉靖看来,那并不是报信,而是邀功! 方皇后赶来后,在他昏迷假死的间隙,便将他最宠爱的妃子处死,十余名宫女也未审便斩。 ——这分明是杀人灭口! 当时,太医院的御医们全都畏缩不前,不敢施救。 唯有许绅挺身而出,下猛药让他吐血数升,方才救回一命。 此人是嘉靖亲手提拔的,忠心耿耿,才会在关键时刻出手。 可讽刺的是,没多久许绅便在家中暴毙,理由竟是“惊吓过度”。 世上有这种荒唐事?救皇帝都能救回的人,会被吓死? 治死过两个皇帝的刘文泰怎么没被吓死? 嘉靖心知肚明—— 许绅的死,是文官与后宫合谋的结果。 这场宫变之后,他搬去西苑修道,不再留恋后宫。 若那天刺杀成功,史书只会写他“暴毙”,或许还会冠以“误服丹药”的荒谬理由! 五年后,他终于展开复仇。 那场吞噬方皇后的大火,正是他亲手点燃。 既然有人以火害他,他便以火还击。 他眼睁睁看着皇后葬身火海,不许任何人施救。 尔后,他又对太医院进行清洗,大批太医革职,有的处斩,有的流放。 甚至因一名嫔妃小产,他怒而削尽太医院官员,株连至六部九卿,首犯斩首,值守者绞杀,其余贬徙。 他以方皇后的命和首辅夏言的头颅,换来一段短暂的安宁。 自从嘉靖迁入西苑,又处决了首辅夏言之后,反倒安静了许多。 他将大权交给严嵩,在群臣眼里显得愈发神秘,好似真个隐居西苑,一心沉迷于求仙问道。 但他并非完全不理政事。 朝堂大小事务,他依旧了然于胸。 嘉靖自身没什么问题,倒是子嗣接连出状况。 最初他迟迟没有后代,便请来道士调理,这才逐渐有了子嗣。 二十六岁,他才迎来第一个儿子。 然而第一个孩子不足两月便夭折。 道士陶仲文对他说了句“二龙不相见”。 这话听上去意味深长。 其实嘉靖并非与皇子毫无交集,节庆时仍会照面,有事也能召见。 就如裕王,也时常见到嘉靖,却活得好端端的。 可若真将裕王留在身边亲自教养,反倒必有不测。 嘉靖一生共有八个儿子,这数量不算少。 可古代孩童的存活率本就堪忧,约莫只有一半能长大成人。 而嘉靖的皇子更是离奇,八个里竟只剩下裕王一人,余者皆夭折。 这让人不敢不多虑。 要知道,大明皇帝暴毙的事例并不少。 太医院里更是水深莫测。 被“治死”的帝王,可不止一两个。 宪宗因腹疾服药数日便崩逝,太医声称是误用药材。 孝宗因小小感冒,服药后数日亦亡,记载中明明白白写着“用药不当”。 更蹊跷的是,父子二人竟出自同一名主治太医之手。 此人正是屠龙老手——刘文泰。 宪宗、孝宗相继被其药死,却依旧安然善终。 哪怕证据确凿,皇帝也奈何不了他。 孝宗时不过降了刘文泰一级,孝宗崩后,武宗确认父亲被害,群臣苦苦求情,最后也只是将刘流放。 可没过多久,武宗落水,照样死在太医手里。 “红绳案”时,嘉靖几乎被宫女勒死,脸色青紫,气息将绝。 群臣与太医皆以为大限已至,早早准备后事,连讽刺嘉靖的段子都传开了——什么“暴君遭宫女反杀”,简直现成的笑柄。 偏偏嘉靖没死。 许太医孤注一掷,用猛药硬生生把他救了回来。 自此,许太医从一介普通医官,扶摇直上,短短数年便位至太医院首,甚至带工部尚书衔。 这是嘉靖的心腹嫡系。 然而壬寅宫变后,许太医却离奇暴毙——据说是“吓死”的。 这就显得极不合理。 刘文泰连杀两帝还能寿终正寝,许绅反倒因救活皇帝吓死? 因此,嘉靖干脆痛下狠手,整顿太医院,几乎将其连根拔起。 他还处死皇后,斩首首辅。 要知道,在大明历史上被砍头的首辅不过两位:一是崇祯朝,另一便是嘉靖朝。 说回子嗣。 长子出世不久,陶仲文便提醒“二龙不相见”,嘉靖并未在意。 及至第二子降生,嘉靖将其留在宫中,亲手抚养,三岁立为太子,十三岁出阁读书。 可离宫仅一天,太子竟骤然因“过度劳累”暴病而亡,年仅十三。 在宫里十余年无恙,偏偏出阁首日即亡,未免过于诡异。 更令人不安的是,临终之际,朱载壑竟面北而拜,说了句:“儿去矣!” 第196章 这岂不是说明,朱家其实并非天生短命? 这哪里像急病猝死,分明更像是中毒身亡。 陶仲文的劝诫,其实是在暗示嘉靖——不要过度插手皇子的教育。 这是文官们拼命争夺了百余年的权力,皇帝若要染指,必然要付出血的代价。 嘉靖悲痛不已,自此严格遵守“二龙不相见”的规矩,彻底放弃了对子嗣的亲自教养。 三子、四子交由大臣们抚育,也就是后来的景王与裕王。 有趣的是,这两位皇子竟然都平安无事,活得好好的。 嘉靖从中汲取教训,再也没有立过太子。 严嵩支持景王,徐阶则暗中扶持裕王。 结果严嵩倒台后,景王偏偏在嘉靖驾崩前一年就病逝。 若总结大明帝王想要长寿的诀窍,无非三条: 别住皇宫,远离太医院,离水源远点。 【随着明世宗年岁渐长,加之长年服食砒霜、水银、雄黄、朱砂等丹药,身体每况愈下。】 【嘉靖四十五年二月,户部主事海瑞上《治安疏》,痛斥明世宗痴迷长生——】 【不顾父子、君臣、夫妇之情,直言“天下人不知陛下久矣”。】 【又劝若皇帝“幡然悔悟,日御正朝,与宰相、侍从、言官讲求天下利害。】 【在洗数十年之积误,置身于尧舜禹汤文武之间”,天下即可转治,万事皆理。】 【嘉靖震怒,立刻下令:“速拿此人,勿使走脱!”】 【此时司礼监掌印太监黄锦在旁劝道:“此人素有狂名。】 【闻他上疏,自知必死,早备棺木,与妻儿诀别,家僮也早散尽,他并非要逃。”】 【明世宗默然,将奏疏搁置不发数月,海瑞终被打入锦衣卫狱。】 【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十四日,明世宗薨于乾清宫,享年六十。】 【遗诏立裕王朱载垕为嗣,改元隆庆。】 嘉靖一生几乎都在与文官集团周旋,历经暗杀与太子暴亡。 或许正因如此,他性格愈发多疑。 但他也是明中后期唯一能够压制文官的帝王。 虽也任用宦官,却牢牢限制其权力,打破了宦官与内廷的格局,将实权尽握于手。 壬寅宫变之后,朱厚熜迁入西苑,同时分权于群臣。 虽久居西苑,却仍批阅奏章,只是鲜少召见臣僚。 他也是明中后期唯一成功将权力深入东南的皇帝。 当年武宗朱厚照欲借宁王叛乱之机掌控东南,未料归途中失足落水,计划戛然而止。 而朱厚熜则以倭患为契机,派军南下。 执政末期,他先剪除了严嵩,又开始亲理政务。 昔日懈怠多年的皇帝,仅用五年便推行新政,为后来的万历中兴奠下基础。 只是他终究没能逃过海瑞的犀利上疏。 那篇《治安疏》让他气血上涌。 可他最终没有斩杀海瑞,反而将这位直臣留给了后世。 嘉靖四十五年,朱厚熜寿终。 这个修道、嗑丹的帝王,竟成为明中后期最长寿的皇帝, 在位时间仅次于孙子万历,居第二位。 …… 嘉靖时期! 精舍之外,严嵩、徐阶、高拱等人望着天幕,神情虽平淡,心底却早已惊涛骇浪。 天幕所示,明世宗将在嘉靖四十五年去世。 而今离那一年已不远——大明的天将要变了! 更惊人的是,继位之人正是裕王! 对严嵩、严世蕃而言,这无疑是噩耗。 裕王素来与清流交好,和严党水火不容。 若裕王登基,严氏一党必遭重创。 倘若此消息外泄,必将动摇朝局。 而对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而言,却是天大的喜讯。 虽陛下未曾立储,但裕王常驻京师,继位几成定局。 天幕印证此事,使他们彻底放下心来。 裕王一旦登基,严党必被清算,朝局焕然一新! 他们与裕王交情深厚,尤其高拱更是裕王之师,日后必然重用。 名利皆在其次,实权唾手可得,焉有不喜? 至于海瑞,他们虽听闻其名,却无暇顾及。 因为接下来大明必将迎来剧变,无数人的命运将随之翻转。 嘉靖凝望天幕,心神恍惚。 嘉靖四十五年…… 难道自己真的只剩下短短数年? 莫看他沉迷修道,其实心知肚明——成仙不可能,延寿或许尚可。 他也渴望能再活久些。 可天幕明言,他的寿命止于嘉靖四十五年。 那岂非只余一两年光景? 得知自己死亡的确切日期,嘉靖心中五味杂陈。 既有对死亡的恐惧,也有对权力和人世的不舍。 他的心底,却又泛起一丝解脱。 终于……要画上句号了吗? 回顾自己这一生,或许也曾为百姓做过一些事? 可随着他沉迷修道炼丹,嘉靖渐渐不再将天下百姓放在心上,唯一牵挂的,便是他自己。 天幕的光芒渐渐暗淡,嘉靖凝望着黑幕,眼神中闪烁着复杂到难以言喻的情绪。 …… 大秦! 嬴政轻轻摇头,沉声道:“纵然明世宗晚年想要整顿朝局,终究还是太迟了。” “不过,他的寿命倒算长的,有整整六十年,比起明代那些短命皇帝,多活了不少。” 关于大明皇帝的寿命,向来是诸帝王观看天幕时关注的焦点。 除去开国之祖朱元璋、永乐大帝朱棣之外,后续的皇帝几乎没有一个能算得上长寿。 朱元璋活到七十,在古代绝对是高寿。 朱棣一生征战,南征北战,也活了六十五岁。 明仁宗朱高炽虽然常被说体弱多病,连朱棣都叮嘱汉王朱高煦要“多加勉励”,可最后也撑到了四十八岁。 然而往后,却是一个比一个命短。 宣宗朱瞻基,仅活三十八岁。 代宗朱祁钰,只活了三十岁。 英宗朱祁镇,也不过三十八岁便去了。 再到宪宗、孝宗,一直延续到武宗朱厚照,竟没有一人超过四十! 仿佛整个朱家都被诅咒一般,寿命极短! 可等到了世宗朱厚熜,他却一口气活到六十岁,硬是成为明朝第三长寿的皇帝。 再看朱厚熜的一生:废掉太医院,迁居西苑,整日修道炼丹…… 别人嗑丹药短命,他倒活得比谁都长。 这岂不是说明,朱家其实并非天生短命? 第197章 文官集团只关心自己的利益最大化——!! 只是前面那些皇帝,并非寿数已尽,而是被暗中算计? “皇帝乃天下之尊,谁人敢暗害天子?” 扶苏皱紧眉头,实在难以接受这样的猜测。 嬴政却目光幽深:“你没察觉吗?大明自太祖、成祖之后,其余皇帝几乎都在与某股无形的力量对抗。” “在明朝中后期,皇帝与这股力量的斗争,从未停歇。” 扶苏神情一震。 始皇语气低沉:“朱元璋废除宰相,未必是智举。” “虽能避免奸相擅权,却让皇帝肩上背负了过多责任。” “若是贤君,自然无碍;若是庸君,便会沦为臣子操弄的傀儡。” 这制度的利处在于权力集中,皇帝能直接掌控政务,不必再被中间宰相掣肘。 但坏处同样明显: 其一,劳累。没有宰相分担,所有事务都要皇帝亲自处理。 其二,无人背锅。出了问题,再没宰相可以推出去祭天,所有矛盾都集中在皇帝身上。 这样一来,若是皇帝稍有不济,便会被群臣牵制,甚至翻覆生死。 虽然后来有内阁制度出现,但本质仍未能彻底解决这一弊端。 始皇看完天幕,内心隐隐有股不安: 难道,那些臣子竟真能与皇权分庭抗礼,甚至左右皇帝寿命? 若是在大秦……早就人头落地,绝不容许! 不仅是始皇,其余帝王看罢,也都感到一丝异样。 仿佛自有明一朝开始,便有股力量贯穿始终,死死与皇权对抗。 后世史家将其称作——文官集团。 实际上,这股力量不仅仅出现在明朝,在历代王朝皆有类似存在。 本质上,这是官僚地主阶层的代名词。 他们既是土地兼并者,又是朝廷官员,更是地方基层的实际掌控者。 为何称之为“文官集团”? 因为他们表面以文人自居,依托儒学纲领相互联系,暗中却步调一致。 他们的核心目的只有一个: 削弱皇权,削弱军权,扩张土地,压榨百姓。 尤其是“文”字最为关键。 自明初起,文人之间通过师承结社,党同伐异,遍布各地。 他们的弟子往往不受地域限制,南北呼应,结成庞大的利益网络。 于是,哪怕身处四方,他们依然能以“文”的纽带,形成庞大的集团。 这股力量内部虽有矛盾,却因共同利益而始终保持统一。 当他们的派系利益受损时,内部便会自相攻伐;可一旦触及共同利益,立刻能抱成一团对外抗衡。 自明太祖朱元璋开国以来,文官集团就已具备制衡、甚至威胁皇权的雏形。 最具代表性的,便是洪武三十年的“南北榜案”。 老朱废除丞相,极力强化中央集权。 其实这一制度设计虽然有效遏制了权臣乱政,却也衍生出一个致命的缺陷——官僚主义。 这种东西,一旦放任不管,就会形成系统性的腐败。 而搞出百万漕运赖以生存的灰色利益链,甚至军政体系的“复合体”; 可若是严加监管,他们又能消极怠工,懒政不作为。 而严重时还可能铤而走险,直接对监察使下手。 更何况,古代的文官集团,并没有类似后世的约束机构,能起监督作用的,只有一个缩水版的御史台。 但是呢,历代皇帝大多数都不像朱元璋那般铁血果断。 可想而知,这种官僚主义一旦蔓延,会膨胀到何种程度。 后人所称的“文官集团”—— 其实并非仅指那些伴随皇帝左右的士大夫,而是更广义地代表着大地主阶层的利益。 从高官到地方胥吏,都有人属于这个体系。 若要划分,可以称为“文官集团”与“皇帝集团”。 二者生而对立。 皇帝固然是天下最大的剥削者。 但其统治范围极广,反倒在某些时候能相对体现出百姓的利益。 为使王朝长久,他不得不兼顾公共福祉,确保政权稳固,从而实现长期的收益。 若他只图长远利益,哪怕压榨严苛,也会像汉武帝那样,竭力维持大局。 若他沉溺于短期利益,与官僚们同流合污,放任掠夺,就如晋武帝。 若能在长期与短期之间维持平衡,则是汉文帝、唐太宗之类的明君。 文官集团却不同,他们丝毫不关心王朝能否延续,他们唯一关心的,是利益的最大化。 皇权担心改朝换代,地主官僚却并不害怕——甚至还可能因此上升一步。 说到底,这两股势力本质上都在剥削百姓,只不过角度与方式不同罢了。 …… 汉武帝时期! “这明世宗竟然活到了六十岁。” 刘彻凝声低语,目光中透着一丝玩味。 这背后无非两种可能: 要么是嘉靖修道真得了几分门道,从而延寿; 这意味着修行或许真能延长寿命。刘彻因此打算更加重视黄老之学。 要么,就是嘉靖避开太医,自行炼药嗑丹,反倒因此比前几任皇帝命更长。 这,正好印证了他早先的阴谋论猜测: 明朝诸帝之所以短命,背后必有隐情! 看看嘉靖,远离皇宫,不轻信太医,依靠丹药硬生生熬到六十。 而之前那些皇帝呢? 宪宗、孝宗皆死于太医之手,武宗朱厚照则是落水横死,皆不算自然而亡。 若无这些“意外”,他们的寿数本可更长。 “这绝不是巧合。” 刘彻语气笃定,眼神冷厉: “从仁宗之后,大明皇帝几乎没有一个能活过四十。” “这世间哪会有如此巧合?!” “唯有嘉靖谨慎避医,才能成为异数。” 太子刘据却觉得父皇的推论过于骇人。 若连皇帝的生死都能被操纵,那得是怎样恐怖的一股暗势力? 刘彻却只是挥手,冷笑道:“太子眼力尚浅,不知这水有多深。” 他越发相信自己的直觉—— 若连后宫都能被渗透,那还有什么地方安全? 既然能在明朝发生,那在别的王朝,也绝不是不可能! “朕希望,接下来的盘点,仍是大明皇帝。” 刘彻心念暗转。 唯有这样,他才能继续印证自己的猜测! 第198章 难道这些臣子们,真的敢对我朱家天子动手脚?! 洪武时期! 老朱此刻的心思,已经全都被汉武帝刘彻抛出的那番“阴谋论”吸引住了。 历代皇帝一个接一个短命,不到四十就死翘翘。 若是往后也是如此,那岂不是说明老四这一支,果然命里难长寿? 可奇怪的是,皇帝明明有最顶尖的太医随侍,又有珍稀药材不断供,照理说寿命绝不会这么短。 偏偏一个接一个,死得比一个还早! 可等到了朱厚熜,情况却发生了转折。 这位不仅痴迷修道,还略通医理,生病时自己就吞丹药,基本懒得麻烦太医。 就算偶尔请太医诊治,他也能辨别对错。 更何况,他还在太医院扶持了许绅这种心腹。 因此,他才能在“红绳案”中死里逃生! 之后更是搬进西苑,从此风平浪静地活到了六十岁。 这说明什么? 老四这一支根本不是短命鬼! 人家完全能长命百岁! 而朱厚熜身上发生的那些诡事,更让老朱的疑心越来越深。 为何南巡途中,行宫会连续三次莫名起火?! 为何他在后宫里,竟还会被宫女行刺?! 又为何许绅在救了朱厚熜不久后,就突然惊悸而亡?! 未免也太巧合了。 老朱最不信的,就是巧合。 既然不是巧合,那必然是有人暗中捣鬼! “难道这些臣子们,真的敢对我朱家天子动手脚?” 老朱面色铁青,端坐在龙椅上,眼神如刀般冰冷,逐一扫过满殿的臣子。 若问题解决不了,那就换个法子—— 解决掉制造问题的人! 血流成河,杀人立威! 他倒要看看,这些人的胆子能大到什么地步! …… 永乐时期! 朱棣在御书房里来回踱步。 一言不发,却满身森冷杀机。 作为马上皇帝的太子,他和老朱一样,骨子里都带着朱家的狠辣与果决。 此刻,他也在思索汉武帝的那番推测。 若这话是真的,那大明的江山,到底是朱家的天下,还是另有其主? 这不叫改朝换代,但结果何尝不是一样? 若真如此,自己能做什么? 朱高炽、金豆子、狂妄居士三人老老实实地站在一旁,全都看着朱棣。 朱高炽心里直打鼓。 自己身体孱弱,当了几十年太子,日夜操劳,却好歹活到了四十八岁。 可为何儿子朱瞻基却只活了三十八? 是不是该从今天起,就让那小子服用丹药? 说不定还能延寿,甚至躲过那场土木堡之变,大明就不会遭受那等惨痛损失。 金豆子则偷眼望了望老大,心里暗喜: 老大这一脉果然都是短命鬼。 那父皇会不会干脆传位给自己呢? 至于狂妄居士,想的却是父皇方才的吩咐。 “查?查什么?要不要从太医院下手?这地方怎么看怎么可疑。” 【明穆宗:朱载至】 【外号:明色宗、明朝小透明、色胚天子、色龙】 正如众皇帝所料,下一个被盘点的依旧是大明天子。 而这次登场的,正是明世宗朱厚熜的儿子——裕王朱载歪! 天幕亮起的一瞬,群帝精神大振。 始皇帝急着想看看,这朱载歪是如何接掌父亲的江山,又如何应对那股潜藏的暗手。 汉武帝则暗自猜测:这朱载至能活到几岁? 毕竟有朱厚熜的前车之鉴,他大概率也能长寿。 学着父亲修道炼丹,想必也能多活些年头。 刘彻保守估计,他至少能活到五十岁。 至于那堆外号,他们倒没太在意。 “明色宗?色龙?!” 汉武帝嗤笑:“皇帝好色点怎么了?怎么了!朕都当皇帝了,还不能享受享受?” 始皇帝也觉得,好色只不过是帝王的小毛病罢了。 “朕也好色啊,这算什么大不了的缺陷?” …… 洪武时期! “色龙?” 老朱抬头看向天幕,眉头顿时紧皱。 这一路盘点下来,大明皇帝虽各有癖好,却从未见过荒色的。 有的爱斗蛐蛐,有的爱做瓦罐鸡,还有的偏好年长美人。 也有喜欢御驾亲征的,甚至还有痴迷木工的。 更不乏修道嗑丹的奇葩。 可就是没有沉迷女色的。 这无疑是马皇后与自己立下榜样的缘故。 也因此,后世的大明皇帝大多能在感情上保持专一。 想到这点,老朱心里反倒颇为宽慰。 “咱朱家人什么爱好都有,就是绝不会荒色无度!” 话音未落,耳光先到。 “咱倒要瞧瞧,这个明色宗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朱神情顿时阴沉下来。 说实话,好色本身并不是大毛病。 哪个男人没点好色之心? 就拿老朱来说,他固然最宠马皇后,可后宫里不也坐着一群妃嫔。 有时候,当了皇帝,哪能说不近女色就真能完全不碰? 更别说四周那些小藩国,拼命往大明贡美女,这样的好事根本挡都挡不住。 三宫六院,本就是帝王的标配! 因此,好色几乎是历代皇帝的共性。 可被单独点名为“好色”的皇帝,几乎没有。 然而,明穆宗朱载至却偏偏被扣上了这个外号! 这只能说明,他的好色水平堪称一绝,真是“色得独树一帜,色得鹤立鸡群”! 简直色出境界,色出风格! …… 永乐时期! 朱棣正沉吟思索,却被新一段天幕视频打断。 “色龙?” 朱棣一怔,随即气笑。 咱这家族,名声真是越来越响亮了! 好!光宗耀祖! 有这样的外号,父子脸上都算有光! 见朱棣神色古怪,朱高炽和朱瞻基心中同时一凉。 朱瞻基更是干脆眼一闭: 完了,爹这身子不好,这顿打八成得落在自己头上! …… 嘉靖时期! 嘉靖原本还在感慨自己寿命无多。 四十四个春秋匆匆而过,真如骏马奔腾。 回想当年自封入京,那时意气风发,风采无双…… 念及往事,嘉靖老道眼角还泛起了泪光。 手刚抬起欲拂去泪珠,却猛然看见天幕新出的标题。 “嗯?” 嘉靖愣了一下,神情瞬间复杂,半是哭笑不得,半是怒意难平。 朱载歪?! 嘿! 这不是朕的三儿子、名正言顺的继承人——裕王么! 朕的亲儿子,居然也好色?! 嘉靖百思不得其解。 这个朱载歪平日看着老实巴交,怎会沾上这种外号? 以往那么多帝王好色,都没人单独拎出来说。 结果你朱载至却被后人冠上“色龙”之名?! 第199章 咱老朱家怎么出了这种玩意儿?! 嘉靖心绪翻腾,方才那点伤感早就抛之脑后。 他现在就想看看,这小子究竟干了什么,竟能博得这么个名声! 精舍外。 高拱等人原本暗暗欢喜。 从天幕透露的信息来看,裕王将要继承大统,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天大的好消息。 裕王若登基,他们这批和裕王关系密切的臣子,自然也会前途光明,不再受严党的压制。 可惜喜悦尚未持续多久,新的天幕画面便亮了出来。 一看见朱载垕那些外号,高拱等人心头皆是一沉。 糟了! 这岂不是要影响裕王在陛下心中的形象? 甚至可能让陛下改变主意,不把皇位传给裕王?! 那可就麻烦了! 众人心情,从高山直坠谷底,仅仅转瞬之间。 高拱等人不禁忧心忡忡。 万一裕王继承不了,那就轮到景王。 可景王若是即位,对他们绝对不是好消息。 要不要……提前设法除掉景王? 如此一来,皇位就只能落在裕王身上! 相比他们的惴惴不安,严嵩父子心中却是喜不自胜。 严党与裕王素来不睦,如今裕王的名声竟然如此不堪! 那他们便有充分理由去劝谏陛下更换储君人选。 这事儿,倒真有可能峰回路转! 【明穆宗·朱载垕,大明第十二位皇帝,明世宗朱厚熜之第三子。】 【此人夹在两位超长待机的皇帝之间,自身在位仅六年,存在感极为稀薄。】 【其父朱厚熜,在位四十五年,独揽大权,是明朝在位时间第二长的帝王,同时也是第三长寿的皇帝!】 【其子朱翊钧,年号万历,在位四十八年,乃明朝在位时间最长之帝。】 【明穆宗朱载垕正好处在这二人中间,又因在位时间过短,因而被称为“明朝小透明”。】 【……】 要论大明皇帝的名气排行,隆庆绝对排在末流。 他父亲嘉靖与儿子万历,皆是超长待机,名气之大,仅次于朱元璋、朱棣。 一个是天生的权术高手,坐镇西苑修道,把朝堂整得如同养蛊,留到最后的都是蛊王。 另一个则开创了真正的“君主离线制”,钉钉消息不读不回,摆烂了三十多年! 这两人的热度,远非隆庆可比。 至于隆庆,既因在位时间太短,仅六年,又因其母不得宠,非嫡长子,深不得父爱,自幼便与嘉靖少有见面。 没多少父子情分,使得他性格郁郁,不似其他皇帝那般折腾。 于是,隆庆自然而然就显得默默无闻了。 隆庆存在感之所以稀薄,是因为他的父亲和儿子都过于耀眼。 按理说,朱载垕根本没机会登基。毕竟他前头还摆着两个哥哥。 无奈天命弄人,大哥刚出生不久便夭折,二哥虽然三岁就被立为太子,可十四岁刚出阁读书,第二天就猝然病故。 嘉靖驾崩前一年,景王也离世。八个儿子里,最后就只剩下朱载垕这么一根独苗! 即便嘉靖帝再不情愿,皇位也只能交到隆庆手上。 然而,世人对他普遍不看好。 性格怯懦,遇事能避就避,能推就推。 更离谱的是,他在御前回答大臣奏对时,经常语塞结巴,场面极其尴尬。 为避免出丑,内阁干脆提前替他批好奏章,再整理成册交给隆庆。 他则一字一句死记硬背,第二天早朝再“原封不动”背给群臣听。 史书上对隆庆的评价,却并非全然负面。 《明史》称他“端拱为营,躬行俭约”,光是节省口粮一项,每年便省下数万两白银。 隆庆本人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他明白自己没法像父亲那样把群臣当蛊虫一样操控。 干脆放手不管,索性“垂拱而治”,将国事全权交予内阁。 朝中大政,皆由群臣激烈辩论。 你争我抢,他却端坐龙椅,神情冷漠,仿佛局外人一般。 此时,嘉靖留下的雄厚家底,便凸显了巨大价值。 隆庆朝的内阁班底里,有徐阶、高拱、陈以勤、张居正等人。 能在嘉靖一朝杀出重围、登上高位者,无一不是老狐狸般的人物。 他们既聪明绝顶,又是治理高手。 在他们的全力支撑下,朝政条理分明,国家机器高效运转。 而隆庆则心甘情愿装糊涂,把一切交给张居正、高拱等人处理。 大臣吵得不可开交,他便避而远之,保持一副置身事外的姿态。 隆庆在位虽短,但也留下了两桩大事。 其一,他调整北方政策,缓和了明廷与蒙古部族长期的敌对关系,促成了著名的“俺答封贡”。 此后北方边境安稳,互市繁荣。 其二,他放开海外贸易,允许民间远贩东西二洋,史称“隆庆开关”。 这次解除海禁,打开了中外交流的新局面。 在鞑靼问题上,隆庆重用抗倭名将戚继光,负责京师防卫与东北边境。 明军战力陡增,敢与鞑靼正面交锋。 鞑靼屡屡碰壁,只能接受议和,被迫接受明廷册封。 南倭北虏之患,在隆庆短暂的统治下,终于得到缓解。 然而,隆庆更广为人知的,还是他的后宫。 【或许是因常年承受巨大压力,一旦登基,终于松绑,他便肆意放纵欲望。】 【即位之初,便连封十三妃!】 【此后,他在好色的道路上愈发沉迷,宠妃如云,数量惊人。】 【两年半的在位时间,便册封十三名妃子,实际宠幸过的美人远不止于此。】 【更传言他服用世宗遗下的秘药,以致纵欲无度,频频误朝。】 【几年后,竟因沉溺声色而患上“色痨”。】 【嘉靖、隆庆、万历三代,后世皆称之为“邪龙、色龙、懒龙”。】 隆庆或许正是因为终于坐上皇位,才彻底放飞自我。 有裕王府班底护驾,他大可放心甩手朝政,把一切交给内阁,而自己则沉湎在后宫声色之中。 反正有徐阶、高拱、张居正这几位大佬。 按照嘉靖临终的叮嘱,这三人轮流上阵做首辅,先后启用。 隆庆自己就安心负责搞风月。 白天,他在朝堂上装模作样与群臣议事; 晚上,却沉迷后宫,流连忘返,几乎乐不思蜀。 …… 洪武时期。 老朱当场羞愧低头。 这个戎马一生、铁骨铮铮的帝王,脊梁第一次弯了。 “丢人……丢人呐!丢到家了!” 他一只手捂眼,生怕再被辣到,另一只手哆嗦着指着天幕。 “你说,你怎么能干出这么丢脸的事?咱朱家怎么出了这种玩意儿!” 第200章 臣子互相攻讦,人人都想争首辅之位——!! 老朱还没羞愧完,天幕上的画面又变化了。 【明神宗:朱翊钧!】 【外号:守财奴、怠政皇帝、君主离线制开创者、懒龙】 在明穆宗朱载之后,天幕中被点名的,便是大明的第十三位皇帝。 明神宗,朱翊钧! 众多盯着天幕的历代帝王们,心情颇为复杂。 别的王朝不过一两位皇帝被盘点,大明这边倒好,连环剧似的,一个接一个,真是集数齐全,一点不落。 始皇帝、汉武帝等人,早在前面的天幕中便听说过这位万历皇帝的一些情况。 他可是大明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绝非短命之辈,在朱氏一族里,算得上是长寿的代表。 不像前面几位动辄壮年撒手,万历至少有足够的岁月去施展自己的政治谋划。 众人心里都在琢磨:这位当了几十年的皇帝,到底做得如何? 视频标题里给的外号,一个比一个难听,但大家如今也不会仅凭绰号来下定论。 毕竟前头的隆庆还背了个“色龙”的名头,可朝政并没因此乱套。 说不定这万历,也是如此。 汉武帝尤其好奇,他想知道这位能在位这么久的天子,到底凭什么。 …… 洪武时期! 老朱看着天幕,无奈至极。 “咱朱家子孙,真是花样百出啊。” 老朱心里叹息。 此刻他也无心再多评论,只能望着天幕,自言自语一句: “唉,看吧。” 后代子孙的事,他这做老祖宗的,也插不上手。 …… 永乐时期! 朱棣的神情,和老朱如出一辙。 “咱朱家,果然不缺‘奇才’啊。” 光看那些外号,他就知道,这万历必然是个槽点满满的主。 【嘉靖四十二年八月,朱翊钧出生于裕王府,是明穆宗朱载垕的第三子。长子、次子早夭。】 【因嘉靖迷信道教,“忌言储嗣,凡涉一字者皆死”,所以朱翊钧降生之事无人敢奏报,更无人敢替他起名。】 【直到隆庆元年,群臣上奏请立储,同年八月十八,明穆宗才亲赐其名——朱翊钧。】 【隆庆二年,朱翊钧被立为皇太子,正位东宫,正式接受帝王教育。】 【他读书十分刻苦,讲官谆谆教诲,李太后严厉管束,再加上他自身勤勉努力,学业精进。他后来也常自豪地说:“朕五岁便能读书。”】 【隆庆六年,明穆宗病危,召高拱等人至前殿,司礼监冯保宣读遗诏:“皇太子嗣位,朕已不行。”】 【随即穆宗崩逝,太子朱翊钧即皇帝位,改元万历。】 【因年幼不能独理政务,朝政由内阁暂代。】 【朱翊钧虽小,却御门听政、亲自批答,奏章阅后亦交内阁详拟,以杜绝留中之弊。】 【即位后,他仍然勤学不辍,寒暑不改,这在大明皇帝中,除太祖朱元璋外,极为罕见。】 【但自嘉靖朝以来,朝局已积弊深重,党争相继,万历年间未能根治。】 【一场权力斗争后,高拱下台,高仪更是气得吐血三日而亡,顾命三臣只剩张居正一人。】 【少年天子万历,则以“用人唯我”的姿态牢牢把握权柄,在前十年间锐意革新,政绩斐然。】 【他将内廷事交冯保,而大权全托张居正。】 当初穆宗驾崩,万历年纪尚小,朝政主要还是内阁操持。 然而内阁内部勾心斗角,高拱与冯保水火不容,彼此都不愿对方坐大。 张居正表面助高拱,实际上却与冯保暗中勾连,两人联手将高拱逐出权场。 这一切,都源自嘉靖朝留下的不好影响。 嘉靖素来好用制衡之术,不愿卷入矛盾,只坐山观虎斗,独揽大权。 久而久之,臣子间互相攻讦,人人都想争首辅之位。 这样的内斗,自然也波及到年幼的万历。 他在位四十八年,始终坚持掌握实权。 “若用舍予夺,不由朝廷,朕将何以治天下!” 朱翊钧虽然年纪尚小,却已显露出“少年天子”的气度。 他将朝政托付给辅臣张居正,支持其在政治与经济上进行大胆革新。 而随后发生的张居正改革,可谓继商鞅、秦始皇及隋唐改革之后,直至明末,都影响最深远、最成功的一次政治革新。 历代皇帝观看此段视频,尚未表态。 毕竟此时万历尚幼,尚未亲政,暂时还看不出端倪。 “不确定,再观察一下。” 然而万历自有少年天子风采,秉性谨慎,并未胡来。 他罢免高拱,将实权全数交给张居正,让其担任首辅。 张居正上位不过数日,朱翊钧便单独召见,共谋国事。 此举颇为轰动,因为在明穆宗时期,从未有过皇帝召见大臣的先例。 此举不仅体现了朱翊钧承业治国的志气,也大幅提升了张居正的威望。 …… 洪武时期! 老朱忍不住点头称赞: “好一个用人唯我,掌生杀予夺于朝廷之上!” 朱翊钧年纪虽轻,已具帝王之相。 当皇帝者,必须善于识人用人,绝不可被臣子牵着鼻子走,否则不过傀儡一枚。 朱翊钧虽年轻,却颇具朱家风范。 朱标也淡淡道:“皇帝若能知人善任,四海自可安宁。” “朱翊钧如此看重张居正,可知是大才,不知他这首辅究竟如何施展?” 老朱暗自认同,皇帝并非全能之人。 如他自身,精于战事,治内政则未必精通。 内政可交于得力之人,皇帝只需把合适的人提拔到合适的位置,让其发挥才能。 说起来轻松,做起来却难。 因为皇帝亦有偏好,常有人投机逢迎以取宠。 朱翊钧虽自私些许,但识人用人颇具眼力,也颇懂权术。 只是不知,他是否有如嘉靖般的用人之道。 …… 永乐时期! 朱棣神色凝重。 前几年万历表现尚可,但仍未亲政,实务多由内阁处理。 倒是“用舍予夺皆在朝廷”这句话,说出时也显露出他多年的帝王教育未白受。 朱棣不喜内阁勾心斗角,本应为皇帝提供建议之所,若各臣各怀心机,哪能出好策? 此时的朱翊钧尚幼,暂难判断其治国能力。 至少此刻,他绝非天幕所称的“懒龙”。 第201章 偏偏是子孙不堪,坏了大事——!! 朱翊钧继位后读书勤奋,刻苦程度,在明朝皇帝中仅次于老朱。 至于“懒龙”之称,则是后来的事。 皇帝们都想弄明白,他为何会变成后世眼中的懒政皇帝? 是否受隆庆影响?还是少年时期读书过度,叛逆期一到便放任自流? 评价小皇帝,主要看两方面: 一是亲政能力。 年纪太小易致皇权旁落,但明朝皇权高度集中,即便末代崇祯,也尚能掌控朝堂。 二是亲政之后的施政。 不少皇帝将权力下放,结果办得不错;若亲自掌控军国财政,反而易出乱子。 因此,评判朱翊钧,还需看其亲政后的表现。 …… 嘉靖时期! 嘉靖微微点头。 徐阶、高拱、张居正等人,他看得透彻。 早年便被送至裕王府,成为朱翊钧的老师,这便是嘉靖为裕王留下的政治班底。 这三人轮流辅佐,足以支撑十余年。 至于之后的事,嘉靖已不再过问,只可惜儿子一去,便不复存在。 高拱、张居正则留给孙子万历。 嘉靖颇喜孙子,只是不能过于亲近,以免祸及后代。 张居正才干过人,嘉靖手里未能尽用,孙子任用,自会发挥潜能。 【朱翊钧在思想与行动上全力支持张居正,合力推行万历新政。】 【政治上,实行考成法,整顿官僚作风,提高朝廷办事效率。】 【经济上,施行银粮并科,至万历九年,已在全国推广。】 【万历朝前十年,在朱翊钧的支持下,张居正大胆改革,政治、经济焕然一新。】 【前五年以政治为主,后五年侧重经济。】 【十年新政取得显著政治成果,扭转嘉隆两朝颓势!】 【至万历十年,张居正病逝,朱翊钧正式亲政。】 张居正的改革,使已腐朽的大明焕发生机,经济恢复,国库充盈,粮食储备足够全国十年使用。 相比之下,嘉靖时期国库粮食尚不足一年之用。 张居正十年努力,让大明呈现中兴之势,令诸皇帝无不称赞。 这位首辅实乃大才,功劳显赫。 其改革虽得朱翊钧支持,但张居正本人居功至伟。 王朝中后期能有如此才干扭转乾坤,实属幸事。 可惜积劳成疾,十年光阴便已逝去。 朱翊钧平日尊敬张居正,称其为师,想必身后亦会赐以极高荣誉。 …… 洪武时期! 老朱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 看着自己亲手缔造的大明国运昌盛,他心中也不由得感到欣慰。 历代王朝到了中后期,总免不了出现衰败与腐朽。 正如盛极一时的大唐,辉煌过后同样走向了阴影。 在这种关键时刻,若能出现如张居正这般的栋梁之才,便可让国运延续。 “朱厚熜虽常年隐居西苑修道,但他毕竟慧眼识人,启用了不少能臣。” “这份识人之明,倒值得后人效仿。” “至于朱翊钧,能够全力支持张居正推行新政,也算是有几分帝王魄力。” 老朱先是点出了嘉靖的功绩。 虽然后期几十年他长期沉溺于修道,但前期着实做过不少实事。 尤其是在选拔官员方面,提携了不少有才干之人。 隆庆与万历两朝的许多重臣,大多都是在嘉靖时期崭露头角的。 这便是所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嘉靖所延揽的这些人才,给后续的隆庆和万历带来了极大便利。 对此功绩,老朱自然认可。 而朱翊钧能够坚决扶持张居正,老朱更是心中宽慰! 毕竟改革从来不是轻易之事。 这必然要经历重重阻力与磨难。 纵观历代,虽有不少朝代尝试革新以求自救,但真正能坚持下去的又有几家? 有的因方向错误,反倒加速了灭亡; 有的因改革之臣才力不足,终究一事无成。 然而失败的根源,往往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那便是皇帝的摇摆不定! 改革触动既得利益,反对者必然疯狂反扑。 若皇帝一旦听信谗言,心中生出动摇,便会对改革之臣失去信任。 而在这种情况下,改革也就注定难以为继。 朱翊钧虽年少,却能坚定不移地支持张居正,足见其意志非凡。 “这场变法能为大明延续数十载国祚,实在难能可贵。” 老朱轻轻点头。 若能少一些内耗,说不定大明的气数还能延得更久。 一旁的朱标亦感慨道:“能于危局之中挽狂澜者,实属难得。” “我大明前有于谦,后有张居正,诚为王朝之幸!” 提及张居正,朱标心中又不由联想起当初天幕上出现的于谦。 当年朱祁镇被瓦刺俘虏,大明顿时摇摇欲坠。 不少臣子主张迁都,眼看南宋的覆辙就要在大明重演。 就在此时,于谦毅然挺身而出,誓死守卫京师,最终击退瓦刺。 可以说,于谦对大明有着不世之功。 可惜的是,这样的忠臣,结局却无比凄惨。 朱祁镇复辟之后,竟以谋逆之罪,将于谦处死。 如今,大明又出现了一位张居正。 “薄情寡恩……于谦之死,反衬得大明皇帝过于刻薄。” “幸而这朱翊钧,没有辜负张居正。” 朱标低声叹息。 张居正在首辅之位上为大明耗尽心力整整十年,其功绩可谓不世之功。 虽说最终病逝,但在生前却享尽荣宠。 “咱大明的皇帝并非冷血无情之人。” “对于这样的功臣,理应厚待!” 老朱也开口附和。 奉天殿内群臣沉默良久。 ——这话,真能算数吗,陛下? …… 永乐时期! 朱棣素来不喜内阁权力过大的局面。 朱翊钧年纪尚幼,几乎所有政务皆由张居正一手处理。 此事既是好事,也是隐忧。 不过,张居正毕竟是个鞠躬尽瘁的辅国之臣。 十年新政,使得大明焕发新颜! “嗯……此乃能臣。” “得此一人,实乃我大明之幸。” 朱棣说话间,目光却落在朱瞻基身上。 这样的忠良,我也留过一位。 可惜啊,却被你那不成器的儿子给杀了。 朱瞻基立刻领会了祖父眼神里的责备,满脸愧色,低下了头。 于谦的死,原本与他无关,偏偏是子孙不堪,坏了大事! 第202章 这如何不让天下士子寒心? 嘉靖时期! 嘉靖心中思索着张居正推行的政策。 “这张居正确实是一位殚精竭虑的能臣,只是如此作为,怕是得罪的人太多了。” 党争之事,他再熟悉不过。 张居正这十年改革,得罪的势力实在太广。 只怕他的结局,未必能善终。 人死了? 死了就没后患吗? 张居正岂能没有家人?岂能没有党羽? 他一旦死去,那些受过打压的人,必然会趁机疯狂报复! 不过。 若朱翊钧能坚决表态,或许仍能保全张居正的家族与同僚。 其余帝王们望着天幕,纷纷颔首。 治国安邦,最要紧的便是人才。 特别是对于已显衰势的王朝而言,若能得一二绝世之才,足以扭转乾坤,让衰微的帝国重新焕发生机! …… 大秦! “昔日大秦,只是偏居一隅的蛮夷小国。 正因孝公重用商君,锐意变法,方才有了东出问鼎之机!” “可惜啊,商君的结局……实在是我大秦对不起他!” 嬴政感慨万千。 秦之所以能横扫六国、称霸天下,最根本的原因,便是广纳天下英才。 只要有本事,便能得到信任与重用。 因此,当时山东六国的贤才纷纷涌入秦国,施展抱负。 尤其是魏国,几乎成了秦国的人才输出地。 商鞅、张仪这些绝世之才,皆出自魏国。 也正因秦国用人不疑、善待人才,方能成就今日之霸业! “这朱翊钧虽年纪尚小,却能坚信张居正,倒有几分我秦先祖的风范。”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素来以善识人、敢用人著称。 他身边无论官位高低,都可举荐贤能之士。 因此,很快便汇聚了一批才华横溢之人。 不得不承认,这张居正,确实称得上是大才! 然而,汉武帝却并不怎么喜欢此人。 张居正身为首辅的十年间,几乎大权独揽,皇帝反倒成了虚设。 刘彻向来是个掌控欲极强的帝王。 他无法忍受有臣子权势压过自己,甚至强大到能左右朝政! 因此,纵然张居正有盖世之才,却难得汉武帝的欢心。 汉武帝虽有魄力,可以放权于人,但这种权力必须掌控在他认可的人手里才行。 譬如卫青、霍去病,那便是他亲手提拔、信任至极的重臣。 【张居正去世后,朝廷追谥文忠公,赠封上柱国,礼遇极为隆重。】 【万历十一年正月,张居正诸子被革职为民。】 【同年三月,夺其官爵。】 【八月,又削其谥号。】 【万历十二年,明神宗朱翊钧下令抄家,搜得白银十万两。】 【此后张氏一族尽数流放边疆。】 让历代帝王唏嘘的是:张居正辛苦执政十年,为国竭心尽力,死后不过两年,便遭遇明神宗的全面清算。 诸子被贬,家族流放,抄家所得仅十万两白银。 这数字,对寻常百姓而言,自然是天文之数。 可对于一位十年执掌大明实际大权的首辅而言,却少得令人惊讶。 正因如此突兀的反差,让观看天幕的诸帝一时都怔住了。 …… 洪武时期! “抄家?流放?” 老朱一时没转过弯来。 张居正对大明功勋卓著,朱翊钧竟然还要清算他的家族?! 这手段未免太寒人心了! 老朱虽自知一向待臣苛刻,甚至称得上刻薄寡恩。 可人都死了,还要如此追究,又有何益? 前有于谦,后有张居正。 两位撑起王朝的中流砥柱,最终却都落得身后清算的下场。 如此一来,以后还有谁敢为大明鞠躬尽瘁? “为何明神宗要对张居正下此狠手?” 朱标眉头紧皱。 “一位首辅执掌十年,家底不过十万两,这哪里算得上贪墨?” 在他看来,这样的清算性质极为恶劣。 张居正已然去世,朱翊钧却要将其全族流放。 要是真搜出百万两银子,还算说得过去。 可最终搜出的只有区区十万两! 这笔数目,不仅不算多,反而正好印证了张居正的清廉! 身居高位十载,执掌大明实权,却只留下十万两积蓄。 这个数字,说寒酸都不为过。 若张居正稍有贪心,怎会如此?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位能臣,不仅身后名声尽毁,连家族都被株连流放。 这如何不让天下士子寒心? 前有于谦,后有张居正。 往后谁还敢誓死为大明卖命? “简直胡闹!” 老朱重重一拍龙椅。 朱祁镇处死于谦,固然是错。 但老朱尚且能理解,那毕竟涉及帝位之争。 当初于谦拥立朱祁钰,朱祁镇复位,自然心怀戒惧,要清算反对势力。 可明神宗对张居正的清算,老朱就怎么都想不通了。 这根本没有必要! 人已去世,还要株连满门? 老朱实在难以明白,朱翊钧与张居正之间究竟有何深仇大恨? 天幕所显,师生情分明深厚。 若朱翊钧真有怨意,又怎会在十年间始终坚定不移地支持张居正推行改革? …… 永乐时期! 不止是老朱对朱翊钧的做法不理解,连朱棣也眉头紧锁,神情凝重地望着天幕,心中满是疑问。 张居正死后不过四日,弹劾便接踵而至。 然而那些所谓的罪状,不过是借口罢了,真正的用意只是为了找个机会出气。 张居正执政十年,权倾朝野,自然树敌无数。 在他在世时,这些人忌惮他的威势,不敢妄动。 可一旦他咽了气,原本蜷缩在暗处的小丑,便一窝蜂地冒了出来。 各种魑魅魍魉,全都跳将出来讨伐。 朱翊钧身为徒弟,岂会不明白自己的恩师是什么样的人? 他也该清楚,这些弹劾不过是旧怨与报复。 可朱棣万万没想到,朱翊钧非但没有庇护张家,反而顺势对其进行清算。 “这又算什么道理?” 朱棣冷声质问。 “于谦,誓死守土,最后却被明英宗一刀砍去。” “张居正令大明焕然一新,结果死后被后帝清算。” “若是如此,后世岂不会说我朱家皇帝,皆是刻薄寡恩,不近人情?!” 说到这里,他的眼中已隐隐透出一丝不忿。 其余皇帝也看着张居正被清算的结局,皆是一怔。 这位首辅兢兢业业,操劳过度,病逝于职,怎么说也是大明的功臣。 可转眼之间,官职被剥夺,封号被褫夺,甚至连整个家族也遭牵连。 这就是明神宗所谓的“恩报”?! 第203章 难道他的退步,还不足以换来妥协吗?! 如此做派,将来还有哪位臣子愿意为大明尽忠竭力? 莫非是出力越多,下场越惨? 张居正死后被弹劾,这一点众帝尚能理解。 毕竟,他执掌大权十载,不知得罪过多少同僚。 人一旦死去,压制消散,反扑势必而来。 若朱翊钧为了安抚群臣,对张居正作出一些姿态,也算合情合理。 但他这一出手,未免过于狠毒。 不仅张居正的官爵被夺,连同党、家族也悉数被波及。 抄家之举,更是将张氏一门推入深渊。 要说朱翊钧若真心想庇护张家,凭皇帝之权并非难事。 可他偏偏没有那样做,反而坐视张家彻底沉沦。 这种行径,显得太过冷酷无情。 不过,众帝倒没有贸然下定论。 毕竟天幕所示,不过一角。 或许其中还隐藏着未播出的内情? 很可能是明神宗与张居正之间,本就存在某种嫌隙。 实际上,朱翊钧本人,对张居正的清算并不关心。 李太后同样冷漠。 真正让他动念的,不过是群臣们的喋喋不休。 那些曾被张居正压制过的朝臣,如今抓住机会大肆嚷嚷,吵得明神宗心烦不已。 久而久之,他索性下旨清算,以平息喧嚣。 严格说来,朱翊钧与张居正并无深仇大恨。 真正与他有嫌隙的,是宦官冯保。 张居正日理万机,哪有闲功夫日日叮嘱朱翊钧? 但冯保确实是奉李太后之命,日日紧盯着年幼的皇帝。 史载万历年少时,曾因酒醉痛骂冯保,甚至拔剑欲斩,足见其厌恶之深。 可对于张居正,他从未流露过如此明显的敌意。 在万历心中,真正的眼中钉是冯保,而张居正只是群臣想要清算的对象。 等到冯保倒台后,天下弹章如雪,皆言张居正罪大恶极,必须追究。 甚至连他当年的门生旧吏,也在纷纷上奏,逼迫万历表态。 首辅张四维更是几乎天天催促,让万历烦不胜烦。 偏偏就在此时,冯保家产被查抄,竟搜出白银二百万! 一时间,张居正这位冯保最重要的政治盟友,在万历眼中“经济价值”顿时被无限放大。 清算张居正,不仅能平息朝臣怒火,还能顺手捞一笔收入,何乐不为? 于是,万历终于下旨,对张居正一家动手。 往昔他与李太后一口一个“张先生”,如今却都盯着张居正的家产。 可惜结果只抄出区区十万两白银,远不及预期。 那些恨张居正入骨的人,便将怒火倾泻到他的家族之上。 于是,张居正一死,族人也跟着遭了大祸。 【张居正病逝后,朱翊钧正式亲政。】 【他亲政不久,便主持了著名的“万历三大征”。】 【宁夏之役,李如松平定哱拜叛乱!】 【朝鲜之役,李如松、麻贵联手击退丰臣秀吉的倭军!】 【播州之役,李化龙镇压杨应龙叛乱!】 【三大战役悉数告捷,疆土稳固,汉家威仪再显!】 …… 其实不止三大征,在万历前半生的三十年间,几乎战事不断。 明廷一共打了六场规模浩大的长期战争,耗费巨大。 此时的明军,战力已不如嘉靖末年至万历初的巅峰。 到三大征时,实力已然下滑,所幸最后都打赢了。 其中尤以援朝一役最为艰难。 朝鲜本土的李舜臣在此时崭露头角。 棒子后人吹捧他足以比肩汉尼拔、拿破仑。 可实际上,他当时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随明军回京,谋个差事。 李如松中军议事,他甚至没资格进帐,只能在外候立。 明廷允诺,只要他立功,便可随军入京。 他欣喜若狂,却因贪功冒进,最终战死。 三大征中,宁夏与播州的叛乱,皆是摧枯拉朽之势。 唯有东征倭寇耗费巨大。 因系远征,补给艰难,一役便耗去七百万两,三大征总计开销一千二百万。 倭军又狡猾非常,死守孤城,不肯野战,甚至出现了守军耗尽攻方粮草的罕见局面。 …… 洪武时期! 见万历三大征皆取胜,太祖朱元璋神色才略微舒缓。 “好歹我大明还能打仗!不像那宋朝,富得流油,却年年挨打。” …… 永乐时期! 朱棣看着天幕,对万历的印象也顺眼几分。 “嗯,能打胜仗,算你小子还成。 而且没学我御驾亲征然后被困,倒是知晓吸取前人教训。” 说到这里,他忍不住冷哼: “世上居然还有朝代,有钱却不打仗,反要拿来赔敌?!” 对朱棣而言,这简直闻所未闻。 【三大征之后,便爆发了旷日持久的“国本之争”。】 【皇长子朱常洛因母出身宫女,深受万历冷遇。】 【万历宠爱郑贵妃,意欲立其子朱常洵为太子。】 【大臣与太后坚守祖制,力挺朱常洛。】 【于是君臣僵持十五年,朝廷震荡,天下不宁。】 在这场漫长的角力中,万历自以为大权在握,清算过张居正、冯保后,更认定帝言便是真理。 他不愿承认宫女之子继统,更不愿被臣子掣肘。 然而李太后首先冷厉呵斥: “我也是宫女,你不也宫女生的?你小子瞧不起宫女,是什么意思?!” 文官群体亦不肯退让,直言: “陛下所好,我们不管。 可立储必须守规矩! 祖制昭昭:有嫡立嫡,无嫡立长! 皇后无子,郑贵妃并非正室,朱常洵只是庶子。 太子之位,必立皇长子朱常洛!” 太后与群臣寸步不让,局势遂演变成皇权与祖制、孝道之间的较量。 万历无可奈何,只能一拖再拖。 在采取拖延的同时,万历也并非没有反击过。 为了压制群臣,他几乎把廷杖、罢官等手段都用上了。 可结果呢?那些大臣们反倒像被点燃的火苗,越打越旺,一个个前赴后继,争着与皇帝对抗! 万历见状,也只能一声叹息。 他能想到的法子全使出来了,结果还是没能让臣子们退让。 无奈之下,他自以为想出了个巧妙的办法——“三王并封”。 既然立太子暂时难行,那就先把几个儿子都封了王,总能安抚一阵吧? 可朝臣们一听,当场炸了锅。 先封王?那以后朱常洛若真要继承太子之位,不是还得补办手续? “朱翊钧,你这是糊弄谁呢!” 大臣们再次激烈反对,一轮新的“国本之争”就此掀起! 面对接二连三的奏疏,万历愈发烦躁,心中甚至升起了怒意。 他身为皇帝,已主动退让一步,按理说足够了。 可这些臣子仍旧咄咄逼人,不依不饶! 难道他的退步,还不足以换来妥协吗?! 第204章 若皇帝随心而为,没有规章,那天下岂非大乱? 大臣们的态度却格外坚决: “不行!绝对不行!” 这场国本之争,最后硬生生逼退了四任内阁首辅,十余名部级大员。 涉及中央和地方的官员多达三百余人,其中一百多人被罢黜、削职、甚至发配充军。 直到万历四十二年梃击案爆发,才算暂告一段落。 然而,这场旷日持久的拉锯战,却让万历彻底心灰意冷。 为泄心中郁结,他干脆二十年不理朝政,开启了怠政的岁月。 而文官集团的胜利,也使大明的政治体制逐渐走向失控。 …… 大秦! 始皇凝视着天幕上皇帝与臣子们的争斗,心中暗自揣摩。 在他看来,这绝非单纯的太子之争。 “自古立嫡为长,立嫡为先。” “若乱了祖制,将来皇位传承混乱,必引天下动荡。” 扶苏皱眉补充道: “确立有序的皇位继承,能避免许多政治争斗。” “若人人效仿万历,随意指定皇子为太子,那皇子之间的夺位之争岂不更加惨烈?” 始皇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你不觉得,明神宗的举动,与他祖父明世宗当年的大礼议,极为相似吗?” 在他看来,比起太子之争,万历的国本之争,更像是“大礼议”的翻版。 “当年明世宗入京,毫无根基。” “借大礼议,他收揽人心,赢得臣子归附,打败杨廷和等元老,从此掌控大权。” “也许明神宗的本意,便是借国本之争,筛选出效忠于他的人。” “首辅申时行上奏立朱常洛为太子,他故意反对,静观哪些臣子愿意站在他一边。” “如此一来,朝中自然分裂为‘长子党’与‘福王党’。” “到时,他只需在幕后支持福王党,借此打压长子党。” “等到党争结束,群臣尽归掌控,朝堂焕然一新。” 扶苏听完,不禁眼前一亮。 相比父皇,他果然还是浅薄。 若真如此分析,万历的举动便合情合理。 否则,他为何要为一个太子之位与臣子们缠斗数十年? “父皇果然洞察如炬,儿臣远远不及。” 扶苏谦逊地躬身。 始皇却没有露出喜色,反而神色凝重,望着天幕低声道: “可惜,明神宗未曾料到,这些臣子竟能如此团结,一个支持他的都没有。” “当朝堂上下尽是反对的声音,这才是最可怕的局面。” 当皇帝的意志全然无法贯彻,群臣竟齐心反抗,这样的国家,这样的朝堂,令始皇心底生寒。 恐怕,这正是明神宗彻底灰心的根源。 “张居正等本为铁杆帝党,却最终被清算。” “怕也正因如此,才让万历无人可依。” 扶苏低声说道。 始皇点头表示认同: “或许正是张党的覆灭,让他急于重建一批忠臣,于是效仿祖父,挑起国本之争。” “然而结果,却远超他的预料。” “最终,只换来了失望。”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静静看完万历与臣子之间的国本之争。 表面上是立太子之争,实质却是皇权与臣权的角力! 然而,最后赢的不是皇帝,而是那群群臣。 “立太子,自当立嫡长子。” “可堂堂天子之言,竟无人附和?” 汉武帝只觉得荒唐至极。 大明的臣子,竟能团结至此? 居然没有一人站到皇帝那边! 传出去,岂不是天下笑柄? “难怪这万历干脆三十年不上朝。” 汉武帝摇头叹息,神色复杂。 … 洪武时期! “简直乱来!” “祖宗家法,岂能随意更改!” 老朱一声怒骂。 他当初立下祖训,就是为给后世皇帝定个规矩,做个榜样。 不能胡来! 绝对不能胡来! 你朱翊钧不立嫡长子朱常洛,却偏要改立旁支? 这不是明摆着和老朱过不去吗?! 要是后代皇帝人人如此任性,大明不就要乱套? “此举确实失当。” 朱标也点头附和。 祖训的意义就在于约束后世之君,若皇帝随心而为,没有规章,那天下岂非大乱? 可同时,老朱和朱标也看出,大臣们的态度未免太过一致了。 按理说,总会有些贪权或心思各异的臣子,会跳出来支持万历吧? 可偏偏一个也没有! 内阁首辅王锡爵不过说了句“三王并封”不是不可以,就立刻遭群臣群起而攻,说他巴结皇帝。 最终被逼得自请辞职。 这种空前一致的凝聚力,让老朱愈发厌恶! 他最忌惮的,正是臣子们暗中勾连,欺上瞒下。 所以,他才设立锦衣卫,专门盯着这些人! 而万历与群臣的国本之争,竟整整持续了三十年。 三十年里,居然连像样的“福王党”都没冒出来! 随便拉一群百姓出来投票,恐怕也有人会嫌宫女生子身份不正,支持另立太子。 更何况,福王党还是皇帝暗中倚仗的阵营。 理论上,这该是最容易获得皇帝青睐的一边。 可偏偏,在三十年间,文官集团硬是齐心合力,死顶皇帝!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们的团结,远超常理! 老朱下意识想起了汉武帝之前提过的阴谋论。 难道,所谓的文官集团,真的存在?! 他的脸色骤然阴沉下来。 朱翊钧违背祖训,固然有错。 但这些一窝蜂的臣子,个个都该杀! 朱标也若有所悟,神色凝重。 难道到了后世,那所谓的文官集团真的成型了? 他们或许没有统一的纲领,没有明确的领袖。 可他们有一个共同的敌人。 皇帝。 或者说,皇权! 想到这,朱标眼底也闪过一抹寒光。 …… 永乐时期! 朱棣静静揣摩这场古怪的国本之争。 谁当太子,居然不是皇帝说了算? 若换成他朱棣,要改立汉王朱高煦为太子,朝堂上肯定也会沸腾。 那些站在太子府的臣子,必然拼命反对。 可反对归反对,他朱棣照样能镇得住! 更何况,总会有一批人站在汉王一边。 可放在万历这里,情况就显得诡异了。 群臣居然前所未有的整齐划一,全都死顶皇帝! 哪怕被廷杖、被罢官、被流放…… 也几乎没有人敢出头力挺皇帝。 这太不寻常! 若朱棣遭遇此局,他必然第一时间彻查,到底是谁在暗中结党营私! “你们说,这合理吗?” “满朝文武,竟无一人站在皇帝身边?” “这是要干什么,把皇帝架空吗?!” 朱棣锐利的目光扫向三个儿子。 朱高炽沉吟片刻,先开口道: “神宗无嫡子,不立长子,确实违背祖制。” “臣子们循例劝谏,其实无可厚非。” 在他看来,臣子们的坚持并非全错。 毕竟,朱翊钧的做法,本就有违规矩。 朱棣听罢,神色不变,转向老二与老三。 “皇帝想立谁,就立谁!” “这些大臣,真是聒噪!” 老二汉王立刻嚷嚷。 “不立长子怎么了?!” “哼,我就不是长子!” 第205章 历代实权皇帝,何曾真被“嫡庶长幼”的条框所困? 嘉靖时期! 精舍中,嘉靖帝仰望着天幕,神情微妙复杂。 他突然觉得,有些事情颇为熟悉。 孙子朱翊钧引发的“国本之争”,与他当年掀起“大礼议”的手段,竟有几分异曲同工之处。 若说这其中全无万历的政治盘算,显然难以让人信服! “这孙子,倒还真有几分像朕。” 嘉靖轻笑,眼底闪过一抹精明。 在这位老谋深算的帝王看来,所谓的“国本之争”,绝不仅仅局限于储君之争。 他与秦始皇的认知如出一辙。 万历此举,实则是要借鉴当年自己“大礼议”的模式,重新培养一批真正忠于皇权的官僚势力。 回顾万历朝前十年,朱翊钧全力倚重张居正,依托“张党”在朝堂上独霸一方。 若无这股势力,绝不可能在十载之间就将大明推至焕然一新的境地。 然而在嘉靖看来,张党虽有皇帝撑腰,却从始至终不是“帝党”。 他们效忠的对象,是张居正本人。 一旦张居正死去,张党便土崩瓦解,烟消云散。 事实亦然。 万历对张居正的清算,直接让庞大的张党瞬息覆灭。 随着他们的崩散,朝堂顿时为旧臣所填补,那些人既痛恨张党,也痛恨皇帝力挺张居正。 万历显然看透了这种局势。 因此,他急需新一批只效忠于“万历个人”的势力。 于是,国本之争顺势爆发! 借此争储之机,他要将群臣人为划分成“长子党”与“福王党”,使两股势力相互牵制。 一旦局势形成对冲,他便能暗中扶植,掌握朝纲。 待风波平息,万历便可如自己当年一般,圣心独裁、独断乾坤。 至于储君之争本身的对错,早已无关紧要,真正的核心,是权力之斗! 换太子有错吗? 嘉靖冷笑不已:荒唐! 历代实权皇帝,何曾真被“嫡庶长幼”的条框所困? 所谓祖制礼法,不过是臣子们的挡箭牌罢了。 在皇权面前,那些阻碍从来都是虚妄,只要帝心所向,顷刻便能改写。 想想汉武帝刘彻。 他不过是汉景帝的庶出第十子,按礼法根本没有继承的资格。 可因景帝宠爱,废了无子的薄皇后,立刘彻生母王夫人为后。 于是刘彻摇身一变,成了嫡子之首,顺理成章登上太子之位。 类似的例子史书不胜枚举。 汉明帝刘庄因母亲阴丽华被立为后,从庶子转为嫡子。 唐高宗李治的儿子李弘,因母后武则天受宠立后,从庶子变成嫡子。 就算在大明,也能举出实例。 宣德帝朱瞻基偏爱孙贵妃,不喜祖父所定的胡皇后,甚至动了废后的念头。 群臣不但不反对,还积极为其罗列胡皇后过失,连宣宗本人都嫌他们过于狠毒。 最终胡皇后被废,孙贵妃被立,孙贵妃之子朱祁镇遂由庶长子摇身一变成嫡长子,成为顺位继承人,后即英宗。 又如代宗朱祁钰,若起意废后,也不过在顷刻之间。 既连代宗这种摄政之君都能做到,万历堂堂正统天子岂会无能为力? 因此,阻碍万历立朱常洵为太子的,从来不是“祖制”,而是他自有谋划! 若他真想立福王为储,第一步应是废后,再立郑贵妃为皇后。 王皇后虽得李太后庇护,却也并非无懈可击,打死奴婢之事便足以为废后之由。 如此一来,福王成为嫡子,顺理成章立为太子,大臣们再无口实,甚至会纷纷倒戈支持皇三子。 实则,群臣并不在意皇长子朱常洛,还是福王朱常洵登基。 他们唯一执着的,是“嫡庶有别、储位正统”这一套程序正义。 在他们眼里,皇子贤愚不过枝节,重要的是维系大明礼法秩序的外壳。 可万历终究未废王后,说明他对郑贵妃的情感,远不及宣德帝对孙皇后那般炽烈。 他并非真被群臣压制,而是另有算计。 在嘉靖看来,孙子不过是效仿自己当年的“大礼议”,借此洗刷朝堂、培养出一支无限效忠于帝心的官僚群体。 这种手段,历史早有前例。 东吴的孙权就是一例。 他一边立太子孙和,一边又故意宠爱鲁王孙霸,挑动“二宫之争”。 最终,他废孙和、诛孙霸,连累两派朝臣尽遭打击,丞相陆逊甚至被活活气死。 事后方显孙权本意,不过是借储位之争清洗士族,巩固皇权。 历帝的如意算盘,是想借皇储之位为引子,将朝堂分裂成“皇长子党”与“福王党”。 这与当年年轻的嘉靖如出一辙。 他当时利用“大礼议”,将官僚分成杨廷和为首的“护礼派”和张璁、桂萼为首的“议礼派”。 最后他赶走了权势滔天的首辅杨廷和,把朝纲紧紧握在自己手里。 “可这些人,又岂是轻易能被操弄的?” 嘉靖摇头暗叹。 孙子效仿他当年的手段来清洗朝堂,但这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复制的计策! 王恭妃背后有太后、皇后,还有满朝文武的拥护; 而郑贵妃背后,除了皇帝本人,却再无依靠。 更何况,大臣们也早不是当年的天真模样。 嘉靖一朝的前车之鉴,就摆在他们眼前,他们怎会再轻易掉进同样的陷阱? 彼时支持“议礼派”的杨一清、王守仁,默许门生助力,帮嘉靖打倒杨廷和父子。 可结果呢? 杨一清辞官后遭陷害,被贬斥闲居,郁郁而终。 王守仁死后,更被追削爵位,甚至以“正人心”为名全面打压其学说。 “你爷爷才给我们演示了一遍,如今你小子又照葫芦画瓢? 难道真当我们这些老臣是傻子不成?” 朝臣们心知肚明:支持所谓“福王党”,等同于自掘坟墓。 因此,他们一致死守宗法——“立嫡立长”。 他们所拥护的,并非某个皇长子,而是帝国的根本秩序。 他们所反对的,也不是福王本人,而是万历企图破坏秩序的意图。 历代皇帝都想要一群唯命是从、漠视礼法的臣子。 但这些大臣却偏偏不愿意! “大礼议”一役,让他们学会了报团自保。 自那以后,文官集团的凝聚力甚至延续至后世。 直到天启年间,魏忠贤崛起,网罗一批毫无廉耻的官僚,才算打破了这种局面。 “阳谋,才是无法抵御的;而以储位试探臣子,不过是下策啊。” 嘉靖沉吟片刻,发出一声悠长叹息。 在权利谋划一道上,孙子终究还差一筹。 若是由他来操持这场国本之争,断不会走到这般境地。 第206章 就因为国本之争输了,就跟臣子们置气?! 【因立储问题与内阁争执,明神宗干脆三十年不出宫门,不朝、不庙、不批、不讲。】 【自万历十七年起,他便不再接见群臣。】 【内阁出现“人滞于官、曹署多空”的怪象。】 【万历二十五年,右副都御史谢杰上疏直言,皇帝荒于政事:“陛下孝亲、尊祖、勤学、勤政、敬天、爱民、节俭、纳谏,已不如当年。”】 【万历中后期,新入阁的廷臣甚至未曾见过皇帝面容。】 【于慎行、赵志皋、张位、沈一贯等国之重臣,纵有满腹忧国之情,也只能看日影长短来消磨值守时光。】 【至万历四十五年十一月,六部九寺缺员过半,风宪空悬数载,六科只剩四人,十三道仅余五人。】 国本之争使朱翊钧心灰意冷。 他本想借此清洗朝堂,却不料群臣毫不理会,反而结成铁板一块。 而文官集团的本质,早已昭然若揭: 你不整治,他们便系统性腐败; 你一整治,他们就集体懒政。 “你们不是要懒政吗?行!那朕便比你们更懒!” 朱翊钧自此索性彻底躺平。 整整三十余年,他不再上朝,连该出席的典礼也一律免除。 祭天、祭祖等国之大典,全都交由群臣代办,二十余年未曾亲临。 甚至连嫡母陈太后的丧礼,他也没有出现。 从最后一次巡视定陵,到驾崩为止,万历三十二年未踏出紫禁城一步。 事实上,他在世时,总共只出宫四次,其中三次是为了查看皇陵修建。 言官们不断弹劾:不郊、不庙、不朝! 这不是私人的行程,而是关乎国统的大典! 可万历依旧置之不理。 他就窝在皇宫里,活脱脱成了一个超级宅男皇帝,几十年不曾上朝。 其实说不上朝,倒也不算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明代的朝会,多半就是走个过场,让群臣瞻仰一下天颜,顺便鼓舞鼓舞士气,好让大家干活有精神。 可话说回来,群臣们心里也不见得真想天天凑早朝。 累! 成化、孝宗年间,点名时不少大臣就偷懒不去。 说到底,真有要紧事,往往是“小会定大事”,无关紧要的才开“大朝会”,至于头等机密,根本不开会。 就拿万历的爷爷嘉靖来说吧,他也几十年没上过朝,可是政务依旧照常运转! 这就好比一个公司,最理想的状态是老板不在场,下面的团队仍能把工作衔接顺畅、部门有序,组织运作毫不迟滞。 嘉靖虽然龟缩在西苑,不肯露面,但奏折他照样批。 不上朝,不等于不理政! 除了修道炼丹,他还格外痴迷于算账。 财政大权始终抓在他手里,后人甚至打趣说“大明的户部尚书,其实就是嘉靖本人”。 而且嘉靖这位老狐狸,玩弄权谋的手段极其老辣。 无论奸党还是清流,全都成了他手里的黑白手套。 帝王平衡术,被他玩得炉火纯青。 大明财政盈余、赤字、何时铸币、如何调节白银流通、甚至稻桑更替、户籍清查,他都算得清清楚楚。 尤其是嘉靖手腕铁硬,内阁换了一茬又一茬,他始终稳坐钓鱼台。 往后几代皇帝也学了他的这一套,干脆延续了“不上朝”的传统。 结果证明——这套“虚线管理”的模式,居然行得通。 除了最后一个倒霉的崇祯。 这位偏偏天天上朝,一折腾就乱,一插手就死,最终成了煤山吊客。 想想也不奇怪。 一个公司业绩下滑时,如果领导只会天天抓考勤、讲制度、削权分利—— 动不动就裁员,却不去解决根本问题,这企业能不垮台才怪。 说白了,一辆旧车,最好的办法就是别乱拆,让它凑合开下去。 崇祯偏偏要瞎修,结果大明这辆车彻底报废。 换了老朱亲自来,也未必能救回来。 然而,万历和嘉靖以及之后那些“不上朝”的皇帝,又不一样。 万历是真心摆烂。 国本之争伤透了他的心,他便一躺到底,彻底消极怠工。 俨然进入“本人已死,有事烧纸”的模式。 嘉靖好歹像个导师,不开组会,但你发邮件他还会回,时不时还会叫学生来汇报,甚至指点迷津。 要知道,他是大明中后期唯一能凭一己之力压制宦官,完全驾驭内阁和士大夫的皇帝。 在他前头,有王振、汪直、刘瑾;在他之后,有冯保、魏忠贤。 唯独嘉靖一朝,宦官没能登上权力的舞台。 可万历比他爷爷离谱多了! 不仅不开组会,而且彻底失联! 邮件一概不回,学生的开题、中期、答辩材料从不签字,甚至干脆不招生。 更严重的是,他连官员任命也懒得批,朝廷的重要职位长期空缺! 这已不是单纯的“不上朝”,而是整个系统彻底死机。 奏章如雪片般送上去,他全都塞在抽屉里,不批、不理、不处置。 他拒绝履行皇帝的权力,也不肯补任高官。 十几年来,就靠寥寥两三人支撑着内阁和九卿的运转。 大明这台国家机器,就此陷入低能耗运转。 这其实是万历有意在恶心大臣。 不过话说回来,他也并非什么都不干。 他只对两件事上心:其一是搞钱,其二是打仗。 于是,万历三大征,就是在这种“皇帝摆烂、朝廷躺平”的氛围下打完的。 说到底,即便万历整日不理政务,他依然能通过某些渠道,牢牢把控着国家大势。 …… 洪武时期! “简直胡闹!” 老朱得知万历三十年不上朝,气得一巴掌拍在龙椅上! 他指着天幕,怒声咆哮: “就因为国本之争输了,就跟臣子们置气?!” “咱朱家人里头,怎么出了这样一个没出息的孬种!” 在老朱眼里,万历就是懦弱。 国本之争的实质,他自然看得一清二楚。 说到底,不就是朱翊钧和那帮大臣们斗气吗?! 斗了几十年,始终没斗赢。 输了就输了。 堂堂一国之君,怎么还能闹情绪? “掰不过,不会继续斗吗!” “这小子居然敢三十年不上朝!” “那么多奏折,全都搁在手里不发!” “官缺一大堆,也不补!” “你说说,这像话吗!” 老朱是真被气透了。 他回想历代大明皇帝,纵然有人昏庸,甚至还有像堡宗那样把江山拖进险境的。 可无论如何,那些人起码还在治理天下啊! 唯独万历,与他们完全不同。 这是彻底摆烂! 第207章 你要是再坚持一下,矿税早就废了——!! 奏折,扔一边不看。 官缺,摆着不补。 除了敛财和打仗,其他全不管。 老朱越想越火大。 若说万历是能力不足,他还能理解。 可这小子明明头脑不差! 前十多年勤勤恳恳,结果一遇到国本之争,就渐渐变得懒散,最后干脆不理政务。 这种懒政,真是把老朱恶心得够呛。 要知道老朱本身是出了名的勤勉。 当年看到嘉靖几十年不临朝,他就已经气不打一处来。 朱厚熜那小子,理应好好揍上一顿! 可嘉靖虽不亲见臣子,至少朝政照样运转。 反观万历? 这才是真正的摆烂。 啥也不管! 朱翊钧这混小子,简直该揍到骨头里! 若不是隔着一道天幕,老朱真恨不得把他拎出来,狠狠打一顿! 三十年不理政事? 这就是咱朱家的后代? 这就是大明的皇帝?! “父皇……息怒……” 朱标在一旁安抚。 在他看来,万历几十年消极怠政,实在太过荒唐。 为了一场国本之争,就赌气摆烂? 你是皇帝,不是小孩子! “消气?!” “这事怎么消得了!” “老四,过来!” 老朱冲远处的朱棣招了招手。 朱棣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几步。 …… 永乐时期! “呵,原来懒龙的名号,就是这样传下来的。” 朱棣眼里带着笑,笑意里满是无奈。 哀莫大于心死。 咱朱氏一脉,真可谓五花八门。 有痴迷逗蛐蛐的。 有御驾亲征,结果跑去瓦刺“留学”的。 有推崇一夫一妻,玩专情的。 有沉迷修道炼丹的。 还有嗑药成瘾,不能上朝的。 如今又冒出一个三十年不理政事的。 “好,好啊,真好。” 想到后代如此“群英荟萃”,朱棣不由苦笑出声。 他心里直打鼓——若是见到父皇和大哥,该怎么交代? 自己当年篡了大侄子的位,本以为能振兴大明,谁料传到后世,一个比一个丢人! 朱棣自诩有脸面。 自认为在位时,无论文治武功,都还说得过去。 不敢说流芳千古,起码不至于遗臭万年。 可如今看来…… 自己没丢脸,后人倒是一个比一个丢尽颜面。 …… 嘉靖时期! 嘉靖看到孙子几十年不上朝,倒也没太生气。 他心里嘀咕:朕还能管得了他? 到万历那会儿,朕早就入土多少年了! “没想到这小子,居然用这种方式对抗。” 嘉靖叹息道。 万历的不上朝,与他完全不同。 他嘉靖虽久居精舍,但始终掌控朝局。 而万历呢? 纯粹是彻底摆烂。 除了捞钱和打仗,别的全都撒手不管。 嘉靖对这个孙子的做派,也只能摇头。 毕竟事不关己。 可心里终究有几分失落。 “想不到朕的儿子,朕的孙子,会成这样……” 嘉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隆庆在位,不过六年便因沉迷后宫折腾至死。 万历则是三十年不临朝,官缺不补,搞得朝廷一片空虚。 这些乱象,都是嘉靖未曾料到的。 这场国本之争毫无疑问是万历吃了败仗。 可问题是,谁也没想到他居然能因为这件事,直接三十年不理朝政! 在他执政的中后期,除了打仗和捞钱,他几乎对其他事都不闻不问。 不像他老爹那样,干脆把权力交给内阁,自己跑去后宫逍遥。 万历呢,死死抓着权柄,却啥都不办。 摆明了就是一句话:爷就是玩! 可当皇帝要是抱着这种态度,那就大问题了。 宋徽宗再怎么把皇位当副业,好歹还时不时露个面。 老朱要是看见了,怕是要气得直接开喷。 只可惜那时万历还没进天幕群,否则铁定被骂得狗血淋头! 其实万历还干过一件特别荒唐的事——他竟然把自己下的遗诏给撤了。 万历三十年那会儿,太子正筹备大婚,结果他突然病倒,自觉活不长了。 赶紧召见太子、诸王和文武大臣,还特地让辅臣沈一贯来誊写遗诏。 遗诏内容其实挺简洁: 朕当了三十年皇帝,也算没白活,这次要走也没啥遗憾。 儿子就拜托先生辅佐,希望能培养成明君。 至于那收了不少骂名的矿税,是为了宫中修建工程才不得已而为之。 如今朕要走了,这些矿税、江南织造和江西陶器贡赋统统废除,派出去收钱的太监也都召回京城。 另外,那些因为进谏被罢黜的官员,也一律恢复官职。 官缺很多,要赶紧补上。 沈一贯听得热泪盈眶。 心说:妈呀,昏庸了三十年的皇帝,临死前终于开窍了! 消息一出,朝中上下都感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这遗诏传出去,总能消一部分民愤。 结果第二天,万历病情竟奇迹般好转,觉得自己还能再活。 可一想到昨晚那遗诏,立马傻眼: 取消矿税?!那不是断了我的财源吗! 于是他全然不顾“天子一言,金口玉言”的体面,派了二十多个太监去沈一贯那里索要遗诏。 为了遮掩尴尬,这些太监还说:皇上意思是,矿税不能取消,但释放囚犯、起用直臣还是照办,由沈一贯继续执行。 沈一贯听完直呼见所未见,死活不愿交出诏书。 结果一群太监跪地磕头推搡,血都流了一地,他最终扛不住,只好交还。 偏偏这时,刑部尚书萧大亨又提出,释放囚犯得慎重,想再和皇帝商量。 马上被太仆卿弹劾,说他故意拖延圣旨。 万历一听更恼火:囚犯也不放了! 干脆一句话,把之前的旨意全数撤销。 田义见状,直骂沈一贯不中用: “你要是再坚持一下,矿税早就废了,你怎么就这么没出息!” 其实万历三十年不理朝政,原因不止国本之争后的心灰意冷和惰性。 他的身体毛病同样是重要因素。 后世对万历陵墓进行发掘检验时,发现他的牙齿问题极其严重。 三十二颗牙只剩二十二颗,留下来的也几乎烂光,只剩下一点牙根。 说明他的牙髓早就感染透顶。 更离谱的是,在他的遗骨中检测出了高浓度的吗啡,这成了他吸食鸦片的铁证。 他靠这个麻痹剧痛,但这不过是饮鸩止渴,让病情愈加恶化。 牙病又牵连到脸部,导致面容变得骇人。 再加上腿脚畸形,一条长一条短,行走都受限。 而最早出问题的,其实是眼睛。 万历四年,他才十四岁,就有“眼疾”的记载。 万历十一年,他因风寒停朝,这是亲政后第一次因病不上殿。 第208章 太子刚立第一天,第二天就没了——!! 此后因病免朝的情况越来越频繁,从头晕目眩、四肢乏力,到各种眼疾,再到手臂、腿脚的疼痛。 四十岁以后,又添了脾胃虚弱之类的毛病。 仅在二十岁到三十岁这十年间,就有一百六十二条病症记录! 而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那时他二十多岁,正处在从勤政向怠政转折的阶段,每次不上朝、不讲学,都会告诉群臣:自己又哪哪不舒服。 可等到中年,他干脆把缺席当常态,不再解释,群臣也懒得追问。 直到晚年两年,辽东局势紧张,朝野内外交困,大臣们催他赶紧批奏疏,他仍推托说身体抱恙,等好了再说。 你要说他身体糟糕吧,他一身毛病是真的不少; 你要说他身体硬朗吧,他偏偏又能熬到六十岁才撒手人寰。 所以说—— 万历三十年不理朝政,其实也不能全怪他懒。 身体状况是真不行。 你想啊,现在人牙疼一宿,第二天连班都不想去。 更别提万历那种疼法了! 心里大概是:老子牙都快痛死了,还让我上早朝? 太子都不肯立,我还得天天早八?开什么玩笑! 从后世发掘出的尸骨看,万历确实被病痛折磨了大半辈子。 所以说他窝在深宫不出来,也算有点理由。 【明神宗朱翊钧三十年不上朝,给大明留下了一堆烂摊子。】 【后世有个说法:明实亡于万历。】 天幕短短一段画面,便勾勒出这位明神宗的一生。 说起来,这人前后半生落差极大。 年轻时勤奋读书,兢兢业业,简直能与太祖老朱相提并论。 可自从国本之争之后,他心灰意冷,一头扎进皇宫,三十多年闭门不出。 其中固然有个人情绪作祟,但身体毛病同样难辞其咎。 但不管怎么解释,万历一朝,确实是大明走向衰亡的转折点。 正因如此,万历才在明代皇帝里被议论最多。 他的时代有几件大事,至今仍被人反复提起: 第一,张居正改革,以及之后万历主导的对张居正的清算; 第二,皇帝常年不理朝政,引发的政务瘫痪与体制争议; 第三,万历三大征对国力消耗殆尽,加速了明末的危机; 第四,万历贪财成性,加剧了财政矛盾,动摇了朝堂根基。 普遍认为,正是这四大问题,为明朝的最终灭亡埋下了祸根。 而在这四件事中,万历全都扮演了负面角色。 所以才会有“明亡于万历”的感慨。 尤其在张居正死后那场清算中,万历其实并非全然主动。 不管他个人对张居正是怨是憎,他根本没有阻止的能力。 因为张居正得罪的人太多,触碰的利益太广,群臣早就摩拳擦掌。 万历能做的,只是随波逐流,眼睁睁看着风向席卷而去。 说到底—— 万历三十年不理朝政,影响并没有外界想的那么大。 明代的政务处理,并不是非得靠皇帝天天上朝。 到了万历这一代,内阁会议、司礼监票拟等制度早已成熟,运转基本自成体系。 真正造成危害的,其实是官缺长期不补。 这让朝堂储备人才严重不足。 嘉靖朝留下的大批官员,支撑了隆庆和万历前期。 可等到万历后期,衙门都快空了。 不过,这个问题对后世皇帝反倒成了机会。 等万历一死,新君一登基,立刻能通过大规模补官,迅速收揽人心,政治加分妥妥的。 再说那“三大征”,历来被认为掏空了国库、导致明亡。 但仔细看,万历年间其实并没有真正爆发财政危机。 真正的财政雪崩,是在崇祯朝才彻底显现。 中间最少隔了七年! 症结主要有两点: 第一,矿税被废。 而废除矿税的,并不是万历本人,而是明光宗朱常洛。 要知道这位皇帝在位,才整整一个月! 换句话说,废矿税成了万历死后,官僚系统眼中最紧迫的头等大事。 老话说“三年无改于父之道,可谓孝矣”。 可在大明,别说三年,一个月都等不了。 人刚走,茶都不让凉,直接倒掉! 矿税始征于万历二十七年,这是万历开源找钱的办法。 他没有向农民加税,而是顶住压力,把矛头指向富裕阶层。 个人认为,这其实是正确选择。 打仗必然要榨干后勤,钱不可能凭空来。 汉武帝为征战,几乎把大汉上下所有阶层薅了个遍,贫富不分,一律交钱。 这才是真正的极致资源动员。 朱翊钧这小子,起码有点门道,懂得不能再薅底层老百姓的血汗,而是优先动刀富户。 直到晚年,他才按照旧例,加派“辽饷”。 所以财政危机真正全面爆发,已经是万历去世之后了。 因此,“明实亡于万历”的说法,其实并不准确。 另外,大明还有一个更严重的问题——继承人制度。 其实这不仅是大明的困境,几乎所有王朝都会面临:缺乏合格接班人。 首先,绝嗣就是一道坎。 历史上不乏无子的皇帝,比如明武宗朱厚照就是典型。 其次,继位者年幼,同样麻烦。 这一点在东汉简直司空见惯,提起东汉皇帝,总绕不开一个外号——“东汉幼儿园”。 明末同样如此。 嘉靖十四岁进京,虽不算太大,但还能镇得住局面。 他死后传位隆庆,结果隆庆六年就把自己作废了。 接着十岁的朱翊钧登基,也就是万历。 好在他熬到了六十岁,算个成熟的老皇帝。 可他死后,继位的是明光宗朱常洛——成年皇帝,思路也算稳妥。 本来可以好好执政,偏偏一个月就猝死。 随后到了年幼的天启帝仓促继位。 好不容易等天启成年,眼看国家终于有个稳妥的成年人掌权了,结果又暴毙。 于是只好换成崇祯接班。 崇祯好歹长到了三十多岁,却最终背上了亡国之名。 大明的皇帝,大多都挺短命。 基本套路是:少年登基,先由外戚或后宫辅政。 等长大能亲政了,好不容易开始干点实事,结果没多久就猝死。 接着朝廷再挑个小皇子上去,又重复这一轮。 当然,也有例外。 比如嘉靖和他孙子万历。 嘉靖这人命硬,被火烧过三次,还被宫女勒过一次,次次都能捡回一条命。 活下来后索性闭门修道,硬是苟了四十多年,成了朱棣之后最“另类”的一个存在。 但他儿子们就惨了,八个全都早早离世,只剩一个活着。 太子刚立第一天,第二天就没了。 最后弄得嘉靖都不敢再立太子,怕被克死。 这里面有没有猫腻,不好说,但难免让人怀疑。 第209章 明末“三大案”,件件都与他相关——!! 【明光宗:朱常洛】 【外号:短命天子!】 【…………】 在万历之后,天幕盘点的下一个皇帝,就是这位朱常洛。 此名一出,皇帝们个个心头一震。 这人不就是当年“国本之争”的核心人物吗?! 正因有他,才让励精图治的万历,差点背上“薄情寡义”的骂名。 正因有他,让深情的万历,无法兑现对宠妃的承诺。 也正因有他,使一言九鼎的万历,被百官围攻,最后以二十八年怠政作对抗。 朱常洛自打在娘胎时起,就备受瞩目。 国本之争一败,万历只能妥协,他被立为太子。 因此在万历驾崩后,他顺理成章登基。 可“短命天子”的外号,却格外刺眼。 …… 洪武时期! “短命天子?!” 老朱立刻联想到自己的孙子朱高炽。 高炽当皇帝只干了十个月,被称作“十个月的皇帝”。 这短命天子,难道比高炽还短? “不会吧?连十个月都撑不住?” “不可能。”老朱摇头。 “朱厚熜能活五十八,隆庆要不是荒淫无度,也能再拖些年。” “他爹万历都活了六十岁。” “朱常洛不至于连十个月都混不到吧。” 经历嘉靖、隆庆、万历三朝,老朱对汉武帝刘彻说的“阴谋论”,多少有些犹豫。 天幕放到现在,文官集团确实存在。 但要说文官真敢暗害皇帝?老朱还是不敢完全相信。 “难道是突发恶疾?”朱标皱眉。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则满脑子都是阴谋论。 在他看来,大明皇帝普遍短命,这事绝不正常。 皇帝享受最顶级的医疗,怎么可能一批批都早死? 嘉靖就是例子。 被火烧、被宫女暗杀,还能多次死里逃生。 最后索性避居西苑,修道自保,才苟到五十八岁。 隆庆把权力全丢给文官,没人害他。 万历更是二十八年不理政务,反而平安到六十岁。 刘彻一总结就发现: 越是想亲政干事的皇帝,死得越快。 像万历这种不干活的,反而命长。 “朱常洛这个‘短命天子’,或许能印证我的猜想。” 汉武帝精神一振,死死盯着天幕。 …… 大秦! “又一个短命皇帝?” 始皇眉头紧锁。 他也觉得大明皇帝寿命普遍太短。 自朱瞻基起,多数都英年早逝。 除了嘉靖和万历这爷孙俩活得久点,但他们有一个共同点:都不上朝! 如今神宗刚死,太子继位,结果又成了短命之君。 “确实蹊跷。”始皇低声冷语。 “难道真是天谴?”扶苏疑惑。 “不像天意。”始皇冷冷回道。 …… 永乐时期! 朱棣看到“短命天子”四个字,只觉得扎眼。 他看了眼大儿子朱高炽。 高炽身体自幼羸弱,却也撑到了四十八岁。 反倒后面这些大明皇帝,一个个身强体健,却纷纷早死? 朱厚照还能亲征打仗,最后掉水里就没了。 怎么看,怎么觉得古怪。 朱棣摩挲着玉扳指,眸色幽深。 【他是大明朝十六帝中在位最短的一位。】 【短到经常被史书忽略!】 【仅在位一月,便匆匆驾崩,比明仁宗朱高炽还短。】 【他从出生那一刻起,便是朝堂争斗的焦点。】 【明末“三大案”,件件都与他相关!】 【他就是明光宗朱常洛!】 朱常洛短暂的一生,几乎浓缩了明末党争的疯狂。 国本之争、妖书案、梃击案、红丸案、移宫案…… 卷卷史案,都能看到他的身影。 真是“军书十二卷,卷卷写我名”! 这才叫含金量百分百的参团。 十八岁的万历皇帝,悄悄与一名宫女私通。 随着时间推移,那宫女的腹部渐渐隆起,然而万历却死活不愿认账。 李太后震怒,不得不亲自出面,搬出人证物证。 当太监将《内起居注》里的记载摊开,白纸黑字昭然若揭,万历再无狡辩余地,只得默认了这桩风流往事。 作为补偿,他极不情愿地将这位宫女王氏封为“恭妃”。 不久后,王恭妃顺利产下一个男婴,这便是万历的长子——朱常洛。 然而朱常洛自出生起,就被推入了一场持续多年的风波之中。 那便是轰动朝野的“国本之争”! 这场纷争前后延续十五年,成百上千的臣子轮番上阵,甘冒罢黜、贬谪、廷杖的风险。 他们接连上疏,不是请求皇长子开馆读书,便是恳请册立为太子。 直到多年之后,万历才终于下旨昭告天下,立朱常洛为皇太子。 那一年,朱常洛十九岁。 在这场围绕皇长子的拉锯战中,四位内阁首辅被迫离职,三百余名官员遭到处分! 君臣争锋,万历皇帝终究失了气势、颜面尽失。 而表面上看,最大的赢家似乎就是朱常洛。 可实际上,除了头上多了个太子的头衔,他的处境几乎没有任何改变。 父皇依旧冷眼相待,从未对他展露丝毫亲情。 母亲王恭妃也依然处境窘迫,常年不得见亲子一面。 而那位备受宠爱的郑贵妃,更是将他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就在这时,一场骇人听闻的“妖书案”横空而出! 有人假借福王之名,散布谣言称:皇帝册立太子,实属无奈,日后必将改立福王朱常洵。 甚至还拉扯进内阁大学士朱赓、首辅沈一贯等人,出来“作证”。 一纸妖书,引得朝野震动! 擅议国事、诽谤朝廷,这可谓灭族重罪! 满朝官员人人自危,太子、福王、郑贵妃无不惊惶不安。 万历更是雷霆大怒。 “为了太子之位,朕与群臣角力十余年,早已心力交瘁! 奏疏才刚刚停歇,竟有人敢散布妖言,唯恐天下不乱?!” 在皇帝的震怒下,三法司火速定案,推了个替罪羊出来,将“妖书案”草草结案。 至于真相,至今仍是疑云重重。 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那背后,确实存在一股敢与皇权叫板的力量! 这也预示着,因太子之位而引发的宫廷暗斗,远未到终点。 果然,紧随其后的,更加骇人的“梃击案”震动朝廷! 那一天,太子朱常洛正在慈庆宫中,与人欢聚,正吃着火锅唱着曲儿。 忽然,一个叫张差的男子闯了进来,手里还拎着一根枣木棍! 他咬牙切齿,指着太子嚷道: “就特么你是朱常洛?!” 第210章 三分哭、七分闹、十足演技派——!! 此时。 太子朱常洛正在慈庆宫小憩。 忽然,一个名叫张差的男子,手持木棍闯入。 他连续破开两道宫门,见人便打。 眼看就要逼近太子寝殿,宫中侍卫们这才反应过来,将其制住。 经过层层审讯,张差吐出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原来在一个月前,身无分文的他遇见了两名太监,一个叫庞保,一个名为刘成。 他们领着张差到慈庆宫门口,递给他一根木棍。 “只管闯进去,见人就杀,务必要取了那个身穿黄袍小爷的性命。事成之后,赏你三十亩地!” 面对这诱人的条件,张差愚蠢地答应了。 结果显而易见。 朱常洛安然无恙,张差的三十亩地更是化为泡影。 大明储君若真能这样被轻易杀死,那才是荒唐至极。 哪怕万历再如何冷落朱常洛,他依旧是正统太子啊! 至于张差这种稀松的谋杀手段,简直让人怀疑他哪来的胆子。 更匪夷所思的是,幕后牵扯出来的庞保与刘成,居然都是郑贵妃身边的亲信! 一时间,郑贵妃成了众矢之的,被骂声淹没。 至于郑贵妃是否真参与了这场“梃击案”,至今无从考证。 只知道她凭借“三分哭、七分闹、十足演技”,再次赢得了万历的信任,安然脱身。 万历甚至暗示她:“此事唯有太子能救你,你去求他吧!” 不久之后,郑贵妃泪如雨下,跪在朱常洛面前。 太子一时心软,竟认同了她的说法:这桩刺杀案,从头到尾都是张差一人所为! 最终,张差被判凌迟,庞保与刘成也莫名其妙死在刑部狱中。 轰动天下的刺杀太子案,就此草草收场。 这便是明末“三大疑案”之一的梃击案。 案发之后,郑贵妃的权势遭到削弱,世人舆论亦一边倒地指责她与福王。 迫于形势,明神宗朱翊钧不得不放弃立福王为太子的打算,将福王打发出京,就藩而去。 至此,长达十余年的国本之争,才终于落下帷幕。 朱常洛的太子之位更加牢固。 然而,这案子疑点重重。 郑贵妃真是幕后主谋吗? 若真是她,其手段和智谋未免也太低劣了。 作为万历数十年来最宠爱的女人,不至于蠢到如此地步吧? 若真想除掉太子,难道不是有更隐秘、更有效的办法? 何必让张差提着一根木棍直闯宫门? 若换成刀刃,不更直接? …… 大秦! “呵,这大明宫廷还真有趣。” “皇宫之内,竟然能出现这种荒诞的刺杀。” “堂堂太子,居然险些死在小人物的木棍下。” 始皇失笑,觉得这大明的戏码越来越精彩。 帝王早逝也就罢了,如今连储君都命悬一线。 “这郑贵妃也太急切了。” “为了让福王继位,居然想到这种蠢计。” “一旦败露,不是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扶苏摇头叹息,觉得郑贵妃智商堪忧。 始皇却扫了他一眼,眼神耐人寻味。 “你当真以为,这桩梃击案,是郑贵妃亲自主使的?” 扶苏微愣,反问道:“难道不是吗?庞保与刘成皆是她的近侍。” “若非受她吩咐,他们怎会指使张差去行刺太子?” 始皇凝视着扶苏良久,随即摇头叹息: “难道张差的一面之词,就一定是真的么?” “他不过是口供,没有半点实证。” “倘若是有人暗中唆使,借他来诬陷郑贵妃呢?” 在始皇看来,郑贵妃亲自筹划梃击案,实在毫无意义。 此举不但得不到好处,反而风险极大。 就算朱常洛真的死了,皇位也未必就能落到福王头上。 这桩案子本身,疑点重重。 若从结果来看,获益最大的人并非郑贵妃,而恰恰是朱常洛。 因为梃击案之后,原本滞留京师的福王,因世人议论而不得不前往封地,彻底失去了与太子之位竞争的可能。 郑贵妃被神宗责斥,权势衰退。 而作为受害者的朱常洛,反倒是风头更盛。 福王一走,他的太子之位自然更加牢固! 若郑贵妃真有心除掉朱常洛,完全不必用这种粗陋手段。 让张差拎根木棍闯宫? 他凭什么能突破重重守卫,取太子性命?! 扶苏闻言,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 “多亏父皇点拨,儿臣心中的诸多困惑,总算有了答案。” 他抬眼望向天幕,沉声道: “看来大明宫廷的斗争,已到了白热化的地步。” “国本之争背后,牵扯的是无数暗流。” 始皇颔首,神情凝重。 “不错,这大明的水,远比表面浑浊。” “连后宫也暗潮汹涌,难怪他们的皇帝,一个个都难长寿!” 看着这场荒诞剧上演,始皇心里愈发觉得,这大明的宫闱之中暗藏玄机。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冷笑一声,显然和始皇的判断一致。 “这大明朝,怕是暗地里妖魔横行。” 他长叹一口气。 刘据一头雾水,连忙请教:“父皇此言何意?” 刘彻反问道: “你觉得,是朱常洛做太子好,还是福王做太子好?” 刘据沉吟片刻,才答道:“自然是……朱常洛更适合。” 刘彻转头盯着儿子,带笑反问: “为何?” 刘据略显困惑:“朱常洛身为嫡长子,依祖制不就是顺理成章吗?” 刘彻闻言哈哈大笑,伸手点了点他的额头。 “你啊,还是太嫩了。” “祖制虽在,但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皇帝该守就守,该改则改,切不可被条条框框束缚。” “对神宗而言,立谁为太子都无所谓,无论福王还是朱常洛皆可。” “可对于朝堂的文官们,就大不相同了。” “他们支持朱常洛,是要借太子来牵制皇帝,使神宗不得独断乾坤。” “只要朱常洛继位,这些文官就能继续掌权。” 刘彻继续解释: “朱常洛之母王氏不过一宫婢,因生下长子才获封号,在宫中没有根基,早早去世,更无依靠。” “相比之下,郑贵妃地位高、势力大,若让福王继位,谁还能制衡?” “所以这些文官当然拥护朱常洛。毕竟他温和软弱,更容易操控。” 这份政治敏锐,正是老刘家历代传下的本能。 所谓国本之争,本质就是权力的角逐! 第211章 堂堂太子遇刺,又怎可能如此轻易揭过? 文武群臣抓住“祖制”的名义,死死压制神宗,强推朱常洛。 在他们看来,朱常洛远胜福王,更是理想的储君人选。 尤其在梃击案发生后,郑贵妃遭责,福王被迫出京,朱常洛太子之位牢不可破。 从任何角度看,郑贵妃都不像是幕后黑手。 除非她愚蠢至极! 但一个能在后宫受宠十余年的女人,岂会如此糊涂? 刘据恍然,深深一拜。 “父皇英明,儿臣受教。” 其实他心里也觉得此案不简单,只是没有父皇那般洞察入微。 …… 贞观时期! “荒唐至极!” “太子居然能在东宫遇袭?!” “如此大事,神宗竟只轻描淡写,敷衍几句便罢了?” 李承乾满脸不忿。 毕竟他自己也是太子,听闻朱常洛遇袭,不免生出共鸣。 太子在宫中遭刺,这还得了? 他甚至脑补出一种场景—— 若自己哪天在东宫吃着火锅唱着曲,突然青雀派出死士冲了进来…… 那简直是荒唐透顶! “此事绝非表面那般单纯。” 李世民语气淡然,轻轻摇头。 他与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互相对视,几人眼神一触,心中已然有了共识。 他们的判断,与始皇、汉武几乎如出一辙! 若非郑贵妃愚笨到极点,又怎会做出这种荒唐之举,把所有人的思路都带偏? 若换个角度想,这桩案子就压根不是她一手谋划。 “梃击案之所以未被神宗深查,恐怕正因如此。” “他或许早已心知肚明,郑贵妃并非幕后之人,所以才只是口头斥责。” “若真动真格彻查下去,恐怕牵扯太广,不可收拾。” 长孙无忌缓缓说道。 要知道,太子遇袭案,放在任何一个王朝,都是震惊天下的惊天大案。 可偏偏在大明,却被神宗轻描淡写地揭过,未曾细究。 其中蹊跷,可想而知。 若细细查下去,恐怕会揭出一张巨大的网,牵连四方。 郑贵妃没有受到重罚,并非只是因受宠。 更可能是神宗早已看穿其中的玄机,因此才象征性责罚几句。 否则,堂堂太子遇刺,又怎可能如此轻易揭过? 明神宗若是真的宠爱郑贵妃,为何不早早册封她为后? 若是真心要立福王为太子,手段多得是。 可偏偏万历没有这样做。 归根结底,他只是把太子这件事,当成和群臣角力的筹码罢了。 …… 洪武时期! “荒唐至极!” “咱大明储君,居然能在皇宫里被人明目张胆行凶。” “这胆量,简直逆天了!” 老朱气得须发皆张,龙颜怒不可遏。 说句心里话,后面这些大明皇帝的天幕影像,他越看越火大! 一个个朱家子孙,寿命莫名短暂; 朝堂之上,竟隐隐有一个专门针对皇帝的文官集团; 暗潮翻涌,权力争斗…… 看得他心中怒火翻腾。 自己辛苦打下的大明江山,怎会被折腾成这副乌烟瘴气的模样? 如今洪武朝虽说不上四海太平、天下承安—— 可至少政风清明,朝纲犹在! 反观后世视频中的景象,老朱只觉得四个字——乌烟瘴气! 皇帝一个接一个短命而亡; 臣子们彼此倾轧,斗得你死我活! 可偏偏,他至今还没看出病根究竟在哪。 结果如今,倒好,又冒出个梃击案! 明神宗的嫡长子、东宫太子、大明的储君! 竟被人抡着木棍闯进慈庆宫,差点把脑袋敲开了花! 这还成何体统?! 王法何在?!朝廷威严何存?! 要是真让朱常洛死在宫中,老朱真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 堂堂储君,竟然能在皇宫里被人刺杀! 别说老朱暴怒。 就算是性子温厚的朱标,此刻看着天幕视频,也神色阴沉如水。 这算怎么回事? 大明储君,在宫中遇袭?! 这简直把皇室威严、朝廷律令,践踏得一干二净! 换做洪武朝,若是刺客敢向太子下手…… 朱标甚至不敢去想那场面—— 宫中必是血流漂杵,刀斧无情,顷刻之间人头滚滚! “简直无法无天!” “东宫太子,堂堂储君,也敢被人拿来当筹码!” 朱标神色阴鸷。 他也真切感受到了,后世大明的腐烂与黑暗。 他口中的“这些人”,指的不仅是策划梃击案的凶手, 更是那些妄图操控朝局的幕后黑手。 别看朱标温厚,却也是个合格的帝王继承人。 该杀时,他半分不会手软。 若此事发生在洪武朝,必然彻查到底,寸寸清算! 内廷安危先且不提, 这种狼子野心之辈,绝不能容忍! 说到底,还是后代子孙对文臣太过宽纵了。 侠士以武行禁,文人以笔乱法! 若无雷霆手腕,如何压制那潜藏在阳光下的阴霾? 本来朱标觉得,父皇设立锦衣卫的举动颇显龌龊。 大明皇帝,竟要依靠锦衣卫来监控群臣? 既违律令,也失天子气度。 帝王理政,自当堂堂正正! 可眼下看多了后世视频,他的态度也不知不觉生了转变。 帝王之术,需明暗并施! 光明正大固然是道! 可面对某些阴险权臣,却不能没有暗手! 后世大明这般模样,终究还是他们这些先祖做得不够彻底。 若能一举肃清朝纲,未必会有这般乱局! …… 永乐时期! 朱棣望着天幕,也对这桩梃击案暗暗心惊。 若这事放在洪武朝…… 他爹必然要屠得宫中血流漂杵,幕后黑手更是要九族尽灭! 若是永乐年间—— 他朱棣也绝不会罢休,必将穷根究底,查得一清二楚! 然而到了万历朝,太子遇袭案,却在明神宗寥寥几句轻描淡写的话里,草草带过。 朱棣倒没有为万历动怒。 毕竟所处时局不同,做出的抉择也各异。 而且万历早已因国本之争,与群臣斗得水火不容。 若是真将这桩梃击案彻底翻查,只怕正合某些暗中算计之人的心意。 到那时,血流成河,朝廷动荡,反倒让皇帝自己背上骂名。 即便如此—— 朱棣胸中仍是杀意翻涌,怒火如焚。 大明怎么会沦落成这个样子?! 我朱棣篡位弑侄固然不假—— 可我所留下的江山,绝不该是如此污浊颓败的模样! 第212章 这种案子,越沉越好,最好别闹出声来——!! 嘉靖时期! 嘉靖神色冷漠地凝视天幕。 宫中那些腌臜事,他这个当皇帝的岂能不清楚? 自己尚且能在深宫里,被区区宫女勒住脖子,差点送命。 更别说东宫太子? 后宫早被渗透得犹如筛子。 要想活得久,绝不可轻信这些人。 嘉靖朝时,短短数十年,他先后更换过四位皇后。 到最后,还不是搬到西苑,远离后宫是非? “这种案子,越沉越好,最好别闹出声来。” 嘉靖甚至觉得,孙子万历的处理很对。 这种事万万不能深究, 否则谁知道会扯出怎样的旋涡? 若换做嘉靖自己,自然会借机清理朝堂。 可万历不同,他压根没有这份魄力与手腕。 【万历四十八年七月,明神宗朱翊钧驾崩。】 【八月,太子朱常洛即皇帝位,大赦天下,改元泰昌。】 【泰昌元年,朱常洛在登基大典上,神采奕奕,被称作“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 【登基后,他下旨发银百万犒赏辽东边军,废除矿税、榷税,罢免矿税使,补任阁臣,重整朝纲,朝野震动。】 朱常洛自出生起,便如履薄冰。 一来担心性命不保——他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就算死了,也未必有人追究。 二来忧惧太子之位被夺——只有坐稳东宫,他才算有一丝安全感。 可偏偏郑贵妃与福王虎视眈眈! 若被废太子之位,他必然死无葬身之地! 更别提其间又出了梃击案这等惊天之事。 因此,他一生皆惶惶不安,活得战战兢兢。 数十年间,他忍受父亲的冷眼,郑贵妃一党的欺凌。 这种长年压抑,使得他的性情愈加阴柔懦弱。 好在,他终究熬到了“吃鸡”的那一天。 三十八年煎熬,他终于等到万历咽下最后一口气,自己得以登基! 在登基大典上,他意气风发,容貌岸然。 史书特别记下“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正是为了烘托其精神矍铄。 为何如此强调? 因为接下来发生的事,格外讽刺。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朱常洛继位,自然不例外。 他甫一登基,便一扫万历年间的颓风,连做三件大事: 第一,废矿税。 罢黜万历时期所设的一切矿监、税使,极大减轻百姓负担。 第二,补军饷。 自掏腰包,将万历多年拖欠的辽东及边防将士军饷悉数发下。 第三,补官缺。 广泛任用贤能,填补万历朝留下的诸多空缺职位。 因此,史书称他为“光宗潜德久彰,海内属望”。 对于一个仅仅执政一个月的皇帝来说,这样的评价可谓极高。 然而,谁能料到? 这位熬了半生的长命太子,竟成了最短命的皇帝。 仅仅十天,他便骤然染病。 史载,他一登基,昔日与他争锋的郑贵妃,便已惴惴不安…… 毕竟所谓“一朝天子一朝臣”。 如今朱翊钧已然驾崩,郑贵妃失去了最大的依仗,顷刻间什么都不是。 为了能在新帝面前博得好感,她思来想去,决定送上一份“厚礼”。 最后,她挑了八名女子,进献给朱常洛。 朱常洛自然欣然接受。 史书上对此的记载极其简练: “是夜,帝连幸数人,圣容顿减。” 寥寥数语,却含蓄到极致。 短短十一字,交代了时间、人物、经过与结果,字字珠玑,不带一丝赘余。 然而十日下来,朱常洛整个人就清瘦了一圈,不久便病倒。 说句不好听的,他这身子骨还不如隆庆。 隆庆在后宫鏖战六年才终于撑不住撒手而去, 而朱常洛不过十天,就已经形容枯槁,奄奄一息! 御药房掌事太监崔文生亲自给皇帝诊脉,自信满满地开出一剂药方。 结果朱常洛服下后,一夜之间腹泻三四十次。 原本虚弱的身体,此下更是雪上加霜,几乎无法下榻。 朝堂上立即群情激愤,纷纷质疑崔文生既无医理,更无资格出方用药。 皇帝生母王氏一族与原太子妃郭氏外家同样断定,这其中必有阴谋,崔文生根本就是故意害人! 可要说在大明,“治死皇帝”并不罕见,真正稀罕的反倒是能把皇帝治活。 此时朱常洛才恍然惊觉: 这崔文生,竟是郑贵妃最为信任的贴身宦官! 他立刻下旨,将崔文生逐出皇宫。 可惜,一切都已晚了。 美人已收下,药也下了肚。 二十余日间,病体沉疴不止,他频频召见大臣,开始交代身后大事。 就在此时,鸿胪寺丞李可灼找上门来,托太监转奏,声称自己手里有“仙丹”,能令皇帝药到病除、延寿益年。 朱常洛闻讯大喜,立刻召见。 李可灼随即呈上一颗所谓的“金丹”——其实就是没有产地、没有日期、没有说明书的“三无红丸”。 令人意外的是,朱常洛试服之后,竟觉得精神大振,胃口大开。 这让他大为欣喜,大臣们也跟着松了口气。 于是到了傍晚,他为了巩固疗效,又吞了一粒。 结果,这一次奇迹没有延续,反而酿成了悲剧。 九月初一,登基才满月的泰昌帝朱常洛,就此驾崩。 这,便是震惊天下的“红丸案”,与梃击案、移宫案并称明末三大疑案之一。 朱常洛的死,疑点重重。 要知道,他登基之时,史书特别记下“玉履安和,冲粹无病容”。 这意味着,一个月前的他仍旧身体康健,气色安然。 可短短三十天后,这位正值壮年的皇帝,竟突然命丧黄泉之下。 关于朱常洛的死,后世说法纷纭,莫衷一是。 有人认为,他是累死的。 毕竟老爹万历三十年不上朝,留下的是个烂摊子。 朱常洛一登基,就得马不停蹄收拾残局,还要推行新政,政务繁杂,日夜操劳,终致过劳而亡。 可这种说法并不牢靠。 诚然,朱常洛即位后确实干了几件实事,但还远没到彻夜不眠、废寝忘食的程度。 否则史书中,也不会有他“沉湎女色”的记载了。 你要真是忙到连轴转,哪来的闲心去“帝连御数女”?! 再说,所谓“积劳成疾”得靠时间累积。 朱常洛从登基到死亡,不足三十天,这距离劳累成疾的条件还差得远。 若真说操劳,朱高炽立马不服。 人家当了几十年太子,差不多就是朱棣的苦力,啥活都干。 身体本来就不好,登基后竟也熬了十个月! 再看朱常洛,几十年太子当得安逸,结果才坐龙椅一个月就倒下了。 第213章 好歹十个月,比朱常洛一个月强太多!! 另一种说法,是他纵欲伤身。 朱常洛在太子时期,谨小慎微,欲望被压抑。 等万历一死,他终于卸下心防,放飞自我。 白天批奏章,晚上折腾身体,纵然铁打之躯,也经不起这么来回折腾。 本就虚弱,他又在太监蛊惑下频频服药提神,结果很快被掏空了。 但话说回来,就算纵欲无度,一个月也不至于就把命搭上。 隆庆在后宫折腾了整整六年,才拖垮身体。 朱常洛正值壮年,十天就垮掉?显然说不通。 所以,更合理的说法是,他因纵欲染病,却非真因纵欲而亡。 第三种猜测,则是被人毒害。 红丸案中,嫌疑最大的两人无非郑贵妃和李可灼。 前者送美人,让朱常洛元气亏损; 后者献红丸,直接送他归西。 郑贵妃确有动机,若朱常洛暴毙,福王或有机会承继大统。 可问题是,当时朱常洛已有太子,按理也应由太子继位。 李可灼的动机更让人费解。 要知道,谋害皇帝可是诛九族的大罪。 更蹊跷的是,事发之后,崔文生被发配南京,李可灼不过流放,郑贵妃更是安然终老。 没有一人被株连处死。 这就说明,在朝臣眼里,朱常洛之死并非谋害,而另有原因。 于是,种种猜测筛下来,唯一合理的解释只剩下一个: 医疗事故! 朱常洛先吞了崔文生开的泻药“大黄”,接着又服了李可灼的补药红丸。 大泻大补,阴阳交错,本就虚弱的身子被折腾得彻底垮掉。 最后,命就这么给折腾没了。 在明朝,这种事可不稀奇。 太医院“名医”治死皇帝,简直是常态。 刘文泰一人,就连害两帝,照样官运亨通。 相比之下,朱常洛不过是“又一例”。 更离奇的是,他的病压根没确诊过。 大明堂堂天子,不去找太医,反而信一个太监? 大概是前几任皇帝被太医院折腾怕了,朱常洛才不敢再信。 可即便如此,最终他还是死在了红丸上。 或许,这红丸案,和梃击案、妖书案一样,不过是党争撕裂下的副产物。 大明的权力斗争,才是将这王朝推向深渊的真正推手。 此后二十余年,红丸案反复被翻出。 魏忠贤掌权时,还特意把崔文生召回,封为漕运总督。 可见在权力面前,真相根本无足轻重。 纵然你是皇帝,也逃不掉被当作棋子的命运。 …… 洪武时期! 老朱望着天幕视频,气得瞠目结舌。 堂堂大明皇帝,就这么稀里糊涂没了? “混账!” “这些人,究竟是怎么办事的!” 在老朱看来,朱常洛的死漏洞百出,疑点重重。 后世天幕上的这些画面,让他越看越觉得不对劲。 从朱棣以后,大明皇帝一个比一个短命。 嘉靖险些被宫女勒死,好不容易寿终正寝。 隆庆纵欲而死不提。 万历倒活得长,却又荒废朝政。 轮到朱常洛,居然只撑了一个月! 先有梃击案,再有红丸案。 难不成,大明天子真就能轻易被暗杀? 老朱一口咬定—— 这绝不是巧合,而是赤裸裸的谋杀! “朱常洛登基时还好好的,怎么一个月就没了?!” “纵使荒淫无度,也不至于这般速亡!” “崔文生区区一宦官,竟敢给皇帝开方?” “李可灼一个庶臣,怎敢献药无凭?!” “混账,简直混账!” 老朱怒火攻心,在奉天殿中踱步,须发皆张。 他可以忍受子孙昏庸,但绝不容许他们死得稀里糊涂。 一国之君的性命,竟掌握在宦官与庶吏手里,这还像什么话? 朱标见父皇雷霆大怒,只能叹息。 “父皇息怒。先是大泻,再大补,纵是神仙,也救不回来了。” 老朱冷哼,心里却比谁都明白。 这哪是无心之失? 分明有人暗藏祸心! 奉天殿上,大臣们个个战战兢兢,噤若寒蝉。 谁也不敢开口。 他们都清楚,天幕视频一出,洪武皇帝疑心更重。 往后日子只会更加难熬。 …… 永乐时期! 朱棣冷笑:“哈,又一个短命鬼!” “居然比老大活得还短!” 他语气里满是嘲讽。 常洛在位仅一个月,刷新了大明最短在位纪录。 父子二人,正好成了两个极端: 一个是史上最长,一个是史上最短! 更可笑的是,朱常洛死得荒唐。 一代帝王,竟然把自己活活“吃”死。 说出去,简直是天下笑柄! 一旁的朱高炽也忍不住摇头。 当初他还为自己“十月天子”的称号憋屈不已。 可如今一比,他竟觉得自己还算“长命帝”了。 好歹十个月,比朱常洛一个月强太多! 更何况,他虽久居东宫,却实权在握,是名副其实的储君。 朱常洛呢? 在宫中如同透明人,整日受欺压,虽名为太子,却地位堪忧。 此消彼长,二者的差距,实在是天壤之别。 不仅在权力上远远不及朱高炽,就连寿命都比不上。 朱高炽自幼体弱多病,本来早早就该支撑不下去。 可硬是凭着那句“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硬扛了整整十个月。 反观朱常洛,却只坚持了区区一个月。 …… 嘉靖时期! 嘉靖望着已然气绝的明光宗朱常洛,神情颇为凝重。 他垂下眼皮,为这位素未谋面的重孙默默哀悼片刻。 “终究还是嫩了点啊……” 嘉靖低声自语。 当年他进京时,危机四伏,险象环生。 可他却硬是挺过来了。 只可惜,朱常洛却没能撑住。 这孩子也算机灵,病重时知道依赖近人,却偏偏没去找太医。 吃了所谓御医开的方子,怕是死得糊里糊涂! 说到底,也算病急乱投医。 分不清谁是真心,谁是敌意。 或者更直白点,他身边根本就没有真正的自己人! 被压制几十年,突然登上帝位,本就是毫无根基。 重病之时,竟然还听信郑贵妃身边的内侍之言! “大黄分明是泻药,岂能胡乱服用……” 嘉靖长叹道。 修道多年,他对药理颇有研究。 朱常洛纵欲过度,本就体虚,那太监竟还让他服大黄。 这不是要命么? 果不其然,一夜之间泻得数十次,肠胃几乎都要掏空了。 事实上,朱常洛当时并非全无生机。 若能遇到良医,慢慢调养,未必不能恢复。 可惜他心知大势已去,急切之下只能孤注一掷。 在安排后事、交代遗命后,他吞下了那枚所谓“红丸”。 嘉靖一眼便认出这丸药的来历。 竟与他平日所服之物几乎如出一辙! 此物以妇人经血、秋石、人乳、辰砂调制而成。 “红丸药性燥烈,与大黄正好相冲。” “朱常洛身子本已羸弱,接连受两种猛烈相反药性折磨,怎可能不暴毙?!” 嘉靖直接点明了死因。 这便是不会医术的下场。 做大明皇帝,若不懂点医理,如何护身? 第214章 怎么?咱老朱家出了个手艺人?! 大秦! “区区一粒来历不明的红丸,竟送走了大明一位皇帝。” 秦始皇无奈地叹息。 在他眼中,明光宗朱常洛的死,几乎草率至极。 秦国历史上并非没有短命之君。 比如秦武王,因举鼎不慎被砸断腿骨而亡。 可与之相比,朱常洛的死更显荒唐。 不过是纵欲过度,染了病,结果被一个太监随意开药。 弄得上吐下泻,虚弱至极。 之后,他竟然仍不求太医,而是相信所谓的“红丸仙药”。 第一颗下肚,确实容光焕发。 怎奈第二颗服下,便立刻魂归黄泉。 “为君者需自律,切不可纵欲过度。” “即便身有疾病,也该依仗真正的医家。” 秦始皇沉声告诫扶苏。 “谨记父皇教诲……” 扶苏点头,却忽然生出疑惑。 明朝太医院那般庸碌无能,杀皇帝似乎已成常事。 若真如此,朱常洛不去找太医,或许也是出于无奈? …… 汉武帝时期! “有趣,实在有趣。” “明光宗继位不过月余,便仓促陨落。” “明朝之局,水深得连朕都心惊……” 汉武帝刘彻凝望天幕画面,神色逐渐变化。 起初并未察觉,但自嘉靖一朝后,种种诡异便接连发生。 嘉靖屡遭暗杀,行宫多次起火; 至万历,又有妖书案、廷杖案频发。 一桩桩一件件,皆显露出权力背后的暗流。 很显然,有股势力在与皇权抗衡。 更甚的是,这股势力本身也在相互厮杀。 在皇帝眼中,这便是“党争”。 朱常洛之死,绝非单纯病逝。 堂堂天子,竟被当作政治斗争的牺牲品! 汉武帝愈发坚信自己的推断: 后续的大明诸帝,恐怕都死得不正常。 除了嘉靖与万历。 嘉靖早早避居西苑,幕后操控,坐享安全。 万历则更为极端。 所谓“制衡”? 根本就是彻底摆烂! 除非涉及战争与钱财,其余政务统统置之不理。 直到晚年萨尔浒之败,万历才不得不勤于批阅军务。 虽奏疏依旧大量留中,但凡与兵事相关,他必定亲批。 摆烂归摆烂,军国大事他终究心中有数。 毕竟,祖宗基业,容不得半点轻慢。 可惜万历刚刚恢复勤政没多久,就匆匆谢世。 若是他能早十年离世,或晚十年去世,辽东局势或许都会截然不同! 万历驾崩后,明光宗朱常洛急急继位,好不容易熬到出头。 怎奈这位中年皇帝尚未来得及施展抱负,就因一颗红丸命丧黄泉,草草收场。 太子刘据忍不住叹息。 “大明诸帝……竟无一人得善终!” 此言发自肺腑。 迄今为止,已出现的大明皇帝,可谓死法千奇百怪。 最后那位崇祯,更是以自缢东南枝收场。 …… 贞观时期! “大明的宫廷,比咱们想象中,还要复杂。” 李世民摇头感慨。 皇帝竟能因服错药而殒命,这算什么荒唐事? 更离谱的是,这种情况在大明还不止一次,而是连连发生! 太医院的御医治死了皇帝,竟然还能安然终老,毫无追责? 此言一出,殿中寂然无声。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只是互相对视,却都未曾开口。 大明的水,太深了,他们根本无法看透。 【明熹宗·朱由校】 【外号:木匠皇帝!】 朱常洛之后,天幕再次显现新一位大明皇帝的外号。 众帝王一扫便明白,这朱由校竟是位痴迷木工的皇帝。 群雄低头沉吟,顿觉熟悉。 很快便有人回忆起,元朝末代君主元顺帝,不也是沉迷木作? 倒真不知朱由校与元顺帝,谁的手艺更高明。 …… 洪武时期! 老朱仍沉浸在恼怒之中。 一见到后代被冠以“木匠皇帝”的外号,顿时气得不打一处来。 “木匠皇帝?!” “咱老朱家出了个手艺人?!” 老朱怒指天幕,环顾群臣冷笑。 自然没人敢应声。 这种时候,唯有朱标敢接话。 “父皇,光凭外号不足以下定论,还需静观其详。” 他语声低缓,试图宽慰。 老朱这才稍稍平息,重新盯向天幕。 关于他与朱由检,还有个后世流传的黑色笑话: 老朱下了地府,见到自家一群后代。 他气得一路脚踹,从朱棣踢到景宗,再把万历吊起来痛打。 最后还是朱由检给他打造了一张小椅子,老朱才总算能坐下歇口气。 …… 永乐时期! “好极了。” “咱朱家,真是人才辈出。” “连木匠都凑齐了。” 朱棣看着子孙们一个个离奇的死法,心态几近崩溃。 他不止一次反问自己: “当初我造反,是为了什么? 就为了在父皇面前丢尽脸面吗?!” 本该雄壮的大明,竟被折腾得乌烟瘴气。 若父皇朱元璋泉下有知,定会痛骂不止。 而后世子孙,对天下的掌控力愈发式微。 不但约束不了朝臣,反倒任由党争不休; 边疆战事接连爆发,国库却空空如也,连军饷都难以支撑! 这,就是后来的大明局面。 【朱由校,万历三十三年降生。】 【其母早逝,万历便将他交由李选侍抚养。】 【及至光宗朱常洛即位,李选侍屡屡怂恿光宗册立她为后。】 【后光宗病重,召见英国公张惟贤、首辅方从哲等十三大臣,令皇长子朱由校出面相见,疑似托孤。】 【光宗崩逝后,李选侍与朱由校同居乾清宫。】 【随即爆发明末三大案之一——移宫案。】 【……】 明末三大案,皆与明光宗朱常洛相关。 而最后这桩“移宫案”,核心人物正是太子朱由校。 李选侍当时极受宠爱,几次三番要求光宗立她为皇后。 她原是郑贵妃身边侍女,后经郑贵妃悉心调教,化作姿容出众的美人。 郑贵妃为讨好光宗,竟将李选侍与另外七名美姬一同献给了他。 郑贵妃心里打着自己的算盘。 她将李选侍送入宫中,本就希望有朝一日,这些人能博得光宗宠爱,而她也能借此牟取利益。 李选侍一入宫,便迅速赢得朱常洛的青睐。 她的地位扶摇直上,不久便攀升至仅次于皇后的位置。 更因代为抚养日后成为太子的朱由校,而显得地位愈发特殊,几乎把持了整个后宫。 同时,她还与郑贵妃暗中往来,不断图谋。 李选侍一心想借助郑贵妃的力量,逼迫自己登上皇后之位; 而郑贵妃则盼望借李选侍之手,在光宗面前耳提面命,助她日后母仪天下,圆皇太后之梦。 然而,光宗病重,这些谋划都暂且搁置。 尽管如此,他仍打算册立李选侍为皇贵妃。 甚至在朝臣面前,明确吩咐皇长子朱由校要把她视作生母,尊为太皇后。 可还没等光宗说完,李选侍便挑开帷幕,将朱由校唤入。 小皇子一见父皇,便脱口而出一句:“要立皇后!” 第215章 皇帝召我等入宫,你等却阻我等临入,是何居心?! 满殿大臣听得目瞪口呆,朱常洛脸色顿变,却未发一语。 朱由校自幼由李选侍抚养,能说出这样的话,显然是受了她的影响。 可是在皇帝病危、命不久矣的当口,贸然立后,于朝局而言无异于火上浇油。 明光宗心知肚明,幕后推手正是李选侍。 他早已看穿,这个女子心机极深,绝不会安于现状。 她在宫中一向敢作敢为,处事果断狠辣。 因此,纵然李选侍再三哀求,光宗始终只愿许她为皇贵妃,坚不册立为后。 一来,他担心李选侍若登基为后,定会凭借抚养朱由校的名义,间接干预朝政; 二来,她与郑贵妃往来密切,更令他心中存忌。 很快,朱常洛在宫中猝然去世。 然而李选侍依旧盘踞乾清宫,毫无退让之意。 按照大明制,乾清宫乃皇帝与皇后正寝,不容旁人久居。 但李选侍分明是要借年仅十五岁的朱由校,把持后宫,进而染指朝政。 大臣们看在眼里,心头暗生忧惧,遂一同赶赴宫门。 杨涟冲在最前,却被太监拦阻,手持木棍横挡。 杨涟怒喝道: “皇帝召我等入宫,如今驾崩,嗣主年幼,你等却阻我等临入,是何居心!” 一番呵斥,太监们心虚,只得退开,诸臣方才得以进殿。 见到光宗灵位,群臣无不痛哭失声,随后请求面见皇长子朱由校。 李选侍却将他扣在暖阁,迟迟不让露面。 最后还是老宦官王安以言语哄劝,方才抱着朱由校出来。 众臣齐齐叩首,小太子被抬上小轿,刘一璟、周嘉谟、张惟贤、杨涟亲自抬轿,急急往前。 就在此时,李选侍带人追来,场面顿时混乱。 大明皇宫之中,竟出现太监与朝臣争抢皇太子的怪异一幕,堪称荒诞。 最终,群臣将朱由校送入文华殿,请他下旨命令李选侍迁出乾清宫。 但朱由校自小在李选侍膝下长大,感情颇深,一时难以割舍,不愿点头。 于是吏部尚书周嘉谟率同群臣联名上疏,恳请她搬迁别宫。 御史左光斗更是直言: “殿下今已十六,宫中有忠直老宦辅佐,朝中有勋臣辅导,何愁无人?” “岂能仍由李选侍如乳母般贴身掌控?” “若她借抚养之名而行专权之实,难保不会重演当年武则天之祸!” 此话一出,朝野皆惊。 左光斗以武则天为鉴,不仅是在警告后宫不得干政。 更是提醒年轻的朱由校,切勿步唐高宗后尘,重蹈“纳父妃为后”的覆辙。 这话确实掷地有声。 看看吧,武则天当年称帝,几乎把“皇后”这个位置的政治信用彻底耗尽了。 从此以后,后妃姐妹们再想走这条路,根本寸步难行,等于被彻底封死。 朱由检听了群臣的劝谏,也觉得颇有几分道理。 于是,熹宗朱由校登基之后立刻下旨,命李选侍迁出乾清宫,移居仁寿殿。 与此同时,还下令拘捕她身边的几名心腹太监,罪名是盗窃大内库藏。 情势至此,“移宫”已成定局。 不过,群臣反倒转过头来劝皇帝,念及光宗昔日的宠爱,还是要遵循先帝遗命,好好安置李选侍母子。 在外廷重臣的强硬施压,加上宫中老太监王安的威吓之下,李选侍最终不得不低头,答应迁宫。 就这样,轰动明末的“三大疑案”之一——“移宫案”,终于画上了句号。 李选侍以彻底失败收场,熹宗朱由校顺利入住乾清宫,真正登基掌权。 至于她盼望的皇后之位,以及垂帘听政、主宰朝政的野心,统统化为泡影。 至于李选侍为何如此执意赖在乾清宫不走,是否背后受郑贵妃暗中主使,后人已无从考证。 但她的意图昭然若揭——就是要掌控朱由校,以此来把握整个朝局。 后世甚至有人推测,她之所以如此强硬,是想与郑贵妃合谋,妄图效仿“二太后共政”的模式,掌握实权。 若真让她得逞,大明恐怕会提前迎来一个“慈禧太后”。 至于明光宗朱常洛的死,与李选侍和郑贵妃是否有关,始终成谜。 只是这“明末三案”,每一桩都荒诞离奇。 太子差点在宫中被人用棍子开瓢; 新帝登基不过月余,便莫名暴毙; 最后的“移宫案”,更是出现妃子带着太监和朝臣争夺皇太子的一幕。 可若拨开这些荒唐的表象,便能看到:明末皇宫内部的权力斗争,已走到了白热化的程度。 …… 大秦! “实在乱得离谱!” 扶苏摇头感叹:“光宗一死,这些人全都跳了出来,各方都要抢夺太子,以图掌控局势。” “这李选侍的心思,简直就是要做第二个武则天!” 秦始皇嬴政闻言,也频频颔首。 “大明宫廷已经失序,党争不断,若无一位真正能镇得住场面的帝王,只会愈发糜烂。” 他看完数位大明帝王的视频后,更是感到后世大明,局势只会一天天滑落。 要想平定乱象,必须得有极其果决、手腕强硬的皇帝出场,否则根本收拾不住。 可惜朱由校的外号叫“木匠皇帝”,怕是难堪此任。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冷眼看着天幕中的李选侍,眼底闪过一抹寒意。 “小皇帝登基,最容易发生的,就是太后干政。” 他自己便是过来人。 当年即便是他这等雄主,也有很长一段时间被太后牵制,直到亲政多年后,才彻底收回权力。 嬴政亦是如此。 “这种局面,有利有弊。” 刘彻缓缓开口: “好处是太后坐镇朝堂,能保局势稳定。” “毕竟再怎么说,她也是皇室中人,总不会篡夺自家江山——除了武则天。” “但坏处就是,皇帝无法掌控朝权,即便成年亲政,也要时时被后宫制衡。” “后宫干政,不可不防!” 刘彻挥袖冷哼,“明光宗至少还有几分明智,没有立李选侍为后,否则事情更难收拾。” 换作他,怕是早在病榻之上,就赐李选侍一死。 “这女人狼子野心,岂可容留!” 太子刘据也忍不住摇头,直呼:“简直是一出闹剧。” “若只是家长里短,尚可一笑。” “可偏偏牵扯到的是皇太子和大明江山,这就不是闹剧,而是乱象!” 皇帝们看得更深。 一个王朝的体面,哪怕再乱,也要维持住最起码的威仪。 可大明却已到了公开抢夺太子的地步。 高端的政治斗争,有时竟呈现出最原始、最粗陋的样子。 既然连台面上的脸面都不要了,暗处的厮杀只会更加惨烈。 第216章 这些大明皇帝,难道和水天生犯冲不成?? 洪武时期! 老朱气得胡子直抖,看着这一幕,血压“嗖嗖”往上蹿! “抢太子?!这像话吗?!” “区区一个选侍,竟敢妄图操控太子,染指朝政!当诛九族!” 老朱的怒火彻底压不住了。 他早年便立下祖训,后宫不得干政。 若是李选侍这般行径,搁他手里,恐怕连十族都要一并抄灭! 什么?“诛十族”是老四发明的? “好!那就让老四亲自来斩她的十族!” 在老朱眼里,除了自家闺女,其他任何后宫妃子敢插手朝政,他必是见一个杀一个。 “此妇野心勃勃,必诛!” 朱标虽性子比父皇温和,却也眼露寒光: “妄图步武则天后尘,妄想改朝换代?也不掂量掂量自己!” 纵然他不像老朱杀心那般重,但真要动手,也绝不会手软。 殿中群臣对视一眼,默默垂首,不敢作声。 毕竟陛下怒火滔天,真要迁怒下来,他们可谁都担不起。 梃击案、红丸案与移宫案。 这被称作明末“三大案”的事件,本质上已经揭示了大明走向衰亡与混乱的征兆。 宫廷之中一幕幕匪夷所思的场景—— 恰恰表明皇室对朝局已渐渐失去了掌控力。 甚至他们身边最亲近的人,也不再能完全掌握。 在这种背景下即位的皇帝们,所要面对的无疑是巨大的考验。 此时,距离大明的最终崩塌,也只剩二十余年! 崇祯固然成了“亡国之君”的代名词,但作为末代皇帝,他并不能独揽所有过失。 而在他之前倒数第二位的天启皇帝朱由校,同样难辞其咎。 朱由校在位时,曾倚重东林党,一度形成“东林势盛,群贤盈朝”的局面。 但他本人却痴迷木工,疏于政务,使得魏忠贤得以擅权,最终酿成大明史上最为黑暗的一幕。 然而,事实真就如此简单吗? 【李选侍移宫之后,年幼的熹宗在内廷无所依靠。】 【他只得尊乳母客氏为奉圣夫人,而自小服侍他的太监魏忠贤,也被擢升为司礼监秉笔太监。】 【朱由校登基后,委任东林党人掌管内阁、都察院及六部,东林势力一度庞大,形成“群贤满朝”的局势。】 【客氏与魏忠贤勾结,使得内廷与朝臣之间的斗争愈发激烈。】 【天启元年,努尔哈赤大举进攻沈阳,明军总兵尤世功、贺世贤皆战死。】 【其后陈策、童仲揆、戚金、张名世率兵前往辽东救援,与后金军在浑河决战,却全军覆没。】 【紧接着,努尔哈赤攻陷辽阳,经略袁应泰自杀殉国。】 【辽阳失陷后,熹宗再度起用熊廷弼,任兵部尚书兼右副都御史,镇守辽东。】 【同时升毛文龙为副总兵,派遣其驻守镇江。】 【魏忠贤执掌东厂,利用阉党之力来牵制声势正盛的东林党。】 种种迹象,都源自万历一朝留下的沉重积弊。 明光宗朱常洛虽勉强处理了一些政事,但他仅仅在位一个月便撒手人寰。 于是,这副千疮百孔的摊子,最终落在了年幼的朱由校肩上。 朱由校登基后,东林党人逐渐掌控朝局,占据了大批要害职位。 【朱由校生性喜欢木工,常年亲自动手制器,乐此不疲。】 【然而,每当他沉迷其中时,魏忠贤便上奏公事。】 【天启帝嫌烦,往往推托道:“此事我都明白,你们自己去办吧。”】 【魏忠贤借机屡屡矫诏擅权,排斥东林党人,东厂爪牙横行不法,朝纲混乱。】 【内有徐鸿儒起义与奢安之乱,外有后金咄咄逼人。】 【天启五年,朱由校在客氏与魏忠贤的陪伴下,于西苑游船。】 【忽遇狂风,小舟倾覆,他险些溺死。】 【虽被救起,但自此落下病根,久治无效,身体日渐衰弱。】 【此时,尚书霍维华进献一种名为“灵露饮”的所谓仙药。】 【因味道甘美,朱由校日日饮用,结果患上水肿之症,渐至浑身浮肿,终致卧床不起。】 【天启七年,朱由校在乾清宫召见内阁与科道官员,言及魏忠贤、王体乾忠心可托,并令参与机务。】 【他预感大限将至,遂召信王朱由检入殿,对其言道:“吾弟当如尧舜,继承大统。”】 【同年八月,朱由校崩逝于乾清宫!】 【熹宗平生最大爱好便是木工,而且颇有造诣。】 【凡是见过的器物亭榭,他皆能亲手仿制。】 【无论锯斧丹漆,必亲力而为,甚至废寝忘食。】 【故而,他也被后世称作“木匠皇帝”。】 天幕匆匆映照出天启帝的一生。 从登基到去世,仅仅七年。 而从视频传出的讯息来看,这七年间朝局混乱至极。 先有东林一派独大,旋即阉党横空出世,打压忠良。 因此,天启朝也被视为大明历史上最为黑暗的时期之一! 然而—— 天启帝朱由校在位不过七载,竟因一次落水而积疾成灾,最终不治。 他酷爱木工,因此也被世人称为“木匠皇帝”。 众皇帝观罢天幕,皆露出古怪神色。 落水,继而染病,久治无效身死。 这一情节,似曾相识。 他们记得不久前的明武宗朱厚照,不就是因落水而亡的吗? 彼时的武宗,前脚还能御驾亲征,纵马沙场; 转眼却坠入水中,从此回天无力。 这场景太过眼熟。 大明的皇帝们,似乎一旦生病,便极难痊愈。 甚至更像是,一旦卧病,往往便没了生机! 这种诡异的状况,几乎成了大明的“惯例”。 …… 大秦! “天启帝也是因落水而死?” 扶苏目瞪口呆,望着天幕失声而出。 “这些大明皇帝,难道和水天生犯冲不成?” 他也不由联想到那位明武宗朱厚照,亦是因溺水而亡。 如今天启帝朱由校的结局,竟又如出一辙! 若只此一例,尚可说是意外。 可连着两位皇帝皆因落水而终,这就难免令人心生疑窦。 况且,他们二人落水前,皆是身心健全。 明武宗能亲征沙场,武力过人,自无病痛。 而天启帝朱由校,能潜心木工,嗜好清静,不荒于声色,其身体本也康健。 两个身强体健的成年人,怎么会因为一次落水,就彻底垮掉了呢? 说出去,简直让人难以置信! “父皇,这未免太过巧合了。” “常人若是不谙水性,只要救援及时,纵然惊魂未定,调养一阵子也能恢复如常。” “可这两位大明皇帝,落水之后竟皆是一蹶不振,身体一天天垮掉。” “这怎能不让人心生疑虑?” 扶苏说罢,望向始皇。 第217章 老朱真想直接告诉他,什么叫朱家的铁拳!! 始皇沉思良久。 确实如此。 若是一次,可当作意外。 可如今连着出现这样的情状,就不能不怀疑了! 正如扶苏所言,寻常人落水,哪怕虚惊一场,也能慢慢调理过来。 妇人尚且如此,更何况正值壮年的皇帝? 可偏偏到了大明,便诡异起来。 落一次水,虚一次。 虚一次,死一次。 若真是落水必亡,这天下不知要多添多少将死之人! “看来刘彻所言,非虚妄。”始皇缓缓开口:“这些大明天子的寿数,确实不寻常。” “或许真有暗中之手,在悄然谋害……” “若真存在这样一股力量,与皇帝为敌,那么许多难解之谜,便有了解释。” 原本,始皇觉得刘彻的推断过于荒诞,简直胆大妄为。 谁敢接连加害那么多帝王?! 可看过这些大明皇帝的天幕回顾后,他已不能不信。 此事,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手指天幕,语气凝重:“朕早就说过。” “这些大明皇帝,绝非自然而亡。” “他们一个个都在盛年夭折,或因意外暴毙!” “一次两次可以说是巧合,可接连如此,如何自圆其说?” 刘彻心中笃定自己的判断。 这些大明天子,很可能都是被暗害的! 自朱元璋、朱棣之后,大多数明帝寿命都短得惊人。 唯有两个例外:嘉靖与万历。 可偏偏嘉靖在位时,也屡遭暗算,只是未曾致命。 若真不幸殒命,史书怕只会写一句“骤患急疾,暴崩而亡”。 至于万历,他学得祖父的谨慎,也活得颇久。 至于隆庆,若不是日日折腾斗气,兴许也能延寿。 祖孙三代皆是如此,更能印证刘彻的推测。 那些缺乏防范的明帝,往往死得快,且死得极为蹊跷。 唯独嘉靖祖孙懂得提防,才活得稍长。 可惜这种警觉未能传承。 朱常洛一时大意,只做了一个月的皇帝便殒命。 天启帝朱由校,也是因一次落水,竟至英年早逝! “父皇果然洞察如炬……” “先前儿臣不敢轻信,如今再看,方觉惊心动魄。” “连皇帝自身安危都无法保全,可见大明朝局已黑暗至极!” 刘据望着天幕,心中骇然。 此刻他已完全认同父皇汉武帝的言辞。 若非人为,如何解释这些匪夷所思的死因? 单用“巧合”二字,未免太过搪塞! 如父皇所言,一次两次或可归结偶然。 可若频频发生,再愚钝的人也能嗅出不对劲! 大明虽传十五代,但天子寿命普遍短暂。 其中两位,竟都因落水而亡。 这也太过脆弱了吧? 难不成大明的皇帝都是泥塑纸糊,一沾水便要化掉?! 贞观位面。 李世民神色凝重,眉头微蹙。 “此事确实……透着蹊跷。” “就算朱由校不善水性,也不至于落水之后便一病不起。” “还有那明武宗朱厚照,既能亲临沙场,驰骋疆场,怎么会因一次落水而心神受惊,导致身体崩坏?” “像尉迟敬德那般的悍将,难道会因为掉进水里,就从此畏惧战马,不敢再随朕冲锋?” 李世民自诩马上皇帝,体魄强健远非常人可比。 就算明武宗朱厚照不及自己,既然能亲征,至少说明体质无碍。 可偏偏这样的人,却因一次落水而亡。 任谁听来,都觉得难以置信! 原本这件事就已透着疑点,如今再看天启帝朱由校。 巧合的是,他同样因落水落下病根,日渐羸弱,直至驾崩。 这死法,与朱厚照几乎如出一辙。 只是天启帝比朱厚照多撑了一段时日罢了。 “陛下所言甚是。” 长孙无忌微微一笑,望向前方的李世民。 “若是尉迟将军,怕是落水之后,拍一拍身子,又能跟随陛下纵马驰骋。” “寻常人就算身子骨弱,落水后调养一阵子,也能康复。” “可明代的皇帝,却因落水而亡,确实耐人寻味。” 房玄龄也点头附和。 本就罕见的皇帝落水,竟接连导致两位帝王去世。 再结合晚明那些匪夷所思的宫廷旧事,怎么看都不像单纯的意外。 “皇帝染病,本该求助太医,却反而服用臣下进献的药物。” “此中就叫人心生疑窦。” “明光宗朱常洛便是前车之鉴,若非服下红丸,也不会骤然殒命。” “而天启帝饮用所谓的灵露饮,不过月余,便也离世。” 说到这,房玄龄停了下来。 但众人心里都明白,他的暗示无非是——天启帝之死,很可能另有隐情。 “嗯……这大明,倒真让朕越来越感兴趣了。” 李世民轻轻点头。 毕竟这事并非发生在大唐,他也只当看戏。 然而细思之下,明朝的局势竟令人心惊。 就连他,也不禁生出好奇:若能亲往大明一探究竟,必定别有一番见闻! …… 洪武时期! 别的皇帝还能保持镇定,唯独老朱彻底坐不住了! “咱朱家的子孙命运怎的如此短促?!” “先前那些皇帝也就罢了!” “后面这几位,一个比一个死得古怪。” “朱厚照那小子落水丧命也就算了。” “可如今连朱由校也因落水落下病根!” 虽说他撑了两年才死,但归根结底,还是那场落水要了命。 “咱是真想不通!” “难道咱朱家的天子,就与水犯冲不成?!” “——落水就得送命?!” “咱活了这么久,还没见过这等离谱的事!” 老朱的低吼声,犹如雄狮震怒,回荡在奉天殿内,震得梁柱都仿佛颤抖起来。 看到后面的视频画面,老朱是越看越气血上涌! 不仅仅是那些子孙荒唐的行径,更要命的,是一个个离谱至极的死法! 尤其自嘉靖开始! 你说不上朝也就算了,咱还能忍。 严嵩横行敛财,咱也懒得骂你。 可你居然为了平衡朝局,故意放纵党争,搞得朝堂乌烟瘴气! 后面天下的乱局,追根溯源,全是从你开了这个头! 要不是朱厚熜不在眼前,老朱真想直接告诉他,什么叫朱家的铁拳! 第218章 干脆图个痛快,让咱大明二世而亡算了! 可笑的是,嘉靖之后的子孙,居然一个比一个离谱。 嘉靖再怎么好道,总归还有点帝王的架子。 可到了后面呢? 隆庆?! 简直就是个色胆包天的昏君! 整日沉溺于后宫花丛,朝政完全抛之脑后,任由群臣争斗不休。 身体亏空还偏要乱服药物,折腾得昼夜不分,连朝都上不了! 这就是你当皇帝的态度? 若非嘉靖遗留了几位能臣,真不敢想象隆庆一朝会乱到何等地步! 结果他因为药石乱补,不到六年就把命搭进去了。 接着,就是那个懒龙万历! 嘉靖不上朝,那是窝在家里办公,阁臣照见,奏章也会批,政务还能处理。 万历不上朝,那才叫真正的不管! 大批奏折压在案头不发,朝中缺员多年也不补。 除了打仗和钱粮,朱翊钧对其他事置若罔闻。 老朱恨不得当场把这小子按地上狠狠抽上一顿! 临了打了败仗,才突然意识到要勤政。 可惜——晚了! 只给后人留下一堆烂摊子! 哪有这么做皇帝的?! 就知道顾自己享乐,仿佛“我死之后,哪管洪水滔天”。 要是全都学朱翊钧那样,咱大明还建个什么? 还谈什么治国安邦? 干脆图个痛快,让大明二世而亡算了! 至于朱常洛,那更是扶不上墙的货。 熬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登基称帝。 可没几天就重病缠身。 到头来病急乱投医,居然因一颗红丸丧命。 这叫什么事?! 还有比这更草率的死法吗?! 老朱原本还对朱由校抱有些许期待。 喜欢做木工活怎么了? 皇帝爱摆弄点木匠手艺,未必就是坏事。 只要能处理好政务,也算是个有情趣的君主。 毕竟人嘛,谁还没点爱好? 可等真正看到结果,老朱差点当场气晕! 什么叫“大明历史上最黑暗的时期”?! 老朱都快怀疑是不是自己识字有问题。 可偏偏,这朱由检没干几年,也给折腾得落了水! 又是落水!! 老朱肺都要炸了,恨不得当场质问一句: “咱朱家皇帝就这么怕水?!” 老朱也渐渐看出来了。 自家后世子孙的死因,一个比一个古怪。 而且往往都是刚想有所作为的时候,就突然暴毙! 真有这么巧的事? 史书里说朱厚照那小子顽劣荒唐。 可老朱心里清楚,这孩子未必像书上写得那般一无是处。 他还是想做事的! 只是史书上的评价,从来都不高。 史书?哼! 那玩意儿连狗都未必信! 哪本史书不是后人操笔? 文人惯于粉饰、抹黑,哪里可信? 老朱只信眼睛看到的。 事实上,他的这些子孙,也不算全无本事。 或许是世道太过复杂,才逼得他们做出一些后人看起来荒唐的举动。 …… 永乐时期! “合着咱们朱家人,都是身子骨不中用啊。” “一个个落水就死,禁不起半点折腾。” “嘿,大哥,你别不服气,他们倒真跟你挺像的。” 比起亲爹老朱在奉天殿里的怒吼,朱棣却是用阴阳怪气的口气冷嘲热讽。 朱高炽额头直冒冷汗。 自己体质差,这没错。 可这并不代表后人们都因他而短命啊! 他明白,老爹并非真怪他身体虚弱。 朱棣是在讽刺,这些子孙的死因,透着诡谲蹊跷。 金豆子却没听明白其中深意。 心中暗自偷乐: “大哥,你不中用,爹给你机会你也撑不住。 你看你那后代,一个个都不成器。 要是让我继位,肯定比你强百倍!” 从爹的语气里,他似乎嗅到了对大哥的失望。 这皇太子的位置,莫不是要有变数?! 金豆子心头一阵狂喜,但立刻压了下去,故作正色开口道: “爹,这话儿子得替大哥说句公道话。 他自小身子弱,这是谁都知道的事。 可后代短命,又怎能全赖到他身上呢?!” 朱棣冷冷扫了他一眼。 只一眼,便看穿了这二儿子眼底那点掩饰不住的蠢念头。 愚笨至极的算计,怎能瞒过他? 他懒得理会,只将目光重新投向天幕。 狂妄居士静静站在兄长身后,一言不发。 他心里明白——爹若真动怒,接下来定要彻查此事。 …… 嘉靖时期! “唉……” 嘉靖长叹一声。 子孙运途多舛,叫人无奈。 “朱常洛、朱由校……” 这两人的死因,怎么看怎么不寻常。 嘉靖又怎会不懂这里头的门道? 他在西苑避居十余年,寸步不出。 而朱由校,你小子竟敢跑出去泛舟取乐?! 这种死法,嘉靖实在太熟悉了! 当年堂兄朱厚照,不就是这么折了命? 明明已经打出应州大捷,声势正盛。 眼见宁王作乱,正好是天赐良机,他本可借机率军南下,肃清东南! 要知道,东南自古赋税繁重,权力盘根错节。 若能整顿干净,武宗之势必将一飞冲天! 可惜,平定宁王叛乱返京途中,朱厚照却偏偏落水。 接着,就死了。 于是这皇位,才落在自己头上。 正因如此,嘉靖自即位以来,处处提防,不敢有丝毫松懈。 可即便如此,文官们依旧花样百出。 先是行宫连遭大火,足足三次,每次都烧到他! 再后来,竟有人在深宫之中,差点将他勒死! 那一刻,嘉靖彻底明白—— 后宫、朝堂,水深似海。 稍有不慎,便会被活活淹没! 天启帝,朱由检。 大明第十五位皇帝。 在大多数人的传统认知中,他是个昏庸无能的君主。 不上心朝政,终日沉迷木工手艺,结果让魏忠贤趁机专权,造就了明史上最黑暗的一幕。 在那段岁月里,魏忠贤把持朝纲,厂卫横行无忌,阉党权倾一时。 东林党人更是遭到残酷迫害,整个大明官场风声鹤唳,草木皆兵。 直到天启驾崩,崇祯继位,才一举清算魏忠贤及其阉党,重新启用东林党人。 坏人被铲除,正义得以伸张,看似符合世人对历史剧本的期待。 但那时的大明,早已被魏忠贤折腾得百孔千疮,崇祯纵然励精图治,也无力回天。 最终,这个曾经的强盛帝国,仍不可避免地走向了覆灭。 不过近些年来,却出现了新的声音。 不少人认为,天启并非史书上描绘的那般昏庸,而是另有心计。 他之所以倚重魏忠贤,重用阉党,乃是有意削弱东林党,把控皇权,推动商业税收,以减轻农户的沉重负担。 倘若天命再宽容一些,或许他真有可能成为一代中兴之主。 可惜,他死得太早。 第219章 你们却依旧互相挑刺、搬弄是非?! 崇祯即位后全盘推翻天启之策,一上来就处死魏忠贤,重新起用东林党人,还废掉了商业税。 结果,庞大的财政压力重新压在农民肩头,直接导致明末起义连绵不断。 天启还有“木匠皇帝”的外号,除此之外,还有人讥讽他为“文盲”。 据说他根本不识字。 当年,左副都御史杨涟上疏弹劾魏忠贤,列了“二十四宗大罪”,要求立即将其处死。 担心奏疏被截,他特意造势,使得朝野皆知,最终上呈天子。 大殿之上,魏忠贤吓得脸色如土。 可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 天启因不识字,竟随手把奏疏递给身边侍奉的王体乾。 偏偏王体乾是魏忠贤的心腹,他故意掐头去尾,只挑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念给皇帝听。 天启一听,觉得也没什么要紧,魏忠贤便因此侥幸躲过一劫。 可天启真是不识字吗? 未必。 许多时候,史书往往带着政治色彩,故意留下一个个谜团。 实际上,天启少年时虽因环境所限,只能由父皇旧伴读吴进忠勉强担任启蒙老师,但至少打下了基础。 等到登基后,更在孙承宗的督导下读书学习,态度颇为用心。 不仅如此,他还和祖父一样,对书法情有独钟。 只是他的书艺终究不及那些才情横溢的先祖。 因此,说他是文盲,显然过于荒唐。 至于奏疏被太监转手,恐怕更多是天启不想亲手动掉魏忠贤这个“黑手套”。 再说天启酷爱木工。 这确实是他的兴趣。 可大明的皇帝有癖好,本就寻常:嘉靖炼丹,隆庆好色,万历消极怠政。 相比之下,天启的木工癖未必就是昏庸的象征。 有记载称,他做木工活时,往往一边动手,一边处理政务,还能静心听取朝政之事。 换言之,魏忠贤虽执掌执行权,但真正的决断,仍掌握在天启手中。 在大明的体制下,本就不可能出现“废帝”。 因此,天启授权魏忠贤,并非受骗无知,而是主动为之。 那么,他为何要重用阉党,打压东林? 这就不得不提到明末“三大案”。 这三桩大案,本质上皆是赤裸裸的政治斗争。 而东林党却借此积攒了巨大政治资本,几乎独揽朝权。 史书称那一时期为“众正盈朝”。 然而讽刺的是,所谓“众正盈朝”之时,明军对外战争却是一败涂地。 因东林党党争心重,排挤楚党将领熊廷弼,最终酿成广宁惨败。 六万大军葬送在努尔哈赤的八旗铁骑下,东战场全面崩溃。 当噩耗传来,天启急得团团转。 可朝堂上的那些大臣,却仍在党同伐异,只顾为私利勾心斗角! 那些平日里侃侃而谈、满口仁义的东林党人,在关键时刻却只会推诿扯皮,毫无担当。 天启帝终于看清,这群文官靠不住。 他愤然下诏,言辞犀利: 国势已危,你们却依旧互相挑刺、搬弄是非?! 眼下最需要的是齐心协力,而不是党同伐异! 然而,诏书下达两月,朝堂依旧老样子,文官们把圣旨当耳边风。 天启彻底动怒。 彼时正值少壮气盛,他对文臣集团忍无可忍,毅然决意削去东林党人的权势,来一场彻底的换血。 而魏忠贤,便成了他挑选出的棋子。 天启让魏忠贤牵制文官,并非出自偏爱,而是出于无奈。 若有更好的选择,他绝不会倚重此人。 毕竟魏忠贤本性贪婪,秉权之时弊病重重。 可在天启眼中,与其忍受文臣空谈误国,不如用这条“恶犬”。 魏忠贤是皇帝的刀子。 圣上让他咬,他便毫不犹豫。 圣上不动,他也老实收敛。 但别指望他有张居正那般雄才大略,他只是一个执行者。 尽管如此,他也比东林那些空口白话的“伪君子”要强得多。 若要干事,他至少肯干。 【明思宗·朱由检】 【外号:上吊天子】 在天启之后,天幕出现了大明最后一位皇帝的画面。 崇祯,其人早已在“亡国皇帝系列”中登过场。 帝王们对崇祯的评价,大多居于中等。 他虽无开疆拓土的雄图,却也算得上守成有余的君主。 倘若生在太平之世,完全能做一位中规中矩的皇帝。 只可惜命运弄人,他生于风雨飘摇的末世,注定背负大明最后的沉重。 即便如此,崇祯的气节,仍令人肃然起敬。 不同于那些仓皇苟且的亡国之君,他选择了以死殉国。 那句“任贼分裂朕尸,勿伤百姓一人”的绝笔遗言,更是将其形象推向巅峰。 大明也因此印证了那句古训——“天子守国门,君王死社稷!” 此前,只看亡国皇帝系列,众帝王们对大明末年的困境并不甚清楚。 如今连看多段视频,始皇帝、汉武帝、李世民等人,皆对大明的沉疴与崇祯的艰难处境,有了更深的体悟。 虽说崇祯接手的是兄长留下的烂摊子,但他硬是支撑了十七年。 单这一点,便已殊为不易。 至于“上吊天子”的外号,帝王们默然无语。 自古能做到殉国者,无不令人敬重。 而崇祯,还有一项“纪录”,冠绝古今。 那便是他的庙号、谥号之多,独一无二! 他先后被赋予四个庙号,三个谥号。 当年多尔衮入主北京,替崇祯拟定庙号“怀”,谥号“端”,合称“怀宗端皇帝”。 及至顺治亲政,特旨废去庙号,改谥“庄烈愍”,于是清代正史皆称之为“庄烈帝”或“愍帝”。 南明诸政权则不断追加,先称“思宗烈皇帝”,后又改为“毅宗”。 不过,最常见的还是“明思宗”,沿用至今。 随着崇祯影像的结束,也象征着大明的终结。 紧随其后的,便是清朝的开篇。 天幕下,几位大清皇帝俱都端坐,神情凝重而期待。 …… 康熙时期! 康熙神色沉稳,缓缓开口:“大明诸帝几乎人人有外号,这说明后世对明一朝格外关注。” “我大清自关外入主中原,不知后世又会如何评说我等?” 太子闻言,忍不住笑道:“父皇多虑了。我朝帝王皆为雄主,外号定不差。 况且大明亡于我大清铁骑之下,如此武功,岂能不为后世称颂?” 太子话音落下,康熙却未展颜,眉宇间依旧凝着一丝深思。 第220章 主子为社稷呕心沥血,累得骨瘦如柴啊——! 康熙的神色依旧未见放松。 大清毕竟是外族入主中原,难道会因此遭后世之人嫌弃不成? 可转念一想,他又觉得未必。 若论政绩,我大清也不逊色于前朝啊! 后人总不能因此就苛责我大清吧?! “也不知后世会如何评价朕。” “朕平定三藩、击败噶尔丹!” “此等功绩,丝毫不逊那些被称作千古一帝的前人!” 想到这些赫赫战功,康熙心头渐渐安稳。 他自觉在位多年,从未沉迷声色,也未荒唐误国,后世之人不至于妄加讥讽。 而他所开创的一切,终归是后人无法抹杀的。 …… 雍正时期! 雍正刚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卫碗里,抬头看见天幕,忍不住轻叹。 他摘下眼镜,缓缓说道:“也不知后人对朕,会作何评说。” 见主子神色忧郁,李卫立刻劝道:“后世百姓必然记得主子的功劳,赞美都来不及呢。” “您看看大明那些皇帝,一个比一个荒唐!” “主子为社稷呕心沥血,累得骨瘦如柴,若后世人还不懂得感恩,那可真是无情无义了。” 李卫一番话,让雍正眉头舒展几分。 仔细想来,他登基至今,勤勉治国,事事亲力亲为,从未有一日松懈。 这样的帝王,总该得到一个正面的称号吧? …… 乾隆时期! 乾隆正与群臣在园中游玩,忽然天幕视频浮现。 群臣纷纷跪拜,称这是因圣德昭昭,才会显现奇景。 乾隆笑着接受了这些溢美之词,随即抬眼望向天幕,与他们一同观看。 直到看到大明诸帝的外号,他才合上折扇,轻笑道: “朕倒也生出几分好奇。” “不知后人会给朕起什么外号?” “竟能编出什么大汉棋圣、高粱河车神之类的名头,听来倒也滑稽。” 乾隆一生可谓顺遂非常。 尚在皇子时,便被册封为“宝亲王”。 彼时雍正为避免再现康熙晚年夺嫡混乱,改立秘密建储之制,使皇位传承更为制度化。 只是说穿了,这制度多少显得多余。 别说是明眼人,怕是稍微聪明点的,都能猜到那“正大光明”匾后写的是谁的名字。 尤其乾隆早早获封宝亲王,雍正几乎已把答案昭示天下。 乾隆无疑是人类历史上,最被幸运眷顾的一位帝王。 乾隆的父皇只当了十四年皇帝,龙椅便传到了他手中。 那一年,乾隆年仅二十四岁。 没有兄弟间的明争暗斗。 没有后宫与外戚干政的烦忧。 没有权臣把持朝纲。 既无大规模的内乱,也无致命的外敌威胁。 雍正留给他的,是一个富庶鼎盛的大清! 国内兵强马壮,百姓安居乐业; 国外虽偶有风波,却也谈不上真正的生死危机。 最重要的是——乾隆命长! 他足足活了八十九岁! 二十四岁即位,在位整整六十年; 退位之后,还继续训政三年。 也就是说—— 乾隆实际掌控最高权力长达六十三载。 乾隆皇帝是中原历史上实际执政时间最长的皇帝,也是寿数最长的帝王。 这一生,他几乎未遇过什么真正的阻碍。 若是让乾隆穿越到未来翻开一本爽文小说,大概会看得兴致索然—— “这算哪门子爽啊?哪有朕的人生顺遂?” 然而,他的这种顺遂,却让那些皇子们苦不堪言。 他一共育有十九个儿子,结果被他活生生熬死了十七个! 难怪嘉庆在乾隆驾崩后的第二日,急急忙忙给他上了“高宗”的庙号。 这滋味,恐怕只有做儿子的才懂得其中艰辛! 【清太祖:努尔哈赤】 【外号:清炮宗、野猪皮】 天幕之上,第一位被点名的清朝皇帝,正是太祖努尔哈赤。 【野猪皮——】 在满语中,“努尔哈赤”意为如野猪般勇敢强壮,原本是对孩童的赞美。 【清炮宗——】 因在宁远之战中被袁崇焕击败,身中明军炮伤,不久后去世,因此得此外号。 实际上,努尔哈赤在世时,大清尚未真正立国。 真正的开国者,是他的第八子皇太极。 努尔哈赤去世十年之后,皇太极才建立大清,并追尊父亲庙号。 “野猪皮”在满语中并无贬义,然而换成汉语,却难免带上几分讥笑的味道。 此时的大清皇帝们,还没意识到这背后隐藏的问题。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刘彻静静坐着,脸色微沉。 名字里带“猪”怎么了?! 那可是父母寄托的良好愿望! …… 康熙时期! “野猪皮?” 康熙听罢哈哈大笑:“后世人倒是真跟猪过不去。” “当年汉武帝刘彻,不也被称过野猪么?” 在他看来,努尔哈赤这个名字在满语中本就如此,并不是什么侮辱。 倒是那个“清炮宗”的外号,让康熙心中有些不悦。 不论如何,努尔哈赤毕竟是大清的奠基之主! 后人这样称呼,未免太过无礼了! …… 雍正时期! 雍正心境与康熙几乎一致。 “野猪皮”这个称呼还能接受,毕竟确有其意。 可“清炮宗”,就显得刻薄过头了。 “这些后世之人,嘴巴也太毒辣!” “难道他们那个时代,连对祖宗的尊敬都不要了?” 雍正冷声怒斥。 李卫连忙劝慰:“主子莫要生气。” “何必同后世那些不懂规矩的人计较?” “前头几位皇帝,不也有比这更离谱的外号嘛?” 雍正沉默良久,始终没有开口。 他心中不免泛起波澜,忍不住想到自己—— 后世之人,又会给他安上怎样的外号? 【清太宗:皇太极】 【外号:清绿宗】 【清世祖:爱新觉罗·福临】 【外号:清秃宗】 【缘由:因潜心修佛,剃发为僧,最终遁入空门。】 紧接着,努尔哈赤之后的两位皇帝,也接连被天幕点名。 首先是清太宗皇太极—— 真正意义上奠定大清基业的开创者。 然而世人却更熟知他与多尔衮之间那段不光彩的纠葛,甚至因此衍生出了另一个“皇帝”的外号。 ——“清舔宗:多尔衮。” 只因多尔衮并非正统皇帝,天幕上并未将其列入。 随后,顺治帝福临因一心皈依佛法,剃发削发,被人戏称为“光头皇帝”。 两个皇帝接连被如此盘点,康熙、雍正、乾隆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 这都是什么外号?! 后世之人竟敢如此嘲讽大清? 而其余观看天幕的帝王们,却忍不住轻笑出声。 毕竟,他们早已认定,大清本就是外族政权。 第221章 最后北宋更是被金人给灭了,你说准不准?? 大秦! “明朝竟然如此无能,竟让夷狄窃据中原!” 始皇帝的脸色冷峻,眼中带着不屑。 “让蛮夷入主中原,岂不荒谬?” 扶苏却神色微妙地望向父皇。 “父皇……难道忘了,秦国起初,也曾被称作蛮夷么……”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刘彻嘴角挂着几分嘲讽。 “看来后世百姓,终究还是偏袒中原。” “这些外号,可谓杀伤力不小。” …… 洪武时期! 在先前看大明十六帝外号时,老朱差点气得吐血。 尤其看到后代子孙的荒唐与无能,大明的困境与覆灭,他心中忧虑重重。 如今瞧见大清皇帝被如此调侃,他反倒松了口气。 此刻,他彻底变成了一个看戏人。 “大清?” “原来这就是灭我大明的王朝?” 老朱低声咕哝,心底却早已暗暗打定主意—— 北方的军事必须再度加强! 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大清?! 狗屁大清! 若真能让你们出现,老朱的名字倒过来写! …… 永乐时期! 朱棣神情冷厉:“看吧,大明终究是亡于北方。” “此战,必须打!” “肃清漠北,才能确保我大明边境永无后患!” 一旁的朱高炽沉默无言。 先前他还敢顶撞父皇几句,如今彻底没了底气。 若是再说错话,必然被父皇冷嘲热讽。 康熙时期! “放肆!” “什么清绿宗?!什么清秃宗?!” “这就是后世之人所谓的敬畏?!简直荒唐!” 康熙脸色铁青,厉声呵斥。 满朝文武和皇子们一个个面面相觑,想笑却不敢笑。 陛下啊,您刚才看别人被盘点时,乐得可欢了。 如今轮到自家王朝,怎么就坐不住了? 雍正时期! 雍正面色同样阴沉。 若不是这天幕视频无法遮断,他早就下令关掉了! “岂有此理!这像话吗?!” 雍正愤怒地指着天幕,胸口起伏不定。 李卫低头垂手,不敢多言。 毕竟涉及的是清朝的几位祖宗,这种时候,他只能沉默,默默承受主子的怒火。 …… 乾隆时期! 乾隆原本心情颇好,正摇着折扇欣赏,听到这几个外号,却猛地将折扇一收,脸色阴沉如水。 身边侍从与群臣无一敢言,皆察觉到了天子情绪的骤然转变,空气几乎凝固。 清朝的几位皇帝们此刻心里都暗暗叫屈。 后世这些人,真是太没规矩了! 虽说大清最终也走向覆灭,但后人居然敢用这种方式称呼他们的先祖皇帝? 未免也太放肆了! 康熙、雍正、乾隆几位,先前看别人被盘点时,个个乐得合不拢嘴。 可如今天幕的视频转到他们自己头上,一个个却都笑不出来了。 原本看别人是乐子,如今反倒成了自己的笑柄! 尤其是康熙,心头更是猛地一沉。 糟了,该不会下一个就是他吧? “朕……还不如不上这天幕!” “总觉得有种不祥的预感……” 他心里直打鼓,只觉得后背发凉,坐立难安。 若能选择,他真宁可别上这该死的天幕视频。 可康熙转念一想,心中又稍稍安定下来。 自己在位六十余年,政绩算得上卓著,也没闹出什么荒唐事。 照理说,后世人给他取的外号,不该太过难听才对。 短短片刻,康熙就像是把自己的一生重新过了一遍。 在这样自我安慰下,他的情绪才略微平复。 然而,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片刻之后,天幕之上缓缓浮现出了大字标题: 【清圣祖:康熙】 外号还未显现,可几位皇帝脸上的笑意已经压不住了。 圣祖?!这算什么?! 他们自然明白,所谓“庙号”,是皇帝驾崩后在宗庙里供奉时才会被冠上的称号。 自商朝起,便有了这种传统。 只是,并非所有皇帝都能享有庙号。 直到隋朝以后,这东西才逐渐成了标配。 常见的组合,无非是“太”、“高”、“世”、“中”这些字,与“祖”或“宗”搭配。 自汉文帝之后,“太宗”配“文皇帝”,成了历代帝王心心念念的黄金组合。 明成祖朱棣就对此念念不忘。 可惜他的后代朱厚熜却改了个四不像的“成祖”,差点没把老朱棣气得吐血。 虽说到了后期,庙号越来越滥。 可“圣祖”这样的称号,落在康熙身上,还是让满殿的帝王们忍俊不禁。 圣祖,并不是清朝首创的庙号。 在更早的年代,就已经出现过不少“圣祖”。 但问题在于—— 这些所谓的“圣祖”,多半都是传说中的人物! 第一个被尊为圣祖的,还是唐代。 唐圣祖! 说的正是老子李耳。 在道教中,他就是太上老君。 唐高祖李渊之所以请出这位大神作为祖宗,完全是为了彰显李家的血统高贵、来历不凡。 李唐一脉当年就摆明了态度:咱老李家血统非凡,乃是老子的嫡系后代,简直是神明在人间的传承! 自此以后,老子也被正式立为李唐皇室的精神祖先。 到了唐玄宗李隆基执政时,更是直接把这位老祖宗抬成了唐圣祖! 像老子这种半神半人的角色,冠个“圣”字倒也说得过去,还算合情合理。 第二位“圣祖”,则是在大宋出现的。 赵氏王朝的想法和李唐类似,觉得自家出身肯定也与众不同。 于是他们也开始认祖归宗。 据宋史说道,宋太祖赵匡胤认为大宋属金德王朝,而五行之中土生金。 神话传说里最强的土行之帝,正是轩辕黄帝! 于是宋室便把轩辕黄帝奉为圣祖。 他们甚至把祭祀轩辕黄帝的规格,抬到了与祭拜玉皇大帝相同的高度。 到了宋真宗时期,他还曾做梦,梦见所谓宋圣祖显灵—— 告诉他轩辕黄帝只是自己的一种分身,另一个分身竟是财神赵公明! 于是,自大宋开始,赵公明也被视作宋圣祖的化身之一。 说实话,不论是“金德王朝”还是“财神分身论”,放在宋朝身上还真挺有意思。 毕竟大宋确实像周边各国的钱袋子,每年乖乖送出岁币。 最后北宋更是被金人给灭了,你说准不准? 其实,在那样的历史语境下,拿神话人物认作老祖宗,并不算太尴尬。 毕竟这是巩固统治的一种政治手段。 这些半神半人的人物,本就带着争议,冠个“圣祖”也说得过去。 这个“圣”字,本身就带点虚无缥缈、封神的意味。 但问题来了——康熙可不是虚构人物,而是货真价实、实打实掌过权的皇帝! 第222章 雍正:我爹,天下无敌啊——!! 雍正居然把这种本该用来形容神话人物的称呼,强行扣到自己亲爹头上,怎么看都有点像暴发户的审美。 不过雍正为何这么做,也不是没有原因。 他登基之时本就争议不断,在这种不稳定局势下,自然要把父亲的功绩吹到无与伦比,好为自己的统治增加合法性。 只是这吹得……未免太过火了! 尤其是他给康熙定论时,那叫一个绞尽脑汁。 能想到的好词全给加上去了,几乎用尽了“伟大、光辉、正确”所有的赞词。 放眼史书,根本找不出第二个人能和康熙并肩。 雍正简直差点把话挑明:我爹康熙,是古往今来第一牛人! 雍正:我爹,天下无敌! 他这番吹捧,把群臣都整傻眼了。 大家挠头直犯愁:您把康熙说得这么逆天,我们该给他上个啥庙号啊? 史书里根本没找到能配得上的! 最后还是雍正自己拍板,大笔一挥,落下一个字:——“圣!” 这庙号有多夸张? 等于是把康熙的功绩吹成堪比神明。 站在另一个角度理解——那就是雍正干脆把自己爹当神人了。 可问题又来了:除了“圣”字,这个“祖”字和康熙也不算匹配。 毕竟康熙只是大清第四位皇帝,入关后的第二代统治者。 既不是开国之君,也没真正开创新的王朝基业。 硬要冠个“祖”字,多少显得勉强。 不过话说回来,康熙在位时南征北战,确实等于把天下重新打了一遍。 所以“祖”字的争议并不算太大。 后人真正纠结的,还是那个过于神化的“圣”字。 …… 大秦! “子议父臣议君,真是岂有此理?” 始皇帝冷声开口,话语带着帝王的威严。 秦始皇虽是第一帝,但他既无谥号,也无庙号。 他认为子议父臣议君,皆失礼制,不合规矩。 于是自称“始皇帝”,后世则以二世、三世顺序相继传承。 “圣祖?呵,还不如没有。” 看着“清圣祖”的庙号,秦始皇更是坚定了自己当初的选择。 在他眼里,这就是“子议父、臣议君”的恶果! 无论过度的褒扬,还是极端的贬低,对皇帝而言,都是失敬。 真正能做到公允评价的,又有几人? “你若登基,切不可恢复此制。” 始皇转头叮嘱扶苏,语气斩钉截铁。 要是他死后,扶苏竟给自己安上个“圣祖”的庙号,他非得从皇陵里爬出来掐死他不可! 扶苏素来重视礼法,但对父皇的规矩也绝不敢违背。 “父皇所定,自当遵从。” “帝王之责,在于庇佑百姓。” “功绩如何,自有后世公论,又岂是一个名号能定?” 听到这番话,秦始皇脸上终于浮现出一丝笑意。 “说得好。” “朕一统天下的功绩,后世自有定论。” “纵然没有庙号、谥号,又能如何?!” “帝王的功业,岂是区区名号能够评定的。” “真正的帝王,应当以实绩立身,而非追逐那些虚假的虚名。”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想到自己的庙号——世宗。 这称呼,说起来也算是个不错的名号了。 要知道在西汉时期,庙号还相当罕见,并不是所有皇帝都能得到。 能留下庙号的,绝非寻常之君。 尤其在西汉,设立庙号的标准极为严苛。 就连他的父皇汉景帝,开创了“文景之治”,都没有得到庙号。 当然,这其中也有景帝本身的原因。 说到底,是因为他的私德有亏。 下棋能下到抡棋盘砸人,还闹出人命! 这一污点,使得后世对他评价大打折扣,最终与庙号无缘。 “圣祖?” “想想就觉得可笑。” “后世真是什么荒唐名号都能冒出来。” 汉武帝刘彻冷笑出声。 没有合适的庙号,就随意创造一个? 尤其“圣祖”这种名号,夸张得过了头,反倒显得虚假,活生生成了笑话。 “父皇所言极是。” “评定帝王功业,当以公允为本。” 刘据也开口附和,语气郑重。 “若是吹捧父皇到了如此境地,岂不是有失公正?” “而‘圣祖’这种称号,更是前所未有。 若真有这样的圣祖,那天下岂会有亡国之事?” 在他们所处的年代,庙号评定标准严格无比,圣祖这种名号闻所未闻。 因此,刘彻与刘据听到这个称谓,只觉得滑稽至极。 简直就是胡闹! …… 贞观时期! “哈哈哈哈!圣祖?!” 李世民在太极殿里仰天大笑,笑声久久回荡。 太极殿的气氛,也随之变得轻快了几分。 大唐之后,庙号虽渐渐多了起来,但大家依旧循规蹈矩,鲜有人胡乱为之。 李世民对自己倒是颇为满意。 他亲手打下大唐江山,开创了“贞观之治”。 最终得了个“太宗文皇帝”的名号,他也算心满意足。 可若说到“圣”字——他李世民自觉也难以担当! “纵然儿子想尽孝心,臣子竭力表忠,但也不该对先帝过分吹捧至此。” “如此虚浮,反倒是没有骨气。” “对先帝而言,这何尝不是一种亵渎?” 李世民摇头笑叹。 在他看来,评定帝王功业,必须以公正为先。 若是失去了公允,那岂不是人人都能胡乱安个名号? 唯有在公允的基础上,才能挑出合适的庙号。 然而大清的继任者,竟然给康熙安上一个“清圣祖”的庙号! 儿子吹捧父亲,李世民还能勉强理解。 毕竟孝道难表,儿子想给父亲冠上最辉煌的名号,也算情有可原。 可奇怪的是——那些大臣们怎么就一点骨气都没有?! 竟无人敢劝,任由这种贻笑大方的庙号出炉! 这哪里是赞美,分明是抹黑! 李世民不由冷哼:这些大臣,实在太没立场了。 若是他敢给父亲李渊安上“圣祖”这种庙号,魏征怕不是立刻冲出来,当面一顿劈头盖脸的驳斥! “由此可见,清朝的臣子们,大多是不敢谏言之辈。” “新皇帝如此荒唐,他们竟也视而不见?!” 李世民对大清的印象,瞬间大打折扣。 长孙无忌点头附和:“大清毕竟是外族入主,统治必然以高压为先。” “在这种局势下,敢于直言的,恐怕寥寥无几。” 房玄龄也点头:“既然是异族政权,其汉臣自不敢多言。” 李世民微微颔首。 第223章 结果转头,江山又落到大清人手里?这算什么事?! 对比之下,他更觉大唐的风气宽容得多。 魏征这老东西,正是因为遇上了他李世民,才能活得自在。 若是放到清朝去,恐怕早不知掉了多少次脑袋! 想到这里,李世民看魏征也顺眼了几分。 毕竟能容得下魏征这种直言谏臣,不也是因为有他李世民这样宽广的胸怀? 这念头一起,他忍不住昂起下巴,脸上带上了几分自豪。 …… 大宋! 赵匡胤和赵光义也看着清朝的庙号笑话连连。 “大清异族掌权,不懂礼法规矩,真是可笑!” 赵光义冷笑。 赵匡胤也点头:“圣祖之名过于浮夸,世间岂有皇帝能承载?!” “大清皇帝荒唐如此,也难怪会被后世讥讽。” 毕竟大宋确实也出现过“圣祖”的称谓。 可他们奉的是轩辕黄帝。 黄帝这种传说级人物,称圣祖,谁敢说不配? 可康熙呢? 您也配圣祖? 怕不是配个…… …… 洪武时期! “真是笑话!” “居然连圣祖这样的名号都能随便捏出来?” “他大清,凭什么?!” 朱元璋冷笑,话语里带着掩不住的讥讽。 他对清朝的态度,直接透着一股子敌意,连掩饰都懒得掩饰。 毕竟大明亡在大清之手,他怎么可能心平气和? 说实话,朱元璋虽然嘴上冷笑,但心里还是憋着一股子气。 若是大明亡于农民起义军,或是军阀割据,他心里都不会这么难受。 毕竟大家同为汉人,同根同源。 可偏偏是被清朝夺了江山! 他当年驱逐鞑虏、重建汉家天下,结果最后竟亡在异族之手! 若是大明亡在其他汉人手里,老朱心里或许还能接受。 可偏偏,偏偏却是败在关外的满清之手! 这让朱元璋心里憋屈到了极点。 要知道,当年他好不容易才把元朝赶走,从异族手中重建了汉人王朝。 结果转头,江山又落到清人手里? 这算什么事?! 若不是自己辛苦打下的大明,难不成中原大地就要永远被外族霸占? 一想到这里,朱元璋脸色阴沉如水。 “当年唐有圣祖李渊,宋朝更是将轩辕黄帝尊为圣祖。” “这两位,一个是开国之君,一个是传说中的始祖仙神。” “他们冠以圣祖,倒也无可厚非。” “可康熙呢?” “不过大清区区第四任皇帝,凡胎俗骨,怎能承受如此虚浮的名号?实在可笑!” 一旁的朱标也摇头冷笑。 他的意思很明白——圣祖这等庙号,老子、黄帝自然是当之无愧。 可康熙?算得了什么?! …… 永乐时期! 朱棣捋着胡须,脸上浮现出一丝久违的笑意。 原本,他对自己的庙号一直心存怨气。 “太宗文皇帝”——这本是极具分量的庙号,结果竟被朱厚熜那个后辈,生生改成了不伦不类的“成祖”。 要不是这小子死得早,若真站在自己面前,朱棣非得揪着他狠狠打一顿五百军棍不可! 先不说改成“祖”字,已经等于告诉天下人:我朱棣这皇位不是继承来的,而是靠造反篡来的。 虽说这话仔细追究也没错,毕竟他确实是从侄子手里硬生生夺下皇位。 可“成祖”?! 这又是什么稀奇古怪的庙号? 历代都没出现过,全凭朱厚熜自作主张编造。 这不是摆明了要让自己成后世笑柄吗?! 因此,朱棣曾为此郁闷了许久。 可此刻一看康熙那“圣祖”的庙号,他心里顿时舒坦不少。 一对比之下,自己这个“成祖”似乎也没那么刺眼了。 怎么说都比“圣祖”靠谱。 那“圣祖”简直就是捧杀,笑话一场! “这算是你儿子对你的孝心吧?” 朱棣摇摇头,自嘲地笑了笑,又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几个儿子。 突然觉得他们仨也都顺眼了不少。 毕竟当年他们给自己上的,还是最想要的“太宗”。 只是后来被那个不开眼的朱厚熜给乱改了罢了。 “圣祖?!” “放屁的圣祖!” 朱棣冷哼,“大清还真会给自己脸上抹金。若真遇上红衣大炮轰一回,看他还能不能装神圣!” 金豆子也跟着大喊:“圣祖个鬼!” …… 嘉靖时期! “呵,好一个圣祖。” 嘉靖负手而立,淡淡吐出一句:“圣人不死,大盗不止。” 依旧习惯性地卖起关子,话音在精舍里回荡。 殿外,徐阶、严嵩、吕芳几人对视一眼,立刻开始揣摩这句话的深意。 …… 康熙时期! “清圣祖?!” 康熙看到这庙号时,整个人愣在原地。 这庙号气势十足,光听名字就显得逼格拉满。 可他自己心里清楚,这并不是值得高兴的事。 康熙虽是满人,但对汉文化极为熟悉,尤其对庙号之事,更是心中有数。 “圣祖”这样的名号,自古不过出现过寥寥几次,且往往是赐予李耳、轩辕这种近乎神祇的存在。 如今硬生生扣在自己头上,康熙只觉得荒唐! 这哪里是赞美?分明是暗讽! 康熙自认在位期间确实有些功绩,治国也颇有成绩。 可他还不至于圣化到与神祇并肩吧?! 这等庙号,既不合身,甚至还带着几分侮辱。 “谁干的?!” “是谁胆大妄为?!” 康熙猛地一拍案,气得脸色铁青。 殿中群臣、皇子们一个个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开口。 很明显,这样的庙号只有后继之君才能定下。 可问题是——康熙百年之后,究竟谁才会继位? 殿内目光齐刷刷落在太子身上。 可很快,又纷纷移开。 如今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对太子愈发不满,太子之位摇摇欲坠。 接着,目光又落到了四爷身上。 可一想,四爷虽能力不俗,却得罪不少人,而且还是太子党。 若太子倒台,四爷也未必能翻身。 众人的视线继续游移,最终停在八阿哥身上。 贤王之名,一直在外流传。 虽说有几分伪善,但形象端庄,最会装模作样。 若真是他,为了彰显对父皇的敬意,硬生生安上这么个“圣祖”的庙号,也确实说得通! 殿内视线汇聚而来,八阿哥脸色瞬间僵住。 心里大呼不好:你们看我干什么?! 这事儿绝不是我干的啊! 可偏偏老爹康熙的目光也落了过来,八阿哥只觉得浑身发凉。 心里直喊:这回是真要害苦我了! 第224章 陛下把亲爹都捧到天上去了——!! 八阿哥心里直打鼓,脸色都快垮了下去,恨不得立马跪下认个错。 皇阿玛英明啊! 儿子怎么可能给您整出这么个庙号?! 这这这……格调是够了。 但也太矫情肉麻了吧。 这也太会拍马屁了,八阿哥自己再怎么想,也觉得不是出自他手! 康熙的视线在老八身上停了许久,才缓缓移开。 “圣祖……” 康熙望着天幕上的大字,心里真是五味杂陈。 他是真想不通,究竟是哪一个儿子,给他弄出这么个庙号! 可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庙号既然已经定下,他还能再改不成?! “唉……” 康熙偏过头去,不愿再看那刺眼的字迹。 …… 雍正时期! 当“清圣祖”三字映照天穹时,雍正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 这个“圣”字,真是点睛之笔! 若是皇阿玛在天有灵,见到必然心生欣慰。 当初为了定康熙的庙号,雍正和群臣可谓绞尽脑汁。 最终才敲定了这个“圣”字! 雍正看着自己的得意之作,心中满是自豪。 其实说到底。 “圣祖”庙号,也未必就是康熙生前有意暗示过什么。 更大程度上,是雍正初登大位时的政治氛围、群臣的谄媚—— 以及雍正那股极端性格共同作用的结果。 雍正继位之时,谣言便不绝于耳。 他十三年在位,几乎十三年都在辟谣。 有人说康熙的遗诏原本是要传给十四阿哥, 也有人说是传给十阿哥。 甚至还有更荒唐的版本: “皇四子胤禛人品尊贵,酷似朕身,特赐一死——” “传位于金陵副将马国成,此人刀山火海中打出来的,很精神不掉份……” 更离谱的还有。 有人调侃隆科多关在密室研究了三个时辰,最后也没法把遗诏改成“传位于隆科多”。 还有传闻说雍正以参汤毒死康熙,这类风言风语传得街知巷闻。 要不是这样,他也不会亲笔写大义觉迷录,专门为自己辟谣。 再说雍正性格里,确实透着一股极端劲儿。 他特别喜欢在褒奖别人时,用上极尽肉麻的辞藻。 在他的朱批中,就常常能看到称喀尔喀将军之类人为“宝贝”,肉麻到不行。 为了彰显隆科多拥立之功,他不仅大封爵位、加俸禄,还直接把班次提到最前头。 甚至在上谕中把奏折里的隆科多称作“舅舅隆科多”,这完全违背了制度与惯例。 允祥的谥号“忠敬诚直勤慎廉明怡贤亲王”,远超出亲王应有的规格。 更夸张的是,他甚至破例将“允”字改回“胤”字,中原历史上也仅此一例。 这些种种,和给康熙定下“圣祖”的庙号如出一辙。 雍正就是这种风格——不怕肉麻。 为了证明自身继位的正统,他把对康熙的尊奉推向极致,甚至到了过度的地步。 他要让世人都看到:自己才是那个至孝之子! 康熙去世的那一夜,雍正“哀声痛哭,擗踊不止”,直至哭到力竭,整个人扑倒在地,许久之后才勉强起身。 当康熙的灵柩从畅春园护送回紫禁城时—— 雍正一路扶灵痛哭,执意要步行随行,被群臣极力劝阻。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在两三个小时的路途上,哭声从未间断。 等到大臣们将商议好的庙号奏折呈上来时,雍正直接以针刺破中指—— 用鲜血圈出“圣祖”二字,再恭敬地捧起,交由大臣传出。 一个天子自伤以表孝心,这种近乎奴态的举动,在帝王中实属罕见。 再来看那个另类的庙号“圣祖”,是不是就能明白其中的意味了? 这正是雍正的手笔! 其实所谓庙号,并非群臣自由商议,而是雍正早早定下基调。 雍正对康熙的评价可谓极尽溢美之辞:“罕有比伦,实为亘古未有之圣君。” 他称康熙至孝仁民、知人善任、圣武无敌,更是天赋异禀。 还说其“文可比二典,书超百家,通晓天文地理,兼明术数音律,考据群籍—— 裁定纂辑,凡此无以名状之至美,实乃古今帝王中首屈一指者。” 这话说得连大臣们都听得一脸发懵。 群臣们心中直打鼓—— 陛下把亲爹都捧到天上去了,他们还能从哪里挑个合适的庙号? 要是取得不合雍正心意,那还得了! 最后,他们只得请雍正亲自决定。 雍正自然不客气。 他说,若论继统,康熙可谓守成;可若论功绩,实乃一代开创之君。 因此“祖”字是必不可少的。大臣们也挑不出错,这个字确实没问题。 接着雍正又道:自己对父皇的尊崇没有止境,必须再加一个“圣”字! 按常理,庙号中出现“圣”极不合礼制。文臣若依规矩来,定会选一个更有凭据的字。但最后却成了“圣祖”。 逻辑上,可能有两种情况: 一是雍正亲自决定,由隆科多等人暗示群臣附和。 二是群臣揣摩到雍正的心思,知道必须拔高康熙地位,才能更好地证明雍正的合法性。 于是满汉大臣群起附和,雍正也乐得其成,用指血完成了这场君臣合演的仪式。 至于这个“圣”字是否肉麻,以雍正的性格,他全然不在乎。 …… 乾隆时期! 乾隆看到父皇给祖父取的庙号时,忍不住直摇头—— 太肉麻了,实在太肉麻!! 于是心里便开始盘算自己的身后事:“朕的庙号,将来只需一个‘宗’字便可。” 他甚至三番五次叮嘱大臣。 但说归说,他心底却还是想要个“祖”字。 毕竟祖父康熙并非开创之君,却也被冠以“祖”;自己丰功伟绩远胜,何以不能? 果然,和珅等人立刻奉承:“陛下功德无量,岂止一个‘宗’,怕是非‘祖’字不可!” 乾隆听得眉开眼笑,连连称好,直呼这些奴才懂事。 可另一边的嘉庆,牙齿都快咬碎了:皇阿玛口口声声说“宗”,儿子可都记下了! 而在天幕之上,尚未出现外号,康熙就因为“清圣祖”这个庙号,被在场的帝王们暗暗讥笑。 紧接着,天幕浮现出康熙的外号: 【清圣祖——康熙】 【外号——康麻子、大清第一巴图鲁、大清第一老烟枪……】 【康麻子——因幼年染上天花,脸上留下麻痕,遂有此称。】 【大清第一巴图鲁——曾在春猎中,康熙拿出太子玉如意作为奖赏。】 【阿哥们比试,弘历一句“皇爷爷是大清第一巴图鲁”,让康熙大悦。】 【大清第一老烟枪:后世饰演康熙的演员酷爱抽烟,于是生出此称。】 第225章 放肆!这些后人竟敢如此羞辱我皇阿玛! 康熙时期! 康熙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康麻子?! 后世人竟然用这种称呼来记载他?! 更离谱的是,那什么“大清第一巴图鲁”、“大清第一老烟枪”的外号,简直莫名其妙。 原本看到“清圣祖”的庙号时,他心口已是提着的。 可没想到…… 现在彻底凉透了! 无论是庙号还是外号,自己在后世看来全成了帝王中的笑柄。 康熙怒火攻心,胸口一闷,双眼一黑,整个人便险些栽倒。 周围的皇子们大惊失色,慌忙冲上前搀扶。 “皇阿玛!” “陛下!” 一时间,殿中场面乱作一团! …… 雍正时期! “放肆!” “简直放肆!” “这些后人竟敢如此羞辱我皇阿玛!” 孝子雍正当场一拍桌,气得把面前的碗直接扣在案几上。 整个人都要被气炸了! 雍正素来以大孝自居,怎能眼睁睁看着父皇被如此亵渎? 在他心里,父皇康熙几乎就是神明一般的存在。 否则,后世怎会尊他为“清圣祖”?! 一旁的李卫赶紧劝解:“主子,息怒。” “后人少礼,不必与他们一般见识。” 雍正一听,也觉得有几分道理。 自己在这发火,又能改变什么? 和那些隔着时空的后世人,又没法理论。 再说…… 老爹脸上确实有些麻子,叫一声康麻子,也算不上全然无理。 至于那两个外号,虽然不中听,但也不至于算重辱。 雍正心里一转,怒气便消散了几分。 他叹了口气,重新端起碗,又顺手把李卫的碗拉了过来,把桌上的菜饭全推到里面。 “朕今日没胃口,这些都赏你了。”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 【外号:清夹宗、冷面王、对线高手、和通泊战神】 在康熙之后登场的,便是他的第四子——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 和老爹“康麻子”的绰号相比,雍正的外号可就显得正常得多了。 …… 康熙时期! 所有人的视线都齐刷刷落在四爷身上,神色诡谲而复杂。 朝臣的眼底透出意外之色,但这意外之中却夹杂着几分理所当然。 没想到最后的赢家竟是四爷! 虽说在多数人意料之外,但细细一想,又好像合情合理。 康熙诸子虽多,真正能参与夺嫡的不过寥寥。 而这段时间,四爷确实干了不少实事。 与只图虚名的八爷相比,老四显然更为务实。 如今他最终登上皇位,也说得过去。 不少大臣心中顿时打起小算盘—— 若真是四爷坐上龙椅,那他们是不是该尽快表态? 毕竟一朝天子一朝臣啊! 太子望着老四,眼神中满是震动。 这小子,可是他的人马啊! 没想到啊没想到,老四竟也藏着这样的野心! 八爷同样死死盯着四哥。 康熙的儿子虽多,可真正有继承希望的,无非是太子与他八王爷自己。 而四哥,一直都算太子的人。 如今,竟被老四摘了果实! 八爷心中顿时五味杂陈。 自己拼命盯着太子,却没料到最终被人横插一脚! 康熙此刻也把目光投向胤禛。 当了几十年皇帝,他对这些儿子再熟悉不过。 太子这些年的种种,早已让康熙心灰意冷。 虽说早早被立为储君,但帝国重担,他既无才能,也无品德。 在康熙心中,太子早就失去了资格。 大阿哥呢?在废太子时的所作所为,更是让康熙寒透了心,也被彻底排除。 至于八阿哥胤禩,处处模仿自己,却总学不像。 自己宽仁治国,他却靠收买人心。 康熙虽宽容有余,已是弊端重重;而八阿哥比自己更纵容,若真登基,只会把大清拖入深渊。 十四阿哥,练兵治军确实见成效,但胆大而胸襟狭窄,治兵或许行,治国必坏大事。 十三阿哥倒是嫉恶如仇,却性情过于耿直,不堪为帝。 细细比较下来,唯有老四最合适。 康熙望向胤禛,眼神中满是不敢置信: “莫非真是你小子,将来让我挂上清圣祖的庙号?!” …… 雍正时期! 外号盘点到了自己。 雍正脸色一下子凝重起来。 看到那三个外号,他心里稍稍松了口气。 好像都不算难听,至少没多少侮辱意味。 雍正极在意身后名,这一点历代帝王无一例外。 最怕的就是在世时没人敢说,死后却被后人戳脊梁骨。 “冷面王……” “朕在潜邸时,就有不少人这样称呼。” “这外号,倒也无差。” “只是不知其余两个是什么意思。” 李卫见主子语气缓和,赶紧笑着奉承: “主子虽冷面,却是心怀百姓,千古少有。想来后世之人只会称颂您的仁政,绝不会非议。” 雍正听了,神情依旧紧绷,丝毫没有笑容。 “但愿如此吧……” …… 乾隆时期! 乾隆望见镜头转到父皇,神色也跟着凝重起来。 毕竟,下一个就是自己了。 祖父康熙算得上功过参半,结果也被取了个“康麻子”的绰号。 至于自己? 乾隆心中暗暗琢磨: “朕是十全老人,好像真挑不出什么大毛病吧?!” 【冷面王——】 【胤禛作为孤臣式人物,凡事皆以国法为准,不徇私情。】 【他铁面无私,果决冷峻。】 【尤其在惩治贪腐时,抄家是惯用手段,不论王公勋贵还是官宦子弟,皆一视同仁。】 【因而也被称为铁腕皇帝。】 【清夹宗——】 【雍正年间,大量删改史料,因而得此外号。】 【和通泊战神——】 【清军在和通泊惨败,三万大军覆没,仅余两千突围,八旗精锐死伤殆尽,北京旗营几乎家家挂孝。】 【这是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清军百年最大败绩。】 【对线高手——】 【雍正初登基时,合法性遭到质疑,曾静案中反清言论四起。】 【他亲自审讯曾静,并编纂大义觉迷录,回应质疑,强调清统治的正当性。】 天幕很快将雍正的三个外号来历解释清楚。 “冷面王”这一称号,其实在他尚为皇子时就已存在。 彼时雍正被康熙当作孤臣来用,向来不讲私情,果断冷峻。 与八爷的宽仁做派形成鲜明对比,才有了“冷面王”这一绰号。 但这个外号里,其实褒义成分更多。 若没有这样的手腕,他又如何能掌控庞大的帝国? 至于“清夹宗”,那是因为雍正在位时删改了太多史料,才落下了这个称呼。 而几大外号里,最带羞辱意味的,还是“和通泊战神”。 和通泊一役,堪称清军百年来最惨烈的败仗。 几乎将八旗精锐一扫而空,后续的国防和军力都因此受了重创。 第226章 在儿臣心中,您就是那样光辉伟岸的存在!! 自努尔哈赤起兵以来,清军还从未遭过如此惨败! 最终,雍正不得不将阿尔泰山脉等地拱手相让给准噶尔。 幸亏他有个还算长进的儿子乾隆,二十余年后将准噶尔彻底灭国,为老爹雪了当年的耻辱。 但无论真相如何,这口锅,都死死扣在雍正头上。 至于“对线高手”,则源于雍正继位后的一桩惊人操作。 那时,文人曾静与弟子张熙受吕留良思想影响,不满满清统治,四处散布谣言,指控雍正罪状。 两人被捕后送到京师,在刑部的“酷刑逼供”下,逐一招认。 雍正看完供词后,心中极度悲愤。 于是下令将上谕与口供整理成大义觉迷录,传抄天下,用以辟谣。 这本奇书里,逐条罗列曾静等人的指控,雍正则逐一反驳。 历来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他,几乎是气急败坏地逐字回应。 他不仅要求朝廷官员人手一本,还下令地方官学官必须依此向百姓讲解,务必要让天下人明白他登基的正当性。 可偏偏这部书里,夹带了大量皇家秘辛。 雍正虽想澄清谣言,结果却让百姓津津乐道的,是那些宫廷秘闻! 书中甚至有一段“自证清白”的话,用现代话说大概是: “朕自幼不近女色,全天下男人里,朕是最不贪色的一个。” 若康熙听到,怕是满脸问号。 雍正本想借大义觉迷录为自己正名,谁料乾隆一即位,就把这书列为禁书。 然而到了乾隆晚年,川陕一带白莲教起事,这本书却成了反清义军的重要读物。 因为雍正在书中披露的清制与宫廷秘辛,竟然大多属实! …… 康熙时期! “圣祖?” “你给我圣祖?” 康熙满脑子回荡的都是这三个字。 好家伙,竟然把他捧到天上去了! 可说来也怪,他心里却半点高兴不起来。 他阴恻恻地盯着老四,迟迟不语。 站在诸皇子间的四爷,早已冷汗直冒,心思急转。 皇阿玛,这“清圣祖”称号没毛病啊! 以您的功绩与品德,完全配得上圣字! 在儿臣心中,您就是那样光辉伟岸的存在! 而周围众人,此刻目光也都聚焦在他身上。 …… 雍正时期! “和通泊战神……” 雍正看到这外号时,脸色瞬间铁青。 后人这样称呼他,其实也是变相的讥讽。 但雍正并没有因此怒不可遏。 毕竟和通泊一战,确实是输得惨烈无比! 虽说主要责任在傅尔丹,但他作为皇帝,同样难辞其咎。 “此战,我大清颜面尽失。” “朕有不可推卸之责。” 雍正长叹一声。 李卫立在一旁,欲言又止,最终只是默默陪侍。 片刻后,雍正重新抬眼看向天幕。 “市井间多有流言,说朕登基名不正言不顺。” “更有人到处造谣中伤。” “朕撰大义觉迷录,便是要光明正大地告诉天下,朕这皇位来得堂堂正正!” 雍正丝毫不觉得自己做错。 有谣言,就该去驳斥;有流毒,就要澄清,以正人心! 百姓愚昧,往往不明真相,所以才会偏信曾静之流的胡言乱语。 他这个皇帝亲自发声,难道还不如文人三言两语更能取信于民? 事实上,雍正编撰大义觉迷录,并非单为自证清白。 更重要的是,他想让天下人知道,满洲人完全能治理好这片大地。 那些所谓“胡人无百年国运”的谬论,必须破除! 他意在借此确立大清的合法性。 然而,他几乎把从努尔哈赤、皇太极、多尔衮、福临、玄烨几代先人苦心维系的“满洲本位”彻底推翻。 剃发易服、制度壁垒,这些一度奉为至高无上的根基,在他笔下几乎成了笑话。 所以乾隆继位后,第一时间就将这本书查禁。 然而,从中却能看出,雍正确实是个真性情的皇帝。 …… 乾隆时期! “蠢货。” 乾隆低声吐出两个字。 实话实说,他对老爹搞大义觉迷录这事,觉得蠢透了。 这不是自毁长城、自砸皇威吗? 所以他一登基,就立刻查禁此书,并将曾静处决。 能保全体面的,都帮他们保全。 有人打趣说: 曾静说雍正裤兜子破了,雍正偏要指着裤子解释“你看,没破!” 而让雍正折戟沉沙的准噶尔汗国,最终也亡在乾隆手里。 这事,算是他这个儿子替父亲善后。 …… 大秦! “若有流言蜚语,不必理会便是。” “百姓愚昧,这类胡言怎可能彻底禁绝?” “若是恶意中伤朝廷与皇室,依律诛杀即可。” 嬴政同样觉得雍正此举,纯属吃力不讨好。 堂堂天子,居然亲自和书生百姓对线?! 难道不要政务了? 而且,愚民多是随风摇摆,越描越黑,反倒弄巧成拙。 …… 汉武帝时期! “敢妄议皇家威严,杀了便是。” “何必多费唇舌?” “反而让民众窥见皇家秘辛,这本就是不该外泄之事!” 刘彻同样摇头。 文人最会耍嘴皮子,你和他们唇枪舌剑,不是自找麻烦? 敢造谣,砍了最为痛快! 刘据却低声道: “儿臣以为不妥。既是谣言,便应澄清。若只是匆匆杀人,反倒更引人遐想。” “不过,雍正帝也不该亲自下场辩驳,未免失了帝王气度。” 刘彻看了他一眼,笑道: “你倒是仁善。但过度的仁善,往往是拖累。” “帝王手段,当以雷霆为主,方能平息风波。” “雷霆雨露,俱是天恩。” “臣子子民,怎可随意妄议皇家秘事?敢造谣,必得斩草除根!” 面对父皇的训斥,刘据沉默不语,显然心中仍有异议。 刘彻见状,只是笑笑,没有再说。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却点了点头。 “这雍正帝,倒也是个真性情之人。” “曾静造谣中伤,他贵为九五之尊,却宁愿亲自澄清。” “此等胸襟,实属难得。” 李世民素来心胸开阔。 当然,这开阔也有限度。 污蔑皇帝、妄议谋反,历朝历代都是死罪! 可雍正不但没杀曾静,反而以写书自证清白,让百姓自行明辨真假。 若非真性情,断做不来! “朕如今倒能理解,他为何会将父皇庙号定为‘清圣祖’了……” 李世民轻轻颔首。 若换作自己处在雍正的位置,未必能如此宽容。 光是“谋反”这顶罪名,就足够要人性命了! 第227章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洪武时期! “这倒是稀奇。” “当皇帝的居然亲自给百姓解释?” “老朱可从没听说过,哪个天子做过这种事。” 自从大明皇帝的盘点视频结束后,朱元璋脸上久违地露出笑容。 看到雍正这种“下场对线”的操作,他觉得挺有趣。 历来帝王,为了维护天威,总是端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 所谓“神圣不可侵犯”,就是这样体现的。 岂是寻常百姓能随便揣摩、窥探的?! 嘉靖修道,盛夏披棉袍,寒冬穿单衣—— 说白了,就是故作玄虚,营造一种“仙风道骨”的氛围,让臣民都觉得他们的皇帝真是半神半仙之人。 古往今来的帝王,都是极力维护自己尊严与威严。 因此大多数皇帝极少与百姓直接接触。 当然,也不是没有屈尊亲民的例子, 但毕竟凤毛麟角。 在大多数人眼里,当皇帝,就是要永远在云端,不可轻易俯身! 所以雍正这番作为,确实算得上独一份。 为了回应天下流言,他几乎把自己的底裤都翻给人看了。 只可惜,百姓根本不在乎他辟谣的正邪对错。 他们更感兴趣的,是书里那些皇室秘辛。 于是传来传去,添油加醋,一大堆大清的“黑料”就这么冒了出来。 比如那最有名的“吕三娘复仇记”。 说的是大儒吕留良身死多年,却因文字狱被掘墓抄家。 但他的孙女吕三娘幸免于难,誓要替家族雪耻。 她自幼习武,练就一身绝技,后来化装成宫女混进深宫, 趁机刺杀雍正,并割下其头颅,以报灭门之仇。 于是便有了后世的传言—— 雍正死后尸体无头,清廷只得以一颗黄金人头陪葬。 这故事真假难辨。 你要说它真吧,显然漏洞百出: 一个寻常女子,怎可能闯入森严皇宫? 层层守卫、高手如云,她能轻而易举接近天子并将其杀死? 你要说它假吧,却又偏偏似乎沾点真。 因为前半段确实有历史依据。 吕留良确实因诗句“清风不识字,何事乱翻书?” “举杯忽见明天子,且把壶抛一边”而触怒朝廷—— 最终被劈棺戮尸,遗骨弃于荒野,坟墓也被夷为平地。 【清高宗:爱新觉罗·弘历】 【外号:清章宗、盖章狂魔、文物界牛皮癣、最长寿皇帝、历史上幸福指数天花板……】 随着雍正的视频放映完毕,大清的下一任皇帝闪亮登场! 康熙、雍正、乾隆爷孙三代,接连出现在榜单上! 而乾隆更是大清历史上第一个外号排得像长龙一样的帝王! 所有皇帝们立刻精神抖擞。 来了!终于来了! 众所周知—— 外号越长,字越多,背后的事情就越不一般! 回想之前那些外号叠满的帝王,哪一个不是被后世牢牢钉死在耻辱柱上,想翻身都难? 大家屏住呼吸,目光死死盯住天幕上那一串又一串的称号。 “清章宗、文物界牛皮癣……” 光听就不是啥褒义词! 不过仔细一看,这些外号表面上似乎攻击性不算太强。 然而皇帝们依旧暗暗揣测,这些称号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故事。 毕竟后世人总能天马行空地给帝王们起上一堆“精准”到扎心的绰号! …… 康熙时期! “弘历?!” “果然是弘历这个臭小子!” 康熙脸上绽放出笑意。 这个孙儿没让他失望,最终还是承继了皇位。 对于弘历,他心底其实颇有几分偏爱。 年纪轻轻,命格却极佳,简直是天生享福的料子。 “没错,果然是弘历!” 康熙心中并不意外。 可笑容没维持多久,便渐渐敛去。 因为他盯着天幕上那一连串的外号时,心情瞬间沉了下来。 外号太多,可绝不是什么好兆头! 这是所有皇帝们心照不宣的共识。 康熙心里“咯噔”一下,莫非这孙子也要步入前几任的老路,被钉死在历史的讥讽里? 前面的大清皇帝们,一个个都没能全身而退。 就像他自己,也被叫了个“康麻子”的外号! 而乾隆这堆外号,加一起,怕不是要被后人嘲笑个彻底? …… 雍正时期! 雍正看到“爱新觉罗·弘历”几个字,脸上一点惊讶也没有。 大清建立以来,对于皇位的继承方式,一直在不断试探和演变。 按照古人传承下来的规矩,皇位一般遵循“嫡长子继承制”。 这是古代最悠久的继承方式。 自商代晚期萌芽,到周初正式确立。 因此才有了那句流传千古的老话: “立嫡以长不以贤,立子以贵不以长。” 换句话说,皇帝的孩子们能力如何不关键,关键是谁第一个投胎到正妻肚子里! 能不能登基,完全取决于“出生地位”,而不是后天本事。 这种制度的最大优点,是最大限度避免宗室内耗。 毕竟,古代社会最怕的就是动荡。 如果皇子们为争皇位互相拼命,整个天下都要跟着乱。 而嫡长子继承制,在一定程度上稳定了局势。 可问题同样明显。 那就是——皇帝们实在太能生了! 一旦只有长子才能成为太子,其他皇子怎么办? 那些皇子个个都从小接受最顶尖的培养,满腹才学,口齿伶俐。 结果全被晾在一边,不用岂不是暴殄天物? 但真要启用,又会威胁到嫡长子的地位。 于是,兄弟之间往往干脆不讲理,直接亮刀子! 谁命硬,谁才有资格坐上龙椅。 所以,从汉到宋的一千多年间,帝王们在如何处置儿子的问题上,总是进退两难。 “这些能干的儿子,我是用呢?还是不用呢……” 直到大明,才迎来一个彻底改变的节点,那就是老朱家的出现。 随着朱棣的靖难之役、朱祁镇的夺门之变,一次次宗室相残—— 大明最终彻底确立了嫡长子继承制。 至此,大宗以外的皇子基本不再考虑启用。 只要保证皇位传承稳定就行,其余兄弟们统统养起来,跟圈养牲口没什么差别。 所以大明就出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王爷被当猪养。 第228章 自己怎么会成了高宗——?! 可大清情况完全不同。 自从大清建立,宗室成员就是举足轻重的力量。 比如努尔哈赤,他的弟弟舒尔哈齐就是二号人物。 后来那四大贝勒、八小贝勒,一大堆能征善战的将领,全是他的儿孙侄辈。 等到皇太极掌权时,爱新觉罗家族的成员依旧发挥着巨大作用。 至于“嫡长子继承”? 不好意思,女真人根本没这个概念。 满清自始至终的传统就是:宗室成员必须用到极致,绝不能浪费。 直到康熙登基,他才觉得汉人的嫡长子制度,比满洲的家族会议靠谱。 于是康熙开启了“鸡娃式教育”。 把嫡出的二儿子立为太子,同时又表示—— 其他皇子也行,将来可以辅佐太子,一起努力建设大清,早日实现封建梦想。 可结果大家都清楚。 这一步操作,直接把清朝推向了两百多年里最血腥的皇子斗争阶段。 康熙自己都被吓得心惊胆战,生怕哪天一口气没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后来雍正继位,便开始反思。 要么像大明一样,把宗室当猪养;要么就彻底放弃嫡长子继承制,把宗室拉出来用。 二者根本无法兼得。 雍正很快意识到,嫡长子制虽然能避免兄弟阋墙,但长子未必就是最合适的人选。 一旦碰上个庸才,岂不是毁了祖宗基业? 而太子制又会引发无休止的倾轧与仇杀。 康熙晚年的“九子夺嫡”,就是典型的例子。 于是呢—— 雍正吸取了历代因立储引发的明争暗斗—— 也结合了自己当年夺嫡的惨烈经历,终于创立了“秘密立储制度”。 从此,不再公开立太子。 一切等皇帝驾崩后,才揭晓最终继承人。 他会亲自书写两份遗旨,一份密封在锦匣里,藏于乾清宫“正大光明”匾额之后;另一份则由自己随身保管。 等到驾崩时,由御前大臣将两份遗旨一并取出,当场对证,然后宣布继位人选。 乾隆正是靠这种方式登基的。 但谁不知道“正大光明”后面藏着的名字是谁? 除了弘历,还能是谁?! 看看雍正给弘历的册封就知道了—— 二十三岁时,他就被册封为“和硕宝亲王”。 这“宝”字意义非凡,源自唐代对皇帝御玺的称呼“御宝”。 这哪是暗示,简直是明示——弘历,你就是储君! 群臣自然也心知肚明,个个看透不说透。 最终,这套制度还是保留下来。 “弘历怎么搞出这么一堆外号?!” 雍正看着天幕忍不住低声骂道。 要不是这些外号看上去还算温和,他估计早就急得跳脚了。 大清两百年的脸面,可不能全毁在弘历手上啊! …… 乾隆时期! 乾隆看到自己名字闪现在天幕,神色里毫无意外,只有笃定。 若连他都不上榜,那其他帝王根本不配出现在这里。 可紧接着,他瞥见那三个大字—— 清!高!宗! 这正是他反复强调过的:“祖而功而宗有德”。 乾隆心想:自己没啥丰功伟绩,得个“宗”字就满足了。 可万万没想到,最后竟真得了个“高宗”的庙号! 要命的是,这“高宗”自宋高宗那会儿起就自带一股“糟糕味儿”。 自己怎么会成了高宗?! 这分明就是羞辱人! “朕为何偏偏是高宗?!” 乾隆猛地转身,眼神如刀锋般扫过一众大臣,最后定格在嘉庆身上。 嘉庆,那可是他亲手立下的储君! 庙号这种事,没有新帝首肯根本不可能落实。 换句话说,这顶“高宗”的帽子,八成就是好大儿亲手给扣上的! “颙琰你给我跪下!!” 乾隆声音一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嘉庆猛地扑通一声跪下,冷汗瞬间湿透额头。 他整个人都懵了。 等等,这事真能赖到他身上吗?! 嘉庆心里盘算了一下…… 发现,还真能。 原因很简单——他当这个储君,实在是当得太久了! 皇阿玛实在太能活了,硬生生把不少兄弟都熬死了。 嘉庆自己都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熬过父皇。 好不容易等到皇阿玛退位,自己终于登基,可乾隆还紧紧握着大权不放。 堂堂皇帝的他,反倒成了个傀儡,所有政务都要看太上皇的脸色行事。 这份憋屈与怨气,他心里能没有吗?! 所以,当年乾隆随口一句“只要得个宗字”时,嘉庆就暗下决心—— 无论如何,都得给皇阿玛安上一个宗字头的庙号! 这是他唯一能稍稍出气的地方。 可他万万没想到,这点小心思竟被当场揭穿! 【历史上幸福指数天花板——!!】 乾隆从小就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 他既有康熙爷的宠爱,又有雍正的呵护。 雍正即位之后,早早封他为“和硕宝亲王”,等于是明晃晃地告诉群臣:弘历就是储君。 等到雍正一逝世,二十五岁的乾隆顺理成章登基。 二十五岁,正值年轻力壮,既不用受制于权臣,也不是被人拿捏的小皇帝。 年龄刚刚好,简直是继位的黄金时段。 雍正在遗诏里更是明言,康熙在诸孙中最钟爱弘历,甚至亲手抚养在宫中。 从头到尾,乾隆都是唯一的继承人选。 没有血雨腥风,没有兄弟阋墙。 登基过程平顺得像喝水一样。 彼时的清朝,正值国势巅峰。 雍正留下的丰厚国库和清明吏治,让乾隆一上来就大权在握。 内无宦官作乱,外无强敌环伺,天下一片太平! 在位期间,傅恒、阿桂、兆惠、明瑞等名将接连涌现,南征北战,战功赫赫。 乾隆本人更不甘心窝在深宫,六下江南、修建圆明园,吃喝玩乐,挥金如土。 西方的奇珍异宝,也都被源源不断地送到他眼前。 可以说,整个世界的好东西,都堆在他一个人手里享受。 乾隆二十五岁登基,一直活到八十九岁,禅位后还训政三年,实际执掌权力长达六十三年零四个月! 史上最长实控权的帝王,非他莫属。 乾隆,的确是中原历史上最幸福的皇帝。 第229章 人和人差距大还能忍,皇帝和皇帝差距咋这么大呢?! 其实历代皇帝大致分四种—— 如开国的汉高祖、唐高祖、宋太祖、明太祖。 继往开来者如汉武帝、唐太宗、明成祖、康熙。 中兴之君如汉宣帝、唐玄宗、明孝宗。 至于昏庸无道、坐等亡国的,就不必提了。 这些人,要么辛苦打天下,要么殚精竭虑守江山。 就算是混吃等死的,也整日担心江山断送。 唯独乾隆,日子过得舒坦到极点。 没有兄弟夺嫡之苦,父亲雍正辛苦干了十四年,正好为他扫清障碍。 继位过程顺滑无比,没有半点阻力。 康熙留下的江山广阔稳固,雍正又积攒了充盈国库。 乾隆根本不必省吃俭用,过得富得流油。 若论继承人的“命好”,大概只有明武宗朱厚照能勉强比肩。 可惜朱厚照后半段烂尾,根本比不上乾隆的全程顺遂。 外无强敌,内无权臣作乱,什么外戚干政、太后垂帘、宦官弄权,全都没有! 乾隆上台就是大权在握,清朝国力正盛。 整个一生,他既没遇到过真正的磨难,也没经历过致命的考验。 平安健康,福泽绵长。 更重要的是,他不仅活得顺心,还活得极长! 八十九岁,命数榜第一。 掌权六十余年,堪称帝王之最。 这命格,简直逆天! 乾隆不仅是中原历史上幸福指数的天花板,放眼整个人类文明,他的幸福指数也能稳坐第一。 别人也许比他幸福,但没有他的权力。 有人权力在手,却不及他命数长。 权、钱、寿,乾隆样样拉满! 更神奇的是,他母亲也高寿。 乾隆六十大寿,还是和八十多岁的母亲一块儿过的。 六十五岁的乾隆还能天天给母亲请安,这份福气,古往今来罕见。 而且乾隆子孙满堂,九代十帝的清朝,他一人就亲眼见过七代。 差一点,就能见到第八代溥字辈。 这运气,这命数,这福泽,放眼全人类史,几乎无人能敌。 天幕播放完乾隆的介绍后,所有帝王集体沉默。 气氛凝固,脸色一个比一个复杂。 人和人差距大还能忍,皇帝和皇帝差距咋这么大呢? 乾隆这小子的命也太好了吧! 让他们这些九五之尊,一个个眼里都冒出了羡慕与嫉妒。 …… 大秦! 嬴政看完乾隆的经历,沉默良久。 半天才开口:“此人……确实是个有大福分之人。” “身为帝王,不仅命数极长,而且几乎没有烦恼,实在少见。” 扶苏眼里闪烁着小星星,羡慕得不得了。 尤其是乾隆那无比顺利的继位,让他心里五味杂陈。 自己虽是嫡长子,却早早被发配上郡监军。 若不是天幕出现,怕是早就被赵高那一封假诏弄死了,根本没机会回到咸阳。 如今虽被立为太子,但扶苏心里很清楚,他的登基之路绝不会平坦。 天幕能让父皇看到希望,却不能保证未来无忧。 而乾隆呢? 根本没有这类困扰。 早早被确立为皇储,没有兄弟威胁,等的就是父皇一死,直接登基称帝。 “乾隆能有如此命数,真乃罕见。” 始皇帝沉默了许久,才憋出一句话来。 身为九五之尊,立于人世巅峰。 手中握着至高无上的权力与财富,天下美景与珍宝皆可占有。 这样的存在,最想做的事情,自然就是——永远牢牢掌控这一切。 然而,人的命数总归有限。 到了那一刻,谁也逃不过死亡。 始皇帝自然对乾隆的命数充满了艳羡。 八十九岁,比他整整多活出一大截来。 若是他秦始皇也能再活个二十年,那天下该有多少大业可以继续推行! 他的眼中闪过一抹炽烈的渴望,暗暗下定决心: 待会无论如何,都要问问乾隆——他到底是如何养生延寿的! …… 汉高祖时期! 刘邦这一生,能让他眼红的人不多。 乾隆算一个。 “这小子,居然比我还长命。” “难怪说他是帝王中命数最好的。” 刘邦眼里的羡慕,比旁人淡了几分,但也不是全无。 虽说他晚年已经看透了生死,可那只是因为——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 若真能有法子延年益寿,他保准会迫不及待地去讨教。 “命数早有天定了啊。” 刘邦幽幽叹息,举杯饮下烈酒。 他心里清楚,自己的日子已不多了。 他忽然想: 是不是该回老家一趟? 去见见老乡亲,去看看那些少年时的故友。 再不去的话,恐怕此生都没机会了。 …… 汉武帝时期! “八十九载……” 汉武帝刘彻眸光一闪,虽有羡慕,却不至于失态。 因为就命数而言,他自己也不算短命。 可若说比运气、比顺遂,他就不得不承认,自己比不上乾隆。 刘彻年幼时便被封胶东王,七岁又被立为太子。 父皇刘启更是提前为他清除了大部分阻碍。 因此,刘彻十六岁便顺利登基,执政长达五十四年。 只是—— 比起乾隆那六十三年零四个月的掌权岁月,终究还是差了九年! 更要命的是,刘彻即位之初年纪尚轻,权力都被窦太后牢牢把持。 外戚势力庞大,朝纲几乎旁落。 刘彻足足用了好些年,才一点点收回权柄。 乾隆却完全不同。 历经无数王朝的演变,加上康熙与雍正两代人的苦心经营。 等到乾隆登基时,大清的皇权已达极盛。 一切权柄,都集中在皇帝一人之手。 他继位之龄正合适,无需受制于太后、权臣,更无外戚的威胁。 一登基,就是名副其实的至尊皇帝,堂堂正正手握大权。 这一点,就连雄才大略的刘彻,也不得不心生感叹——自己不如乾隆! …… 贞观时期! “这乾隆皇帝的确是福缘深厚啊。” “可谓是一生平顺,没遇上什么大灾大难。” “能当皇帝当到他这个程度,此生也就无憾了。” 就连李世民都忍不住露出羡慕之色! 当然,李世民更倾慕的,还是乾隆继位的那段经历。 你瞧瞧人家——乾隆虽不是嫡长子,却能一路坦荡,毫无波澜地登基称帝! 没有半点来自兄弟的威胁。 第230章 李承乾:只要再熬上一段,自己迟早会出头! 再对照自己……李世民心里顿时生出几分酸楚。 这嫡长子继承的规矩,真是害人不浅! 为了坐上大唐皇位,他不得不亲手对付大哥。 一想到当年亲手放箭射杀兄长的场景,李世民心底依旧泛起阵阵刺痛! 皇权之争,自古便如此! 哪怕是亲兄弟,也要刀剑相向! 若自己能像乾隆那般,顺顺当当地登基,没有暗涌与算计…… 这一辈子也不至于留下污点。 至于命数? 李世民自然也明白,能活多久就活多久。 可问题是,他根本做不到啊。 李世民心中清楚得很,自己早年南征北战,积下无数暗伤。 虽然后来登基后再不上阵厮杀,开始调养休养, 可命数终究还是会受到那旧伤的影响! “朕能活到五十多岁,已是上天庇佑。” 李世民在心中叹息。 与其他帝王们交流时,他早就知道自己的大限。 五十多岁,对帝王而言,已然不算短。 眼下唯一的难题,就是储君之事! 这一次,绝不能再让承乾走上叛乱的老路!! 而李承乾望着天幕上乾隆那张意气风发的年轻脸庞,心底早已酸得发麻! 这也太爽了吧! 二十五岁就能继位称帝! 李承乾心口泛酸。 若论得宠,自己早年间同样是父母眼中的心肝宝贝。 太子之位,那时简直固若金汤。 只要不出大意外,等着继位就行了。 可惜啊…… 随着与父皇日渐疏离,最终竟兵戎相见。 不过转念一想—— 父亲的命数也没几年了。 只要再熬上一段,自己迟早会出头! …… 大宋! 赵大与赵二,也被乾隆的顺遂人生给震得说不出话来。 赵大回想起当年,自己挥舞军棍,打得火星乱溅,才勉强夺下大宋江山。 反观乾隆,自小到大没吃过什么苦,转头就接手一个疆域辽阔的大清! 想到这里,赵大心底竟泛起一股心酸。 人与人之间的差距,竟能大到如此?! 赵二心思也翻涌不休。 当皇帝就这么简单吗?! 为何自己想登基,却如此艰难? 既要提防老大削自己, 又得巴结文臣,把好处一一送出。 还得安插亲信,广结党羽。 怎么到了乾隆这儿,就能轻轻松松坐上皇位?! 赵二心里极度失衡! 更要命的是! 自己费尽心机,好不容易当上皇帝, 结果反倒被后世钉在耻辱柱上。 “我就这么想当个皇帝,有错吗?!” 他心中怒吼不已。 “凭什么还要骂我是最弱的太宗?!” 这说得过去吗?! 赵二心中满是愤懑。 更让他担忧的是,天幕视频一出,必然会影响未来的局势。 自己这皇位,到底能不能保得住,还真不好说! 老大必定会更加防备自己! 想到这儿,赵二心里更添沉重。 …… 洪武时期! “哎……” “这乾隆皇帝可真是命好。” “咱要是当年能有他一半的好运气,或许根本就不必造反了!” 老朱忍不住摇头感叹。 乾隆自打出生起,便是王府里的心头宝。 他母亲在王府时,还曾吃过些苦头。 可他本人呢?真是一点罪都没受过! 果然,投胎才是最大的本事啊。 再看看老朱的童年。 全家穷得揭不开锅,亲人们一个个饿死。 连他亲爹都走投无路,上吊而亡。 老朱最后被逼得只好去削发为僧。 可当和尚的日子同样颠沛流离,不是饿肚子,就是喝凉水,哪算得上好? 拿这和弘历王府里锦衣玉食的日子一比,简直是天与地的差距。 要是老朱的“投胎本事”稍微高那么一点, 比如落到某个殷实的地主家里,天天有饭吃,说不定他根本不会走到造反那一步。 说到底,老朱心里还是有些艳羡乾隆的。 “嘿,这小子命也太好了!” 周围的朱标等人也纷纷点头。 是啊,谁能有这般好运? 自小就受爷爷与父亲的宠溺,继位之路顺风顺水。 若朱标能活下来,登基也未必有多少阻碍。 可是真正上了位,处境怕是完全不同。 乾隆正处皇权的极盛期, 朱标哪能与之相比? 他将来必然得同那群文臣较量,少不了一番拉扯。 “命数之说,真是说不清。” 朱标或许也想到了自己命里的结局,忍不住苦笑摇头。 同样是皇储,乾隆能安稳登基,还活到高寿。 而自己呢?连龙袍都没穿过! …… 嘉靖时期! 嘉靖神色一变。 乾隆竟活到八十九岁?! 自己费心修道,命数也才堪堪六十。 这差距快有三十年了! 他一时心里发堵:修道还有何意义? 不如直接向乾隆讨教养生之法, 说不定还能延长命数。 可转念一想,这念头只能埋在心里。 大明与大清世仇,他若真向乾隆请教, 只怕太祖地下也要把他骂个狗血淋头! …… 康熙时期! 康熙笑得合不拢嘴。 “我这个孙儿,果然福泽深厚,命数非凡。” 见到孙子顺遂,康熙心头自然欣慰。 哪有祖父会嫉妒小孙子的? 周围皇子们也纷纷赞叹,唯独太子的笑容有些发僵。 羡慕啊,他心底早已酸得发麻! 说起这太子之位,他被立得更早。 两岁便被册立,明明是大清未来的储君! 可谁知…… 这一当就是三十多年! 胤礽心头满是苦涩。 太子向来是高危之位,日复一日都得如履薄冰。 既要提防这个,又要讨好那个。 还得在父皇面前表现出色。 这样的日子,压力山大! 自古太子能顺利继位的,不过半数。 而且当太子的时间越长,离皇位往往也越远! 他一肚子苦水。 看看弘历,二十多岁便能登基。 再看看自己,三十多了,还困在太子的位置! 这难道是我不想当皇帝吗? 是父皇实在太能活啊! 三十多年的太子生涯,早就快让他崩溃了! “这破太子,谁爱当谁当!” …… 雍正时期! “李卫,弘历这小子可真争气。” 雍正看着儿子长寿的结局,心中满是喜意。 对他而言,弘历简直就是个福星。 聪慧机敏,当年对自己登基也算帮了忙。 爷爷早就说过弘历福泽深厚,如今一看,果然没错! “宝亲王果然鸿福无边,全赖主子德泽如天!” 李卫赶紧在旁边拍起马屁。 第231章 最后结算时依旧逃不过天命的收官——! 雍正脸色缓和几分,点头应下。 不过,他忽然叹了口气: “算来算去,朕的时日不多了……” 虽然具体寿命未明,但从天幕里透露的讯息推算, 弘历二十五岁登基,如今已二十多, 留给自己的时光,恐怕只剩数年。 不是每位帝王都能看淡生死,雍正也不例外。 “主子!” 李卫早就看出些端倪,却不敢开口。 此刻听到雍正叹息,顿时眼眶发红,扑通跪下。 “主子!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他苦口婆心劝着雍正,别再如此操劳。 雍正的勤勉,在帝王中算得上最出挑的。 若非如此,他也不至于只当十四年皇帝便撒手人寰。 “哎,命数既定,人岂能逆改。” 雍正幽幽叹息。 “朕的时光有限,可该做的事还没完成。 得抓紧了。” 他倒并未生出延寿的妄念, 只想在剩下的几年,将大事处理妥当。 …… 乾隆时期! 乾隆望着天幕里的画面,脸上浮现出笑意。 听见自己被称作“幸福指数天花板”,心底升起一抹傲然。 的确,从小便受父皇与祖父宠爱,与旁的兄弟全然不同。 后来被封宝亲王,几乎是明着告诉天下,弘历就是储君! “八十九岁啊……” 乾隆悠然笑了。 “朕这寿数,真是够长的了。” 当然,在他心中若能再熬过九十,那才算真正圆满! 【乾隆他几乎就是一部高度精密的机器,赏罚分明,从不推诿责任,这一点便让许多皇帝都自愧不如。】 【在他统治时期,大清疆域扩张至历史极限。】 【乾隆的识人本领极强,能精准把握局势并合理用人。】 【即便缺乏亲历沙场的经验,他依旧能提拔将领并屡次收获战果。】 【他在处理朝政时展现出极高的效率与公正,能准确奖赏有功之臣。】 若从封建皇权的角度来看,乾隆确实登上了帝王的最高峰。 但也正因他越接近完美,对于国家的运行却反而是一种潜在的灾难。 甚至有人评价说,乾隆简直就是一台冰冷的运算器。 你将功勋与战果输入,他便将官职与赏赐准确吐出,分毫不差。 你把战败与失责上报,他立刻下达斩首凌迟的命令,连坐全家,一个不漏。 他的个人能力同样毋庸置疑,尤其是在分析政务、处理事务与信息收集上,几近极致。 即便自幼成长于深宫,却从未被臣下所蒙蔽。 他本人未曾亲历沙场,却能端坐京师,通过千里之外传来的层层奏折,精准掌握前线战况。 要知道,这些奏折来源驳杂,既有将领的,也有地方官的,还有八旗高层、乃至地方王公直接上奏。 其中自然不乏推卸责任、争功诿过,甚至夹杂私人恩怨而歪曲事实的内容。 乾隆的过人之处就在于,他能把这些立场各异、角度迥然的奏折细细研读、相互印证,最终还原出前线的真实局势。 不仅如此,他还能分辨出谁在撒谎,甚至能揣摩出对方撒谎的动机! 更厉害的是,他会把所有奏折留档整理,常常回头按时间线对比。 一时的谎言或许能瞒得过去,但随着时间推移,前后矛盾必然暴露,最终被他识破。 例如,当年阿桂在作战时上奏称当地大雨滂沱,乾隆立即联想到几年前当地官员曾奏称大旱求赈。 一对比,立刻查出虚报赈灾的丑闻,于是大批官员被清算。 又如平定回部的雅尔哈善,久攻库车不下,还疏忽大意放跑了已经被困的小和卓霍集占。 再如平金川时的讷亲,上奏折时胡乱粉饰战况,借“春秋笔法”推卸责任,试图欺瞒圣上。 乾隆察觉后,直接下令抓回处斩,毫不留情。 意识到自己表现不佳后,他立刻开始自救,想尽办法把责任甩出去,把战事的失败归咎于他人。 然而乾隆却把他前后上奏的所有奏折摊开来对比—— 再结合其他人的奏报,便将雅尔哈善的心思与所作所为一一拆解,看得透彻无比。 真正有能力、有手段的将领与大臣,会被乾隆察觉、重用并奖赏; 而那些无能之辈,在他敏锐的洞察下根本无处藏身。 即便乾隆远在数千里外,你的一举一动也好似在他眼前发生一般。 要是崇祯能有乾隆这样的本事……大明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更何况,乾隆虽从未亲临沙场,但军事上的见识却属一流,尤其是在平定准噶尔时,展现出了非同寻常的战略远见。 乾隆二十年,他毅然决心彻底剿灭准噶尔,哪怕群臣极力反对,他也未曾动摇。 因为乾隆的眼光从不局限于自己一世的安宁,他所考虑的,是“大清万世长久”的格局,是江山永固的格调。 因此,不论对内还是对外,他都要彻底清除一切可能威胁大清的隐患——准噶尔必须灭绝。 在这场战役中,他将自己冷酷如机器的政治一面发挥到了极致。 为了不留后患,他竟下令对准噶尔进行灭族。 第三次西征时,他指示清军:凡遇草原上的人,当即诛杀。 若是大批人群投降,不可立刻处置,因为人多一时杀不干净,“难免有一二漏网之人,将消息传出,引其他部族逃散”。 至于后世如何评价这份残酷,他毫不在乎,他在乎的只有在自己手中把隐患一劳永逸地清理掉。 自康熙、雍正以来的权力积累,到乾隆手中已臻极盛。 尤其是军机处设立之后,中央集权发展至顶点,任何可能威胁皇权的因素几乎被一扫而光。 可以说,在乾隆手里,清朝几乎避开了封建王朝的所有弊端,走到了封建帝制的极致。 结果……大清还是迎来了历史的“版本更新”。 若将乾隆比作游戏玩家,他几乎把这个赛季打到了满级—— 把所有补丁都修补得滴水不漏,最后结算时依旧逃不过天命的收官。 乾隆还有一项罕见的品质:他从不推卸责任。 你要一万人,他给你一万五; 你要三百万粮草,他拨给你四百万。 战事获胜,是你的功劳。 只要遵照他的安排,就算失败了,也由他来承担责任。 他自负,却有自负的资本和战绩支撑。 乾隆治下的大清,从纵向比,是中原数千年历史中人口最多、疆域最广、国力最盛的时期。 第232章 从他一生的作息来看,他就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乾隆在二十五岁继位,既不是过早稚嫩,也不至于迟暮之年,可以说正值壮年,精神与精力都处于巅峰。 六十年后,他又成功举行禅位大典,既留下了禅让的美名,又依旧牢牢掌控大权。 放眼古今中外,能有如此经历的皇帝,几乎屈指可数。 历史上,恐怕真没有谁比他的命更好! 最长寿、在位时间最久,还统治着历代以来疆域最辽阔、人口最多的国家。 再结合乾隆本身的能力……可以说,他就是两千年封建帝制演进后孕育出的最完美产物。 【乾隆的长寿,其实源自于他的自律。】 【虽然他在饮食起居上花费颇多,但仔细看,他的生活方式并不放纵,而是极为节制。】 【他一日只食两餐,清晨四点多便起身,先看书再用餐,上午批阅政务,下午两点再次进食。】 【乾隆尤好淮扬菜,以其清淡养生;几乎滴酒不沾。】 【不只是他,他的祖父康熙皇帝同样不嗜酒,因认为饮酒伤身,且易误事。】 【乾隆对奢靡娱乐并无兴趣,唯一的消遣,不过是每年到承德打猎。】 【从他一生的作息来看,他就是个极度自律的人。】 【数十年如一日,早睡早起,规律养生,从不无故熬夜。】 【乾隆唯一的乐趣,就是来自于权力。】 【肉体的享乐,他并不看重;精神层面的满足,才是他真正的快乐。】 【对比明朝那些皇帝,就显得天差地别。】 隆庆困于后宫争斗六年而亡;朱常洛登基仅月余便崩。 明朝的皇帝们虽享乐颇多,然而大多英年早逝,许多三十余岁便见太祖,能活到四十的都屈指可数。 若他们能像乾隆这般自律,也未必不能延年益寿。 当然,乾隆并非无好。 他的爱好,从形式上看都颇为高雅。 比如作诗,或者鉴赏书画。 他喜欢给名迹题跋、钤印,由此得了个外号——盖章狂魔。 【此外,他也乐于评点历史,尤其爱为明末清初的人物与自家祖宗“正本清源”。】 【他的历史观、道德观自有其可取之处;只是艺术品味嘛,可以说几乎没有。】 【即他在位期间,平定或处理了十项重大事务,包括两次平定准噶尔、平定大小和卓之乱、两次平定金川。】 …… 皇帝们看完乾隆的几个外号,纷纷沉默。 因为天幕竟然称他是最完美的皇帝! 这个称号,自然让不少帝王心中不服。 然而细细一想,又不得不承认,天幕所言确有几分道理。 能在帝位上做到赏罚分明,不把责任全推给下属,已属难得;乾隆却将此发挥得更彻底。 听命而胜,是属下的功劳;听命而败,则是他的过错。 放眼古今,几人能如此? …… 大秦! 始皇帝微微颔首,发出由衷的感叹: “这乾隆帝,确实有其可取之处。” “为君者,当赏罚分明,方能激励群臣。” “他不仅能识人,更能用人!实为难得。” 赏罚分明,本就是明君的本色。 始皇自认也能做到用人唯才,但作为帝王,难免被情绪左右,一旦压不住情绪,判断便会失真。 “况且,这大清吸取前朝经验,把一切皇权的威胁尽数清除。” “可惜……终究还是亡了。” 始皇帝是大一统王朝的奠基者,他开创制度,却也因无先例可循,只能摸索前行。 而最初的制度,总会有许多漏洞。 自秦亡之后,历朝历代无不从前车之鉴中汲取经验,以延续自家国祚。 清朝,正是这方面的集大成者。 他们把历代灭亡的教训悉数吸纳,几乎将一切隐患清扫殆尽,让封建皇权走到了极致。 “父皇所言甚是。” “我大秦是第一个大一统王朝,父皇开国,又无经验借鉴,制度自然不够完善。” “如今我们却能从天幕中吸取经验!” 扶苏眼神熠熠生辉。 大秦最大的问题,就是开创者的劣势。 当年缺乏经验,如今有了天幕视频,情况便不同了。 一来,帝王之间可直接交流,从中获取宝贵的信息; 二来,还能通过视频窥见后世各朝制度,择其优长,稍作改动便能借用。 毕竟这是几千年来无数智者不断打磨、完善的成果,比秦朝草创之制要周全得多。 “嗯,言之有理。” “朕也欲与天幕中的诸帝深谈。” 始皇帝轻轻点头。 他承认,大秦吃亏在生不逢时。 十余年光景,还来不及打补丁,就已被推翻。 但若能参考后世制度,便能直接取长补短。 只是此事不可操之过急。 帝国初创,天下未稳,若贸然改制,反生大患。 此举,应当循序渐进,徐徐图之。 始皇心中暗下决意:大秦的脚步该放缓,由他与扶苏两代人合力,足以让大秦基业稳固! …… 汉武帝时期! 说到识人、用人,汉武帝刘彻不逊于任何人。 当年一个马奴,被他拔擢成大将军;长安顽童,成了叱咤漠北的冠军侯。 刘彻的眼光,何其独到! “这乾隆帝,知人用人皆属上乘。” “尤难得的是,他虽居深宫,却能凭奏折洞察前线局势。” “此等本事,连朕都未必做得到。” 汉武帝对太子刘据缓缓说道。 在他执政的年代,几乎整日征战。 他与乾隆一样,从未亲历前线,只能依靠消息传递判断战局。 而将领如卫青、霍去病,常常率军深入数百上千里,消息迟滞严重。 要靠这些延迟的信息来分析前线,何其艰难! 若论军事成就,汉武帝与乾隆可谓旗鼓相当; 若论军事才能,却难分高下。 毕竟两人相隔两千多年,所处环境迥异。 但毋庸置疑的是,乾隆确实是清朝最懂军事的皇帝,而且没有之一。 他的谕旨、圣批、奏疏几乎完整留存,足可见证这一点。 第233章 朕都先一步料到了,你们还让他死了?! 其实乾隆在历史上确实还是展现出几分能耐的。 当他意识到明瑞极有可能被围困时,立刻下达了四道紧急调度。 第一,命额尔登额立即舍弃老官屯,立刻南下接应明瑞大军,如有迟疑,定严惩不贷。 第二,命海兰察带三百精兵务必找到明瑞,若寻得,则立即护送其返程。 第三,派明瑞的胞弟奎林,带着御赐香囊前往,劝说明瑞撤军,以防万一海兰察无力劝动,耽误战机。 第四,命阿里衮即刻启程,接替额尔登额掌军大权,以防其再度推诿拖延,坏了大局。 布置完这一切后,乾隆才略微放下心来。 在他看来,这四道命令只要能落实一条,明瑞就能保全性命。 纵然有所折损,但只要明瑞活着,就还有翻盘的希望。 毕竟乾隆对明瑞的信任与器重,远非常人可比。 可结果呢? 清军一败涂地,明瑞战死,全军损失七千余人。 这并非乾隆预判失误,而是额尔登额压根没去救援。 接到圣旨后,他直接掉头,一待就是整整一个月,眼睁睁看着明瑞被困死战。 这期间,海兰察催过他,总督鄂宁更是连催十四次,可额尔登额铁了心按兵不动。 等阿里衮和奎林抵达时,明瑞早已殒命。 乾隆的四道密令,最终无一兑现。 阿里衮只得将额尔登额押解赴帝都,随同的,还有将幸存官员分开审问后整理的调查报告。 乾隆看罢,怕是心中都在发麻。 朕都先一步料到了,你们还让他死了? 事实上,明瑞本不必死。 按常规行军,两日之内即可归境。 然而明瑞心知绿营兵战力孱弱,若让其断后,极可能导致全军溃散。 于是他毅然带五百八旗兵亲自断后,短短一日之内,硬是五度冲杀,死死挡住数万敌人,为主力赢得逃命时间。 最终清军九千余人突围而出,而主帅明瑞,却血洒宛顶。 这场战役,足见乾隆的军事眼光。 而对比之下,汉武帝刘彻在这一方面的作为,就显得稀薄许多。 多数时候,他不过是定下目标,至于战局如何,全然交给将帅自行发挥。 他在鼓舞士气上不吝赏赐,也重用宗室,但真正置身战争细节,几乎从未显露过。 史书所载的大捷,如漠北之战,几乎全是卫青、霍去病的临场决断。 甚至还闹出李陵一案。 刘彻的胡乱干预,使李陵率五千步卒硬扛匈奴八万铁骑。 李陵拼死一搏,硬打出近一比十的战损,却因孤立无援,最终被迫投降。 汉武帝不但未救,反而怒而夷灭李陵满门。 但这种昏招,并非刘彻独有。 乾隆当年也曾派兆惠以数千兵力强攻二万守敌之城,可见帝王决策中,失误并不罕见。 …… 贞观时期! 论用兵,李世民自是不服任何人。 毕竟这盛世江山,就是他亲手打下来的。 “乾隆能做到赏罚分明,实属不易。” “虽未亲临沙场,却能洞察前线局势,此等眼力,确实难得。” 李世民边点评,边笑意满面。 他对打仗,从未怯场。 “清朝的制度,倒也值得借鉴。” “身为千年之后的朝代,他们汲取了前人亡国的教训。” 长孙无忌在旁点出。 李世民深以为然,同时心中一动——大唐覆亡的重要根源之一,便在于藩镇割据。 自己又该如何避免? “大唐在制度上,仍有缺憾。” “这也是朕召诸卿观天幕的原因。” “要学一学后世各朝如何规避弊端,好让大唐国祚更久!” “若能化解这些隐患,大唐自当基业长青!” “好!” 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人齐声应诺,心中压力更重。 如此难得机缘,绝不可虚度。 …… 大宋! 赵大微微颔首,算是认可了乾隆的本事。 “虽是异族,但其制度亦有可取之处。” “乾隆虽说命运眷顾,可也确实有能耐。” “明明深居宫闱,却能借奏折推演前线战况,这点,你不及他。” 此言一出,赵二尴尬至极。 毕竟他素有“阵图大师”之称。 他昔年也曾在后宫遥控军情,自信凭布阵之术可保无忧,结果却惨遭敌军痛击。 相比之下,乾隆同样远程指挥,却不似赵二那般死抠图纸,而是在关键时机下令。 他的命令精准无比,往往能通过零碎奏折拼凑战场局势,甚至提前预判敌势。 若非额尔登额袖手旁观,明瑞本不至于殒命。 相比之下,赵二的短板就暴露无遗。 打仗怎可能只靠一张阵图? 兵无常势,水无定形,唯因时因地而制。 若真按纸面条款死打,那场仗必败无疑。 赵二听明白了大哥的暗讽,只能干笑,默然不语。 毕竟战事已输,他还有什么面子再开口? …… 洪武时期! “不得不承认,这乾隆皇帝确实有几分心计和手腕,咱之前算是小瞧了他。” 老朱眯起眼睛,神情渐渐凝重。 先前看那天幕时,老朱只觉得乾隆不过是运气好。 投了个好胎,有个能耐的爷爷,还有个不错的爹。 要是他朱元璋当年也有这样的命,还用得着拼命造反? 那个时候的世道,能填饱肚子都算烧了高香。 老朱当年的理想,不过是吃饱饭,能和家人安稳过日子。 可若真是如此,世上也不会有洪武大帝朱元璋了! 随即,他又盯向天幕,目光变得更加严肃。 原本他以为乾隆只靠运气,可看完这一幕才发现,对方的能耐也不容忽视! 是啊,若真是庸碌之辈,就算侥幸登基,也绝不可能稳坐六十余年。 皇帝这位置,没有手腕和本事,怎能坐得安稳? 老朱对此再清楚不过。 做了皇帝才知道,朝堂上的那些臣子,口头上忠心耿耿,暗地里却各怀鬼胎。 若是没有足够的眼光,极易被人瞒天过海。 “大清能入关夺天下,归根结底还是咱大明自身不够强盛。” 想到大明的江山断送在异族之手,老朱心头就是一股说不出的愤懑。 “父皇,王朝兴衰,乃是天道常理。” “自古以来,从未有过不灭的王朝。” 第234章 身为天子,居然还得放下身份去求臣子借钱——!! “我们能做的,不过是从他人身上吸取教训,让大明国祚尽量延长。” “就算有朝一日要亡,也绝不能亡在异族之手。” 朱标低声劝慰。 老朱重重地点了点头。 “你说得对。” “咱一定要吸取教训,不能让后人重蹈覆辙!” 随即,老朱的目光落在奉天殿里的群臣身上。 大明的问题出在哪里? 历代皇帝普遍短命,不少连四十都没熬过去,甚至有人三十出头便驾崩。 问题出在哪? 那些后期的皇帝,一旦想有所作为,不明不白就死了。 问题又在哪? 看了这么多天幕画面后,老朱心里逐渐有了答案—— 毛病就出在文官集团! 还有那些盘根错节的豪绅地主。 上下勾连,狼狈为奸。 到崇祯时,竟然穷得打仗都掏不出银子! 身为天子,居然还得放下身份去求臣子借钱。 老朱难以想象,这样的荒唐事,竟然会出现在大明! 归根到底,是根基没立牢。 所以今后,他朱元璋再狠辣,也不容抱怨! …… 康熙时期! “好个弘历,好手段。” 康熙脸上浮现笑容,眸中满是欣慰。 看着孙儿的表现,他心中难掩骄傲。 这,才是他们大清的天子! 在康熙眼里,这些皆是褒奖之语! 大清入关后,确实从前朝覆亡中吸取了不少教训。 尤其是大明的经验,更是谨记于心。 他们极重视皇子的培养,从中挑选最有能力者继承大统,这就大大减少了昏君的可能。 可即便如此,弘历的表现,仍超出了康熙的意料。 “老四养了个好儿子啊!” 康熙笑眯眯地看向不远处的四爷。 四爷面上不显,心底却早已翻起滔天喜意。 按正常历史进程,皇位本就是他的。 如今虽有天幕异象,但他相信,这传位之事不会改变。 更何况,弘历的才干表现得如此出色,父皇只会更加坚定心意。 四爷低头不语,可周围几位皇子,神色却已变了。 尤其是太子,看向四爷的目光,复杂至极。 因为在过往,老四其实是坚定的太子阵营。 然而讽刺的是—— 真正的太子没能登上皇位,反倒是昔日的太子党老四,成了大清的新帝! 造化弄人,真叫人唏嘘。 太子心底长叹一声。 当了三十多年的储君,到头来也没能守住,倒不如不要。 而在几位皇子中,情绪最为剧烈的,莫过于八爷。 康熙子嗣虽多,但能真正角逐皇位的,不过屈指可数。 早年是太子与八爷争锋,双方党羽势同水火。 如今太子已是日渐失势,还被废过一次,与皇位基本绝缘。 按理说,这龙椅自然该由他老八来坐! 谁料半路杀出个四哥,硬生生夺了先机。 而且最后,还真让他把皇位拿走了。 老八心里苦啊。 自己这是注定的陪衬? 先衬托太子,如今又衬托四哥?! 看着乾隆如今的风采,再对比父皇那满意的笑容,老八心口愈发压抑。 这皇位,只怕离自己越来越远了。 他暗暗握紧拳头——必须尽快另做打算! …… 雍正时期! 雍正难得展露笑容,眼角眉梢皆是舒展。 看着儿子的表现,这位素来冷峻的帝王,此刻也忍不住畅怀。 “弘历果然没有辜负朕的期待!” “就连准噶尔汗国,也被他荡平。” 准噶尔汗国,是雍正心头的一根刺。 偏偏他自己没能彻底拔除。 如今亲眼见儿子替他清除了这一隐患,大清无后顾之忧,雍正怎能不喜? 父债子偿,老子的心病,竟被儿子给解了! 更难得的是,弘历治国用人得当,赏罚分明。 如此优秀的皇帝,自然也离不开他这个做父亲的调教。 “宝亲王自幼伴在主子身边,耳濡目染,再加天资聪颖,自然能成大器。” 李卫也趁机奉承,话说得妥帖动听。 雍正脸色顿时红润几分,喜意更甚,频频点头。 …… 乾隆时期! “朕自号十全老人,有十全武功者,后世也得承认朕的功业!” “至于什么‘幸福指数最高的天花板’,未免言过其实。” “与汉文帝等人相比,朕还是差些的。” 乾隆嘴上谦虚,心里却笑得快合不拢嘴。 看着天幕里对自己的赞誉,他心中甜似蜜。 之前因“高宗”庙号而郁闷的情绪,此刻早已烟消云散。 谁不喜欢被夸? 更别说是天幕这样的“权威”。 那么多帝王出现,又有几个能得到如此褒奖? 自己这个外号,怎说都算是好名声吧! 虽然话里自谦,乾隆心底却早已认定: 朕,就是古往今来的第一帝王! 殿中群臣立刻齐声附和,溢美之辞不绝于耳。 跪在地上的嘉庆,也急忙开口赞颂父皇。 乾隆看了他一眼,脸上笑意微敛,淡淡道:“起来吧。” 嘉庆如释重负般站起。 【乾隆酷爱传统文艺,一生写下四万余首诗,更痴迷收藏字画。】 【他的最大爱好,便是在名作上题跋盖章。】 【所用印玺多达一千八百余方,几乎故宫里的书画都没逃过他的“到此一游”。】 【其中最“受宠”的,当属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 【短短二十八字,被乾隆题跋七十余次,盖印一百七十多处。】 【王献之的中秋帖,也难逃此劫。】 【原本一张小帖,被他写下一万余字观感,硬生生拓展成五米多的长卷。】 【黄公望的富春山居图,留白处更是全被乾隆占满,题字无处不在。】 【因此,后人讥讽他为“盖章狂魔”“文玩界牛皮癣”。】 皇帝喜好文艺本不稀奇,可像乾隆这样近乎癫狂的,独此一人。 遇上钟爱的书画,必题必盖,毫不放过。 然而最讽刺的是,这样痴迷文艺的皇帝,却开创了最恐怖的文字狱。 康熙年间不过十起,雍正朝三十余起,大多用于打压政敌。 而乾隆时期,文字狱高达一百三十多起! 始皇与汉武看到此景,都不免摇头。 他们当政时,纸张还未普及,自然少有珍贵文作,难以体会。 倒是李世民,却气得直变脸。 第235章 大哥,这皇位我不当了,还给侄子?? 贞观时期! 李世民望着天幕,面色泛出怒色。 “蛮夷终究是蛮夷,对名作毫无敬畏之心!” 王羲之的快雪时晴帖,书法绝品,乾隆竟在其上胡乱盖章百余次! 一想到这里,李世民心口发疼。 他酷爱书法,尤以王羲之为尊。 历代传世书作,他都倾力搜集,甚至连禊帖真迹也收入囊中。 那卷禊帖原在王羲之七世孙智永和尚之手,智永无嗣,仅传一徒——辩才。 监察御史萧翼费尽心机,从辩才处得来,奉献给李世民。 自此,李二将之视若无价之宝,命诸遂良、虞世南、冯承素等名家临摹,流传后世。 至于真迹,则随他入陵,永世相伴。 如今见乾隆这般“盖章狂魔”,李世民更是坚定: 此等神作,绝不能落入后人之手! “承乾。” “待朕身后,你务必将禊帖装入玉匣,随我同葬。” “唯有如此,才算你尽了孝心。” 李承乾立刻点头: “父皇放心,此等旷世之作,唯有随父皇长眠,方为正道。” “流传人世,反倒是祸患。若落入乾隆那等人之手,珍宝蒙尘不说,更要遭凌辱。” “唯有父皇,才配得上右军巅峰之作!” 李世民大笑,喜不自胜,连连点头。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也纷纷出声附和。 “陛下此言极有道理,禊帖作为千古名篇,若是流落人间,恐怕难免引来无休止的争夺与暗斗。” “既如此,倒不如让此等神迹伴随陛下安眠陵寝,不仅能彰显尊崇之意,也能为世间减少许多祸端纷乱!” 在乾隆外号盘点视频播放完毕后,天幕忽然暗了下来。 众帝王齐齐望着天幕,等待下一位皇帝登场。 可等了许久,天幕依旧一片漆黑,没有新画面出现。 一时间,群帝面面相觑,眼神中多了几分错愕。 毕竟按照推算,乾隆之后,大清明明还应有几位皇帝存在。 望着彻底陷入沉寂的天幕,群帝心中竟有些空落。 这种滋味,就像现代人追剧追到一半,剧情却戛然而止。 盘点系列看得正起劲儿,骤然断档,令他们倍感怅然。 何况天幕视频透露了许多关于后世王朝的重要信息—— 其中有不少内容,更是和他们自身休戚相关。 这样的机会,可谓弥足珍贵。 若天幕真此刻消散,那岂不是再无可能获知未来? 一想到此处,不少帝王心头猛地一紧,脸色皆有变化。 “该不会……就这么没了吧?” 幸好,黑暗之中忽然浮现文字,让群帝心神一松。 【外号盘点系列已完结,新的视频即将上线——!!】 众帝齐齐呼出一口浊气。 旋即,他们开始消化这段时间所获得的信息。 外号盘点的时长,比太子系列冗长许多—— 甚至比亡国皇帝系列更繁复。 也正因如此,所泄露的历史信息极为丰富。 但群帝本就个个心思缜密,早在观看之时, 便吩咐近侍将关键点逐一记录在案。 此刻趁新片尚未播出,他们纷纷回顾所得。 有人则干脆在天幕中闲聊起来。 比如朱家几位祖宗。 老朱打招呼问候朱棣。 朱棣则反问朱厚熜父母是否安康。 眼见祖宗互怼,朱厚熜只敢缩着脖子,唯唯诺诺。 刘邦则与刘彻聊起对付匈奴的细节, 听说最近一仗大获全胜,刘邦痛快多饮几杯。 康熙、雍正、乾隆爷孙三人,更是隔着天幕倾诉。 爷孙重逢,激动得热泪盈眶。 未曾想,大清三帝竟能以这般形式重聚! 然而一想到大清的结局,三人又陷入沉默。 …… 大宋! 赵匡胤目光幽幽,望向赵光义。 自觉无颜开口。 太子系列中,老赵家鲜有身影。 可一到亡国皇帝、外号盘点,他们宋朝就被钉在了耻辱柱上。 让赵大在诸帝面前,抬不起头! 要知道,他赵匡胤何等铁血男儿,怎料子孙后代,一个个窝囊至极? 敌军一到,就只想着逃跑!家底丰厚,却拿去乱撒钱! 赵大苦撑一生的硬脊梁,终究还是弯了。 赵二看兄长这般落寞,心中酸涩。 却不知如何安慰。 难不成要说:“大哥,这皇位我不当了,还给侄子?” 这话怎可能出口! 李世民则与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热烈讨论,他们要借鉴后世经验,避免大唐步入藩镇割据的覆辙! …… 现代! 李阳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真正辛苦的,其实是他本人。 这几段视频,都是他连夜熬出来的。 虽然疲惫,但收获却极其丰厚! 外号系列播放期间,情绪值如潮水般暴涨; 而奖励更是拿到手软。 因忙着剪辑,他一直屏蔽提示消息, 直到此刻才解开屏蔽。 瞬间,海量提示涌了出来。 【赵匡胤已破防,您获得额外奖励:全属性+1000、现金1000万!】 【朱元璋已破防,您获得额外奖励:全属性+1000、现金1000万!】 【……】 李阳一眼便懂。 这是因为外号系列刺痛了这些开国帝王的神经。 宋朝那副屈辱模样,换作谁也要破防。 赵大怕是都后悔当初披黄袍。 老朱心态崩塌也在情理之中。 毕竟后代皇帝死得稀里糊涂,干点大事就横死,活过四十的寥寥无几。 唯有嘉靖这老油子和万历这摆烂王,勉强多活些年。 李阳暗暗思量: 若自己再剪个“明朝文官毒害皇帝”的阴谋论视频,老朱岂不是要气炸? 老朱破不破防另说。 但他敢肯定,若真放出这种视频, 洪武朝廷恐怕要血流成河! 那些文官定然将他骂到祖宗十八代。 【您的情绪值已达标,视频将会推流到更多历史朝代,并解锁时空对话功能!】 时空对话?! 李阳忙不迭查看能力详情。 原本,李阳就能凭借天幕与群帝沟通,所以乍一看,这个新能力似乎有些画蛇添足。 可当他认真读完介绍后,才发现自己格局太浅了。 “时空对话”指的不是远程隔空喊话,而是能够直接在时空线上穿梭,与历代帝王面对面交流! “这才是真正的好东西啊……” 李阳眼睛瞬间亮了起来,整个人兴奋得不行。 第236章 若是别人上了,自己却落榜,那岂不是颜面无存?! 几千年的历史,随便他纵横! 光是想一想,就足以让人心潮澎湃。 不过冷静下来后,他还是心生忌惮。 万一自己贸然乱闯,被哪位皇帝当邪祟给绑了,甚至拉去祭天,那岂不是要凉? 他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先收起脑海里的幻想。 奖励固然诱人,可还是要脚踏实地。 眼下更重要的,是继续放新的视频。 “让帝王们破防,才有更多的好处。” 李阳心底暗暗念叨着。 截至目前,他已经成功让三位皇帝情绪崩溃: 李二、老朱、赵大。 剩下的那些皇帝,一个个都很难攻破心理防线。 若要继续搅动情绪,恐怕得放出一些“狠料”。 他正准备推出的,正是皇帝野史盘点系列。 那些野史,简直就是“野”得只剩下“史”。 只要这些“史”内容一播,必定能把那些帝王的心防彻底击碎! 可惜,野史系列还没完全剪辑好。 “那就先让他们乐呵乐呵。” 李阳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直接翻出电脑里存着的旧视频。 趁这段时间放一段老片子,等自己把野史系列搞定,再给皇帝们来个大招! 文件夹里,一支视频格外显眼。 《历史十大帝王排行》! 李阳果断点下发布。 一瞬间,漆黑的天幕骤然亮起。 庄重的音乐从虚空中响彻,仿佛带着无尽威严。 原本正聊天、忙于整理信息的群帝,齐刷刷抬头望向天幕。 随即,他们全都坐直身躯,面色庄重,眼神中满是期盼! 因为天幕上浮现出了一行大字: 【皇帝风云录——】 【十帝功勋综合评鉴篇!】 意思不难理解: 这是要对历代帝王进行评比,甄选出最强的前十名! 中国历史上下,皇帝多达数百。 如今,只有十人能立于巅峰! 谁能上榜? 谁又会落选? 其中水分,可谓极大! 一时间,众帝精神抖擞,一个个眼神发亮。 毕竟,哪个皇帝不想登榜? 若能上榜,便意味着他们的功绩得到天幕与后世的双重认可。 那是无上的荣耀! 能在群帝之中脱颖而出,位列前十,足以说明其盖世之能。 况且,现在所有帝王都在关注这份榜单。 若是别人上了,自己却落榜,那岂不是颜面无存? 身为帝王,最看重的就是脸面! 此刻他们全都屏息凝神。 …… 大秦! “十大帝王?!” 始皇双目一凝,低声喃喃。 若换在之前,他肯定胸有成竹。 可惜前些视频里,一句又一句“大秦二世而亡”, 硬是把他这份自信消磨殆尽。 再加上后世群雄辈出, 汉武帝、唐太宗李世民,这些可都是被天幕赞不绝口的帝王。 大秦速亡,这无疑成了严重的减分项。 可纵然如此,他依旧挺起胸膛: “朕毕竟开创了大一统,开创皇帝之名,受万世所尊!” “就算减分,十大帝王之列,朕仍应有一席!” 一旁的扶苏,看着父皇罕见的自我怀疑,立刻笑着宽慰: “父皇不必忧虑。” “此榜必有您之名,且位次绝对靠前!” “若无父皇,何来皇帝?此乃千秋伟业!” “纵使二世速亡,君父之功,亦该列于帝王之首!” “因为父皇,便是——始皇帝!” 扶苏一席话,说得始皇热血上涌。 “不错,不错!” “朕乃始皇!” “大秦更是华夏首个王朝!” “朕之名,万世不灭!” 另一边,汉武帝也在低声自语。 虽说他战功赫赫,功业彪炳, 但一想到太子系列里的“巫蛊之祸”,心底便有些发虚。 削藩本为强国,结果却逼得皇后自尽、太子自杀、皇孙被屠。 几乎动摇了帝国根基! 若不是这一笔污点,他绝对敢说自己能排进前三。 可如今…… “至少,前十总轮得到朕吧?!” 刘彻心中暗暗嘟囔。 “父皇开疆拓土,为我大汉立下无与伦比的功勋!” “必然能够跻身前十之列!” “若是这帝王榜单前十没有父皇,那才是荒唐!” 太子刘据在旁边宽慰老爹。 ——爹啊,您别担心。 虽然您逼死了皇后、逼死了太子、逼死了皇孙…… 虽然在您手下,百姓困苦,国力凋零…… 可您依旧是个了不起的皇帝。 汉武帝听着刘据一番安抚,心头却还是难以放松。 …… 贞观时期! “父皇必在前十之列,甚至有可能高居首位!” 李承乾抢在李世民开口之前,已满脸自信地说道。 随即,长孙无忌、房玄龄、魏征等大臣们也纷纷附和: “没错!” “此前天幕对陛下多有盛赞!” “想来第一,当属陛下!” 李世民听到儿子和臣下齐声夸奖,自然笑得合不拢嘴。 但他天性傲娇,故意装出谦虚的样子:“此言过誉了。” “三代以下,尚有文帝这等明君。” “朕算得了什么,不过区区些许功劳罢了。” 说是谦虚,可心里早已开始猜测自己到底能排第几。 前三,起码要有吧? 始皇帝?——二世即亡。 汉武帝?——晚年差点把江山折腾散。 他们仨的太子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朕不同啊! 五十多岁就驾崩,临终前顺利将皇位交给李治。 死得刚刚好。 前半生打天下,后半生治天下,政绩两不误。 怎么也得保底前三吧! …… 大宋! 赵大抬眼望向天幕,心里像死灰一般,毫无光彩。 上榜? 就凭那些不争气的子孙后代,能不被后人戳脊梁骨就算谢天谢地了。 还想登榜?痴心妄想! 此刻的赵匡胤,只求自己当个小透明,别再让天幕点名宋朝皇帝,更别提“靖康之耻”这些字眼。 让自己被遗忘,才是最好的结果。 “皇兄……” 赵二本还想安慰一句。 大哥啊,你棍打三百州郡,这榜单上怎么都该有你的一席之地! 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赵匡胤狠狠瞪了一眼。 乌鸦嘴! 闭嘴! 赵二立刻识趣地缩了回去。 …… 洪武时期! 老朱见到帝王排行,心情大好。 “哈哈哈,咱无论如何也该在榜单之上!” 他对自己的功绩心里有数。 驱逐蒙元,重建汉家山河,这份伟业是后世公认的。 虽说在文治上有所欠缺,但武功赫赫,这就是铁打的资本! 第237章 这简直是人在府中坐,荣耀天上来——!! 凭这一点,他就有信心能跻身前十。 至于第几名,那不重要。 反正十大帝王里,必定要有老朱的一席之地! “以爹的功绩,榜单上肯定有名字。” 朱标笑着拱手,提前贺喜父亲。 周围的朱棣等皇子,以及奉天殿内的群臣,也连忙齐声祝贺。 老朱摆了摆手,看向朱标,眼中却闪过一丝遗憾: “若是你能顺利登基,做了大明皇帝,必定比咱更强!” “到那时,父子同列榜单,岂不是千古美谈?” “可惜啊……” 他望着朱标,满心都是疼惜与惋叹。 这个长子,是他倾尽心血培养出来的,原本毫无悬念的大明第二任帝王。 怎奈天不假人愿,竟会横遭病殇! 至今老朱都不敢相信。 他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从小粗鄙无文,当皇帝之后才逼着自己刻苦勤学。 打仗,他不输任何人,连天德都要往后站。 可在文治上……终究差了些火候。 可朱标不同。 自幼饱读圣贤书,儒家根基扎实,再加上继承了自己的一身霸气。 这样的结合,必成治国栋梁! 若是能登基,肯定是超越自己的雄主! 父子齐登帝王榜,何等壮丽? 只可惜,一场突如其来的病,让一切都化作奢望。 朱标看透了父亲的心绪,温声道: “爹,还有时间,一切都来得及。” 老朱听完,背过身,重重地点了点头: “来得及!” “你娘在天之灵,也会保佑你!” “你小子平日要多保重,不要太过操劳。” “政务的事,让老二他们多担着点,别什么都自己抗!” …… 永乐时期! 朱棣看见“历史十大帝王”的标题,精神瞬间振奋。 “十大帝王?!” 他昂首挺胸,气势逼人。 “朕四征漠北,开运河,修大典——岂能不在此列?!” “此榜,必有我名!” 朱棣极要脸,尤其想到自己皇位来得不算光明。 所以比任何人都渴望史官和后人的认可。 也因此,他登基后勤政不敢松懈。 他细细衡量文治武功,心里觉得八成有望。 但再细想,却又发虚。 毕竟前有始皇帝、汉文帝、汉武帝、光武帝,还有偶像唐太宗。 一个个都是耀眼的帝王。 就算不说远的,近处还有自己老爹呢! 驱逐胡虏,恢复中华——分量极重。 一对比,朱棣顿时觉得,前十未必能轮到自己。 “爹,您别忘了,咱这皇位可是造反得来的。” 金豆子在旁小声提醒了一句。 朱棣猛地瞪了他一眼。 “不会说话就闭嘴!” …… 嘉靖时期! “十大帝王?!” 朱厚熜心头先是一阵炽热,但旋即暗淡下去。 若论此榜,他岂会有份? 他这些年深居西苑,玩弄帝王术,操纵群臣数十载。 说得好听,是心术精妙; 说得难听,不过是权谋下作。 这些手段,哪里能和那些堂堂天子相比? 嘉靖心里苦涩。 他何尝不想光明正大地施政? 可世事逼人,他根本没有选择! 曾几何时,他也想大干一场。 结果呢? 行宫失火,差点丢命;宫女行刺,险些送命。 全是暗中算计! 无奈之下,他只好退居幕后,纵使臣下内斗,也算苟全性命。 “朕怎能与太祖、成祖相比? 更不及太宗、文帝。” 嘉靖心底,幽幽叹息。 …… 康熙时期! 康熙望向天幕,心底却满是期待。 “三藩平定、台湾收复、驱逐沙俄……” “这些功绩,理应列入前十!” 虽非开国之主,却行开创之业! 十大帝王,必有爱新觉罗·玄烨的一席! …… 雍正时期! “朕不争这虚名。” “是好是坏,自有后人评说。” 雍正神情淡然。 其实他并非不想上榜,只是心里清楚,群雄辈出,自己恐怕难以挤进前列。 …… 乾隆时期! “万岁爷既被天幕誉为最完美的帝王,那必是十大帝王之首!” “古往今来,何人能胜过万岁爷?” 群臣齐声谄媚,乾隆喜笑颜开,神采飞扬。 乾隆心中同样信心满满。 毕竟在先前的天幕视频里,已经明明白白点出了他是“最完美的帝王”! 如此一来,这历史十大帝王的榜首位置,对他来说简直是探囊取物! 【盘点历史十大帝王!】 【第十位!】 【清世宗:爱新觉罗·胤禛!】 【爱新觉罗·胤禛,康熙第四子,母为孝恭仁皇后,清朝第五任皇帝,同时也是定都北平后的第三位皇帝,年号雍正!】 【康熙三十七年受封贝勒,四十八年晋升为和硕雍亲王!】 【康熙六十一年,康熙帝在畅春园病逝,次年胤禛继承皇位,改元雍正!】 历史十大帝王的榜单,终于迎来了正式的揭晓。 而率先出现的名字,就是排在第十位的帝王。 这个名字,对众多皇帝来说并不陌生。 因为在先前的天幕画面中,他们已经看见过此人的身影。 爱新觉罗·胤禛! 但相比他的本名,他们更熟悉的却是另一个称呼—— 雍正! 他是康熙的儿子,乾隆的父亲,更是康乾盛世中承上启下的重要枢纽! 当雍正的名字出现在榜单之上,各位帝王的神情也各有不同。 而对雍正本人而言,心中自然满是欢喜与振奋。 …… 雍正时期! 李卫望见天幕中闪现出自家主子的名字,立刻跪倒在地,笑容满面地高声贺喜: “恭喜主子,贺喜主子!这可是天幕亲自的认可!” “果然没错,十大帝王榜里,必然少不了主子!” “只是这排名似乎稍显靠后,怕是有失偏颇啊!” “以奴才看来,主子的政绩与勤勉,古往今来,有几人能及?若真要排,主子当居第一才合适!” 这一通溜须拍马,正好拍进雍正心坎。 他一向冷峻的脸庞,也难掩由衷的笑意。 看到自己登上天幕榜单,雍正怎会不欣喜?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能入此榜的,不过十人! 哪怕只是第十名,那也殊为难得! “你这奴才,满嘴胡言!” “朕怎能妄自与历代先贤争高下。” “更何况,前头还有皇考,他老人家怎会排在朕之后?” 话虽如此,雍正心里却是暗自松了口气。 看样子,他这个满人皇帝,依旧在后世留下了不俗的声望。 从此前天幕显现的画面,他便察觉到,天幕似乎更偏重汉家帝王。 换言之,后世人心中,也更倾向于汉人皇帝的功绩。 对此,雍正倒也能够理解。 大清终究有覆灭的一日,江山再归汉人,那是必然。 如今汉人后代没有将他们这些满人皇帝完全否定,已是极大的宽容。 雍正原本担心,自己与几位满清皇帝,会被后世所遗弃。 如今看来,是他想多了。 不仅被认可,而且功绩也被记载! 这份承认,足以让他心中畅快无比。 雍正顿觉精神百倍,仿佛立刻还能再批万份奏折! “不论外人如何评价,咱们大清的法统,始终屹立!” 随着心中重担放下,雍正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轻松,眼神中多了几分骄傲与豪气,往日的疲倦一扫而空。 毕竟,能列入历史十大帝王,本就是一件扬眉吐气的荣耀! 李卫听到雍正的斥责,却丝毫未慌。 他心里清楚,主子口中谦辞,心里却喜得很! “是奴才言语鲁莽,还请主子恕罪!” “不过,主子与先帝爷同列于十大帝王,这才是真正的美谈!” 雍正微微一笑,随即指了指桌上的饭碗。 “好了,快起来,何必跪着。” “边吃边看,别等饭菜凉了。” 李卫忙不迭地谢恩,赶紧起身。 康熙时期! 这段时间,康熙几乎天天笑得合不拢嘴。 一个孙子弘历,方才得到天幕的称赞;转眼,一个儿子雍正,又成功登上了十大帝王榜单! 这不正是双喜临门? “好,好啊!” “胤禛,你的皇位当得不错,竟也入了这份榜单。” “好,好!” 康熙连说数个“好”字,足见心中喜悦之情。 另一边。 此刻还是雍亲王的胤禛,却满脸懵然。 自己什么都没做,怎么就进了历史十大帝王榜? 这简直是人在府中坐,荣耀天上来! “儿臣惶恐,不敢居于父皇之前!” 胤禛虽口中谦卑,动作却极快地跪了下来。 而他心里,早已乐开了花。 第238章 儿子能上榜,难道做父亲的还能落榜?! 将来的自己竟然登上了历史十大帝王榜! 虽然只是排在第十,可这已经算得上难能可贵的成绩了! 父皇见到这天幕上的排名,必然能明白他的本事! 如此一来,这皇位……岂不是稳如泰山?! “哎呀,你这是做什么?快快起来。” “朕作为你父皇,难道还会妒忌自家儿子不成?!” 康熙嘴上如此宽慰,但心中却暗暗打起了算盘—— 连胤禛这个儿子都能跻身十大帝王,那他康熙岂不是更有把握? 儿子能上榜,难道做父亲的还能落榜? 况且康熙对自己的一生政绩,原本就有极强的信心。 周遭的臣子们,自然是对四阿哥胤禛一阵溢美之词。 然而这些话声传进太子与八阿哥的耳中,却令他们脸色骤变。 只不过在雍正面前,他们又不敢流露心思,只得默默低头掩饰。 …… 乾隆时期! “皇考勤政爱民,功绩斐然,能跻身历史十大帝王,确乃实至名归!” 乾隆淡淡评述了两句,对自家父皇的表现给予了认可。 在他心里,雍正的皇帝做得没什么大错。 毕竟没有父皇十四年的竭力经营,他的乾隆盛世也不可能顺利展开。 可话虽如此,乾隆对父亲的某些做法,仍颇为不屑。 譬如那本大义觉迷录——雍正竟以此澄清谣言,结果非但没有平息风声,反倒让百姓知晓了不少皇家秘辛。 皇家威仪怎容“屁民”窥探?! 要压制流言,理当以铁血雷霆镇压。 与庶民争辩,岂有皇帝之尊?! 因此乾隆继位后,立刻收回并销毁了那些文字,还将相关人等处理干净,以免丢了大清的脸面。 事实证明,他的方法果然有效。 群臣纷纷称颂雍正,以博乾隆欢心。 唯独和珅所说,最得乾隆青睐。 “这简直是双喜临门!” “先帝名列第十,而万岁爷荣登首位。” “父子二人,一在榜首,一在榜尾,遥相呼应!” “若是康熙大帝也能入选,那这前十之中,便有三位大清皇帝!这可就是三喜临门了,万岁爷!” 乾隆听后,笑得合不拢嘴,手执折扇,笑眯眯地点着和珅: “你啊!” “不过你说得对,这的确是一段美谈,妙极妙极!” 乾隆的笑意毫不掩饰,神情中透着绝对的自信。 毕竟天幕已然言明,他是最完美的皇帝! 那这历史十大帝王的首位,若非他乾隆,还能有谁? 他早已认定,这“状元郎”必是自己的囊中之物。 父子二人,一居榜首,一列榜尾,难道不是千古佳话? 历朝历代,一个朝代能有两位皇帝入榜已属难得,更何况还是父子同登? 此等荣耀,也唯有他们父子能办到。 更何况,在他与雍正之前,还有那赫赫有名的康熙大帝! 乾隆对祖父的功绩也极为佩服,以康熙的丰功伟业,名列十大帝王自是理所当然。 如此算来,大清竟可有三位帝王同入前十,且是爷孙三代同辉! 这种荣耀,放眼天下,那些汉人皇帝又怎能比拟? 两代明君已是难得,更遑论连绵三世! 这等成就,唯有大清方能创造。 乾隆心中得意洋洋。 自入关以来,满人常遭汉人非议。 可如今,他们大清爷孙三代,齐登历史榜单,岂不胜过无数汉人帝王? 高下立判,孰优孰劣,一目了然! …… 其他各朝皇帝,虽然早知雍正的名字,却对他能入选十大颇感疑惑。 毕竟在他们印象里,天幕先前对雍正的介绍,更多是外号与片段,至于他政绩的详细功过,介绍得并不充分。 可要说起他的“奇葩举动”,他们倒是略有耳闻。 尤其是那本“对线天下”的书! 身为一国之君,竟亲自下笔,与百姓唇枪舌剑。 结果反让黎民百姓大快朵颐,吃尽了皇室八卦。 这等行径,放眼古今,也是独一份。 说到底,他们真不知雍正凭何能跻身前十! …… 大秦! “这雍正竟能位列历史十大帝王第十,看来确实有几分本事。” 始皇帝眉头微挑,心中略有讶然。 此前雍正那些稀奇古怪的手段,让始皇并未怎么看重这位清朝君主。 尤其是那本大义觉迷录,更是令他不屑。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与贱民辩解?荒谬!帝王何须与草民多言? 谁料天幕首先点名的,居然就是这个雍正。 虽说只拿了第十,但能在几百位帝王中脱颖而出,本身已是非凡。 天幕至今的评点,看来还是颇为公允。 “儿臣也未曾想到,这雍正帝竟能跻身十大。” 一旁的扶苏同样惊叹。 “既如此,便看看他究竟有何能耐。” 始皇目光一凝,淡声道。 不止秦始皇,其余帝王们也皆心生诧异。 毕竟汉家天子那么多,第一个上榜的却是满清皇帝。 这多少让他们这些汉帝有些颜面无光。 不过幸好,他只排在第十。 与此同时,众帝王也愈发好奇—— 这雍正到底做出了怎样的政绩? 竟能压过无数帝王,位列历史十大? 这可是前十的荣誉,寻常守成之君断无资格! 必得是真正有大功大德之人,方能上榜。 诸帝纷纷屏息凝神,眼眸紧盯天幕,等待下文。 既有排名,自然要展示功过,否则何以服众? 果然如他们所料,天幕缓缓展开,映照出年轻雍正的身影。 【雍正,康熙帝第四子,自幼由侧福晋佟佳氏抚养。】 【他天资聪颖,五岁入上书房攻读,勤奋异常。】 【无论是汉学还是满学,皆颇有造诣。师长张英、顾八代皆盛赞其才华。】 【顾八代刚直不阿,深深影响了他,塑造了日后那种嫉恶如仇的性格。】 【康熙子嗣众多,皇子间自然难免竞争。】 【胤禛与八弟胤禩、九弟胤禟志趣相投,常切磋诗文,议论政务,胤禛渊博的学识,令二弟颇为钦服。】 【康熙三十六年,太子胤礽被废,皇帝对诸子的态度悄然生变。】 【此时胤禛与三子胤祉脱颖而出,皆被封亲王,胤禛得号雍亲王,朝中地位节节攀升。】 【同年,四川巡抚年羹尧归入其麾下,雍亲王势力更盛。】 【十三弟胤祥亦对其心怀敬重,成其最亲密的臂助。】 【至康熙晚年,胤禛多次获准参与朝政。】 【他处事谨严,果断干练,对腐败之风绝不姑息,以铁腕手段肃清吏治,深得康熙嘉许。】 【经多年考察,康熙终认定,在诸皇子中,无论才干还是品行,胤禛皆最为出众。】 【康熙驾崩,胤禛继位,是为雍正帝。】 【从孤寂的失母皇子,到铁腕治国的君王,他走过的路异常艰辛。】 【他那坚毅刚烈的性格,自此在史册上留下一笔浓墨。】 【从参政到登基,雍正的政治生涯颇为不凡。】 【他的魄力、谋略与手腕,在此过程中展现得淋漓尽致。】 【继位伊始,雍正立即展现铁腕风格。】 【他深知康熙晚年积弊深重,若不迅速整饬,江山将危。】 【首当其冲的,便是西北准噶尔。】 【康熙暮年,准噶尔屡次犯边,甚至一度攻入西宁,朝廷无力应对。】 【雍正登基后,立刻命年羹尧统兵征讨。】 【在雍正督战下,年羹尧以迅雷之势大破准噶尔,迫其退回河套。】 【边患暂息,雍正威望大振。】 【然而,雍正并未就此松懈。】 【他深知年羹尧虽功高,却渐生骄矜之心。】 【初时雍正犹且容忍,谁料其愈发狂傲,竟敢在朝堂上公然顶撞。】 【雍正终于痛下决断,将其革职治罪。】 【年羹尧被押解京师,终以“谋逆”之罪伏诛。】 第239章 给他高位虚衔,再一点点削去实权,直到彻底孤立——! 【除了清除外部威胁,雍正对待兄弟同样毫不手软。】 【他的大哥胤禔、二哥胤礽早就对他心怀不满,常在朝堂上冷嘲热讽。】 【雍正登基后,立即将二人圈禁,最终困死于宫中。】 【三哥胤祉虽未公开反对,但依旧被雍正贬斥,逐出权力中枢。】 【八弟胤禩曾与雍正交好,却依然受到提防,雍正先给他高位虚衔,再一点点削去实权,直到彻底孤立。】 【九弟胤禟在雍正即位当天当众顶撞,被判以谋反罪流放宁古塔。】 【至于同母弟胤,更是被雍正圈禁,彻底绝了后患。】 【雍正对手足的强硬手段,立刻在朝廷上下掀起震动。】 【所有人都明白,这位新帝绝非心慈手软之辈,任何冒犯,必将付出血腥代价。】 【肃清内患之后,雍正并未忽视治国之道。】 【他设立军机处,作为最高决策机构,逐渐架空内阁的权力。】 【同时推行“密折”制度,鼓励官员直接向皇帝上奏,从根本上打破了尚书、督抚的信息壁垒。】 【这些措施极大增强了皇权,为后续改革扫平了道路。】 【雍正在吏治上的整饬可谓雷厉风行。】 【他提高选官标准,确保任人唯贤,同时重拳打击贪腐。】 【凡是挪用公款、贪赃枉法者,必定受到严惩。】 【在地方上,他推行“摊丁入亩”“火耗归公”等政策,将税收集中于中央,既减轻百姓负担,又堵死地方贪墨的漏洞。】 【对贪官污吏,雍正常以凌迟、枭首等重刑震慑,吏治很快见到成效。】 【在文化领域,雍正大力推行“官话”,要求官员学习京城官话。】 【同时,他加剧了文字狱,以“大不敬”之罪屡屡打压文人,使得士林人人自危。】 短短的视频里,迅速勾勒出了雍正的执政轨迹。 他是一位极度勤政的皇帝,每日只休息四五个时辰,其余时间都在批阅奏折、处理政务,几乎不知疲倦。 他在位期间,推行了系列改革,旨在清除朝廷积弊,强化皇权威势,改善民生状况。 “火耗归公”原是地方官以运输损耗为名,额外搜刮百姓钱粮。 雍正下令取消此弊,将原本归官的额外收入纳入国库,既减轻了百姓的压力,又充实了朝廷财政。 “摊丁入亩”则是将原本按人口和土地分开的税制合二为一。 按照人口与土地比例合理征收,避免了因人口流动和土地兼并造成的赋税不公。 这一系列财政改革,使国库多年不见的盈余重现。 至乾隆初年,户部岁入白银已高达七千万两,创下清代最高纪录,而这极大程度上源于雍正时期的整顿。 “改土归流”,则废除了部分地区的土司世袭制。 则由朝廷直接任命官员,强化了中央对边疆的掌控。 此外,他还设立“养廉银”。 根据官员品级与地域差别发放补贴,既保障官员生计,又起到监督与约束作用。 雍正因此被视为明清两朝唯一治贪卓有成效的皇帝。 与此同时,他设立军机处,取代内阁,使皇权更加集中,政务运转也更为高效。 为了避免康熙晚年皇子夺嫡的混乱,他又创立秘密立储制,既保护了太子安全,也稳固了政局。 这些改革,无疑奠定了康乾盛世的基石。 当然,雍正也有明显缺陷。 他性格多疑,言辞寡淡,既没有康熙的雍容大度,也少了乾隆的风采潇洒。 因此,尽管政绩卓然,他在民间口碑却始终不佳。 当然,雍正的“铁血”治理,也同样招来不少非议。 在文字狱和吏治整顿上,他常常手段极端,动辄施以酷刑,让许多人心怀怨恨。 对待政敌,他也缺少宽容,往往扣上“谋逆”的罪名予以镇压,令人心生寒意。 这些举措,的确让他的声望蒙上了一层阴影。 尤其在处理皇室兄弟时,他采取了清洗与圈禁的方式,被指责有违骨肉之情。 然而换个角度看,雍正之所以如此行事,很大程度上也是形势所迫。 清初以来,官场腐败、国力衰败,如果不以强硬手段整顿,大清王朝恐怕就要走向崩溃。 雍正的做法或许过于峻烈,但出发点无疑是为了长远稳定—— 以“短痛”换“久安”,为后世子孙开辟太平之基。 事实上,他的改革确实让清王朝焕发了新生。 乾隆能够享受“康乾盛世”的辉煌局面,与雍正的励精图治密不可分。 在某种意义上,雍正才是真正的“中兴之主”。 天幕很快展示了雍正一生的功与过。 他在位十三年,推行了涉及经济、政治、皇权等各方面的改革,延续了盛世的基础。 不仅解决了康熙末年的官场积弊,也让国库重新充盈。 在西南少数民族地区的措施,更是加强了中央的掌控。 只是,他的手腕确实过于严苛,这也让他赢得了“冷面王”的称号。 而他对宗室的整肃,更是争议不断。 对八阿哥胤禩、九阿哥胤禟削爵圈禁。 甚至赐予侮辱性的称号“阿其那”“塞思黑”,都引起伦理上的批评。 但总的来说,纵观雍正十三年的政绩,他的功劳依旧足以跻身“历史十大帝王”之列! 看完雍正的功过后,各位帝王眼中的疑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钦佩,不少人点头认可。 …… 大秦! “要推行变法革新,就必须有这样的铁骨帝王!” “难怪康熙说他这个儿子,是‘坚钢不可夺其志’!” “若非当年秦孝公力挺商鞅,我大秦又如何能有横扫六国、统一天下的辉煌?” “朕,原本小觑雍正了。”始皇淡声评论道。 对于一个王朝而言,积弊总是逐渐累积。 开国之初或许不明显,但到中后期,这些弊病就会愈发严重。 就像脓疮在身上滋生,不断扩大。 若要处理,要么眼睁睁看着腐烂蔓延; 要么就狠下心,将脓疮连根剜除! 唯有雍正这样的铁血人物,才敢如此行事。 没有他那般狠厉的手段与坚定的心志,改革王朝根本无从谈起。 始皇对雍正的铁腕,不由心生敬意。 至于兄弟阋墙之事?在他看来不过小节! 为社稷、为王朝,哪怕流血牺牲,也在所不惜。 “儿臣也钦服雍正之举。” “但,当年商君变法,不也与旧贵族针锋相对么?” 第240章 听着还行?可真拿在手里,那叫一个寒酸!! “这雍正,简直就像商君一般的人物。” “难怪能位列历史十大帝王,儿臣心服口服。” 扶苏虽然未曾亲眼见过雍正,但离商鞅的时代并不算遥远。 若不是那位锐意革新的商君,当今大秦莫说一统六国,恐怕连存续都成问题! “嗯。” “你言之有理。” “这天幕的评点,还算公允。” 嬴政微微点头,认可了雍正的功业与名次。 第十之位,的确是名副其实。 …… 汉高祖时期! “改革……不就是变法吗……” “可这并非说变就能变,说改就能改的。” 刘邦幽幽叹息,目光中带着几分怅然。 他似乎在为某种无奈而感伤。 许多时候,帝王并非不知何者为正,却往往无力去行。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凝望天幕,下巴微微一点,发出低沉的声音。 “唔。” “雍正推行的,的确是利国利民之策。” “为帝者,所虑者应是天下,是社稷,至于个人毁誉,又算得了什么。” “虽留恶名,然却泽及后世。” 汉武帝对雍正的举措,亦表示赞许。 老刘家的人,天生就是政治场上的狠角色。 汉景帝废立太子时不曾眨眼,刘彻也延续了这种铁血手腕。 只要对国家有益,何事不可为?! 别说是囚禁兄弟,便是亲子亦可处死。 当然,刘彻并非真愿诛杀太子刘据,巫蛊之祸也不过是一次意外。 “雍正虽被称作冷面帝王,却能清除康熙遗留的顽疾。若无强硬手段,绝无可能。” “儿臣敬佩。” “只是他的行事过于严酷,儿臣恐怕难以认同。” “但凭其功绩,跻身十大帝王,自无可争。” 刘据缓缓开口,既肯定雍正之功,又否定其过于苛厉的作风。 “身为帝王,并非想仁慈便能仁慈。” 刘彻并未斥责儿子,只是语重心长道: “有些人,即便你不愿杀,也不得不杀。” “有些事,纵然你不愿做,却必须要做。” 就如当年汉景帝诛晁错一般。 刘据只是沉默伫立在父亲身边,并未回应。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神色平淡,只是轻轻点头,并未多言。 “若要革弊,便需重典。” “雍正欲整饬吏治,唯有铁腕一途。” “此点,他做得极好。” “事实也证明,他的措施行之有效。” “吏治清明,则天下安泰,百姓得以休养,国库自然充盈。” 长孙无忌在旁娓娓分析。 雍正殁时,留给乾隆的是清明的官场、稳定的朝纲与殷实的国库。 这十余年,他几乎未曾懈怠。 日后乾隆能大肆铺张折腾,也正因其父留下了丰厚的基业! 李世民也点头赞同。 “我大唐亦是如此。武德年间弊病丛生,至贞观方得以一一拨乱反正,国势才逐渐复苏。” “翻史而观,有雍正这样的帝王,实乃一朝之福,能延续国运。” 李世民最终为雍正下了定论。 与“过”相比,他的“功”无疑更为显著! 雍正方是真正的中兴之主。 他承袭康熙之治,推行改革,为康乾盛世奠下根基。 饶是李世民,也不得不承认,这十大帝王之第十名,雍正实至名归! 自古不乏试图改革的帝王。 可能真正做到的寥若晨星,能做到好的更是凤毛麟角。 而雍正仅在十三年间,便让清朝焕然一新,不得不说厉害。 …… 洪武时期! “明清以来唯一成功反贪的皇帝?!” 老朱看着天幕这句话,只觉扎心。 怎么?! 难道他老朱整治贪官的努力,都被抹杀了吗?! 众所周知,他最痛恨的便是那些榨取民脂民膏的贪吏! 这种败类,理当就地正法! 元末时,朝纲混乱,多少官员借机搜刮百姓。 无数人因此家破人亡、走投无路。 连他朱元璋的父亲,也未能幸免。 也正因这段惨痛经历,老朱对贪官的痛恨入骨。 因此他登基后,整肃贪官成为头等大事! 他对贪官的恨意,甚至直接写进了大明律。 其中明文规定:贪污六十两,立斩! 事实上—— 洪武年间对贪腐的惩罚,可谓古今罕见! 不仅为贪官量身定做了一整套堪比炼狱的酷刑。 而且还是无上限的! 无论你是封疆大臣,还是皇亲国戚。 只要被老朱揪出来,照样人头落地! 多少血淋淋的脑袋滚落尘埃。 就连亲家,他朱元璋也绝不手软! 每逢处决贪官,他还要命令各地官员必须到场观摩,回去之后还得写上八百字的心得体会。 可让老朱纳闷的是,贪官似乎像是瘟疫一样。 这一批砍了,下一批立刻又冒出来。 咋回事? 难道这些人都是不怕死的?! 究竟是他们对银子太过痴迷,还是老朱的刀砍得不够快?! 怎么总有人前仆后继往刀口上撞? 反倒是雍正在反腐一事上,竟能取得不小成效。 这让老朱都不禁刮目相看。 朱标望着父皇,心头微微一动。 其实他早就想就此事与父皇沟通,只是一直没有合适的时机。 此刻借着天幕的契机提出,正合适不过。 “父皇律令森严,从不容忍贪墨,连一粒沙子都不肯放过。” “但孩儿想问一句,如今大明官吏的俸禄,是否太过低微?” “官员养家不易,生活艰难,迫不得已伸手贪墨,一旦开了口子,便难以收束,越贪只会越深,越贪只会越烈!” “……” 朱标的话声刚落,奉天殿里的群臣几乎都忍不住落泪。 刘伯温等人心中大呼:好太子! 终于有人替他们说出了压在心里的实话! 陛下! 人不是天生爱贪,实在是因为你给得太少了啊! 洪武时期有两个显著的特点。 一是惩治贪官之狠,律法之严,前无古人。 二则是官员俸禄之低,几乎难以糊口! 就说正一品大员,每月也不过八十七石粮。 一年算下来,也就是千余石。 若折算成银子,顶多也就一千两出头。 听着还行?可真拿在手里,那叫一个寒酸! 换做寻常百姓,一年能挣上千两,做梦都得笑醒。 可他们可是大明堂堂正一品大员啊! 拿着这样的俸禄,说出去都让人觉得丢份。 第241章 不论俸禄高也好,低也罢,该贪照样会贪!这便是人性! 在京城里做官,花销可不是小数目。 若是在京里没有自家的宅邸,总得租个院子吧?起码得有个落脚的地方。 否则身为朝廷命官,却连个府第都没有,传出去岂不成了笑话?! 出行时也得坐轿子吧? 府中还得有些仆役婢女伺候吧? 这些都需要花钱。 平日同僚之间还要走动应酬,这笔开销同样不少。 更不用提人情往来之事,处处都得花银子。 因此,对于京城的官员们来说,朝廷给的俸禄根本不顶用。 要说朱元璋定下的俸禄,虽说没法让官员们奢侈挥霍,但维持基本生活倒也勉强够。 可问题在于,这些高居庙堂的大员们,总不能只满足于温饱吧? 俸禄有限,若是伸手贪腐,又面临极其严苛的惩处,甚至掉脑袋的危险。 于是乎,这满朝文武常常活得别扭而压抑。 但碍于朱元璋的威严,谁也不敢说半个“不”字。 如今太子朱标把话挑明摆上了台面,群臣自然是心花怒放。 要是能稍稍提高些俸禄,那便再好不过! 朱元璋听完朱标的奏言,并未立即回应,只是装作沉吟的模样。 其实朱标想说什么,他心里早有数—— 无非是关于提高薪俸罢了。 不过朱元璋也早已看透: 不论俸禄高也好,低也罢,该贪的,照样会贪。 这便是人性! 规章法度能拦得住人心的贪欲吗? 能压制住那如洪流般的欲望吗? 不能! 唯有让这些人心生恐惧,连起贪念都不敢,那才是真正的办法。 因此朱元璋一登基,便对贪腐之人施以重刑! 可即便如此,仍难挡那些人心底的贪欲。 朱标显然也明白父皇的心思,可他仍旧开口劝谏: “父皇,大明官员的俸禄,确实低了些。 开国初定时虽几经调整,但仍有不少人生活艰难。 若能仿效雍正帝设立的‘养廉银’,或许会有益处。” 朱元璋斜睨了儿子一眼,沉默许久,这才缓缓点头: “这养廉银,确实是个法子。 大明也能试着推行。” 他虽不指望这养廉银能解决所有问题, 但终归也不是全无益处。 至少能让一些确实清苦的官员松口气, 也能多少减少贪墨的发生。 至于那些大贪大恶之徒,断然不会因一点银子就收手。 因此,推行养廉银的同时, 依旧要延续他以往的铁血手段—— 对贪官污吏,必须严惩不贷,示众以刑! 双管齐下,才见成效。 见父皇点头,朱标脸上不由浮现笑意。 殿中群臣们也都暗暗舒了口气。 尤其是那些真正清廉的官员,更是如释重负。 能稍添一些银子,他们的日子总算不用再捉襟见肘。 …… 永乐时期! “嗯,虽非我族,但也是个明君。” “这些举措,的确利国利民。” “难怪能列入历史十大帝王之列。” 朱棣淡淡一语,不以为意。 雍正能登榜,倒也算名至实归。 不过他更在意的,却是自己能否榜上有名。 我永乐大帝的江山,虽说是靠刀枪夺来, 但为国为民所做之事,可不少! 怎会没资格登榜?! 念及此处,他回首望向朱高炽,开口道: “你觉得雍正的这些法子,能否在我大明施行?” 朝中政务,多由太子朱高炽操持。 十余年来,名为太子,实则早已替父治国。 谁让老爹整日征战沙场呢? 朱高炽沉思片刻,郑重答道: “或许可行。 我会与杨士奇等人商议,再递奏一本。” 朱棣点头,指尖轻轻一敲: “嗯,要快。 北方战事拖不得。 开源节流,齐头并进。” 说到底,朱棣心里只盘旋着两个字: 打仗。 …… 嘉靖时期! 嘉靖对雍正的举措极感兴趣。 尤其是那些“敛财”的办法! 毕竟,他这位大明的真·户部尚书,最在乎的便是银子。 他纵容严嵩等人,以默许换分账, 那些钱归根结底还得流入他手。 可若不借助严嵩,要想顺利收钱,岂能如此容易? 大明与大清终究不同, 不是所有的招数都能照搬。 嘉靖凝望天幕片刻,心中却涌起几分怅然。 当年,他也曾立志要做大明的中兴之主。 可不知从何时开始,那份雄心逐渐消磨殆尽。 如今,他不过是一个居于幕后,高坐庙堂的孤独帝王。 究竟是何时? 是自行宫烈火之夜? 还是那场几乎命丧宫女之手的噩梦? 嘉靖深深吸气,压抑的长叹,在静室中回荡…… …… 康熙时期! “嗯?!” 康熙在看到雍正的政绩时,眼神顿时一亮! 然而,那抹光彩很快暗淡下去。 说到底,老四做的这些,不过是在替他收拾烂摊子。 康熙回顾自己的一生,前半段可称圣主无愧,功勋赫赫,丰碑可立。 可到晚年,他却常常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皇子间的夺嫡之争,他不是不知,可心力交瘁,再难插手。 财政亏空如毒瘤一般深埋帝国肌体,挥之不去。 贪腐之风盛行,官吏们在宽纵下肆意搜刮民脂民膏。 而康熙仍执着于那一套分配体制,不愿调整,哪怕弊病早已昭然若揭。 这既是权力集团内心不安的投影,也是他垂暮之年的无奈写照。 外敌威胁亦如影随形,而他应对起来愈发乏力。 晚年的康熙,常常泪流满面。 那是一种无奈、孤独、又无力的痛。 这就是命啊! 纵是圣君,也终将迎来衰暮。 他此刻,就像一头老去的猛虎,虽仍有利齿与利爪,却已不复往昔锋锐。 再强横,也挡不住岁月侵蚀! 康熙并非看不见帝国的问题。 若天再给他二十年,他定要一一清剿! 可惜,他已没有这样的时间了。 悲凉过后,康熙看向不远处的四阿哥。 眸中满是欣慰。 幸好,他康熙没有看错! 老四果然是有能之人,当得起那句评价——坚刚不可夺其志! 在他身后,雍正将那些顽疾一一清理,让大清焕发新机。 康熙心底陡然涌上一股畅快。 “好!做得好! 前赴后继,代代如此,大清何愁不兴!” 第242章 大哥能上榜,那就是我赵二也上榜了——!! 雍正时期! 见自己所做的一切得到后世认可,天幕褒奖不断。 雍正冷峻的面庞上,罕见地绽放出一丝笑意。 之前压得他身心疲惫的重担,此刻似乎一扫而空,浑身上下皆是力量! 只觉哪怕再批一万份奏折,也不觉疲倦! “恭喜主子!” “入列历史十大帝王!实至名归啊!主子一切作为,天地可鉴!” “那些背后诋毁主子的人,真是不知感恩!” 李卫在旁轻声笑着。 雍正的心情前所未有的舒畅。 改革,历来伴随巨大的压力。 自古以来,敢于动刀子的改革者,没有谁日子能轻松。 更何况,他们是君王,一旦改错,便可能动摇江山社稷! 许多帝王面对难题,宁可装聋作哑。 毕竟,程序还在跑,谁敢贸然加补丁?那可是会直接宕机的! 雍正却咬牙选择面对。 他不愿当守成的昏君! 他要改变一切! 他不是明朝的万历! 他是那个当了四十五年皇阿哥,风里来火里去,六部跑过,外省走过的铁汉! 无论压力多么沉重,雍正都要将这条改革之路走下去! 历史已经证明,他的选择是对的。 雍正抬起头,双手背负,脊梁笔直,昂然而立! …… 乾隆时期! “皇考对大清,确实有再造之功。” 乾隆语气中带着肯定。 若不是父皇在位十三年殚精竭虑,扫清大部分积弊, 他乾隆的皇位,也绝不会坐得如此安稳轻松。 虽然乾隆对父皇的某些作法嗤之以鼻, 但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称赞几句。 只是,父皇有时过于执拗,结果弄得百姓怨声载道,群臣口诛笔伐。 乾隆心中暗想:他绝不会做那样的皇帝! 随着雍正的视频播放结束,天幕陷入短暂黑暗。 皇帝们心中虽各有想法,却普遍认可雍正的功绩。 清朝真正意义上的中兴之主,他当得起这个位次! 短暂的沉默之后,众人目光重新聚焦天幕。 “下一位会是谁?!” 历史十大帝王,目前才出现雍正一人。 意味着,还剩九席! 一旦有皇帝上榜,其余人机会就少一个! 有人心中暗暗期待自己登榜, 也有人则巴不得名字不要过早出现。 在无数道视线的注视下,黑暗的天幕终于浮现出新的字迹! 【历史十大帝王:第九位!】 【他是中国历史上最能打的皇帝,一根铁棍闯荡江湖,所向无敌。】 【他自创武学,成为一代宗师;他重情重义,开国功臣一个未诛;他导演了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等传奇戏码。】 【他便是大宋开国之君,点检天子——赵匡胤!】 由于早前“亡国皇帝”与“皇帝外号”系列视频的影响,在场的帝王们对宋朝普遍印象不佳, 因此见到赵匡胤的名字,不免心生疑惑。 宋朝的皇帝们,基本都不争气。 一遇到外敌来犯,第一反应就是逃跑,甚至闹出了靖康之耻这种令华夏蒙羞的惨剧! 因此,在历代帝王眼里,宋朝皇帝的形象一直都极差。 懦弱、丢脸、无能…… 试问,宋太祖赵匡胤有胆量在天幕上开口发言吗?! 所以在评选排名的时候,皇帝们下意识地就把宋朝那几位排除在外了。 就这群货色,也妄想挤进历史十大帝王? 呸! 做梦去吧! 要是真把宋徽宗、宋钦宗那类摆上去,估计皇帝们得当场气得掀翻天幕。 这不是赤裸裸的黑幕吗?! 简直比宋真宗的泰山封禅还要难闻百倍! 于是,当天幕赫然亮出“宋朝皇帝”的字样时,所有帝王表情都透着几分意外。 可转念一想,赵匡胤毕竟是开国之主! 自古开国者,个个都不是凡俗之辈。 他与后世那些丢尽颜面的子孙,完全不能相提并论。 …… 大宋! 此时最震惊的莫过于赵匡胤本人。 他对自己开创的大宋,早就失去了信心。 甚至压根没想过,自己能被列入这份历史十大帝王榜单。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光凭后世子孙闹出的那些窝囊事,他不被钉死在耻辱柱上,就算祖坟冒青烟了! 至于进入前十的荣誉,赵匡胤连想都不敢想。 然而—— 当他亲眼看到自己排在第九位时,那个纵横一生的硬汉,点检天子,眼眶竟湿润了。 “天幕还是认可朕的功绩!后世还是认可朕的!” 身为帝王,最怕的就是遗臭万年。 除了那些不要脸的家伙。 赵匡胤心中也渴望,大宋的开国伟业能流传于史册。 后世翻开宋史那一页时,会对他竖起拇指,而不是破口大骂。 看完前头的视频后,他的心早已凉透。 能不被戳脊梁骨骂就算万幸了,青史留名更是奢望。 如今忽然出现在十大帝王榜,他几乎感动到落泪。 从绝望谷底直冲巅峰,那种反差,谁能懂?! 赵二的脸上也浮现狂喜,猛地望向大哥,愣了许久才挤出声音: “大哥能上榜,那就是我赵二也上榜了!” 兄弟同荣啊! 赵大更是激动得久久不能平息。 第九位又怎样? 第九一样是荣耀! 在大宋初立、四周虎视眈眈、燕云十六州仍在契丹之手的局面下,赵匡胤能跻身榜单,已是天大的喜事! 其他帝王看见赵匡胤入榜,心中则是诧异更多。 可转念一想,也算合理。 毕竟身为开国之君,绝非寻常人物。 若没真本事,何以席卷天下? “什么?宋朝并没统一天下?” “那就算了。” 天幕上,各朝皇帝弹幕滚滚: 【自古开国之主,必为雄杰,宋太祖亦当如此!】 【哈哈哈,宋太祖应天顺人,基业延续三百载,文明昌盛,安定万世,这份功绩,实不容小觑!】 【原来如此,是朕小看了宋太祖。】 【宋太祖终结五代十国乱世,此功千秋不灭!】 秦始皇、汉武帝刘彻、李世民等人,皆在宋朝之前,对宋太祖的了解并不多。 天幕播放了不少宋朝皇帝,却鲜少涉及赵匡胤的事迹。 皇帝们虽轻蔑宋朝,却大多理智,没有把成见套在赵匡胤身上。 赵匡胤或许是英雄,但宋朝整体确实扶不上墙。 至于老朱以及清朝的帝王们,对赵匡胤自然不陌生。 在华夏历史的长卷中,宋太祖注定要留下浓重一笔。 毕竟,华夏历史上仅有过两次最严重的分裂。 一次是南北朝乱世,而另一次便是五代十国! 赵匡胤正是终结五代十国的关键人物,同时也是大宋王朝的开创者,在华夏历史上起着承前启后的重要作用。 第243章 公卿,皆我同列,不得侵凌!朝市府库,不得掠夺!! 老朱对宋太祖赵匡胤,可谓心服口服。 更何况大明的法统渊源,最初也承接自宋! 就连几位清朝的皇帝,也对赵匡胤赞誉几句。 听到老朱等人的褒奖,赵匡胤顿时腰板一挺,整个人神采焕发。 果然,人逢喜事精神爽! 紧接着,天幕缓缓放映出宋太祖赵匡胤一生的功与过。 【宋太祖赵匡胤,小名香孩儿,五代至北宋初年的军事家、政治家、战略家,宋朝的开国皇帝!】 【赵匡胤早年投奔后汉枢密使郭威,自此投身军旅;至后周世宗柴荣在位时,随军讨伐北汉、南唐,屡立战功。】 【柴荣病重之际,他被擢升为殿前都点检,掌握禁军最高兵权。】 【显德七年,奉命抗击北汉与契丹联军,旋即在“陈桥兵变”中被拥立为帝,并逼迫后周恭帝禅位。】 【同年,赵匡胤正式登基,改元建隆,国号“宋”,史称北宋。】 【在位期间,他采纳宰相赵普“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战略方针。】 【遣将镇守北境防御辽、北汉,同时调主力南征,】 【先后灭荆南、武平、后蜀、南汉与南唐等割据势力,实现了全国大部分地区的统一。】 【针对唐末以来藩镇坐大的弊端,他两度“杯酒释兵权”。】 【在逐步削夺将领对禁军的掌控;设立枢密院与三衙相互牵制。】 【调各地精兵充实禁军,以削弱节度使;】 【施行禁军更成法,严禁将领专权;】 并推行精兵制度,加强训练,整肃军纪;】 【同时在统一战争期间,重整文武关系,改革官制,强化中央集权!】 毫无疑问,赵匡胤最大的成就,便是终结五代十国的混乱,奠定了宋朝的基业,并完成大部分地区的统一。 他彻底结束了自唐末以来长达两百余年的诸侯割据、军阀混战。 尤其是在赵普“先南后北、先易后难”的指引下,先行平定了南方诸多割据政权! 赵匡胤的能力毋庸置疑。 毕竟,他可是能被后世与秦皇、汉武、唐宗并列相提的帝王,又怎会差? 只不过他的手段太过高明,往往显得平淡无奇,让后人甚至觉得一切顺理成章。 所谓“善战者无赫赫之功”,说的正是如此。 论武力,赵大在历代帝王中也是一等一的存在! 他是五代第一猛将,曾有正面突入万军,从中擒获敌主将的记录! 南征南唐、北讨北汉,他多次亲为先锋,立下赫赫战功,官职一路飞升。 自创的“太祖长拳”更是流传百世。 说他是历代皇帝里武力值最高的,丝毫不为过! 而在文治方面,他更是令人瞩目! 在那个动荡年代,赵大的文治可谓开天辟地。 他推行财政与军务分离、建立禁军厢军乡兵体系;实行五等户划分,贫富分开纳税; 编纂《宋刑统》,尝试司法独立; 设立官学、州学、县学三重体系推动教育普及; 科举考试“糊名”,避免关系网渗透;设常平仓,储粮赈灾! 这些改革看似循序渐进,实际上在短短一代之内—— 就压制了五代十国的乱象,并在此基础上—— 这为宋朝的政治、经济、军事、法律与教育绘制了总纲! 至于武功,那更是无可置疑。 他在位不过三年,就攻取一百余州! 那句“一条杆棒等身齐,打四百军州都姓赵”,绝非虚言! 提起赵匡胤,人们总会想到那些绕不开的符号。 陈桥兵变、黄袍加身、杯酒释兵权…… 这些事件几乎已经与他的名字紧密相连。 五代十国,本就是属于武夫的舞台。 “黄袍加身”这一幕,其实多半是赵匡胤自导自演。 这就是五代十国的本质——军阀政治! 根本谈不上什么正统传承。 谁拳头硬,谁就能称王称霸。 而赵匡胤虽有借柴氏孤儿寡母之机的嫌疑,但在当时乱局里,这已是最优的抉择。 这场兵变没有血流成河,也无刀光剑影,更没有焚城屠戮。 在那个注定不眠的夜里,政权却以这样平静的方式完成了更替! 当时的士卒们或许并不在意。 毕竟五代十国的年代,这样的剧本屡见不鲜。 他们只当这是又一位军头的崛起罢了。 可当赵匡胤披上黄袍的那一刻,他的枭雄本色彻底展现。 他只说了三句话: “太后、主上,我北面事者,不得惊扰!” “公卿,皆我同列,不得侵凌!” “朝市府库,不得掠夺!” 简短三言,却字字铿锵,流露出他胸中宏愿。 赵匡胤要建的国,不再是靠乱军残杀支撑的秩序, 而是以武力为基,以理性为骨,开启新篇章,超越那个混沌的时代! 将士们被他的气势折服,齐声呼应。 这“约法三章”,正是他平定乱世的誓言。 五代十国,是人人口中的“乱世”。 可究竟乱到了何种境地? 举一例,便能窥见那群军阀的疯狂。 ——吃人。 这里不是修辞,而是字面意义。 在五代,武人食人的现象屡屡发生,且理由各异。 首当其冲的便是饥荒。 在古代,灾年食人时有耳闻,五代亦难幸免。 这是唯一能得到些许理解的情况。 其次是“军粮”。 城池被围百余日,外援不至,便有军士食百姓,百姓食军士的惨状。 虽说“以人为粮”带有“人在城在”的悲壮意味,但在人伦角度,实难接受。 更骇人的是,连皇帝也以食人为乐。 南汉帝王便曾以此震慑百姓,以极端的恐怖维系统治。 除此之外,还有无数荒诞的理由。 有人吃敌人以鼓士气,有人以此笼络军心,更多的则是纯粹的嗜好。 对,他们吃人只是因为“爱吃”。 既无宗教,也无饥饿,仅是对血肉的病态沉迷。 这种疯狂的人性溃败,纵观华夏数千年,仅在南北朝与五代集中出现。 而这股风气,一直延续至北宋初年。 赵匡胤不得不下旨,严令禁止。 由此可见,当时的社会风气,已腐败至何种极致! 第244章 常言乱世出枭雄!能平定乱世者,自是英雄!! 而赵匡胤的志向,就是斩断这股歪风,终结军阀横行。 身为从军头中杀出的枭雄,他太清楚这些人的害处。 正如忽必烈最明白草原亲族的凶残,赵匡胤深知军阀的祸患。 因此,一登基,他便立刻对手下武将加以约束。 ——杯酒释兵权。 当被推上皇位后,他毅然背叛了出身阶层。 他一系列措施,直接摧毁了武人盘踞权力顶端的格局, 让他们永无可能再骑在国家之上。 这场“杯酒”看似闲谈,却危机四伏。 若没有周全筹划,岂能轻易成功? 就像黄袍加身一样,那并非偶然,而是赵匡胤的精密剧本。 当他召集武将们饮酒时,结果早已注定。 待宣布兵权收回,所有人已失去反抗的机会。 他在削弱武权的同时,也不忘培植新的武将力量。 论武功,他结束了两百年的战乱。 仅三年,便几乎统一天下。 攻南唐时,他选择围城,而非血腥屠戮。 在他眼里,若还像五代那般屠城,他宁愿不打。 所以短短两年,便平定大局。 至于后蜀,更是只花六十六天,吞下四十五州。 这样的战绩,已堪称“战神”。 宋朝的柔弱,使人对赵匡胤的评价有时带偏见。 但若论开国之功,他绝不逊色。 他终结两百余年的混乱,让时代重回正轨。 这份功绩,已足压群主。 宋虽未能彻底大一统,但依旧是中原正统王朝, 距离统一,只差燕云十六州而已。 当然,赵匡胤也留下了隐患。 他重文抑武的国策,本意是汲取唐与五代的教训。 可由此造成宋代武风式微,后世皇帝一闻战事,胆战心惊。 这口锅,并非赵匡胤一人能背。 他的弟弟赵光义,也该分担一半。 从三十四岁黄袍加身,到四十八岁烛影斧声, 赵匡胤几乎以“平均两年灭一国”的速度在拼命。 后来,接力棒交到了赵二的手中。 天下人都在等待一个统一, 一个能结束乱世的统一。 毕竟“统一”这种信念,早已融入华夏民族的血脉之中。 赵光义对此也深信不疑。 大家原以为“车神”会来一招潇洒的操作,谁料他在高粱河整出个大翻车。 他可是带了三十万大军! 没错,就是三十万,不是区区五万十万,而是整整三十万! 偏偏就是打那燕云十六州,结局却是一败涂地。 此后赵二气势全无,只能缩在汴京,谨小慎微地继续执行大哥留下的策略。 虽然这让宋朝在对外时屡屡受辱,但实事求是地说,这一套方案的确是参照了唐末的教训后,能够保全局势的最优解。 教员那句“秦皇汉武,唐宗宋祖”,可不是为了凑韵脚才写的。 赵匡胤确实是一位卓绝的皇帝。 更可贵的是,他置身于乱世,却不被乱世所同化。 私德清廉,为人俭朴。 能以一杯酒就化解兵权之争,可见他手腕非凡,人格魅力也不容小觑。 若说有什么遗憾,那就是他英年早逝。 在位时日太短,许多谋划还未来得及施展,就戛然而止。 后续只能交由赵二去缝缝补补。 倘若那些大事都由赵大亲手操办,恐怕结果会完全不同。 要是赵大亲率三十万兵马出征燕云十六州,断然不会搞出“车神”那样的败局。 天幕视频很快展现出赵匡胤的一生—— 从陈桥兵变到“烛影斧声”,画面一一重现。 这位大宋开国之主,终结五代十国的乱局,在满目疮痍的中原大地上建立了新的王朝。 只可惜雄心未酬,便半途而殒! 不论他离世的真相究竟为何,“赵匡胤”这三个字,注定要镌刻史册。 纵使后世宋朝饱受屈辱,宋太祖依旧是千古值得称颂的英豪。 在他手中,“以文制武”的格局再度确立,让将领们的权力被牢牢约束。 皇帝们在看完赵匡胤的功绩后,皆沉默不语。 那些先前并不了解他的人物,如秦始皇、汉武帝,也都露出赞叹的神色。 而就算是史书中已熟知宋太祖的大明太祖朱元璋,再次见证后,心中也涌起满腔豪情。 赵匡胤被排在第九,他们反而觉得低了。 …… 大秦! “好一个杯酒释兵权!” “朕竟小觑了这位宋太祖。” “能收拾那般乱世,绝非常人!” “果然应了那句话——乱世出英雄!” 始皇帝凝望天幕,不住点头称赞。 不得不承认,之前宋徽宗、宋钦宗的糟糕表现,已让他对宋朝印象极差。 中原正统,尊贵皇族,竟会被欺凌至此,简直让他看不下去! 被打倒也罢,偏偏还安于现状,这才最让他不齿。 一个朝代,若是既弱小又无骨气,那才是彻底没救! 因此他原本对赵匡胤也带着偏见。 可天幕所示,让他看到了不同的一面。 至少这位开国之主,确实有豪杰之风! “儿臣此前也轻视了宋太祖,如今才知自己是有眼无珠。” 一旁的扶苏羞惭地说道。 “这不怪你。” “连朕当初都误判了,何况是你?” “这五代之乱,着实令人震撼。” 始皇回想天幕中的惨状,不由感慨: “其乱象,比列国纷争还要可怕。 若继续如此,后果更是不堪设想。 幸好有宋太祖这样的角色,终结了乱局,还我中原一统!” 始皇长叹。 当年六国犹存时,他便在考虑大秦未来的方向。 文字、货币、度量衡皆不统一,各国自有其制。 这对国家发展百害无一利。 他并吞六国,固然是为了成就功业,攀上权力巅峰,但更重要的,也是为了天下长治久安。 …… 汉武帝时期! “好一个宋太祖!” “胸中筹谋,行事如水。” “朕看他的智略,甚至还在武力之上。” 刘彻由衷赞叹。 陈桥兵变与杯酒释兵权,虽是赵匡胤自导自演,但要能编排得天衣无缝,何其困难? 若非心机深远,怎能成此大事? 刘彻自己从登基到亲政,也走过无数艰辛。 其中苦处,唯有帝王自知。 有时候,帝王的雷霆手段之外,还需润物无声的春风化雨。 “常言乱世出枭雄。” “能平定乱世者,自是英雄。” “这赵匡胤,配得起一个‘英雄’之名。” “难怪能列入历史十大帝王第九。” 汉武帝点头认可,同时心中暗生期待—— 自己又能排到第几? 岂有可能前十无他刘彻之位? 第245章 老朱:呵,老四,你还真是长脸了啊!! 贞观时期! “最能打的皇帝?!” 李世民摩挲胡须,似有不服。 他自视马上天子,何尝不骁勇? 尤其弓术更是天下无双,死在他箭下者不计其数。 “陛下自幼从军,征战南北,自然不凡。” “但若和宋太祖相比,恐怕还差些火候。” “宋太祖能在万军之中活捉敌军主将,这般武勇,恐怕也只有尉迟敬德与秦琼能比。” 这是长孙无忌的话,直白得让李世民都挑不出错。 他自己也清楚,若论单打独斗,确实比不过那些猛将。 一想到秦琼那番威名,李世民也只能点头认同。 收起笑意,李世民转而说道: “以文御武,倒是个妙制。 大唐能否借鉴宋朝之法?”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等人,皆陷入沉思。 他们很清楚,大唐覆亡的原因之一,就是藩镇坐大,中央失控。 若能早早约束,或许结局不同。 …… 大宋! 铁血皇帝赵匡胤凝视天幕许久,眼眶竟微微湿润。 他原以为自己会被后世讥讽。 却没想到,竟能得到如此多的认可! “朕,此生不虚。” 他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 天幕视频对他的功绩给予了极高的评价。 终结五代十国的乱象,让中原大地重新大部分归于统一! 而且在改朝换代的历程中,赵匡胤的兵变可谓破坏性最小,心胸最为宽广。 对比一下隔壁朱老四,为了收拾侄子,硬是把北方搅了个稀巴烂。 虽然宋朝最终未能夺回燕云十六州,但这丝毫不影响赵匡胤的功绩。 只是他留下的重文轻武的制度,的确让宋朝承受了太多屈辱。 不过,这已是当时最优解。 赵匡胤汲取唐末的教训,选择压制权臣武将。 与此同时,他也在有意识地培植一批新生代的武将。 而这个方针真正发扬光大,却是在赵二手里! “陛下……千古!” 就连赵二此刻,也忍不住真心赞叹一声。 别的不说,他是真的佩服大哥。 不仅骁勇善战,还能治理天下! “大哥能列入历史十大帝王第九位,绝对实至名归。” …… 洪武时期! 老朱对宋太祖连连称赞。 虽说宋太祖未能一统寰宇,但他也有重塑华夏的伟业。 只是相比自己稍逊一筹罢了。 “咱还是敬佩宋太祖的,可惜英年早逝,未能妥善交代后事。” “宋朝落在宋太宗手里,虽然做得还行,但终归不及太祖。” 老朱感慨连连。 “宋太祖的伟绩,不在于统一。” “而在于拨乱反正。” 朱标深有意味地点评道。 在他眼里,赵匡胤最大的成就,就是在五代乱世中,把破碎的华夏思想重新理顺。 他是两千年来汉人触底反弹的关键人物。 唐末藩镇割据,地方势力横行,导致汉人内部已出现严重的地域分裂,民族认同感几乎瓦解。 外族欺凌、压迫固然惨烈,但更危险的是汉人自身的意识逐渐丧失。 两百余年的散乱,几乎是灭顶之灾。 幸而宋太祖力挽狂澜,让一切回到正轨! 真要说功绩,朱标甚至觉得他与自家父皇难分高下。 若论个人武力,那赵匡胤的一套太祖长拳,怕是能让他爹吃尽苦头。 …… 永乐时期! 永乐大帝朱棣点头称赞。 “宋太祖开创大宋,纵然宋一朝未能大一统,但丝毫不掩其英雄气魄。” “能在乱世中脱颖而出者,皆是不世之英!” 朱棣谈及赵匡胤,又联想到自己的父皇。 既然宋太祖排在第九,那父皇的名次必然更高! 朱棣暗暗琢磨,自家老爹起码能进前五! 至于自己……是否也有机会上榜? 他看向天幕的目光,多了几分希冀。 若能榜上有名,说明自己也得到了认可! 如此,他心头的愧疚或能缓解几分。 “若朕也能上榜,那父皇在天有灵,定不会再责怪我。” 朱棣仰望天幕,久久失神。 …… 乾隆时期! “在开国之君中,唯有唐太宗与宋太祖,令朕心生钦佩。” “二人皆以非凡之才定鼎天下,又以仁政养民,功绩煌煌,照耀千秋!” 乾隆也毫不吝啬地称颂赵匡胤。 反正自己是第一,余下的名次如何,都与他无关。 赵匡胤排在哪,其实他并不在意。 “以宋太祖之功,至少应列前五。” “没想到天幕只给了第九。” “倒真想看看前八的皇帝,究竟是哪些人物。” 乾隆素来博览群书,对历朝帝王心中自有一番评断。 他反而觉得赵匡胤的名次太低。 在他看来,宋太祖怎么说也该入前五。 结果只是第九! 这让乾隆愈发好奇,前面那些帝王会是何方神圣。 天幕再度陷入短暂的黑暗。 可诸帝并未露出不耐,反倒一个个精神抖擞,目不转睛。 历史十大帝王,已揭晓两位! 少一位,便少一个席位! 如今仅余八人! 谁能跻身其中,谁是幸运儿? 在他们满怀期待之时—— 漆黑的天幕缓缓浮现出新的身影。 【历史十大帝王,第八位!】 【明成祖,永乐帝,朱棣!】 明成祖——朱棣?! 这个名字,诸位皇帝们自然不陌生! 当年靖难之役,朱棣可谓是锋芒毕露,震惊天下! 他是史书上唯一一个以藩王之身起兵,却最终篡夺皇位成功的帝王! 回顾靖难之役的全程,简直让人感到不可思议。 朱棣竟能凭借北平一隅之地,硬生生与整个朝廷对抗,最终——居然还赢了! 对于朱棣的统兵本事,诸位皇帝早就心中有数。 但让他们没想到的是,朱棣竟能被列入历史十大帝王之列! 而且排名还是第八,比宋太祖赵匡胤还要高出一位! …… 洪武时期! “朱棣?!” “咱家老四?!” 朱元璋看到天幕上出现这个名字时,愣了半晌。 这个忤逆子,竟然登上了历史十大帝王榜单?! “呵,老四,你还真是长脸了啊!” 老朱转头瞧向不远处的年轻朱棣,笑容意味深长。 这一笑,直接吓得朱棣冷汗直冒。 爹……该不会又要揍他吧?! 不过,这时候的朱元璋,其实已经没当初那般动怒了。 当年刚得知朱棣造反的消息,他确实勃然大怒。 可随着时间推移,了解了事情缘由,又看过不少相关画面,火气渐渐平息。 毕竟真要说的话,老四造反并非出于本心。 没错,他的皇位确实是从侄儿朱允炆手中夺来的。 可问题在于,他已被朱允炆逼到绝境,不得不铤而走险! 第246章 你表兄天生非凡,富贵之姿,无人能及!! 而且说句公道话,老四当上皇帝后,政绩着实不差。 如今甚至还能跻身历史十大帝王。 老朱心里,多少也有些欣慰。 “好小子,真是出息了!” 他凝望天幕,眼神中闪过一丝喜色。 虽说长子朱标没能执掌皇位,更没能名列帝王榜。 可老四做到了! 这何尝不是在替他大哥圆遗憾? 再者说了—— 如此重要的榜单,怎能少了老朱家的血脉?! 以自己的丰功伟绩,入榜是早晚的事。 如今再添上一个老四。 那他们朱家,不就是妥妥的一门双帝?! 这多么风光! “好,好!” 老朱望着天幕,嘴里喃喃,满是喜色。 一旁的朱棣,见父皇并没有要动手的意思,总算是暗暗松了口气。 …… 永乐时期! 朱棣双目圆睁,眼眸骤缩,半晌才缓缓舒展。 年老的他,竟有些不敢相信。 自己……真的登上了历史十大帝王榜?! 难道是眼花看错? 他忙不迭揉了揉眼,再度望向天幕。 直到确认无误,朱棣才转过身,背对儿子们,微微掩面。 “想不到啊……我竟也能名列十大帝王。” “何德何能……竟得此殊荣……” 话语之间,既有自嘲,也有如释重负的轻快。 “父皇之功,流芳千古!”朱高炽肃然行礼。 金豆子与汉王也都齐齐上前,恭贺父皇。 片刻之后,朱棣转过身来,眉宇间尽是笑意,花白的鬓角都仿佛亮了几分。 “第八位,已是足够……足够了……” 他的声音中,带着压抑不住的喜悦。 朱棣一生最大的心结,便是皇位来路不正。 毕竟,那是从侄儿手里硬生生抢来的! 他常忧心后世会因这点讥讽自己,骂他篡位之徒,甚至指斥为暴君! 他极要面子。 因此即位后,几乎没享受过多少天子福泽。 南征北战、修筑运河、编纂永乐大典…… 他根本不敢停下! 如今。 当名字赫然出现在天幕之上。 朱棣觉得,这些年的辛劳,全都值了! …… 大秦! “朱棣?那便是以藩王之身起兵成功的那位?” “朕记得,此人血性不凡。全家性命悬于刀尖,他又岂能不搏?” 秦始皇眯起双眼,忆起了朱棣的事迹。 明成祖朱棣,此人征战沙场的勇猛,不逊于唐太宗。 “虽是藩王出身,却有天命加身。” “三次关键战役,皆得上天庇佑。” “这大明江山,本就该落在他手中。”扶苏在旁开口。 他对朱棣印象最深的,就是那个“风之子”的称号。 在那几场定鼎天下的战役中,朱棣都依靠一阵怪异的妖风转败为胜。 不得不说,这人确实是顺应了天时。 否则,又怎会屡屡获得天意相助?! 当然,朱棣自身的胆识与智略,也是靖难成功的关键。 “没想到啊,他竟能跻身历史十大帝王。” 秦始皇轻轻颔首,语气里带着一丝惊讶。 毕竟,说到底,朱棣也不过是个起兵造反的藩王! 这等出身,竟能被列为帝王楷模,确实出乎意料。 …… 汉武帝时期! “朱棣。” “天幕言他是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也是唯一一位亲手封狼居胥的帝王。” “此等战功,朕很是钦佩!” 汉武帝素来好战,自然欣赏朱棣这种马上皇帝。 刘彻纵横一生,虽兵戎不断,却从未亲临前线。 若是可以,他也想亲率大军,荡平漠北,踏足瀚海,刻石封狼居胥! 而朱棣,身为帝王,能做到这一点,殊为难得。 “不知朱棣与舅舅、表兄相比,孰强孰弱?” 刘据好奇追问。 汉武帝朗声大笑:“论战功,终究还是我大汉的双璧更胜一筹!” “你表兄天生非凡,富贵之姿,无人能及!”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略微端坐,神情惊讶:“朱棣,竟也能入选历史十大帝王?!” 此前在天幕视频中,介绍的多是靖难之役的经过, 至于朱棣即位后的所作所为,却并未透露太多。 因此,对朱棣后半生的功绩,诸帝知之甚少。 再加上他的皇位来历不算光明正大, 这也能跻身十大帝王? 不过,李世民心中却暗自宽慰。 毕竟,他自己的皇位来历,也同样不算清白。 朱棣能上榜,他李二又怎会没有机会? …… 康熙时期! 此时十大帝王已显露三位。 康熙神情淡然,心底却微微焦躁。 余下七个名额,怎能没有他的席位?! “朕立下无数功业,难道还不配千古留名?!” 康熙暗自思量,心绪逐渐稳定下来。 就连老四都能上榜,他康熙岂会落于人后? “我的排名,必然在前五!” …… 雍正时期! 雍正已经登榜,自然心情轻松。 他饶有兴致地观望着后续的榜单。 “虽处末位,但朕也算知足。” “只是不知皇考与弘历,是否能榜上有名。” 他心中暗暗嘀咕。 …… 乾隆时期! “明成祖朱棣?” “他的排名竟然比宋太祖还高?!” 乾隆神色微变,显然并不认可。 “天幕此评,未免偏颇。” “朱棣夺位改朝,使北方经济遭受重创,这也能入榜?” 在乾隆眼中,宋太祖的地位理应更高。 至于明成祖,未必有资格出现在此榜。 “此十大之中,我大清皇帝,必有三人。” “余下的,数来也不过如此。” 不久,天幕视频显现,朱棣功过一一揭示: 【他是唯一造反成功的藩王。】 【亦是唯一一位亲自封狼居胥的帝王!】 【有人称他千古一帝,开创永乐盛世。】 【也有人骂他是篡位之贼,伪善暴君。】 【此人,便是明成祖——朱棣。】 【……】 在史书上,只有两位皇帝曾实现“南征擒龙”与“封狼居胥”的壮举。 其一,是朱棣,虽然嘴硬从不承认。 其二,则是元朝的忽必烈。 朱棣的争议,向来不断。 毕竟,他的皇位得来并不光明。 【朱棣,明朝第三任皇帝,乃朱元璋第四子。】 【朱元璋称帝后,封朱棣为燕王。】 【迎娶大将军徐达之女四年后,朱棣赴北平就藩。】 【当时傅友德奉命北征,朱棣以燕王身份节制兵马——】 【趁大雪逼近元军大营,并成功劝降奈尔不花,使其率部归附,从此军中威名远播!】 【晋王亡后,朱棣更受命总领诸藩,以御边境。】 【若无意外,他或许会是个功勋卓著的藩王。】 【但太子朱标骤然病逝,朱元璋遂立孙子朱允炆为嗣。】 【朱棣身为年长且最强的藩王,立刻成了新帝的眼中钉。】 【削藩令颁布,不到一年,多位藩王接连被废,朱棣三子也被召至京城为质。】 【为求保命,朱棣一度装疯卖傻,言语癫狂,暗地里却在谋划起兵。】 第247章 幅员之广,远迈汉唐!功成骏烈,卓呼盛矣!! 【一年之后,朱棣蓄势待发,终于发动了整整持续四年的靖难之役。】 【当年他举兵时,不过空挂着节制周边兵马的名义,实则麾下仅区区八百兵士。】 【于是朱棣亲自领精锐骑军突袭大宁,从宁王之手中获得了战力强悍的朵颜三卫助力。】 【而北方大多数将领,本就是朱棣旧日部下,因而纷纷归顺。】 【四载鏖战之后,朱棣攻克南京,于奉天殿登基称帝。】 【即位后,他五度亲征漠北,又着力加强对边疆地区的掌控。】 【同时命郑和六次远洋,主持编纂永乐大典,由此奠定了永乐盛世的辉煌。】 【永乐二十二年,朱棣在榆木川的征途中病逝!】 天幕视频中,朱棣一生的功与过逐一闪过! 靖难之役部分,由于前面已有叙述,此处仅略带一句,而重点放在他称帝之后的政绩。 事实上,靖难本身已是极度震撼的篇章。 正面击溃刚建国三十年、仍在上升期的统一王朝,这在整个中国古代史中都极为罕见。 朱棣即位后,也几乎无片刻空闲。虽仅在位二十二年,却把能做的大事尽数推行。 迁都北平,强行将人口与经济重心北移。若无此举,以当时北方的人口与经济规模,百年之内都难以真正繁盛。 此外,他还疏浚运河。 在此之前,海运是主流。 自京杭大运河开通之后,漕运成为大明命脉,并一直沿用至今,仍是全球第三大内河航运体系。 在制度层面,他为弥补洪武废除中书省后的缺陷,设立内阁。 为解决内迁藩王后边疆缺乏重臣的困境,设立镇守总兵,继而演化出三司之上的“三堂”。 又因卫所制度渐衰,他推行卫所与营兵并行的军制。 在西南,他于边疆地区册封僧官,干预司法,加强掌控; 同时设立贵州行省,大力推进改土归流。 其后平定安南,将其纳入郡县体系。 西北方面,与帖木儿帝国建立稳固贸易,完善关西七卫。 东北方向,则设立奴儿干都司。 而通过郑和下西洋,明朝影响力更是空前扩展。 尤其是旧港宣慰司的设立,使明廷在海外有了长久的前哨。 在文化建设上,最负盛名的莫过于永乐大典,这部浩瀚巨著虽多有散佚,仍在古籍辑录上功勋卓著。 这些皆为朱棣的丰功伟绩。永乐盛世之强,不逊于汉唐巅峰。 永乐朝亦创下诸多纪录: 中国古代最远的军事远征; 最远的海外军营——郑和远至波斯湾; 最北的造船厂——吉林船厂; 最北的战役——越过额尔古纳河,北达贝加尔湖之纬度,甚至跨至库页岛; 邦交国数量空前,东起倭国,西至埃及,远达伏尔加河流域; 最西的军事行动,直至木骨都束之地炮击。 彼时明廷,已成海陆双线并举的世界性帝国。 朱棣可谓真正缔造了南北再度弥合,使汉族重新一统的格局,也是迄今唯一一位建立全球海陆双线帝国的汉人皇帝。 他的时代,更是中国最后一次位居世界之巅。 永乐一朝,海陆齐驱,征伐三国—— 两国被直接纳入郡县,一国改封藩属。当时的明朝海军,霸道绝伦。 朱元璋与朱棣父子二人所构建的宗藩朝贡体系,堪称秩序奠基。 朱棣驾崩后,大明因未来方向久陷争论,最终以焚毁航海图告终,再度回归传统内陆王朝之路。 若论世界史,大英尚在蛰伏积累,而明朝已然全副武装出海。 后世人追悔不已,也足见朱棣眼光的正确。 因此,明史对他的总结毫不浮夸: “幅员之广,远迈汉唐!” “功成骏烈,卓呼盛矣!” 若以宗藩体系与海洋势力范围横向比较,永乐时期堪称巅峰。 所以,他完全配得上那个称号:永乐大帝! 但朱棣亦非无过。 首先是政权合法性的问题。洪武三十一年,太祖已然驾崩…… 可他却在“洪武三十五年”受禅?! 这孝心未免也太足了,竟硬生生给老爹添了四年寿数! 其次,为稳固统治,他手段颇为酷烈。 方孝孺被诛十族,景清瓜蔓抄等案,血腥镇压导致数万人死于非命。 此等冷酷,颇得其父真传。 更有东厂设立,开宦官干政先河。 而种种大政,又极耗国帑。 五次北伐、迁都修城、疏浚运河,皆需巨额财力,百姓负担沉重。 因此永乐中后期,国库拮据已是事实。 朱高炽屡屡抱怨财政空虚,并非托词,而是实情。 在安南治理上,朱棣处置失当,最终不得不放弃。 他的一生,功与过交织。但帝王何尝不是如此?人非圣贤,帝王尤难。 排名第八,可谓实至名归。 …… 永乐时期! 朱棣平静看完天幕展现的一生与评语,只觉大体公允。 “永乐一朝,开支浩大,百姓与国库确实承受沉重负担。” “这点,我认。” “但我在位不过二十余年,漠北要征,运河要修,永乐大典也要成书。” “我能不做吗?” 朱棣看完天幕的过失评点,却丝毫无悔意。 若他不做,岂能留给后代? 看看那些后世昏庸君王,朱棣只觉胸口憋闷。 他要塑造的,是一个横跨南北、海陆并举的庞大帝国! 可惜,到了那些不肖子孙手中,大明竟被折腾至此……! “有此评价,朕此生再无憾矣。” 朱棣不再去想那些烦心琐事,反倒露出一抹安然的笑容。 只要自己所做的一切,能被史家认可,被百姓铭记,那便值得。 至于个人的生死,又算得了什么?! 这第五次北伐,他必须要去! 一定要去!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看见朱棣这些年所为,不由愣住片刻。 “老四,当上皇帝后,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过去,他只见过靖难之役的凶险,却没想到朱棣登基后,不仅征战四方,还亲自主持修运河、纂大典…… 连铁石心肠的朱元璋,此刻也忍不住心软,心底涌起一股说不清的酸楚。 当皇帝的苦累,他岂能不明白? 这小子几乎以一代之身,挑了几代帝王该做的事! 想到最后朱棣竟死在亲征的途中,他心头更是一阵发酸。 第248章 只是那种险局,若有一步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好小子!” 朱元璋快步走到朱棣面前,抬起手。 朱棣吓得心头一紧,以为老爹要揍他,却硬是没敢闪躲。 最终,那只手掌并未落下重击,而是轻轻落在肩头。 “辛苦你了。” 胸中千言万语,到头来也只化作一声低沉的父爱安慰。 大哥朱标则是含笑注视着朱棣,眼底尽是欣慰。 “好弟弟,干得漂亮,没有辱了大哥的脸面!” …… 大秦! “海陆并举的王朝?” 秦始皇盯着天幕上的字,陷入沉思。 下西洋一事,于他而言,未免过于超前。 大秦虽吞并六国,但若比起疆域,实则远不如后世。 陆地尚未全归一统,又怎谈远洋? 如今华夏的幅员辽阔,正是从他开始,一代代皇帝开疆拓土才有的成果。 而当年的大秦,不过是雏形而已。 “扶苏,看见了吗?” “你我父子,要把大秦打造成这样的格局!” 始皇指向天幕,胸中那被繁琐政务磨蚀的豪情,在此刻重新燃起! 统一六国,不过开端。 朕还要征南伐北,拓展无尽疆土! 更要效仿大明,驶船远洋,威震四海! “此事绝非一代之功,需历朝历代同心协力,方可成就。” 扶苏望着天幕,听着父皇言语,胸中亦涌起无尽斗志。 “父皇放心,儿臣必不敢懈怠!”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完朱棣的事迹,心中颇为触动。 他同样是个好战之主。 可若论好战,朱棣比他更甚,而且还要亲自御驾。 可这又能如何?! 刘彻望向太子刘据,决定趁机训诫一番。 “你总劝朕不可好战,可很多时候,朕是不得不为。” “若不征伐四方,天下便无宁日!” “而要行此大事,便势必劳民伤财。” “倘若后世子孙还如朕一般胡乱消耗,恐怕大汉也要步秦朝后尘,二世而亡。” “所以朕想在这一代,彻底了结匈奴之患!” “朱棣的心思,怕是与朕相似,都想以一世之功,终结隐患。” 战争,注定要耗巨资! 民生困苦,是必然结果。 刘彻对此,比任何人都明白。 为了凑军费,他几乎榨干了整个大汉! 盐铁归官、禁民酿酒,连各地进京的贡品都拿来出售,既筹得收入,又调控物价。 在搞钱方面,他手段狠辣,堪称高手。 甚至在最穷时,还推出所谓“白鹿皮币”,要求王侯拜谒时必须花巨资购入,美名曰“复古之礼”。 换到后世,简直就是割韭菜的纪念币。 好在刘彻心底尚存一丝仁心,薅了一把快钱后便取消了此令。 由此足见,他为筹钱已走到极端。 而他如此疯狂,不过是为了打仗! 大汉与匈奴,是你死我活! 相比之下,朱棣北伐漠北,虽必要,却远没有到榨干国力的地步。 况且他还要修运河、迁都、纂典…… 这每一项,都是能掏空国库的大事。 朱棣却在永乐一朝,把它们统统完成。 能不劳民伤财吗? 幸而一方面永乐朝政治清明,另一方面朱元璋留下的家底够厚,才撑住了他的折腾。 而这些付出,也并非无用。 最终,永乐成为古代王朝的巅峰绝响! 大明国威,远播天下! “朕所要做的,也不只是击溃匈奴,更要让大汉的声威,响彻寰宇!” 刘彻注视着刘据,语气铿锵: “记住,你父皇要开创的,是亘古未有的伟业!” “这不是金银能衡量的事。” “朕要为子孙撑起一片新天地!” 他脑海中浮现出辽阔的疆域蓝图。 刘据沉吟许久,才躬身说道:“儿臣今日,方知父皇苦心。” “往昔是儿臣目光短浅了。” 刘彻闻言朗声大笑。 笑声中,既有父子亲情,也多了几分释怀。 皇帝,向来孤寂。 可他知道,后世终会有人理解,他所做的一切。 …… 贞观时期! “朱棣这人……” “没想到不仅能打仗,治国的手腕也不差。” 李世民仰天朗笑,眼神里满是欣赏。 他对朱棣最初的印象,便是靖难之役中的那几场硬仗。 朱棣那种雷霆万钧、刀尖起舞般的打法,至今让李世民记忆犹新。 李二自诩为马上天子,自然对朱棣这种同样在沙场中拼杀出来的皇帝更为欣赏。 只是——那种险局,若有一步失误,便是万劫不复! 可朱棣硬是赢了下来,这让李世民都不由暗暗心惊。 要说让他来再打一次靖难之役,能不能成功还真不好说。 其中牵扯的因素太多——兵力、运气、人心,一个都不能少! 而如今看来,朱棣不仅善战,还能以文治之功开创永乐盛世,这就足以说明他的能耐。 …… 康熙时期! “中国古代王朝的巅峰?”康熙瞥到这几个字,心里顿时一股不服。 怎么回事? 难道我大清就比不上大明? 要知道,大明出了多少昏君,一个个短命,把江山搞得乌烟瘴气! “这话,未免太偏颇了。”康熙冷声说道。 …… 乾隆时期! 乾隆收起折扇,轻轻哼了一声: “明成祖也就是一个篡位得来的皇帝,登基后又大开杀戒,若论国祚,在他手里本该早断。” “只是天意弄人,让明朝多撑了两百年。” “这样的人,居然也能跻身历史十大帝王。” “与之同列,真是有辱斯文!” 乾隆对朱棣以武力夺位一事,始终心存鄙夷。 当年他亲自祭拜明陵,看中朱棣墓里一根金丝楠木,还暗中掉包,用于自己的陵寝。 走之前,他甚至在朱棣陵前留下一行字,把明朝昏庸与灭亡的一部分责任,直接甩到朱棣头上。 乾隆对朱棣的厌恶,可见一斑。 若朱棣泉下有知,怕是得气得破棺而出。 对于朱棣位列十大帝王第八的排名,诸帝心中虽有不同看法,却无暇多言。 因为——新的名字即将登场! 天幕缓缓浮现出大字: 【历史十大帝王,第七位!】 【汉光武帝,位面之子,刘秀!】 和朱棣一样,第七位同样是一个“限时返场”的人物。 朱棣虽有争议,但功绩摆在那儿。 刘秀若能登此榜,自然也有非凡之处。 第249章 知开国易,守成难,治世更难——!! 汉高祖时期! 刘邦抬头看着天幕,老眼放光:“这就是我大汉的子孙?” “来来来,让我瞧瞧,这小子有多能耐。” “咱老刘家,总算也有人入榜了!”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早已知道西汉之后的劫难。 因王莽篡权,汉朝分崩离析,江山拦腰斩断。 而这个汉光武帝刘秀,正是承前启后的关键人物。 他再造大汉,光复汉室! “好个英雄!” 刘彻大笑,“没想到我刘氏子孙里,还能出这样的人物。” 李世民、赵匡胤、老朱等帝,对这位光武帝自然也不陌生。 从秦开国到历朝历代,“光武”这一谥号,仅此一人——汉世祖光武皇帝刘秀! 他的经历堪称传奇。 既是开国皇帝,又是明君贤主。 兼有动人爱情与千古典故,更有泰山封禅、二十八宿、善待功臣、教子有方。 在中国历史上,刘秀无疑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历代帝王推崇,就连洪武大帝朱元璋,也对刘秀赞不绝口。 至于“光武”之号,历史上更是独一份。 “光”之一字,意为绍承前业、照耀后世。 放眼古代诸朝,能真正复兴的王朝寥寥无几。 汉、晋、宋,以及慕容复梦寐的大燕。 晋虽重建,却元气大伤;宋虽苟延,却无力收复; 赵构南渡,更是杀忠良、辱先祖,纵然谥号封神,也不敢妄加“光”字。 唯有刘秀,实至名归! 慕容复一心想要复兴的大燕—— 在史书中最初称为前燕,顾名思义,后世虽屡次重建,却始终未能恢复往日疆土。 无论是鼎盛时期的后燕,还是偏安一隅的南燕,都没能完成前燕的统一大业。 后燕的缔造者慕容垂,身后被追尊为世祖武成皇帝; 南燕开创者慕容德,则被尊为庄宗献武皇帝。 然而真正完成复兴旧业、开创新局的,只有刘秀一人。 光武帝的称号,名副其实。 古人常言“定鼎中兴唯刘秀”,这份千古美誉,迄今无人能续上第二句! 随着帝王们的念头,天幕影像徐徐展开。 漆黑幕布之上,一个年轻身影显现。 【他是历代帝王之中,最像是开挂的一位。】 【能以区区九千人横扫百万大军,还能呼风唤雨、召唤流星。】 【但这位被誉为“成语皇帝”的人物,名气甚至不及他的妻子。】 【他,就是击败王莽、建立东汉的位面之子——光武帝刘秀!】 【刘秀本为汉室宗亲,乃汉高祖刘邦的后裔,祖上出自长沙定王刘发。】 【可因汉武帝推行“推恩令”,传到刘秀父辈时,已沦为小县令。】 【偏偏刘秀的父亲早逝,他只能随兄弟姐妹,投靠南阳的叔父,成了地地道道的农家子弟。】 【刘秀自幼敦厚寡言,除爱读书外,最大爱好就是种田,因此常被大哥刘演取笑。】 【刘演性格恰与其弟相反,不喜农务,却豪爽仗义,乐于结交各路豪杰。】 【刘秀后来赴南阳求学,人生自此转折。】 【但改变他命运的,并非学问,而是一场偶然邂逅。】 【他遇见了新野名门阴家的小姐——阴丽华。】 【阴家富甲一方,阴丽华更是秀外慧中。】 【可刘秀家境清贫,怎敢奢想豪门?于是暗下决心,必须闯出一番天地。】 【他遂离开南阳,赴长安求仕。】 【初入长安,被繁华震撼,恰逢金吾卫巡逻,他感慨道:“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时值新莽末年,王莽的改革失败,天灾人祸频发,天下群雄并起。】 【刘秀的大哥刘演在南阳起兵,书是读不成了,刘秀只好随兄起义。】 【条件简陋,他身为副将,连匹马都没有,只能骑牛作战。】 【不久,刘演率众加入声势浩大的绿林军,刘秀才换上高头大马。】 【绿林军拥立宗室刘玄为帝,史称更始帝。】 【王莽随即倾四十二万精兵,号称百万大军,欲剿灭更始帝。】 【这支大军声势惊人,旌旗连天,将刘秀与九千义军困在昆阳,重重包围。】 【眼见城破在即,奇事发生——流星自天而坠,直轰王莽军营!百万大军顿时大乱。】 【刘秀趁势杀入敌营,昔日老实巴交之人,此刻宛若天神附体!】 【义军士气暴涨,以一当百,奋勇厮杀。】 【随即,电闪雷鸣,暴雨倾盆,河水暴涨。】 【号称百万的莽军被洪流冲散,死者无数,尸横遍野。】 【几月后,绿林军攻入长安,诛杀王莽。刘秀因功,被封大将军。】 【功成名就之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迎娶心念已久的阴丽华。】 【不久,更始帝令刘秀北上河北。】 【刘秀借机迅速壮大,与真定王刘杨联手,逐渐与更始帝分庭抗礼。】 【随后正式称帝,建元“建武”,从农家子一跃而为东汉天子。】 【此后,他平定关中、收复陇西、攻略川蜀,用十二年光阴统一天下,重建汉室基业。】 【刘秀治国崇尚柔术,成就了“光武中兴”。】 【他才华横溢,政事有条不紊,更常以言语勉励臣子,留下“乐此不疲”、“得陇望蜀”、“收之桑榆”等成语。】 【但最流传甚广的,还是那句:“仕宦当作执金吾,娶妻当得阴丽华!”】 刘秀在后世,更多被称作“全能皇帝”“位面之子”。 或许正因其几乎完美,无可指摘,反倒少了争议,也少了热度。 他舍弃了“开国皇帝”的身份,甘当“中兴之主”。 要知开国易,守成难,治世更难。 而刘秀,偏偏三者皆成,堪称唯一三冠王! 他能打仗,是以弱胜强的奇才; 他能治国,是平衡与集权的楷模; 他为人清正,几乎无大污点。 当然,他并非毫无缺憾。 刘秀性情偏向迷信,且在位时妥协于豪强,也为东汉后期的土地兼并埋下隐患。 然而纵览史籍,他仍是少有的“评价最公允、争议最小”的皇帝。 正因如此,他反而不算出名。 若不是昆阳大战那场“召唤术”,恐怕更少人记得他。 第250章 四个千古一帝,愣是没凑出一个能顺利登基的太子——! 天幕中,刘秀一生的功业与过失已尽数呈现。 众帝王本以为视频到此为止,正要开口议论。 却没想到,画面并未停下。 更意外的是,接下来播放的,并非刘秀的政绩,而是他的家事。 刘秀共有十一个儿子,除第十子刘衡早夭,其余皆得以成人,在古代极为罕见。 而在后宫之中,最重要的两人,便是阴丽华与郭圣通。 阴丽华,是他心底的白月光。 刘秀封侯后,第一时间便迎娶了阴丽华。 可当时河北局势复杂,更始帝派他出使河北。 河北三王割据,局面艰难。 刘秀为了局势,很快想出一法——联姻! 他亲至真定王府,迎娶刘杨外甥女郭圣通,这是一桩彻头彻尾的政治婚姻。 有了郭家与真定王的支持,他的势力迅速坐大。 这才有了“单骑入河北,万乘奔关东”的佳话。 称帝之后,他同时封阴丽华、郭圣通为贵人。 原本刘秀想立阴丽华为后,但阴丽华谦逊自退。 当时郭圣通已为人母,又功在河北,立后之事可谓顺应人心。 然而,刘秀心中始终只有阴丽华。 后来,他终于废去郭圣通,立阴丽华为后。 出于歉疚,他安抚郭圣通家族,并为其子刘疆加封王爵。 郭圣通虽失中宫,其长子刘疆本是皇长子。 可刘疆心思通透,见母后已废,太子之位摇摇欲坠,便主动请退,甘为藩王。 与其坐等被废,还不如主动退位。 刘疆多次向父皇请求辞去太子之位,却被刘秀拒绝,直到第三次,他执意请辞,这才得到了允许。 此后,刘疆被分封为东海王,成了中国历史上极少数能主动退居藩地、且能得以善终的太子! 而阴丽华的长子刘庄,则被立为新的皇太子。 天幕视频很快给刘庄做了简要的介绍。 刘庄,也就是后来的汉明帝。 【在中国历史上,汉明帝刘庄是唯一一个开国太子能够顺利继位,并且结局圆满的人。】 当天幕显现出这句话时。 始皇、汉武、李二、老朱四人全都低下了头。 若论太子继位,他们在刘秀面前简直是不堪一击! 四大千古一帝,愣是没凑出一个能顺利登基的太子! 而汉明帝刘庄,作为开国太子,不仅继位顺利,更是一位极其优秀的二代之君! 在太子承嗣这一点上,汉明帝刘庄的分量实在太足了。 看看他之前的那些人。 秦始皇的太子扶苏冤死。 汉高祖的太子汉惠帝,被吕雉折腾得早早去了。 更别说后面还一大堆死于非命的太子。 尤其是开国太子几乎必遭横祸,简直像个诅咒。 唯独汉明帝,作为开国帝王的嫡子,却能无风无险地接过皇位! 而且刘庄登上太子之位的过程,也极为温和,没有兄弟阋墙,更没有血雨腥风。 刘疆眼见父皇废掉了亲母,于是主动体谅,说: “好弟弟,这太子之位你来当吧。” 父皇心头的白月光,生了个天赋异禀的儿子? 这局,我再挣也赢不了! 刘疆干脆识趣一些,主动退让。 三辞三让之后,他乐呵呵地做了东海王。 而刘庄,也欣然接过了太子的位置。 一家人其乐融融。 更难得的是,刘庄即便登基之后,也未曾清算兄长,而是妥善安置了所有兄弟,堪称完美收场。 放在古代,这几乎是奇迹! 刘庄在位期间,政绩也极为出众,不论识人、用人还是监察官员的能力,都堪称顶尖。 他本人的文学修养更是极高。 是唯一一个凭借自身学识,拿下了经典诠释权的皇帝,也就等于把思想话语权牢牢握在自己手里。 别的皇帝去太学授课,不过是空谈。 而刘庄去太学时,学生们直接带着问题向他提问,他逐一解答。 学识之渊博,在历代帝王中少有敌手。 若说他有过污点,也并非全无。 比如他会拿棍子亲手打大臣。 不过打完了,还会赏赐夜宵…… 只是因为主角是汉光武帝刘秀,所以关于刘庄的视频不算多。 即便如此,短短的片段,也让众帝对这位汉明帝生出浓厚兴趣。 不过他们更在意的,还是刘庄的父亲刘秀。 …… 大秦! 始皇帝望着身边的扶苏,又看了看天幕中的刘庄,心头沉默。 “光武帝的确不凡……” 在太子继位这一点,他们四人,根本无话可说。 所以始皇很快将话题引回刘秀身上。 “汉室子孙尚且能中兴。 为何我大秦亡国之后,却无人挺身而出? 难道朕的大秦,就如此不得人心吗?!” 始皇语气里带着愤愤。 西汉亡后,有刘秀再造东汉。 东汉末年,还有刘备打着汉室的旗号拼杀。 甚至往后的朝代,也有人借汉之名起事。 反观大秦。 亡于二世! 更荒唐的是,大秦一旦灭亡,就再无人提起复兴之事。 这让始皇心口发堵。 难道自己所建的大秦,就这样不被世人所认可? 真是千古暴秦? 扶苏略一思索,缓声道: “胡亥登基后,对宗室大开杀戒…… 我大秦的血脉,几乎被斩尽。 所以,无人能再举复兴之旗。” 始皇闻言一震! 他曾经想过无数可能,却没料到,真正的原因竟是如此。 沉默片刻,他才暴怒:“逆子!” …… 汉武帝时期! “好!没想到后世竟还有如此人物!” “天不亡我大汉!” 刘彻看得心潮澎湃。 若刘备能再造一次汉朝,那汉室的根基岂不是固若金汤? 可惜未能如愿。 不过有刘秀在,他已心满意足。 毕竟这是他们刘氏的子孙,且能重燃大汉国祚! 谁能不喜? 更何况,这子嗣不仅能打,还能治国,且无嗜杀之举。 甚至废后郭圣通时,对郭家也有妥善补偿。 一家人安稳和睦,几乎不像帝王之家。 连刘彻都忍不住有些羡慕。 若他也有这样的父皇和母后,该多好? 他正思索,刘据已轻声开口: “父皇与母后也十分恩爱,只是这些年父皇政务繁忙,来往少了。” 这话委婉,却点明了事实。 刘彻并非真心爱卫子夫。 他贪恋年轻貌美的女子,卫子夫当年光彩照人,自然受宠。 但岁月不饶人,红颜老去,他便转向新欢。 刘据说此话,是希望父皇多顾及母后。 刘彻自然懂儿子的心思,凝视片刻,点了点头。 “朕该多去皇后宫中走动。” 刘据闻言,心头一喜。 第251章 古之亡国者,多因无道,从未听说因功臣过多而亡! 贞观时期! 李世民看着天幕中的刘秀,心绪复杂。 “朕远不及光武帝啊。” 良久,他才叹出这句话。 论开国太子,李二其实也算。 只是他的太子之位,是在兄长尸骨之上抢来的。 而刘秀这一家,却弥漫着罕见的温情。 郭圣通母子识趣退让,成全阴丽华母子。 阴丽华与刘庄也以善意回报,彼此宽厚。 一家子和和美美。 李二在心底叹息: 要是当年大哥能主动让位,他就不必发动玄武门之变了。 自己也会宽待兄长,让他安享晚年。 至于四弟…… 朕没四弟,不熟。 “古来能中兴之主,多在四十之后,唯光武帝三十三岁便成大业。” 李二喃喃道。 这是他对刘秀的评价。 嘴上是赞叹,心里却夹带着对自己的自豪。 刘秀三十三岁立国,固然年轻有为。 可他李世民呢? 十七岁起兵,二十二岁平王世充、窦建德,二十八岁玄武门称帝! 他仍觉自己更胜一筹。 事实上,李二从不吝于评价前人。 “始皇暴虐,至子而亡。汉武骄奢,国祚几绝。” 虽说得客气,可心底里就是一句:你秦皇汉武,也不过尔尔! 却没想到,千年后,他自己也被点名: “唐宗宋祖,稍逊风骚!” 出来装,总会被人点名。 …… 大宋! “光武曾言:古之亡国者,多因无道,从未听说因功臣过多而亡的。” “推心置腹,以柔御刚,方能治天下。” 赵大赞叹点头。 能善始善终,已属不易。 赵大即位后,也做了类似的举措。 杯酒释兵权! “我大宋与汉朝颇为相似。北宋虽亡,南宋犹存。” 赵二在旁笑着附和。 赵大却扭头冷眼看他。 你好意思和人家比? 南宋开国之主赵构,算个什么东西? 也配和光武帝并肩? 说这话,纯属恶心人! 赵二自觉失言,立刻闭嘴。 …… 洪武时期! “光武帝真英雄也。” “允冠百王,有安万世之功!” 老朱由衷感叹。 能打仗,会治国,不滥杀,家中和睦。 这种帝王,太罕见了! 在尔虞我诈的斗争中,透出一抹真情,令他深有共鸣。 毕竟他也在意家人。 当然,他真正在意的,主要是马皇后和朱标。 其他人得靠边站。 “光武帝能取天下,不只是运气,以少胜多,柔中带刚才是关键。” 朱标也颔首称是。 刘秀位列第七,朱家父子都认可,甚至觉得还能更高。 “连光武都排第七,咱可更好奇前面还有谁了。” 老朱眯眼,心头满是期待。 前十,没有他朱元璋,可说不过去!! ……… 乾隆时期! 乾隆依旧不改老毛病,摇头点评: “光武帝,比起明成祖这等篡位之徒,可完美得多!” “朕看,他的排名还得往前挪,至少该在前五!” 刘秀的优秀毫无争议。 但在乾隆心中,自己这个“十全老人”当然更高。 随着天幕继续显现文字—— 【历史十大帝王:第六位!】 【隋文帝,杨坚!】 第六位登上榜单的皇帝,是隋朝的开国之主——杨坚。 对于隋朝,其实诸多皇帝们了解得并不算多。 一方面,隋朝的国祚本就短暂; 另一方面,它之后紧跟着盛唐的辉煌,自然显得黯然失色。 不过,由于先前天幕已经播放过隋朝亡国之君的视频,大家对这个朝代多少还是有些印象的。 如今见隋文帝杨坚赫然在列,诸帝的反应都不尽相同。 …… 大秦! “按之前天幕所言,隋朝好像只有两位皇帝吧?” “隋文帝杨坚开创王朝,而其子杨广却成了亡国之君。” “没想到区区两代的隋朝,也能有人入选十大帝王。” 始皇微微动容。 隋朝才两个皇帝,其中一位就能上榜! 这让他心中不由生出无限遐想: 既然如此,那大秦虽是二世而亡,自己岂不是同样有资格入榜? “隋炀帝杨广荒淫无度,穷奢极欲,好大喜功,才令隋室迅速覆灭。” “既然其父能开国立业,必然非同凡响。” “更何况能力压光武帝、明成祖与宋太祖,这功绩只怕相当惊人。” 扶苏沉声说道。 天幕让他们这群秦人得知了许多未来的历史,也让他们对后世帝王充满好奇。 有的雄才大略,一世英主; 有的荒淫昏庸,与胡亥无异。 而能名列“历史十大帝王”榜单者,必定都有与之相符的赫赫功业。 “好!那便让朕看看,这位隋文帝究竟有何能耐,能居第六之位!” …… 汉武帝时期! 汉武帝对隋文帝同样知之不详。 所以并未多言,只是静静凝视天幕,心中颇为期待。 …… 大隋! 行宫深处,杨广一直沉默旁观,从未与诸帝互动。 直到此刻看到父皇杨坚登榜,他的神色才终于起了波澜。 “父皇竟能入列十大帝王,还排在第六位。” 虽然当年在父亲病重时,他动过杀心。 但杨广对父皇的手段和魄力,始终心怀敬佩。 即位之后,他也延续了不少父亲的施政方略。 若不是那些世家豪族掣肘,再加上百姓不解,他又怎会落得如此下场? “既然父皇能名列此榜,朕又有何不可?!” …… 贞观时期! 对隋文帝最为熟悉的,莫过于李世民。 毕竟大唐就是在隋朝的根基上建立起来的。 更何况,他的父亲李渊,曾经还是隋文帝的臣子。 隋文帝荣登第六,让李世民颇为意外。 他曾与群臣讨论过此人。 群臣一致认为,杨坚勤勉异常,几乎日夜不休,甚至于连身边卫士与属官都难以喘息。 这的确可称“励精图治”。 不过李二却觉得,勤奋归勤奋,但有时也过犹不及。 杨坚事事亲力亲为,臣子们不敢直言规劝,只能盲目附和,久而久之,反倒成了一种隐忧。 因此李二登基后,格外注重采纳群臣的进谏。 “隋文帝,说到底也算是一代贤君。” “只是最后的结局,未免太过可惜。” 李世民闻言,只是轻轻摇了摇头。 …… 洪武时期! “隋文帝治国勤勉不倦,公正而且节俭。” “这第六之位,确实名副其实。” 朱元璋对隋文帝的政绩极为认同。 第252章 他出任丞相后,暗中图谋篡夺——!! 在整个中国历史中,有两次分裂最为严重。 一次是南北朝,另一次是五代十国。 宋太祖赵匡胤终结五代十国,让大部分中原重新归于统一。 而隋文帝杨坚,则是荡平南陈,彻底结束了自东晋以来长达近三百年的南北对峙。 而且这次统一,是真正意义上的大一统! 朱元璋深知南北割据过久的危害。 就算在他洪武年间,南北之间的差距依旧明显。 更别提后来文臣们还搞出了个“南北榜案”,让他极为头疼。 而在隋文帝的时代,南北已经割裂近三百年。 不仅是版图分裂,连思想观念都渐渐生出隔阂。 若再继续拖延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杨坚正是在这样的时局下,完成了大一统。 【才女卓文君曾写下“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的美好誓言。】 【然而在封建帝王之家,这往往只是奢望。】 【更何况面对后宫三千的诱惑,几乎无人能守一心。】 【但在隋朝,却出现了一位既有雄才大略、又专宠一人的皇帝。】 【他便是大隋开国之主,被西方尊为“圣人可汗”的隋文帝——杨坚!】 随着旁白声起,天幕之上浮现出一位中年帝王的剪影。 这,便是隋文帝杨坚。 【杨坚小字那罗延,本姓普六茹,后复杨氏。】 【出身北周名门,家世显赫,父亲杨忠是北周开国重臣,战功累累,受封随国公。】 【父亲去世后,杨坚承袭爵位。其长女杨丽华为北周皇后,因而杨坚以“国舅”之身官居柱国大将军、大司马。】 【每逢周帝外出,皆由杨坚在朝中留守。】 【彼时周宣帝酷刑峻法,百姓苦不堪言,群臣人人敢怒不敢言。】 【宣帝为享安逸,竟下诏传位于子,自身则长期沉迷于后宫声色,不久便因纵欲过度而油尽灯枯。】 【杨坚遂挟持一份伪造的遗诏,受命辅政。】 【他出任丞相后,暗中图谋篡夺。】 【多年来韬光养晦,既铲除政敌,又拉拢朝臣,循序渐进地完成了改朝换代的布局。】 【终于,北周静帝下诏禅位,杨坚登基称帝,国号大隋,改元开皇。】 【继位之后,他挥师南北,重新统一华夏,结束了自西晋末年以来近三百年的割裂乱世,让大地再度安宁。】 【此后,他在政治、经济、军事多方面大刀阔斧地改革,修订律法,创立三省六部制,巩固中央集权。】 【隋文帝在位二十四年,政权稳固、百姓安居、经济繁荣、兵力强盛,史称“开皇之治”。】 【但其晚年渐趋昏聩,疑心过重,废长立幼,将太子杨勇废黜,立杨广为储君,埋下亡国的祸根。】 杨坚的功过,其实颇为分明。 最大功绩,自然是统一天下,终结南北对峙。 只是这一功劳,并非独属他一人。 此前刘渊、石勒、符坚、拓跋珪、拓跋嗣、元宏、刘裕、宇文泰、高欢、高洋、宇文邕等人物—— 乃至于无数文臣,都曾为这场统一作出过贡献。 但无论如何,杨坚必将因“大一统”而名留史册。 称帝之后,他推行了众多举措。 在制度上,设立“五省六曹”,改州、郡、县三级制为州、县两级,以加强中央权威; 安抚岭南,营建大兴城,开创科举之制。 他分化突厥,促进民族融合; 多次减赋,鼓励农耕,整顿户籍,被北方少数民族尊为“圣人可汗”。 然而他的过失亦不容忽视。 军事上,平定南陈、击退突厥是功;但为篡位而激起多方叛乱、大肆杀戮则是过。 晚年出兵辽东,隋军折损十万,更属不智。 经济上,统一度量衡、推行义仓,确是政绩; 但借机盘剥、强迫百姓捐粮,反令民生困苦。 盐政宽松、钱币统一是功;却纵容诸王私铸钱币,造成混乱,是过。 水利兴修带动农业,但劳民伤财的大兴土木与修建仁寿宫、禅定寺,又是过。 文化方面,他废北周赐姓、搜集典籍,是功; 却毁坏南陈古物、禁绝民间音乐、取缔私修史籍,更纵容迷信,则是过。 政治上,他制定开皇律是功; 但本人动辄视法如无物,甚至当庭杖杀大臣,晚年更嗜用酷刑,这是过。 若论杨坚一生最大的功绩,苏南认为至少有两点。 其一,便是彻底终结了南北割据的乱世。 无论此前有多少英雄豪杰付出过努力,真正完成大一统的最后一步,仍是杨坚。 仅凭这一份功劳的余荫,就足以让他在史册上享用数千年。 其二,杨坚在前代制度的基础上,完善并整合了“三省六部制”。 此举对后世影响极其深远,成为历代王朝的根本框架。 隋帝国,宛如一颗划破夜空的流星,虽短暂却璀璨无比。 但它同时也为后来的盛唐奠定了基石。 隋之后,唐代的恢弘气象扑面而来,气度雍容,盛世之姿呼之欲出。 至于杨坚最大的过失,其实也十分明显。 那就是将皇位交给了“千古一帝”杨广。 结果原本大好前途的大隋王朝,却在杨广手里仅仅维系二世便告覆亡。 当然,杨坚还有另一大功劳不可忽视。 那便是对突厥的分化。 当时的突厥声势鼎盛,若任其发展,极可能演变成与汉武帝时期匈奴相抗衡的庞然帝国。 若真如此,后世除非再现一位具备魄力、手段并能压榨国力的“第二个汉武帝”,否则难以压制。 然而,隋文帝凭借谋略,硬是将突厥一分为二,化为东西两部。 隐患尚未壮大,便被他扼杀在摇篮之中。 自此突厥再无与大隋抗衡之力。 在长孙晟的运筹下,突厥可汗更是跪拜受封,俯首称臣。 当天幕将隋文帝的功过盘点完毕后,诸位帝王议论再起。 秦始皇、刘邦、汉武帝刘彻这些前代君主,都是第一次真正了解杨坚的功绩。 若仅凭视频中列举的成就而论,杨坚确实也有资格跻身“历史十大帝王”。 单单一个结束三百年分裂乱世的功劳,便已足够耀眼。 第253章 承乾,你若若学杨广,怕是会令江山毁于你手——!! 大秦! “后世有言: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而这合与分的开端,正是由朕开启!” 始皇帝低沉开口。 “父皇席卷六合,一统华夏。” “论功绩,自是超越隋文帝。” 扶苏自然是称赞自家父皇。 他对始皇的钦佩与孝心,从未虚假,否则也不会因一封伪诏而含恨而死。 听到儿子的夸赞,始皇帝脸上终于浮现笑意。 “那是当然。” 然而笑容背后,却藏着隐忧。 “只是……朕究竟能排在第几位?” 始皇看似神情冷静,实则心头暗暗发愁。 如今榜单已盘点到第六位,过半在前。 而前方只余五个名额。 难不成,自己竟会无缘? “唐太宗、汉武帝、明太祖,那几位自然都在榜单之上。” “难道……朕反倒要被排除在外?!” 想到这里,他心头一紧。 这份排名的竞争,比想象中还要激烈。 他的眉宇间,难掩一丝忧色。 扶苏瞧着父皇的神情,心知他在担心。 只是这种事,他却无从宽慰。 …… 汉武帝时期! “凡是能终结分裂局面的帝王,历来都能得到后世的高度评价。” “宋太祖、隋文帝皆属此列。” “朕开疆拓土,丰功伟业,岂会逊色?” 刘彻此刻的心境,和始皇帝如出一辙。 毕竟历史十大帝王的盘点已过半,自己理应现身了吧? “父皇功在千秋,必为后世铭记。” 刘据在一旁低声安慰。 汉武帝神情未见太大波动,但仍点了点头。 …… 大隋! 杨广在宫女服侍下抬首凝望天幕。 “父皇确实有功绩,但朕何尝没有?!” “修筑大运河,讨伐高丽,健全科举,这些都是利国之举!” “为何这十大帝王榜中独缺朕的名字?!” 杨广本性极为自信,甚至带着几分自恋。 在他心中,从未觉得自己有错。 这些事若能办成,岂不皆是利国利民? 奢华些又如何? 身为皇帝,天下还养不起朕一个人吗? 那些民众根本不懂朕的远见,只会造反! 一群刁民,皆该诛! 在他眼里,天下百姓越多,只会添乱。 …… 贞观时期! “天幕对隋文帝的评价,颇为全面客观。” 李世民安静看完视频,心中认同大半。 “杨坚的功绩,的确足以名列十大帝王。” “若非隋炀帝昏聩无度,大隋绝不会二世而亡。” “立储太子,关乎社稷安危,我大唐必须以此为鉴。” 李世民言辞听似平淡,实则是真心感悟。 隋朝覆亡,不就是因为杨坚将皇位交给了杨广? 而玄武门之变,他为何要亲手清除兄长? 不也是因李渊想左右平衡,险些动摇储位? 选择太子,至关重要。 李世民目光落在李承乾身上,意味深长: “承乾,你是大唐储君。若学杨广,怕是会令江山毁于你手。” 李承乾听得面色骤白,慌忙跪下: “父皇,儿臣不敢!必以父皇和历代明君为师,勤勉治国!” 见儿子如此诚惶,李世民这才露出几分满意。 孩子稍敲打敲打就够了,不必吓得太狠。 …… 大宋! 赵匡胤看着隋文帝,心生共鸣。 两人都是一统乱世的开国皇帝,可偏偏后代名声都不怎么样。 他望着屏幕中的杨坚,竟有几分唏嘘与惺惺相惜。 “文帝仁德,只恨后继者过于暴虐,致使二世而亡。” 话落时,赵匡胤瞥了赵光义一眼。 意思不言而喻。 赵光义装作听不见,垂目端坐。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对杨坚的评价,多是称赞。 但他这人向来口是心非。 嘴上说得敬佩,心里却未必当回事。 他在南京设立历代帝王庙, 以祭祀三皇五帝及历代一统王朝的开国之主。 总计十六人,其中却缺了三位—— 始皇帝、晋武帝司马炎、隋文帝杨坚。 理由是: “秦、晋、隋三帝,视其功德,难免有愧,故斥而不列。” 意思就是,朱元璋觉得他们功绩或德行不足。 后来的皇帝延续此庙祭祀之制, 名单几经调整扩充,但杨坚始终未被列入。 结果还是没有始皇帝、晋武帝和隋文帝的身影。 始皇帝的缺席还能理解,毕竟两千年来被骂作暴君不绝于耳,连后世的帝王都把他当作反面教材。 至于司马炎与杨坚,那就更直接了。 他们的皇位,本就是篡得的! 要说本事和政绩,他们并非一无所有。 可惜篡位触了皇家大忌,更要命的是,他们的王朝都短命而亡。 这等皇帝,谁敢供进祭祀之列? …… 康熙时期! 康熙倒不甚在意杨坚的功过。 毕竟不过是过眼云烟。 何况杨坚的皇位,本来就名不正言不顺! 清朝的帝王庙里,自然也没有杨坚的名字,这足以看出清朝对他的态度。 “如今榜单过半,朕的名字却仍未出现?” 康熙心里盘算的,全是自己上榜的时机。 他有绝对的自信,以自己的功业,定能稳居历史十大帝王。 “若说千古一帝或许稍显夸张,但前五必有朕位!” 想到这里,康熙眼底的忧虑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自信。 …… 乾隆时期! “杨坚和明成祖,不过是篡位之辈。” “竟也能跻身十大帝王,还能排到如此靠前?” 乾隆摇头冷笑,显然不甚服气。 “如今只剩五位未出。” “朕必然占据其一,甚至极有可能是头名。” 他摇着折扇,心中暗自推算。 五个位置,自己必得一席。 唐太宗文皇帝,位子也是稳妥的。 再加上父皇雍正,以及皇祖康熙,这样算来,就只剩下最后两个名额了。 “皇考排名第十,皇爷爷极可能就在前五。” 乾隆心中默道,甚至推测康熙或许排在第五。 念及此,他抬头静待天幕显现。 漆黑一瞬后,天幕浮现出新的字句: 【历史十大帝王,第五位!】 【汉高祖,刘邦!】 刘邦! 硕大的名字一经出现,诸帝王皆神色微变。 “刘邦?!” 乾隆愣了愣,虽然猜错,但并无恼意。 不过刘邦能排到第五,倒是令他暗自惊讶。 在乾隆眼中,刘邦能成事,全凭天时地利人和。 开创大汉固然功绩不俗,可仅凭这一点,便能压到如此高位,他颇为质疑。 第254章 汉高祖任用贤才,虽为布衣,却凭三尺剑定天下——!! 汉高祖时期! 正在豪饮的刘邦,见自己名字赫然出现在天幕上,差点把酒喷出来! “哈哈哈哈,老子竟然也能上榜?!” 刘邦大笑出声。 他自己压根没把这事当回事。 古往今来帝王无数,比他强的多得是。 凭什么自己能挤进前十? 不过榜上有名,他并不在意。 虚名罢了,算不得什么大不了的事。 刘邦万万没想到,自己竟能出现在榜单上, 而且还排到了第五! 然而他语气中并未显露太多惊喜,仿佛这是理所应当的事。 “上榜就上榜,算不得什么稀奇。” 刘邦大大咧咧地笑着,举杯再饮。 “我刘邦,当了关中王,击败项羽,开创大汉江山。 这历史十大帝王榜,凭什么能少了我?!” “没想到老子竟也能压过一众帝王。” “看来后人还是很认可我。” 说罢,他脸上浮起几分骄傲之色, 又连干几杯酒。 …… 大秦! “刘邦?!” “那个亭长?!” 始皇帝看着天幕上出现的名字,不由一愣。 此人正是推翻大秦,建立汉朝的汉高祖。 没想到竟能入榜,而且排名还如此靠前。 “合理!” 始皇点头。 能推翻大秦的,排名高些才说得过去。 要不然岂不是显得大秦不堪一击? “末年群雄并起,豪杰无数,刘邦却能压过众人,建立大汉,其本事也确实不凡。” 扶苏亦认真评价道: “乱世出英雄,能在乱世夺得天下的,必然是豪杰中的豪杰。 虽出身卑微,年岁已高, 却能笑到最后,必有异于常人的过人之处。” 始皇闻言,缓缓点头。 “不错。 朕也要看看,毁我大秦的,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物!” 汉武帝时期! …… “楚汉相争,高祖胜出,定鼎大汉。” “此后又平定诸多诸侯王叛乱。” “能列第五,实至名归。” 刘彻自然不能否认祖宗的荣耀。 刘据更不敢多言。 对他们来说,高祖就是排第一,也不容置疑! …… 蜀汉时期! “高祖!” 刘备望着天幕上的名字,热泪盈眶。 似乎隔着数千年,看见了那位远祖的身影。 乱世败霸王,开创大汉! 这便是他刘备的祖宗! 随着光武帝和高祖先后登榜,大汉已然有两位帝王入列。 刘备心中倍感荣耀。 “我必效仿光武,再兴汉室!” …… 贞观时期! “汉高祖任用贤才,虽为布衣,却能凭三尺剑定天下。” 李世民最为钦佩的,便是刘邦从谏如流的气度。 若无此胸襟,楚汉之争中他又怎能屡败屡战,却最终得胜? …… 洪武时期! 老朱亦对刘邦赞不绝口。 在他看来,刘邦是可安万世的皇帝。 “古今第一布衣天子!” “高祖胸怀宽广,威震海内!” 老朱连连点头,对刘邦心怀敬意。 他们二人,同为布衣天子。 尤其在讲究门第出身的时代, 刘邦却能建立大汉,登基为帝, 真正应了那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他甚至亲自读高祖本纪,还命群臣也多加研读。 在诸帝议论声中,天幕亮起, 一个衣着邋遢的中年身影浮现而出, 旁白随之响起—— 【他本是乡野游民,四十余岁才做个小吏,身边唯一看好他的人,是岳父吕公。】 【结果,他只用了七年,就统一天下,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位平民皇帝!】 【他就是西汉开国之主,汉高祖刘邦!】 【刘邦,字季,个性豁达洒脱,不拘小节,自幼崇拜信陵君魏无忌,立志广交豪杰,成就事业。】 【他曾追随张耳闯荡四方,后回到沛县当亭长,娶吕雉为妻。】 【虽年过不惑仍无显赫之功,但机会终于到来——】 【押送劳工之际,役夫逃亡,他畏罪潜逃。恰逢陈胜吴广起义,天下揭竿而起。】 【刘邦遂聚众反秦,杀县令,起兵沛县。】 【此后结识张良,更是助他如虎添翼。】 【楚怀王约定,谁先入咸阳,谁便为关中王。】 【刘邦捷足先登,灭亡大秦,却因此招来项羽的怒火。】 【鸿门宴上,刘邦侥幸脱身,被迫退居巴蜀。】 【然而,他并未放弃,在张良的“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计策下,再度入关,楚汉大战自此揭幕!】 【虽有过彭城惨败的低谷,但在韩信、萧何、张良等人辅佐下,他最终击溃项羽。】 【垓下之战后,霸王自刎,天下尽归刘氏!】 【称帝后,他分封功臣,继而削藩,定下“非刘氏而王,天下共击之”的白马之盟。】 【刘邦去世后,吕雉临朝十五载。】 刘邦是史上第一布衣天子。 他兼具豁达、知足、纳谏、百变等特质, 更有超乎寻常的个人魅力。 无论谋士、武将、平民,无论是秦官还是项羽旧部, 皆能为他所折服! 若论魅力之王,刘邦绝对是顶级的存在! 刘邦能在群雄逐鹿中脱颖而出,最关键的一点,就是他知人善任。 他自己也曾说过: 若论谋略筹划、运筹帷幄,他不如张良; 若论安抚百姓、筹措粮草,他不如萧何; 若论带兵打仗、指挥千军,他不如韩信。 刘邦之所以能成大业,靠的不是自己什么都强,而是他能让强者心甘情愿为己所用。 加之他独特的个人魅力,才让这些能人异士心悦诚服地追随左右。 老刘家的“魅魔”气质,在他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他的影响力不仅广,而且极为深入。 比如萧何,那几乎是刘邦最信赖的心腹。 当年刘邦还只是个混子,萧何已经是沛县大吏,两人交情深厚。 后来众人推举起义头领时,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刘邦。 此后萧何安安稳稳守在后方,源源不断供给粮草辎重,从未有过动摇! 再比如“汉家车神”夏侯婴,多次在危急时刻护着刘邦突围,忠诚无二。 还有那位“六次换主”的叔孙通,先后依附秦廷、项梁、楚怀王、项羽,但跟了刘邦后再没离开。 汉初三杰之一的张良,则是在半路偶遇刘邦,两人一见如故,从此并肩而行。 更神奇的是,刘邦的魅力不仅限于生前。 哪怕几百上千年后,依然有无数豪杰推崇他,甚至一些异族王侯都心甘情愿认他为祖宗。 第255章 项羽成为唯一一个非帝王,却被写入本纪之人——!! 这种气质,放眼世界史,也几乎独一无二。 刘邦可谓是“上下兼容”: 他能和樊哙、周勃们大碗喝酒、大块吃肉; 也能与张良们纵论兵法战略; 他能与叔孙通、陆贾探讨儒学礼制; 还能与萧何、曹参共谋大计; 就连娄敬这样的小人物,他也能虚心听取意见。 因此不论哪个阶层的人,都觉得刘邦和自己站在同一层面。 这才是真正难得! 更有意思的是,这种“魅魔属性”似乎还传承了下去。 汉光武帝刘秀,凭借一己之力就在河北吸纳无数豪杰,简直是人形磁铁。 至于刘备,更是三国时期公认的“高祖再世”。 甚至刘表,当年单枪匹马闯入荆州,也自带几分“刘氏气场”。 老刘家的基因,确实耐人寻味! 要知道,刘邦四十七岁还在村头闲混, 但五十三岁,就已经登基称帝。 短短七年,乾坤翻转! 而他的对手,还是项羽那样的绝世猛人。 项羽的勇猛无需多言,刘邦自己心里最清楚。 也正因此,项羽才成为唯一一个非帝王,却被写入本纪的人! …… 大秦! 天幕播放的这一段视频很长。 它不仅详细呈现了楚汉争霸的全过程,还讲述了刘邦称帝后的治国方略。 始皇帝在看完后,沉默了许久。 并非因刘邦能打败项羽、开创大汉而震惊,而是对他那种豁达胸怀,生出一丝难以理解。 人若已经掌握了世间至高的权力,又怎能对死亡如此淡然?! 始皇自己想了许久,也不得不承认,他做不到。 当年一统天下后,他心中最渴望的,便是长生不死。 他要永远把持这份至尊的权柄,要做世世代代的帝王! 因此他派遣方士四处寻访仙药,不惜耗费巨资,即便明知希望渺茫,也绝不肯放弃。 可刘邦面对生死的态度,却洒脱得让人难以置信。 旧疾复发后,大限将至。 刘邦只叫太医来瞧了一眼,得知无力回天,便索性放下心来,不再治疗。 不仅没有怪罪太医,反而赏赐了他们几十金,让他们安然离开。 若换作自己,始皇自知定会一怒之下杀掉这些无能的庸医! “刘邦的潇洒,朕平生仅见!” 嬴政沉默半晌,才吐出这句话。 说实话,身为秦室王裔,他骨子里还是看不起刘邦这种草莽出身。 在嬴政的认知中,平民就是平民。 纵然凭军功一步步往上爬,最终也只能在王侯脚下低头。 永远不可能真正君临天下! 然而刘邦,却偏偏以布衣之身开创大业。 更让人惊讶的是,这种气度居然连自己都受到感染。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嬴政喃喃自语。 “难怪后世帝王,每提汉高祖,总会忍不住几句推崇。” “原来如此……这才是真正的高祖之风。” 一旁的扶苏忍不住失笑摇头。 他已被刘邦的气质折服。 那种状态,已经不能单单用“自信”来形容。 自信,是对胜利有所把握时的笃定。 而刘邦,即便明知要败、境况不佳,依旧是那副天不怕地不怕、永不认输的模样! 历代帝王里,自信狂妄者不计其数。 父皇就是其中的极致。 自诩“德兼三皇,功超五帝”,还开创了“皇帝”称号! 并坚称要让皇位一世二世万万世地传承下去。 这种自信、霸道、狂妄,已然登峰造极。 可即便如此,扶苏还是能察觉——父皇的内心深处,是有恐惧的。 他畏惧死亡,惧怕终结。 很多自信之人都是如此,一旦真到绝境,心态往往瞬间崩溃。 可刘邦不同,他哪怕身处死局,依旧能保持平常心,甚至还能说笑。 就像一个永远打不垮、压不倒,还能自嘲取乐的人! 扶苏透过天幕,都能感受到刘邦身上那种天生的气度。 那不是学来的,而是骨子里自带的。 “儿臣倒有些好奇这刘邦了。” “算算日子,也该快进咸阳了吧?” 扶苏轻声说道。 自打知道历史走向后,始皇已派人前往沛县,将刘邦请来。 连同吕雉一道,都一并接往咸阳。 依日程推算,想必很快便能抵达。 …… 汉高祖时期! “嗨,我哪有那么好啊。” 刘邦嘴上谦虚,可脸上却笑得合不拢,老脸几乎要笑开花。 笑着笑着,忽然一阵剧咳,手心染血,他随意在衣襟上抹了抹,毫不在意。 “没想到我刘季,也能跻身历史十大帝王,还排在第五。” “很不错了。” “就是不知项羽能不能上榜。” “估计不行吧,他终究没称帝……” 说到这里,刘邦眼中闪过一丝追忆。 看着天幕里楚汉争雄的片段,他又想起当年的对手项羽。 那一战一战的压力,几乎让他心生阴影! …… 汉武帝时期! “若不是高祖善于用人,岂能有今日之大汉?” “为帝者,本事差些无妨,关键是会识人、用人!” 刘彻望着身边的太子刘据,语重心长。 “你性子柔和,更要学会看清人心。” 刘据想了半天,忽然问:“那父皇又为何要重用江充、苏文之流?” 刘彻神情一僵,沉默许久,才闷闷转开视线,道: “高祖为人确实洒脱豪迈,这是旁人学不来的气魄。” “我们后人,该学的学,不该学的,别乱学。” 顿了顿,他忽然冷声补充: “还有,你少跟李承乾那小子在天幕里攀谈。” “离那胆大妄为的东西远点。朕要你果敢,不是要你造反!” …… 蜀汉时期! “高祖!” 刘备望着天幕,热泪纵横。 再见先祖风采,他心潮澎湃。 这才是真正令他倾倒的老祖宗啊! 哪怕隔着天幕,刘备都能感受到那扑面而来的豪气,让他恨不得立刻肝脑涂地! 他遗憾自己不生于秦末,无法追随高祖征战天下。 更痛恨自身才力有限,未能效仿光武帝中兴大汉! 作为刘家的后代,刘备在某些地方与刘邦倒是颇有几分相似。 比如两人都是混到四十岁时还碌碌无为,一事无成。 再比如,他们都继承了老刘家特有的“魅魔”气质。 刘备身边环绕着关羽、张飞、诸葛亮、赵云等一大批能人异士,与刘邦当年的阵容如出一辙。 尤其在“推心置腹对待身边人”这一点上,两人更是如出一辙。 第256章 赵大:你什么层次?也敢把自己跟汉高祖并排?! 贞观时期! “汉高祖位列历史十大帝王第五,朕看倒是当之无愧。” 李世民望着天幕,语气中带着几分真心的感叹。 “时隔千载,竟还能透过视频亲眼感受到高祖的风采,真真是奇人!” 就连李二这样的雄主,也被刘邦的独特魅力所感染。 哪怕是他这样胸怀大志之人,看着刘邦的所作所为,也会生出愿意追随其左右、共谋大业的冲动。 只是李世民并非能屈居人下的人。 否则当年也不会发动玄武门之变! 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发自内心地去称赞刘邦。 反正二人隔着时代,谁也不会妨碍谁。 “要真论起来,高祖几乎挑不出什么大毛病。” 李世民沉吟片刻,心中总结出刘邦的几大优点:豁达、豪爽、从善如流。 若是从反面审视——刘邦又有什么缺点? 文武百官一时沉默,最终也只得承认。 好色、爱骂人,确实算是缺点。 但哪个男人能做到不贪恋美色呢? 更何况,刘邦即便好色,攻入咸阳后仍能与百姓约法三章,这份自律已经极为难得。 至于爱骂人? 他骂完人,还能给钱、赏美女。 估计挨骂的人,心里还乐意。 刘邦这种人,天生就是做大哥的料。 他未必适合亲自处理繁琐政务,但带兄弟们闯天下,却是独一份。 要说缺点,其实最大的一个,是身为帝王,却总爱亲自冲锋陷阵。 满身箭伤,白登山一役更是被困险境。 这在李世民看来,虽显英勇,却也有些鲁莽。 “高帝为人,无可无不可。” 李世民轻叹一声。 这八个字,或许比任何华丽的溢美之词,更能精准刻画出刘邦的气质与本事。 刘邦的奇妙之处,在于他能同时兼具游侠的洒脱豪情与权谋家的冷静狠辣。 这正是“道”的精髓所在——无可无不可,不执念于一物。 刘邦就像一座大山,远看不甚高峻,但一旦靠近,便会惊觉其巍峨险峻; 而真正开始攀登时,才会明白自己与他的差距有多大。 后世帝王大多不愿与刘邦做比较。 就算是李世民,若要比,也宁可拿汉文帝作参照。 因为刘邦的开创之功,几乎是前所未有,堪称开天辟地。 正因如此,才有了那句评价—— “汉高之神圣,尧后第一人。” 古史上所谓“七感生”,炎帝、黄帝、颛顼、尧、舜、禹皆只存于神话传说,唯有刘邦是真实出现在历史中的存在。 …… 大宋! “若高祖生在五代乱世,我未必不能追随其建功立业,成就一番霸业!” 赵匡胤目光灼灼,语气中带着真切的敬意。 与李世民不同,他并非一心要坐上帝位的人。 当年若非柴荣病逝,他宁愿一辈子做个忠心干将。 但看着刘邦的视频,他心中仍是心悦诚服。 汉高祖,天生就是领袖的胚子。 若是生在他的时代,他情愿为其效力,哪怕只是一个偏安一隅的小头领。 “汉高祖确实洒脱自在。” 赵匡胤摇头感慨。 “我自知做不到他那样的潇洒。” 赵光义也在一旁叹息,附和了一句。 赵大斜着眼扫了老弟一眼。 心里暗道:你什么层次?! 也敢把自己跟汉高祖并排?! …… 洪武时期! “若能与汉高祖同处一世,真想痛饮几碗,畅谈人生!” 朱元璋爽朗大笑,话语间满是豪情。 望着视频里的刘邦,他竟有种英雄相见恨晚的惺惺相惜之感。 同是布衣出身的天子,必然有许多心里话能谈。 而在治国之术上,朱元璋对刘邦也打心底佩服。 该封的就封,该收回的就收回。 铁腕手段,毫不含糊。 “清理功臣怎么了?!一个个都桀骜不驯,不治怎么行!” 老朱忍不住腹诽:要是全都像张良那般识时务,自己还需要操这许多心吗? 结果一群人不安分,净给他添堵! …… 康熙时期! “汉高祖刘邦施展的,皆是堂堂正正的帝王之术。” “这一点,后世不少皇帝,都望尘莫及。” 康熙说这话时,有意无意瞥了八阿哥一眼。 老八心里一紧,连忙垂下头,生怕对视。 康熙没有再多言,只是望着天幕,眼中透出一丝焦急。 心底暗暗着急:朕的名字,何时才会出现?! …… 乾隆时期! “算了。” “这天幕,对咱汉家皇帝,总归有几分偏见。” 乾隆摇头,懒得多辩。 在他看来,这天幕的史识未必靠谱,几个皇帝的排序,他心中颇有疑问。 不过——无妨。 只要自己能稳稳占据第一,那便足够了。 至于后面的位置,让他们去争。 “如今只余下四个名额。” “该轮到皇爷爷的名字了吧?” 乾隆心里默默揣度。 此刻,众帝王无不屏息以待。 随着榜单进入最后阶段,竞争愈发激烈。 名额越来越少,天幕前的皇帝却越来越多。 所有人都渴望自己的名字能出现在这份“历史十大帝王”的榜单上。 那是对他们功绩最权威的认可! 盘点已过大半,只剩最后四席。 能否登榜,就看这终极机会! 哪怕是始皇、武帝这样的盖世雄主,也忍不住心头发虚。 终于,天幕再度亮起。 因涉及的乃是最高位次,连天幕的特效都变得无比绚烂。 祥云翻涌,龙凤呈祥,牌面直接拉满! 连旁白的声音都陡然高昂,宛如洪钟大吕震彻天穹。 【历史十大帝王仅余四人!】 【此四位,将获“千古一帝”之尊称!】 “千古一帝!” 这一称号一出,群帝立刻沸腾。 哪位皇帝能不为此动心?! 这不是史家的溢美,也不是后人的传说,而是天幕的权威评定! 其分量,足以压过一切! 一瞬间,所有皇帝的目光都炙热起来。 就连向来沉稳的李世民,也忍不住挺直了身子,眼神中闪着熊熊火光。 “千古一帝!” 自己头衔无数,但唯独缺了这个! …… 大秦! 始皇帝霍然起身,声音如雷: “好! 好一个千古一帝! 朕为百皇之首,岂会不配此尊号?!” “千秋万代,朕乃始皇!祖龙!” …… 汉武帝时期! “千古一帝,非我莫属!” 刘彻热血翻涌,双眼如炬。 自古几百帝王,唯有十人能入此榜。 而能获此四尊号者,更是千载难逢! 他开疆拓土,令汉威远播。 这样的功业,怎能少了他刘彻的一席?!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信心满满,却也暗暗忐忑。 自己应当够资格吧? 身上的头衔虽多,却没有一个能与“千古一帝”相提并论。 那才是皇帝中最至高的象征! …… 洪武时期! “千古一帝……千古一帝……” 朱元璋眼珠子瞪得浑圆,呼吸急促。 “标儿,你说咱……配不配?” 朱标连忙笑道:“父皇功绩压盖古今,这头衔,非父皇莫属!” “若连父皇都不算千古一帝,那世上怕也无人当得起了!” 听到好大儿的笃定,老朱心中一阵舒畅,眼神更为炽烈。 咱……能上榜吧?! 第257章 吾朱元璋,叩告天地日月,山川社稷,以及历代皇祖! 康熙时期! “千古一帝!” “好一个千古一帝!” “若这四个字不是朕的,那天下还有谁能担得起?!” 康熙仰望天幕,那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映入眼帘,胸膛随之剧烈起伏。 对于一位帝王而言,这四字比世间绝色、比无尽黄金,还要致命! 康熙也无法抵御这份诱惑。 他在心底不断追问自己: “朕平定三藩,三次北征噶尔丹,还编纂了康熙字典。” “这些丰功伟绩,难道还不足以配得上千古一帝?” 答案很快在他心中回荡——当然配得上! 难怪天幕迟迟未曾揭晓,原来是早有安排,要给出这份最高荣耀! 康熙的面庞上浮现出难以抑制的笑意。 纵观古今,唯有寥寥几人可与他比肩。 这份荣耀,他康熙必有一席! “哈哈哈哈哈!” 想到此处,他畅快大笑,心情格外舒畅。 纵然晚年有些懈怠,但这又能抹去什么? 他,依旧是千古一帝! …… 乾隆时期! “啪——” 乾隆猛然合上折扇,眼神炽热无比。 “千古一帝!” 没想到天幕忽然抛出如此惊人的一笔,让他心中痒痒难耐。 此刻他恨不得立刻揭晓榜首,看到自己的名字闪耀苍穹。 他要让所有汉人皇帝睁大眼睛看清—— 爱新觉罗·弘历,才是天下唯一的千古一帝! 在乾隆眼中,所谓“四大千古一帝”不过是虚名。 真正的“一帝”,只可能是他! “看样子,皇祖父必然也是榜中之人。” “难怪一直没有出现名字,原来是压轴!” 乾隆心情大好,满脸笑意。 就算朱棣、杨坚这等篡夺之人都能上榜,皇祖父康熙更无理由缺席。 这样一来,十大帝王榜上,他们满洲皇族便占了三席! 雍正虽只居第十,但康熙与他本人,皆被尊为“千古一帝”。 这份分量,何等沉重! 乾隆心中暗自冷笑: 让那些汉人皇帝惭愧去吧! 你们治世成什么模样?而我们,又造就了何等盛景? 几百位帝王,在他们爷孙三人面前,皆要黯然失色! 这,才是真正压盖千秋的气魄! …… 众多帝王心头也无比躁动。 他们像被猫爪挠心般焦急,巴不得天幕一次揭晓全部四位“千古一帝”。 毕竟名额只剩下最后四席,竞争无比惨烈。 这四人不仅要登上历史帝王榜,更要被尊为千古一帝! 能得此称号,简直做梦都能笑醒! “轰隆——” 短暂的沉寂后,天幕忽然变幻。 恢弘的乐声滚滚而出,似上古诵吟,似千钟齐鸣,震彻寰宇,激荡人心。 众帝魂魄都被这旋律牵引,目不转睛地盯着天穹,不敢眨眼。 终于,一道慷慨激昂的声音骤然响起: 【历史十大帝王,第四位!】 【千古一帝!】 【明太祖,朱元璋!】 这一刻,仿佛天道亲自下赐封号。 铁血一生的老朱,身躯猛然一震,久久未能回神。 直至许久之后,他脸上才绽放出久违的笑容,满面红光。 “哈哈哈哈!” “妹子!妹子!你看到了吗?!” “咱……咱成千古一帝啦!” 然而话出口,他才恍然想起,那个最想分享的挚爱,早已不在人世。 身旁伫立的,是儿孙与满殿臣子。 朱标率先俯身行礼,沉声道: “恭贺父皇,功在万世,千古一帝!” 其余皇子、群臣也齐齐拜下: “恭贺陛下!” “千古一帝!” 这一声声回荡在奉天殿中,让老朱眼眶微微泛红。 此生再无遗憾—— 他,就是千古一帝! …… 大秦! “果然,明太祖榜上有名。” 始皇微微颔首,并未意外。 以老朱驱逐外族、恢复中华的功绩,不可能落榜。 只是没想到,他的排名如此靠前,还得了千古一帝之尊! “明太祖,确实当得此称号。” 扶苏点头称赞。 始皇也缓缓开口: “我中原神器,岂能落入他族之手?这等壮举,配得上千古一帝!” …… 汉武帝时期! “明太祖,当之无愧!” 刘彻沉声道。 “光是中兴汉家一统,就已功盖千秋!” “九州山河,岂容异族践踏!” 他没有丝毫异议。 若朱元璋都不能入列前四,那天下还有谁能配? …… 贞观时期! “明太祖……千古一帝……” 李世民轻声念叨,久久沉吟,最后郑重地点了点头。 “朕看这明太祖,的确配得上千古一帝之名。” “他扫荡元廷,重建中华,使南北再度一统,这份功绩,朕也有所耳闻。” 先前在天幕交流时,众帝王多少听说过朱元璋的丰功伟绩。 别的不论,单凭驱逐外族、重立汉人王朝这一条,就足以流芳百世! 至于其余政绩,天幕定会逐一显现。 …… 大宋! 赵二替自家兄长鸣不平,忍不住道: “大哥,你也是开国之君,却屈居第九。” “论这千古一帝的名号,你同样当得!” 在他看来,朱元璋是开国皇帝,赵大哥同样如此,皆是终结乱世、重定江山之人。 为何落差如此之大? 赵大扫了赵二一眼,没好气地喝斥: “闭嘴!” “燕云十六州尚在外族之手,我有何颜面自称千古一帝!” “若是你和你的那些后嗣能争气些,便是我泉下也能含笑!” 赵匡胤极为清醒。 虽结束了五代十国的乱局,可并未真正完成一统。 燕云十六州依旧旁落他人之手! 更遑论宋朝之后的皇帝们不堪至极,竟闹出靖康奇耻。 当初看天幕视频时,赵匡胤羞愧得几乎抬不起头。 此刻能被评入十大帝王,已是心怀感激。 纵然只是第九名,可能跻身榜单,足以说明天幕与后世,仍认可他赵匡胤! 至少未被后世子孙拖累得一败涂地。 赵二见兄长冷声呵斥,只好讪讪闭嘴。 …… 康熙时期! 眼见第四位仍非自己,康熙心头微微失落。 可他随即精神一振。 前方还有三个名额,总会有他康熙的一席之地。 “洪武帝啊……” “此人真乃英武之主,非寻常帝王所能比肩!” 虽身为满洲之君,康熙对朱元璋仍推崇备至。 他曾亲往明孝陵祭拜,留下“治隆唐宋”四字。 在康熙眼中,朱元璋的成就,甚至高出汉、唐、宋诸帝。 固然其中有拉拢民心的政治考量,但康熙内心的确钦佩。 以乞丐之身腾飞乱世,终至九五至尊,这等传奇,康熙自问也难以做到。 朱元璋位列第四,被尊为千古一帝,康熙实无异议。 历代清帝,对朱元璋评价都不低。 顺治曾言,朱元璋足以超越宋太祖与唐太宗。 康熙也多次亲祭其陵。 除却虚礼,单就帝王角度而言,朱元璋确有非凡之功。 他大幅强化皇权,确立了许多制度,清朝入关后多所承袭。 而这些,皆源于老朱之手! 此时,天幕之上缓缓浮现朱元璋一生经历。 【他曾是放牛娃,沦为乞丐,削发为僧,尝尽人世疾苦,最终登顶天下!】 【他就是平民出身的皇帝,朱元璋!】 【朱元璋出身贫苦农家,因在兄弟中排行第八,名为朱重八。】 【十六岁那年,家乡闹饥荒,父兄母亲相继离世,他甚至无力安葬亲人。】 【走投无路之际,朱元璋投身皇觉寺为僧,暂得栖身之所。】 【然而好景不长,寺中亦断粮,他只得再度流浪,以乞讨为生。】 【三年漂泊后返寺,仍无反元之志。】 【直到儿时玩伴汤和来信相邀参军,朱元璋却毫无兴趣,甚至焚毁来信。】 【直至有人打算告密,他被迫投身郭子兴的义军。】 【在红巾军中崭露头角,最终迎娶一生所爱——马皇后。】 【郭子兴逝世后,朱元璋掌握军权,采纳“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九字方针,暗中壮大实力。】 【逐一扫平群雄,一统江南。】 【他提出驱逐胡虏、恢复中华、救济黎民的纲领,命徐达北伐。翌年即在南京称帝,开创大明!】 【自此,朱元璋成为首位自南而北统一中原的帝王!】 天幕之中,一位身着明黄龙袍的威严中年帝王,踏上紫金山祭坛。 百万大军列阵,马皇后、诸皇子与文武百官肃立两侧,庄严观礼。 朱元璋仰天而拜,朗声宣读祭文: “吾朱元璋,叩告天地日月,山川社稷,以及历代皇祖!” “自宋室气数已尽,胡虏横行百年。今朕承天顺民,荡平群雄,于正月四日,设祭于紫金山巅,昭告天地,立国大明,建元洪武!” 伴随着他雄浑的声音,大明王朝自此屹立于九州山河之间! 这段视频,恢宏至极。 第258章 朱元璋: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 天幕这段视频详细讲述了老朱如何从一个衣食无着的乞儿,最终一步步走到真龙天子的宝座。 过程之艰难,连一群自诩开创基业的帝王们看了都不禁自愧不如! 后世对老朱有个极高的评价: 那就是——得国最正! 朱元璋确实可以说是历代帝王中,凭最正统的姿态登基的一位。 其实在历代帝王中,最后登上皇位的,往往不是出身卑微的百姓,而是前朝官僚、门阀世族、甚至是贵胄宗室。 所以多数时候,王朝更替本质上只是权力在上层阶级内部的流转。 说到底,这都是内耗。 华夏的皇权可以通过禅让传递,可以靠宫廷政变,也能父死子继,但唯独容不得外族染指。 朱元璋的崛起,则完全不同。 他以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旗号举兵,在法理上本就无可挑剔! 他不是单纯卷入内部权力之争,而是以推翻外夷统治为己任,真正实现了振兴中华。 可以说,他一扫百年腥膻,还给华夏一个清朗天地。 更让人叹服的是,老朱的创业经历简直可以载入史册。 这是一个真正的“从无到有”。 穷到极点,竟然能走到天下共主的位置——这样的情节,恐怕寻常扑街作者都不敢随便写! 他的人生开局,几乎就是人间炼狱。 家中饥饿蔓延,亲人一个接一个地饿死。 父母去世时,甚至连块埋葬的土地都没有,最后还是靠着地主施舍,才勉强入土为安。 很多人喜欢说“开局一个碗”,但其实老朱连个碗都没有! 他真正的开局,是两具破布裹着的尸体。 在这样的十八层地狱难度下,别说称帝了,能活下来都已是奇迹。 但老朱不仅活下来了,还走到顶峰,成就了不世之业! 更值得注意的是,放眼整个中国古代史,唯有老朱实现了自南向北的统一! 要知道,华夏的地理环境决定了北伐南下相对容易,而南伐北上却难如登天。 地势北高南低、西高东低,北方军队对南方往往形成天然的压迫优势。 加上历代都城多建于北方,重兵屯驻,一旦北方势力坐大,南下几乎如水到渠成。 而南方若要北伐,则步步艰险,敌人只会越来越强,成功的概率微乎其微。 然而老朱却硬是逆势而行,完成了史上少有的南征北统。 这是因为在元朝末年,天下大势已经逼迫民众奋起反抗。 元廷推行森严的等级制度,南人地位卑贱,加之赋税繁重、灾荒不断,百姓生不如死。 在那种环境下,南方的反抗力量也爆发出了惊人的韧性。 老朱正是顺应这一趋势而崛起。 更难得的是,他本人确实也是个旷世奇才。 在帝王之中,他的军事才能极为突出。 其他起义军纷纷迫不及待地称帝,老朱却能压制虚荣心,听从朱升的“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这一招,不仅麻痹了元廷,让其放松戒备,也让其他势力低估了朱元璋。 张士诚、陈友谅急于争王称帝,固然有一时声势,但与朱元璋的隐忍相比,最终注定不是对手。 等到老朱羽翼丰满,他面对张士诚与陈友谅的抉择时,没有走寻常路,而是主动迎战更强的陈友谅! 换作常人,必然会先挑弱敌开刀,以图稳妥。 但老朱的魄力与格局,让他走出了一条不同寻常的路。 朱元璋在与群雄逐鹿时,并没有选择先拿下张士诚,而是把矛头直指更为强大的陈友谅。 他看得很清楚:张士诚心胸狭窄,只会静观其变;而陈友谅恃才自傲,锋芒毕露,野心勃勃。 一旦自己与张士诚交锋,陈友谅必然乘机出兵。 结果不出所料—— 鄱阳湖一战,朱元璋彻底击溃陈友谅,坐稳了南方霸主的宝座! 张士诚也果然如他预测的那样,选择袖手旁观。 这一决断,充分展现了朱元璋的远见卓识与极其精准的局势判断力。 在进攻元朝的战略部署上,朱元璋更显统帅格局。 常遇春曾建议直取元都,而朱元璋果断否决,主张先肃清屏障,再夺河南、潼关,切断元朝门户,最后再挥师北上。 这便是统帅与大将的区别:格局大小一目了然。 他高举“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立纲陈纪,救济斯民”的大旗! 不过严格来说,朱元璋并非单纯的南伐北伐,而是居于天下中央,南北两线齐进,左右并举! 至正二十七年,朱元璋可以说是霸气外露: 一方面任徐达为征虏大将军、常遇春为副将,率二十五万大军渡淮北伐; 另一方面,派胡瑞、何文辉南下福建,讨伐陈友定。 南北齐发,声势浩荡,不可阻挡! 等张士诚死去之后,天下的棋局便只剩朱元璋独坐牌桌。 逐鹿天下,已无悬念。 余下的势力,不是投降就是灰飞烟灭。 从“开局一个破碗”到“结局一个帝国”, 一个乞丐,竟能完成史无前例的由南而北的统一大业! 驱逐蒙古百年统治,重建汉人失落已久的主导权,开创延续两百七十余年的大明帝国! 他收复了燕云十六州、辽东、河套等失地,更在唐亡五百年后,重建了由华夏主导的东亚朝贡体系! 那些柴荣、赵匡胤、岳飞、辛弃疾未竟的遗愿, 最终由朱元璋一一完成。 毫不夸张地说,这就是汉民族在公元第二个千年里最辉煌的时刻! 称他“千古一帝”,并不过分。 因为朱元璋,真正意义上“再造华夏”。 当然,称帝后的朱元璋并非没有瑕疵。 分封诸王、严刑酷法、闭关锁国、废除丞相,这些弊病确实存在。 但要看到,自唐末以来,中华始终没有一套完整的中央集权制度。 朱元璋所建立的体制,是一次前所未有的制度探索。 他树立了民族共同体的意识,并通过“驱逐胡虏、恢复中华”的精神,使华夏文明实现了承前启后。 正因如此,后世才会在关键时刻,继续延续这股精神火焰。 也因此,朱元璋被誉为“千古一帝”,当之无愧。 很多后人若要有所作为,总要去明孝陵拜祭一番,以求继承这份气运。 至于朱元璋本人的军事才能,往往被“开国功臣众多”掩盖。 其实他本人就是一位异常凶猛的军事天才! 是先灭元还是先内战?是先称王还是后称王?是先打陈友谅还是张士诚? 这些关键抉择,他几乎从未出错! 虽然他采纳了“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的保守策略,但千万别以为他只会苟着发育。 事实恰恰相反,朱元璋几乎从头到尾都在作战! 从带几人起家,靠奇谋降数千,到后期率数十万大军鏖战,他一次次以少胜多,屡屡创造以弱胜强的奇迹。 他常常能提前数月甚至数年预判敌情,布下无与伦比的战局。 二十多万都督府精锐,十个月内九路并进,海陆齐发,势如破竹! 那些别人无法攻克的强敌,朱元璋几乎都能轻松拿下。 元丞相率怯薛军硬撑,最后三百余名将官尽数被斩。 在朱元璋的调度下,明军能够同时展开数十万人的南北大战,这在历代堪称空前! 小规模奇袭、大规模会战、闪电战、持久战、水战、攻城战,他样样精通。 几乎就是“骑砍玩家”和“P社玩家”的合体。 至于陈友谅的梭哈,并不是他愚蠢,而是被朱元璋打得逼上绝路。 若不孤注一掷,他早晚也会被拖死。 这就是朱元璋的可怕之处:敌人若不拼死一搏,就会被他慢慢耗尽! 所以,明朝建立史常常显得“乏味”—— 除了陈友谅和王保保,其他人面对朱元璋,几乎就是平推,一碰就死。 朱元璋在战略与谋略上,几乎没有犯过致命错误,反观曹操,接连坑死曹昂、典韦等猛将,简直难以直视。 对元朝的进攻,更是连绵不断。 十一次北伐,将大元彻底打残,直至退缩为北元,最后沦为蒙古部落。 而朱元璋在用人上,也极为宽宏。 哪怕是刚投降的敌军,他也敢于信任。 若非如此,他也不可能长期压制功臣,建立稳固的统治。 所谓“杀功臣”,只是因为有人真的越界找死,并不代表他器量狭窄。 第259章 常遇春:俺超能打、极忠诚、死得早——!! 其实除了朱元璋本人,他手底下的那批人也是真猛! 无论是侄子、外甥,还是养子、同乡,几乎个个都堪称悍将。 在朱元璋早期打天下的时候,亲属里真正参与创业的,只有侄子朱文正和外甥李文忠。 这两人可不是普通角色,都是名副其实的狠人。 侄子朱文正,平日里游手好闲,不是寻花问柳就是混迹花丛。 可偏偏在洪都一战突然爆种,硬生生把自己打成了“大明第一盾”! 单论那一场洪都保卫战,他对朱元璋定鼎中原的贡献,简直就是明初的顶梁柱。 洪都保卫战本来就是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以朱元璋当时给朱文正那点兵力,面对陈友谅的大军,说是战略失误都不为过。 可朱文正却硬是凭一口气守住了! 要是没有洪都的坚守,朱元璋在战略上根本没资格和陈友谅掰手腕。 只可惜,朱文正后来因叛乱被囚禁,至于他为何造反,至今仍是历史疑团。 再说朱元璋的外甥李文忠,那就更是个堪比霍去病的SSR神将。 这人简直用“完美”二字都不足以形容。 不仅长得白净俊美,是老朱麾下第一美男子,而且还极能打! 十九岁横空出世,二十岁就敢率两千兵马击溃二十万敌军。 二十三岁便已封疆大吏,成了江浙地区的军政一把手! 三十岁不到,就以武将之身进入中书省,参与议政,还做上一等公爵,执掌锦衣卫! 带着几万人他敢深入草原,千里大迂回,直捣元朝大本营。 一日破城,直接打出了蒙古版的“靖康之耻”。 长城之内,他是温文尔雅的美男子; 长城之外,他就是草原上的活阎王。 敌军被他杀得胆寒,李文忠一句话仿佛在耳边炸响: ——“把车轮放平!不然我替你放平!” 自成吉思汗起兵以来,黄金家族还没受过这种奇耻大辱! 他是自霍去病之后,唯一能以闪电战横穿整个漠北的男人。 哪怕遭到偷袭,也能力挽狂澜,把败仗打成胜仗! 李文忠最拿手的,就是那种快如剑客的闪击战。 敌人还没反应过来,他已经杀到眼前。 他不仅刷新了明军远征记录,更以战功、相貌、爵位、治军,成为近乎无可挑剔的存在。 罗贯中若真知道这人,怕是得感叹: “七进七出的赵子龙我没见过,但两千兵追着二十万打的李文忠,我还能不知道?” 更关键的是,他的儿子李景隆,在靖难之役里也是大放光彩,被朱棣称为靖难第一功臣! 除了这俩血亲,朱元璋还收了不少养子,其中最出名的就是沐英。 起义初期,朱元璋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哪敢奢望儿孙满堂? 所以在某种意义上,他把沐英视为潜在接班人。 老朱夫妇待沐英视同亲子,直到朱标出生,沐英才失去了继承的可能。 可他跟随朱元璋最早,学到的也最多。 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最后镇守云南,把那片蛮荒之地硬是纳入汉地十八省。 此后沐家世代镇守边境,与大明同生共死。 由此也能看出,朱元璋确实很会培养人。 朱标,是史上最稳的太子。 朱文正,大明第一盾。 李文忠,草原梦魇。 沐英,忠诚能干的干城之将。 至于同乡,更是将星闪耀。 天幕视频里重点讲了徐达和常遇春,其实猛将还有蓝玉、李文忠、朱文正等等。 若单比猛将风采,徐达或许不算最耀眼,但他代表的却是“普通人靠后天努力能达到的巅峰”。 徐达出身寒微,为人忠厚,在战争中一步步学习,最终成长为一代统帅。 山西之战,他出其不意直扑太原,把王保保打得落花流水; 定西一战,更是全歼敌军,只让王保保狼狈逃生。 即便漠北之战失利,他也没有沉沦,而是尽力保存实力,带大军平安撤回。 后来更是修订战术,在北平坚守,被朱元璋誉为“万里长城”。 徐达与卫青有几分相似:低调、能打、忠诚,既能领百万雄师横扫天下,又能体恤士卒赢得民心。 唯一的宿敌,便是那个被称为“天下第一奇男子”的王保保。 这家伙居然能带着全家连马匹都渡江! 连朱元璋收到军情,怕都要怀疑:“这真是人能做到的事?” 徐达也是少数能得善终的开国功臣,后世传言老朱“赐死徐达”的故事,其实并不可信。 相比之下,常遇春的声望要更盛。 他和徐达差不多同时投奔起义军,后来并肩成为朱元璋的左右手。 徐达擅长谋略,是帅才;常遇春则是典型猛将,勇猛如张飞,冲锋陷阵,威震敌胆。 朱元璋创业大体分南下、西征、东取、北伐四个阶段,常遇春几乎全程参与。 他自称能以十万兵横扫天下,因此得了个外号“常十万”。 遗憾的是,他英年早逝,未能见证开国。 但也正因如此,他才成了大明唯一让朱元璋披麻戴孝、亲自赋诗哭灵的功臣。 常遇春几乎满足帝王对名将的所有要求: ——超能打、极忠诚、死得早。 …… 大秦! 秦始皇在天幕中看完老朱创业全程,也忍不住感慨: “明太祖创业之难,竟比朕所想更甚!” 毕竟,秦始皇继承的是六代秦王积累的家业,而朱元璋是白手起家! 两个人的起点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老朱开局一无所有,还得先料理双亲的后事。 而嬴政起步就是一个富庶强盛的秦国。 再加上他爷爷,战国超长待机王秦昭襄王嬴稷,基本已经把敌人都清理得差不多了! 所以说到统一的难度,嬴政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远不如明太祖。 “父皇说得没错。” “明太祖的确令人钦佩。” “难怪世人都说乱世出英雄,而明太祖毫无疑问就是顶尖的那个。” “他的那些布局,几乎没有一处出错。” “若换做儿臣来做,恐怕远远不及。” 扶苏眼神中同样透出敬意。 “明太祖这‘千古一帝’的名号,确实名副其实。” 嬴政微微颔首,算是认可。 能被称为千古一帝的人,果然没有平庸之辈! 朱元璋能以乞丐之身,从泥泞中爬起,最终执掌天下,在嬴政眼里几乎就是一个奇迹。 可令人震惊的是,朱元璋居然只排在历史十大帝王的第四! 那前三位,又该是何等妖孽般的人物?!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第一次如此深入地去了解老朱。 看完这段视频,他脸上浮现出的只有一个字。 “服!” 刘彻长长吐出一口气,沉默良久才开口:“那些几乎不可能做到的事,总有人偏偏做到了。” “能完成别人认定为不可能的事,才配得上千古一帝的称呼。” “明太祖此人,看似粗豪,却内藏江山。” “他的谋划,总是比对手超前一步。” “如此胆魄与眼光,的确让朕心服!” 刘彻忍不住由衷赞叹。 朱元璋能够开创大明,他的将臣们固然功劳巨大。 可更关键的,还是朱元璋本人! 他不仅能用人,还能下出堪称开挂般精准的战略棋。 最终才成就一统。 刘彻心底满是佩服。 “儿臣对明太祖,也十分钦佩。” 刘据语气真挚地说道。 “更别忘了,明太祖是个出身贫寒、没读过书的人。” “他所有的知识与本领,都是靠后天一点点积累起来的。” “此人的悟性,简直惊世骇俗!” 刘彻注意到一个天幕未曾强调的细节: 朱元璋,原本就是个文盲! 从放牛娃、乞丐,到九五至尊,这中间全靠自己摸索学习。 若他只是个草根农夫,又怎能有后来的成就?! 视频里提及,朱元璋打仗之余还坚持读书。 换句话说,他的眼界与本事,全是靠自我修炼与成长得来的。 一个未经正规帝王教育的人,竟能表现出这种水准,简直令人咋舌。 要知道,历代起义,多半败在首领缺乏远见,难以成国。 而朱元璋显然没有这毛病。 他采纳谋臣的建议时,展现出来的政治智慧,早已远超同辈。 “明太祖果真不凡。” “他在军事上的天赋固然惊人,但朕反而觉得,他的治国手腕更在战功之上。” 刘彻下了判断。 在他看来,朱元璋那种恐怖的学习与进化能力,远远超越了常人。 或许打仗还不是他最强的地方! 刘据头一次听见父皇如此称赞别人,不由得目瞪口呆。 “父皇竟会如此推崇明太祖?!” …… 大宋! 赵大眼都不眨地盯着天幕,将视频从头到尾看完。 沉默许久,他才幽幽叹息。 “若论本事,朕不及明太祖。” 单说武力,赵大能碾压历代帝王。 可论治世与谋略,就显得差距不小了。 他自认军事天赋不差,也懂谋略。 可一和朱元璋比,就显得有点拿不出手。 朱元璋几乎是谋士、统帅、猛将三合一的存在。 不仅能力差距大,功绩上更是相形见绌。 朱元璋南北双线开花! 还把分裂四百年的燕云十六州收了回来,连云贵都一并纳入! 光是这一点,赵大便望尘莫及。 燕云十六州,那可是赵大做梦都想拿回来的! 为了这件事,他愿意付出一切代价。 可惜,他没做到。 “若是大哥麾下也有李文忠、常遇春、徐达这样的猛将,燕云十六州怕是早已是大哥囊中之物。” 赵二在一旁劝慰。 赵大翻了他一眼。 这借口也太烂了吧?! 难道自己手下就没能人?! 第260章 人心终究会变,他已经算宽容,可总有人反复挑战底线! 洪武时期! 建元洪武已久的朱元璋,看着天幕视频,眼底忍不住浮现出往昔的痕迹。 他犹如又回到那个刀光剑影、与群雄逐鹿的年代。 在那些揭竿而起的队伍中,他当时几乎是最不起眼的一个。 一个乞丐,勉强混进义军,从最底层的卒子做起,再带着徐达等兄弟一路拼杀,才终于打出自己的地盘。 能从叫花子走到真龙天子,难道只是运气? 这一路的血与泪,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其中许多场景,直到如今仍深深烙在心里。 他记得长子朱标出生时,那种从骨子里透出的喜悦。 那一刻,他才真切觉得自己有了根,有了延续。 孤苦半生,终于不再是孑然一身。 他也记得鄱阳湖那一战。 陈友谅声称要“一战定乾坤”,对他来说,又何尝不是? 那一役打得极其艰难。 当听到陈友谅殒命的消息时,他心中的激荡难以言喻——天下稳了! 还有洪都保卫战。 朱文正硬是凭一己之力死守百日,撑到他回援。 那简直就是奇迹! 可惜,文正后来背叛,让他心中始终遗憾。 说到底,朱文正叛乱,他自己也有责任。 毕竟是宗亲,却多少亏待了。 而原因也很简单——因为朱标才是储君。 文正功劳太大,又正值壮年,已经位至五军大都督。 若继续往上提拔,岂不威胁到太子的地位? 正因如此,他不得不防。 可没想到,这一防,竟逼出了叛逆。 事后他也反思过,但最后仍告诉自己:为大明稳固,别无选择。 “遇春啊,你走得太早了。” 念及常遇春,朱元璋仍旧感慨。 他和徐达,乃是自己打天下的两大支柱。 偏偏常遇春未等开国便撒手人寰,那时他痛彻心扉。 后来,他让常遇春的女儿成为太子妃,也算是抚慰老部下的忠魂。 沉浸往事许久,朱元璋才缓过神来。 “父皇创业不易,儿辈当铭记于心。” 朱标开口,先是训诫弟弟们做人要守规矩,随后又扫视群臣。 殿中大臣,多是当年跟随太祖征战的功臣。 这些年,虽有不少人被处死,但那都是咎由自取。 若想得善终,就必须安分守己。 臣子们自然听懂了太子的言外之意,纷纷俯身表忠。 朱元璋望着殿下这些人,眼中怅然转瞬即逝。 人心终究会变,他已经算宽容,可总有人反复挑战底线! 【朱元璋在位时,于政治、军事、经济上均进行整顿。】 【胡惟庸任丞相后权势膨胀,威胁皇权,洪武十三年,朱元璋以谋逆罪处死胡惟庸,并废除丞相制。】 【地方上,他废行省,设三司:布政、按察、都指挥,三者分立、互相牵制,并设巡检司查缉奸伪。】 【他设立锦衣卫,授予侦察、缉捕、审问、处置等权力。】 【军事上,废大都督府,改设五军都督府,分权于兵部,军权集中皇帝一人之手,并确立卫所制。】 【经济方面,移民屯田,修水利,减赋税,丈量土地,清查户口,复兴科举,开创“洪武之治”。】 【但其晚年三大案,屠戮开国功臣,导致后继缺乏名将,埋下靖难祸根。】 每一位开国之君,都要构建属于自己的秩序。朱元璋亦然。 在制度上,他虽继承前朝框架,但做了深刻调整。 首先,废丞相制! 两千余年的丞相制度,到他这里画上句号。 皇权集中,君相并制,优劣并存。 遇到勤政英明的君主,尚能治理;若是怠政之君,国家便陷停滞。 此举又催生了后来的内阁,进而引发宦官干政——犹如连锁反应。 但皇权因此大大增强。 明朝或许有短命帝,却绝无傀儡皇! 在地方,他推行三司分权,互相牵制,避免权力独大。 在军政,他让五军都督府与兵部互为制衡:兵部能下令却不统兵,都督府掌军却不得调兵,确保军权归于皇帝。 然而,随着功臣凋零,五军都督府渐成虚设。 到英宗北狩时,于谦改革,兵部直接掌控军权,自此大明帝王想再夺回,难如登天。 在社会架构上,他提出“粮本位”,以盐为硬通货,配合“开中法”。 同时施行卫所制与藩王制度,本质上是一种移民政策。 将东南人口迁至荒凉之地,进行二次开拓。 宗王驻守边疆,卫所兵屯垦戍边,既是军队,也是农夫。 实际上,明军多以种田为主,真打仗的仅三成。 边镇为“三兵七屯”,内地则是“二兵八屯”。 大体来说,老朱的那一套,相当于古代版的“西部大开发”。 只不过他不用讲什么政策口号,直接靠皇权发令,让皇子们带兵去边地强行开拓。 靠着这种手段,大量耕地被开辟出来,明朝的粮食储备也就稳稳地保证住了。 本来洪武时期的农税就已经很低。 再加上地方不仅有百姓自建的义仓,还有官府设立的公仓。 另外军队也有专门的卫仓,而且储备量极高。 三重保险叠加在一起,粮食供应自然无忧。 目的其实只有一个——让百姓吃饱饭。 于是乎,大明的粮价整整稳定了两百多年,几乎不曾大幅波动! 在古代,这是难得一见的奇迹。 洪武年间,甚至可以称得上是中国古代百姓生活福利最好的阶段之一。 老朱不仅实行养老制度,还把教育搞得风风火火。 如果要总结他的执政风格,那就是“外宽内猛”。 对待臣子,老朱从不手软。 但凡查出贪腐,直接依律严惩。 该流放的流放,该砍头的砍头。 可对百姓,他却表现得极为宽厚。 老朱最大的功绩,首推一统山河,并收复了失落已久的燕云十六州。 要知道,当时南北汉人已经几乎要彻底分裂成两个群体。 若不是老朱将其收回,后果怕是极为惨烈。 而在称帝之后,他对汉文化更是大力推崇。 主持编纂洪武正韵,禁绝胡俗服饰,全面推行汉制,极大地鼓舞了民族自信与凝聚力。 当然,他并非没有过错。 天幕里早就说得清清楚楚。 老朱的政治清洗,确实过于血腥。 历代杀功臣的事不少见,可他下手的狠辣,几乎无人能及。 洪武四大案,牵连死亡数以十万计,不止开国勋贵本人,连带的家族、亲朋,几乎血流成河。 那种高压之下,满朝文武早已是风声鹤唳,几近集体PTSD。 锦衣卫的设立,更让官场人人自危。 虽说本意是监察,却难免制造冤狱。 科举取士,本是好事,可他推行的八股文,却也把读书人的思想彻底禁锢。 更别提那部大明律,动辄死罪,贪污六十两就得人头落地。 还鼓励百姓揭发官吏,出发点虽好,可冤案接连发生。 文字狱更是让人心寒,谁若敢取笑他“秃头”,往往就是死路一条。 至于藩王制度,初衷是让皇子们世代镇守边疆,拱卫大明。 可这种安排,也埋下了后来的靖难之役的祸根。 藩王们权力过大,朝廷难以制衡,日后反成累赘。 宗室人口还被大养特养,成了国家财政的巨大负担。 再有就是海禁。 老朱施行“片板不得下海”,直接切断了海外贸易,让大明彻底错过大航海时代的机会。 在文治与武功上,他都极为出色。 甚至可以说,文治还要高于武功。 但一提经济,他就明显短板了。 尤其是那场“货币改革”,洪武宝钞一发行就开始贬值。 到后来,连拿来擦屁股都嫌生硬。 等朱允炆还给自家十二叔安安扣个“私印宝钞”的罪名,简直让人哭笑不得。 这些,便是老朱的过失。 然而相比之下,功绩依旧大过于过失。 毕竟若是换到当时的环境,他所做的决策,其实已是最优解。 尤其是他对汉民族的贡献,是真真切切、无法抹去的。 随着天幕讲述完明太祖一生功过,是非已然清晰。 接下来,便轮到了众帝王们的点评。 …… 大秦! “明太祖不仅武略卓绝,治政同样出色。” “对臣下严酷,对百姓宽仁。” “在他手中,皇权被大大巩固。” 嬴政一边分析,一边暗暗点头。 他尤其对“废丞相”一事兴趣浓厚。 自战国以来,列国皆设相国。 大秦灭六国后,他也推行中央集权,废弃分封,采纳李斯之策设郡县。 当时全国分为三十六郡,全部听命于皇帝和中央。 而在官制上,他也有所扩充,设丞相、太尉、御史大夫,分理政务与军事。 相较于战国乱局,这套官僚体系已算成熟。 可若和后世相比,仍显不足。 始皇这些天看天幕视频,对各朝的制度渐渐了解。 许多东西,完全可以拿来为己所用。 毕竟后世各朝,正是一步步吸取前人教训,才逐渐臻于完善的。 第261章 杀功臣?他不否认!那能怪他心狠吗? “扶苏。” “你带上李斯他们,一起制定出一套更适合大秦的官制。” “咱们大秦吃亏,就吃亏在创立得太早。” “可如今有了天幕视频,一切都不一样了。” “只要改革制度,便能让治理天下的效率大大提升! 始皇帝当即将任务交给了扶苏。 这是扶苏确立太子身份后,第一次接到父皇的明确命令。 “诺。” “儿臣必竭尽全力,不负所托!” 扶苏满怀信心。 这些天幕视频,让他大开眼界,学到了许多治国之道。 尤其是后世各朝的经验教训,对当下大秦来说简直是无价之宝! …… 汉武帝时期! “明太祖立下开天辟地之功,难道还不配称千古一帝?!” “驱逐元人,重建中华,本就是无上功勋。” “更何况他在位时,能够与民休养生息,使得百姓安居乐业,不再饱受战乱之苦!” 汉武帝刘彻,天纵雄才,心怀千秋万代。 对他而言,击退匈奴是必行之事,也是为了万世基业! 他看待朱元璋时,也有着相似的感慨。 老朱用短短十余年,就让国力迅速增强。 这一切都与他的治理分不开。 “我先前就说过,明太祖的武功固然耀眼,但更值得效法的,是他的文治。” “你要记住,治理天下不能只讲仁弱,该果断时必须果断。” “唯有如此,才能真正驾驭群臣。” 天幕里批评老朱对臣子太过严苛。 可刘彻却觉得,治国就该如此。 不然律法如何推行?! 他素来喜用酷吏。 在他看来,只有这类人,才能成就帝王所愿。 “别以为用酷吏就是不仁。” “如何任用臣子,本就是大学问,你还差得远呢。” 太子刘据听得安静,只是点头,并未多言。 刘彻见状,心里清楚他并没真听进去,不由叹息一声。 …… 贞观时期! “驱逐胡虏,重建中华。” 李世民口中低声复诵着朱元璋的誓言,心潮澎湃。 若他也处在元末的乱世,定会同样揭竿而起! “明太祖,果然是一代英杰。” “不仅平定乱世,更能安定天下!” “元末的百姓处境,比我武德初年还惨。” “可朱元璋仅用了十几年,便让天下焕然一新。” 李世民心中颇为感慨。 他接手大唐时,国力同样凋敝。 历经多年修养,才逐渐恢复元气。 所以他尤能体会老朱的艰难。 “明太祖的确千古罕见。” “只是他对待功臣,手段太过凌厉。” “开国之勋纵然触法,也不该株连过度。” 长孙无忌沉吟片刻,才低声说道。 在他眼里,朱元璋的功绩毋庸置疑。 可他对功臣的整肃,简直令人胆寒。 不是一个个清算,而是一批批清洗! 洪武四大案牵连数十万人,死亡者更是以万计。 听得长孙无忌心惊胆战。 他忍不住瞥向李世民,心中暗自打鼓:陛下该不会也要学老朱吧? 李世民见状,顿时明白了他在想什么,笑着摆手。 “你说得对,明太祖的功绩无双,但杀戮确实过盛。” “那些功臣立国有功,就算要依律处置,也该宽容一些。” “连坐株连,反而让人心惶惶。” “至于我——是绝不会走那条路的。” 李世民这话,不只是安抚群臣,更是他的真心。 他手下大臣,大都识时务。 就算有人谋反,他也只诛其人,而非灭其九族。 若换成老朱……怕是早就血流成河了。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闻言,皆暗自松了口气。 “更何况,为帝之道,当光明磊落。” “防备臣下固然必要,但也不能用锦衣卫般的密探之术。” “若皇帝整日监视臣子,实在不像话。” 李世民甚至批评了锦衣卫。 在他看来,帝王术就该堂堂正正,而不是随时提防臣子。 长孙无忌等人闻言,也都点头称是。 …… 洪武时期! 老朱望着天幕盘点功过,神色坦然。 天幕说得没错。 他对百姓确实仁厚,丈量土地、兴修水利,让天下恢复生机。 在朝制上,他也做出改革,大大强化了皇权。 但杀功臣?他不否认! 那能怪他心狠吗? 这些人偏偏要自取其祸! 老朱眼里容不得沙子。 若是放纵功臣,世世代代必将腐化朝纲! “咱虽杀人无数,但依旧是千古一帝!” “为了百姓,为了大明,只能如此!” …… 听到天幕批评,老朱不但没悔意,反而愈发坚决。 开国元勋又如何? 触法必死! 他给过机会,可他们却屡次挑战他的权威。 难道当了皇帝,就忘了自己曾提刀拼杀吗?! “天幕所评,儿臣觉得公允。” 这种时刻,也只有朱标敢开口。 其他人全都低头不语,生怕惹祸上身。 “儿臣原以为,锦衣卫之举不合帝王之道。” 朱标提到锦衣卫时,顿了顿。 以前他多次劝父皇裁撤此制,认为监视群臣有失光明。 可看过天幕之后,他忽然转变了看法。 不是父皇苛刻,而是臣子不安分。 老朱望着儿子,眼神中多了几分意外。 这孩子,以前还劝自己仁厚来着,如今竟然改口了。 …… 康熙时期! “明太祖的确一代雄主。” “千古一帝,此言不虚。” 康熙虽有些失落,却也不得不承认老朱的功绩。 大清承袭大明法统,他必须肯定朱元璋的地位。 以乞丐之身成就真龙天子,这份传奇,历代独一无二。 不过康熙心里更惦记的,却是自己能否上榜。 只剩三个名额了,难道会没有他?! “不会吧……就连胤禛都能入榜,我不可能落选。” 想到这,他才稍稍安心。 …… 乾隆时期! “明太祖对汉人功绩斐然。” “这天幕一再强调,难道偏袒汉人皇帝不成?!” 乾隆凝视天幕,心中暗暗不快。 他觉得,自己和祖父,也不比那些汉人帝王差。 “这最后两个名额,该当归属谁呢?” 乾隆心里笃定,自己必然占据一个。 剩下的不过就是两人之争罢了! 不仅他如此,所有皇帝心中都在盘算,紧张得如坐针毡。 毕竟榜单即将结束,只剩下三位帝王! 他们,与朱元璋一般,都将被誉为千古一帝! 正当众人屏息等待时,天幕再度震响—— 【历史十大帝王,第三位!】 【千古一帝!】 【汉武帝!刘彻!】 …… 汉武帝时期! 见到自己名字出现,刘彻长舒一口气。 他的位置,果然在榜单之中! 而且还是第三位! 千古一帝?! 这四个字,他刘彻,当之无愧! 在未见排名之前,他心中尚有几分忐忑。 如今,终于可以挺直腰板了。 毕竟他晚年闹出了那场巫蛊之祸,又让百姓的日子过得苦不堪言。 所以能否上榜,原本还是个未知数。 可如今亲眼见到自己的名字列入其中,刘彻瞬间心气十足。 也是嘛。 他一生征战,拓疆万里,让汉威远播,难道还不配一个“千古一帝”的称号?! 刘彻心情大好,爽朗的大笑声回荡在未央宫内! 太子刘据第一时间便上前拜贺: “恭喜父皇,得天幕褒扬,位列千古一帝!” 殿中群臣也纷纷俯身祝贺,声音此起彼伏。 刘彻脸上的笑容怎么也收不住,心胸中更是豪情奔涌。 刚刚才击退匈奴,凯旋大捷,如今又被天幕点名为“千古一帝”。 此刻的汉武帝,怎能不意气风发?! …… 大秦! 嬴政见刘彻登上榜单,神色平淡,丝毫不意外。 “早先天幕便已盛赞过此人。” “称其为民族之脊梁,果真不虚。” 嬴政对这位汉武帝印象最深的,便是极重尚武。 南征北讨,开疆拓土。 虽然内政被折腾得一地鸡毛,民生困苦,晚年还引爆巫蛊之祸,导致太子被逼反、宗庙几乎动摇。 可刘彻的功业依旧摆在那里。 单说大汉的疆域,比起大秦确实辽阔得多。 “儿臣也对汉武帝颇感兴趣。” 扶苏忍不住插言。 早在先前的视频中,他就已听过许多关于这位大汉雄主的事迹。 只是那些讲述并不细致! 让他记忆最深的,就是汉武帝晚年那桩巫蛊大案。 天幕说他本意是要削弱外戚权势,结果不慎玩脱了,反而坑了自己的太子刘据,连皇后也惨遭逼死! 即便如此,汉武帝仍能跻身千古一帝之列。 足见其功业与手腕,确实非同凡响…… …… 汉高祖时期! “哈哈哈,好极了!” “咱老刘家果真是人杰辈出。” “十大帝王之中,竟有三个出自我刘氏一门!” 第262章 再多钱也要砸,非把北元打烂不可——!! 贞观时期! “武帝刘彻,横扫天下,开疆拓土,能与之比肩的,也只有秦皇。” 李二微微颔首。 他对汉武帝在边境上的丰功伟绩,那是绝对认可的。 在汉初,对付匈奴,多半采取和亲之策。 唯有到了汉武帝这里,才彻底打破旧例,挥兵北上。 打得匈奴溃不成军,远走漠北,不敢南侵。 在其他方面,武帝也多有建树。 “不过武帝征伐连年,国力虚耗。” “尤其晚年的巫蛊之祸,逼得太子刘据身死,几乎让大汉社稷断了根基。” 话到此处,李世民悄悄瞥了一眼李承乾,心头生出几分惴惴。 在太子这件事上…… 他和汉武帝……也算半斤八两。 “千古一帝的名头嘛,武帝还是担得起的。” “立我汉家武威,使蛮夷胆寒,此即不世之功!” 李二话锋一转,立刻把武帝捧了上去。 …… 大宋时期! “刘彻武帝,成就非凡,功业并非只有兵戎。” “只是他用兵太过频繁,让黎庶苦不堪言。” “晚年更没处理好太子之事,差点让汉室倾覆。” “可在我眼中,‘千古一帝’之名,他还是当之无愧。” 赵大简短评价了两句。 汉武帝打仗本无可厚非。 但他打得过于凶狠,几乎把整个大汉都掏空。 若依文士们的说法,甚至会将武帝骂作暴君。 他们心中的明君,应是崇礼尚德,以文治天下,而非动辄用兵。 然而汉武帝一生穷兵黩武,使得民生困苦,十室九空。 若非他功在开疆,早就被钉上历史的耻辱柱。 况且他晚年还闹出了巫蛊之祸。 结果皇后、太子、皇孙尽皆罹难,大汉差点绝嗣! 不过与宋代那些文人相比,赵大仍愿替武帝说几句好话。 若他们大宋皇帝也能有武帝般的武威…… 自己也不至于在天幕中畏首畏尾! 赵二却冷冷撇嘴。 “武帝虽避了秦亡之祸,却未免重蹈秦之覆辙。 他与始皇的差别,也不过是侥幸而已。” …… 洪武时期! 刚被推上“千古一帝”的朱元璋,此时兴致正浓。 见汉武帝名字闪现在天幕上,老朱也忍不住称赞。 “武帝北击匈奴,倾尽国力换来边境安宁,这份魄力,咱佩服!” “论用兵的胆识和战略眼光,武帝远胜汉朝历代皇帝。” 老朱最佩服的,正是武帝的战略格局。 匈奴之患,自高祖之后的皇帝,多半以和亲敷衍。 虽然丢人,但总算能息事宁人。 至少不用承担浩大的军费。 可一到武帝这里,刘彻偏不肯低头。 送公主?不! 要打就打! 他硬是打到匈奴远遁,打到漠北无王庭! 让“匈奴”二字,几乎从地图上抹去! 这种气魄,老朱打心底钦佩。 换做自己,也必然一战! 和亲,不过苟延残喘。 唯有以武立国,方能屹立千秋! 战争固然拖垮了百姓,但值! 老朱当年对北元就是这态度。 再多钱也要砸,非把北元打烂不可! 更何况,汉武帝是史上第一个以如此规模用兵的皇帝。 他的“武德”,注定镌刻进民族的血脉! “武帝其实不差,就是太迷信了。” “追求长生花费无数,这才叫浪费。” 老朱摇头叹息。 打仗花钱无妨,折腾神仙方术却是糟蹋。 …… 嘉靖时期! 精舍里的道长,看着屏幕上的汉武帝,若有所思。 这人……怎生有几分眼熟? …… 康熙时期! 又一次没见到自己,康熙心中更添不甘。 连着两位汉家皇帝,偏偏没他康熙! 他暗暗恼火,冷哼道: “武帝虽雄才大略,却也暴虐。 他治下,百姓民不聊生,这样的人,也配称千古一帝?” 群臣与阿哥们察觉皇上的火气,一个个噤若寒蝉。 …… 乾隆时期! “汉武帝?” “其开疆拓土,影响深远。” “尤其开辟西域,贯通丝路,此等远见,千秋不朽!” “虽晚年穷兵误国,但仍不失一代雄主之风。” 乾隆倒是肯定了几句。 汉武帝固然威名赫赫,可惜武功过重,民生凋敝。 反观自己,既有十全武功,百姓却未至于如汉时那般困苦。 大清更是屡屡减免赋税,安抚民心。 相比之下,自己岂不是更胜? 乾隆信心倍增,觉得那榜首之位已是囊中之物。 至于第二,莫非是皇祖康熙? 很快,天幕浮现出帝王身影—— 正是汉武帝刘彻! 慷慨激昂的旁白随之响起: 【他是首位向百姓公开认错的皇帝。】 【在位五十四年,四十余年都在征战。】 【版图扩大一倍,疆域空前辽阔。】 【却也因穷兵黩武、杀妻灭子,几乎后继无人。】 【他便是西汉孝武皇帝,刘彻!】 天幕的解说,简明勾勒了武帝的一生。 在位五十余年,几乎都在打仗。 之所以有十余年无战事,只因尚未亲政。 但结果也是显著的—— 汉武帝硬是把版图扩张了一倍,奠定了汉民族的生存格局。 这,已是不世之功! 【刘彻,景帝第十子,七岁立储,继而即位。】 【前期因窦太后专权,政事受制,欲以儒术削弱外戚,却被压制。】 【他一度沉湎于声色,迎娶平阳公主府中的歌姬卫子夫。】 【数年后窦太后薨逝,刘彻得以全掌大权。】 【在董仲舒倡导下,罢黜百家、独尊儒术,确立影响两千年的汉家体制。】 【休养数十年的大汉,积蓄已足,刘彻遂掀开征伐新篇章。】 【先平南越,再伐匈奴,卫青霍去病屡建奇功,河套收复,河西开拓,封狼居胥,漠北不再有王庭!】 【“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匈奴人的悲歌,便是汉武帝铁血的最好注脚。】 【他又继续平定西羌、东越、西南夷,将其纳入汉疆,使国土倍增。】 纵观武功,汉武帝的确无可置疑。 北击匈奴,南灭百越,西征大宛,奠定了两千年的民族生存空间。 更重要的,是打出了民族的骨气! 对他的争议,则在于两点。 一是连年征战,几乎让国家崩溃。 二是晚年的巫蛊之祸,差点让汉室绝嗣。 匈奴之患,天幕也有详细解释—— 其实,并非始于汉武帝…… 早在春秋战国的乱世年代,匈奴便已存在。 彼时他们的实力还不算强大,偶尔南下劫掠,只能算是打打秋风。 直到连续出了几代雄主,匈奴才逐渐强盛,从原本松散的游牧部落,开始走向帝国化的道路! 草原之上,一个全新的游牧帝国正在酝酿! 就在这一关键节点,刘彻登基。 他毫不犹豫地挥兵北伐,开启了对匈奴的大规模征战。 这一举动,直接打断了草原文明的成长轨迹,硬生生把一个正在成型的游牧帝国,重新打回了原始部落的阶段。 要知道,当时的匈奴,规模与实力几乎与大汉不相上下。 千万别以为他们只是乌合之众或者蛮夷小股军队。 即便被汉武帝打得元气大伤,生活难以为继,他们的残部仍旧一路西迁,最后搅乱了整个欧洲。 他们因此还被冠以“上帝之鞭”的称号! 刘彻发动的这场战争,堪称中国历史上持续时间最长、规模最庞大的战役。 对匈奴的用兵横跨整整四十年,累计投入兵力高达数百万! 在他眼中,或许并没有什么远大深谋,只是想在自己这一代,彻底终结匈奴之祸。 然而若把时间轴拉长,他的选择,意义远不止于此! 他让后世人明白:钱财不是拿来屈辱赔款的! 他让后世人明白:农耕文明同样可以崇尚武力与血性! 谁若敢欺我?那便一战到底! 正如后人所言,汉武帝刘彻赐予了整个族群前所未有的尊严,赋予了一个民族昂然挺立千年的自信! 他的国号,也由此成为一个伟大民族的永恒象征——大汉! 然而,大汉也为此付出了极其惨痛的代价。 史载“十室九空,户口减半”,整个社会濒临崩溃。 若非后来昭帝、宣帝励精图治,恢复元气,汉室可能真的会因此覆灭。 不过,刘彻的功绩,并不止在武功。 事实上,他在文治方面的成就,甚至比开疆拓土还要深远! 欧亚草原自古以来,就是蓝星最为凶险的民族蜂巢。 这里曾孕育出成吉思汗、阿提拉、帖木儿、塞尔柱等横扫世界的顶级霸主。 即便近代已经有了机械化军队,依旧有无数强盛帝国,死在这片荒凉之地的消耗之下。 而早在两千多年前,汉武帝就已强行闯过这一顶级副本! 并且他面对的,还不是四分五裂的残余部族,而是统一的强盛游牧帝国! 说句不夸张的话,他治下的大汉帝国,战略投射力远超任何古典帝国。 自他之后,即便经历王莽篡汉、三国乱世,直至中原“千里无鸡鸣,万里无人烟”, 草原民族依旧没有能再度翻腾出什么惊涛骇浪,最多只是给公孙瓒、张辽这类将领提供军功舞台罢了。 反观西方,匈人、哥特人早已把(西)罗马帝国摧毁殆尽。 此后一千多年,欧洲诸侯国不断被维京人、马扎尔人、柏柏尔人、突厥人轮番劫掠,只能赔款求和,战战兢兢地活着。 而在华夏这边,刘彻不仅在武功上无与争锋,他在制度与思想上的贡献,同样堪称第一梯队! 只是这些辉煌的文治,被他赫赫武功所掩盖,鲜有人细细品读罢了。 第263章 尤其齐楚,国祚延续数百年,岂能一夕湮灭? 若论武功,汉武帝无疑是横扫八荒的征服者。 但若从政治制度来看,他更是世界前列的顶尖设计师! 因为从秦始皇到汉武帝,这一段还属于帝制的初创时期,制度尚且稀少。 始皇帝只是开创了雏形,而真正将其补足和完善的,却是刘彻。 在政治上,他设立“内朝”,削弱相权,自此汉代丞相大多权力受限,朝纲实权逐渐落入大将军之手。 直到后来,才有一位姓曹的权臣横空出世。 他又创设察举制,这是科举的雏形,让百姓除了军功之外,第一次有了向上攀升的可能。 推恩令,更被称为天下第一阳谋,巧妙地化解了藩王之患。 在经济上,他实行盐铁官营,使其成为封建王朝最重要的财政支柱。 又推行屯田均输、货币改革、白鹿皮币、平准缗钱等一系列措施。 与此同时,丝绸之路被开辟,东西方从此迎来首次大规模的经济与文化交流,影响延续至今。 在文化上,他颁布太初历,设立太学,建立乐府,独尊儒术,并提出君权神授。 实际上,秦始皇统一六国,只完成了一半。 另一半,则由刘彻彻底消化。 始皇只是完成了政治统一,而文化与思想层面的融合,尚未实现。 由于秦二世而亡,统一进程被迫中断。 秦朝虽短暂推行了书同文、车同轨、度量衡统一,但十五年即土崩瓦解。 六国虽亡,其遗民与文化仍根深蒂固。 尤其齐楚,国祚延续数百年,岂能一夕湮灭? 因此秦只是“吃下”了六国,却并未完全消化。 西汉初期,六国余脉依旧不绝,文景之世,甚至爆发七国之乱。 直到汉武帝,他承继父辈的推恩令,让封国愈分愈细,终至彻底瓦解。 史记中记载,汉文帝时,大臣们仍以“齐人”、“楚人”、“赵人”自称。 而在汉武帝之后,尤其至汉魏时代,这些称呼逐渐被统一为“汉人”。 造成这一转变的关键,就是一项备受争议却影响深远的政策——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历来压制思想之举饱受诟病。 然而,汉武帝的“独尊儒术”,其影响与秦始皇统一天下一样,堪称两千年来最深远的变革! 西汉建国初,由于连年征战、经济困乏,几代帝王都奉行黄老无为,轻徭薄赋,与邻国尽量修好。 百姓在和平环境中积累财富,造就“文景之治”的盛世。 但过于强调文治,反而让国家积弱,宛如宋仁宗时期,文风昌盛,武备不足。 汉武帝雄心勃勃,岂容文治偏安? 更何况,南有南越,北有匈奴,河套之地尚未收复。 要恢复始皇的雄风,首先必须统一思想! 于是汉武帝下令禁止诸子百家流传,思想上只许一家独尊。 此时董仲舒提出“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正合刘彻之意。 董仲舒借儒家之名,却糅合法家精髓,提出“天人感应”“君权神授”。 这一主张,将皇权合法性推至全新高度。 自此,诞生了“天命”一词。 皇权至上,不容挑战! 帝王若喜,可封神明;若怒,便灭邪祠! 这与当时西方宗教权力凌驾于君权之上,形成鲜明对比。 董仲舒的另一大主张,是“大一统”。 秦始皇虽统一六国,却未能完成思想整合,秦末农民起义即是明证。 汉武帝则承接其志,推动彻底融合。 秦始皇开创了中央集权,却过于粗暴,制度亦多漏洞。 汉武帝在其基础上加以修正,拓展了制度功能。 他不仅证明了这一制度的强大潜能,还亲自将其推向极限,哪怕险些使国家崩盘。 但正因如此,后世皇帝明白了制度的边界与红线。 此后,帝王们只需在此基础上不断升级改造,便可更从容地运用。 有了红线标注,制度的容错率自然提高,运行起来也能更高效。 这就好比是商鞅画出了蓝图,秦始皇打造了初代机,而汉武帝则是在此基础上不断完善,并亲自测试了它的极限。 后来的帝王们,基本上就是在这台机器上做升级、改造与维护。 汉武帝对西汉,乃至整个中国的意义,完全可以称作跨越性的突破。 甚至可以说,刘彻之前的大汉与刘彻之后的大汉,几乎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国家。 他构建了大一统的格局,开创性地完成了大量制度革新。 在他之前,这些根本就不存在,他也没有前人的经验可以借鉴。 刘彻这一生,几乎是把能做的事全都做了一遍——从制度到战争,从集权到开疆,从压制宗室到削弱豪强。 正是他,搭建出了古典时代帝国的完整框架,真正实现了大一统的格局。 尤其是他个人意志的展现,把帝国的权力运作推到了极致。 在整个封建社会前一千年间,他是唯一一个不用依赖军队,也能牢牢将国家掌控在手心的皇帝。 他对所有阶层、所有百姓无差别地征敛,使整个国家都成为他理想的燃料。 更难得的是——汉武帝榨干全国上下,却依然能保持帝国不倒。 他是历史上唯一一个薅遍所有阶级,国家却依然未亡的君王。 这份能力,不能不让人佩服。 而且在晚年,他甚至用罪己诏来否定自己的激进做法,告诫后人千万不要重蹈覆辙。 这种胸襟与气魄,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 大秦! 始皇帝凝视天幕中的视频,胸中莫名升起一股豪迈之情。 看着画面中那道威仪的身影,他竟生出一种相见恨晚的感慨。 本该愤怒才是。 毕竟汉朝的建立,确是踩着大秦的尸骨。 可当他看清刘彻的手段与作为,始皇不由得心悦诚服。 “好一个汉武!” “好一个刘彻!” 始皇忍不住连声赞叹。 在对待外敌上,始皇与汉武的理念竟惊人一致。 忍气吞声?绝无可能! 那便只有一战! 不同的是,始皇尚未完成的扩张,汉武却真正做到了。 他不仅出兵,更是将对手连根拔起,把版图硬生生扩张了一倍。 汉武帝开创的一系列制度,更是让始皇眼前一亮。 “朕未来的一统之路,本该由大秦子孙承接,却意外在刘彻手中圆满。” 始皇凝望着屏幕中的刘彻,仿佛看见一位真正的知音。 其实,在统一六国之后,他也已着手这些举措。 奈何天不假年。 在他猝然离世之后,大秦帝国短短数年便土崩瓦解。 才刚刚统一的中原,再度陷入烽烟四起。 而他未及完成的事业,却被几百年后的刘彻补上,且做得极为出色。 “疆域的统一,只是起点。” “接下来便是思想的统一,人心的归一。” “唯有人心归秦,帝国方能万世不朽!” 始皇长吐一口浊气,眼神透出前所未有的坚定。 当年,统一六国的目标达成之后,他也曾迷惘: 大秦该往何处去? 新生的帝国又该如何运作? 无数个夜晚,他伫立于堪舆图前苦苦思索。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悟透。 疆域归秦后,下一步便是让天下人心皆归秦! 当人心彻底归附,才可再挥兵戈,开疆拓土。 “世界辽阔,朕欲亲眼一览!” 扶苏闻言,心潮澎湃。 原来父皇与他接下来所要开创的,竟是一番如此宏大的伟业! …… 汉高祖时期! “汉人……思想统一……” 刘邦望着天幕中的盘点,陷入久久沉吟。 老实说,他当皇帝时,真没考虑那么远。 当年的他心里只装着一件事:稳住江山。 所以他果断诛杀异姓王,让大汉彻底掌握在刘氏手里。 除此之外,他并无太多规划。 若他能再活十余二十年,也许可以一步步筹谋布局。 可惜,时间不等人! “唉……” 刘邦叹息一声,却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干得好!这位后人,比我这老祖宗强多了。” 第264章 臭小子!总算不再骂你老子穷兵黩武了吧?! 汉武帝时期! 刘彻眼眸中满是激荡与亢奋。 这并非因为天幕对他的赞颂,而是他终于找到知音的狂喜。 作为皇帝,高高在上,俯瞰天下,手下人皆是敬畏、欺瞒或奉承。 却从来没有一个人能真正理解他心中的雄心与苦衷。 自古帝王,皆是孤家寡人。 哪怕是他倚重的大司马卫青,也未能真正洞悉他的想法。 毕竟君臣有别,立场不同。 因此,刘彻一直渴望有一个人,能洞察他所做一切背后的意义。 可惜,这个人始终未现。 直到今日。 天幕将他心底最深的执念剖开,他终于热泪盈眶。 太子刘据呆立半晌,这才缓缓转向父皇。 “儿臣……竟不知父皇用心良苦至此。” 他看向父亲的目光中,尽是崇敬与钦仰。 刘彻微微扭头,抹去眼角泪痕,大笑一声: “臭小子!” “总算不再骂你老子穷兵黩武了吧?!” “治国安邦,你差得远呢,好好学着点!” 此刻,他心情畅快无比。 纵然奢靡好战,使后世史家将他评为暴君,他也毫不在乎。 他有自己的使命。 景帝留下的是一个富庶的帝国,却暗藏无数隐患。 在这些困局面前,没有前人可供参考。 他只能独自掌舵,独自抉择。 而刘彻坚信:自己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确的! 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 贞观时期! “汉武的文治,确实容易被忽略。” “他整合思想,革新经济,这些才是长远影响。” “可惜世人多记得他的战功与巫蛊之祸,却少见他文治的深远之效。” 李世民凝视天幕,沉吟良久,才缓缓点评。 早先,他也曾公开批判过刘彻。 然而看过天幕后,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刘彻的认识,太过片面。 汉武帝的一生,确实充满争议,但其治国政策,却不容轻忽。 …… 大宋! “汉武帝的开疆拓土,确是功勋卓著。” 赵大叹息道,“可惜后人多记其武功,却轻视了他的文治。” 即便赵大对刘彻多有批判,但此刻也不得不说句公道话。 汉武帝创立的诸多政策,后世依旧沿用不衰。 “哼!不过是为了一己私欲。” 赵二却不服气。 “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不过是为了集中权力。” “经济改革,也只是为了筹钱打仗。” “说到底,这些都只是为了他的统治!” “若要论贤明,还得推文帝、景帝。” “这武帝,算什么!” 赵大顿时横了赵二一眼,不屑道: “你可真是糊涂!” …… 洪武时期! 老朱连连点头,感慨道:“汉武帝真乃雄主,北击匈奴,雪了白登之耻。” “疆域开拓,让我汉家土地扩张一倍有余。” “在咱看来,这已是开天辟地的大功绩!” “若无汉武帝,哪来今日之汉人!” “武帝的雄武之德,将为后世汉人永远铭记,流传万古。” “只是咱没想到,他的文治同样如此出色,许多制度都是由他奠基的。” “咱真是意外啊!” 老朱本就铁腕治国,对这种雄主自然敬佩。 外患挑衅? 打! 必须打! 对于汉武帝的开疆拓土之功,老朱心中十分认可。 不过,他也没料到,竟有这么多的制度,皆出自汉武帝之手。 像是盐铁官营,这可是国家财政命脉之一。 大明每年光盐税一项,就有三千余万两银子进账! “武帝虽以武功震古烁今,却也是无数制度的创立者。” “尊儒抑百家,以教化治国,正是从他开端的。” “孤在这一点上,对武帝钦佩万分。” “始皇虽开一统,然而王朝根基,实自武帝而稳。” 朱标也发表了看法,在这一点上,他不得不承认汉武帝确实不凡。 …… 康熙时期! “若说汉人国脉之始,便要数武帝。” “难道我满清天子,就不受承认了吗?” 康熙微露忧色。 如今千古一帝的名额只剩两个,他能不能轮得上? 明太祖朱元璋、汉武帝刘彻,皆是汉家历史上顶天立地的帝王。 难道这天幕,真就偏向汉人皇帝不成?! …… 乾隆时期! “汉武帝虽是雄才,却也称得上一代暴君。” “在他治下的大汉,国势固然昌盛,百姓却苦不堪言。” “若让黎民去选,怕是谁都不愿生在他的年代。” “反观我大清子民,幸福远胜汉武之世百倍不止。” 乾隆笑着摇头。 做皇帝的,当然要衡量民生。 武帝的武功,纵横古今,少有人能及。 他的文治,同样足以名列千载前茅。 可他治理天下的结果呢? 十室九空,人口锐减一半。 这便是汉武帝的政绩?! 至少和自己相比,那可差得远了。 “朕不止有十全武功,更让子民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比起武帝,岂不是更胜一筹?!” 乾隆神情自得。 这历史十大帝王的首位,他必然要夺。 唯有他乾隆,才当得起千古一帝之名! 至于第二、第三,就随旁人去争吧! “朕推想,这榜单的第二位,必是唐太宗文皇帝。” “在朕之下,也唯独他够资格。” 虽说皇祖康熙功绩同样辉煌,但若与唐太宗李世民相比,终究差了些火候。 乾隆思索遍及古今帝王,能坐上榜眼之位的,也就唐太宗一人。 其他诸帝,不免稍逊。 “汉文帝,百帝之师,万世之范!” “其后,唯有唐太宗文皇帝李世民,贤君典范。” “历代帝王,无不推崇他。” “这榜眼,当属他无疑。” 乾隆轻摇折扇,笑意悠然。 他最敬佩的三人,便是皇祖康熙、宋仁宗与唐太宗。 宋仁宗虽贤,却因宋朝积弱,断无可能。 康熙虽盛,却与李世民相比,仍差半步。 所以乾隆更看重唐太宗一些。 “三代以下,唯有唐太宗最近尧舜之风。” “可惜他并非毫无瑕疵。玄武门之变后,宗室多有血腥争斗。” “与朕相比,终究少了帝王应有的光明磊落。” 乾隆面上笑容更甚。 他承认唐太宗手创盛世,功业显赫。 但皇位来历却颇为不堪。 玄武门兵变,射杀兄长,又逼父皇让位。 比起自己,岂不是品行差了些? 自己这皇位,可是堂堂正正,由皇考雍正传下。 若非唐太宗有此污点,或许还能与自己争锋。 可惜世事无假设! 第265章 他立刘弗陵为储,赐死其母,以防外戚干政——!! 【连年征伐,令大汉国力日益凋敝。】 【百姓困苦,仓廪空虚,流离失所。】 【然而刘彻不思息民,反而加重赋役,卖官鬻爵,并将盐铁酒业尽收国有,虽充实了国库,却使百姓愈发雪上加霜。】 【甚至传出饿殍遍野、人相食的惨状。】 【此时,匈奴经十余年休养生息,元气渐复,而汉军在穷兵黩武下,逐渐露出疲态。】 【李广利十万西征大宛,三年损兵折将,只换得宝马三千。】 【赵破奴攻匈奴左贤王大败,被俘,之后几战,汉军皆失利。】 【晚年刘彻求仙问道,迷信巫蛊,太子刘据遭奸人陷害,被逼兵变,最终自尽,皇后卫子夫殉死,卫氏一族尽亡。】 【刘彻于是下诏罪己——史上首个皇帝罪己诏,轮台诏。】 【诏书中,他公开承认过错,否决继续扩大战事的建议,转而倡导与民休息。】 【太子刘据死后,他立刘弗陵为储,赐死其母,以防外戚干政。】 【并托孤霍光等辅政。】 【一切安排妥当后,汉武帝驾崩,享年七十。】 天幕最后,回顾了汉武帝晚年的诸般失误。 卫青、霍去病相继离世,大汉再无骁将,屡战屡败。 连年用兵,令国库空虚,百姓凄惨。 更有巫蛊之祸动摇国本,皇后、太子、皇孙相继身亡。 大汉差点因此倾覆! 之前天幕播放的视频里,其实已经做过解读。 所谓的巫蛊之祸,本质上就是汉武帝亲手导演的一场清洗,用来削弱卫氏的权势。 汉武帝对卫青、霍去病有没有感情? 当然有。 可刘彻骨子里终究流淌着老刘家的冷血政治基因。 该下手时,他绝不会心软。 巫蛊之事虽然闹得极大,但其实始终在刘彻掌控之下。 当太子刘据举兵谋反时,汉武帝从甘泉宫火速赶回长安,亲自坐镇指挥。 他迅速调动京畿三辅军队,合围太子兵马,当机立断,斩草除根。 事后清算同样干脆果断—— 像任安这类拥兵观望之人,立刻被剥夺兵权,下狱处死,完全不给局势继续恶化的可能。 所以说,巫蛊之祸虽株连甚广,但除了开端的混乱,整个局面始终牢牢掌握在刘彻手里。 晚年的汉武帝,依旧是那个汉武帝。 无论判断还是手腕,依然凌厉无比,丝毫没有昏庸之象。 反观那位风流天子李隆基。 安史之乱前后的荒唐操作,早就把最后的威信败光,大唐险些就此崩溃。 他如今,也不过是个只会沉迷女色的垂暮老头罢了。 评价汉武帝,其实极难。 因为他的生命太长,留下的政绩太多,功与过同样显眼。 可这些举措,却深远地影响了两千年后的华夏。 他是个极致的帝王。 收钱,他是第一;花钱,他也是第一。 征伐,他是第一;开疆,他仍旧是第一。 甚至连求仙问道,他也要争个第一。 他就是一个由“极致”组成的复杂帝王。 所以这样的人,无法用“功过相抵”四个字草草盖棺。 要真说他的错,那就是犯了所有“千古一帝”们都会犯的毛病—— 活得太久。 若是早些把皇位交给太子,或许也不会留下后来的乱局。 …… 天幕对汉武帝一生的总结,诸帝并无异议。 因为这些事,确实真实地塑造了两千年后的天下格局。 无论武功还是文治,汉武帝都对后世有巨大贡献。 后来的皇帝们不得不承认,他们其实都是在享受汉武帝留下的遗产。 疆土、律法、制度,皆是从那一代代传下来。 而这条路,始于秦皇,而真正推进到极致的,正是汉武。 刘彻虽非开国,但无愧雄主。 至于他的过失,也极其鲜明。 骄奢、好战,让大汉国威远扬的同时,也让百姓苦不堪言。 这的确是他的过错。 但即便如此,纵观一生,他依旧配得上“千古一帝”四字! 就在众帝讨论之际,天幕终于揭开了历史十大帝王榜单的第二名。 【历史十大帝王榜单,第二位!】 【千古一帝!】 【唐太宗文皇帝,李世民!】 伴随着激昂的旁白与振奋人心的乐声,李世民之名响彻诸天位面!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先是愣了片刻,随即仰天大笑:“哈哈哈!果然有朕之名!” 悬而未落的心,终于稳了。 太子问题?笑话! 朱元璋、刘彻不也都有太子之乱? 依旧不妨碍他们位列千古一帝! 自己也一样! 他心中暗自傲然:“第二……也算不错!” 可嘴角勾起的笑意,却早已出卖了内心的得意。 不过,谁能压过自己,拿到第一? 难道是尧舜禹汤?还是汉文帝? 若真如此,他倒也服气。 …… 大秦! 始皇微微颔首,神色平淡:“唐太宗,果然入榜。” 后世帝王推崇李世民,早已不是秘密。 他能位列第二,算是实至名归。 只是,始皇心底还是隐隐刺痛: 若无“二世而亡”,这第一该是他秦皇所有! 扶苏见状,立刻安慰道:“父皇即便未登榜,也是儿心中的唯一千古一帝!” 始皇沉默片刻,淡淡道:“虚名而已,朕更在意大秦能否万世长存。”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听到李世民名列第二,心里总算安定。 “对对对,朕骄奢、朕穷兵、朕闹巫蛊……可朕依旧是千古一帝!” 说话底气,硬了不少。 刘据也点头:“孩儿亦想看看这唐太宗究竟何人,竟能让诸帝如此推崇。” 刘彻心里顿时不痛快: 你小子不学你亲爹,倒去学别人?! …… 大宋时期! 赵大颇为佩服:“唐太宗能文能武,开创贞观盛世,果然榜上有名!” 赵二却撇嘴:“不过太好虚名了,不如刘邦那般洒脱。” 赵大瞪了他一眼,心中暗骂:你也配评价?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放声大笑,震动殿宇:“唐太宗才第二?!依咱看来,他至少得是第一!” 他语气笃定:“既然如此,那这榜首之位,必是汉文帝!” 第266章 圣祖二字,岂是随便叫的?! 老朱对唐太宗李世民,那是真心当榜样看的。 如今瞧见偶像竟然位列榜二,老朱心里怎能不乐开花?! 他自己虽然只拿了个第四,但好歹也跻身“千古一帝”的行列。 更何况,能跟汉武、唐宗这些皇帝并肩,老朱一点怨气都没有。 一个从乞丐熬出来的皇帝,能被历史认可成千古一帝,这在几千年的历史长河里,简直独一份! 就凭这点,他老朱就能拍着胸脯说:无人能比! “儿臣倒是有些诧异,唐太宗竟排在了第二。” 朱标沉吟片刻,又补了一句:“可这第一,怕是轮不到汉文帝。” 老朱眉头一挑,好奇地望着朱标:“哦?那你倒是说说,这第一还能花落谁家?” 紧接着,他又冷哼道:“你不会是想说那些满清皇帝吧?!” “要是真让一个满清的登了状元,那才真成了天大的笑话!” 想到天幕上对满清几位皇帝的评价,老朱更觉心中别扭。 康熙那边机会渺茫。 雍正已经占了第十。 剩下的就只有乾隆了。 可天幕评价乾隆时,用的词汇极高,甚至称他是“最完美的皇帝”。 难道说,这历史第一的桂冠,会被乾隆给摘走?! 老朱心头一沉,他的民族认同感极强。 虽说满清皇帝也是皇帝,可那前缀两个字,他老朱心里始终过不去。 在他看来,那就是敌对的。 若这第一被异族皇帝夺走,岂不是狠狠打了他们这些汉人皇帝的脸?! 朱标见状,淡淡一笑,摇头道:“父皇多虑了。” “乾隆虽被称作最完美,却并非最杰出。” “孩儿以为,这第一之位,只怕要落在——秦始皇手上。” “啥?!”老朱愣了愣,随即摆手否决:“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你说乾隆倒也罢了,可始皇?!你这是胡扯!” 在老朱心里,秦始皇压根就不是候选。 朱标要是说乾隆,他或许还能再掂量一下。 可始皇——那名声自古以来就臭得很。 自秦灭亡至今千余年,始皇的骂声几乎没断过。 要说某位皇帝有唐宗、汉文的风范,那是夸人。 可若有人说当今圣上像秦始皇,那准保是要掉脑袋的。 朱标苦笑一声。 的确,始皇、汉武这两人的名声都不好听。 汉武帝好歹有人赞颂过。 始皇几乎就是万人唾骂。 可他心底的直觉却愈发坚定。 那象征帝王权柄的第一名,非祖龙莫属。 论法统源流,大秦才是真正的开端。 若不是他,又有谁能力压群雄,独坐巅峰?! …… 永乐时期! “唐太宗,果然是贤君。” 朱棣看着天幕,眼中满是敬仰。 “三代以下的明君,我只服唐太宗,其次便是汉文帝。” 若父皇看到这天幕,必定同样心喜吧。 反正榜单已出,自己名次也不会再变。 朱棣当然希望偶像名次越高越好。 不高,哪配得上他朱棣的偶像?! 老朱也许只是拿唐太宗当学习的榜样,而朱棣是真的奉为偶像。 几乎事事都要效仿。 如今见李世民成为历史榜单的第二,朱棣比当年的李二本人还激动。 身边三子同样忍不住开口称赞。 “大哥说得对,唐太宗就该是第一,第二反而屈才了!” “没错!唐太宗,才是真正的千古一帝!” …… 康熙时期! 当天幕揭晓唐太宗位列第二的那一刻,康熙只觉心头骤然空落。 一双老眼失了神采,身子更是一个踉跄。 “没了……全都没了……” “连老四……都比朕更强?!” 康熙拼命稳住心神,硬是提着一口气,不至于倒下。 他虽对自己功绩满怀自信,可心里也清楚几分。 第二已没了。 那第一,还会是他康熙的吗?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古往今来,多少帝王都未能问鼎第一。 凭什么到他康熙,就能登顶?! 身边皇子与群臣皆看出了他的失落,却无一人敢开口劝慰。 这种时候,谁敢去触霉头?! …… 雍正时期! “唐太宗居第二,朕服。” 雍正平静点头。 “虽有玄武门弑兄之过,但论治国之才,他确实无愧千古。” “在他的治理下,大唐国力蒸蒸日上,才有了路不拾遗、夜不闭户的贞观盛世。” 雍正抬起头,望向天幕,嘴角浮现一抹笑意:“这第一,自然是皇考的。” “唯有皇阿玛那般雄才大略、文治武功皆盛,才有资格压过历代群雄!” 在雍正心中,这榜首的位置,只能是康熙! 圣祖二字,岂是随便叫的?! 除了我大清的圣祖皇帝,还有谁能稳居第一?! …… 乾隆时期! “果不其然,朕猜中了。” 乾隆啪的一声合上折扇,眼中带笑,点头自语。 正如所料,第二名果然是唐太宗李世民。 虽然皇爷爷功业无双,可惜晚年稍有懈怠,比起李世民,还是差了些。 “只是这天幕,明显有些向汉人皇帝偏袒。” “明成祖、宋太祖这样夺位起家的,也能跻身十大帝王...” 乾隆心中颇为不满。 在他看来,许多登榜之人并不配位列其上,比如明成祖朱棣。 若论功绩,还是康熙更为耀眼。 就算不能称作千古第一,也该稳稳排进前五。 然而这份榜单里,竟没有康熙的名字。 由此足见,天幕对汉人皇帝确有偏向! 不过,这对乾隆而言也无妨。 就算爷爷未入榜单,大清依旧名列其中。 父亲雍正,是那榜单的守门人。 而自己,将要成为这份榜单的魁首,压过无数汉人帝王。 大清虽起自关外,却终能一统山河,励精图治。 不知此刻,那些汉人皇帝见到这一幕,又是何等滋味? 乾隆心头畅快,忍不住仰天大笑! 天幕画面随即切换,开始播放李世民的事迹。 群帝目光齐刷刷投向天幕。 尤其是始皇帝、汉武帝,他们对唐太宗并不熟悉,此刻全神贯注,满是好奇。 或者说,他们更想知道,李世民究竟凭什么能让后世诸帝心向往之! 也许,这段视频能给出答案。 随着激昂的旁白声传来: 【他劝父从龙,劝说父亲举旗太原,终开创盛唐基业!】 【他战功卓著,打下大唐半壁河山,广揽天下英才!】 【他便是唐太宗李世民,一位治世与开创并举的传奇君王!】 第267章 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悬殊到这般地步?! 画面浮现一名少年,英姿勃发,骑马执弓,风采不凡! 这位十七岁便随父出征的世家贵子,自此踏上成就帝王的第一步。 【他不过三十年,就完成了汉高祖、汉文帝、汉景帝、汉武帝四代百年的事业。】 【他是历代太宗皇帝中无人能及的巅峰。】 【因他,大唐由地方势力,跃升为世界最强。】 【他便是大唐天策上将、太宗文皇帝——李世民!】 天幕中,战火纷飞,铁骑嘶鸣。 少年李世民披甲纵马,神情坚毅,目光如炬。 定格之际,旁白声再度传来: 【公元599年,隋室贵族之家,降生了一位注定不凡的少年。】 【此人,正是李世民。】 【幼年聪颖,文能赋诗书,武能挽强弓。】 【当隋炀帝昏暴无道,天下渐入乱局,十八岁的他,已看透世势。】 【‘若大厦将倾,当如何自处?’他问父亲李渊。】 【他劝父举兵太原,誓师长安。】 画面骤变! 李渊父子城头誓师,旌旗猎猎,士卒呐喊。 【公元617年,隋朝摇摇欲坠,李世民力劝父亲揭竿,亲自招揽豪杰,结交势力。】 【他亲率轻骑渡黄河,长驱直入长安,以废昏立明之名,终结隋室。】 【彼时,他年仅二十,却已显露王者之风!】 【虎牢关一战,李世民以寡敌众,擒窦建德、逼降王世充,一战扫平两大劲敌!】 【史载其用兵如神,疾如风、徐如林,兵士敬畏,敌军胆寒。】 少年出身关陇世族,自幼习武研兵。 十七岁赴雁门解围,智退突厥。 二十岁出征,横扫关中。 二十三岁,率三千精锐击溃十万,擒获双雄! 一步步成就“天策上将”之名,位极人臣。 从十七岁到登基称帝,他展现出的军略与胆识,震古烁今! 有人评他:自古能军者,无出李世民之右。 虎牢关之役,尤为关键。 他原本只欲攻王世充,却临时杀出窦建德。 措手不及,却依旧临机而断,一战制胜! 若以考试比喻,本是150分卷子,他却硬生生把追加的150分也拿下,满分通关! 此役不仅展现武勇,更显其善于创造战机,诱敌于己方掌控的时间与地点,一击制敌。 他作战讲究谋略,善于积累优势,运用政治与军事并举的手段,逐渐改变战局。 平刘武周时,他坚壁不出,等对方粮尽而亡。 平王世充时,他施展攻心之策,长达一年瓦解其军心,终围困洛阳。 窦建德驰援,他又以围点打援之策,奇兵突袭,生擒窦建德,河北一战而定! 看完李世民前二十五年的经历,始皇与汉武帝久久沉默。 他们只觉心头震撼。 “太猛了!” 始皇、汉武都暗暗咋舌,心中无比震动。 十七岁起兵,二十岁扫半壁江山,怪不得被誉为“天日之表,龙凤之姿”。 “儿臣自愧不如。” 扶苏苦笑着摇头,心中满是钦佩。 汉高祖刘邦更是眼珠瞪圆,久久无语。 “二十岁就打下半个天下?!” 回想自己十七岁时,还在偷闲胡闹,顿觉人比人真要气死人。 汉武帝刘彻则惊叹道: “唐太宗的武功,怕是连冠军侯都望尘莫及。” 他提拔过卫青、霍去病,自认为霍去病已是古今少有的少年将军。 如今对比李世民,竟发现更胜一筹! “如此战功,难怪能被尊为天策上将!” 刘据满眼放光,满是崇敬之意。 …… 蜀汉时期! “真没想到,后世竟会出现如此少年雄杰!” “这等人物,着实让朕钦佩不已。” 刘备凝视着天幕中的李世民,眼底满是艳羡。 对方出身尊贵,简直就是天命所归的天选之子。 关陇世族的身份,比他这个中山靖王之后要实用得多。 背后有无数政治与军事资源为依托。 而他刘备,起步时真是穷得叮当响,靠着兄弟义气白手起家。 折腾了大半辈子,也才勉强打下一个立足之地。 更关键的是,李世民不仅出身高贵,本人资质更是出众。 十七岁便展露无双的军事才能,自此一骑绝尘,势不可挡。 短短数年,就已扫荡天下,横推群雄。 而自己呢…… 辗转漂泊十余载,反倒是被天下英豪追着打。 刘备心头一酸,热泪盈眶。 为何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悬殊到这般地步?! …… 曹魏时期! “唐太宗……果然人中豪杰!” 曹操看完李世民前半生的履历,也不由心生钦佩。 若是自己当年拥有这样的本事,何愁不能早早一统中原,实现兴复大业?!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凝视着天幕,仿佛又回到了金戈铁马、纵横沙场的少年时光。 不错。 世上帝王多半是中年才起兵立业,而他在年少之时,便已打下大半江山。 待得功成归来,他仍旧是风华正茂的少年! 当年的他,何其勇烈! 李世民似乎又看见了与兄弟们并肩作战、驰骋疆场的岁月,那才是真正的畅快淋漓! 比起端坐龙椅上的沉闷,这种痛快更叫人心神激荡! 房玄龄、长孙无忌等人环伺左右,他们同样是那段辉煌岁月的亲历者。 此刻望着天幕,脸上都不由浮现出怀旧的神色。 魏征亦凝视着画面,心底却浮现李建成的影子。 “太子啊太子……” 你虽称职尽责,却终究败在这样一个对手手里,也算不得冤。 魏征明知李建成亦非庸才,但与李世民相比,差距却是一道难以跨越的天堑。 李承乾呆呆地望着天幕,久久无法回神。 父皇开国打天下之时,他尚且年幼,未曾亲眼目睹。 如今借天幕之景,才窥得父亲昔日风采的冰山一角。 可就是这寥寥一隅,便已让他震撼得无以复加! “父皇……竟然如此英武吗?!” 想到自己竟敢谋反,李承乾只觉脸颊发烫,恨不得自己抽上几个大嘴巴子。 与其蠢到造反,还不如拿刀抹脖子来得干脆。 后世皇帝们对李世民的功业原本略有耳闻。 因此,他们虽不及始皇、汉武帝般震撼,却依旧感叹连连。 …… 洪武时期! “即便隔着千载,见识唐太宗的风采,依旧让人肃然起敬啊。” “年少便具非凡胆识与眼光,更是亲手缔造了盛唐基业。” “若论大明朝,恐怕唯有保儿方能与之比肩。” 朱元璋对李世民自是敬佩。 尤其佩服他的胆魄! 第268章 要说他们个人真的对吕后恨之入骨? 能为皇帝勤王救驾,也能在局势需要时果断起兵,推翻旧朝。 而且,李世民崭露头角时,他的同龄人多半仍在父辈庇护之下。 朱元璋左思右想,竟找不到自己麾下有哪位少年可与之比拟。 若真要挑一个,也只有李文忠堪称接近。 话音刚落,奉天殿中的李文忠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陛下!臣绝无反心!” 听到老朱将自己与李世民相提并论,他只觉得脑袋嗡嗡作响,天旋地转。 哪里来的荣耀,分明是惊惶万分! 唐太宗固然厉害,可他不也曾发动过玄武门之变吗?! 老朱若是暗指自己……那岂不是要被诛灭九族?! 李文忠虽是朱元璋的外甥,但他深知君臣有别。 血脉亲情,断然不是护身符。 看看朱文正的下场便知,何曾手软半分? 满殿文武见他跪下,心头一惊。 大都督反应真够快的! 他们甚至还没转过这个弯来。 朱元璋见状,也是一脸哭笑不得,连忙命人将他扶起。 “保儿,莫要多虑,朕绝非那意。” “只是唐太宗少时便是英才,满朝之中,唯有你堪与之比。” “你的忠心,朕从未怀疑过!” 可这番安慰话,偏偏让李文忠更觉头皮发麻。 “陛下,您饶了臣吧……” 越说,他越觉后脖颈阵阵发凉。 以皇上的记仇性子,会不会把靖难之役李景隆的旧账算到自己身上? 这……完全有可能啊! 若非有人搀扶,李文忠险些再次跪地请罪。 …… 乾隆时期! “若论赫赫武功,就连朕,也未必能与唐太宗相比。” 乾隆叹息一声。 纵然他自称“十全武功”,但与唐太宗相较,的确不值一提。 大唐最初的基业,多半是李世民亲手打下。 那般功勋,天下皆知。 最要紧的是,李世民不仅是最高统帅,还曾亲自披甲上阵,真刀真枪搏杀沙场。 而且即便登基称帝,他的武功仍不曾衰退。 这一点上,乾隆心知肚明——自己远不及也。 然而,可惜的是,唐太宗身上始终背负着一个抹不掉的污点。 玄武门之变! “若论文治武功,他确是帝王极致。只是这一点瑕疵,终究无法洗去。” “也正因如此,他只能屈居第二。” 乾隆淡然一笑。 若非玄武门,他还真没把握能压过唐太宗半分! 天幕画面骤然转变! 金戈铁马褪去,血色黎明悄然降临。 所有帝王心头一紧,皆已猜到接下来要展现的是什么。 玄武门之变! 那是唐太宗亲手发动的大唐首场政变。 这一日,长安城乌云压顶,玄武门前箭雨如瀑。 画面中,李世民手持长弓,神色复杂。 【公元626年,权力之争将兄弟手足情谊撕裂殆尽。】 【太子李建成、齐王李元吉联手打压,李世民走投无路。】 【是隐忍等死,还是背水一战?】 【黎明时分,玄武门箭矢齐发,兄弟血染宫墙。】 【史书称此举“不得已而为之”。】 【可自此之后,他再难摆脱‘弒兄逼父’的骂名。】 玄武门之变,既是李世民登顶帝位的转折,也是他一生挥之不去的阴影。 玄武门之变,是李世民一生中挥之不去的污点,也是他无法洗脱的罪名。 为了夺取皇位,他在玄武门亲手射杀了大哥李建成,并斩杀了四弟李元吉。 要知道,李世民与李建成也曾兄弟情深。 可是一旦卷入皇权之争,他们之间只能倒下一个,甚至必然有人要死去。 第三条路?几乎不存在,就算存在,成功的可能性也极低。 李世民凭借着打下大半个大唐疆土的军功,威望早已登峰造极。 在军中,他有着无可替代的声望。 更何况,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愿意屈居人下的人。 夺嫡的心思,他早已生出。 为了登上帝位,他必须拉李建成下马。 而李建成自然也不是无知之辈,他同样看透了李世民的野心。 因此,两人只能拼死一搏,才能守住各自的位置。 于是,围绕着太子之位,兄弟之间展开了明争暗斗! 当李渊选择装聋作哑的那一刻,骨肉相残的命运,便注定无法改变。 往日的亲密无间,终究只能化作过眼云烟。 由于李渊偏袒李建成,屡屡压制李世民。眼看权力就要被彻底架空之时—— 李世民只得铤而走险,发动武装政变,玄武门血战,一举诛杀了李建成与李元吉。 事实上,李世民根本不可能安心辅佐李建成。 早在入主长安之前,他或许就已经有了“取而代之”的念头。 更重要的是,他也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因为他背后跟随的是一大批兄弟们。 兄弟们跟着他浴血奋战,要的就是一个结果。 若他不登上皇位,那么这些兄弟的下场只有被太子打压,甚至性命不保! 不仅如此,在玄武门之变中,李世民还下令斩杀了十名侄子。 他并不是惧怕他们长大后报仇,而是为了保护尉迟敬德、侯君集等玄武门功臣的后代。 毕竟这些孩子都是皇族血亲,若任由他们长大成人,即便杀不了李世民,也能轻而易举对付他的兄弟们。 李世民的内心并不愿意痛下杀手,但为了属下的安危,他只能背负骂名。 玄武门之变,还有一个被忽略的细节。 当时李世民携尉迟敬德堵住了李建成与李元吉。李建成先中一箭,却并未立刻毙命。 此时李元吉仓皇逃窜,李世民亲自追击,却意外落马,险些丧命。 问题是,这关键时刻,尉迟敬德在干什么? 答案是——他去补刀了。 真正送太子上路的,其实是尉迟敬德,而非李世民。 正因如此,当李世民陷入险境时,尉迟敬德才姗姗来迟。 然而史书中对此只字未提,因为李世民选择独自扛下,不让功臣背负杀太子的骂名。 李世民屠戮侄子们,其实就和当年周勃、陈平等人清算吕后后人如出一辙。 凡是带有吕氏血脉的,都难逃一死。 如此,老臣们才敢放心,子孙后代不会被吕氏余孽报复,才会彻底站在刘氏一边。 要说他们个人真的对吕后恨之入骨? 我看未必。 第269章 文能治国安天下,武可纵马平海内——!! 甚至不少人或许私交甚好。 这正是后来众人愿意追随李二的原因之一。 天幕画面一转,一座繁华的城池出现在眼前。 那便是长安。 长安城夜如白昼,百姓安居乐业。 魏征直言进谏,李世民则耐心倾听。 【即位后的李世民,以“贞观”为年号,开创了中国历史上最辉煌的治世。】 【他懂得“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于是减轻赋税,让百姓休养生息。】 【他打破门阀垄断,推行科举,让寒门子弟也能崭露头角。】 【他设立三省六部,健全法制,使朝政运转有如精密的机械。】 【大唐对外扩张的步伐从未停歇,先后灭掉东突厥、薛延陀、回纥、高昌、焉耆、龟兹、吐谷浑,疆域东临大海,西越葱岭,北抵漠北,南达南海。】 【李世民因此被尊为——天可汗!】 李二登基后,开启了贞观之治,大唐盛世由此拉开序幕。 更难得的是,他开创了“安内必先攘外”的治国新例。 贞观时期的武力与国力,可谓是盛极一时。 对外的战争,不仅摧毁了强敌,还换来了巨大的财富。 这些战利品反哺了大唐经济,非但没有增加百姓负担,反而让民生更加安定。 二凤用战争掠夺来充盈国库。 抢钱、夺粮,甚至直接掳人贩卖为奴。 胡姬、昆仑奴、新罗婢、菩萨蛮……皆由此而来。 军队不仅不是耗费庞大的包袱,反而成了国家的“印钞机”。 既能养活军人,又能清除外患,为内政提供安稳环境。 大唐因此无需再耗费巨资修筑长城,而是能将资金投入到大运河、农业水利等基础建设。 同时,大规模用兵也为寒门子弟提供了出路,化解了社会隐患,使社会更加稳定。 内与外,本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 李二既休养生息,又对外征伐。 用战争滋养经济,再以经济反哺战争,形成了强强循环。 正因如此,大唐的经济恢复速度惊人! 贞观四年,米价每石三四十钱。 到了贞观十五年,竟降至每石二十钱,创下封建王朝的最低记录。 这是因为商品经济的空前繁荣,钱币太值钱,反而让粮食跌价。 军队带回的牛羊马匹、葡萄核桃、胡萝卜胡椒、宝石骆驼,再加上茶叶、丝绸、陶器等本土产物,让百姓的生活日益富足。 温饱之外,他们甚至能尽情享受繁华与奢靡。 天幕再现恢宏画卷。 龙袍加身的李世民,端坐于殿前,神采威严,正接受四方使节的朝拜。 西域商旅络绎不绝,文成公主远嫁吐蕃的浩荡车队行进在群山之间。 【贞观四年,东突厥覆灭,颉利可汗被俘,自此北方宿敌不复存在。】 【李世民的视野,已然越过草原,落在遥远的西域。】 【安西四镇的设立,使丝绸之路再度繁盛,长安成为十万胡商的理想之都。】 【他派遣玄奘西行,推动佛经翻译,让文明交流的火花照耀中原。】 【当文成公主带着佛像与农作物远嫁吐蕃之时,松赞干布以“天子女婿”自居——这,就是强国底气的写照。】 诸帝透过天幕,尽览盛唐雄风。 虽是新朝初立,大唐的武德却澎湃至极。 历代开国之初,皆以休养生息为先,少有大规模对外用兵,需待数代之后国力充盈,方才东征西讨。 然而大唐完全不同,自建国起便铁骑纵横,连战皆捷,动辄覆灭一国! 唐初战将若不灭国,都不好意思称名将。 甚至王玄策独自灭掉一个政权,回朝也只封得五品官。 唐威远播,长安更是成为世界的焦点与梦想之城。 …… 大秦! 始皇帝目光深沉,久久不能平息。 “怪不得后人如此怀念大唐盛世。” “万国来朝,举世向往的繁华圣都!” “难怪历代君王,都推崇唐太宗。” 看完天幕,始皇终于明白,为何李二能得到明太祖朱元璋等帝王的敬仰。 应运而生的不世之主! 这,是他对李世民的唯一评价。 自十七岁起兵至二十七岁登基,他几乎是以双手开创了大唐江山。 经历玄武门风云,他夺位称帝,又亲手将帝国推向巅峰。 文治武功,几近无懈可击。 “政通人和,百姓安居,经济迅速腾飞!” “唐太宗,堪称帝王楷模。” 一旁的扶苏喃喃低语,眼神里满是向往。 “我……能否成为那样的君王?” 文能治国安天下,武可纵马平海内! 文武兼济,才是帝王之道。 大唐既繁华富庶,又武德充盈,几乎战无不胜。 “大秦……是否也能成就这样的盛世?”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神情肃然,猛地坐直,眸光炯炯。 “这李世民治下的大唐,竟能如此鼎盛?!” 他瞪大双眼,满脸震惊。 最让他难以置信的,是大唐对外穷兵黩武,却国内民生丝毫未损。 历来征战,都是耗资如流水。 一场大战,便可倾空半个国库。 所以历代君王,往往慎用兵戈。 他刘彻为维持对外战争,早已掏空国库,不得不对百姓层层加压! 可大唐为何越战越富? 既能连灭数国,又不伤国计民生? 难道李世民打仗不要花钱?! “桑弘羊!” “快来看看!” 汉武帝急唤理财能臣,欲让他仔细揣摩其中奥秘。 唐太宗凭何能开创这种奇迹般的治国模式? 大宋位面。 赵匡胤、赵光义二人,虽从史书中早已读过李二的功绩,但眼见天幕中的盛唐气象,依旧心头震撼无比! 自宋立国以来,几乎从头到尾都是被动挨打。 从赵匡胤去世起,赵光义与其后继者,几乎未尝痛快一胜。 反观大唐! 立国不过数年,已横扫四方,将周边诸国尽数击破。 更准确地说——是灭国无数! 这,才是真正的武德! 若宋朝也能如此雄壮,赵匡胤又岂会在战事中屡遭掣肘? “大唐武德之盛,令人汗颜。” “反观大宋,实在过于懦弱。” “重文抑武的国策,必须重新思量。” “宋朝的皇帝,绝不可再软弱下去!” 赵匡胤紧握扶手,神色坚毅。 彼时,为防止藩镇跋扈,赵匡胤不得不提防将领。 加之五代十国遗风犹在,武人拥兵造反频仍,他才推行重文抑武。 虽达成了稳定政局的目的,却也削弱了武备之气。 此后,宋朝皇帝们再无与敌死战的胆魄,有的甚至闻敌来袭,竟吓得当场晕厥! 第270章 他的一生,既有血雨腥风的黎明,也书写过盛世华章! 赵大绝不能容忍这种局面,再一次在大宋历史中重演。 “从今日起,皇室的子孙必须习武。” “文臣虽可压制武将,但我皇家子嗣绝不能丧失血性!” 赵大心里很清楚,问题不仅仅在于“重文抑武”的国策,更在于对宗室子弟的教育出了偏差。 若是后代的皇族皆能有一颗敢战的心,又怎会落得被人欺凌的下场?! 尤其是绝不能再出现像宋徽宗、宋钦宗那样的昏君! 身为皇帝,不以治国为本业,整日沉迷于笔墨丹青?! “皇兄说得极是。” “往后皇室子弟皆要以武为根基,更要以此立志。” “我大宋断不可重蹈旧辙!” “更绝不能再背负‘弱宋’的骂名!” 赵二语气中满是真诚。 虽说他心里未必没有觊觎皇位之意,但他同样希望大宋能够像大唐那般,雄视四海,而不是被世人讥讽为软弱之邦! 其他朝代皆能开疆拓土,难道大宋便做不到?! 赵大转头望向赵二,脸上露出几分意外之色。 这次,倒真说了一句人话。 …… 洪武时期! “咱读史书时,见到唐太宗,便觉得他是贤君。” “再看‘贞观之治’,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令人神往。咱也盼望将大明治理成那样。” “可直到看到这天幕,才真正明白史书里写下的,只是大唐盛世的冰山一角。” “唯有亲眼所见,才懂得唐太宗的厉害之处,才知晓大唐的真正强盛!” 老朱心中发出由衷的感慨。 他过去翻阅典籍时,对李世民、大唐已有所了解。 可书中只言片语,哪有眼前所见这般震撼? 见到天幕中的大唐——国泰民安,四方来朝,老朱心底涌起的是钦佩,更是向往。 他同样渴望把大明打造成这样的强盛王朝! 然而一想到后世的明朝,他便忍不住心痛。 咱好不容易开创的大明,怎么会沦落到那副模样?! “父皇言之极是。” “大唐气象,后世无不心驰神往。” “唯有上下同心,方能成就。” 朱标轻声感叹。 老朱点头:“对,君臣同心。” 语气中却透出几分冷意:“只是……你们可真与咱同心么?” 他目光投向奉天殿中的群臣。 所有人立刻连声表态,自然要向陛下表忠心。 【李世民晚年虽追求长生之术,丹药无益延年,但他的清醒从未磨灭。】 【他常告诫太子李治:功成唯德,德在人先。】 【公元649年,五十一岁的李世民病逝于终南山。】 【他的一生,既有血雨腥风的黎明,也书写过盛世华章。】 【长眠昭陵,与文德皇后同看山河时,历史早已给出定论:他不仅是唐朝的缔造者,更是仁政帝王的典范。】 李世民的视频至此播放完毕。 天幕细数了他一生的功过。 若论私德,李世民无疑有着难以抹去的污点。 他弑兄囚父靠着政变手段登上帝位,这是他永远无法洗白的黑点。 可若论帝王功绩,他却辉煌至极。 政治上,开创贞观之治,疏浚运河,修建水利,整顿吏治,完善法制,推行科举,设立三省六部。 民生上,贞观时期几乎是中国粮价最低的时代,百姓安居乐业,夜不闭户。 军事上,更是无可挑剔。 突厥、高昌、吐谷浑、西域诸国,皆臣服于“天可汗”的威势。 文化层面,他的建树同样不小。 李世民集出身、相貌、胆识、气魄、胸襟与才华于一身,登基之后,文治武功同样耀眼。 他本是战场悍将,却展现出卓越的治国之才,堪称文武双全。 身为帝王,他未以君威压人,纵然权柄无双,仍能容纳群臣直言。 他的出身、成长与性格,让他自信洒脱,待人宽厚。由此吸引了无数英雄豪杰投奔,甘心追随。 夫妻情深,侠骨柔情。 而且李二性情率真,并不刻意摆出帝王架子。 他能辩论,会护短,偶尔还爱逗趣。 从史书中看,他几乎是最具人情味的一位皇帝。 秦皇造魂,汉武铸骨,唐宗扬威。 他们各自完成了属于自己的时代使命,都是历史上的第一人。 而真正令人遗憾的是,华夏千年来,始终未能超越汉唐的高度。 论胸怀人格,李二足以睥睨古今。 他能力卓越,懂得听谏,重情义,能与臣子同甘共苦。 贞观之治,政治清明,百姓富足,君臣之间无猜忌。 大臣们各尽其职,宵衣旰食,李世民亦能给予他们应有的荣誉与厚禄。 凌烟阁二十四功臣更是流芳千古。 功臣们知进退,不妄自尊大,真正将“互相成全”做到了极致。 他们的慕强心理,也让他们愿意追随这位英明的君主。 玄武门之变,是他洗不白的污点,却也是他走向帝位的必经之路。 从政治角度而言,这是一次精准且高效的政变。 李世民以最小的代价,换来了李唐的太平,展现了格局与胸襟。 太宗文皇帝的存在,为华夏民族开创了一个空前的辉煌时代。 他张扬、豪迈、光彩夺目。 大唐的自信与包容,与他血脉相连。 千载而下,至今仍留给世人一个“大唐梦”。 可惜,并非每个朝代都叫大唐。 并非每个年代都能有“贞观”。 更非每位帝王都能是李世民。 人无完人,天子亦然。 李世民的“下限”,却已是多数帝王难以企及的“上限”。 他生逢乱世,终以“济世安民”的豪情书写了自己的一生。 这是历史馈赠给华夏的,不世出的君主。 然而,历朝历代,无论是明君贤臣,还是文人墨客,对李二的推崇与赞美几乎从未间断,溢美之词层出不穷。 但李二的一生并非完美无瑕。 至少有一点,是他永远都无法洗白的——那便是玄武门之变。 自玄武门血案开启,皇位之继承便再无嫡长子一脉相承的清晰秩序。 自李世民至李亨,初唐到盛唐,几乎没有一次是嫡长顺承,而是屡屡上演皇子之间的血腥政变。 大一统的王朝里,朝局动荡能排进前列,实在是唐代最深的隐患。 无论贞观之治再如何光耀千古,这些后果与污点终究如影随形,无法抹去。 玄武门不仅是李世民称帝的起点,更是他一生心底最难以释怀的阴影。 令人讽刺的是,他在晚年却未曾真正反思过此事。 一方面,他口口声声宣称李承乾是唯一的太子; 另一方面,却又允许李泰以藩王的身份开府设官,网罗属下幕僚。 第271章 李承乾:父皇终于决定让魏王离开长安?! 这样的待遇,在当时只有隋炀帝杨广和李世民自己享受过。 而论这两人后来皆是凭借幕僚之力,夺位成功,且都亲手弑杀太子。 从贞观二年到贞观十年,李泰的身份几经变动,从越王改封为魏王—— 历任扬州大都督、左武候大将军、州大都督、雍州牧、相州都督等要职。 无论头衔怎样更换,他始终被赋予超出寻常的待遇。 整个朝堂上下都清楚,只要让李泰彻底出居就藩,就能消除太子的心腹之患。 魏征、褚遂良等大臣更是苦口婆心,把其中利害分析得清清楚楚。 可李世民偏偏执迷不悟,迟迟不肯下决断。 甚至有过一度,他打算让李泰迁居武德殿。 可要知道,武德殿的位置极为敏感,正好处在东宫西侧。当年海陵王李元吉就是居于此地。 若不是魏征力谏阻拦,李世民恐怕真的会让李泰搬入。 此时距离玄武门血案不过数年,李建成当年的鲜血,恐怕尚未完全风干。 这份举动,归根结底是李世民出于父爱。 可惜帝王之家,最无情的往往就是感情。 越是身为皇帝,就越该为子孙算计长远。 即便没有玄武门的前车之鉴,在已有太子的情况下,还去扶持另一位皇子,本身就是极度危险的选择。 在皇帝眼里,或许只是一份偏爱,或是一种制衡与磨炼。 但在大臣们眼中,这却意味着另一个权力集团的抬头。 对于许多人来说,太子有了自己庞大的班底,他们根本无从插手。 太子即位,对他们未必有什么好处;反倒可能因为种种矛盾而心生隔阂。 此时,已有部分官员倾向于那位皇子。 皇子身份本就自带特权,而权力往往滋生无尽的野心。 李世民当年的功臣集团,不正是这样逐步形成的吗? 身为一国之君,他岂能不清楚其中的利害! 然而,因为对魏王李泰的宠爱,储位之争的祸根已经摆在眼前。 可李世民依旧无动于衷。 他始终对李泰倾注信任,却对太子信赖寥寥。 甚至史书中记载,李泰意图弑兄夺储,李世民仍对其怜惜不已。 结果,他终究自食其果。 二十余年前在玄武门放出的那一箭,最终还是反射在了他自己身上! 李世民也走到了父子相残的境地。 只不过,这一次他成了父亲。 只是李承乾的手段和魄力远不及他当年的锋芒, 既无斩兄立威之举,也无手握人头逼宫之势。 但若说李承乾被逼反,根源完全是李世民自身所种下的。 一生以冷静理智著称的他,在此事上却犯下了难以理解的愚蠢。 事实证明,再伟大的帝王也终究不是神明, 他们依旧是血肉之躯,也会因情感而失察。 李世民的功过,天幕早已阐述得极为清晰。 自东汉末年起,天下分裂已四百余载。 即便有西晋与隋的短暂一统,也只维持了数十年,随即迎来更彻底的破碎。 在当时人眼中,“合”只是古老的传说, “分”才是世间常态。 而就在这积弱积贫、外患环伺的时代, 李世民不仅完成了中原的统一,还兴文治、拓疆域。 他一人完成了几代人未竟之业,且并未耽误内部治理。 然而,在权力斗争中,他也留下了阴影。 玄武门之变奠定了继承格局,却也为后世埋下祸根。 纵然如此,他仍是古代帝王中的杰出典范,堪称千古一帝!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听完天幕的评价,不由低下了头。 评语既肯定了他的丰功伟绩,也直指玄武门之变的负面影响。 “当年……朕已无路可退。” 李世民长叹,神色沉重。 亲手射杀兄弟,是他一生无法磨灭的痛。 可那一刻,他确实别无选择。 若不如此,不仅他自身难逃,连天策府的兄弟们也会遭受打击。 当时的他不可能顾及未来的隐患, 更未曾料到会给大唐留下如此恶劣的后果。 但若一切重来,他依旧会那样决断! 因为他不是懦弱之人。 若没有这份果断,他又怎能坐上帝位?! “承乾,朕希望大唐再无骨肉相残之祸。” “所以,你万不可令朕失望。” 李世民郑重凝视着太子。 在既定的历史中,李承乾终究走上了叛乱之路。 而那,也是李世民亲手逼迫出来的。 他如今唯愿弥补过错,不让悲剧重演。 目光转向房玄龄、魏征等重臣,李世民沉吟良久,才开口道: “明日,令魏王就藩。” 此言一出,满殿群臣神色皆变。 李承乾心中更是狂喜! 父皇终于决定让魏王离开长安? 这等同于昭告天下,魏王无缘储位! 如此一来,他的太子之位再无动摇。 他暗自感慨: 父皇啊,若是早些下此决断,儿臣又何至于走到谋逆这一步! 太极殿内,长孙无忌等人也露出释然的神色。 太子与魏王的争斗,实在令他们为难。 褚遂良等人也曾劝过陛下,尽早遣魏王出京, 奈何李世民迟迟不允。 眼见祸起萧墙,兄弟相残再度逼近, 如今圣意终于转变,他们皆松了一口气。 “陛下英明!” “魏王就藩,太子东宫稳固,大唐长治久安!” 李承乾也立刻起身,表态道: “父皇,儿臣今后定当善待手足,绝不让兄弟相残之事再现。” “大唐,不可重蹈覆辙!” 李世民见太子心领神会,轻轻颔首。 这一瞬,他想起了当年的父皇。 直到此刻,他才真正体会到父亲当年的艰难。 在李建成与自己之间抉择,掌心掌背皆是骨肉。 …… 大秦! “在朕看来,唐太宗几近完美的帝王。” “功勋卓著,文治武功皆无可挑剔。” “即便在私德上有所亏欠,于天下而言,也无伤大局。” “然而这般帝王,竟只能排在第二?” “那第一,又会是谁?!” 九位帝王已尽,唯余最后一人! 唐太宗若要挑出瑕疵,也只能从道德上苛求。 可若能超越他,那必然是非凡之主。 嬴政心中暗忖,他并不敢断言自己能登上榜首。 毕竟大秦寿命短暂,二世而亡。 且他早已从后世帝王口中知晓自己在史书中的名声: “千古暴君。” 因此,嬴政并无十足把握。 虚名,不过过眼云烟。 他不在乎。 无论榜首是谁,他始终是始皇,祖龙无二! 第272章 老朱:咱是真猜不透,究竟是谁能拿这个状元郎啊! “儿臣揣测,或许是汉朝某位君主?” “外界皆称汉文帝为百帝之师……会不会是他?” “乾隆也不排除,天幕曾言其是最完美的皇帝。” 扶苏缓缓说出了自己的推测。 通过天幕不断透露出的信息,再结合与历代帝王们的交流……他们对历史的脉络已知晓许多。 其中那些卓然不群的帝王,自然也心里有数。 汉文帝,被誉为百帝之师。 他是后世无数君主的榜样,就连唐太宗李世民,也曾对他赞不绝口。 若说谁能夺得首位,汉文帝无疑有极大可能。 但乾隆同样有资格。 毕竟天幕曾明确评价他为古往今来最完美的皇帝。 除却此二人,好像也没有更合适的候选。 始皇微微皱眉,沉声道: “汉文帝?” “若真是他,岂不是意味着汉朝竟有四位皇帝名列十大帝王榜?!” “汉朝的皇帝竟如此厉害,差点就要占据榜单的一半了!” 他心中难掩惊叹。 汉高祖刘邦、光武帝刘秀、汉武帝刘彻……若再加上汉文帝。 这十大帝王中,足有四席出自汉朝。 这“刘家班底”,也未免太过强大了! 扶苏点头,低声附和:“确实如此。” “尤其是西汉,听闻大多明君辈出。” 始皇眯起眼睛,重新望向天幕,语气淡漠: “至于乾隆,虽非同族,却也算得上贤明之主。” “不过在朕看来,他仍未够资格坐上这古今第一帝王之位。” “完美虽完美,却少了点开天辟地的魄力。” 天幕的确极力推崇乾隆。 可始皇对此却并不认同。 不仅仅是因为彼此非族,更多的是在他眼中,乾隆缺乏一股气吞山河的锐气。 扶苏思忖片刻,心中竟觉得父皇此言颇有几分道理。 “究竟会是谁,能被尊为古往今来的第一帝王呢?” 他望向天幕,眼底满是憧憬与羡慕。 若有朝一日,自己能顺利继位,革故鼎新,使大秦再度昌盛…… 或许,他扶苏,也能有资格登上那至尊榜首! …… 汉高祖时期! “到底是哪位君主,能压得住古往今来的所有帝王?” 刘邦举杯痛饮,心里暗暗琢磨着人选。 作为汉朝的开创者,他对后世帝王了解并不深。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当年始皇南巡的场景。 他曾亲眼见过那威势,感慨万千:大丈夫,当如是也! 此刻一提起“第一帝王”,刘邦下意识想到的,便是嬴政。 虽说大秦只维系了数十年便土崩瓦解。 但当年的始皇,的确让天下群雄俯首,不敢造次。 就连不可一世的项羽,在他在世之时,不也只能偃旗息鼓? “会不会是嬴政呢?” 刘邦低声自语。 若真是嬴政,刘邦倒也能接受。 秦王扫六合,虎视天下;自创皇帝之号,开创千古先河! 倘若没有他,后世也许根本不会有皇帝这一称谓。 各种王、君、霸或许会层出不穷,却未必能统一于“帝”这一尊号。 “若真是嬴政,那朕也认了!” 刘邦朗声大笑,毫不在意。 反正他刘邦已然上榜,这就足够了。 至于谁来坐那第一之位,他并不执着! …… 汉武帝时期! “朕虽列第三,却屈居唐太宗之下,也算心悦诚服。” 刘彻虽胸怀傲气,但雄才大略如他,自然清楚其中分量。 征战四十余年,他开疆拓土,使汉朝版图翻了一倍。 可唐太宗的功业,并不在他之下。 大唐建立不过十余载,便扫平无数劲敌,威震四方。 至于文治,刘彻自认更胜一筹。 他创立的制度,被后世无数君主沿用。 这是他留给历史的宝贵遗产。 唐太宗虽无太多制度上的创新,却治理得井然有序。 贞观盛世,清明吏治,天下安泰。 刘彻纵被压一头,也不觉得难堪。 只是…… 究竟要怎样的皇帝,才能超越唐太宗,压下李世民一筹? “父皇,儿臣实在想不出,古往今来,还有谁能力压唐太宗,登上这十大帝王的榜首!” “论文治,论武功,又有谁能与唐太宗相提并论?” “更别说是超越了!” 刘据在看完盘点李世民的视频之后,几乎直接变成了李二的忠实粉丝。 在他心里,以李世民的丰功伟绩,不要说第二,就算坐上第一也毫无问题。 连自己的父皇,也不过是屈居第三。 那这第一,到底得什么样的完美皇帝才能稳坐? 汉武帝听到儿子这样吹捧李世民,心里微微有些不爽。 怎么? 李世民不就比你爹高了一名么?至于捧成这样? 不过刘彻心里也不全是别扭。 让这小子多看看那些绝世帝王,也算是磨砺心性,未来继位时能做个中兴之主。 “是啊。” “究竟是谁,能压下群雄,登上这榜首之位?”刘彻望着天幕,神色怔然。 …… 大宋! “皇兄,在臣弟看来,这第一名,当属汉文帝。” “三代之下的贤君,唯有文帝最为典范。” 赵二率先道出心中答案。 赵大微微点头,却没有完全认同。 “汉文帝确是贤君楷模。” “可古往今来的帝王何其之多,未必就无人能超越他。” “或许另有其人。” …… 洪武时期! 老朱心里同样在揣摩。 在他心里敬佩的帝王并不多。 可连唐太宗都只能当第二,那么第一又会是谁? 汉高祖、汉光武、宋太祖已经上榜。 难道会是元朝的哪位? 老朱摇摇头,觉得可能性不大。 “咱是真猜不透,究竟是谁能拿这个状元郎啊。” 他笑着自语。 朱标沉吟片刻,却认真开口:“儿臣认为,这第一位,恐怕非始皇莫属。” “始皇?”老朱愣了愣,立刻摇头:“绝对不可能。” “若他真能登顶,岂会背负千古骂名?” 朱标却继续解释:“父皇难道没看出来吗?天幕的评选,并不只看功绩,更看对后世的影响。” “汉武帝铸就汉家脊梁,唐太宗扬名四海,皆是千古流传的大事。” “而若论最深远的影响,还得是始皇统一天下。” “自此之后,才有皇帝,才有王朝!” “这第一之位,除了始皇,谁还能当?” 老朱听到这番话,沉默了很久。 “你这一说,还真有些道理……” 第273章 乾隆: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黑幕! 乾隆时期! 乾隆紧盯着天幕,手中的折扇被握得咔咔作响。 自从登基以来,他还从未如此激动。 哪怕当年亲征沙场,他都没有如今这般心绪难安。 他坚信,这个第一,定然属于他爱新觉罗·弘历! 他将要以无上的荣光,压盖古今所有帝王! 可当金色的光芒在天幕上汇聚成字时。 【历史十大帝王,第一位!】 【千古一帝!】 【秦始皇,嬴政!】 当这三行金字出现,所有帝王的表情都变了。 因为这个结果,出乎绝大多数人的预料。 始皇自建大秦以来,就被冠以暴君之名。 “天下苦秦久矣”,因此秦亡也极其迅速。 后世史家将其斥为暴虐,大臣们更常拿始皇为反例,告诫当朝皇帝。 所以嬴政的名字出现在榜首,实在令无数人震惊。 乾隆更是直接破防! “始皇,嬴政?!” 他愣愣望着天幕,胸腔中翻涌的期待化为深深的失落! “一个暴君,凭什么坐这榜首!” “这天幕简直是胡闹!” 乾隆脸色涨红,气急败坏,周围群臣噤若寒蝉,不敢多言。 他只觉得,这一切都是黑幕! …… 大秦! 始皇望着那几行金色的大字,心绪久久难平。 “嬴政!” “竟真的是朕!” 他忍不住仰天大笑,胸腔滚烫。 “哈哈哈哈!朕,竟然是榜首!” 在后世史书里,他是暴君,他的大秦是暴秦。 可如今,天幕却以“千古一帝”之名,给予了他最崇高的肯定。 纵然背负骂名又如何? 他所做的一切,本就该开天辟地! 扶苏见父皇失态,额头微微冒汗,却仍躬身恭贺。 “恭贺父皇,千古一帝!” …… 汉高祖时期! “果然是他……” 刘邦盯着天幕,心中涌起复杂之意。 他仿佛又看见当年始皇出巡,浩荡车驾驶过,他只是路边的无名小卒。 而始皇却在车架之上,俯瞰天下! 尽管始皇名声不佳,但刘邦也不得不承认—— 嬴政,的确是盖世之君! …… 汉武帝时期! “竟是始皇?” 刘彻喃喃,仍感到意外。 可转念一想,他也释然。 “若没有始皇,哪里来的皇帝?哪里来的大一统?” “此人开创之功,朕倒也心服口服。” …… 贞观时期! “始皇帝?” 李世民眯起眼,声音低沉。 “统一六国,创立皇帝之号,实乃雄主。” “若无始皇,不知天下何时才能归于一统!” 他虽对始皇的残暴有微词,可功绩确实无人可抹去。 房玄龄也点头道:“始皇是大一统之开辟者,若他居首,倒也不算失公允。” 李二沉吟许久,终于缓缓点头。 即便压在自己头上,他也承认—— 始皇,就是无可撼动的第一! …… 大宋! 当天幕上那两个金光熠熠的“嬴政”二字显现时,赵大与赵二的神色同时一震。 他们压根没料到,始皇竟会出现在这份榜单之上。 从古至今,秦皇汉武在文人的笔下几乎都被冠以“暴君”之名。 在他们执政的年代,百姓生活困苦,民生凋敝,怨声载道。 尤其在宋人心里,对这两位帝王更是毫无好感。 汉武帝尚且偶有被赞誉之处,至少在隋唐以前,还有人歌颂他的开疆拓土。 可始皇就不同了。 他几乎是自大秦覆灭起,就被后世贬斥成了教科书般的反面典型。 在大宋,文人们连汉武帝都不买账,更遑论秦始皇? 因此在他们的设想里,第一名绝不会落在嬴政身上。 “怎么可能是始皇?!” “此等暴君,也能高居榜首?” “这天幕未免太过荒唐了。” 赵二第一个跳出来表达不满。 他心里想:若始皇帝都能荣登榜首,那他堂堂宋太宗,怎么说也得混个前五吧? 赵大只是瞥了他一眼,制止道: “你若不服,也得先上榜才行。” 随即,他语气一转,缓缓开口: “始皇虽名声暴烈,可他是天下第一位皇帝。” “他首开一统之局,让分裂的山河归于大秦。” “若无他,天下或许仍是征伐不止,战火连年。” “从此角度来看,他登上首位,也并非全无道理。” …… 洪武时期! 老朱盯着天幕良久,直到光影散去才转向朱标。 语气里带着几分不甘:“嘿,还真让你小子蒙对了。” “这第一,果然是始皇帝。” 朱标笑意浅淡,谦声道:“儿臣只是侥幸猜中罢了。” 老朱沉吟片刻,又闷声嘀咕:“可咱总觉得,让始皇居首,未免太有争议。” “要说超越始皇的帝王,咱觉得不在少数。” “史书里,可都是把他当暴君写的。” “既是暴君,何以能被称作古往今来第一帝王?旁人能服气吗?” 老朱所谓的“旁人”,自然是指那些正盯着天幕的历代皇帝们。 朱标却不急不躁,轻声道:“父皇此言恐怕过偏。” “帝王之业,本就功过并存。” “便是父皇最推崇的唐太宗,也曾手刃兄弟。” “始皇亦如是,有过错,但更有大功。” “若无他,华夏大地何来千古以来的首次大一统?其影响深远,绝不可忽视。” 能如此直言劝诫的,也只有朱标一人。 老朱听罢,虽然嘴上没再反驳,心底却仍有些拧巴,只闷闷应了一声。 …… 乾隆时期! 乾隆此刻几乎气到破防,嘴里还在数落着始皇的罪行。 “朕既被天幕称为史上最完美的皇帝,为何榜上竟无朕之名?” “秦始皇嬴政,不过区区一暴君,竟能荣膺千古第一?” “这天幕,到底是何居心?!” 乾隆一阵愤然,心中满是难以接受。 他自诩完美无缺,却连前十都没混进去。 莫说第一,甚至连十大帝王中也不见乾隆的影子。 落榜?! 他竟然落榜了?! 这岂不是太荒唐?! 天幕这不是公然戏耍于他吗?! 乾隆心中气血翻涌,殿中群臣亦面面相觑,难以置信。 是啊。 既然天幕明言陛下是“最完美的皇帝”,为何这所谓的历史十大帝王榜上,却偏偏没有他的名字? 这怎么看都说不通! 乾隆此刻,连抬头望天幕的心思都没了。 只见那金灿的字迹一点点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道人影缓缓浮现。 随之而来的是旁白的讲述声——! 第274章 一个登基三天死,一个三年死,哪门子余烈?! 【他推行新法,却被后人称作焚书。】 【他因术士求仙无功,将其处死,却又被世人讹为坑儒。】 【他横扫六合,南征北战,奠定多民族国家的雏形,却被指责为穷兵黩武。】 【他是华夏历史上第一个皇帝,被世人称作始皇。】 【他,便是秦始皇——嬴政!】 【嬴政,嬴姓赵氏,秦庄襄王与赵姬之子。】 【因其父异人曾在赵国做人质,嬴政出生于邯郸。】 【按理说,异人原本无缘王位,奈何有商人吕不韦暗中运作,不仅助其返秦,更令他顺利成为太子,还将自己的爱妾赵姬献出,成为秦国王后。】 【秦孝文王驾崩后,异人继位,是为秦庄襄王。】 【为报吕不韦拥立之功,他被封为丞相,食邑十万户。】 【然而庄襄王仅在位三年便病逝,年仅十三岁的嬴政登上王位,赵姬被尊为太后。】 【因嬴政年幼,朝纲由吕不韦独揽。此间,吕不韦与赵姬旧情复燃,暗中频繁幽会。】 【但随着嬴政逐渐长成,吕不韦心怀惧意,怕将来被清算,遂暗献阴人嫪毐以取代自己。】 【嫪毐得宠于太后,不仅掌控后宫,还越权干政,甚至将河西太原郡改名“嫪毐国”。】 【日久之后,他权势日隆,与吕不韦分庭抗礼。】 【待嬴政举行冠礼之际,嫪毐竟盗取王玺与太后玺图谋叛乱,未料早被嬴政布置,反遭一举诛灭。】 【叛乱失败,嫪毐被车裂,吕不韦亦被削权,最终饮毒自尽。】 【至此,嬴政扫清障碍,正式亲政。】 【他任用李斯等人,制定统一中原的方略。以远交近攻之策,先联燕齐,稳魏楚,再伐韩赵,逐步蚕食。】 【秦国六世余威,终于在此刻化作实际的大一统。】 【战争前,他先以间谍之策挑动燕赵交锋,趁机伐赵,却因赵国抵抗而未果。】 【随后,嬴政转而进攻韩国。因韩国最弱,终被秦军轻易灭亡,成为六国中第一个覆亡的政权。】 【再伐赵时,因惧李牧之能,嬴政使反间之计,买通郭开,致李牧被赵王错杀。赵国失良将,自毁长城,只得开城请降。】 【王贲又以水攻淹没大梁,三月之间,魏国灭亡。】 【燕王喜更在王翦进军下弃都远逃辽东。】 【至于楚国,嬴政初信李信“二十万可灭楚”的夸口,轻敌出战惨败。】 【后采纳王翦之策,倾全国之力集六十万大军,避实就虚,伺机而击,终于灭楚。】 【王贲再南下齐国,齐因多年置身事外,兵备空虚,终无力抵挡,只得投降。】 【至此,嬴政荡平六国,首创中央集权。推行郡县制,废除分封,统一货币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 【他更首创“皇帝”尊号,自此华夏历代君主皆沿袭,嬴政遂被尊称“始皇帝”。】 【即位之后,他仍不歇征伐。北击匈奴,南征百越,疆域空前广阔,多民族国家的雏形渐成。】 【因齐人抗拒郡县制,倡议复古分封,秦始皇下令禁绝私学、焚毁史籍,以“焚书”名传后世。】 【翌年,两方士求仙无果而逃,沿途造谣,始皇震怒,将京师术士尽数活埋,此事便成“坑儒”。】 【第五次东巡时,他卒于沙丘宫,年仅四十九岁。】 天幕视频快速勾勒了始皇一生。 秦国虽仅存数十年便覆灭,但影像中,最大篇幅仍是统一六国的恢弘事迹。 后世常言“秦皇不过拾六世余烈”,因此许多人认定嬴政只是坐享其成,并未展现真正的帝王雄才。 要真说的话,把一条狗放在那个位置上,或许也能顺势完成统一六国的功绩。 但若仅以“六世余烈”来评价嬴政的统一大业,那未免过于片面。 至于秦朝二世而亡的锅,直接扣在嬴政头上,也并不公正。 别以为摘桃子轻而易举。 曹操雄据北方,压下荆州,刘琮投降,本该是泰山压顶之势,结果却在赤壁被孙刘联军一举击溃。 此后连连失利,东线失去荆州,长江天险无法突破,西线丢掉汉中,损兵折将。 最后甚至说出“得陇望蜀”这种丧气之言。 再看前秦苻坚,灭掉前燕、前仇池、前凉、代国,又夺下东晋的梁、益二州,终结了北方长期分裂的局面。 可他自恃“百万雄兵,资仗如山”,南伐时却折戟淝水,国势由盛转衰,几年后身死国灭。 杨广继承隋朝巅峰,三次征伐高句丽失败,国内叛乱四起,最终亦是身死国灭。 至于明英宗朱祁镇,手握世界最强的帝国,土木堡一战却让大明精锐全军覆没,自己还成了俘虏,差点导致南迁。 抛开朱祁镇这类昏君不提,曹操被陈寿誉为“兼申商之术,具韩白之谋”的绝世之才; 苻坚自幼被称帝王之相。 可这些人都在拥有压倒性优势时,没能完成统一。 而秦始皇虽凭借六代积累,但他面对的敌人远比后世难缠。 他能在乱局中排除内外干扰,克服重重阻力,其坚韧的意志、果断的决策、识人的精准,都是后世君主无法企及的。 要知道,在他之前,从未有谁真正灭掉七雄级别的强国。 说六国不行? 六国哪个不是在北方异族面前打得风生水起? 哪个没有兼并扩张的传统? 就算齐国一度差点被灭,也能再度强盛。 韩国虽弱,却能吞并郑国,还是当时七国中炼铁技术最强的国家。 更关键的是,嬴政登基时才十三岁。 他的前两位先君都短命夭折。 所谓“六世余烈”? 一个登基三天死,一个三年死,哪门子余烈?! 秦国短短四年死了三个君王,留下的只有一个随时可能害死儿子的赵姬。 换成常人魂穿秦始皇,能不能先从赵姬和吕不韦手中夺回实权都是难题,更别说统一天下。 嬴政接手的局面,几乎是崇祯的剧本,却能逆势完成统一,连匈奴的老巢河套王廷也收了回来。 而且灭六国的过程,并非一帆风顺,也经历过失败。 第275章 他的一生,尤其前半生,是何等孤寂、冰冷——!! 在没有任何先例的情况下,他几乎所有关键决策都做对了。 譬如王翦伐赵,三年按兵不动。 始皇始终顶住群臣压力,坚定信任王翦,粮草供应毫不拖欠。 试问后世有几位皇帝能做到这一点?恐怕大多数早就疑心将军有反心了。 正因这种信任与坚持,秦国才能逐一击破六国。 每一个能够完成大一统的帝王,都不是白得的。 秦始皇仅凭“统一六国,结束战乱”这一项功绩,已足以青史留名。 在这一点上,历代帝王其实心服口服。 他确立了中央集权制度,这是开创性的伟业。 至于他是否是暴君? 若从嬴政的个人经历来看,他实则命运凄惨。 幼年被宗族抛弃,父亲不要他,母亲甚至想害死他,师长把他当傀儡,兄弟又背叛他。 换作旁人,早已性格扭曲。嬴政却能成长为强者,本身就是奇迹。 更何况,他在统一战争中,没有大规模屠城,也未曾随意诛杀功臣。 从某种意义上说,他甚至可以算是一位“仁君”。 始皇帝身上有着两种极为鲜明的性格。 一方面,他胸怀开阔,具备帝王的果决与狠辣,处事自信,甚至能亲自登门道歉,听取谏言。 另一方面,他对权力有着极度的渴望。 任何人若触及他的权柄,必定死路一条。 他独断专行,手段残酷,对异己毫不留情。 这些性格特征,也正好折射出他内心的孤寂与不安。 没有宗室的辅佐,没有外戚的依靠,没有宦官的缓冲,没有继承人的分忧,也没有皇后的扶持。 他能倚仗的,只有尚不成熟的官僚体系,以及那冷冰冰的至尊之位。 大秦二世而亡,始皇自然难辞其咎,但若将所有过失都推到他身上,也未免偏颇。 他的过错同样显而易见。 在位时修建了大量宏伟工程:万里长城、始皇陵、阿房宫…… 其中有些为满足个人享乐,有些则着眼于长远国计。 可若将这些工程叠加起来,便极其劳民伤财,加重了徭役,百姓因此苦不堪言,才有“天下苦秦久矣”之说。 而自商鞅变法后,大秦便奉法为本,刑律极为苛峻。 稍有不慎,便会遭受重罚。 这也让百姓积怨深重。 待始皇去世,胡亥继位,更是以暴虐统治天下,民怨骤然爆发。 短短几年间,秦朝便在农民起义与六国旧贵族的反扑下土崩瓦解,成了中国历史上最短命的统一王朝之一。 对始皇的历史评价,历来毁誉参半。 他结束战国纷争,统一六国,开创了中央集权体制,奠定了中国后世两千年的政治格局。 推行郡县制,统一度量衡,这些政策都深远影响了中国历史的进程。 可以说,秦始皇是历史上最具开创精神的帝王之一。 但另一方面,他的严刑峻法与暴政,以及对文化的打击,也留下了惨痛教训。 秦朝的迅速覆亡,正是其苛政的直接结果。 秦始皇,作为中国历史上第一位皇帝,他的功与过都极为突出。 但无论如何,他仍然当得起“千古一帝”的称号。 纵使后世英主辈出,始皇始终是第一个开天辟地的君王! …… 大秦! 始皇望着天幕之中的画面,思绪翻涌,往事不由自主涌上心头。 他的一生,尤其前半生,是何等孤寂、冰冷! 幼年被父亲抛弃,青年又遭母亲背叛。 十三岁登基,尊为秦王,天下罕有尊荣。 可纵目天下,嬴政只感到无尽的孤独。 天幕中的评语,犹如利剑,直刺他心。 在这浩大的帝业里,他终究是孤身一人! 称帝之后,他既不立皇后,也不册太子,皆因早年经历的阴影所致。 在这条路上,他始终孑然独行。 嬴政不得不承认,天幕的评语极为贴切。 他深深叹息,心绪复杂: “大秦亡于暴政,亡于徭役之重……” 片刻后,他收回目光,重新望向自己一手建立的帝国。 大秦以法治国,本无可厚非。 但对黎民而言,律法过于森严,徭役赋税更是沉重。 嬴政喃喃开口:“如今六国既灭,新法已不合时宜,当重修律令。” 他转首吩咐:“扶苏,此事交由你来操办。” …… 汉武帝时期! “天幕对始皇的评点,确实公允。” “有一统之功,亦有暴虐之实。” 刘彻微微颔首,认可这份评价,并无袒护之意。 …… 贞观时期! “若秦能宽以待民,可否避免二世而亡的结局?” 李世民目光转向房玄龄等人。 他即位之后,也曾对律法做过调整,减轻了苛刑。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沉吟片刻,低声议道: “大秦立国未久,隐患犹存。若无严法,恐难镇压。” “可既已一统,当当修新律,以宽怀待天下,方能人心归附。”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收回视线,感叹道:“没想到始皇前半生竟这般凄凉。” “咱们倒真是没细想过。” “能发动灭国之战,却从不大规模屠城,实在难能可贵。” 他从天幕中看到了史书难以展现的一面: 即便身边不断有人背叛,始皇依旧坚毅不倒。 六国战事中,他从未滥杀百姓。 “恐怕在始皇心里,那些六国之民,早已是他的大秦子民。” “在他眼里,天下终归大一统。” …… 乾隆时期! “一个暴君,也配称千古一帝?” “若他都算千古一帝,那我们这些皇帝,岂不人人都是?” 乾隆心中仍然愤懑难平。 …… 蓝星。 李阳伸了个懒腰,刚把“野史系列”的视频剪辑完。 而“历史十大帝王”系列,也画上了句号。 【叮咚!】 【乾隆情绪波动值+9999!】 【秦始皇情绪波动值+9999!】 【汉武帝情绪波动值+2000!】 【唐太宗情绪波动值+1000!】 【叮咚!】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500000!】 “乾隆这是怎么了?破防了?” 听着提示音,李阳有些惊讶。 视频里并没有诋毁乾隆,怎么突然就崩了? “真是莫名其妙……” 李阳摇摇头。 乾隆为何破防,他不得而知。 但李阳很清楚,接下来,怕是始皇、汉武帝这些帝王,也会被气得破防。 他看向电脑,屏幕上的标题赫然写着: 【盘点千古一帝野的不能在野的野史系列——!】 第276章 得巴清者得天下!始皇帝的隐秘红颜——!! 此时。 夜幕被城市的霓虹渲染成紫红色! 李阳轻点鼠标,上传进度条满格的一瞬,他长舒一口气,伸了个懒腰。 电脑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更添几分倦意。 “这一期,够炸吧。” 他低声自语,顺手拧开桌上的冰可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视频上传成功的瞬间,一圈无形的涟漪自他的电脑扩散—— 穿透时空壁障,投影到数个平行时空的天幕! 【千古一帝野的不能再野的野史系列——!】 【得巴清者得天下——始皇帝的隐秘红颜——!】 天幕中浮现出巍峨的咸阳宫! 朱漆长廊间,一名素纱禅衣女子捧着玉匣,缓缓行至嬴政面前。 “巴清?” 嬴政目光一凝,手指下意识摩挲着太阿剑的剑柄。 她举止恭谨,神态与记忆中那位精于商道、疏离冷厉的判若两人。 天幕字幕闪过: 【千古一帝野史系列】 【得巴清者得天下——始皇帝的隐秘红颜】 烛影摇曳,素衣女子腰间一缕丹砂色绶带若隐若现,腕上玉镯轻轻相撞,发出清脆声响。 “巴清?” 嬴政眯眼,剑柄被他摩挲得发烫。 往昔的巴清总是玄袍束发,锐气逼人,此刻却温顺内敛。 玉匣中赤红光芒照亮她的侧颜,更添几分柔美。 “陛下,蜀中丹砂汞矿的分布,已依旨意绘就。” 她轻启玉匣,蓝光自绢帛间溢出。 “荒谬!” 嬴政霍然起身,衣袖扫落铜樽,重响回荡殿内。 “朕何时令妇人插手军国机务?” 扶苏匆匆赶来,见天幕显影,迟疑着开口: “父皇,野史记有巴清资助长城之说……” “资助?” 嬴政冷笑,声如寒刃,“百万徭役,铁血军势,若靠商贾接济,何以横扫六合?” 他转身望向宫墙外,神色冷峻: “此等谰言,不过六国遗民之酸词。” 扶苏垂首,不敢辩驳,却仍忍不住偷望天幕中那位女子。 她举止间自有一股坚毅与从容,与深宫粉黛判若云泥。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正与卫青、霍去病商议军情,忽闻外殿骚动,三人出殿抬头,只见穹幕上映照秦宫视频。 “哈哈哈!” 刘彻看了半晌,竟抚掌大笑,笑至泪出,“原来始皇帝的天下,是靠一个的丹砂堆成的?” 他偏头看卫青,眼里带着促狭,“仲卿,若朕也娶个富可敌国的,岂不省下十年刀兵?” 卫青眉头紧锁,不语。霍去病年轻气盛,冷哼道: “这是贬帝王之功!当年出定襄,何曾见商贾施舍一粒粮?皆是将士血战得来!” 刘彻笑意渐敛,目光凝在巴清手中丹砂分布图上,手指有节奏地敲着御案。 “仲卿,你看,这丹砂矿,是否与朕盐铁专营之策有异曲同工?” 卫青沉吟:“陛下意指,始皇借巴清之手,暗控六国经济命脉?” “正是。” 刘彻眸光一亮:“丹砂既供炼丹,又作颜料,六国矿产尽入其手,实则尽归大秦囊中。” “此手笔,比朕推恩令更柔韧。” 霍去病仍不解:“那此女,到底是帝王红颜,还是得力臣属?” 刘彻朗声大笑:“去病,政道远胜战阵,男女之情,有时只是遮羞的幌子。”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率群臣商议战事,忽闻天幕异象,遂出殿仰观。 “巴清……” 他凝望那女子身影,若有所思,仿佛忆起自己东征时,豪强在后筹粮的身影。 “原来始皇帝,也曾有不得不俯首之时。” 房玄龄摇首道:“史载此女‘用财自卫’,势力逼近皇权,始皇能容,已算难得。” 魏征抚须沉吟:“其举止不似凡商,或正因此,始皇帝方用其手段,制衡六国旧族。” 李世民神色一动,想起长孙皇后昔日辅佐之时,虽献良谋,却从未越礼。 他低声叹道:“帝王有时,不得不借一切之力,哪怕是商贾。”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凝视天幕,忽然哈哈大笑:“果不其然! 历朝大商,哪个不是与官府穿同一条裤子? 能在始皇帝眼皮底下立足,不知送了多少金银!” 朱标沉吟:“但史载始皇为她筑怀清台,礼遇不凡,恐非寻常商贾可比。” 朱元璋冷笑:“沈万三修南京,朕也曾赐宝盆,结果如何?发配!” 他摇头啧声:“始皇何必拐弯抹角?抄家不就结了?” 光幕再变,秦军破邯郸,巴清车队源源不断运粮,鬓间金饰与甲胄交辉。 …… 大秦! “够了!” 嬴政抽剑直指天幕,声震殿宇:“谁敢妄改史笔!” 扶苏急趋前:“父皇息怒,这是六国遗民的离间……” 嬴政怒火翻腾,却在天幕见到巴清执朱砂,指点工匠营造骊山陵。 “住口!” 他嘶声怒斥,玉圭应手折断。可转眸,却见扶苏凝望巴清,神色出神。 刹那间,嬴政心中骤然生出深切孤寂。 他一生追逐永恒,命史官“实录功过”,却不料千年后功业被曲解至此。 “传旨!” 嬴政神色冷静,声音却透骨阴寒:“焚诸子百家,禁一切野史!凡敢妄议者,尽刑!” …… 长乐宫中,刘邦闲坐榻上,见天幕中嬴政托孤妇人,不由嘿笑。 “据儿,你看,那始皇帝,也有狼狈模样?” 刘据恭声:“父皇,儿以为此景多是虚构,始皇何等英才,岂会托孤妇人?” 刘邦捻须,意味深长:“你倒看得透。朕与项羽争锋时,也常被人乱编故事。” “史书如市井,说书人添油加醋,不足为真。” 他顿了顿,眼神幽深:“不过嬴政也的确失算。若择贤继承,岂至二世而亡?” 刘据闻言,若有所悟,继承人之重,关乎天下存亡。 …… 汉武帝时期! “哼……” 他侧目望着殿中浮动的天幕,嘴角勾起的弧线满是嘲讽: “若嬴政真有此谋略,又怎会让胡亥登基?” 侍立一侧的司马迁手中竹简微微一抖。 这位刚完成史记初稿的太史令,清楚记得昨日陛下还为嬴政一统六国击节赞叹,转眼间却语气冰冷。 “陛下英明。” 司马迁低声答道: “臣曾翻阅兰台所藏秦记,书中只言巴清‘以财自保,从不涉政’,未见任何参政之迹。” 第277章 老朱:野史就是戏台子,谁都能登台唱上一段——! 刘彻冷笑更浓,起身缓缓踱到窗前。 月光透过雕花木棂,斑驳地落在他绣有日月星辰的龙袍上。 “自商鞅变法后,秦律便有明文——女子不得预政。” “嬴政在世时,连吕不韦都能被车裂,又岂会将后事托付给一妇人?” 他骤然转身,眼神锐利如刀,“这所谓野史,编纂者怕是连秦记都没细读过!” 案几上的春秋被夜风吹得页页翻响,犹如在替这位帝王的论断做出回应。 …… 蜀汉时期! 天幕光影映照殿中,刘备眉头紧锁,转向诸葛亮问道: “孔明,你认为始皇帝将后事托孤于妇人,可信吗?” 诸葛亮羽扇轻摇,神色沉静: “陛下,此事极难置信。始皇帝素来强势,权柄绝不旁落,怎可能在皇位传承之事上交予一介女子?” “此说,多半是后人别有用心的虚构。” 刘备长叹: “正是如此。” “蜀汉今日艰险,每一步都容不得差池。” “史册真假混杂,若不能辨析,便可能误国。” 诸葛亮点头应道: “臣以为,读史当去伪存真,取兴衰之鉴,方能辅国安邦。”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举杯的手骤然停顿,天幕上嬴政佝偻的背影与记忆中泰山封禅的雄姿判若两人。 他缓缓放下鎏金酒杯,酒液漾起层层细波。 “辅机你看!” 李世民抬下巴示意长孙无忌: “这野史,分明借巴清之口,暗讽始皇帝外强中干。” 长孙无忌眯起眼睛,花白胡须在灯火下微微颤动。 经历过玄武门血战的老谋臣心知肚明,史书字里行间往往暗藏刀锋。 “陛下所言极是。六国遗民恨秦之深,却奈何不了始皇帝,只能于笔墨间下手。” 李世民手指轻叩案几,青瓷盏里的莲子羹泛起圈圈涟漪。 “没错。在六国遗民眼里,倘若靠女人上位,自然要比真刀真枪打天下的更容易抹黑。” 随即放声大笑,笑中透着沙场纵横的豪情: “他们岂不知,能横扫六合者,又怎会是任人摆布的庸辈?” 殿外梧桐滴露,声声入耳,如同为君臣对话伴奏。 …… 大宋! 开封皇宫深处,赵大与赵二正对弈。 天幕的异象吸引了二人的目光。 赵大落下一子,淡然开口: “看吧,始皇帝被后人写得好似笑柄一般。” 赵二盯着棋盘,语气淡漠: “史书本就是胜者书写。” “秦亡之后,任人胡编乱造。可说托孤于妇人,未免太过荒唐。” 赵大轻笑: “正是。” “编纂此说的人,也没动过心思。” “嬴政那样的雄主,怎会犯下如此低级之失” “反倒是我大宋,应从中警醒,治国安天下,才是根本。” 赵二点头: “大哥说得极是,当以史为鉴。” …… 洪武时期! 应天皇城,朱元璋见天幕演绎嬴政托孤老妇的画面,猛地将朱笔摔在砚台上—— 墨迹溅在“休养生息”的奏章上,晕开成乌黑一片。 “标儿,你瞧这戏!” 朱元璋指着天幕,手掌因怒而微颤。朱标忙上前收拾散落的奏折。 “父皇息怒,那不过野史杂谈。” 朱标柔声劝道,清楚父皇最恨文人颠倒是非。 “杂谈?” 朱元璋冷笑,皱纹深刻如沟壑,“咱瞧明白了,野史就是戏台子,谁都能登台唱上一段。” 话锋忽然一转,语气低沉却透着老成,“标儿,你记着,史书之言,得带着脑子看。” 朱标躬身应是,目光落在父亲鬓角斑白上—— 忽然忆起修元史时父亲亲自删改的史稿,方知史书从不是冷冰冰的记事本。 油灯火焰跳动,父子二人影子交错在墙上,忽明忽暗,如同那些在岁月里被扭曲的历史。 …… 乾隆时期! 乾隆正翻阅案边古籍,天幕视频让他放下书卷,目光投向身侧的和珅: “和珅,你看这画面,可有几分可信?” 和珅俯身恭答: “皇上,此说荒诞不经。始皇帝那等人物,岂会托孤于妇人?” “必是后人添枝加叶,为博人眼球。” 乾隆抚须沉思: “嗯,未必全无道理。史载真假参半。我朝修全书,正是要去伪存真,留一部可信的典籍予后世。” 和珅忙应和: “皇上英明,此举必将流芳百世。” …… 未央宫,金光透窗。 汉武帝刘彻正伏案批阅,朱笔沙沙作响。 忽然,殿外传来阵阵骚动,紧接着宦官急切奔入。 “陛下!天幕……天幕又变了!” 刘彻手中朱笔一顿,墨汁滴落奏章,宛如血迹。他猛然抬头,眉心紧锁: “什么?” 未等回答,殿外已传来惊呼声。刘彻大步而出,龙袍翻卷,司马迁连忙拾起散乱竹简跟随。 只见长安天穹被金光撕裂,一道巨幕悬挂空中,金字刺目: 【千古一帝野史系列:汉武帝刘彻】 【汉武帝雄才大略,开疆拓土,然宫闱之内,亦有龙阳之好。】 【史载韩嫣、李延年等,皆得武帝宠信,出入宫禁无碍,恩宠甚至凌驾诸臣……】 “放肆!” 刘彻一声怒吼,宛如雷霆炸裂。群臣跪伏,额头触地。 天幕却不为所动,继续显现: 【韩嫣,字王孙,弓高侯韩颓当庶孙。】 【少与武帝同窗,情谊甚笃。】 【帝即位,欲伐匈奴,嫣先习胡兵,官至上大夫,赏赐拟于邓通。】 【常与帝同起居,出入永巷不禁……】 刘彻呼吸急促,脑海中浮现韩嫣俊美的面容。 往昔点滴扑面而来——猗兰殿共读、登基时彻夜谋划、征胡前主动请缨…… “陛下……” 公孙弘声音发颤,“长安百姓皆仰望天幕,此事若不制止,恐损陛下威仪……” 刘彻掐掌心至见血,勉强镇定。宫墙外黑压压的百姓正仰首而望,他的威严正被撕裂。 天幕光影再变,竟显现画面: 【少年刘彻与韩嫣同窗读书,假山后嬉戏;骑射时坠马,被韩嫣抱起;】 【宣室对弈,韩嫣直呼小名‘彘儿’,帝反而畅笑……】 “不——!” 刘彻嘶吼,声音里透着绝望。 第278章 据儿,咱老刘家,竟还有这般事??? “陛下与韩上大夫竟如此亲近……” 人群中传来压低的窃语。 刘彻脸色瞬间阴沉似铁,他猛地回身,厉声对侍卫喝令: “传旨!全城戒严!任何人不得妄议天幕所示,违者皆以诽谤天子论!” 偏偏此时,天幕光影再度流转,出现韩嫣乘御驾招摇过市、百姓交口侧目的画面。 紧接着,又显出朝臣齐聚丞相府,满脸愤懑的议论场景。 【韩嫣因得宠而恃骄,终招杀身大祸。】 【太后以“乱宫秽德”之罪,赐其自尽。武帝虽悲切至极,却无力回天……】 “给朕住口!” 刘彻嘶哑的嗓音几乎撕裂喉咙,他双目布满血丝。韩嫣的结局—— 是他一生难以抹去的痛,此刻被天幕赤裸揭示,心脏犹如被刀锋贯穿。 天幕却无视他的悲苦,继续流露新的光景: 【李延年,倡优之子,以善歌舞得幸;】 【其妹李夫人入宫后,更受宠信。】 【延年佩二千石之印,号协律都尉,昼夜随侍,宠冠一时……】 未央宫前顷刻死寂,群臣屏息凝神。 刘彻只觉天旋地转,他清楚天幕接下来要揭开的—— 是那些尘封心底、他自以为永无旁人知晓的荒唐…… 忽有急促脚步声响起,卫青与霍去病疾步而来,脸上写满震惊与不安。 “陛下!” 卫青单膝跪地,沉声道:“军中将士皆在私议天幕,军心浮动……” 霍去病年少锐气,不加掩饰地追问: “舅舅,那天幕上的事……是真的吗?” 刘彻如遭雷殛。 卫青、霍去病是他倚为国柱的亲信,若连他们都起疑…… 不及回答,天幕骤然大放金光,新的文字缓缓浮现: 【巫蛊之祸——武帝年老多疾,疑为巫蛊所伤。】 【宠臣江充与太子刘据有隙,遂诬陷太子行蛊。】 【太子被逼起兵,欲诛江充。武帝误信太子谋逆,遣兵围剿……】 刘彻浑身血液凝固,心底骤然生出骇然——天幕竟揭示未发生的未来! 画面中,他看见自己苍老病弱的容颜—— 太子刘据满眼的绝望,以及长安城内血流漂杵的惨烈景象…… “不……不可能……” 刘彻踉跄后退,面色惨白。刘据是他与卫子夫的嫡子,从幼年便倾注宠爱,怎会落得这般? “陛下!太后急召!” 一名宫女慌张奔来,打断了他的思绪。 刘彻强压心绪,对卫青、霍去病低声吩咐: “先安抚军心,朕去去便回。” 他快步向长乐宫而去,脚下却似踩在虚空,步履飘忽。 长乐宫内,王太后神色冷峻,厉声开口: “彘儿,天幕之事,你如何解释?” 刘彻跪下,嗓音干涩:“母后,儿臣……” “不必狡辩!” 王太后怒声打断: “韩嫣之事方才平息,如今又被揭开,尚有李延年之丑。” “你是一国之君,不是坊市庸人!” 刘彻默然,心海翻腾。天幕揭过去,示未来,且举世共睹。 “还有那巫蛊之乱!”王太后声音骤然尖厉,“若真如天幕所示,据儿岂不……” 刘彻眼底闪过一丝狠厉,抬头坚定道: “母后宽心,儿臣即刻下令封锁城门,严禁妄议天幕!” 王太后冷笑:“长安数十万百姓皆已目睹,三日内必传遍天下。” “你以为能封得住人心?” 刘彻心头一沉。 的确,天幕使他无所遁形。昔日秘辛,未然之祸,都在日光之下暴露。 回到未央宫,他独立高台,仰望悬空天幕。 夜幕已深,长安却因金光照耀如昼。 【汉武帝晚年,作《轮台罪己诏》,自陈穷兵黩武、劳民伤财之过……】 刘彻忽然仰天狂笑,笑声近乎癫狂: “好个天幕!不但要揭朕之旧账,连朕未来的罪与悔也要宣判!” 他骤然拔剑,直指苍穹: “朕受命于天!区区妖幕,焉敢妄为!” 剑光森寒,却触之不及。 笑声渐转为长叹,他颓然垂剑,眼中浮现前所未有的恐惧—— 对往昔的恐惧,对宿命的恐惧,对失控的恐惧…… …… 汉高祖时期! “什……什么?” 长乐宫偏殿内,刘邦刚端起的酒盏重重落地,酒液溅湿锦袍。 他瞪圆了眼,转头望向刘据,胡须颤抖: “据儿,咱老刘家,竟还有这般事?” 刘据面颊骤然通红,双手紧握衣角,声音低微: “父皇,儿臣从未听闻,或是天幕妄言……” 可心中难掩动摇。 这三月来,天幕所揭多半皆应验。 刘邦负手踱步,目光阴晴不定,熏炉青烟缭绕,令其面色更添几分森冷。 “帝王三宫六院,本属寻常。” “可若是……” 话未竟,却化作一声叹息。 外头甲胄交击,更显内殿寂静。刘据偷偷抬眸,见父皇眉头紧锁,额上那道旧伤触目惊心。 “嬴政才被捧上天位。” 刘邦冷笑,端杯豪饮: “转眼就轮到刘彻被翻家底?” “这是枣给够了,开始赏棒槌了!” 酒水顺着胡须滴落,染湿衣襟。 刘据急忙上前斟酒,试探安慰:“父皇,或许……或许并非真相……” “放屁!” 刘邦暴喝,震得酒盏倾斜,酒水尽洒。他挥手烦躁道: “算了,你退下!” 刘据连忙告退,却忽听殿外天幕再度轰鸣,钟声回荡。 金光交织间,新字浮现: 【汉武秘史:建元六年,上林苑夜宴,卫青与……】 “够了!” 刘邦怒极拔剑,赤霄出鞘,案几应声劈裂,竹简、酒器散落满地。 老皇帝胸膛起伏,目光凌厉: “传旨,自今日起,凡民间妄议天幕所示,皆以——”他咬牙切齿,“诛九族论!” 刘据匍匐于地,心头骤然想起太学时博士所言:天机不可泄,泄则祸乱天下。 殿外雷霆轰鸣,大雨滂沱,似铁骑践踏苍穹。 …… 贞观时期! 李世民手中茶盏微顿,望着天幕金字,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他轻笑一声,偏首对长孙无忌道: “辅机,这汉武帝……也算性情。” 长孙无忌正襟危坐,沉声回应: “若真如此,虽为一段风流,但帝王私德关乎朝风,后世史官必多所评议。” 第279章 赞誉也罢,非议也罢,青史自有公论——!! 李世民听罢,神色却悠然: “他能拓土开疆,威震四海,此点小事,又算得了什么?” 言至半途,忽而一顿,眸底浮现血色阴影—— 那是玄武门的夜,兵刃交错,兄弟成仇,至今难忘。 长孙无忌察觉异样,低声安慰:“陛下,往昔已矣,如今海内升平,万民乐业,便是最好的归宿。” 李世民静默片刻,终露一丝笑意:“是啊,往事不必追。” 他再度仰望天幕,神情带着几分从容: “这天幕专揭帝王秘辛,前脚推上神坛,后脚便翻陈年旧账。” “怕是,下一个就要轮到朕了吧?” 长孙无忌肃然应道:“陛下勤政为民,史笔纵有议论,亦多是颂扬。” “赞誉也罢,非议也罢,青史自有公论,朕从不畏惧后人评说。” 李世民哈哈一笑,挥手而道。 他随即起身,负手缓步走到殿门前,抬眼望着殿外如水的月色,心中忽然涌起几分感慨: “汉武帝一生雄才大略,却因巫蛊之祸致使骨肉相残,实在令人唏嘘。” 长孙无忌快步上前,低声劝道: “帝王之家,权力之争向来残酷,陛下能开创贞观盛世,已是莫大之幸。” 李世民点了点头,目光幽深: “正因如此,朕才要时时警醒,不可重蹈前辙。” 他转身拍了拍长孙无忌的肩膀,笑道: “辅机,倘若这天幕再显些趣事,朕是不是该命史官一并记下?” 长孙无忌忍不住失笑: “若陛下乐在其中,倒也无妨,只怕后世读来,会笑贞观天子也爱些市井传闻。” 李世民朗声大笑: “市井传闻又如何?帝王也是人,自然也有凡俗之趣。” 说罢,他转身回到案前,端起茶盏,眼神兴致盎然:“来,咱们继续看看,这天幕还能爆出什么秘闻。” …… 蜀汉时期! 刘备端坐御案之后,殿内烛影摇曳,映照出他紧锁的眉头。 天幕上的金字仍在浮动,那些关于汉武帝的秘闻,让他心中莫名烦躁。 他缓缓抬眼,看向身旁轻摇羽扇的诸葛亮,沉声道: “孔明,汉武帝雄才盖世,开创盛世,怎会有此等传言?莫非后人刻意抹黑?” 诸葛亮神色沉静,羽扇轻摇,目光深邃如渊: “陛下,野史之言,真假参半,不可全信,亦不可尽弃。” 他顿了顿,语气含蓄却意有所指,“汉武帝功业卓绝,开疆拓土,威震四海。” “但他晚年疲惫,宠信方士,因而引发巫蛊之祸,骨肉相残。” “此事,未必全无根据。” 刘备眉头皱得更深,沉默片刻,叹息道: “帝王之家,争权夺利,终究难逃私欲之害。” 想起自己半生漂泊,历尽艰辛才得今日基业,心头不由生出无限感慨。 诸葛亮微微颔首: “正因如此,陛下更应引以为戒。” “为君者,当以天下为重,不可因私废公。” “昔日汉武帝疑忌太子,致使朝局震荡,百姓受难,此乃前车之鉴。” 刘备郑重点头,目光凝重: “孔明之言甚是,朕虽不敢妄自比肩汉武帝,但亦不愿步其后尘。” 说着,他抬眼望向殿外,夜色深沉,似与他心境暗合。 此时,殿外传来脚步声,侍从禀报道: “陛下,关将军求见。” 刘备收敛思绪,点头道: “宣。” 片刻后,关羽大步入殿,抱拳行礼: “大哥。” 刘备露出笑容: “云长,这么晚了,有何要事?” 关羽沉声道: “方才天幕所显之事,军中议论纷纷。末将担心,恐有损朝廷威望,特来奏报。” 刘备神色一肃: “云长所虑极是,此事不宜散播。” 他转头看向诸葛亮:“孔明,以你之见,该如何处置?” 诸葛亮微微一笑: “陛下,天幕所示非人力可控。” “强行压制,反生猜忌。” “不若顺势引导,命史官如实记录,不掩不夸,后人自有公论。” 刘备沉吟片刻,郑重点头: “好,就依孔明之策。” 他又看向关羽:“云长,传令下去,军中不得妄议天幕,违者军法从事。” 关羽抱拳应诺,转身而去。 殿中重归寂静,刘备凝望天幕,神色复杂: “孔明,你说这天幕究竟是谁所为?为何专揭帝王秘辛?” 诸葛亮羽扇轻摇,目光深邃: “天机难测。或许,这正是上天警示帝王之意,提醒我等莫失本心。” 刘备沉默良久,终是长叹: “但愿如此。” …… 洪武时期! “砰!” 朱元璋蒲扇般的大手猛然拍在御案上,砚台震得墨汁飞溅,溅在奏折上留下一片刺目的痕迹。 洪武大帝面色铁青,虎目死死盯着天幕上的字,额角青筋暴起。 “刘彻整的什么幺蛾子!” 他怒吼声震得殿梁都在颤: “身为帝王,不想着如何治国安民,反倒闹出这些丑事!” 说着,他猛地转向朱标,手指直戳天幕: “标儿你看!难怪后人褒贬不一,就凭这一点,他便不如秦皇!” 朱标忙上前一步,小心劝道: “父皇息怒。” “这天幕之言,未必全真,或许只是些虚妄传闻。” “再说汉武帝开疆拓土,推恩令削藩,加强皇权,功绩不可抹杀。” “功绩?” 朱元璋冷笑一声,抓起茶盏一饮而尽,重重砸在案上,“功绩再大,也不能胡来!” 老朱站起,来回踱步,靴底踏在金砖上声声沉闷。 “咱常说,帝王当以身作则!” 他忽地指着身上的龙袍:“看看咱,自登基以来,四更天批奏折,后宫妃嫔寥寥无几,衣食用度比寻常富户还要节省!” 朱标低头不语,只听父皇越说越怒: “刘彻倒好!身为天子,不思治国安民,整日里……” 老朱顿住,似觉那些字脏了嘴,最后憋出一句: “真是给咱这些皇帝丢脸!” 殿内一片沉寂,只余朱元璋粗重的喘息。 许久,朱标才谨慎开口: “父皇,或许这正是天幕的警示,提醒后世君王……” “放屁!”朱元璋暴喝,吓得朱标一颤,“咱需要刘彻来给咱当反面教材?” 老朱气呼呼地坐回龙椅,忽然眯眼,冷声道: “标儿,去查查,应天府近来有没有人乱嚼舌根。若让咱知道……” 第280章 韩嫣与帝同榻,出入禁宫恣意如府?? 朱标心头一紧,连忙应道: “儿臣明白,立刻去办。” 待太子退下,朱元璋的怒意渐散,盯着天幕冷冷一笑: “刘彻啊刘彻,你见自己丑事被后人揭出,不知作何感想?” 殿外秋风卷叶而过,老朱揉了揉太阳穴,低声喃喃: “当皇帝真难……既要立功立业,又要谨言慎行。” 说着,他望向案头堆积的奏折,长叹一声,再度提笔批阅。 …… 大宋! 天幕金光映照殿内,赵大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目光凝在虚浮的文字上。 龙袍金线在光影间闪烁。 一旁赵二却似兴味盎然,手中把玩着一枚玉珏,嘴角勾起淡淡笑意。 “大哥,你看这汉武帝。” 他说着,轻笑一声,玉珏在指间一转,“表面风光无两,被称千古一帝,暗地里竟有这般丑闻。” 语气里带着几分嘲讽,“看来圣君明主,也并非个个完美。” 殿内侍立的太监们纷纷低头,大气不敢出。 赵大缓缓转身,目光如炬:“休要妄议。” 声音不重,却令殿内气氛骤冷。 “汉武帝北击匈奴,开疆拓土,盐铁官营,这些功绩摆在史书上,岂能因私德之失而全盘否认?” 赵二脸色一僵,随即又带笑道: “大哥说得是。” “只是臣弟以为,天幕既然昭示,或许也是在告诫后世帝王,引以为戒。” 他说着,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殿外,“毕竟史笔如铁。” 赵大的目光微沉,踱步至窗前,望着宫墙旌旗,沉声道: “你说得没错。帝王确要谨言慎行,一旦不慎,便成后人口实,史书大肆渲染。” 他转身回到御案,抚着奏折,神情忽然深邃: “你可还记得,当年陈桥驿……” 赵二眼神一闪,立刻接道: “大哥励精图治,众望所归,才有今日大宋基业。” “数年来,大哥宵衣旰食,勤政爱民,满朝文武无不敬服。” 赵大只是淡淡一笑,随手取起一本奏折: “这些话就不必多说了,倒是……” 他眼神骤然凌厉,“你说,这天幕会不会提到我大宋的丑闻?” 殿内顿时死寂。 赵二手中玉珏“叮”的一声掉落,滚了几圈才停下。他弯腰拾起,掩去脸上异色: “大哥多虑了。” “我大宋政通人和,又有何见不得人?” “是吗?” 赵大意味深长地看了弟弟一眼: “最好如此。” …… 乾隆时期! 天幕散发的金辉透过镂花窗棂洒落,在御案上留下斑驳光影。 而乾隆呢……他懒散地斜倚在龙纹锦榻上。 手里把玩着一枚温润的和田玉扳指,唇角勾起若有若无的笑意。 当乾隆看清天幕中曝出的汉武秘闻时,竟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和珅!” 乾隆慵懒抬眸:“你瞧,就连那号称‘千古一帝’的汉武,也逃不过被扒出丑闻。” 他慢条斯理地抿了一口雨前龙井,神情颇为戏谑: “看来不光是秦始皇,这些圣君明主,骨子里都藏着见不得人的小勾当。” 和珅忙不迭躬身上前,脸上堆满了谄媚笑意: “皇上英明!” “天幕揭露的,正好印证了奴才多年来的想法。” 他瞥了眼乾隆神色,连忙续道: “若论帝王风范,还是您最为完美。” “武功上,您平定准噶尔与大小金川;文治上,修四库全书,兴科举取士;至于私德……” “行了。” 乾隆抬手打断,语气似嫌烦,却掩不住眼角眉梢的得意: “这些溢美之词,朕还会少听?” 嘴上淡淡拒绝,手却忍不住抚了抚精心修整的胡须。 殿中鎏金香炉袅袅吐出青烟,和珅又凑近一步,声调更显谄媚: “奴才说的可都是肺腑之言。” “就拿私德来说,皇上在位四十余载,后宫不曾传出半句流言蜚语……” “咳咳!” 乾隆忽然连咳几声,目光不动声色地飘向殿角的史官。 和珅瞬间心领神会,话锋急转: “更难得的是,皇上每日寅时批阅奏折,数十年如一日。” “这份勤勉,古往今来又有几位帝王能及?” 乾隆听得心里开花,却仍故作矜持,摇头道: “爱卿言重了,朕不过尽人君之责罢了。” 他忽然转念,目光望向天幕,轻笑一声: “若有一日,这天幕敢评朕……” “那必然是胡言乱语!” 和珅立刻接话,额头沁出细汗: “皇上您一生勤政,谨守礼度,怎会惧这无端蜚语!”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的脸色已由铁青转为惨白,宽大的龙袍随呼吸剧烈起伏。 天幕的金光不断闪烁,每一行新现的文字都像刀子一般直剜他心。 【韩嫣与帝同榻,出入禁宫恣意如府……】 【李延年宴饮常侍,帝亲自斟酒,赏赐金千斤……】 “建章宫内,帝与乐师夜夜笙歌……” “混账之言!” 刘彻猛地起身,衣袍扫落案几上的奏折与笔墨。 额角青筋鼓起,手指死死扣着鎏金凭几: “韩嫣只是朕幼时玩伴,李延年不过因音律出众才获赏识!” “这些……这些污言秽语!” 殿角的司马迁冷汗淋漓。 身为太史令,他清楚这些并非全无根据。 韩嫣确实能随意进出禁宫,还曾用过天子金弹弓打猎; 李延年凭佳人曲得宠,连带全家飞黄腾达。 只是天幕添油加醋,将其渲染成丑闻。 “陛下息怒。” 司马迁小心跪行上前: “天幕多有夸大。臣修史记时,皆有所考证……” “考证?” 刘彻陡然转身,鹰隼般的锐目直射而来: “你也要将此事写进史书?” 殿中瞬间寂静。 司马迁俯首几乎贴地,声音颤抖: “臣……臣唯记实事。” “韩嫣僭越,终为太后所赐死;李延年亦因罪伏诛……” “够了!” 刘彻暴喝,抓起案上青铜酒爵猛砸在柱上,发出刺耳轰鸣,溅出的酒液在帷幔上斑驳如血。 月光穿窗而入,在他脸上投下阴影: “朕的功与过……” 声音嘶哑低沉:“自有后人评断……” 然而天幕却并未停息——! 第281章 愿以辽东三城相让,乞留生路——?! 【晚年武帝多居甘泉宫,夜不能寐,时有痛哭之声……】 “住口!” 刘彻怒极拔剑,朝天幕劈去,却只斩下虚空。 “陛下保重龙体!” 司马迁扑上前紧抱住刘彻的腿! 刘彻手中长剑坠地,喉头哽咽,抬头望着藻井,胸口剧烈起伏: “朕……朕……” 天幕依旧滚动,冷酷记述长安城血腥清洗,数万人死于非命。 每一行字,都如鞭笞狠狠抽在他心口。 忽然殿外急报传来,霍光奔入,跪声急促: “陛下,长乐宫急报,太后见天幕内容,已然晕厥!” 刘彻如梦惊醒:“传太医!备辇!” 他疾步往外,却在门槛处停住,回首凝望天幕。 “天幕……” 目光中燃起决绝:“你可辱朕,但若伤及太后……” 他声音沉若闷雷:“朕定要追根溯源,挖你出来!” 夜风卷起,宫灯摇曳。刘彻伫立月下,背影孤绝。 这位昔日意气风发的帝王,终究品尝到了历史冷酷的审判。 “陛下……” 司马迁小心翼翼地托着竹简。 话到嘴边却又吞了回去。 他看到皇帝鬓角的白发在宫灯下泛着冷光。 那原本高大挺拔的背影,此刻竟多了几分沉重与苍老。 刘彻忽然抬手,示意史官不必再说。 他的目光透过重重殿柱,投向殿外无垠星空: “子长,你说后世之人,会如何评说朕这一生?” 司马迁心头一震,竹简差点脱手,他斟酌着言辞开口: “陛下北击匈奴,开疆万里,废黜百家,独尊儒术……功业之盛,千载难及,当……” “不必了。” 刘彻轻轻摇头,嘴角浮起一丝自嘲的笑意: “朕心里明白,自今日起,后世对朕的议论,怕是要增添几许是非。” 他缓缓走向殿门,月光倾泻在他刚毅的面容上,映出几分冷冽。 “但朕从不后悔。” 夜风渐起,吹动着汉武帝宽大的衣袖。 他骤然转身,目光重新燃起昔日的锋芒: “这一生,朕为大汉开疆拓土,使匈奴不敢南下牧马。纵然私德之事招人非议……” 声音陡然高亢,“朕也无愧于这万里江山!” 殿内空旷,回声如雷,震得檐下宿鸟惊飞。 刘彻大步走回御案前,一把抓起案上的虎符: “传朕旨意!” 侍卫闻声而入,齐刷刷叩首。 “其一,整饬吏治,彻查贪腐!其二,赈济灾郡,减免徭赋!” “其三,推行盐铁专卖,充盈国库!其四,添兵守塞,修筑烽燧!” 每一条诏令都如巨石落地,铿锵有力。 那一刻,他又好似回到了少年意气的时代。 司马迁忙伏地应声: “臣谨奉旨!” 刘彻的目光扫过殿内诸臣,最终停在天幕消散的方向: “朕要让大汉,在朕的治下更盛昌隆!让后世谈起汉武时——” 话音一顿,他的眼神复杂而坚定, “记住的不止是那些风流逸事,而是这铁血山河!” “陛下英明!” 群臣山呼。 而此时,天幕的金光尚未散尽,血色的文字再度撕裂苍穹,锋锐如刀,直刺诸帝心脉: 【千古一帝野的不能再野的野史系列——唐太宗李世民!】 【高句丽之战惊天秘闻——独眼帝王与屈辱降书!】 【贞观十九年深秋,李世民率十万大军东征高句丽,誓要雪前朝之耻。】 【大军渡辽势如破竹,连下数城,却在安市城遭遇顽强守军。】 【城主杨万春加固城防,储粮三载,唐军久攻不下,他更在城头设宴,举杯挑衅天可汗。】 【第五十三日,李世民亲督攻城,玄甲军三度登城又三度被击退。】 【此时,高延寿率十五万援军杀至唐军背后。】 【唐军腹背受敌,局势危急,李世民只得下令撤围。】 【退兵途中,山谷埋伏突起,万箭齐发。杨万春亲自引弓,一箭射中李世民左目!】 【皇帝受创,军心骤崩。尉迟敬德拼死护主,浑身中箭,仍开路血战。】 【营帐中,军医不敢取箭,斥候急报敌军合围,粮草将尽,生死一线。】 【血色残阳下,李世民颤抖提笔,写下唯一一封降书:】 【愿以辽东三城相让,乞留生路。】 【此书换来狭窄退路,十万大军渡河后折损过半。】 【伤兵被弃,哭声震天。有人见皇帝独立河畔,将佩剑掷入滔流。】 【归朝后,他戴上黑纱眼罩,自称战伤荣耀。】 【史官褚遂良拒改实录,当夜满门暴毙。】 【新史册记曰:“贞观十九年,帝斩首十万,敌酋请和。”】 【虚假的捷报镌刻石碑,真实的耻辱却留在帝王的幻痛之中。】 【杨万春被尊为“射目将军”,此名如针,时时刺痛。】 【这场惨败,成为李世民晚年最大的心结。】 【直至弥留之际,他仍嘱太子:‘高句丽,必除之。’】 【昭陵石像左眼的异样雕刻,至今仍诉说着那段被掩盖的过往。】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的手指僵在竹简之上,掌心颤抖。 殿外明明无风,十二章龙袍却猎猎鼓荡。 “陛下?” 房玄龄捧着奏章的手顿住。 他见天子瞳孔骤缩,太极殿穹顶竟浮现流光文字,如烈焰刻写: 【唐太宗东征高句丽惨败,被安市城主杨万春射瞎左眼,跪地乞降……】 “放肆!” 李世民拍案而起,青铜烛台轰然落地。 三年前安市城外的风雪猛然涌上心头,眉骨的旧伤灼热如火。 “这不可能……” 他低头去拾战报,却见自己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魏征冷笑:“编造此等谎言者,怕是连安市城几道城门都不知晓!” 话音未落,天幕画面骤转—— 箭雨中,独眼的帝王跪姿执弓,眼神锋芒如剑。 李世民大笑:“好个‘跪地乞降’!当日朕连发三矢,射落敌旗!” 太子承乾失声:“假的!玉玺钤印错位,笔迹亦非父皇之手!” 殿中诸臣纷纷举证,程咬金裸胸示箭痕,杜如晦指图证行军路…… 而天幕骤然激怒,投下更可怖画面: 风雪中,龙旗倒伏,甲胄弃散,人影狼狈。 第282章 这帮酸儒,连君臣之礼都不懂,还敢编史——!! “混账!那分明是我军换冬装的时刻,被断章取义成溃退之景!” 长孙无忌勃然大怒,抄起案上的镇纸狠狠掷向虚空。 “住口。” 李世民沉声止喝,俯身拾起掉落在案前的唐律疏议竹简。 指尖轻抚“军律”二字。 就在这一瞬,竹片微微泛起幽光,与天幕上的金色字影对峙成辉。 “诸卿可还记得,班师前夜,朕在辽河畔曾说过什么?” 声音低沉如铁,却清晰震耳。 魏征整了整衣冠,躬身答道: “陛下言曰:此战虽未全功,但迁三州七万户入塞,高句丽十年之内,绝无南侵之能。” 犹如应声而动,天幕画面骤然扭曲,真相的碎片蜂拥而出—— 漫漫雪原上,唐军押送着无尽的俘虏与百姓南行,寒光照在数千具缴获铠甲上,耀目刺眼; 安市城头,杨万春俯瞰唐军整齐撤退的背影,指节发白,却终未敢出城追击。 “够了。” 李世民猛然合上竹简,那一声脆响如雷霆炸裂。 天幕崩散成无数细碎光尘,金色文字随风湮灭。 太极殿顷刻陷入死寂,连更漏的滴水声都清晰可闻。 皇帝缓缓起身,眉骨的旧伤已不再作痛。 他俯身,拾起那份被长孙无忌揉皱的战报,细致地抚平。 “传旨史馆——东征战记不改一字。胜败功过,任由青竹丹笔据实记载。” 当夜值更官入殿时,见唐律疏议安置在御案正中,上方压着最新修订的“史官直笔”律条草案。 月光透窗而入,洒落竹简之上,如千万支秉笔直书的光锋。 …… 大秦! 咸阳宫烛影摇曳,青铜灯盏中的火光在屏风上拉出一片苍茫的九州疆域。 嬴政伏案批阅,手中羊毫笔尖微颤,一滴墨汁悬而未落,正覆于琅琊台刻石—— 拓本上那行残缺的字迹——“六合之内,皇帝之土”。 “父皇,辽东军报已至。” 扶苏抱竹简而入,步履轻缓。 嬴政未抬头,只是手腕一抖,案几上的玉镇纸撞翻砚台,墨汁泼洒,正好淹没“皇帝之土”四字。 他凝视那片蔓延的黑影,冷笑一声: “李二那小子,倒是学会藏拙了。” 扶苏捧着东巡日志,微微颤声道:“父皇,贞观帝班师后确未再亲征,或许——” “或许个屁!” 嬴政怒喝,猛地掀案。 传国玉玺“砰”然坠地,在青石地上滚出三丈,玉角崩裂。 侍从慌忙拾起,面色惶然。 嬴政指尖戳在地图上辽东郡的位置,声音如刀: “朕令蒙恬北击匈奴,三箭贯甲,仍披血督战,秦记有载‘血浸玄甲,不撤一线’,何曾像他写得这般窝囊?!” 他冷笑,齿缝挤出的字句如铁: “帝王征战,岂有不流血之理?朕攻楚时被项燕斥候射穿左臂,难道要编成‘跪地求饶’的笑谈?” “史笔当为实。后人如此妄作,辱没史家!” 扶苏沉默片刻,将东巡日志置于干净的席位上,低声道: “但民间偏爱这些传奇之说……” 嬴政霍然转身,怒目如炬: “所以他们将朕东巡染疾,编成‘泰山封禅遭天谴’?!” 他的怒火几乎点燃殿堂,拓本被他抖开: “看看这个!” “琅琊刻石明载‘亲巡黎庶’,后世却要说朕‘求仙问药’?徐福那厮倒成圣人不成!” 闷雷滚滚,夏雨骤至,雨点敲击铜瓦,如万箭临空。 嬴政立于殿门前,风雨扑面,凝望远方,低声道: “朕不怕被骂暴君,但若连帝王之尊都任人虚构,那才是真正的耻辱。帝可死,不可降!” 扶苏忽然取出一卷竹简:“父皇,这是洛阳新送的韩非子批注,言史笔真伪。” 嬴政接过,摩挲“慎之”二字,墨色未干。 “父皇,或可另抄实录,藏于骊山地宫,以备后世。” 嬴政骤然转身,袖袍卷风,铜灯被掀翻,油火蔓延,燃起一抹幽蓝。 “你倒提醒了朕。” 他凝望火焰,声音冷而坚: “不仅要藏,还要以丹砂缣帛写就,让后人知——何谓‘血浸玄甲’、何谓‘督战不休’!” 他指向那卷被墨染污的拓本: “原样入藏。让后人看清,真实的史,不完美,却永不磨灭。” 扶苏叩首:“父皇英明。只是……骊山地宫若要藏天下典籍——” “修!” 嬴政一字如雷:“再调三万刑徒!朕要建一座大于咸阳的书库,凡敢篡史者,诛三族!” 雷光照亮他半边脸庞,轮廓如雕,恍若石刻。 扶苏这才明白,父亲修补的不仅是刻石的残文,而是那被岁月风沙掩埋的真相。 雨声渐密,嬴政拾起玉玺,用袖拭去裂纹,动作温柔如抚古剑。 …… 汉高祖时期! 长乐宫铜炉翻腾,鹿肉汤香气氤氲。 刘邦拨着碗中肉块,忽被天幕骤亮的金光晃得眯眼。 当“独眼李世民”的视频浮现在梁柱上时,他一口汤差点喷出,笑得前仰后合。 “吕雉你瞧,这李二比咱还惨!” 他用筷子指着画面中那支嵌入眼眶的雕翎箭,笑得直不起腰。 “咱当年被项羽困荥阳,好歹没被射瞎,哪来的‘降书’!” “编这玩意儿的,怕是没当过皇帝!” 吕雉轻放碗盏,玉簪微颤,眸光寒如刀锋。 “陛下莫笑。这野史虽拙,却毒。” “贞观帝东征失利,他们编出‘独眼投降’,意在乱心——让天下人以为连天子都能屈服。” 她指向天幕:“且看那手。” “文皇帝常年挽弓骑射,虎口必生厚茧,指节粗大,这画中人却细若书生——分明是酸儒代笔。” 刘邦笑声渐歇,拂去衣襟汤渍,神情肃然。 他忆起白登之围,七日无食,传言四起,韩信血书方稳军心。 “你说得有理。” 他敲碗,语调低沉,“当年咱被匈奴围,冻得七天七夜,也被造谣要割地求和。” “可后来呢?” “咱忍了几年,娄敬一使,和亲换喘息,再出兵,匈奴照样伏诛。” “李二这家伙更狠,玄武门那箭,射的可是亲兄弟。” “他要动怒,怕是连造谣的祖坟都得掘出来。” 殿角的樊哙正啃着猪腿,含糊插话: “陛下,那高句丽王也不知好歹!” “受降还穿着唐帝赏的金鱼符袍,这不找打吗?” “当年英布反您,还穿着龙纹锦袍出阵,一个德行!” “前高后低的帽子,僭越!若在我大汉,早砍了。” 刘邦闻言再度大笑,拍案指天幕: “说得好!这帮酸儒,连‘君臣之礼’都不懂,还敢编史!” 第283章 若李二真是个软骨头,四夷怎会奉他为‘天可汗\’?? 刘邦被这话逗得笑出声来,指着画面里那顶高句丽王的冠冕,摇头道: “你看——贞观律明文写着:‘史官虚妄记载者,杖八十。’哪来的诛九族之理?” “这分明是把前朝石虎那一套血腥手段硬安到李二头上。” “就像有人把‘焚书坑儒’的罪名扣在咱秦皇的帽子上,纯粹是想借古讥今,抹黑新朝。” 吕雉默默起身,走到刘邦身边,目光落在画面中那名被秘密处决的史官身上。 刘邦的手指在碗沿上一磕,汤汁溅在案几,发出清脆声响。 “帝王这一辈子,”他沉声道: “就是在泥里打滚的活。谁能一身干净?” 他忆起往昔——在沛县做亭长时被人骂无赖,攻入咸阳又被项羽称盗匪,可最终坐上这龙椅的,仍是他刘季。 “换作朕是李二,怕是要笑着说——‘随他们怎么编吧,朕的天下稳着呢。’”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侍卫通报——有大臣上奏,称“天幕野史”不合体统,请求禁播。 刘邦摆手,提碗将剩下的汤一饮而尽,笑道: “任他们折腾。当年项羽的人把咱画成白脸奸臣,结果如何?朕还不是赢了!” “真帝王,不怕野史抹黑,就怕自己没本事。” “若李二真是个软骨头,四夷怎会奉他为‘天可汗’?” 夕阳透窗,刘邦的影子被拉得老长,正好映在那幅“献降图”上—— 好似要替千年后的唐太宗,挡去那些射向帝王的冷箭。 …… 汉武帝时期! 未央宫内。 酒樽“哐当”砸在沙盘上。 河西走廊的模型顷刻崩塌,细沙四散,洒满青砖。 刘彻的指节因用力泛白,案几在他掌下发出低沉呻吟。 “仲卿,你听听这狗屁话!” 他厉声指向沙盘上的幽州地界: “那可是幽云十六州!李二怎会割祖宗之地!” 卫青放下擦拭的金顶,那是他昔年斩单于所获的战利品。 狼首铜雕在烛光中闪烁冷光,红宝石的双目仍残留草原血腥。 “陛下息怒。” 卫青沉稳如山: “太宗灭东突厥时,颉利可汗逃入荒谷,他仍命李靖穷追不舍。” “若真被射伤眼目,只怕早已血洗高句丽王庭,岂有‘求和’之说?” 刘彻冷笑,走向悬挂的巨幅地图,指尖戳在辽东之处,羊皮震颤作响。 “朕征大宛时,马匹不够,便拆轮台城门当柴烧。” “若李世民真瞎了一眼——高句丽早没了砖瓦!” 殿角传来竹简相击声,霍光自阴影处现身,手中捧着一卷密报。 “陛下,这野史……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刘彻转身,玄袍扫翻铜灯,灯油泼洒,幽蓝火焰在地面上蜿蜒。 “去年起民间便有流言: ”霍光展开竹简,语带冷笑,“说陛下意立钩弋夫人之子为储。” “如今天幕现‘独眼帝王’,岂不是影射天命残缺?” “此风,与当年吕后宣称刘邦为‘赤帝之子’,如出一辙。” 殿中死寂,只剩火苗噼啪作响。 刘彻神色阴沉,缓步至殿门,风雨灌入,吹得衣袍猎猎作响。 “传朕旨意,”他低声却如雷霆,“凡私撰史书者,下蚕室!” “太史令重修史记,若敢妄改——诛九族。” 卫青、霍光齐声:“诺!” 霍光复上前一步: “陛下,可在石渠阁设史官学院,择良家子专习史笔。” “臣另有一卷谶纬之录……” 刘彻接过帛书,指尖停在“荧惑守心”四字上,忽然冷笑: “秦皇焚书,被骂两百年。” “可若任由谣言横行,两百年后,怕是要有人编朕向匈奴称臣!” 暴雨倾盆,铜瓦震响。 刘彻走入雨中,任水漫身,仰头望天幕,右手握剑。 卫青急捧蓑衣,被他抬手制止。 “仲卿——后世该如何写今日之事?” 卫青肃然道:“史笔当如剑,可折,不可弯。” 电光乍现,照出刘彻坚毅的面庞。他缓缓拔剑,剑锋直指苍穹—— “那就让天下人看看,什么叫——宁折不弯!” …… 蜀汉时期! 风带着潮意,烛焰在风口摇曳。 “孔明!快看这个!” 刘备端起茶盏,一晃烫茶泼在袖上也不理,只指着天幕喊道: “这后世居然说唐太宗被高句丽射瞎,写降书求饶?” “咱当年长坂坡只剩几十骑,也没写过那玩意儿啊!” 诸葛亮正用竹刀切新茶,闻言摇扇微笑,扇面轻挡眼前,若在揣摩真假。 刘备又笑道: “当年刘璋献成都都还懂留三分情面。” “唐太宗何等人物,岂会拱手让出安东都护府?” 诸葛亮放下茶饼,羽扇轻点天幕降书: “主公看这字——软弱无骨。” “唐太宗笔力如铁,怎写得出这病笔?” “就如有人编我在五丈原写降表,那也不过胡扯。” 姜维愤愤道: “丞相,这分明是后人污蔑!” “高句丽再强,也不至让天可汗屈膝!” “当年主公汉中破夏侯渊,也曾险败,可不还是挺了回来!” 刘备沉默,抚着新长的短须,叹道: “孔明啊,为何这野史专爱嚼帝王败仗?” “咱在汝南被曹操追得狼狈时,怎么没人编我跪地求饶?” “长坂坡抱阿斗哭,也没人说我向张颌讨命啊。” 诸葛亮轻敲羽扇,望着将熄的油灯,语气平缓: “正因贞观盛世太圆满,众人便爱挑瑕。月盈则亏,人功至极,总有人妒之。 “赤壁之后,不也有人造谣周公瑾诈病避见主公?” “越是光辉灿烂,越招阴影。” 他忽转扇指向画面中“太宗改史”的场景,笑道: “这分明是借石虎之暴安于文皇帝。” 刘备失笑叹息:“依你看,李二此刻会作何反应?真要把修史的都砍了吗?” 诸葛亮微顿,羽扇一掠烛火,光影映在他眼底: “若是我,便反其道而行——命史官重修实录,把败绩写得更惨。” “既然野史要编,不如先把最坏的真话亮出来,叫后人无话可说。” 他扇影轻摇,笑意含深: “就如主公昔日在许都种菜,故意露笨手脚,让曹操放心。” 刘备拍案大笑: “妙!这才是‘将计就计’!” “当年长坂坡我摔阿斗,不也是让赵子龙死心追随!” 笑声渐止,刘备望着天幕的余光,神色微黯: “可若哪日野史编到咱头上——说我借荆州不还,是跪着求来的;” “又说你六出祁山,其实早已递了降表——那又如何?” 诸葛亮抬眼望窗外夜色: “主公勿虑。史如弈,胜负从不在流言的棋谱中。” 第284章 帝王的面子,从来不是靠笔写出来的,是刀枪拼出来的! “就像这城里的百姓。” “他们记得的,是主公当年背负黎民渡江的身影;” “是关将军单刀赴会的英气,不是那些市井里的胡言碎语。” 诸葛亮语调温和,却字字有力。 他停了片刻,忽然笑道: “况且,真到了那一日,亮便续写一篇出师表,把败仗写得比胜仗还要慷慨——” “让后人明白——汉家男儿就算倒下,也是昂首而亡的。” 院外传来三更的梆声,回荡在巷陌之间。 刘备忽然想起建安二十四年在汉中时,曹操撤军前送来一封讥讽信—— 说他“屡败屡战,如丧家之犬”。 当年他怒摔那信,如今回想,却觉得那分明是敌手掩在嘲讽里的敬重。 “走吧,夜深了。” 刘备起身,素衣衣摆被烛火映出轻微的金光, “明日还得议南征之策。” “至于后人怎么评说,就让他们评说。” “咱先把眼前的山河守住,再谈功过。” 诸葛亮轻应一声,转身吹灭烛火。 黑暗中,两人脚步声渐远,只剩天幕微光在墙上摇曳,宛若一颗不灭的星火—— 就像那些被野史污蔑的帝王—— 无论被泼多少尘土,功业的光辉终会穿透时光,在史书上刻下自己的印痕。 …… 大宋! 开封皇宫的紫宸殿内,檀香氤氲,缭绕在一盘未完的“楚河汉界”之间。 赵大捏着一枚象牙“帅”棋悬在半空,指尖粗糙的茧擦过棋面上的包浆—— 那是他当年在高平之战时,用枪杆刻下的痕。 忽然,天幕金光劈开殿中静气,一幅“独眼李世民”的画面重重砸在棋盘上,惊得赵二手里的“将”子啪地落下。 “这野史倒会找人痛处下刀。” 赵大缓缓将“帅”棋落在中宫,目光凝在棋面裂纹上。 “李二平薛仁杲、破刘武周、擒窦建德,征战七十余场。” “偏偏就因一场辽东之役未成,就被人编成‘独眼投降’——这岂不是拿刀往他脸上抹?” 他用棋子敲了敲“辽东”,冷声一笑: “就像当年陈桥兵变,有人暗讽咱‘逼孤寡夺位’,不也戳在咱最在意的‘得国不正’?” 赵二抚着山羊胡,将掉落的棋拾起,反复比对天幕上的视频: “大哥言之有理。” “咱大宋打契丹也没少吃亏,高粱河那一战的箭伤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要是有人编个‘太祖跪地求饶’的故事,怕是得气得掀了这棋盘。” 他指向画面里李世民写降书的桌案,讥讽道: “你瞧那砚台,是晚唐的‘澄泥砚’,可贞观年间早流行‘端石砚’,连道具都错,可见那群文人是闭门造书。” 赵普在旁接话,声音里满是讥意: “官家有所不知,这些野史最擅编帝王的遗憾。” “贞观帝征辽失利,他们说他跪地;隋炀帝三征失败,就说他误国。” “其实那帮书生一生没上过战场,不懂刀兵为何物,哪知兵事成败如浮云?” 赵大闻言朗声一笑,笑声震得棋盘微颤。 他忆起建隆元年平李筠叛乱—— 被流矢射中胸口。 百姓也编过“太祖坠马求饶”的谣言。 最后还是他带伤登城平乱,才让那些谎言自行崩塌。 “可李二不是我。” 他道:“那是能在玄武门亲手杀兄弟的人。” “编他投降,怕是不知死活——依我看,不出月余,贞观史官就该忙活,把这野史骂成渣。” 赵二又指画面里的高句丽甲胄, “您瞧那兽面纹,是咱大宋‘明光铠’样式,贞观年流行的明明是‘山文铠’,瞎画也不打草稿。” 他神色一沉: “不过这事也提个醒——咱大宋打契丹也屡屡受挫,若哪天史官也这么写,怕是咱兄弟地下都得跳起来。” 赵大放下棋子,举起茶盏,盏中茶沫浮沉,恰似阵列变幻。 “怕什么?” 他淡然道: “周世宗柴荣攻幽州,半途病逝,也没人敢污他‘求和’。 李二征辽虽败,却亲率六军,站着打的。” “帝王的面子,从来不是靠笔写出来的,是刀枪拼出来的。” 赵普翻开唐会要,指着其中的记载道: “您看——‘贞观十九年,帝亲征,拔十城,斩首四万’,哪有什么‘投降’? 就如太祖围太原五月未下,也没人敢说您跪地求饶,胜负未分之前,何来屈膝?” 夕阳透窗,棋影斜横。 赵大望着天幕渐淡的光影,忽将棋子一扫而空。 “野史再怎么编,‘天可汗’三字不是白叫的。 下棋讲究落子无悔,帝王治国也是——只要守得住山河,笔墨怎能动根基?” 赵二收起棋子,指尖触到棋盘上的刻痕——那是当年赵大用剑刻下的“誓”字。 两人相视而笑。 殿外禁军的操声震天,整齐的步伐如鼓点般拍击青砖。 犹如在替千年后的帝王们,奏出最有力的回应。 …… 洪武时期! 铜鹤香炉中龙涎香烧至第三段。 朱元璋执笔批阅大诰·军律篇,朱笔划过“临阵妄议降者,凌迟处死”几字,墨迹尚未干透,天幕突在夜空迸光。 “李世民献降”的画面如脏帛覆在大明皇舆图上。 “啪!” 狼毫笔在他掌心折断,朱案被震得一响,武备志竹简散落一地。 “咱早知这些酸儒没安好心!” 他霍然起身,玄服腰带崩裂两扣,露出旧补的里衣—— 那是他当年在皇觉寺行童时缝的,如今随怒火颤动。 “当年陈友谅六十万军围洪都,咱断粮断水,煮马鞍充饥,朱文正双眼熬血都没提个‘降’字! 李二输了几场仗,就被编得裤都没了?这不是欺他死了不会骂人?” 朱标正拾竹简,闻言忙捧贞观政要上前,翻到“亲征高句丽诏”: “父皇您看,这里明明写着‘朕为兆民父母,岂容夷狄肆虐’,字里行间都是烈火。” “说他投降?” “那不就像当年张士诚造谣说您跪地求饶一样荒唐?” “连小儿都骗不动!” 他指着画面中的李世民跪姿,声调骤高: “您瞧那膝角!” “贞观帝驰骋半生,膝骨比铁还硬,哪跪得出这模样?” “就像您当年左臂中箭仍执火攻,帝王怎会临阵屈膝?” 李文忠上前,甲叶摩擦龙柱,铿然作响: “更可笑的是这地界标——盖牟城明在辽水西,偏画到鸭绿江东!” “这编的怕是连唐六典都没看。” 第285章 帝王之败,可死,不可辱——!! 朱元璋闻言大笑,笑声震得铜钟作鸣。 他登案一脚,脚底老茧历历, “编这玩意儿的,忘了一个理——帝王的脸,比江山还贵! 咱当年在滁州被赵均用挤兑,宁可带二十余人出走,也不肯折腰认错。 李二若真瞎了眼,也得让高句丽十万人头来赔!降书?他写不出这仨字!” 他拣起断笔,在平胡录上划道红痕: “这群书生就这点出息!” “骂不动李二的功业,就去编他跪地;骂不动咱的铁血,就编咱怕鬼! 却不知真帝王,血是热的,骨是硬的,哪怕只剩一口气,也得咬下敌人一块肉!” 殿外传报,镇抚司擒得数名散布“洪武帝火烧庆功楼”之人。 朱元璋一听冷哼:“带进来!让他们看看这天幕——” “编故事可以,别连帝王的骨头都给编没了! 告诉他们,咱打天下,靠的不是磕头,而是刀口舔血!” 断笔坠地,朱红墨点溅在龙毯上,宛如血花盛开。 朱标望着父亲愤然转身的背影,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去年冬至那夜的情景。 那时父亲曾亲口讲起往昔—— 和州被围、粮尽草绝,他亲自带头煮野菜汤,对众人道: “咱们宁可饿死,也不能叫弟兄们蒙羞。” 此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父亲看到“献降”二字会怒不可遏—— 对一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的帝王而言,投降不是传说,而是心头割肉的耻辱。 天幕光影渐渐消散,朱元璋缓缓落座,提笔再握,狼毫笔锋一顿,在大诰的空白处添上九个大字: “帝王之败,可死,不可辱。” 朱砂一落,墨色透纸,仿佛热血渗入史册,燃得灼灼生光。 …… 康熙时期! “荒唐!” 玄烨猛地将望远镜砸向紫檀木案。 沉闷的“砰”声震得案上珐琅茶具齐颤,一只青花盏滚落,碎声清脆。 李德全跪地战栗:“万岁爷息怒!” 玄烨指向天幕,目光如冰: “明史·棒子传你读过?唐征高句丽,所获城邑悉置州县,从未割地!” 他转身疾行,龙袍翻卷如浪:“传旨——资治通鉴和旧唐书即刻取来!” 这时太子胤礽匆匆入殿,额间细汗未干:“皇阿玛,这天幕——” “来得好!” 玄烨冷声打断,抽出一册泛黄古籍,指着辽东地图道: “此地在我大清称盛京,贞观年属安东都护府辖区,这些野史却称为高句丽之地,岂不笑话!” 胤礽靠近细看,忽指画面中李世民的面容: “父皇您瞧,这眼伤痕迹过于整齐,若真为箭创,周围必有淤肿才对。” 玄烨冷哂,指尖摩挲檀木念珠: “此等伪史,不过借高句丽之战讥贞观帝外强中干,却忘了——” “能令四夷尊称天可汗者,岂是跪地求饶之辈。” 李德全捧着资治通鉴颤声上前: “圣明如陛下!昔鳌拜专权,民间亦造谣称主上割地,与此等妄言同出一源。” 玄烨眸光一厉: “不错!史由胜者书,但小人总欲浑水摸鱼。” 他翻开旧唐书,冷指一页:“贞观十九年,太宗亲征,攻辽东而置辽州——哪有割地!” 胤礽若有所思:“天幕现此图,时机太巧,恰逢三藩余党蠢动,莫非……” “哼!” 玄烨冷笑,阖书声震案: “不论何方宵小,妄图乱我根基,皆痴心妄想!” 他凝视天幕,声若金铁: “那割地图连鸭绿江走向都错!唐时入海口何在?这些人连水经注都未翻过!” 画面骤变,映出“高句丽占领下的辽东城”。 玄烨见状,反笑: “好个辽东城!” “箭楼制式明代才有,护城河宽度亦非唐制——连考据都不懂,也敢欺世惑众!” 胤礽面露敬意: “父皇英明!儿臣还见那唐帝冠冕缀有东珠——那是我朝规制,唐人岂能用?” 玄烨颔首:“洞察入微。” 李德全怯声道:“是否请钦天监观测天象?” “无须!” 玄烨摆手:“妖术不足道,倒是……传旨翰林,着修古今正史辨,列历代伪史百例,以正视听!” “儿臣领命。” 胤礽俯身。 玄烨抚其肩,神情稍霁: “治史如治国,不容虚妄。” 他仰望天幕,语气陡然坚决: “朕倒要看看,是尔等谎言厉害,还是朕笔锋更重!” 天幕骤然闪烁,画面扭曲,一行文字倏然显现—— “历史由胜利者书写,但真相永存……” 玄烨冷哼:“雕虫小技!” 他转向李德全:“召南怀仁,朕要问这幻术是否西洋伎俩。” 待李德全退下,胤礽低声道:“父皇,儿臣疑这背后另有其人,或是——” “蒙古余孽?朱三太子?” “亦或西洋传教士?” 玄烨淡然摇头:“皆有可能,但无妨。要让天下人明白——历史不是任人涂抹的!” 他提笔蘸墨,挥毫书下“正本清源”四字,笔势遒劲,墨透纸背。 “挂于翰林正堂。” 玄烨叮嘱太子:“记住,修史者当持直笔,宁负当世,不负后人。” 胤礽恭敬接过,只觉纸轻似羽,却重若千钧:“儿臣谨遵教诲。” …… 乾隆时期! 养心殿中,鎏金铜鹤映着夕阳冷辉。 乾隆指尖摩挲羊脂美玉的缠枝莲纹,温润如脂,却被他蓦然摔落。 “啪——!” 声震殿宇,碎玉飞溅如血光映地毯。 “和珅,你看! ”乾隆怒指天幕,龙袍翻动如浪: “李二不过一败,竟被画成如此模样!这等野史,何来公道!” 天幕上,粗劣画师描得李世民独目森寒、披甲满尘,士卒皆跪,旁题“独眼龙降”四字,讥讽之意刺目。 和珅“噗通”跪地,额抵金砖,语气颤抖又谄媚:“皇上息怒!” “贞观帝有玄武门之变,故为小人所讥;” “陛下圣明无瑕,纵使有人欲编,也无从下笔。” 乾隆怒气稍敛,仍紧握东珠朝珠,珠粒被捏得发热: “即便如此,这‘独眼投降’之说也太歹毒!” 他踱至御案,一掀奏折,露出平定准噶尔的战图: “帝王之颜即国之颜,若李二肯忍辱,朕都替他不齿!” 第286章 那老臣若生在朕朝,敢翻旧账,朕早让他去修明史! 纪晓岚立于殿角,忆起四库全书删“胡虏”之事,终于明白帝王对“体面”的执着。 他望向天幕那被丑化的李世民,心中浮起永乐年间的童谣—— 那些讥笑“燕贼篡位”的人,最后竟成了永乐大典的编修官。 和珅顺势叩头: “贞观帝失兵三万便被讽为独眼;” “而陛下平定准噶尔、斩敌十万、拓疆千里,西域歌之曰‘天可汗再世’。” “这等野史,只敢诋毁失势者,岂敢妄议圣主!” 乾隆手指在战图上滑过伊犁河谷,朱砂记号仍鲜红——当年兆惠大军驻此。 他忆起准噶尔首领霍集占被射穿左耳时,自己曾命画师不得画其丑态: “败者狼狈,不可辱我天朝体统。” 目光掠过南巡图,语声冷厉:“李二太纵文士,方让史册暗藏讥讽!” 纪晓岚低声谏言: “皇上,贞观帝有魏徵直谏——” “哼,魏徵?” 乾隆冷笑,走到镶金西洋镜前,看见鬓角白丝一缕: “那老臣若生在朕朝,敢翻旧账,朕早让他去修明史!” 烛光映镜,掐丝珐琅与夜明珠闪烁不定,如同帝王心头未散的火光。 “皇上英明得很,这些酸儒就像荒地里的野草,不趁早铲除,就敢妄想攀附龙威。” “您亲自主持编修四库全书,删繁去伪,正是为了斩断那些荒唐野史的根源!” 和珅连声附和,俯首恭敬。 乾隆却仍凝视着地上那枚摔碎的羊脂玉片。 他忽然俯身捡起,指尖微抚。 锋利的断口划破了皮肉,鲜红的血珠顺着手滴在明黄的袍角上。 “传旨!” 他声音冷厉,犹如关外寒风凛冽而至。 “命南书房抄录历代野史各一份,由朕亲阅。” “若有人胆敢于字里行间妄议先朝,或影射本朝,立斩不赦!” “奴才遵旨!” 和珅的额头几乎要磕碎在地。 一旁的纪晓岚默默伫立,目光落在玉片上那点血痕,不由想起史记中的那句——“人固有一死”。 他下意识地抚了抚袖中那卷未完的阅微草堂笔记—— 其中写满民间狐鬼传闻,不知那是否也该归入所谓的“野史”。 天幕的光渐渐暗去,只剩最后一缕霞辉掠过养心殿的匾额,“中正仁和”四字在暮色中显得朦胧。 乾隆凝望窗外的夕阳,忽忆起少年时随康熙围猎,祖父曾指着天边的火霞笑道: “帝王的功过,如这霞光,看似耀目,转瞬即逝。” 那时他不懂,如今才知——纵是转瞬即逝,也该由自己亲手调色。 …… 贞观时期! 三更鼓响,声穿宫墙。 太极殿内烛影摇曳,李世民独坐龙椅,神情凝肃。 天幕早已散尽,唯那“独眼”的幻象,仍在他脑海挥之不去。 他缓缓摘下幞头,指尖拂过眉骨上那道旧疤——武德七年征讨刘黑闼所留。 那时一箭擦眼而过,血染半面。军中御医颤声禀报: “陛下,若再偏半寸,恐失一目。” 他却只淡淡一笑:“无妨,朕还能看清敌阵。” 如今,天幕却将那疤描成“独眼投降”的耻辱。 殿外脚步轻响,长孙无忌低声禀道: “陛下,夜深了,请安歇。” 李世民未回头,只抚着腰间那条旧玉带——武德九年生辰,李建成所赠。 玄武门之变后,玉带沾血,他仍每日佩之。 “辅机啊……” 他忽然沙哑开口:“若朕真在高句丽折了一眼,后世又会如何书写?” 长孙无忌猛然叩首,额触殿砖,声音颤抖: “陛下,您是贞观圣君,岂容野史污名!” 李世民低笑一声,笑中自嘲: “可他们也未说错。” “朕确实未灭高句丽,让将士在寒冬中困饿而归。” 他起身走向殿门,望着残月: “这道疤,也许是上天的告诫——帝王的功业,从不靠颜面撑起。” 长孙无忌抬头,只见月光洒在天子的侧脸。 那道疤痕在冷辉中宛如未愈之伤,又似刻入血脉的印记。 李世民手指轻抚玉带暗纹,那是当年兄长亲挑的云龙纹,寓意手足同心。 可如今,玄武门的血早已染红了它。 他好似又听见那日的厮杀,尉迟敬德的怒吼: “太子已诛!” 血流满殿,心跳如鼓。 “辅机。” “臣在。” “若朕那日死在玄武门,史书又当如何写?” 长孙无忌迟疑片刻:“史书会载——太子谋反,陛下被迫自卫。” 李世民苦笑:“不,他们会说——朕弒兄杀弟,逼父让位。” 长孙无忌身躯一震,不敢再言。 李世民叹息:“罢了,成王败寇,自古皆然。” “可高句丽之耻——朕绝不容他人歪曲!” 他展开一卷地图,指尖落在辽东之上: “那年雪极大,铠甲凝冰,战马冻毙,将士仍随朕杀到平壤。” “朕虽未能攻下,罪在朕身,怎可被诬为求和?” 他掌落案上,烛火剧烈摇曳: “朕宁死,不降!” 长孙无忌叩首如捣:“陛下英名万世,岂为小人笔墨所污!” 李世民沉稳了气息,缓缓道:“辅机,传旨。” “陛下请讲。” “命李绩再练十万精兵。” “朕虽不再亲征,也要让高句丽知——大唐之锋,锐于流言。” 他立于殿阶,残月如钩,夜风卷动衣袍与疤痕。 世间帝王或被野史讥讽,但唯有让敌胆寒者,才值得被编造羞辱。 李世民的伟大,不止贞观盛治,更在于他敢直面伤疤——无论在脸上,还是史册里。 “夜凉露重,陛下保重龙体。” 李世民不语,只凝望星空,声音如铁: “朕不惧后世评说,但辱我将士者,必诛!” 残月寂静,夜风掠墙,像历史在低语,又似未来在回响。 …… 大秦! 咸阳宫烛火摇曳,梁影森森。 嬴政手指摩挲传国玉玺的螭龙纹。 方才天幕对“千古一帝”的评语尚在耳畔,新一轮“野史”流言却已荡开涟漪。 “扶苏。” 始皇的声音沉若山河。 “前几日天幕评帝王,尚有章法,如今竟妄论野史,岂非笑谈?” 扶苏俯首:“父皇圣明。然天幕所载,或有后世秘闻。” “儿观前次评点,虽褒贬不均,却无虚构。” 他指节暗紧,脑海仍浮现父皇因“巴清”怒发的模样。 嬴政冷哼,指节在龙椅上刻出痕迹: “秘闻?” “朕一统天下,举措皆在日月昭昭。” “若真揭他人之丑,怕是后世帝王要比当年朕坑儒更狼狈!” 第287章 司马迁写李广,句句泣血;写卫霍,却避重就轻??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新酿的黍香弥漫。 刘邦把青铜爵往案上一磕,酒液溅在绘有赤霄剑的锦垫上。 “吕雉!” 他冲后殿大喊: “这天幕要讲帝王家丑闻了!” 吕雉提着绣帛出来,步摇微晃,嗔笑道: “陛下又在胡闹?” “前些日还夸历代君王各有千秋,如今倒盼着人家出糗?” “嘿,你不懂。” 刘邦往嘴里丢颗青梅,酸得直眯眼: “正经史书写的都是哪年伐哪国,哪有野史有趣?” “当年老子斩蛇起义,不也被传成赤帝显灵?真假混着看,才叫好看!” 他忽拍腿大笑:“说不准还能看见哪个皇帝,也被老丈人追着揍呢!”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内,铜漏滴答。 刘彻推开史记,手指重敲“焚书坑儒”四字,竹简刺得指尖微疼。 “刘据。” 他忽然问,“这野史,是否也要讲朕身后之事?” 刘据手中公羊传一抖,竹简滑出半寸。 “父皇春秋鼎盛,何忧此言?” “天幕既评父皇为汉家脊梁,定有公允。” 刘彻走至窗前,看着玄鸟掠过宫檐,铃声轻颤。 “公允?” “司马迁写李广,句句泣血;” “写卫霍,却避重就轻。” “史书尚且如此,野史更能中正?” 他轻笑,手指抚窗棂雕花,那缝中还残留上元节的灯灰。 “不过朕倒想看看,他们如何把朕北击匈奴、拓河西的功业改头换面——” “是骂朕穷兵黩武,还是说朕信方术荒唐?” 刘据望着父皇鬓间白丝,心中泛酸。 天幕曾暗提“巫蛊之祸”,他喉中似塞了棉絮,难以言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里药香弥漫,刘备把出师表的抄件摊在案上。 手指缓缓拂过那句“五月渡泸,深入不毛”,掌心的老茧磨得竹纸微起。 “孔明——” 他沉声唤道。 门外,诸葛亮与姜维正察看阵图,闻声掀帘而入,羽扇上还带着湿润的雾气。 “陛下有何吩咐?” 刘备指着天幕上那行“野史系列”的字样,眉头紧锁成川。 “你说,这天幕要是把当年三顾茅庐,写成咱借你名头博名声,可还得了?” 诸葛亮轻笑,扇尖敲了敲案上的隆中对。 “陛下言重了。” “当年南阳卧龙之名已遍传乡里。” “纵有野史添油加醋,也抹不去赤壁之火、益州之定。” 他微顿,目光望向窗外的锦江水波: “臣所忧的,是若提及后主……恐生讹言。” 刘备沉默良久,取起案旁的双股剑,剑鞘蟠螭纹依旧锋利。 “无妨。” 他道,“朕此生行事,问心无愧。” “任凭后人讥咱织席贩履,笑咱借荆州不还,又能如何?” 剑穗一摆,案上奏章微动,露出“兴复汉室”四个遒劲大字。 …… 贞观时期! 贞观殿内,浓郁龙涎香也压不下李世民胸中怒火。 他猛地将帝范掷于地,绢页在金砖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 长孙无忌匆匆赶入,衣角尚带霜气,见状立刻跪下。 “陛下息怒——” “息怒?” 李世民冷笑,指着天幕怒吼: “昨日讥朕征高句丽不智,今日又要掀什么‘野史’?” “是写朕弑兄逼父,还是取弟媳为妃?” 他骤然一脚踢翻案几,青瓷笔洗碎裂成粉。 “房玄龄!魏征!” “尔等说说,朕自登基,轻徭薄赋、任贤纳谏,怎抵不过几句捕风捉影!” 房玄龄叩首在地,语声沉稳如山石: “陛下功业,照耀千古。” “贞观盛世,户不闭、道不拾遗,岂野史可污?” 李世民却笑意冰冷,走向步辇图。 画中他端坐辇上,目光炯然。 “污蔑?” “当年隋炀帝征高句丽,战败即败;朕虽功未全,却斩将焚城。” “他们偏说朕屈身求降,这不是污蔑,是诛心!” 他按着腰间佩刀,指节泛白。 “若再敢胡诌,朕倒要看看,这天下人可都糊涂到这般地步!” …… 大宋! 紫宸殿内灯影摇曳,赵二把玩着吴越贡来的夜明珠,光影流转,映得他眼神深浅不定。 赵大轻抿茶水,兔毫盏中涟漪微漾。 “皇兄……” 赵二忽然低声道: “你说,那野史会不会写陈桥兵变,说我兄弟早有默契,一场黄袍加身是早编好的戏?” 赵大放下茶盏,声如石沉:“即便如此又何妨?” “若无兵变,柴氏岂挡北汉契丹?” “百姓又要受几多战火?” 他凝望窗外寒梅,语调平静如水。 “皇兄所言极是,只是弟忧,若提烛影斧声……” 赵二停了话,望见兄长鬓间白丝,不由默然。 赵大笑拿起武经总要:“史为后人所书,也为世人所鉴。” “只要大宋太平、黎民富足,流言风语,皆随风散。”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中,朱棣凝神端详郑和自西洋归的海图,指尖点着“忽鲁谟斯”,墨迹未干仍带海腥。 朱高炽捧着参汤而来,放在案边,轻声道: “父皇,天凉了,喝些温补身子。” 朱棣“嗯”了一声,仍盯着天幕,冷冷开口: “你说,那野史可会把靖难之役写成我夺位篡国?” 朱高炽拈起海图一角,低声回道: “建文削藩太急,天下怨声载道。父皇起兵,实属权宜。” 朱棣冷笑,指尖戳向地图上的应天府: “权宜?后世文人只认‘正统’,定要骂我夺位、诛方孝孺、迁都避旧臣。” 他忽然拂袖一抖海图,羊皮震响如雷: “他们倒忘了,是谁遣郑和远航,令大明威震四海?是谁修永乐大典,承古今文献!” 纸声簌簌,仿佛回荡在白沟河上铁骑嘶鸣。 …… 康熙时期! 南书房里炉火微温,康熙以西洋望远镜观雪,镜中西山松柏浓墨如画。 胤礽捧着抄完的金刚经进门,轻声问: “皇阿玛在看什么?” 康熙放下镜,霜气凝成水珠。 “看雪。” “你说,那野史可会写朕当年擒鳌拜,说朕少年心狠、手段过绝?” 胤礽沉吟: “史册记皇阿玛智擒权臣,亲掌朝纲,纵野史有议,也掩不住皇阿玛平三藩之功。” 康熙微笑,指着案上尼布楚条约: “彼时签此约,多少人骂朕割地。可他们不懂,忍一时乃安百年。” 他抬头望向天幕,眼中光芒炯炯: “朕要看看,这些后世笔者,能否写出朕此生真貌。” 第288章 老朱:咱讨过饭,出过家,可何时低头侍人?! 乾隆时期! 圆明园的西洋楼内,香烛未燃,冷风灌入。 乾隆正对着一面西洋镜整理朝珠,镜中那抹明黄的身影端坐如画,珠串轻叩,叮当作响。 和珅从户部风雪中归来,手抱账册跪地,袍角还挂着未融的雪。 “启禀皇上,江南盐课的账目,已彻底查清——” 乾隆未动,只抬手指向镜中倒映的天幕,语气冷沉如冰。 “查清又能怎样?这天幕连始皇也敢论,连太宗都敢驳,迟早轮到朕。 说朕六下江南,奢靡成风;说朕修四库毁书如焚;还说——朕不及圣祖神武。” 和珅连忙伏地,连声叩首。 “皇上乃当世圣君!圣祖平三藩,您平准噶尔;” “圣祖编古今图书集成,您纂四库全书,皆为千秋大业!至于那些市井野史,岂能污圣听?” 乾隆这才转身,胸前朝珠在灯火下泛起一层暗红。 “何足挂齿?” 他低声重复,随即将西洋镜重重掼地,镜面碎裂,反光如冷刃四散。 “朕亲修贰臣传,为的就是让后世明辨忠奸——如今倒好,天幕竟要翻旧账,专揭朕的疮疤。” 他负手立于窗前,目光穿过窗棂,望向结冰的昆明湖,淡淡一笑。 “罢了,功过自有青史论断。就算有人骂朕‘十全不十’,又能如何?” 话音未落,苍穹骤亮。 一道金光自云端炸裂,仿佛天火融金,滚烫的辉光撕裂夜幕。 而后,一行墨黑大字缓缓浮现,字迹滴血般鲜红—— 【明太祖朱元璋不为人知的秘密:乞丐皇帝曾卖钩子?】 …… 洪武时期! 应天宫殿,烛火摇曳。 朱元璋正俯案批阅奏折,狼毫停在“恳请赈灾”四字处,笔尖一抖,朱砂泼开成血。 “卖……钩子?” 老朱猛地抬头,浓眉如剑,满脸怒火,淮西口音透着劈山之势。 他攥着奏折的指节咯吱作响,竹纸被捏得支离破碎。 殿中群臣跪伏不动,空气凝固,连铜香炉的烟都似乎被惊得不敢升腾。 太子朱标手中笏板脱手坠地,清脆声回荡在殿中。 他面如白纸,唇角哆嗦,“父皇息怒……必是宵小捏造之言……” “捏造?”朱元璋怒极反笑,猛地一扯龙袍,露出锁骨上那道被恶犬咬出的疤。 “咱讨过饭,出过家,可何时低头侍人?这简直往咱心窝子上捅刀!” 【天幕滚动】 【野史云:至正四年,淮西大旱,朱元璋流落濠州,饿晕庙前,得郭子兴妻张氏所救。张氏见其骨相奇异,留之府中……】 “放屁!”老朱一掌拍案,檀木巨响,茶盏飞碎。 “朱重八若真靠女人起家,那还用征战天下?” 他赤手指着天幕,怒火喷薄。 “要是咱真有那本事,何必打仗?直接开青楼当掌柜!” 【天幕再显:朱元璋夜为张氏梳发,寒夜暖床……】 “砰!” 御案翻覆,玉带崩断,碎玉滚地。 殿中群臣噤若寒蝉,汗水顺发滴落。 朱标跪地哽咽:“父皇天姿英骨,岂容污言!” 老朱喘得胸口起伏,抬手指着背后纵横的疤痕,声嘶力竭: “看清楚!这些伤,全是刀枪留下的!不是裤腰带松出来的!” 【天幕又现:坊间有诗——“濠州奇男,枕席献龙颜。”】 “够了!” 朱元璋仰天怒吼,吩咐毛骧:“传旨!凡史书敢记此段,一律焚毁!撰书、刻版、贩卖者——统统凌迟!” 毛骧匍匐在地,瑟声应道:“臣遵旨!” 老朱的怒火渐熄,目光落在朱标身上,声音低哑。 “去翰林院,让他们写,写咱如何天授命星,如何斩白蛇起义,如何梦金甲神相助……十篇不够,要一百篇!” 他掏出一个旧布包,取出那半块马皇后留下的干粮。 “还要写你娘——她替咱缝战衣、尝毒汤,一针一口,全是命换的……” 说到这里,老朱终于哽咽,泪顺着沟壑的皱纹滚落。 宫外,细雨无声。 天幕的光逐渐暗淡,只余龙椅上那沉重的喘息,如困兽低吟。 洪武大帝的怒火,将灼烧整个天下。 …… 大秦! 咸阳宫中,寒气透骨。 嬴政坐于龙案之后,手抚青铜方升,掌心渗出血迹。 当“明太祖卖钩子”的字样照亮天穹时,他的眼眸猛然一沉,黑金的龙袍上,日月星辰的纹路都在怒意中蠕动。 “荒唐!” 怒吼震彻殿宇,钟磬齐鸣。 他掌拍案几,蓝田玉案裂成蛛网,墨汁飞溅在拓本上,宛若血痕。 “连帝王也可污蔑?” “这天幕究竟是欲诛何人之心!” 他猛地一甩袖,玉佩撞击声在殿内回荡,震得群臣心惊胆寒。 “奇货可居?” 嬴政的声音低沉如闷雷,透着压抑到极致的怒气。 “在那群鼠辈眼中,连朕都能被当成货物!” “如今这天幕,不过是把那等污秽之语重新抖落出来罢了!” 他一步步走向殿阶,靴底踏在金砖上—— 发出低沉的“砰砰”声。烛火随风摇曳,映照着他那双猩红的眼。 “朕十三岁继位,十五岁亲政,斩权臣、灭六国、废分封、立郡县!” “这就是帝王之道,也是朕之道!!” 他咬字极重,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 “可如今那天幕,却敢说帝王出卖尊严以换权位?!” 殿下众臣噤若寒蝉,唯有扶苏颤声道: “父皇……天幕所显,不过虚妄视频,不足为信。” “此乃天象异变,或是天意试探,非人间之物……” “天意?” 嬴政的目光如刀。 “当年朕灭六国、并天下,天可曾赐祥瑞?没有!” “朕信的是铁与血、是法与令!朕不信天,只信自己!” 他仰头望向殿外那滚动的金光与墨影,眸中闪烁着骇人的光: “若真有天,朕也要让它俯首听命!” 一阵寒风卷入殿中,烛火骤然倾斜。 冯去疾冷汗淋漓,头几乎埋到地砖缝里,不敢出声。 秦始皇猛地一挥袖,案上的竹简尽数散落。 “传旨!” “自今日起,凡是史官所录文字,皆须送入咸阳宫,由朕亲自审阅!” “若有一字不敬,立斩!” 第289章 从放牛娃、和尚,一路打出天下,绝不是没骨气的软货! 冯去疾连滚带爬地叩首:“臣……臣遵旨!” 嬴政转过身,凝视那片翻腾的天幕。 那上面仍残留着“朱元璋”三个字,墨迹未干,猩红犹在。 他忽然低声道:“他能被如此污蔑,朕便更明白一件事——帝王之道,从来孤绝无依。” 扶苏抬起头,只见父皇神色复杂,眼中怒火渐退,却浮现出一种令人胆寒的冷漠。 “若天敢辱帝,朕便诛天。” 殿外的风忽然停了。 天地似乎在那一刻屏息。 下一瞬,始皇帝的声音再度响起,恢弘如雷: “来人!召李斯、赵高入殿!” “令钦天监观天象,修天诛策——朕要以人力定天命!” 那夜,咸阳宫外,云层翻涌如潮,黑金交织,雷光闪烁。 天幕上的字迹缓缓流转,仿佛在注视着殿中那位怒极而立的帝王。 嬴政负手而立,玄袍猎猎,冷声低语: “凡人可诋帝王,天亦敢妄评? 那便让后世看看——何为‘人定胜天’。” …… 汉高祖时期! 刘邦半倚在沛县行宫的软榻上。 手中正把玩着一块来自西域的上好和田玉璧。 榻前矮案上摆着一瓮新酿黍酒。 琥珀色的酒液在瓮中微微荡漾。 从而散发出醇厚的香气。 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 在青砖地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几只麻雀在院中梧桐枝头叽叽喳喳—— 给这静谧的午后添了几分生气。 当天幕上那行“明太祖朱元璋曾卖钩子”的字样显现时,刘邦先是一怔! 那双眼睛眨了眨,似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他随手把玉璧往案上一搁! 清脆的声响与酒瓮轻撞——! 紧接着,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他猛地拍了下大腿,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刘邦的笑声浑厚而痛快,在大殿内回荡,震得梁上灰尘簌簌而下。 他笑得几乎滚下榻去! 身侧的内侍忙上前扶,却被他挥手推开。 “哎——你们说,这算哪门子事啊?” 刘邦一边笑,一边抹着笑出的眼泪,眼角的皱纹都挤成了一团:“ 这天幕怕是编不出东西了,净扯这荒唐玩意儿!” 他端起青铜酒爵,仰头灌下一口。 酒顺着嘴角滑下下巴,他也懒得管,用袖子随手一抹。 “咱虽说没见过那朱元璋,可也知道他是个硬骨头!” 刘邦放下酒爵,打了个酒嗝,语气笃定: “能从放牛娃、和尚,一路打出天下,这种人,绝不是没骨气的软货!” 他抬手指着天幕,满眼不屑: “吃苦他或许有过,但要说他会做那等苟且事?” “哼,咱是一万个不信!” 这时,吕雉从后殿缓步而出,手中还拿着绣了一半的龙凤呈祥图。 她看着刘邦笑得东倒西歪的模样,无奈地摇了摇头。 “陛下,您又闹什么?笑成这样。” “吕雉,你快瞧瞧——” 刘邦朝她招手,指着天幕: “这上头竟说那朱重八卖钩子!你说滑稽不滑稽?” 吕雉顺着目光望去,眉心微蹙: “确实荒唐。” “野史之言,多半捕风捉影,陛下又何必计较?” “咱不是信,咱是觉得好笑。” 刘邦又忍不住笑出声: “当年咱不过个泗水亭长。” “好酒贪色,还欠酒钱被人追着要账。可就算那样,咱也没丢脸做没骨气的事!” 说到这儿,他语气收敛了些,认真道: “能成大事的人,也许会忍,也许会藏锋,但绝不会舍尊严。” “要是那朱元璋真干过这事,他哪来的大明江山?” 樊哙在旁瓮声瓮气地道: “陛下说得极是!俺樊哙杀狗出身,也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 “朱元璋能当皇帝,定是条硬汉,断不至于干那丢人的勾当!” 刘邦哈哈一笑,拍了拍樊哙肩膀:“还是你明白!” “你想啊,要真有那回事,那郭子兴还能收他做义子?” “早剁了他都不奇怪。天幕这故事,编得太不走心了。” 他边笑边起身,在殿中踱步,身上的狐裘随步摆动。 “咱当年起兵,身边的兄弟哪个不是草莽出身?” “周勃吹鼓,灌婴卖布,可哪个不是铁血好汉?” “靠的就是骨气,打下这天下!” “朱元璋身边的兄弟们,也该是同类。他若真堕落,怎服众人?” 刘邦重新坐下,给自己斟了一杯酒,轻轻抿了一口。 “不过话说回来,这野史也真敢写,什么都编。” “估摸着是嫉妒朱元璋的人胡诌的,想抹黑他名声。” 他摇头感叹:“可历史是铁打的,不会被几句笑谈改写。朱元璋的功绩在那儿,谁都抹不掉。” 樊哙挠头问:“陛下,那咱就不理这天幕?任它乱说?” 刘邦摆手:“管它干嘛”?” “百姓心中自有秤。真伪自辨。咱只要守好天下,让百姓安居,比什么都强。” 说罢,他举起酒爵,朝天幕方向一扬,朗声笑道: “朱重八啊朱重八,咱虽未谋面,却信你有骨气!这等流言,不过随风而散!” 阳光依旧温和。 庭院中的麻雀仍叽喳跳跃,像是在为这位开国之主的胸襟作证。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檀香缭绕,缠着梁柱间悬挂的青铜风铃。 刘彻正凝神审读案上铺展的史记竹简—— 指尖缓缓掠过“李广难封”四字,竹片的毛刺勾住了锦袍袖口,划出一道细痕。 窗外的日晷已过未时,阳光斜照雕花窗棂,在地上映出复杂的几何光影。 当天幕上那行“明太祖朱元璋曾卖钩子”的文字如惊雷般炸响—— 刘彻攥竹简的手骤然收紧,竹片发出几声微响,被掰得微弯。 他猛地抬头,鎏金冠冕轻晃。 垂下的珠串相互碰撞出一串脆响,掩去了他喉间几不可闻的一声冷哼。 “荒唐。” 刘彻低声吐出两个字,眉峰却越锁越紧,像两块被强行嵌合的玉石。 “此事……实在匪夷所思,得细究一番。” 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一旁的内侍吓得一抖,手中托盘上的葡萄滚落两颗,砸在金砖上。 它们碎出紫红汁液,如同血色点点。 刘彻不理,仍盯着天幕,眼底光芒森冷,似要把那行字烧穿。 他忆起当年力排众议,遣张骞通西域、开丝绸之路; 忆起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封狼居胥的辉煌。 那等伟业,岂是苟且之人可成? 韩嫣伴读、李延年承宠,那些隐秘旧事,皆被它揭穿无遗。 它能洞悉秦亡之因,剖析贞观之治的兴衰,权威早植于心。 若此言非虚,那朱元璋,究竟是怎样的男人? 是能吞下耻辱的枭雄,还是被凡欲吞噬的凡人? 这问题,让刘彻的眉间,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兴趣。 第290章 如此流传下去,君威安在?纲常何存?! “刘据。” 刘彻的声音在殿内回荡,语气平静,却藏着一丝倦意。 太子正伏案研读公羊传,闻声立刻合上竹简,快步趋前,恭敬行礼: “儿臣在。” 刘彻抬手指向天幕,目光复杂。 “你说——世上真有帝王,为了苟活,不惜丢掉尊严,行这等丑事吗?” 刘据微微一愣,旋即低声答道: “父皇,古来成大事者,皆非常人。” “韩信受胯下之辱,终成兵仙;” “勾践卧薪尝胆,雪亡国之耻。” “若真有其事,也许是形势逼人,身不由己。” 刘彻沉默良久,指尖轻敲窗棂,“笃、笃”作响。 他当然明白这个道理。 可“帝王”二字,本身就意味着尊严与威仪。 若连开国之君的身上,都被传出如此不堪的往事,那后人还如何敬畏这至尊之位? 他想起当年推行推恩令的艰险,记得那一场场与诸侯王的暗斗; 又想起改革币制时,与富商豪强明争暗斗的岁月—— 那些岁月虽险,却从未让他生出一丝要舍尊自辱的念头。 “可朱元璋不同于韩信与勾践。” 刘彻叹道:“他是一国之君,是要立下千秋楷模的人。” “若真有那样的往事,天下人又怎服他?” 刘据低下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天幕的威信让他不敢妄言虚假,而父皇的顾虑,他又感同身受。 刘彻回到案前,拿起史记,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窗外阳光明亮,他的心却沉入深处。 那一行行天幕上的文字,如同石子投湖,搅乱了他心头的平静。 他举起青铜酒爵,缓缓抿下一口。 酒液入喉,温热的气息升腾,却冲不散胸中的疑雾。 他知道,这件事不会就此平息—— 无论真假,天幕的影子,都将长久地印在他的心上。 阳光渐渐西沉,建章宫的阴影被拖得修长。 刘彻伫立在史记前,久久不语,犹如要从那古老的竹简中,寻到帝王尊严的答案。 …… 蜀汉时期! 永安宫中,铜铃轻晃,声声清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肃然之气。 刘备披着素色锦袍,坐于楠木案前,手中摩挲着一卷春秋。 案几上热茶的雾气轻绕鬓边,将他鬓角的白发染得朦胧。 当天幕浮现出那行字——“明太祖朱元璋曾卖钩子”时,刘备手中的书卷骤然一紧,绢面被捏出深深的褶痕。 他抬起头,浑浊的眼眸透出错愕与怅然。 “唉——” 一声长叹,沉重而无奈。 他放下书卷,手指轻敲案几,声音低沉,回荡在空寂的宫殿里。 侍立一旁的内侍连大气都不敢出,只悄悄将冷茶换成新的。 刘备环顾殿中,那尊从徐州带来的青铜鼎,那幅隆中对手卷,那盏陪伴多年的油灯,每一物都带着旧日漂泊的印记。 他忆起织席贩履的贫寒,忆起涿郡结义的豪情,忆起寄人篱下的忍辱—— 那些岁月让他深知,贫穷并不可耻,可“失了尊严”,便不配称人。 “乱世之中,谁不受苦?” “可尊严二字,不可抛。” 他喃喃道,语气里透出沙哑的执拗,“若太祖真有此事,岂不辱没天下君王?” 这时,诸葛亮执扇入殿,见刘备神色凝重,便已明白几分。 “陛下,臣闻天幕又显奇文,特来相询。” 刘备叹道:“孔明,你看,这天幕竟敢污蔑明太祖。” “创业之难,吾辈皆知,可再难也当守气节。” 诸葛亮轻摇羽扇,沉声道: “成大事者必有志节,明太祖能开万世基业,又岂会行那苟且之事?” “此言,多半是后人妄诞。” 刘备颔首,语气坚定: “是啊,我当年受制曹操,虽如囚笼,却未曾失志。” “太祖若真似天幕所言,天下群雄岂肯心悦诚服?” 诸葛亮叹息:“后世小人,总喜编排伟人。越是高者,越受诋毁。” 刘备眸色深远:“忠义与尊严,是我毕生信条。” “昔救孔融,非为私情,只敬其气节;长坂坡不舍百姓,只因民心系国本。” “太祖若真如天幕所说,史书怎会称颂其仁政与威名?” “陛下明见。” 诸葛亮拱手: “此等野史,传之不足信,日久自散。” 刘备起身,立于窗前,风过桂树,沙沙作响。 “孔明,若有一日,此事传世,我必为太祖正名。尊严之事,不可被污。” 桂叶轻颤,仿佛应和着他的话。 …… 贞观时期! 贞观殿内,檀香翻腾,却掩不住肃杀的气息。 李世民端坐龙椅,玄袍垂地,眼神冷峻如霜。 天幕上那行字映入眼帘,他只觉胸口一窒。 那日天幕曾污蔑他出征高句丽时“投降求饶: ”如今又编排明太祖之丑闻,简直是公然挑衅帝王的尊严。 “砰——!” 龙案被他重重一拍,墨汁四溅,在奏章上开出一团团乌云。 “这天幕,愈发放肆!” 他咬牙低吼,声音如雷。 殿内侍者噤若寒蝉,纷纷跪地。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匆匆入殿,目睹这一幕,心中暗惊。 “陛下息怒,天幕之言,多有虚妄。”长孙无忌上前劝谏。 “息怒?!” 李世民猛然抬首,眸中血丝交织: “朕征高句丽,身中流矢仍率军破城,岂有投降之事?” “如今又污蔑明太祖,简直在践踏九五之尊的尊严!” 他怒气如山,殿中檀香几乎都被震散。 “朱元璋虽出身布衣,却能自草莽崛起,荡平群雄,一统山河,奠定大明基业,此等人物,岂容污蔑?” 李世民霍然起身,龙袍的衣摆扫过御案,几卷竹简应声坠地,声声清脆,在殿内回荡。 房玄龄连忙上前,拱手道: “陛下所言极是。” “明太祖驱逐胡虏,复我华夏,功业流芳百世。” “天幕这般妄评,实乃对列代帝王之大不敬。 不过,陛下,此言虽荒唐,百姓自有公论,不足为虑。” “公论?” 李世民冷哼一声,缓步踱于殿中,龙靴落地的回响,如鼓擂心。 “今日能凭空捏造朕之虚妄,明日便能污我子孙后代。 如此流传下去,君威安在?纲常何存?” 第291章 无论有意无意,辱我先皇,便是与朕为敌!与大明为敌! 他抬眸望向殿外,那片天幕上的金字仍在闪烁,宛若嘲弄。 “朕登基以来,夙夜忧勤,望的是国泰民安,天下太平。” “可这天幕,却将朕的苦心当作笑谈,将血汗之功,轻描抹黑。” 李世民心头怒火汹涌,往昔征战高句丽的画面在脑海闪过—— 他见过战士白刃交错、血流成河,也见过他们死而无悔的神情。 “那些为国捐躯之将士,岂能被这般亵渎?” “明太祖筚路蓝缕,一砖一瓦创下盛世,竟被编排成市井笑谈?” “真是荒唐!” 长孙无忌低声劝谏: “陛下,或许这天幕是要试帝王之度量。” “只要行得端坐得正,任他人妄语,也伤不得根基。” 李世民目光陡冷,转首望向他,语调如刀: “无忌,你可知史言一出,流传千载?” “若任由谤语成文,后世之人读史,将视帝王为奸佞,士子论政,亦会以讹传讹。” “此事,岂容轻视!” 房玄龄沉吟片刻,郑重奏道: “陛下,不如颁诏天下,申明真伪;” “另召史官编纂历代帝王功过录,详述功业是非,以正视听。” 李世民胸中怒意稍缓,目光愈显坚定。 “好,就依卿所奏!” “即刻命国子监、史馆同修此书,务求公正无私,留予后世评断真史!” “臣等谨遵圣命!” 殿中群臣齐声应诺。 李世民复又望天幕,神情肃然。 “天幕欲妄评帝王?” “朕偏要以史为证!帝者功绩,不容抹杀;帝者尊严,不容践踏!” 日光透窗洒入,落在他威严的面庞上。 贞观殿内一片肃然,那股不容侵犯的气势,直冲云霄。 …… 大宋! 紫宸殿中。 龙纹盘绕的梁柱在烛火下闪着金光。 龙涎香与墨香交织,气息庄重而冷峻。 赵大正端坐龙椅,指间转着一枚温润的玉佩,赵二立于一侧,低声议政。 忽然,天幕上骤然显现一句: “明太祖朱元璋,曾为市井贩夫。” 字迹灼眼,似雷霆乍响。 赵大手中玉佩“啪嗒”落案,惊得满殿寂然。 他抬头望天幕,神情震动,一时语塞。 赵二亦呆立当场,瞳孔收缩,脸色青白交织。 片刻后,赵大深吸一口气,低沉道: “此言荒唐之极,岂能为真?” 赵二愤然应道: “正是!” “那明太祖,虽出草莽,却能驱逐群雄,立国开基,此等人岂容诋毁?!” 赵大凝眉道: “创业艰辛,朕深有体会。能成帝王者,必非常人。” “将污言加诸其身,实乃大不敬。” 赵二疑惑道: “天幕先前评帝尚算公允,今忽出此谤语,为何?” 赵大沉声道: “或是后世妄人造谣,妄图乱史。” “帝王之名,乃国之颜面,此等诋毁,已越礼度。” 窗外微风拂叶,殿内愈显寂然。 赵二走至窗前,凝望天幕,沉声道: “民心自有明鉴。” “明太祖励精图治,轻徭薄赋,百姓敬仰,岂容污名?” 赵大点头道: “是也。” “民心所在,便是真史所在。” “此谤,不过蠢徒之妄语。” 此时,宰相赵普疾步入殿,见天幕字迹,面色一凛,行礼奏道: “陛下,臣亦以为,天幕之言,不足信也。” “明太祖自布衣而帝,其志坚如铁,岂为凡庸可污?” 赵大目光渐冷,缓缓颔首。 “是啊,谤言可惧,但更惧轻信。” “传令下去,凡天幕之语,皆须辨其真伪,不可惑于妄谈。” 赵普与赵二齐声应道:“陛下英明!” 殿内气氛复归安定。 天幕虽耀目,却不再能动摇他们的心。 史有公论,真相自在人间流传。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内。 烛光映照金龙,威势逼人。 朱棣端坐龙椅,身披十二章纹龙袍,手中紧握一枚玄铁令牌—— 那是他北征沙场的信物,冰冷的金属提醒他,帝王绝不容轻辱。 忽而,天幕闪动,一行字浮现—— “明太祖朱元璋,出贱途卖钩。” 那一瞬,朱棣的眼神骤冷,宛若雷霆压顶。 他自靖难登基以来,便以守护父皇英名为己任,亲修太祖实录,不容任何污言。 此刻,那几个字犹如毒刃,直刺心胸。 朱棣的眼中闪过一抹愤怒与不屑。 愤怒的是,竟有人胆敢公然亵渎先皇; 不屑的,是编造此等谎言之人,心术卑劣,品行不堪。 他猛然一掌拍在龙案上。 案上的鎏金笔洗被震得跃起,清水溅落,打湿了几份摊开的奏折。 “荒谬至极!” 那声怒喝犹如惊雷炸响,直震得奉天殿内风声俱寂。 文武百官齐刷刷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凉的金砖,连呼吸都变得微弱。 “如此诋毁我先皇——这天幕,罪该何等!” 朱棣声音低沉,似来自九幽,字字透着刺骨的寒意,让殿内众人背脊生寒。 他缓缓站起身,龙袍下摆扫过龙椅的扶沿,发出“簌簌”的轻响,威压愈盛。 立于最前方的英国公张辅,久随朱棣征战沙场,此刻也被这股怒意震得面色发白。 他定了定神,拱手颤声奏道: “陛下息怒!” “天幕之言,全属荒诞不经,岂能当真?” “先皇戎马一生,驱逐暴元,开创大明,功盖千秋,岂容此污!” 朱棣目光如冰,缓缓移向他。 “无稽之谈?可它昭然于天幕之上,传遍天下。 “若百姓信之,我朱家的清名岂非毁于一旦?” 他踱步至殿中央,脚下金砖回荡着沉闷的声响。 “我父,出身寒微,却怀鸿鹄之志;他当过和尚,乞过食,尝尽人间苦楚,却从未向命运屈服!” “如今,却被污为‘卖钩之徒’——岂不让朱家蒙羞?岂不让我大明遗笑千年!” 说罢,朱棣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的悲愤与决绝。 “他揭竿而起,为天下苍生脱离元廷压迫; 他南征北战,为子孙后代开辟安定江山; 他登基之后,惩贪肃吏、修水利、抚黎庶——此等君主,乃千古一帝! 岂容被妄言污蔑!” 户部尚书颤声出列,低头奏道: “陛下,或是后世小人妒功,故造谣言;天幕不过汇聚虚词,并非有意诋毁。” “并非有意?” 朱棣冷笑一声,眉宇间杀气渐盛。 “无论有意无意,辱我先皇,便是与朕为敌!与大明为敌!” 第292章 论威名,他六下江南,万民夹道迎驾?? 他回身仰望天幕,那行金字依旧闪烁,似在嘲讽他的怒火。 “传朕旨意!” 声音如刀,斩钉截铁。 “令翰林院即刻撰文驳斥天幕之妄言,详列先皇丰功伟业; 令锦衣卫彻查天下,凡散布此等谣语者,一律从严惩处! 朕要让天下人明白—— 我大明开国之主,乃英武之雄君,不容玷辱!”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应和,声音震动梁柱。 朱棣深吸一口气,抑住胸中怒意。 他明白,愤怒并不能洗清污言,唯有以史为证、以行动正名,方能守护父皇英灵。 他走回龙案前,拾起那份被清水打湿的奏折,凝视片刻,目光重新变得坚定。 “好了,都起来吧。” 朱棣语调渐缓,却依旧威严,“江南漕运之事,照例议来。 如今国事为重,治国安民,方是告慰先皇的最好方式。” 百官纷纷起身,奉天殿的空气虽仍凝重,却多了份坚决。 朱棣心知,这场守护父名的战役,才刚启幕。 他要用事实、用时代的昌盛,让父亲的功业永照山河。 天幕上的那行字仍旧闪烁不去。 但此刻,朱棣的眼神已无怒意,唯有不屈与笃定。 他相信——真相终将击碎谎言, 而先皇的荣光,终会被世人铭记。 …… 康熙时期! 紫禁城南书房内,书香与檀香交织,静谧如水。 墙上悬着的康熙南巡图在灯光下流转,江南烟雨与百姓笑语似乎跃然画中。 康熙端坐于紫檀软椅,手中捧着一册明史,神情专注。 指尖缓缓拂过书页,纸上留下浅浅印痕。 窗外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投下斑驳光影。 几只麻雀在梧桐枝头啼鸣,为这静谧添了几分生气。 殿中太监屏息而立,步履轻微,唯恐惊扰圣心。 忽然—— 天幕骤亮,一行金字燃现虚空: “明太祖朱元璋,曾卖钩为生。” 平静的气氛,顷刻粉碎。 康熙手中明史一顿,书页被捏得微微变形。 他抬起头,眼神陡然锐利,眉间“川”字深锁,沉思中透出肃然之气。 身为通晓史学之君,他深知朱元璋一生的坎坷与伟业—— 从濠州白丁到一统天下,从草莽英雄到帝王之尊,每一步都踏满血与泪。 怎会与“卖钩”这等污秽字眼相连? “此言荒唐,实有悖史理!” 康熙的声音不高,却如玉敲金石,震人心弦。 他将书缓缓放下,双目直视天幕,目光深邃如渊。 侍立一旁的张廷玉心中也是一震,赶忙上前一步,恭身奏道: “陛下英明,野史多半荒诞不经!” “信口编排,不足为据。” “明太祖乃开国英主,雄略盖世,断无此等有辱身份之行!” 康熙微微颔首,指尖轻敲案几,神色若有所思。 “朕自然知这类野史不足为信。” 康熙沉声道,眉宇间却浮起一丝疑虑, “但天幕此前所显之事,虽偶有偏颇,却并非全然虚妄。 如今它忽然抛出如此惊世之言,若不澄清,岂非要误导天下人对明太祖的观感?” 他起身踱步于南书房内,龙袍下摆轻拂地面,衣袂生风。 “明朝虽有昏庸后嗣,但太祖立国之功,不容抹杀。” “朕以为,他确是当得起‘历史十大帝王’之名!” “张廷玉。” 康熙忽地转身,语气愈发沉稳: “命翰林院即刻调阅馆中所有关于明初的史料,特别是太祖早年之记载。” “凡有蛛丝马迹,务必查明,勿遗一字。” “臣遵旨。” 张廷玉俯首应命,心中明白,皇上此举,不单是为辨史实,更是在维护帝王史道的庄严。 康熙走到窗前,凝望庭中那棵银杏树,金叶在秋风中轻颤。 他缓缓开口:“明太祖寒微出身,却能由布衣而定鼎中原,实乃天命所钟。” “他勤政节俭、平定乱世,使民得以安生。” “若因无稽之谈而污其名,岂非不公?” 张廷玉俯首附和:“陛下圣心仁明。” “是非自有史官评断,岂容荒唐传言玷污圣贤?” 康熙回身,眼神坚定: “朕要的不仅是一个清白,而是让天下人懂得,评史当持公心,不可随波逐流。” “若查无实据,便以圣旨昭告天下,驳此虚妄之谈!” “臣明白。” 张廷玉再度躬身领命。 康熙重新坐回御案,取起清茶,浅尝一口。 茶香弥散,令他心神微定。 他心中暗想:历史之镜,若被尘垢蒙蔽,天下人所见皆为虚影。此事,必须彻查。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内。 阳光透过琉璃穹顶洒落,照在鎏金廊柱上,辉光流转。 喷泉水珠在半空交织,幻化出一弯短暂的彩虹。 乾隆帝着石青常服,立于御案前,手中执笔,在新绘的南巡图上凝神题字。 笔尖悬空,良久不落。 案角记录着天幕刚才播放的历代帝王评鉴。 他摊开看着,页页翻旧,停在“十大帝王”一栏—— 唯独没有“爱新觉罗·弘历”。 “哼,一群酸儒,岂懂帝王之业?” 乾隆冷笑,将狼毫重重搁下,墨点溅在砚台,晕出一片乌痕。 自从那“十大帝王榜”公布,他心中便若芒在背。 论疆土,他平定准噶尔、开疆拓土; 论文治,他修四库全书,弘扬文教; 论威名,他六下江南,万民夹道迎驾。 如此丰功伟业,却不入榜? 侍立一旁的和珅垂手奉茶,神情恭敬。 他知道,陛下这几日龙颜不悦,御膳房更换三次糕点,皆无转机。 忽然,天幕再度闪耀—— 一行金字跃现半空:【明太祖朱元璋,曾卖钩子】。 乾隆微愣片刻,旋即失笑。 那一丝郁气,竟在顷刻间消散几分。 他接过和珅奉上的茶盏,轻啜一口,笑道: “哈哈,这倒有趣!” “天幕也未必尽错,连朱元璋这等人,也有不堪往事。” 他放下茶盖,轻响回荡。 和珅心中暗惊,却忙堆笑道: “陛下圣明,那朱元璋草莽出身,行迹本多不经,天幕不过据实揭露罢了。” 乾隆眯眼,语气淡淡: “你以为朕真信这些胡言?” 他缓步行至窗前,目光投向园外修剪整齐的花圃。 “朱元璋若真如传言所述,岂能聚英才、创基业?” “马皇后又岂会下嫁此辈?” “这天幕,不过是添枝加叶、惑乱人心。” 第293章 老朱:当皇帝的,还能掉进粪坑里淹死?! 言罢,他嘴角仍残留一丝快意。 就像两个帝王在天幕之外较劲,他虽未登榜,却见对方被揭短,心底那股失衡,反倒舒畅几分。 “不过嘛——”乾隆轻笑,语气中带几分讥讽, “野史也好,流言也罢,终究比那正史更能博人眼球。” 他想起自己修四库全书时,命人删削多少不利于清廷的篇章。 史书,向来是为胜者而写。正史之中,岂有污点? 和珅忙道:“陛下英明,正如您所言,史笔皆随权而转。” “天幕敢言人所不敢言,也未必尽虚。” 乾隆转身,面色一冷。 “真话?” 他指尖点在书页上朱元璋的名字处:“若真如此,他如何得人拥戴、立国百年? 此言非虚假之传,便是蓄意挑拨。” 他一挥袖,沉声命令: “传旨,南书房翰林查阅明实录、明史诸卷。” “若真有此事,立刻上奏;若属子虚乌有,朕要亲自下谕,驳斥流言!” “奴才遵旨。” 和珅俯身领命,又试探着道: “陛下,倒也不必太放心上,免得扰了圣心。” 乾隆淡淡一笑,重新提笔,在画卷上题下“乾隆御笔”四字。 笔锋遒劲,力透纸背。 “朕岂会被区区流言扰心? 只是帝王之名,岂容污秽?此举,不过以正天下之视听罢了。” 说着,心中那股隐隐的快意却再度浮现。 他知道自己在意的从不是朱元璋的清白,而是自己终于找到了情绪的出口。 夕阳余晖洒在画卷上,西洋楼被金光笼罩。 乾隆望着那行大字,心绪复杂。 他叹息一声,喃喃道:“天幕……真是能扰人心啊。” 天幕上的字仍在闪烁,宛如一面映照人性的镜子,折射出帝王心底的隐秘角落。 乾隆在那光影中,看见了自己的影子——既骄傲,又微带几分自嘲。 …… 现代。 【叮!您收获了大量情绪值,获得一百万现金奖励,已发放至银行卡!】 【您的视频引发了剧烈反响,系统已为您扩散至更多位面!】 系统提示音在李阳耳畔响起。 他看着手机上到账的数字,嘴角勾起笑意。 “不错,情绪值转化率又提高了。” 几分钟后,新一期视频已经剪辑完成。 随着上传键一按,天幕再度浮现—— 金光陡敛,墨云翻腾,字迹如刀,撕裂苍穹——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 紧接着,那一行行细字像毒蛇吐信般浮现,阴冷又诡异: 【历史十大帝王最离谱的死法——第一名!】 【坠入粪坑溺亡——晋景公(春秋·晋国)】 【鲁成公十年初夏,晋都绛邑弥漫着药石与艾草的苦涩气味。】 【晋景公姬獳卧在铺满熊皮的榻上,丝质寝衣早被冷汗浸透。】 【自从去年征郑归来,背疽愈发恶化。】 【每逢夜半,噩梦惊魂,梦中总有披发厉鬼指他鼻骂:“夺吾性命,戕我子孙——不义!”】 【景公咳出一口血,命人召桑田巫卜卦。】 【须发皆白的巫者跪于榻前,看着国君蜡黄的面色,颤声断言:君上怕是熬不过今年新麦。】 【景公暴怒,坐起时将铜盂踹翻,血痰四溅。】 【他痛斥巫者妖言惑众,声称田野麦穗丰盈,新麦在即,若他活至其时,便当烹巫祭天。】 【巫者被拖下狱时,景公望着窗外的微光,隐约又听到那梦中厉鬼的怒吼,心底第一次泛起一丝阴冷的寒意。】 【六月,绛邑新麦登盘。金色麦粒盛于玉簋之中,清香弥漫。】 【景公下令将桑田巫押来殿角,声称以现实打脸妖言。】 【青铜鼎中热气腾腾,麦饭香甜,旁佐炖熊掌。】 【景公方举箸,腹中忽然剧痛,似有百蛇乱窜。】 【冷汗涔涔而下。】 【他蜷身呻吟,命人扶至厕所。】 【那时的宫厕不过深坑一方,坑上架两块宽木板,四周仅有低矮围墙,臭气熏天。】 【内侍正要搀扶,他又一阵绞痛,身躯猛地前倾。】 【“扑通!”】 【一声闷响,污水溅起,声息随之归寂。】 【内侍惊呼,徒留一角衣袖在手。】 【木板上滚落一只玉玦,泥浆溅满,腥臭难当。】 【等人抬桶持钩赶来,国君已断气。】 【遗体被八人以绳索吊出,锦袍被污秽浸透,面目肿紫,双眼圆睁,仿佛要从粪坑底望见天光。】 【宫人以香料擦拭,再以烈酒净身,却洗不净那股深入骨髓的臭味。】 【那碗炖熊掌冷在案上,玉簋中麦香早被尸气吞没——这一死,成了春秋最荒唐的帝王笑柄——!】 …… 洪武时期! 金銮殿里檀香袅袅,却被一股暴烈的怒意搅得破碎。 朱元璋指节深陷龙椅扶手,硬生生抠出白印。 前几日天幕“卖钩子”的污言尚在胸中郁着火—— 如今又被这“粪坑之死”的文字刺中要害,怒火如铁水沸腾。 “啥玩意儿?!” 他猛地起身,一把揪住胸前的明黄龙袍,淮西口音里透出难以置信: “当皇帝的,还能掉进粪坑里淹死?!” 群臣方从“卖钩子”一事的惊惧中喘过气,又被这话惊得噤若寒蝉。 户部尚书夏原吉背心早湿透,偷偷抬眼,正撞见那双布满血丝的眸子—— 其中燃着怒火与羞耻交织的红光。 “标儿!” 朱元璋一掌拍在龙椅上,木裂声清脆。 他腾地起身,龙靴踏在金砖上震响: “你给咱说说,这晋景公是个啥玩意?” “打仗输了自个儿寻死?” “还是胆子肥到连茅厕都敢称威?” 朱标的笏板几乎握不稳,艰难吞咽道: “儿臣……曾读左传,确有记载……晋景公溺亡,如厕之事……只是没想到竟被列为‘奇葩死因’。” “奇葩?” 朱元璋冷笑,一声比一声阴沉,震得殿中铜鹤皆摇。 “这叫奇葩?分明是丢尽帝王颜面!” 他猛扯开衣襟,露出锁骨上的旧疤: “咱被编排卖钩子,那也罢!他倒好——一头扎进茅坑! 史书若写他这等死法,后人提帝王,怕不是先想那股臭气!” 第294章 秦始皇:纵使一饮一食、一溺一便,亦须顺乎礼法!! 众翰林脸色惨白,年轻的编修忍不住后退。 他们才奉旨修订皇明祖训,刚写完“帝王威仪重于国本”,如今这天幕等同于当面扇耳光。 朱元璋怒气翻涌,龙靴踩得奏章粉碎。 他指着天幕咆哮: “这天幕准是故意的!” “先糟践咱,再拿古人取笑!晋景公死了千年,偏要挖坟揭丑,是何居心?!” 殿外风雨交加,雷声滚滚,像在为那倒霉君主鸣丧。 但那聒噪的雨声,只令殿内更压抑。 “咱当年在皇觉寺挑粪浇菜,都比他体面!” 朱元璋声嘶力竭:“那茅厕,贩夫走卒都嫌脏!” “他好歹也是灭潞败齐的主,怎的偏偏死那地方?!” 他猛地转向礼部尚书,目光如刃:“你说!” “若史官在元史里写出此类秽闻,咱该怎么处置?!” 礼部尚书“噗通”跪地,连帽都滚出数步: “陛下息怒!” “史书多讳此事,左传春秋笔法,不过寥寥数语——” “寥寥也不行!” 朱元璋怒踹香案,香炉坠地: “帝王要死,也得死得体面!” “要么沙场披甲,要么寿终正寝!” “掉粪坑?岂非笑话!” 朱标赶紧膝行上前:“父皇息怒……此事早隔千载……” “千载也臭千载!” 朱元璋气息粗重,龙袍翻飞: “咱在鄱阳湖中箭三支,躺尸堆里都不曾失体面! 若真要那样死,宁愿让陈友谅把咱挫骨扬灰!” 风雨大作,殿角铁马铿然作响,似与怒声呼应。 群臣低头,空气凝如石。 “传旨!” 朱元璋声如雷霆: “天下宫厕,凡帝王行宫所在,皆以青石为底,铜柱为围,铺金丝楠木! 再设羽林卫看守,若敢令污秽近龙体半步——诛九族!” “臣等遵旨!” 百官齐声,颤音不绝。 朱元璋喘息着坐回御座,目光阴鸷地盯着那行金字,仿佛要将其灼烬。 他忽然想起马皇后替他缝的粗布内裤——那时她总说: “再穷也得干净。” 此刻想来,那布料都比晋景公的死地体面。 “咱不管这天幕是人是鬼,” 朱元璋握拳,骨节发白,“敢辱帝王体面者,咱必让他尸骨无存!” 殿外雨势滂沱,冲刷琉璃瓦,却冲不散这股滞重的戾气。 朱元璋深知,天幕的挑衅远未结束。 但他也发誓—— 只要他还活着,帝王二字,就绝不会与污秽为伍。 …… 大秦! 咸阳宫内。 烛影摇曳,梁柱的阴影在墙上映出森然的轮廓。 嬴政指尖摩挲着传国玉玺上螭龙的纹理,那蓝田玉被体温熏得温热。 可玉角上的血痕仍未干透—— 那是昨日他砸案时裂开的伤口。 当天幕浮出“粪坑溺亡”四字时,嬴政眉头一沉,玉玺“砰”地落在案上,声若雷霆。 沉闷的撞击声在殿中回荡。 玉玺上的裂纹又向外蔓延了半寸。 宛如一条细长的毒蛇。 在这件象征天下正统的至宝上缓缓游走,令人心惊。 “放肆!” 始皇帝的怒喝震得殿角编钟嗡鸣不止。 悬空的青铜灯盏剧烈摇摆。 烛火颤抖间,他的身影被拉得扭曲狰狞。 他猛地起身。 玄色龙袍上绣着的日月星辰在火光下翻腾起伏,犹如被他的怒意点燃。 “帝王可死于沙场,血洒征袍!” “可薨于龙榻,遗诏天下——皆顺天命!” 嬴政的声音如金铁交击,每一个字都透着凛冽寒意: “唯独茅厕,污秽之地,蛆虫盘踞,岂容天子之身堕入其中?” 阶下的扶苏早已跪伏在地。 额头紧贴冰冷的金砖,呼吸轻得几乎不可察。 他听见父亲的龙靴碾过地砖,那沉稳的声响每一下都似重锤击在他心口。 方才天幕中闪现的景象——晋景公在粪水中挣扎的模糊画面,与左传所记“将食,涨,如厕—— 陷而卒”重叠,竟让那寥寥数语的史笔显出一种荒诞至极的真实。 “父皇息怒。” 扶苏的声音带着颤抖,手指深陷衣角: “晋景公在位有功,曾灭潞、败齐,开疆拓土,虽死仓促,却非庸主。” “仓促?” 嬴政冷笑,龙袍的下摆扫过案上竹简,发出哗啦声响,威势如山。 “宫卫令明载:宫厕铺木为底,外设扶栏,每旬三查,失职者斩!” 他俯身抓起青铜方升——那是他亲定的度量衡标准。 铜面铭刻“廿六年,皇帝并天下诸侯”,字痕在烛火下闪烁着冰冷光泽。 “连茅厕都不安稳,何以安邦治国?何以牧民?” 话音落下,方升被他猛然掷向殿柱,脆响如裂雷,一角凹陷。 “朕一统六国,书同文、车同轨,修阿房宫则栋宇参天,筑骊山陵则层叠森严——规制法度,无一不整!” 嬴政的目光冷冷扫过群臣,众人噤声如泥。 他抬眼望向墙上的秦并天下图,朱砂疆界从辽东至南海、从陇西到东海,每寸山河都浸透着秦兵的血。 “便是厕室,朕亦令将作少府反复推演,务求洁净稳固!” “此晋景公,竟令帝王蒙羞!” 殿外风雪骤烈,呼啸拍打窗棂,似有千百冤魂随风哀哭。 “传朕旨意!” 嬴政步至窗前,凝视庭中被风压得低伏的松柏,怒火在眼底化作冷彻的平静。 “令将作少府即刻重修宫室制度——凡饮食寝居、厕所浴堂,皆以铜为栏、石为基,固若金汤!” “臣遵旨!” 李斯俯身叩首。 嬴政的声音再次拔高: “让天下人知何谓帝王之仪!” “纵使一饮一食、一溺一便,亦须合乎天道,顺乎礼法!” 扶苏抬头,望见父亲侧颜映在烛光与雪影之间,冷峻得近乎神祇。 他忽忆起去年东巡琅琊时,见那刻石题曰: “皇帝之功,勤劳本事,上农除末,黔首是富。” 那时只觉寻常颂辞。 此刻才明白,父亲对“帝王”二字的敬畏,已刻入骨血,不容丝毫亵渎。 嬴政回到御案前,拾起那裂痕遍布的传国玉玺,用丝绢细拭。 玉质冰凉,似能镇住他心中的翻涌。 “晋景公之死,非命非祸,乃咎由自取。” 第295章 刘邦:哪像那项羽,被人分尸五段,连块整骨都没留!! 他低沉开口,语气中透着俯视众生的冷意: “后世帝王若不谨法度、重小节,终将重蹈此覆辙。” 殿内的编钟寂然无声。 唯余铜漏滴答。 像为千年前的荒唐计时。 也似在为大秦的未来鸣警。 嬴政注视着天幕上渐淡的文字,神色平复,只剩深不可测的庄威。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院中,新酿黍酒的香气混着槐花甜香,飘荡在青砖小径。 刘邦斜倚在铺虎皮的软榻上。 一条腿随意搭在案边。 手里攥着那只从咸阳带出的青铜爵——爵沿的包浆光滑如镜。 依稀还能见到当年啃咬留下的齿痕。 “陛下,尝尝这新腌的青梅?” 内侍方将果盘奉上,天幕忽地金光炸开,晃得刘邦眼花。 “粪坑溺亡”四字映入眼帘时,他正含着一口酒,猛地喷出,溅得锦垫一片深褐。 “咳咳……呸——笑煞我也!” 他一边咳嗽,一边笑得直抖,指着天幕喊: “樊哙!快来瞧,这晋景公——竟是掉粪坑淹死的!” 廊下的樊哙正啃着酱猪肘,闻言一愣,丢下骨头,用油手在甲上抹了抹,凑上来看。 “这晋景公傻不傻?” “好端端的茅厕能掉进去?” “俺当年在丰县砌茅厕,用石头垒的,稳得很!” “你懂个屁!” 刘邦笑着拍他一巴掌,掌茧磨得樊哙龇牙咧嘴: “春秋那会儿,茅厕多是土坑搭板,连护栏都没有。” “估摸他吃撑了麦饭,一脚踩空,噗通——” “噗通”二字落地,响亮得连内侍都忍笑憋红了脸。 “陛下还笑得出来?” 帘后传来吕雉的声音,她手中还拿着绣帕,珠步摇随步轻晃。 “帝王死得这般可笑,传出去岂不贻笑天下?” 她走到案前,拾起酒爵,用帕子细细擦拭。 “笑话?” 刘邦重重一顿爵杯,清脆作响: “这才是人生真味!” “当年我在芒砀山夜里尿急,一脚踏空跌进泥坑,浑身泥浆,被樊哙笑了半年!” “嘿嘿,那时候的陛下,比这晋景公体面多了,至少没掉粪坑。” “滚!” 刘邦笑骂一句,靠近吕雉,压低声音,酒气混着花香: “可说来,那秦始皇的茅厕倒是真气派。” “金砖铺地,帘挂锦缎。” “连上厕所纸的都是细麻布,还有内侍捧香在旁伺候。” “要真掉进去,也算体面。” 吕雉嗔他:“陛下慎言,当心被史官记下。” “记就记!” 刘邦大咧咧地笑,一边夺过樊哙的猪肘啃着,油汁顺嘴角而下。 “咱刘邦一生,荒唐事一箩筐——鸿门宴尿遁,彭城被追抛妻弃子,哪一样不丢人?” “可咱还活着,活得痛快!” “陛下说得对!” 樊哙笑得直拍大腿: “男人活着,就图个舒心!” “打仗冻裤子也照样砍敌首!” 刘邦忽地收笑,摸着下巴沉吟: “这晋景公倒也算个有福的。” “打了一辈子仗,血债累累。” “结果最后死在自家茅厕。” “但总比被砍头赐毒强。” “起码全尸入殓,算有个安稳结局。” 他晃晃手指,笑意又起: “哪像那项羽,被人分尸五段,连块整骨都没留!” 吕雉神色微沉,按住他手腕: “陛下慎言,死者为大。” 刘邦笑着摆脱她的手,走到廊下,看着被风吹得摇曳的梧桐,目光渐深。 “这世上帝王千百种,死法荒唐也罢,体面也罢,能笑着看自己荒唐的,才算真活过。” “要我说啊!” “人活一辈子,不论官多大、权多重,终归一死。” “晋景公死得荒唐,可好歹是死在自家地盘上,临终前还吃上了新麦!” “这叫有口福,比那些饿着肚子去见阎王的强多了!” 他一嗓子震得庭院里的麻雀四散乱飞,扑棱棱落到不远处的槐树枝头,叽叽喳喳,犹如在议论那位千年前命途多舛的君主。 刘邦回身举起案上酒爵,遥遥对天幕一敬,酒液沿爵边滑落,在青砖地上洇出一抹深色。 “晋景公啊晋景公——” 他笑声洪亮,语气里带着几分放达几分调侃: “你那死法虽丢脸,可比我那老冤家项羽自刎乌江有趣多了!” “至少后人提到你,还能添句‘这主儿死得热闹’,总比那些死得悄无声息的强!” 话音落,他仰头将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的声音在寂静的院落中格外清晰。 阳光透过槐叶的缝隙洒落,在他胸口那道被项羽一箭射穿的旧疤上闪烁。 宛如岁月替他盖下的一枚印章,为这句带着人间烟火的评语作证。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 檀香与安息香的气息交织。 青铜风铃悬于梁间。 风过之处,铃音细碎,若有若无。 刘彻俯身凝视案上摊开的西域舆图。 指腹沿葱岭以西的墨线缓缓划过—— 那正是大宛之地。 自李广利征宛凯旋后,血汗宝马嘶鸣于上林苑。 然而西域诸国的朝贡名单中,仍有几国迟迟未至。 “陛下,安息使臣求见。” 内侍方才通禀,天幕之上骤然一片金光炸裂,晃得刘彻眼前一刺。 当“晋景公溺死于厕”的字样显现! 他手中那支以狼毫、紫毫混制的御笔“啪”的一声折断! 墨汁溅落在舆图“乌孙国”一带,晕开一团暗痕,宛若战场凝血。 “荒唐!” 刘彻厉声喝道。 他将断笔掷地,笔杆击在金砖上,脆响惊起檐下的玄鸟。 鎏金冠冕微颤。 垂珠轻碰,发出细微清响。 掩去他胸腔深处那声压抑的冷哼。 “左传明载晋景公‘疾病,求医于秦’。” “可见久病在身。” “失足于厕或许尚可解释,但被天幕列作‘奇葩死因’,实在轻薄!” 刘彻指尖戳在舆图那片墨渍上,目光如锋。 殿角处,刘据手中公羊传微颤,竹简滑出半寸。 他凝视着父皇紧绷的背影—— 龙袍上的日月星纹在烛光下明暗流动,恍若漠北风云翻腾。 自天幕显现“轮台罪己诏”之后,父皇几乎未曾休息,日夜批阅西域奏章。 他眼下的青影,比那舆图上的墨线还要深沉。 第296章 刘备:有云长翼德的牌位相伴,到了地下还能同饮三盅 “父皇息怒。” 刘据俯身上前。 声音低得几乎淹没在殿中的寂静里,生怕惊扰了父亲的思绪。 “儿臣以为,天幕中所显,也许另有深意。” “晋景公晚年迷信巫蛊,不理朝政……” “或许那是上天的警示,提醒帝王慎养龙体,切莫重蹈其覆辙。” “呵——保重龙体?” 刘彻冷哼一声,缓步走向窗前。 窗外那株亲手栽下的柏树早已枝繁叶茂,树影摇曳之间,好似能看见卫青、霍去病披甲策马、奔赴沙场的英姿。 他抬手按在窗棂上,掌心被紫檀木的纹理勒出浅痕。 “帝王之命关乎天下。” “或殒命疆场,尸裹马革;或忧思成疾,操劳成疾——皆为社稷之重!” “可这天幕竟以‘厕溺身亡’记之?如此琐事,也配登史册?” 他转身厉声道: “若连这等偶变都能撼动天命,那大禹治水三过家门不入、成汤祷雨自焚于桑林,又作何解?岂不成笑谈!” 刘据面色涨红,唇动数次,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忽然想到,去年在甘泉宫祭天时,方士栾大献上所谓“长生丹”。 父皇虽半信半疑,却仍命人修建“香厕”——以沉香为栏,铺西域进贡的毛毯,内侍捧香立侍。 那时只觉是帝王的讲究,如今回想,却透着几分滑稽。 刘彻的目光扫过案上密密叠叠的奏折,忽地停在一份“巫蛊祠”的密报上。 他记得自己确曾沉迷方术,信奉炼丹修气,甚至命人以秽物辟邪。 那“香厕”虽奢华,终究只是木板搭架。若真如晋景公那般…… 冷汗倏地爬满他的后背。 “传旨!” 刘彻的声音陡然转厉,震得珠串叮当作响。 “宫中所有如厕之所,皆铺三层锦垫,四方设铜栏,高至腰腹!” “诺!” 内侍们齐齐跪下,面如土色。 “凡侍帝王如厕者,持戈立三步外,双眼盯紧扶手,若有失职——株连三族!” 语声落地,殿中静若寒潭。 内侍哆嗦着匍匐而出,几欲哭泣。 刘据望着父亲紧绷的面庞,鬓角的白发在烛光下闪着银辉。 他忽然明白,那天幕最刺痛的,并非笑谈,而是揭穿了帝王不愿直面的真相—— 纵有丰功伟绩,终究血肉凡胎,或死战场,或病榻,甚至……溺死厕中。 “父皇,” 他轻声道,手指微颤: “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保重己身,方能安天下。” 刘彻并未回头,只凝视着窗外的暮色。柏影在他脸上交错浮动,忽明忽暗。 “你以为,朕怒的是晋景公?” 他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疲惫: “朕怒的,是这世间总有人,盼帝王出丑,盼江山动摇。” 他拿起桌上一支断笔,指尖摩挲着笔锋。 “当年高祖斩蛇而起,曾为逃命弃子;孝文帝节俭至极,仍能赢得民心。” “唯独晋景公不同。” “他的死,荒唐无比,让天下人讥笑——帝王也不过如此。” “若连尊严都护不住,又如何镇社稷?” 窗外更夫的木梆声响起,夜已深。 刘据看着父亲把断笔轻轻搁在舆图上,墨迹正好遮住“大宛”二字。 那支笔,就像一柄剑——既可拓疆域,也能刺入心底。 天幕的光渐渐暗去,殿中檀香再浓,也掩不住那一缕惶惶不安。 刘彻心知,一道旨意挡不住意外,却足以堵住悠悠众口。 ——史册之中,大汉天子,应死于战场,应殁于龙榻,而非污秽之地。 他俯身重新展开舆图。 指尖掠过葱岭。 那处墨渍干涸,丑陋如疤。 正如晋景公的死——再如何粉饰,也终留荒唐印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梁间弥漫着浓重的药香,与沉香的味道混合成压抑的气息。 刘备半倚在软榻上,手中捧着一卷出师表,指腹缓缓摩挲着“五月渡泸,深入不毛”几个字。 那是诸葛亮昨夜遣人送来的,墨色尚新。 案上的青瓷茶盏热气袅袅,茶汤碧绿。 刘备的目光落在“北定中原”四字上,忽然,天幕光芒骤闪—— “晋景公粪坑溺亡”几个字赫然映出。 “咣当。” 茶杯跌在案上,热茶溅湿了竹简。 刘备手一抖,胸口的闷咳顿起,他剧烈喘息,花白的胡须被茶水打湿。 “陛下!” 内侍急欲上前,被他挥手止住。 他抬眼看向殿外熟悉的身影,沙哑道:“孔明,进来。” 诸葛亮掀帘而入,羽扇微摇,带进几缕湿气。 他见出师表沾了茶渍,又瞥见天幕,便心中有数。 “孔明。” 刘备用指节敲着案几,低声问: “你说,晋景公临终时,心中可有悔?” 诸葛亮微敛目光,羽扇横胸。 “左传载,景公梦厉鬼而惊,召巫卜曰‘不食新麦’。” “但他偏不信,反欲以行验言,待麦熟煮粥,未入口而亡。” “未入口而亡……” 刘备喃喃重复,目光投向窗外的江流。锦江泥沙翻卷,似他这一生波折。 “征战一世,血染山河,终究逃不脱一个‘急’字。” 他忽地轻笑,笑里带着呛咳: “想来他奔向茅厕那一刻,心里还惦记那碗粥吧?” “就像我在长坂坡,被曹操追得狼狈逃命,怀里揣的那半块干饼——到死都忘不了味。” 诸葛亮沉默。那双枯瘦的手曾握剑起义,也曾抱子托孤,如今连竹简都拿不稳。 “咱这一生,丢脸的事多了。” 刘备望向案角的双股剑,剑鞘上蟠螭纹在烛光下闪动。 “在许昌种菜,被称天下英雄,却吓得连夜逃。” 他喘息着,指向天幕: “可再狼狈,也比晋景公强。” “至少我能死在榻上,有你在侧。” “有云长翼德的牌位相伴,到了地下还能同饮三盅。” 诸葛亮垂眸,羽扇停在半空。 刘备鬓发花白,那是尘与战火的颜色。 他忽忆当阳桥下,刘备抱着阿斗,笑着对赵云说:“子龙一身是胆哇。” “陛下。” 诸葛亮低声道:“生死有命,帝王亦难逃天道。” “晋景公之死,或许是提醒——纵贵为天子,终归凡身。” “凡身?” 刘备缓缓摇头,握起剑鞘。 “当年我贩履织席,饿了能睡桥洞;” “可一旦举义旗,这条命就不再属于我。” “我死了,有太子继位,有你辅政。” “可晋景公死后,只剩一个‘溺亡’的笑柄。” 窗外雨霁,阳光穿云而出,落在剑身上,闪出一线寒光。 刘备望着那道光,忽又剧烈咳嗽,血星溅在痰盂中,艳红刺目。 第297章 这,才是帝王应留之物,不是吗? “陛下请保重龙体。” 诸葛亮上前一步,神色中满是忧虑。 刘备微微摆手,喘息着将双股剑放回案上,声音低沉而坚定。 “无妨……朕命不久矣。” “但也算明白了一桩事——” “帝王的尊严,不在生死之际,而在身后之时。” “晋景公若是预知千年之后,会被后人当笑话传颂,怕是当年宁可战死沙场,也不会靠近那座茅厕半步。” 他重新取起那卷出师表,以枯瘦的手指抚平被茶水浸湿的纸角。 “你看这字,笔笔透骨。” “丞相的心血,全在其中。” “朕若此去不返,但有此表在,有你等忠臣在,蜀汉便不灭——” “这,才是帝王应留之物,不是吗?” 诸葛亮看着刘备的眼睛,那光中有不甘,有托付,却独无惧意。 他忽而悟到—— 刘备惋惜的,不是晋景公之死,而是帝王失了尊严的亡。 窗外锦江水声潺潺,穿过窗棂,似远古的歌谣。 刘备靠在榻上,嘴角含着一丝淡笑,似乎在想—— 待与云长、翼德重逢时,定要笑谈晋景公之荒唐—— 就像当年在沛县酒肆里笑自己被吕公追着跑一般。 …… 贞观时期! 大唐宫殿内,烛火摇曳,将梁上盘龙的浮雕照得宛若欲动。 李世民方才批完一份关于高句丽残部的奏折。 手指仍留有竹简的粗糙印痕,那是反复摩挲“安市城”三字所致。 案上青瓷茶盏尚余温,雨前龙井的香气尚未散尽—— 然而天幕上骤然浮现的文字,却似一星火焰,点燃了他胸中未歇的怒焰。 “哐当!” 茶盏砸在案几上,碧绿的茶水四溅,在金黄的龙袍上洇出一片深痕,顺着绸缎流转,恍若玄武门血迹重现。 李世民抬头,目光如鹰,直刺天幕那行字—— “晋景公溺亡于厕。” “房玄龄!” 他厉声一喝,音中怒意震得铜鹤香炉都微微颤动: “你所读史书,真载此事?” 房玄龄闻言,急忙膝行上前,袍角沾着的青瓷碎屑簌簌坠落。 额角冷汗顺面滚落,滴在金砖上泛出微光。 “启禀陛下,成公十年确有记载:晋侯将食,涨,如厕陷卒。” “只是历代帝王讳言此段,正史多避之,仅诸国杂录略提一笔。” “讳言?” 李世民冷笑,转身望向悬挂的帝范,那是他亲笔所书。 墨色犹新,烛火映照下,“威严”二字如刀。 “怪不得朕读春秋时常觉语焉不详,原来是避丑!” 他猛地伸手指向天幕,指节发白。 “堂堂一国之君,能灭潞国、败齐军,却死得比庶民还不堪!” “民有棺椁,君却与秽共眠——此非帝王之耻乎?” 长孙无忌出列,玄色袍角拂过地砖碎片。 “陛下息怒,传言景公晚年惑于巫蛊,夜梦鬼祟索命,心神不宁,方致此祸。” “祸?” 李世民陡然转身,眉骨旧疤在烛光下狰狞如蜈蚣: “帝王无祸!” 声震殿宇。 “朕征辽东中箭,是祸?玄武门血战,是祸?非也!” “皆天命所至,决断所为! “帝王若失决断,便失天下!” 他每踏一步,龙靴重响,似在践踏晋景公的荒唐。 “宫殿厕所尚不能固,何谈国?” “一字‘涨’,竟送命,此非意外,是怠惰!是失职!” 房玄龄心惊胆颤,忆起昔日虎牢关——秦王负伤夺敌枪,反破敌阵。 那时李世民说过: “命在我手,生死由心。帝王一念,系天下安危。” 李世民此刻再次望向辽东地图,手指重戳“辽东城”。 “若景公能省半分惑神之念,修宫固室,又岂有此辱?” “他一死,国动三月,边患起焉!” 殿外更夫敲响三更。 夜色透窗成碎影,如裂帝颜。 李世民凝视案上倾覆的茶,忽然声冷如铁: “传旨将作监。” 内侍俯身:“奴才在。” “自今起,宫中与官署厕所,皆用青石奠基,夯实三尺。” “设九级石阶,以示尊卑;” “立铜扶手,雕螭龙纹,镶铜防滑。” 他扫视群臣,字字如刀: “帝王每一步,皆为天下所鉴。” “即便厕间,也不可疏漏——” “此为体面,亦为警戒。” “君若失慎,社稷倾覆。” 群臣齐声:“遵旨!” 李世民复坐案前,取过被茶汤染湿的奏折,以丝帕轻拭。 “安市城”三字渐显,宛若晋景公那碗未入口的新麦粥—— 同样未竟之事,却因态度不同,生死殊途。 烛火复稳,影落帝范之上,与“威严”二字重叠。 他知,一道圣旨改不了史实,但能警后世。 帝王之尊,不在高位,而在敬畏。 …… 大宋! 紫宸殿内,暮春微风带着龙涎香,与阶前初放的梅花交织。 赵大正批阅漕运账册,笔下朱批犹新。忽然天幕金光骤闪,刺得他眼花。 “噗——” 一口碧螺春喷出,溅湿了“淮南盐铁司”四字。 他愣愣望着那行“晋景公溺死厕中”的字,半晌,肩膀微颤,不知是笑还是怒。 “二弟,你说这算什么事?” 赵二指间滚动的夜明珠一顿,坠在案上叮然作响。 “兄长觉着荒唐?” “岂止荒唐?” 赵大放下奏章,冷笑: “咱当年在滁州啃草根,在陈桥驿披黄袍,狼狈至极,也未失体面。” “而他——晋景公,灭国之君,却栽进茅厕,真乃千古笑柄!” 赵二拾珠入盒,语声低稳: “兄长,这非荒唐,而是警醒。” “警醒?”赵大挑眉。 “他沉迷鬼神,不理政务,宫室失修,方有今日。 帝王若不谨慎于细微处,再强盛之国亦可倾覆。” 他行至大宋舆图前,指尖点在汴京。 “陛下记得去年暴雨,西角楼厕塌,幸无伤亡。” “今日再思,不可等闲视之。” 赵普连忙叩首: “臣即刻传令三司,凡木厕皆换石造,三日内修缮完毕。” 赵大沉吟片刻,叹道:“晋景公一生征伐,拓地千里,终留笑谈。 帝王的死,不可控;可体面与责任,却由己守。” 窗外梅香正盛,一片花瓣坠入茶中,激起微波。 赵大凝视杯中倒影,缓声道: “让后世记住,帝王非不死,而不能荒。” 第298章 汉白玉踏板,高五尺三寸,两侧铜狮扶手,昼夜各拭三次 赵大缓缓转身。 视线落在赵二鬓角的几缕银丝上。 那点白发,在烛火下微微闪光。 犹如又让他看见当年滁州城外,兄弟二人披甲并肩时,那一抹被岁月染白的霜色。 “二弟,记住。” 赵大的嗓音低沉而稳,透着饱经风霜后的笃定: “帝王的名,不在生前多显赫,而在死后能否留得体面。” “你看,周世宗柴荣,不过三十几便撒手尘寰。” “可史书写他,满篇皆是‘英武果断’。” “而反观那晋景公,打了一辈子胜仗,活到花甲,却让后人讥笑千年。” 赵二注视着兄长眼角那道浅浅的伤痕。 那是当年高平之战时,流矢擦出的血痕,如今被烛影映得更深。 他的思绪被带回陈桥兵变的黎明—— 那时天色未亮,兄长的铠甲有些旧,他的剑仍沾着敌血。 那一刻,他们都以为,帝位是靠刀锋与马蹄拼来的。 可如今望着天幕上刺目的文字,他终于懂了: 夺天下易,守体面难。 “兄长所言极是。” 赵二轻抚案上的武经总要,指尖滑过“军阵”篇的刻痕。 他语气中多了几分沉思: “当年太原被围,咱们困守三月,粮尽煮皮,心中只想着活与胜,从未想过‘体面’二字。” 他缓缓合上书卷,声音低而深远: “如今才明白,帝王的尊严,不在龙袍多贵,不在殿宇多高,而在每一个微末的章程,每一个细微的戒律。” “就连茅厕,也该结实坚固——” “不是为了享受,而是为了让后世说起咱宋室,不至发笑。” 赵普在阶下躬身应道: “二王所悟深远。” “臣请即刻拟旨,不止宫中,凡官署衙门之厕,皆立规制,以示为官者,当慎微以修身。” 赵大摆手,示意退下。 殿中只余兄弟二人。 烛影摇曳,光影交错。 赵大提笔批阅一份被茶水染渍的奏章,朱笔轻落: “命江南漕运沿线驿站,凡茅厕失修者,知州罚俸三月。” 赵二看着兄长的批注,不禁疑惑: “兄长此举,何意?” “防微杜渐。” 赵大将朱笔搁下,目光投向窗外渐暗的天光: “若晋景公泉下有灵,见后世帝王能因其荒唐而自警,也算值了。” 赵二随之望去,天色愈深。 殿外梅花初放,在夜色中化作几抹朦胧的影,像极了那些被尘封的往事。 他忽然明白,兄长忧的从来不是晋景公的死法。 而是担心大宋的根基,也会因一个被忽视的“小茅厕”,而生出笑谈。 掌灯的内侍脚步声传来。 宫灯一盏盏亮起。 紫宸殿的金梁被照得温暖。 赵大拿起案上的夜明珠。 他对着灯光细看,那流转的光影好似映出千年前的晋景公—— 那位在粪坑边失足的帝王,此刻却成了警世的明镜。 “二弟。” 赵大将珠递给他: “明日起,让匠人刻字于宫厕——‘慎微’二字,不可忘。” 赵二接过珠子,冰凉的触感从指尖渗入心底: “臣谨遵旨。” 夜色沉沉,烛光微颤,兄弟俩的身影在墙上被拉得极长。 天幕上的文字渐渐消散。 但那“粪坑溺亡”四字,宛如一粒种子,落在了大宋的宫墙深处—— 提醒着所有手握权柄之人: 帝王的体面,常藏于最不起眼的地方。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内。 金砖地缝仍残留着昨日的碎瓷。 朱棣刚拭去手上墨迹。 那墨,是他怒书御制皇陵碑时溅出的痕迹。 案上的奏折尚带北境寒气。 军报称阿鲁台部退至克鲁伦河。 可天幕上的新字,却像一根冰锥,刺入他刚平静的心头。 “铿!” 玄铁令牌坠地,重击金砖,发出闷响——“靖难”二字的鎏金在烛火下闪着冷光。 朱棣猛然拍案,紫檀木面陷下半寸。 孔雀蓝釉笔洗翻落。 清水泼洒在帝都宫殿图上。 水顺着“坤宁宫”的线条蜿蜒流淌,宛如白沟河战场的血色记忆。 “荒谬!” 他厉声喝道,声音寒如北风。 袍角扫过案几,铜镇纸被震得在地上连滚数圈。 “朕修紫禁城时,后宫茅厕皆以汉白玉铺地、镶琉璃壁。” “还设内侍十人轮值洒扫熏香——” “那晋景公,穷到连块整板都买不起吗?” 张辅跪地,甲叶叩响金砖: “陛下息怒!” “春秋旧制简陋,厕多以木架土坑为制……” “简陋岂能托辞!” 朱棣厉声打断,踏过水渍,走向悬挂的西洋舆图。 那是郑和下西洋所得珍图。 胭脂红标着红海诸港。 连宝船茅厕位置亦清晰可见。 “帝王之威,不在奢丽,而在细节!” 朱棣指尖敲在图上: “朕遣郑和下海,连船上厕室皆设专人三日一拭。” “浣衣局宫女所居亦铺青砖、设木榻。那晋景公连如厕之地都不顾,何颜称君?” 殿角的解缙抱着永乐大典手稿,低声道: “陛下,晋景公在世时,亦曾有功——” “灭潞、破齐?” 朱棣冷笑,眼神锐若鹰隼: “纵功赫赫,终丧体面!” “靖难时朕三日不食、渴饮马尿,也不令将士见朕狼狈。” “那晋景公竟死于粪坑,叫史官如何书?” 他俯身拾起令牌,指节泛白,金属棱角嵌入掌心。 “他不止羞己,更辱后世!” “传朕旨!” “工部重修营造法式,凡宫中起居、饮食、厕所,悉记尺寸材质,连踏板厚度都精确至分!” 司礼监太监忙应声:“奴才遵旨。” “慢。” 朱棣转身,又扫过案上的皇明祖训,沉声道: “再添一条——天下官衙依此规制。” “凡敢敷衍,贬去修茅厕,让他知何为体面!” 奉天殿的檀香燃尽。 香灰如雪,轻覆金砖。 像极了替千年前的晋景公默哀。 朱棣立于窗前。 他看着宫外早春的柳色,忆起随父亲在应天劳作的旧事——洪武皇帝常言: “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连军营茅厕都要亲验,灰土厚敷,不容秽气。 “张辅。” 他忽然问:“你说那晋景公临终时,可曾忆起他誓言‘保民如子’?” 张辅叩首,答得沉重: “怕是忘了。” “不然,怎会连自身都顾不得?” “忘了。” 朱棣叹息,手抚窗棂雕纹: “帝王之失,多在忘本。” “忘了自己亦凡人,忘了举止关天下。” “有人败于战场,有人陷于权谋,而他,却倒在了最荒唐的地方。” 解缙上前,神色肃然: “陛下圣明,臣请将此事附于大典·帝王戒篇,以警后嗣。” 第299章 防患于未然,古训不欺!其亡,不在命,而在疏——!! 朱棣微微颔首,目光重回天幕。 “传旨翰林。”他声如钟鸣: “为晋景公立小传,无须褒贬,只记其事。” “让后人知——纵为九五之尊,亦须慎于微处,莫使一世功业成笑谈。” 风掠檐铃,声如玉鸣。 朱棣提起朱笔,在帝都宫殿图的厕所位置,重重画下一个圈,旁批: “汉白玉踏板,高五尺三寸,两侧铜狮扶手,昼夜各拭三次。” 他知道,这道旨意或许苛刻。 但却能让大明的宫墙内,再无晋景公那样的荒唐。 帝王的尊严,从来藏在最细微的规制里,也藏在被认真对待的每一寸细节中。 …… 康熙时期! 南书房内。 紫檀木架上整齐陈列的明史。 而封面在灯影下泛着温润光泽。 康熙端坐在铺着明黄软垫的圈椅中。 手执狼毫朱笔,正于“洪武大帝”一页旁批注。 端砚中墨色如脂,细腻透亮。 朱笔方欲落在“休养生息”四字之侧。 忽见天幕异动,光影闪烁,一行金字倏然浮现,让他顿了手。 浓墨一滴,落在“朱元璋”三字旁,晕开成一朵墨花。 康熙凝目,缓缓抬头。 半空中,“晋景公粪坑溺亡”几个大字熠熠生辉。 也映得他案前那部蓝封左传分外刺眼。 昨夜他方读至“晋侯将食,涨,如厕,陷而卒”—— 本以为是简略笔法,此刻才知那寥寥数语竟隐藏着如此荒唐结局。 “张廷玉。” 他的声音沉稳如冰,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势。 张廷玉正在校对古今图书集成,闻声立刻放下书卷,青缎官袍曳地,俯首应道:“臣在。” “此事,左传所载,你如何看?” 康熙指着天幕,又点了点案上的古籍。 张廷玉抬眼望去,沉思片刻,缓声道: “启禀陛下,春秋笔法虽简。” “却句句有理。” “晋景公虽贵为诸侯,终因疏忽小节而亡,警示后人:天命有常,慎于微末。帝王治国,若忽细微,必致大患。” 他顿了顿,又道:致广大尽精微。治天下者,需明大义,更要察细节。” 康熙微微颔首,手指敲着案上那份尼布楚条约的抄本。 “朕擒鳌拜时,藏身梁后三日,只啃半块干粮。” “平三藩时彻夜批章,常对地图至天明。” 他抬眼望向窗外,腊梅正开,雪色覆花,清香浮动。 “自问谨慎一生,却见此记,仍心惊。” “一个‘涨’,仅是腹痛。” “一个‘陷’,只是木松。” “若此可断生死,可笑至极。” 张廷玉忆起南巡时陛下立于龙舟船头察水势,风急浪高,仍不假他人搀扶。 那时只觉帝王英武,如今方悟,那份镇定背后,是对“意外”二字的极致警惕。 康熙缓步至窗前,目光越过庭外白雪皑皑的西山。 “传旨内务府。” “奴才听旨。”太监叩首。 “宫中诸处,自丹陛至御花园,每日三次巡查,尤以盥洗之所为要。” “凡踏板、扶手、木架,若有一丝松动,立刻修缮。” 声音透窗而出,惊起枝头麻雀。 “朕不要留下笑柄。” “朕要让后世帝王皆得安然谢世,史书上写下‘寿终正寝’四字。” “奴才遵旨!” 铜漏滴答,水声如数命运。 康熙重启资治通鉴,在“陷而卒”三字旁批下朱笔: “细节见真章,帝王无小事。” 他忽然抬头问:“若晋景公知此结局,修厕时可会多派匠人?” 张廷玉拱手:“防患于未然,古训不欺。其亡,不在命,而在疏。” 康熙点首,将笔搁于笔山。 笔墨滴入笔洗,荡开涟漪,宛若历史回响。 “命工部修宫室考工记。” 语气中带着决断的坚定: “自梁柱至厕板,皆详其材质、尺寸、承重。” “让子孙知,一砖一木皆系帝王体面,关乎国运。” 张廷玉俯身领旨,抬头望向陛下。 只见康熙拂去明史上的墨迹,神色沉定。 阳光映在他鬓发上,如镀金辉。 张廷玉心生感慨—— 真正的帝王之道,从不在权谋,而在敬微之心。 康熙提笔,于“朱元璋”名旁补批: “帝王之难,不在强敌,而在轻忽。” 窗外腊梅摇曳,似在默默点首。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中。 鎏金廊柱映着夕光。 水晶灯折射出七彩光晕,洒在刚题完的御笔南巡图上。 “康乾盛世”四字笔力遒劲。 乾隆正自赏间,天幕忽然亮起,光字闪烁,他轻笑出声。 白鸽惊飞,撞击玻璃穹顶,声如碎玉。 “和珅。” 乾隆指着天幕,语带戏谑: “这才叫真正的奇闻!” “晋景公死于粪坑,比朱元璋那些传闻更荒唐。” “虽同为帝王,倒也难分高低。” 和珅端着茶盘,忙放下躬身笑道: “陛下英明!” “此等死法,堪称古今第一怪!” “天幕列首位,实至名归。” 见乾隆含笑,便又奉承一句: “说到底,是规制不修。” “春秋之世,宫室简陋,岂如我大清宫苑富丽?” “便茅厕之所,也体面无比。” 乾隆被逗笑,踱步至西洋镜前。 镜来自威尼斯,映出他明黄常服,十二章纹清晰如新,朝珠轻响。 “朕修圆明园时,命郎世宁设西洋抽水便所,地铺波斯毯,侍从净身熏香三日,入厕时更有丝竹伴奏。” 他转身,冷笑一声: “晋景公那茅坑,想必只是土坑架板。也配称帝王所?” 和珅忙附和: “陛下所言极是!” “春秋蛮夷之俗,岂识何为礼制?” “便前朝紫禁,也不及今日西洋楼之一隅。” 乾隆走上露台,极目远眺。 佛香阁琉璃瓦映日成金。 他忆起南巡舟中仓促如厕之事,虽略狼狈,却心生庆幸—— 自己毕竟坐在锦缎便桶上,还有宫女执扇侍立。 “传旨江南织造。” 乾隆抚栏,手指摩挲雕花金纹: “江宁、苏州、杭州行宫,凡厕所,尽换西洋瓷马桶,圈缘包貂皮,以龙涎香熏之。” 他理了理朝珠,神情自得: “让天下知,天朝体面,即便如厕,亦贵绝古今。” “晋景公若地下有灵,当羞愧自掘而出。” “奴才遵旨!” 和珅俯身应命,心底暗叹—— 上月象牙便桶尚新,如今又要更换,江南织造怕又要为银两发愁了! 第300章 武乙:看吾今日射穿苍穹——!! 此时。 乾隆走到那座由英吉利进贡的自鸣钟前。 他凝望着钟摆一左一右的摆动。 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读左传的片段—— 那时他还以为“陷而卒”不过是抄写的差错,如今才恍然,那不过是历史的冷笑。 “说到底,这晋景公,也挺可悲。” 乾隆声音低缓,指尖轻叩钟面,语气里带着几分感慨: “纵横一世,也算立过战功。” “但偏偏死于如此丑闻。” “做帝王的,不光要治好天下,更得活得体面、死得干净。” “不然纵有千秋功业,也敌不过后人一句笑话。” 和珅赶忙俯身称是: “圣上洞见如神!” “咱大清自太祖开国,列祖列宗皆仪范天下,就连日常起居,也讲究礼度,断不会闹出那种笑话。” 乾隆未再作声,只静静望着天幕上逐渐消退的血色文字。 晚风拂过长廊。 荷塘的清香混着凉意袭来。 水晶吊灯微微晃动,叮咚作响。 似在为千年前的晋景公奏起一曲荒凉的挽歌。 他忽然生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这西洋楼上的一切:玻璃穹顶、自鸣钟、抽水马桶,好似都在无声讥讽那些古帝的粗陋; 而自己,才是这“文明”与“尊贵”的极点。 “对了……” 乾隆想起什么,语气一转: “命广东十三行再采些西洋香水。” “往后伺候如厕的内侍,净身之后还要洒香,朕不愿半点秽气近身。” 和珅连忙俯首应下,目送皇帝转入内殿,那抹明黄背影被灯光映得格外庄重。 夕阳彻底隐没于西山。 西洋楼的灯火次第亮起。 它们照得鎏金的装饰流光溢彩。 只是再耀眼的光辉,也遮不住其中潜藏的浮华与虚伪。 天幕上的文字宛如血痕,悬在半空。 各个时空的龙椅间,帝王们的反应交织成奇诡的画卷。 朱棣的怒喝仍在奉天殿回荡,玄铁令牌的回音犹存; 康熙批左传的朱笔停在半空,铜漏的滴答声满载敬畏; 刘备手抚双股剑,指腹沾着药渣,白帝城的风雨正打湿锦江的浪花。 乾隆在西洋楼中炫耀抽水马桶时—— 并未察觉铜镜映出的,是晋景公坠坑前那瞬间的惶然。 刘邦在芒砀山笑谈泥坑的洒脱—— 与嬴政砸碎殿柱的怒火,竟在“凡胎肉体”四字上达成了怪异的共鸣。 李阳注视着天幕重叠的帝王剪影。 那些金戈铁马、指点江山的英姿交织闪烁,却抵不过那口横亘史书的春秋粪坑。 那口坑,像一面最诚实的铜镜—— 不分龙袍与布衣,不辨雄主与庸君,用最粗粝的方式揭开被尊号与仪制掩盖的真相。 它让世人看清——帝王脱去冕旒后,也不过是血肉之躯。 他们会生病,会被痛楚折磨得彻夜难眠; 他们会狼狈,会在灾祸面前褪尽威仪; 他们会在某个寻常的午后,被一块腐木、一场疾病、一桩意外拖入尘世,与芸芸众生无异。 无论功业多盛、权势多高,在生死与天灾前,帝王与百姓终究无差。 那口粪坑,以近乎讽刺的方式—— 撕开帝王的神圣外衣,让世人看见—— 他们也逃不过命运的荒唐与生命的脆弱。 血色文字尚未彻底散去,天幕上新的金光已汹涌而出,交织成一行耀眼的字——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二位!】 李阳望着时空裂隙中未散的视频,刘邦的笑、嬴政的怒、刘备的叹仍在回荡。 那口春秋粪坑带来的震撼尚未平息,新的荒诞却已展开。 “若说晋景公的死是命运对帝威的讥讽,那么这位——是主动向天命挑衅。” 李阳低语,手指掠过窗沿。 …… 天幕画面中。 金光愈盛,驱散了咸阳宫的铜漏声、沛县行宫的槐香与永安宫的草药气,只余殷都旷野的风沙—— 那里,站着一位敢与天争锋的商王,他的故事,比坠坑溺亡更添几分癫狂。 【殷都的旷野被盛夏烈日烤得滚烫。】 【黄沙在猎猎战旗下翻腾,似流动的金雾。】 【商王武乙的青铜战车碾过枯草,车轴摩擦声在原野间回荡,惊起草中避暑的蜥蜴。】 【他头戴兽面纹青铜胄,额间夔龙闪着冷光。】 【腰间玉刀镶满绿松石,随车身震动轻叩甲胄,发出细碎清响。】 【他微侧头,目光掠过随行武士——】 【铜钉反光,队列因连日狩猎而略显疲态。】 【武乙嘴角挑起冷笑,满是桀骜与轻蔑,仿佛天地间再无能令他俯首之物。】 【两名武士抬着一尊樟木雕成的“天神”木偶而来,丝衣华丽,在风沙中微颤。】 【面上朱砂被汗水晕开,黑曜石眼角闪着异光。】 【此乃武乙命工匠耗三月打造的“天神”。】 【近三个月来,他常令史官代木偶与己博弈。】 【每胜一局,便当众鞭挞木偶,木屑与丝帛碎裂声夹杂朝臣低语,久久不散。】 【太史令双手托龟甲,袖下微颤,裂纹似蛛网,兆示凶象。】 【他抬眼望向聚云的天边,喉结滚动数次,终未敢劝。】 【武乙接过桑木弓,弓体纹理光润,他抽出一支镶宝箭,寒光直射苍穹。】 【远方高杆之上,奴隶灌入牛血。】 【皮囊渗红,在杆下汇成血洼——】 【此乃“射天”之仪式,逢年歉或战不利——】 【必射破血囊,称“射落天神之血”,以示至尊。】 【“看吾今日射穿苍穹!”】 【武乙臂膀鼓起,青铜钏铮然作响,似为这场亵神的狂宴伴奏。】 【利箭破空,呼啸而去,准确射穿血囊。】 【血如雨洒,黄沙上绽出殷红的印痕,像大地的伤口。】 【武士们齐声高呼,却掩不住惊惧。】 【唯太史令仰望天幕,面色惨白,仿佛看见灾祸降临。】 【乌云翻滚,墨色如砚汁泼洒,风卷沙砾抽打甲胄,噼啪作响,似无数警告齐发。】 【武乙翻身上马,玉刀闪光。】 【他忆起去年祭祀巫祝曾言“不敬鬼神,恐遭天罚”,便命人将其投虿盆,听那惨叫回荡宫殿,心中畅快。】 第301章 这世道,敬天之人长命!逆天者,自取其灭——!! 【在他看来,天命鬼神,尽是愚民之术,真正的威权,只属于强者。】 【雷声滚动,仿佛巨兽咆哮,雨点砸落,击打青铜甲胄,似天降怒火。】 【武士纷纷勒马止步,唯武乙依旧策马狂奔,咒骂声被风雨撕碎,他脸上仍是那抹不屑。】 【电光撕裂天际,将天地照得如昼。】 【刹那间,他看见自己拉长的影子蜿蜒如蛇,带着不祥的意味。】 【他刚欲扬鞭呵斥天象,第二道雷光骤然劈下,如青铜巨刃,正中头顶!】 【轰——!!!!!!】 【雷霆震彻天地,战马惊嘶直立,将他掀落泥地。】 【青铜甲上冒烟,发焦似炭,桀骜的面孔凝固在惊骇中,双眼圆睁,似尚未明白命数的结局。】 【雨水冲刷着尸体,汇成血色溪流,最终流入黄河,与浑浊的浪涛混为一体。】 【太史令瘫坐泥地,双手抠泥,颤声吐出两个字:“天……谴……”】 【风声依旧,卷起血与沙,将武乙的狂妄与尸骨一并埋入尘世。】 【那尊“天神”木偶浸水发胀,朱砂流淌,似在无声嘲讽这场以生命换来的闹剧。】 …… 大秦! 咸阳宫深处,烛火摇曳,殿梁投下森冷的阴影。 青铜鼎中,第三炷檀香燃至尽头,袅袅烟丝盘绕梁间悬挂的编钟——犹如天地在轻颤。 嬴政将传国玉玺狠狠盖在焚书令的绢帛上。 螭龙纹的蓝田玉在朱砂印泥中一压。 溅出的血色红痕正好落在“焚书坑儒”四字旁—— 如昨日那方士临刑前溅在金砖上的血迹。 忽而,天幕骤亮。 金光穿透窗棂,将武乙被雷击的惨象映在殿中那幅四海归一图上—— 焦黑的青铜甲、血染的滩涂、崩塌的太史令,画面闪烁如鬼魅。 嬴政指节一紧,玉玺边锋深深嵌进掌心,血丝蜿蜒。 他猛然抽出案上青铜剑,鞘上镶嵌的绿松石随之颤响,铮铮作鸣。 那柄曾随他平定嫪毒叛乱的宝剑寒光乍现,一剑劈下—— 将案侧的木偶斩为两半。 木屑飞溅,白檀碎末与金箔交织,如金光流沙。 那木偶,正是李斯献上的“长生仙翁”雕像。 “愚蠢!” 嬴政怒喝一声,声音压过殿外的闷雷。 玄色龙袍翻涌,犹如怒海中盛开的墨莲。 他踏着木屑前行,靴底碾碎木偶的头颅,那张涂丹的笑脸成了一滩模糊的浆糊。 “帝王的天命,是掌控苍生,不是与天争衡!” 扶苏手捧吕氏春秋,指节掐入竹简缝中,冷汗顺着“顺天者昌,逆天者亡”的字迹淌落。 他望向父亲,那鬓角的疤痕因怒意微跳,如蛇蜿蜒。 那是去年东巡遭刺客所留的印记。 案上入海求仙记尚带腥气,徐福奏报中“蓬莱长生药”的句子在烛影中跳动。 “父皇,武乙虽狂,然或亦有……” “住口!” 嬴政厉眸一扫,斩断儿子的言语。 “狂?他狂得可笑!” 嬴政冷笑,剑尖挑起半块木偶头颅,断口闪着冷光。 “朕修长城,隔绝北风;” “筑驰道,令车轨同轨;” “定文字,使天下书同文。哪一桩不是逆天?可朕照样成功!” 他忽将剑掷地,锋刃直没金砖半寸,饕餮纹在火光中似张似合。 嬴政抬脚重踏剑脊,嗡鸣回荡大殿。 “传旨!凡巫祝妄言‘天谴’者,腰斩!凡民间私议‘雷惩帝君’者,灭族!” 中常侍正要俯身领旨,却被嬴政一挥制止。 他扫视角落战栗的史官,案上竹简堆叠如柴。 “朕的天下,由朕裁定!” 嬴政手指指向四海归一图的东海处,徐福船队的位置被朱笔标注。 “天若真有灵,也得问问朕的玉玺允不允许!” 扶苏的袍角贴着冰凉金砖,他望着父亲那背影,伤疤如旧,却多了几分孤绝。 脑海中浮现幼时在雍城祭祀,巫祝吟诵诗经的场景——“敬天之怒,无敢戏豫”。那吟诵声,与殿外雷声重叠。 雨骤然倾盆,豆大雨点砸在青铜鹤灯上,噼啪作响。 嬴政立于窗前,望着被风压弯的松柏,心中浮现十三岁登基之夜。 吕不韦指着彗星言“此乃除旧布新”,他彼时暗誓,要令星辰皆随大秦转动。 “你以为朕不识雷电?” 他的语气忽然平缓。龙袍暗处仍粘着木屑。 “昔年在邯郸为质,暴雨夜,雷劈赵王府角楼——那不是天怒,只因梁朽木腐。” 嬴政注视扶苏那双颤抖的手: “武乙之死,不过金甲导雷。” “天命?不过笑谈。” 他拾起那半截木偶,投进铜鼎。檀香混着焦木香气弥散。 “传旨将作少府,铸十二金人立宫门,每尊刻‘受命于天’,背刻‘即寿永昌’。” 青烟缭绕间,嬴政的声音稳如铁石: “朕要让世人知,大秦的天命,刻于铜铁,不寄龟卜,不随雷鸣!” 扶苏望着父皇重新落座,将玉玺归盒。 朱砂印泥在焚书令上干涸,像一道血痕。 殿外雷霆远遁,唯青铜漏刻滴答作响,似在计量一个王朝与天斗的时光。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院中,老槐枝叶婆娑,碎光洒满青砖。 初夏的风带来酒香、槐花甜与炖肉气,混成一股滚烫的人间烟火。 刘邦挽着袖,露出臂上那道旧疤—— 当年与项羽对峙广武时所伤,疤痕如蛇蜿蜒,皮肤黝黑。 他正与樊哙较劲掰腕,粗壮的手指紧扣,青筋鼓起,力道几欲爆裂。 案上酒樽轻颤,黍酒晃出细珠洒在锦垫上,晕开斑驳酒花。 “哈哈,痛快!” 樊哙笑得胡须抖动,“陛下这气力,比鸿门宴那回还猛!” 刘邦正要还力,一道金光忽破空而降。 那光透过槐叶,照在天幕上——武乙被雷击的画面跃然其上,焦烟、血迹、尸影历历。 “噗——” 刘邦一口酒喷出,笑得前仰后合。 他一边拍案,一边笑到泪流:“这老家伙,比晋景公还疯!” 刘邦用袖口抹泪,眼角皱纹牵扯着往事。 “敢射天?他以为自己是我当年斩的那条白蛇?” “那蛇见我赤霄剑都得绕道,他竟敢冲天射箭?” “哈哈,茅坑里点灯——找死!” 樊哙咧嘴大笑,酱肘的油滴在甲上: “可不是?” “咱在芒砀山躲雨,雷响得山都抖,陛下还说‘天怒,人避’,这商王倒好,迎着去挨劈!” 吕雉掀帘而出,步摇微响,托盘上新剥的栗子晶润光滑。 她将托盘放下,扫了眼被酒染脏的锦垫,眉头微蹙。 “陛下慎言。雷击君王,终归不祥。” “昔日始皇崩于东巡,民间便传‘祖龙死而地分’,如今英布方平,岂容此等流言再起?” “不祥?” 刘邦嗑着栗子,笑道: “那是活该!” “当年我躲山洞避雨,亲眼见三人合抱的老松被雷劈成渣,焦味三日不散。” “天爷有脾气,你敬他,他让你;你狂他,他劈你!” 他一屁股坐下,袍角扫过猪骨,发出轻响。 阳光从叶隙洒落,他那双识尽杀机的眼中闪烁狡黠光彩: “这武乙也配叫天子?” “摆木偶自称神灵,射天若真能得道,那我岂不是成仙了?” “换我做老天,也得劈这狂徒!” 樊哙笑得直不起腰: “哈哈,说得妙!” “当兵的都懂,雷雨天离大树远点,他这商王连个士卒都不如,挨劈才是天理!” 他抹了一把油亮的手,啃着肘子,抬头望向天幕渐暗的光影,心里暗想—— 这世道,敬天之人长命,逆天者,自取其灭。 第302章 刘彻:那帮腐儒只会摇头晃脑,岂懂王者之道?! 刘邦的笑声戛然而止,目光移向窗外那层逐渐压低的阴云。 原本如棉絮般轻盈的云团,此刻层层堆叠成厚重的铅幕—— 将天光吞噬得干干净净,院中顿时暗了几分。 他抬手端起案上的酒樽,将那半杯黍酒一饮而尽。 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静谧的庭院中显得格外突兀,惊得枝头的麻雀振翅而起。 “话又说回来——” 他用袖口擦去嘴角的酒渍,话音中那股轻佻的笑意渐渐褪去,语气多了几分沉思。 “天的面子,总还是要给的。” “朕本出布衣,能坐上这龙椅,百姓眼中自有‘天命’两字在里头。” 刘邦的手指在案面上轻轻叩着,发出节奏分明的声响,好似在盘算着什么。 “传旨——正月上辛,祭天之礼,朕亲赴雍城五帝庙行香。” “排场从简,不必大张旗鼓,就带三十骑护卫,像回沛县省亲那般即可。” “不是惧那老天爷,而是让百姓看见朕的敬意。” 他说到这里,微微一笑,又补了一句: “皇帝可随性,但礼数不可废。” “不然底下那些酸儒又得嚼舌根,传到刘肥耳朵里,还以为朕真遭了天谴。” 吕雉的神色这才缓和。 她取起那只被他随手放下的酒樽,用丝帕细细擦拭。 那丝帕上绣着并蒂莲,是她亲手所绣,针脚细密,几乎看不出线头。 “陛下虑事周全。” “昔日汉中时,萧相国便言:‘民敬天则敬君,君敬天即敬民。” “如今天下新定,郡国之制未稳,正该让百姓看见陛下敬天爱民的诚心。” 她将酒樽擦净,倒扣于案,语气温柔却坚定。 “前日曹参自齐地奏报,说那边的儒生仍在私讲诗书,不如趁祭天之机。” “现在召他们来雍城观礼,也好让他们明白,陛下虽厌迂儒空谈,却重纲常天理。” 刘邦闻言大笑,顺手抓起一颗栗子抛向空中,轻巧接住,笑纹在眼角舒展开来。 “果然还是你想得远。” “敬天归敬天,可真要惹急了朕,天也得让三分。” “当年项羽逼朕走蜀道,朕不也掀了他的鸿门宴?” 他忽地语气一沉,右手一抄,赤霄剑“锵”地插入青砖,剑身微颤发出清越嗡鸣。 “这把剑,当年连白蛇都斩得干净,区区天雷,还能如何?” 院中风骤起,槐树叶哗哗作响,像在回应他的狂言。 远处太常寺试乐的钟鼓声传来! 铿锵悠远,与风声交织,回荡在沛县行宫的上空! 刘邦凝视天幕,那里最后一缕金光已被乌云吞没。 夏日的风携着酒香与花气掠过庭院,却也带着一丝似曾相识的湿凉—— 那是千年前雷雨的气息。 只不过,再大的风雨,也浇不灭帝王骨子里的那抹狂傲。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 烛火在金龙浮雕上投下冷厉的影影绰绰。 安息香与檀香在青铜鼎中缭绕,化作淡蓝的烟雾—— 萦绕着悬空的编钟,铃音细碎,却驱不散殿中凝重的气息。 “啪——!!” 史记被重重摔在案上。 书页翻卷散开,一页正对着烛火——“武乙无道,为雷所杀”八字在跳动的火光下泛出冷芒,像一道血痕。 刘彻猛地起身,玄袍上的日月星辰仿佛随之浮动。 他的目光如刀,盯着天幕上那尚未散尽的画面—— 武乙倒地、雷光噼裂、盔甲焦黑,每一个细节都像在嘲笑大汉的天子。 “荒谬!天幕又在辱帝!” 他的怒声冰寒如刃,震得铜鼎微颤。 刘据在旁听到声响,急忙放下奏疏,快步跪下捡起散乱的竹简。 锋利的竹片划破掌心,他却全然不觉,只低头轻声道: “父皇息怒……竹书纪年亦有载:‘武乙射天,暴雷震死’,或许并非无据。” “臆想!” 刘彻一声冷喝,打断了他。 “那帮腐儒只会摇头晃脑,岂懂王者之道?!” 他几步跨上露台,脚下金砖被重重踏响。 白玉栏杆冰凉刺骨,寒意透过靴底,却浇不灭胸中怒火。 远处广场上,封禅彩排正酣。 三百羽林卫方阵列立,幡旗猎猎,编钟悠扬。 鼓声与钟声交织,庄严如誓。 刘彻凝望那景象,胸中血涌。 “朕北击匈奴,驱其远遁!” “南征百越,疆域至南海;又开丝路,通天马至长安。” “此等功业,焉有惧天之理?” 他的声音愈发昂扬,几乎震碎殿壁。 “若天真能降雷诛帝,朕早焦尸成灰!” “可如今朕立于此,万国来朝,这便是天命最好的证据!” 他转向案上那只锦盒,盒中封着李少君献的不死药—— 据说以仙芝与鲛珠炼成,可令帝王长生。 刘彻冷笑: “所谓天命,不过人造。” “武乙死,是他愚蠢;朕若为真王,当让天为我所用,让日月为我转动,让天地伏于我足!” “传旨少府!” 他的声音轰然炸响,震得铜鹤香炉微微倾斜。 “命天下工匠铸十二金人,各重千斤,镇于长安十二门外!” 内侍骇得匍匐在地,哆嗦着应声。 “慢——”刘彻眯起眼,忽而笑道: “再令将作大匠铸一面鎏金铜镜,径逾一丈,悬于甘泉宫通天台之巅。” 他抬头望向殿顶,笑意狂肆: “让这镜日日照天,好叫那所谓天公,看清朕的大汉气象!” 刘据怔立原地,目送内侍匆匆退去,心绪复杂。 他忽忆去年泰山封禅,霞光万丈,父皇身披玄袍跪于天坛,口诵“承天序业”。 那时他以为那是虔敬,如今才懂,那背后藏着的是与天争命的傲骨。 殿外的风卷起香气,铜铃叮当。 刘彻回到案前,取朱笔蘸砂,在史记“武乙”二字上狠狠画了个大大的错号。 朱墨交融,渗透竹简,晕开一团血色的痕。 “朕的天下,唯朕主之——!!” 他低声冷笑,朱笔一摔,滚落案前,划出一道殷红的线,蜿蜒似血河。 风仍呼啸,钟声与号角在远处回荡。 那沉重的回音中,好似有某种历史的回音。 第303章 刘备:帝王之道,不在逞勇斗天,而在让黎民饱暖安眠! 蜀汉时期! 永安宫外,雨线如丝。 青瓦檐角的铜铃在风中颤动,声声清脆。 湿润的气息渗入殿中,让窗外的芭蕉叶更显碧翠欲滴。 刘备斜倚在锦榻之上。 蜀锦铺底,锦被厚重,仍抵不住骨子里那股渗出的寒意。 一阵阵低沉的咳嗽从他胸腔深处传出,每一次都牵动旧伤,令他眉头紧皱。 诸葛亮立于榻前,手中竹简垂落,声线平稳,却透着几分凝重: “商王武乙,以木人为天神,胜则鞭挞,复以革囊盛血仰射,称曰‘射天’。后暴雷震死,尸焦如炭。” 他摇动羽扇,扇骨间的丝线在烛光下泛着微光,却难掩空气中药香的沉闷。 刘备听罢,忽然轻笑,笑意未散,剧烈的咳嗽便打断了他。 他拿起枕边的丝帕掩口,咳出的血在白帛上绽开,如雪地上绽放的红梅。 内侍欲上前,被他挥手止住。 “射天……哈哈哈。” 他笑着,喘息里混着疲惫与苍凉,抬指指向窗外的雨幕。 “这商王,怕是让黄河水冲昏了脑子。” 诸葛亮的扇停了,眸光深沉。 他看着榻上的帝王,那张饱经风霜的脸,如今只剩病色与消瘦。 “陛下。” 他轻声道:“武乙虽悖,却教人警醒——帝王执政,须有敬畏。顺天者昌,逆天者亡。” “敬畏?” 刘备缓缓吐气,唇角微勾。 他放下丝帕,血痕在烛火映照下化作暗紫,眼中却闪着光。 “孔明啊,朕敬的不是雷霆,而是百姓。” 他指向案上堆叠的竹简—— 南中叛乱的急奏,粮草短缺的请折,全是蜀汉的忧患。 “当年长坂坡,数十万百姓随朕逃亡,老弱相扶,步履维艰,曹军铁骑紧追,可朕不能丢他们。” 咳声复起,他强忍着疼,继续道: “那时朕便懂,百姓愿随你赴死,那才是真天命。天若无情,人心即天。” “那武乙不知民命,反逆天理,不死才怪。” 诸葛亮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背,羽扇微抖。 “陛下此言大义,尚书早有明训——” “武乙失本,天命焉存?” 刘备的目光移向案上那卷未干的出师表,笔锋间的坚决好似仍在燃烧。 他忽忆起登基那年,成都坛场万民山呼,声震如雷。 “孔明,把这话记下来。” 他沙哑而坚定地吩咐: “给阿斗作训。” “帝王之道,不在逞勇斗天,而在让黎民饱暖安眠。” 他想亲笔写下,却抬手乏力,毛笔滑落,墨汁洇染蜀锦,像极了长坂坡那夜被战火染黑的天幕。 “陛下!” 诸葛亮忙上前扶住,掌心触到湿透的衣背。 “无妨……” 刘备苦笑,目光却温柔: “你替朕写。” “告诉阿斗,朕祖父在涿郡卖草鞋,最怕的不是雷,而是税重、匪乱。” “百姓的苦,才是天威。” 殿外雨势骤大,芭蕉被打得啪啪作响。 铜漏的滴水声如计时的鼓点,刻下这位英雄的余生。 刘备的眼神渐远,好似又回到了涿郡的黄昏。 “那时朕与云长、翼德结义,只为让乡亲有饭吃。” “后来战火连天,从徐州到荆州,从新野到赤壁,百姓给了干粮、指路、信念。” “是他们,撑起了蜀汉。” 他握紧诸葛亮的手,声若风中烛火: “武乙射天,毁了天下。朕若射,射的必是欺民之贼。” “若阿斗有朝忘此,纵无天雷,朕在地下也不会原谅他。” 诸葛亮的眼眶湿了,低头掩扇,沙声低应: “臣谨记,定不负陛下之嘱。” 外头的雨终于停歇,微光洒入殿中。 刘备的气息渐缓,他望着散雾的窗棂,轻声呢喃: “梦中又回涿郡,大娘送粥,说——玄德,好好过日子……” 声音散入风雨的尾声,只留一缕安然。 诸葛亮静立榻前,羽扇丝线在晨光下闪烁。 他明白——帝王之术,不在与天争,而在百姓的一碗热粥中。 殿外锦江依旧奔流,载着千年的故事,流向远方。 雨止青苔生,这一夜的教诲,将在史册中长存。 …… 贞观时期! 晨光洒进贞观殿,梁柱上的缠枝莲纹泛着柔亮的金光。 案前青铜笔洗水波微漾,倒映出窗外古柏的虬枝。 李世民将兰亭序拓本推到一旁,指间仍带昨夜批阅的墨痕。 他的视线越过一叠奏折,落在天幕上的残影—— 武乙焦黑的身躯伏倒黄河岸,甲胄碎片与焦肉交错,雨水冲刷下显出狰狞轮廓。 他眉头微锁,手指轻叩案面,声声如鼓,像在权衡一桩心事。 殿内的檀香燃至尽头,缕缕青烟散尽,只余淡香。 “房玄龄。” 李世民开口,声音稳而深沉: “这武乙,真被雷劈死的?” 他话音未尽,目光已落向阶下,审慎如刀。 房玄龄俯身应道,朝服摩地,声低而缓: “陛下,真伪难辨,然其事可鉴。” “帝王修德为本,武乙失德,天命自去。” “修德?” 李世民忽地起身,玄色常服随势而动,衣纹中的暗龙若隐若现。 他走至墙前,指尖掠过绢本帝范上的批注,字迹如剑,笔势峻峭。 “朕当年弑兄逼父,这算何德?” 内侍屏息,空气凝固。 李世民却笑了,淡淡道: “可朕使天下安定,百姓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四夷朝贡——这不也是德?” 他的笑里,藏着血与光的对照。 房玄龄额头见汗,低声答: “德有轻重,功有高下。” “陛下以雷霆定乱世,以仁心治天下,此乃圣德,非凡仁可比。” 李世民转眸望向殿外,羽林卫正在校场列阵,刀枪寒光连成一线。 他忽忆玄武门之晨,手执长矛,马蹄踏露,冷风扑面。 那一日的寒意,与今日无异。 “武乙之失,不在射天。” 他缓缓道:“而在无力却妄逞。若能使民丰国安,纵射月、射日,又有何妨?” 长孙无忌上前,笏板贴胸,语气恭敬: “陛下圣明。” “此言当载贞观政要,以告后世——天命系于民心,不系虚空。” 李世民轻叹,望向天幕渐散的画面。 晨光映在他眉间,既有帝王的锋芒,也有凡人的思索。 第304章 王者以德服人,不以力逆天;民安则天安——! “昔日隋炀帝巡幸江都,舟楫千里,徭役繁重,民怨沸腾。” “纵然他祭天再勤,终究难逃身死国灭的命数。” 长孙无忌顿了顿,目光沉稳地落在案前。 李世民微微颔首。 随后提起朱笔,在帝范的空白处写下六字——“民为水,君为舟”。 浓墨渗进绢素,晕开一层层墨晕,如同昔日黄河泛滥时的浊浪翻腾。 “卿言极是。” “当年朕于渭水便桥与突厥对峙,身边仅有六骑。” “但关中百姓自发执锄相随,那一刻,朕才知何为天命所归。” 他忽然忆起前岁山东大旱,自己下旨开仓赈灾—— 见那跪在田埂上的百姓,额头磕破流血,却仍笑得灿烂。 那天阳光灼烈,晒得他背脊发烫,心底却甜过玉浆。 “武乙射天,不过妄逐虚影。” 李世民放下朱笔,笔杆在案上滚动,声息清脆: “朕所欲射者,不是天,而是苛政、是战乱、是奸佞。” 他抬眸看向房玄龄,目光锐利如刃: “传史馆,将武乙之事详录,并附朕批注——‘王者以德服人,不以力逆天;民安则天安。’” 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齐声应诺,笏板相击之声在殿内回荡。 殿外古柏被风摇曳,斑驳树影洒落在帝范上,好似在静默见证这场帝王论道。 李世民重新端坐案前,展开兰亭序拓本。 王羲之的笔意流畅飘逸。 尤那句“死生亦大矣”,让他心神一震。魏征的声音似又在耳边响起: “陛下,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那时他觉得这老臣言过,如今望着天幕上武乙被雷火焚尽的残影,才真悟其意。 殿外鸿胪寺奏报传来—— 吐蕃遣使入贡,献青稞良马。 李世民面露笑意,挥手示意召见。 当那使者踏入殿门,他忽觉此等四海来朝的盛景,比射天之举更显帝德。 殿中重新换上新檀香,幽香盈室。 他提笔批阅奏折,目光落在关于均田制的章报上。 那一瞬,他好似看见万千农人弯腰插秧的身影。 这些平凡的背影,比天神更值得敬畏——这正是武乙至死未悟的道理。 夕阳透窗,将帝范的墨字镀上金辉。 李世民凝望天幕渐隐的画面,终于明白—— 帝王术,不在逆天,而在顺民; 不在狂妄之力,而在黎庶之心。 …… 大宋! 紫宸殿中。 梁柱雕刻的缠枝牡丹纹泛着温润光泽。 案上汝窑茶盏碧波轻荡,倒映着窗外百年银杏的斑驳影影。 赵匡胤刚品了一口新贡龙团凤饼茶,目光无意落在天幕上,见武乙焦黑的身影,顿时一口茶喷出! 茶洒在摊开的漕运图上,墨色晕开,宛若黄河决堤的波涛。 “这商王……怕是疯魔了吧!” 赵大放下茶盏,抹去胡须上的茶渍,粗犷的笑声震得殿梁铜铃作响。 “跟老天爷斗?他几斤几两?” “难不成真以为自己是项羽再世?” 赵光义坐在旁侧,手中把玩一颗夜明珠,流光映在他脸上,半明半暗。 他淡淡开口:“大哥,他斗的不是天,而是自己。” 夜明珠的光折射在案上的百家姓上,“赵”字金边尤显醒目。 “人若失了分寸,最可悲。” “以为射破血囊便能胜天,到头来不过自取其辱。” “较劲?” 赵大笑着抹胡须,忽忆建隆元年陈桥驿的那个早晨,黄袍加身,心中惶然,汗湿手心。 那份不安,比武乙射天更真切。 “当年我与弟兄披甲反夜行,惴惴不安,如今回想,倒也心安理得。” 他望向窗外,禁军操练声透过窗纸传来。 “那武乙倒好,占了块地就敢吼天,真当自己是开天辟地的神仙?” 赵普手执笏板,目色沉稳,轻声奏道: “武乙之败,不在不敬天,而在不识界限。” 他抬眼望天幕,那镶宝之箭划出的弧线,恍若一条坟径。 “帝王可以不信神,却不可让民心失望。敬一分,得十分;傲一分,失天下。” 他忆起出使南唐时,见金陵百姓焚香祈愿——求的不过安居乐业。 “百姓敬的从不是虚无之神,而是能保他们平安的君。” “当年世宗于高平破敌,众军皆呼天神下凡。因他能护民立功,方有此誉。” 赵普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清晰: “武乙呢?鞭偶射囊,征伐无度,唯余民怨滔滔。” 赵大猛拍案几,茶水四溅: “说得好!传旨国子监,把此事编成戏文,令勾栏瓦舍尽演之!” 他目光一凛:“让世人都看看,狂妄自毁的下场。” “让那些节度使也长长记性!” 赵光义放下夜明珠,语气幽然: “戏文须写明,不是天劈他,是他自找的。” “咱大宋治国靠法度与民心,不靠虚妄神灵。” “此言有理。” 赵大点头,提笔圈出数处重镇: “写清楚他如何苛政聚怨,终自遭雷火。” “让百姓看得明白,轻徭薄赋才是王道。” 赵普应声记下,心知此戏非独为百姓观,更是给权臣观。 帝权之稳,源于民心,不在虚妄争锋。 殿外日光渐盛,透过窗棂照在赵大的龙袍上,金线龙纹闪耀如火。 他凝望天幕,忆往昔从军岁月,啃野菜度饥寒,却胜如今珍馐百味。 “那时看见百姓逃荒南下,便立誓:若有朝一日能让他们安生,比登基更值。” 赵大轻叹:“这武乙啊,放着好路不走,偏要同天赌命,真是愚不可及。” 赵光义抚着案上刑统,指尖划过“民惟邦本”四字:“治法度、安民心,比射天更有用。” 赵大朗声一笑,饮尽茶盏,苦后回甘,恰似帝王生涯的滋味—— 惊险与甘甜并存。 他看向赵普:“戏文结尾,加一句唱词——‘敬天不如敬民,射天不如种田。’” 赵普顿首领命,笏板声清脆。 窗外银杏随风摇曳,光影流动在漕运图上,像在描摹盛世大宋的脉络。 天幕的画面终归暗淡,而武乙的荒唐,将在汴梁的戏台上被代代传唱—— 告诫世人——帝王之道,从来不在逆天狂妄,而在民生冷暖之间。 夕阳渐沉,紫宸殿内的烛火一盏盏亮起,金光将三人的影子拖得老长。 赵大摊开奏折,视线落在江南水利的章报上,笔尖一点—— 好似眼前浮现出万顷良田与稻浪翻滚的画面—— 那些弯腰插秧的身影,比天上神祇更值得敬重。 也许,这便是武乙终其一生都未曾明白的道理。 第305章 整日舞木偶、仓廪空虚、兵马无粮——商朝败得冤么?! 洪武时期! 金銮殿的梁柱上雕刻着金龙。 晨光透过窗棂洒下,龙鳞映出冷冽的光。 案上堆叠的奏折如山,卷卷皆藏民间疾苦与朝廷纷争。 朱元璋拿起一份江浙盐税的奏章,粗糙的手指捏着纸页,眉头越看越紧! 忽然将奏折一团,猛地掷向阶下的夏原吉——! 纸团擦过夏原吉的面颊,落地滚了几圈,摊开的纸页上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 “废物!” 朱元璋怒吼如雷,殿顶的灰尘簌簌而落,积在龙椅的扶手上。 他目光如刃,盯着夏原吉微颤的背影。 昨日核账时,那笔凭空消失的军粮账犹在心头—— 这帮文官惯爱玩花样,若非自己眼尖,早被蒙过去了。 就在这时,天幕骤亮,一道金光闪烁。 画面上出现武乙射天的场景—— 樟木木偶衣袂飘扬,桑木弓绷若满月,一箭破囊,血浆洒落大地,如鄱阳湖血战的滔天血浪。 随即雷电轰鸣,青铜鼎冒烟焦黑,河滩血流蜿蜒,殿中众人无不屏息。 “混账东西!” 朱元璋倏然起身,龙袍下摆扫过玉玺,蓝田玉在金砖上磕出闷响。 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滁州鏖战时留下的刀疤,狰狞如蜈蚣,皮肉处仍隐隐泛红。 “咱当和尚那会儿,躲在皇觉寺佛龛后避雨,一声雷都能吓得手抖!” “这厮倒好,占着几座城池便敢射天,真把自己当玉皇老子了?” 朱标正在一旁整理奏章,听罢“噗通”跪下,锦袍前襟沾上尘灰。 他抬头望着父亲因怒而突起的青筋,脑海中浮现宋濂教诲: “君若火,民为薪,火烈则薪尽。”那话在心中翻滚,却不敢轻言。 “父皇息怒!” 朱标声音清亮,却掩不住紧张的颤意: “武乙行径虽荒唐,然亦足为戒。儿臣以为,应命礼部修订礼制,告诫百官敬畏天地——” “屁话!” 朱元璋一脚踹翻香案,青铜香炉“哐当”坠地,檀香灰四散,铜烛台滚落。 他指着天幕上武乙狂笑的身影,唾沫星子落在青砖上: “问题不在射天,而在不干活!整日舞木偶、仓廪空虚、兵马无粮——商朝败得冤么?!” 朱元璋目光扫过众人,陡然喝道:“传旨!” 都指挥使蒋瓛匍匐而出:“臣在!” “凡官员学那武乙胡闹,无论祈神炼丹,一律打五十大板!” 朱元璋声音透殿而出,惊起檐角群鸽: “咱大明的官,就得实干——丈量土地、修治水利、看紧豪绅!” “若谁敢装神弄鬼哄百姓,咱就扒他官皮,让他去庙里陪泥菩萨晒太阳!” 蒋瓛领命,抬头时瞥见朱标暗抹额汗。 他想起上月那个擅自建祠的县令,被陛下枷号示众,百姓扔烂菜叶如山堆—— 这位布衣天子最恨官场虚浮。 朱元璋重新坐下,龙椅扶手被他握得吱嘎作响。 天幕渐淡,他忽忆至正四年濠州之旱,蝗过无草。 那时饿得啃树皮,邻家王二一家活活饿死,尸骨被狗拖走,天却不落一滴雨。 “敬天?” 他冷哼一声,拾起案上的鱼鳞图册,指尖拂过田亩数字。 “当年天眼睁睁看百姓饿死,哪见他显灵?” “如今百姓有田耕、有饭吃,这比打雷闪电强多了!” 朱标仍跪着,看着父亲鬓角的白发——那是无数个彻夜批折熬出来的。 他忆起去年黄河溃口,父亲三昼夜不眠,坐镇工部赈灾,连粥都来不及喝! 那时金銮殿中,只有堆积的灾章与嘶哑的嗓音。 “父皇言之极是: ”朱标轻声答,“只是民心中常怀敬畏,若能引其于农事,或许更利民生……” “直说!” 朱元璋语气略缓,“别学酸儒拐弯抹角。” “儿臣以为……” 朱标抬头,眸色澄澈: “可命钦天监修历法,准定节气;令国子监编农歌,教民知耕。” “敬天地,不如敬春秋农事;学鬼神,不如学治水抗旱。” 朱元璋沉吟片刻,忽取朱笔在奏章上重重画圈: “这话有理。” “传钦天监,三月内编新历——误一刻钟,就提监正人头!” 他又看向蒋瓛: “再查各寺观,凡藉祭祀敛财者,尽数封查——香火钱,要花在桥路之上!” 蒋瓛领命退下,脚步轻快了几分。 殿内只余父子,檀香灰在微风中旋舞,好似历史尘埃。 朱元璋展开那张揉皱的盐税奏折,手指抚平,指腹触到被泪渍浸透的字迹—— 那是盐民的血泪。 “武乙那蠢货不懂。” 他低声道,语气多了沉重: “帝王的权,不是拿来斗天的,是替百姓撑腰的。 他射得天塌,又怎能射断百姓的穷根?” 朱标看着父亲在奏章上写下“严查”二字,朱笔染红如血。 他恍然明白——父亲的怒,不是暴躁,而是对懒政与荒唐的厌绝。 在这位从泥土里爬出的皇帝眼里,“不干活”,才是真罪。 夕阳透窗,金辉笼罩殿内。 朱元璋的身影被拉得很长,覆在那地上飞舞的檀香灰上。 他执玉玺,重重盖在新拟的劝农诏上,鲜红印泥凝成庄严的印记。 “咱大明,不兴那套虚头巴脑!” 朱元璋声音在空殿回荡: “能让百姓吃饱穿暖的,就是神仙; 敢欺骗百姓的,就送他去见阎罗!” 殿外暮色沉沉,巡逻的脚步与更夫的梆声交织成一曲安宁的夜乐。 金銮殿的烛火亮起,映照着堆积如山的奏折,也照亮了一个脚踏实地的王朝。 奉天殿内,金龙浮雕在宫灯下泛出冷光。 案上摊开的西洋舆图边缘卷起。 朱棣指尖划过标注红海的墨线,似见海浪起伏。 天幕残雷犹在,带着武乙被劈时的焦灼气息。 他忽提朱笔,在“天方国”处重重画圈,朱痕鲜艳如朝霞。 “张辅!” 朱棣声音沉稳冷峻,目光如刃: “你说那武乙,若有朕的宝船,会不会去射太阳?” 张辅拱身而出,铠甲相撞叮当作响。 他看着皇帝鬓角的风霜—— 那是征漠北时留下的印记,忆起永乐四年平安南夜,烛火摇曳中陛下也曾如此圈点地图。 “陛下,武乙之狂,源于无知。” 张辅沉声答:“他不识天高地厚,更忘帝王之职在护民,而非斗天。” “好!” 朱棣将玄铁令牌掷出,令牌划过半空,带风坠入张辅掌中。 令牌上“讨贼”二字,依旧闪着当年靖难之役的寒光——! 第306章 朱棣:治水安舟,胜于祭天十倍——!! “传旨郑和,让他在诸国宣示——” “大明信的,不是天命的虚妄!” “而是铁钉的锋芒,是军士的刀枪,是能托起宝船龙骨的匠心!” 张辅捧着圣旨,手指触到玄铁的寒意。 而脑海里浮现出去年郑和自西洋归航时,满仓的胡椒与苏木堆积在太仓,香气混杂着海风,异域的味道浓烈而真实。 那一船船珍宝,不是祭天得来的恩赐,而是无数铁锤敲击出的乐章,是水手们迎浪前行,用汗与血换来的胜利。 朱棣踱步至墙边,那幅帝都宫殿图悬于金钩之上。 图中红墙黄瓦错落成画,壮丽如梦。 他指尖在天坛的位置敲了一下,声音冷峻: “修坛可以,祭天也罢,百姓心有所信,本该如此。” “但若有人胆敢效仿武乙那蠢行,弄木偶装疯作戏,欺天惑众——” “朕定将他绑上祈年殿的横梁,让雷电劈得他连灰都不剩!” 殿外寒风掠过檐角,铁马叮咚作响,像是在回应天子的怒意。 朱棣记得迁都之初,天坛奠基那日,有钦天监官上奏“紫微星偏东,兆示天怒”。 他当即下令杖责三十,贬往皇陵守墓。 “靖难那年,白沟河畔电闪雷鸣,燕军一阵惊乱。” 朱棣的目光落向窗外高墙,那砖缝间仍嵌着当年战矢的铁羽。 “朕拔剑指天,喝道——若真有天命,当助正义!结果呢?南军溃败,朕入南京。” 张辅心头一热,想起那场滂沱大雨中的鼓声,朱棣亲手擂鼓,声震天地。 士兵们披泥冲锋,没有人畏天,只信跟着朱棣能赢。 “武乙射天,不过桑木弓;朕的宝船,是铁梨木。” 朱棣重回案前,随手翻起瀛涯胜览,夹页中一枚象牙秤砣坠地,叮然作响。 “他射破的是血囊,朕打通的是万国来朝。” “帝王当行的,不是向天怒吼,而是让乾坤在我掌中。” 他忽忆郑和回朝时说过的异国奇闻——古里人以黄金铸日祭神。 朱棣笑道:“若真有神,怎容子民困于饥渴?比起那金日,咱大明的水车更能救命。” “传工部——” 朱棣抬声震殿:“祈年殿的柱子,再大三尺,用最上等楠木。” “朕要让天下知,祭天殿若坚固,正是国基稳固;靠的不是祈祷,而是手里的功与法!” 张辅领旨时,目光落在案上堆叠的奏折,一封疏浚运河的折子摊开,上有朱笔批注,河段淤塞处皆细标明晰。 他记起永乐九年陛下南巡,亲赴河岸泥地,语河工曰:“治水安舟,胜于祭天十倍。” 日光透窗,投下长形光影,映在宝图之上。 朱棣手指划过红海航线,那密密的朱线如经纬,织出大明的版图与海权。 “若武乙得见此图,怕要魂飞魄散。” 他低笑,眼中闪烁骄色: “他能射穿血囊,朕却能让日月沿朕之道航行。” 张辅望着陛下背影,龙袍后襟仍留着北征箭痕,虽缝补完好,却仍透出当年的铁血。 他忽然懂了—— 陛下的信仰,不在天命,而在能造宝船的工匠,能开疆拓土的将士,能让百姓安居的法度。 这份真实,比神祇更有力量。 暮色渐浓,宫灯次第点亮。 朱棣提笔,在帝都宫殿图的天坛处写下两个遒劲大字——“务实”。 “告诉钦天监!” 他沉声道:“祭文中多写农桑政务,少些空洞祈愿。” “大明的天,须靠自家之手撑起。” 张辅退下时,仍听到案后宝图翻动声,混着天子低语,似在筹划新一场远洋。 铜漏滴答,夜声渐起。 殿外铁马叮咚,与远处船坞的锤声交织,汇成壮阔的乐章。 朱棣凝视窗外夜幕,好似望见无数宝船扬帆破浪,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 那里没有愚昧的血囊,只有海洋与待安的万民。 …… 康熙时期! 南书房静寂如寺。 窗纸挡住寒风,却让冬阳透进,在紫檀木案上映出温润光晕。 案上摊开的资治通鉴页,康熙以朱笔重圈“武乙射天”四字,旁注“愚不可及”,笔锋遒劲,墨迹未干。 他轻抚书页,感受纸纹的岁月痕迹,目光转向窗外那枝覆雪的腊梅,似在为千年前那位妄天的帝王叹息。 “张廷玉。” 康熙低沉的声音划破静气: “你说这武乙,是愚,还是狂?” 张廷玉俯身应道,青袍在晨光下泛着素雅光泽。 “陛下,武乙失德乱政,民怨冲天,自有天灾以警之。天谴,其实人谴耳。” 康熙摩挲手中铜炉,炉上缠枝莲纹被岁月磨得光亮。 他凝视炉口的白气,忆起康熙八年夏,鳌拜权倾朝野—— 自己以少年之身擒其党羽,京师哗然,皆言“逆天行事,必遭天怒”。 可天怒何在?数十载天下太平。 “民心即天心,此言不虚。” 康熙垂眸看书,却淡然续道: “但朕更信,人力可胜天命。” “擒鳌拜、平三藩、定吴楚,皆有人言天怒,然朕俱成。” 他忽忆尼布楚谈判。索额图与俄使唇枪舌剑,雪帐之中,寒风割面,却以一纸和约定乾坤。 “那年风雪如刀,有人说不吉。可正那一夜的签字,让东北百年无虞。” 康熙翻出那份抄本,羊皮微黄,四体文字的“华夏”在灯下闪着庄严光泽。 “武乙错在不务实。他若将射天之力,用于劝农修渠,何至于亡?” 他扫过案上折子,见靳辅奏报黄河堤防图,夯土厚度、流速皆注。 忆起南巡登堤之日,百姓收稻的笑声,比万次祭天更安然。 “帝王之能,不在斗天,而在济民。” 康熙以朱笔落下“务实”二字,与前“愚不可及”相映。 “武乙之弓,不过百步;朕遣西洋传教士所携望远镜,可观千里星辰——此乃天地间的真正‘通天’。” 张廷玉抬眼,望陛下鬓角银丝,皆岁月与勤政所赐。 他忆起陛下为编数理精蕴,亲自习几何,画图至夜深灯尽。 那盏孤灯下的背影,比任何香火更显虔诚。 “传旨翰林。” 康熙收笔言道: “将此事译成四体文字,录入古今储鉴,以警皇子——骄恣者自毁,勤政者长安。” 窗外寒风掠过,纸页轻颤。 一朝圣君,将千古荒唐写入史册,却以“务实”二字,定下后世帝王之心。 第307章 乾隆:莫说天雷,便龙王驾临,也得绕路——!! “再让他们在文末加一句评语——‘天何曾言?” “四时自转,万物自生。帝王之道,应循天理,而非逆天行事。’” 康熙缓缓抬头,目光越过案几,落在窗外的腊梅上。 枝头残雪正随日光化开,细小的花苞在寒风里微微颤动,带着新生的气息。 张廷玉躬身受旨,眼角无意瞥到御案上摊开的崇祯历书,书页边缘写满了满文批注—— 那是陛下亲自校改西洋历法的痕迹,笔迹沉稳而精细。 那一刻,他忽然悟到: 陛下眼中的“天”,既非狂人欲与天争高的傲慢,也非腐儒盲信的虔敬—— 而是一种理性—— 以算筹推星辰之运,用笔墨定人间之律。 他要将天道的规律,化为治世的根基。 窗外的风吹动窗纸,发出细碎的沙沙声。 康熙重新执起朱笔,在资治通鉴的“商纪”篇上批阅。 笔锋划过“武乙猎于河渭,雷震而死”时,忽而停住。 “你说这雷电——” 康熙的声音带着探寻: “是天地交感之气,还是鬼神怒火?” 张廷玉略作沉吟,方才答道: “启奏陛下,钦天监那些西洋学士言,雷电由阴阳激荡而成,皆可推算。” “臣以为,无论其理如何,君王理政,应以民心为本,不惑于鬼神之说,不惧于自然之变。” 康熙听后轻笑,笑纹里透出从容与洞察。 “说得好。去年京畿久旱,朕未祭天求雨,只命直隶巡抚赈粮开井。” “后来果有甘霖降下——这雨,是天恩,还是人功?” 他抬手摩挲案上那部康熙字典样书,语气温淡而深远: “武乙不懂,帝王之道不在与天斗,而在顺理立命。” “就如这字典,将散乱之文编次成册,使天下识字读书——” “这才是真正的立功立德,比射天万箭更有用。” 夜色渐浓,南书房内灯火摇曳,鲸油灯的光在壁上映出两道长影。 康熙目光落在案上御制数理精蕴的手稿上。 密密的公式与星图仿佛织成天网,将日月星辰都纳入理智的秩序之中。 “传钦天监旨!” 康熙合上书卷,语调平稳却不容置疑: “命他们绘制西洋避雷之器的图样,交予工部,于紫禁城角楼试装。” “朕不与天争,却也不容天雷伤人。” 张廷玉恭身退下,耳中犹闻书页翻动的声响,夹杂着陛下低声诵读几何定理的满语。 自鸣钟的滴答声与笔尖摩挲的轻响交织,记录着一个帝王以理智破除蒙昧的时代。 夜风微送腊梅香,与书卷墨气相融,弥漫在整个书房。 康熙凝望案上那份四国语译稿,心中明悟—— 能平天威的,从来不是弓箭与祭仪,而是知识、秩序,以及百姓心中的安稳。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 午后的阳光透过穹顶玻璃,折成七彩光晕,洒在波斯地毯上,宛若碎金流霞。 乾隆对着镶嵌紫檀木的西洋镜,整理胸前朝珠。 圆润的东珠折射出金龙纹的辉光,与镜中那张端肃的面庞交织成一幅帝王像。 忽然,天幕浮出画面—— 黄河滩上焦黑的尸骸,碎裂的青铜甲残留着焦肉之痕,雨水冲刷出森然的轮廓。 乾隆轻嗤,语气里满是不屑: “区区商王,连宫殿都像土丘,还敢射天?” 他捻着佛头珠,语调似笑非笑:“和珅。” “奴才在!” 和珅急步上前,绸袍随光微闪,神情谄顺。 “陛下圣明!那商王不过荒服之主,焉知我大清气象?” 他顺势奉承道: “我朝圆明园西洋楼,避雷针十八处,皆郎世宁亲绘设计!” “用的也要是上等黄铜。” “莫说天雷,便龙王驾临,也得绕路!” 乾隆闻言,抚须微笑,步至自鸣钟前。钟摆来回摇动,声律稳如心跳。 他伸指轻点钟面,道: “当初营建园林,朕命郎世宁参考西洋法典,装置避雷之器——此乃朕治世之智。” 他环顾楼内,壁上油画贵妇衣褶若流; 一角水力钟叮咚作响;天鹅绒沙发雕纹繁密。 “这才是帝王之道。” 乾隆语气中透着自负:“非与天较劲,而令天为我所用。” 和珅连声称是,目光却偷觑案上那瓶西洋香水。 晶瓶泛着粉光,金盖雕有卷草纹。 “陛下学贯中西,识古通今,真乃千古圣主。” 乾隆取香水洒于腕上,轻嗅片刻,满意点头: “这小玩意儿,也颇见匠心。” 他走至窗前,望着园中喷泉飞弧,阳光映得水珠如玉。 “传旨十三行!” 他忽然提高声音: “再购避雷针数十,以最上等黄铜铸造,遍置行宫。” “朕要让天下见识,何为真正的‘逆天改命’。” 言罢,又吩咐:“凡西洋奇器——天文、机械、钟表——皆可购进。朕要此楼,成天下之冠。” 和珅俯身领旨,心底暗算着花销,却也知这点银两换得圣颜一笑,何止值得。 夕阳穿穹顶而入,乾隆的身影被拉得极长,宛如金龙游走地面。 那姿态,与天幕中武乙举弓的一刻,竟隐隐相似。 他抬头望那镀金避雷针,光芒刺眼;再俯首看地上的影子,唇角微扬: “武乙射天,自取灭亡。朕无须弓箭,便令雷霆驯服。” 说罢,他取起望远镜,遥望昆明湖水面,游船若蚁。 “帝王之能,不在箭矢,而在驾物。” “天可测、雷可防——此乃治世之道。” 和珅恭声称颂,却觉心底有丝凉意。那避雷针在余晖下闪烁,似有无形的锋芒。 钟声忽响,回荡于空阔的西洋楼。乾隆收表一看,钻饰光闪。 “时辰不早,回宫。” 两人行至楼外,乾隆手触避雷杆,凉意沁骨。 “有此物在,朕心安。” 他笑着迈步而去。 暮色沉沉,西洋楼渐暗。 惟那避雷针尚在残光中闪烁,像某种无声的讥讽。 天幕早已散去,唯“射天”的故事,仍潜伏在人心深处。 而乾隆——依旧笃信理智与权力的合奏能永恒不坠,犹如这西洋楼一般,坚固、华丽、不朽。 第308章 帝王之言金口玉言,岂容妄戏?更岂容妇人弑君——!! 现代。 天幕上乾隆那抹自得的笑意尚未散尽。 镀金避雷针折射出的寒光,犹如一根细针,刺破了他自诩的“文明巅峰”幻象。 李阳凝视着西洋楼中那道被夕阳拉长的身影,脑海里忽然浮现出永乐帝案头那张被朱砂圈出的航海图。 朱棣曾言:“大明的天,要靠自家肩膀撑起。” 那句话中透着铁木般的坚毅与豪气; 可眼前的乾隆,却把撑天的力量,全都耗在那根金光闪烁的避雷针上。 风好似从天幕深处涌来,夹杂着不同朝代的气息—— 有咸阳宫青铜鼎里焚燃的檀香; 有沛县行宫槐花的清香; 还有此刻清暑殿中荔枝的甜香。 李阳忽然悟到,那些帝王穷尽一生对抗的“天”,或许从来不是苍穹的雷霆,而是藏在人性褶皱中的暗礁。 武乙拉弓时未料到,自己终将死于雷霆之怒; 乾隆抚摸黄铜避雷针时,也绝不会想到—— 千年前的帝王中,有人会因一句醉语,被闷毙在锦被之下。 天幕再度流动,金光似融化的金液,缓缓覆盖西洋楼的琉璃瓦。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三位!】 【因戏言被妃子闷杀——晋孝武帝司马曜】 【东晋湿热的空气弥漫殿阁,带着荔枝的香甜与某种阴郁的黏腻。】 【清暑殿的铜漏滴答作响,正一点点走向三更。】 【烛火被穿堂风吹得晃动,火星溅落在描金的地板上,刹那即灭,如帝王昏醉的神思。】 【晋孝武帝的酒盏第三次见底,内侍正要上前添酒,却被他挥手制止。】 【琥珀色的酒液顺着胡须滑进锦袍,胸前“万寿无疆”的刺绣被晕成深褐,宛若血印。】 【司马曜半倚在覆着白虎皮的软榻上。】 【靴尖轻敲案几,案上堆着剥好的荔枝,果肉在烛光下泛着白玉般的润泽。】 【张贵人跪在榻前,指尖沾着荔枝皮的红。】 【她着一袭月白纱裙,缠枝莲纹在风中轻动,衣角扫过冰凉的砖面。】 【听见召唤,她取一颗荔枝递到帝王唇边,银镯轻响,与殿角编钟的余音相和。】 【司马曜含果的姿态带着几分狎昵,他的目光掠过她鬓边的珠花——】 【那是他去年赏的南海珍珠,此刻温润生光。】 【帝王的手忽然捏住她的腕,指腹缓缓摩挲,酒气混着龙涎香拂过她的发。】 【张贵人背脊轻颤,又渐放松,她明白帝王酒后的亲昵,多是戏言,少有真情。】 【只是今夜,他指尖的力道有异,像在审视什么——】 【刮过她腕上那道旧疤,那是冬日冻疮留下的痕迹。】 【殿内乐声顿止,琴弦余音散成寂静。】 【帝王拍案大笑,腰间玉带坠落,玉扣撞案,声清脆如碎玉。】 【笑声在大殿回荡,惊起梁上夜鹭,翅羽掠过窗棂,如暗处的叹息。】 【张贵人脸上的笑意缓缓僵硬,捏着荔枝的手指深陷果肉。】 【她抬眼,看见帝王醉眼中映着自己鬓边的白发——昨夜对镜时,她才小心用油掩去的。】 【那目光无半分怜惜,只有对衰老的冷淡,像在端详一件旧玩物。】 【殿外芭蕉叶摇曳,似有无数人在窃笑——笑她终将被替代,笑她的荣宠终成幻梦。】 【三更的梆声传来,帝王早已醉倒,锦被滑至腰间,衣襟上混着酒渍与果汁。】 【鼾声震动帐顶流苏,珠串轻颤,每一下都敲在张贵人的心口。】 【她屏退所有侍从与宿卫,只留自己与熟睡的帝王相对。】 【月光透窗,在地上织成复杂的花纹,照见她鬓角那根白发,宛若刺目的一针。】 【她静坐良久,指尖反复摩挲裙角那点荔枝渍。】 【铜漏继续滴答,时光一点点冷却她心底的余温。】 【帝王翻身喃喃:“换些小姑娘……”】 【张贵人低声复述,语调平淡,却透着寒意。】 【她起身,走到榻前,凝视那张熟睡的脸——】 【这张脸曾温柔也曾残酷,如今成了剖开她尊严的刀刃。】 【月光被云掩去,殿内一片黑暗。】 【再亮时,她的手中已抓着锦被。】 【蜀锦织就的被面被她猛然掀起,如网覆下。】 【司马曜的喉结在被下滚动,发出闷哼,像岸上的垂死之鱼。】 【他在被下挣扎,带动榻上流苏乱晃,珍珠碰撞的脆响夹着嘶嘶的布料摩擦声。】 【张贵人紧按被角,指节泛白,指甲几乎陷入他的肌肤。】 【她的神情平静,唯有鬓边那根白发,在月光下刺目生辉。】 【直到挣扎停息,直到鼾声消散,直至一切归于寂静,她才松开手,触到那具冰冷的尸体。】 【天将破晓,清暑殿的门被推开。】 【张贵人扶门而立,泪痕恰到好处,鬓花歪斜,纱裙沾着夜露。】 【她哽咽着告诉内侍:陛下梦魇而逝。】 【晨露凝在芭蕉叶上,如无数窥伺的眼。】 【内侍鱼贯入殿,只见帝王盖着锦被,神色安详。】 【无人敢问那被为何结成死结,也无人敢言铜漏为何停在三更。】 【更无人提起——昨夜的殿内,似有被捂住口鼻的绝望闷响。】 【朝阳升起,金光透窗,照在那床绞结的锦被上。】 【日月山河的织纹,此刻竟似一张罗网,困住了帝王的命,也困住了东晋残存的尊严。】 【张贵人立于晨光中,看着人抬走帝王遗体,她抬手理鬓——】 【那根白发已不见,只余一点红,像凝固的血珠。】 【………】 大秦! 咸阳宫的夜,被烛火劈裂成颤抖的光纹。 梁柱上的鎏金螭龙在阴影中翻腾。 案头堆叠的竹简散发着陈旧墨香,与青铜鼎中升腾的檀烟交织,凝成一张沉重的气网。 嬴政正低首读着韩非子,指腹掠过“刑过不避大臣,赏善不遗匹夫”的句子。 忽然,天幕炸开,晋孝武帝的结局猝然映入殿中。 “铛——” 青铜樽从他掌中飞出,在案上跳起半尺高,琥珀色的酒液溅在帛书上: “防微杜渐”四字顿时化为深褐,如血染玺印。 嬴政霍然起身,玄色龙袍掠过博山炉,炉盖坠地,金石撞鸣惊起编钟颤音。 “荒唐!” 他一声怒吼,震得梁上彩漆剥落。 一脚踢翻案几,竹简如雪崩般散落,商君书、尉缭子的残页与断简混作一片。 “帝王之言金口玉言,岂容妄戏?更岂容妇人弑君!” 嬴政双拳紧握,指节发白,掌心沁出血痕。 他忆起初登大位那年,嫪毐作乱,用后宫小计惑政; 那夜他亲持宝剑闯入雍宫,剑锋劈开叛贼头颅的声响! 此刻竟与天幕上张贵人闷杀帝王的闷响交织成一! 第309章 这司马曜,比咱沛县的蠢驴还不灵光——!! “父皇息怒。” 扶苏双膝跪地,手中那半卷商君书被他紧紧捏着,竹简的锋边在掌心压出一道道殷红的印痕。 “晋室法纪不振,宗族懦弱,才让妇人插手政事。” “我大秦法令森严,绝不会容下此等祸端……” 他的嗓音清亮,却因惶恐而颤抖。 嬴政闻言冷笑,那笑声像从刀刃上刮出的寒气。 他猛地抽出腰间的青铜剑,剑鞘上嵌的绿松石在烛火下闪着冷芒。 “锵——!”的一声,剑出鞘,案上的铜灯台应声而断。 蜡油四溅,火星混着蜡汁在地上凝成一滩惨白。 “后宫之人,若敢顶撞朕一句——剜舌!” 他踏过散乱的竹简,靴底碾碎韩非子的残页,“法不阿贵”四字被踩成灰。 “传旨廷尉府,立刻重修宫律——凡后妃以私怨妄行者,夷灭九族!” “宫人若敢议论圣上,劓刑伺候!” 中常侍的脸色煞白,刚欲躬身应旨,却被嬴政冷冽的目光钉在原地。 “还有——” 他转身扫视殿中,目光如刀,一一扫过那些垂首侍立的宫女与宦官。 “自今日起,凡宫中女子有孕者,须三名太医轮值看护,直至诞子。若有异状,连坐十户!” 殿外忽传“咚”的一声,那是玄铁令牌坠地的闷响。 紧接着,回廊深处响起甲胄碰撞的节奏,锦衣卫披着玄色斗篷疾步而来—— 靴底碾过青石地,发出碎屑破裂的声响——他们去搜查后宫了。 奉诏之下,每间寝殿都要翻查三尺,连床板缝隙都不放过。 嬴政重回龙椅,剑锋仍在微微震动。 他凝视案上那方传国玉玺,蓝田玉雕的螭龙在烛火中浮动。 他忽然想起去年东巡,徐福上奏称海外有仙人,可求长生不死。 那时他嗤之以鼻,如今却不由生出几分异念—— 若能长生,便能永掌天下,将所有敢觊觎权柄之人,尽数钉在法典之下。 “扶苏。” 他的声音沉若钟鸣: “你可知晋孝武帝为何亡?” 扶苏额上冷汗淌下,答道:“因他酒后失仪,坏了君威。” “错。” 嬴政指节敲着案几: “是他忘了‘势’。” “君之势,如山悬石,不容丝毫松动。” “石缝中若塞进一根草,看似微末,终有一日,整块山石都会坠毁。” 他抓起一卷秦律掷给扶苏: “记住——法是石楔,用来钉死那些草的!” 窗外的风裹着沙尘撞在窗棂,发出呜咽之声。 咸阳宫的夜,总伴随着竹简的摩擦声、刑具拖行的钝响。 远处,锦衣卫搜宫的动静传来,夹杂着女子的哭泣与器物碎裂的脆音,犹如一曲不成调的挽歌。 嬴政拾起一盏残缺的青铜酒樽,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滑入喉中,他忽然想起平定嫪毐之乱后那场庆功宴—— 那时他立于雍城楼头,看着尸山血海,心中只剩一个信念: 天下,只容有一个声音。 “告廷尉!” 他猛然将酒樽砸在案上: “新律刻于青铜鼎上,立于后宫正门,让她们日日观看,记清规矩与代价!” 中常侍连滚带爬退下,只余父子二人立于烛光中。 火光拉长了他们的影子—— 一人高大威严,一人伏首如尘。 嬴政看着扶苏,忽忆起自己十三岁登基时,吕不韦站在殿中,也是用同样冰冷的口气,教他如何以杀立威。 “记住!” 嬴政低声道,带着疲惫: “帝王之榻,比战场更险。” “战场的刀剑看得见,枕边的刀,却能在你熟睡时取命。” 他抬头望向天幕未散的光影: “晋孝武帝就是前车之鉴。” “朕,不会重蹈覆辙。” 扶苏死死攥着竹简,指节泛白。 他知道父皇每一句,都能化作人命的诫条。 那些青铜鼎上的律文,不只是威慑,更是真正能绞断咽喉的枷锁。 三更的钟声自远处传来,搜宫之声渐止,取而代之的是镣铐拖地的清响。 有人被查出藏药草,有人因背后议论太后,被押往廷尉狱。 嬴政拾起那卷被墨迹浸染的韩非子,轻抚那页褶皱。 “防微杜渐”四字虽已模糊,却比任何时刻都更清晰。 帝王之道,从来非救世之药,而是防乱之毒。 毒既能杀敌,也能噬己心。 烛火渐黯,他的影子在地上蔓延,覆满散乱的竹简与破碎的瓷片。 咸阳的夜仍漫长—— 足够他将每一块松动的“石头”,都用律法的钉楔彻底封死。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庭院中,老槐树浓荫密布,阳光被切碎洒在青砖地上。 刘邦盘腿坐在竹榻上,裤脚随意卷起,露出一条条深浅不一的旧疤—— 那是年轻时欠债吃狗肉被追打留下的印记。 他手执竹签,慢悠悠串着油亮的狗肉块。 案上陶碗里盛着新酿黍酒,金色的酒珠晃出细碎光斑,洇在草席上。 忽然,天幕亮起。 晋孝武帝被闷死于锦被中的画面骤然浮现。 刘邦正抿酒,一口喷了出去,笑得前仰后合,泪花溅在肉上,笑声震得树叶簌簌作响。 “这司马曜,比咱沛县的蠢驴还不灵光!” “跟娘们斗嘴都不知轻重,死得活该!” 对面的樊哙正抱着一根酱骨,啃得满嘴流油,听了也大笑,胡须上沾着油花闪光。 “陛下说得对!” 刘邦笑得拍榻直喘,嘴里嚼着肉含糊道: “俺当亭长那会儿,见张屠户多看了卖花姑娘一眼,他媳妇半夜藏刀,害得他次日杀不了猪!” 他话锋一转,斜瞥吕雉。 见她正低头剔梅核,故意放大声音: “特别是帝王家的女人,一个个账本记得比账房还细!” “你说者无心,她听者有意,转头就给你闹翻天。” 吕雉抬眸,将腌梅推至他前。青瓷碟中梅色乌亮,酸香弥漫。 “陛下慎言。帝王枕边最难防,当年戚夫人之事……” “懂!” 刘邦摆手打断,塞了口肉,油汁顺着下巴淌下。 “咱不学那傻子,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人该防。” 他脸上笑意渐敛,眸光变得凌厉,那是鸿门宴上看项庄舞剑时的神色。 “传旨!后宫女子皆学女诫,每日卯时诵读。” “谁敢妄动歪心思,送去陪人彘!” 第310章 笑话能开,刀子,只能握在他自己手里——!! 当年戚夫人恃宠生骄,不就是忘了“天命不可违”的理吗? 吕雉轻抬眼帘,望向刘邦,那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意与克制。 “还是你想得周到,让叔孙通把列女传改成曲文。” “还命宫人每日诵唱,早晚不歇,让她们心里都记着——做刘家的女人,得守刘家的章程。” 刘邦仰头放声大笑,笑声震得槐叶簌簌落下,洒了一肩。 他忽地忆起芒砀山那年,大雨滂沱,他避雨时遇一白蛇拦路,当时拔剑便斩,何曾信什么蛇神妖说。 世上麻烦事,唯有斩尽方清,不论敌在前,还是人枕边。 暮色一点点漫进庭院,内侍燃灯。 昏黄的火光把刘邦的影子拖得老长。 吕雉默默收拾案上碗盏,樊哙还在喋喋不休地谈论治家之道。 刘邦却望向天边残霞,心中已有了计较—— 明日让叔孙通再添几篇女诫,务必叫后宫每一个人都明白—— 笑话能开,刀子,只能握在他自己手里。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西域贡来的安息香燃得正浓,淡紫烟气缭绕梁间,金龙浮雕的鳞爪被映得狰狞如活。 刘彻指间的鎏金酒杯残留葡萄酿的甜香。 天幕上张贵人远去的背影才隐没,他便冷哼一声,将酒杯猛地摔碎。 “哼……” 金杯炸裂,碎金四溅,琥珀酒液洒在摊开的史记上—— 从“晋世家”三字蜿蜒而下,恰在“孝武”二字处汇成一滩,如凝血般殷红。 刘彻腾地起身,玄袍下摆扫过案边博山炉,炉盖坠地,清音乍响,震得殿角的编钟随之微颤。 “废物!” 声如怒雷,胜似朔风。 刘彻的手指关节泛白,死死指着天幕上未散的残光。 “连个妇人都镇不住,也配称帝? 当年卫青追敌漠北,孤军也敢破阵; 霍去病十七便跃马瀚海。 那晋帝倒好,三宫六院环伺,竟被妃子以锦被蒙死——简直丢尽帝王颜面!” 殿中众内侍噤若寒蝉,齐齐跪地,额头贴着冰冷金砖,连呼吸都不敢重。 刘彻鬓角青筋突跳,那道旧伤在烛光下泛着暗红,宛如潜蛇蠕动。 刘据抱着被酒浸湿的史记跪在地上,掌心被竹简硌出红痕。 他声音发颤,却仍压着气道: “父皇息怒,张贵人虽行狠戾,亦是晋帝失言在先——” “失言?” 刘彻霍然转身,龙袍翻动气流,案上夜明珠滚落,撞在铜鹤灯上,叮然作响。 “帝王之言,乃天命!口出则不可悔!优柔寡断,反成自身祸根!” 他一脚踢翻案几,堆叠的奏折散落一地,卷卷飞扬。 其间一份西域都护府奏报滚至刘据脚边,墨迹未干的“和亲”二字格外刺目。 “传旨!” 刘彻厉声喝道,声震藻井,彩绘星纹簌簌掉粉。 “凡后宫敢怨者,尽数打入冷宫!若藏毒、行巫蛊者,立斩不赦!” 中常侍刚要领命,却被那道目光钉在原地。 “还有——” 刘彻扫视殿中,神色冷厉: “令绣衣直指搜查宫闱,三日内,寝殿发簪皆查!” “谁敢藏不该有之物,朕让她尝尝‘人彘’之刑!” 殿外编钟声起,原是报时,却似丧钟。 刘彻立于窗前,远眺暮色,飞檐剪出锋利轮廓,如悬剑在顶。 他忆起胶东王叛乱,王夫人枕边风成祸; 又想陈皇后巫蛊卫子夫,合欢树下掘出的木偶仍带咒痕。 “妇人心思,深若渊。” 刘彻低语,指腹抚过窗棂的划痕,那是当年钩弋夫人留下的印记。 “父皇。” 刘据拾起奏折,小声劝道: “晋室倾颓,宗室无权,致后宫乱。” “大汉有附益法制外戚,有绣衣直指巡宫,定可杜患。” 刘彻冷笑,抄起案上虎符掷去,铜符重击地砖,声沉似雷。 “法能制人,制不了心!” “秦律更严,照样亡于赵高胡亥!” 内侍匆匆退下。 殿中只余父子二人。 烛影摇曳,刘彻的影子覆在舆地图上,正好掩去西域疆界。 刘据凝望父亲侧颜,忽忆童年随母至上林苑,亲见父皇射杀扑车黑熊。 那目光——与此刻无异,皆是冷峻与掌控。 “记着!” 刘彻低沉的声音似铁撞玉: “帝王之刀,对外夺地,对内安家。” “后院不稳,天下必乱!” 他指着天幕上渐淡的“晋孝武帝”字样,冷声道: “这便是警钟。” 编钟余音,细若针声,刺入每一寸空气。 刘据默默收起竹简,觉得那卷史记沉如山岳——不仅记史,更载父皇的血与铁。 夜色浓稠,建章宫在这怒火之下,愈显森沉。 …… 蜀汉时期! 永安宫梁上垂着旧鲛绡帐,风掀其角,露出榻上憔悴的帝影。 刘备呼吸沉重,每一喘都牵动胸口箭创,疼得他冷汗淋漓。 案上青瓷碗里,药汤熬得发黑,苦气与窗外湿冷雨味混作一处。 诸葛亮冒雨入殿,羽扇尚带水珠,才复述完晋孝武之事。 刘备忽地笑出声,笑声带着痛意,引起剧咳,他忙取锦帕掩口,鲜血迅速浸红。 “那皇帝……还不如我卖草鞋时精明。” 他喘息间扔下锦帕,手指因乏力而微颤,仍硬撑着坐起。 “休妻当戏言?在涿郡时,王屠户吵嘴,说要休娘子,转头被擀面杖敲断腿。” 案上奏折成堆,皆是蜀中急报与粮务清册。刘备目光一一扫过,心绪沉重。 他想起建安五年徐州兵败,甘夫人曾卖首饰换干粮—— 那时她手冻得通红,却笑着说:“跟着夫君,饿不死。” “陛下。” 诸葛亮将羽扇搁下,语带叹息: “此为‘祸从口出’之戒。” “吕布一言致命,陈宫失语误主,今司马曜戏言送命……言比刀锋,更伤人心。” 雨声渐急,芭蕉叶上啪啪作响,像殿外有人低叩。 刘备凝望着窗棂上斜落的雨痕,眼底掠过一抹深沉的痛意。 那一刻,他的思绪回到了章武二年—— 夷陵败讯传至白帝,孙尚香误信他已身亡,披素衣、踏冷雾,纵身投江。 那一夜,他鬓发尽白。 “正是如此。” 刘备微微颔首,伸手握住诸葛亮的手腕。 第311章 与人言,需留三分余地;与枕边人言,更要留七分——! 掌心的药渍未曾擦净,在他的袖口上晕开几道深色的印痕。 “若他日你见到阿斗,记得告诉他——” “与人言,需留三分余地;与枕边人言,更要留七分。” 话音低沉,似从岁月深处缓缓传来。 “当年甘夫人尚在时,她性子柔顺,听不得重话。” “朕从未与她起过争执,凡事皆让一步。” “帝王之家虽贵为天潢,却最怕后院生乱——那里不是战场,不可逞勇,更不可轻言。” 诸葛亮心头微震。 他记起去年太子迎娶张飞之女为妃时,陛下特命太傅反复叮咛: “敬妻,如敬社稷。” 那时他只当是训诫家常,如今方悟。 这位出身草莽的帝王,早已将民间的处世智慧炼成治家的至理。 “我蜀汉的后宫,不可有乱。” 刘备的目光忽然转冷,掠向殿角的内侍,声音骤然一沉: “传话皇后,整肃宫规!” “若有妃嫔因私怨干政者,贬为庶人;若敢施咒行蛊者,赐毒酒!” 那名内侍刚欲领命,却被诸葛亮以眼神止住。 孔明知主上气血未定,不宜激怒,便上前一步,柔声奏道: “陛下请宽心。” “臣已命陈震起草宫闱规范二十三条,凡条皆以‘敬慎’为宗旨。” 刘备这才长吐一口气,重新靠回榻上,望着帐顶那幅龙凤呈祥的绣纹。 那是甘夫人亲手所绣,针脚细密,只是岁月久远,色线早已褪淡。 “朕还记得当年逃至新野,曹操穷追不舍,百姓却仍捧干粮送行。” “那时朕便明白,让人心安的,从不是威势,而是能懂得寒暖。” 雨丝斜斜飘入窗棂,洒在案上的出师表手稿上,纸角被打湿。 诸葛亮连忙起身掩窗,回头时,只见刘备闭目沉息,呼吸却比方才平稳了许多。 铜漏滴答,记下了岁月的流逝,也记录着这位老去的帝王最后的清醒。 他一生征战沙场,斩敌无数,终悟“慎言”二字,才是最沉的遗训。 窗外的芭蕉叶被雨打得作响,滴水滚落,如为那位死于言戏的君王而哭。 永安宫的烛火在风里摇曳,刘备的手仍搭在诸葛亮的腕上—— 似要将那些从尘世打磨出的智慧,一寸一寸地传递下去—— 帝王可持刀立威,但更须以言暖心。 …… 贞观时期! 朝阳穿透贞观殿的窗棂,映在案上堆叠的史册之上,晋史的纸页泛出微光。 李世民翻阅至晋孝武帝篇,眉间骤紧,随即一声冷叱—— 手中书卷“啪”的一声掷在案上,紫檀几板震出沉响。 “朕看——这便是不听谏之果!” 房玄龄忙俯身拾起,青布袖口掠过笔洗,溅出的水珠落在“耽于酒色,疏贤忌谏”八字上,墨迹晕染,如醉酒的污痕。 “陛下所言甚当。” 他抚卷低语,“若孝武能纳贤言、戒私乐,何至覆灭于枕边之祸?” 殿角香炉中,龙涎香袅袅,烟气缠绕梁上“戒奢以俭”的匾额,衬得四字庄严如训。 李世民踱步至《氏族志》前,指尖划过琅琊王氏、陈郡谢氏的名录。 “自晋室南渡,士族专权,帝王空名,纲纪溃散。” “连内廷都容得妇人弑君——实乃人心已失!” 长孙无忌沉声进言: “此乱根在后宫。旧制三夫人、九嫔、八十一御妻,却无防范之法。” “张贵人能弒君,因宫禁松弛,卫士形同虚设。” 他拂袖取出一卷新稿: “臣请陛下立后宫法——禁干政、禁私蓄死士、禁交外臣!” “宫中夜巡三次,财用皆经双审,稍有异动即刻上报!” 李世民凝视窗外紫宸殿顶的琉璃瓦,青光闪烁如磨玉。 他忆起玄武门旧事,那一箭射断了兄弟情,也立下了规矩——后宫不得议政。 “无忌之言,合朕心。” 提笔蘸朱,疾书三字于贞观政要空页之上—— 慎言。远佞。肃宫闱。 朱笔如锋,笔势入骨。 “帝王三戒:慎言、远佞、肃宫闱。” 李世民轻置笔山,眸中光如金。 “昔汉武因巫蛊废后,隋文因妒杀宫人,皆是宫闱不肃。” “自今而后,后宫法比唐律更严——” “藏刃者斩,通臣者诛,怨上者幽禁终身,不见天日!” 魏征手执奏章入殿,朗声道: “陛下,妇人乱政根在朝纲。” “若上清明,百官端正,宫闱何忧?” 李世民展奏,见其书“纳谏、任贤、重农”六字,不由大笑称善: “晋帝若有卿在侧,岂至丧命锦帐!” 随即将草律推给魏征: “细审之,补其漏。” 晨光透窗,洒在那九字箴言上,字字生辉。 房玄龄望着陛下专注的神色,忆起贞观初年开“知匦使”,许民上书言事。 那时陛下说:“君若舟,民如水,能载亦能覆。” 今日所立三戒,正是为舟筑堤之策。 长孙无忌低头抄录后宫法,笔声沙沙,与钟鼓之音交织。 他忽悟——陛下所立,不止是宫律,更是人心之防线。 李世民凝望案前朱砂批注,心底明白: 帝国的稳固,从不是靠猜忌,而是让万物井然。 后宫如此,朝堂亦然。 …… 大宋! 紫宸殿的梁柱上,新漆未干,阳光斜斜照下,地上光影如鳞。 赵匡胤手中茶盏一顿,碧绿茶汤溅在太平御览上,“晋纪”二字被晕成深褐。 “荒唐!这晋孝武,糊涂至极!” 他将盏重砸案几,青瓷沿裂出细痕。 “晋景公跌死尚可称意外,此人却为枕边戏言丧命,真丢尽天子颜面!” 赵光义倚靠榻上,手中玉如意转得飞快,微光流动。 “大哥,他不是蠢,只是太信身侧之人。” 他说着,用玉首点了点桌上蜜饯: “张贵人宠惯成性,被废自乱,正如养熟的猫狗,忽遭弃杀,怎会不反噬?” 铜漏滴答,御膳房远处传来刀砧声。 赵普立于殿中,低首而立。 那卷被茶渍浸透的御览,让他忆起陈桥兵变时,宫中妃嫔惶恐不安。 那时陛下曾言:“妇人如瓷,轻拿轻放。” 此刻他才懂,这话的深意,远比瓷色更难琢磨。 第312章 朱标:儿臣以为,可仿唐制,立宫规,禁后妃干政——! “二王所言,诚然有理。” 赵普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似常年伏案所致。 他从袖中取出一卷竹简,上面写满了昨夜拟定的条陈。 “臣请立宫禁条令。” “凡帝王与嫔妃议事,须有三名内侍在旁记录;酒后不得入后宫,以防失言失仪;” “各宫门自酉时起一律封锁,非有诏命,不得擅开,违令者以叛逆论处。” 赵匡胤抬眼,目光掠过殿外文德殿的琉璃屋脊,那琥珀般的光泽映着他沉思的神情。 他忆起去年平定李重进叛乱时,宫中竟有人传出“点检作天子”的谣言。 事后清查,竟查出几名与外臣往来的宫女,当场杖毙于朱雀门外。 “此策甚善!” 他猛地一拍御案,案上的青铜镇纸跳起半寸: “我大宋皇帝,岂可死得如此窝囊!” 赵光义手中把玩着玉如意,嘴角忽然勾起。 “大哥可还记得?” “当年后唐庄宗宠信刘皇后,反被其乱政致死,尸骨被伶人以琴焚化。” “妇人心机,最难揣度。与其事后问罪,不若事前设防。” 他起身来到地图前,指尖轻轻划过江南疆域,低声道: “李煜那小周后得宠非常,倘若哪日他心生退意,怕也难免重蹈司马曜之覆辙。” “后宫非独防妃。” 赵普接道:“臣已命开封府细查内侍籍贯,凡三代内与外戚相关者,尽数调往皇陵守墓;” “再选禁军三百,换作内侍服色,分驻诸宫,以备密察。” 他指尖点在竹简“酒后禁入”一条上: “此项尤要慎重,宜以玉牌铭刻,悬于大庆殿门,以警日常。” 赵匡胤的目光微动,忆起昔年随郭威征伐时,节度使李守贞因醉后戏言,被宠妾鸩杀。 当年他尚笑其愚,如今方觉——纵是帝王,也难挡枕边风的腐蚀。 “传旨工部!” 他起身,龙袍下摆拂过案上茶渍: “铸鎏金玉牌十方,刻此宫禁条令,悬于福宁、坤宁、御花园等处;” “命翰林院以晋孝武帝之事编作警醒小曲,令乐工常奏,使后宫众人皆知警醒。” 内侍正待领旨,赵光义却缓声道:“慢着——” “凡入宫女子,皆须将家谱呈宗正寺备案。” “若敢有弒君之行,不但株连九族,更要掘墓鞭尸,使人知畏。” 阳光移上案几,百家姓摊开处,“赵”字旁一片空白。 赵匡胤忽提笔写下“慎微”二字,笔墨浓重几欲透纸。 “陈桥驿那夜,若我有半句悔言,早已尸骨无存。” 他望向殿外禁军,甲胄映光如水: “帝王之口,乃国之门。门未闭,虎狼必入。” 赵普俯首称是,余光却瞥见案侧新贡的江南茶饼,龙凤纹清晰可辨。 他忽忆起近日内侍禀报——陛下夜访花蕊夫人宫中饮酒。 这“酒后禁入”的律例,看来首先要束的,正是君上自己。 铜壶滴漏的水声愈显分明,仿佛在为新制倒数。 赵光义将玉如意收入袖内,望向兄长的侧脸,眼底浮出一抹深意莫测的笑。 这宫禁条令,防的虽是后宫妇人,其实也是一道隐形的护国长城。 夕照穿过窗棂,将那待刻的十块玉牌照得通透如金。 赵匡胤搁笔,凝望“宫禁条令”四字,心头忽觉: 陈桥兵变的刀光虽烈,却不及这规矩二字,能护帝命于无形。 …… 洪武时期! 金銮殿梁柱上的新漆仍带余温,那是上月修缮的痕迹。 朱元璋紧握那份奏报,读至晋孝武帝的结局时,指节发白,一声闷响,纸团被捏成团砸在金砖上。 那滚落的轨迹,恍若帝王被困锦帐的垂死挣扎。 “混账玩意!” 怒声震动藻井,梁上尘灰纷纷洒落。 “连枕边人都制不住,也配称天子?” “还不如乡下的财主,至少知道提防老婆偷人!被女人捂死的皇帝,该死!” 朱标跪在冰冷的地面,世子服上覆着灰烬,他俯首叩地,声若蚊蝇: “父皇息怒。” “儿臣以为,可仿唐制,立宫规,禁后妃干政。” “凡心有不敬者,废为庶人,以儆天下。” “废?” 朱元璋一脚踢翻香案,铜炉在地上滚出几丈远,檀香灰飞扬如雪。 “这等毒妇,当剥皮实草,悬午门示众!” 他冷眼扫过殿角的锦衣卫,披风之下铁甲闪冷: “传旨!彻查后宫,自皇后至宫女,一个不放!” “凡有不敬者,先五十大板!我大明后宫,岂容妖孽藏身!” 锦衣卫统领单膝下跪,铁片撞击铿锵作响,铜铃随风乱鸣。 “奴才领命!” 他眼底掠过一抹掩不住的狂喜——后宫清查,最易搜得秘密与战功。 朱元璋喘着粗气,走至大明律前,指尖戳在“谋逆”二字上。 “昔年在郭子兴军中,孙德崖那婆娘曾为儿篡位,暗中下药害夫。” “妇人心毒,胜于蛇蝎!” 他冷笑,朱笔蘸墨,在律旁添字: “敢对君上生怨者,割舌;” “藏刀者,断手;通奸者,凌迟!” 朱标偷偷抬头,看着父皇鬓角的白发在烛光中泛银。 他记得母后尚在时,曾劝父皇刑罚宜宽;那时父皇虽怒,终会稍减。 自马皇后薨后,他的怒火再无人能驯。 “父皇……刑若太峻,恐伤仁德。” “仁德?” 朱元璋转身,衣袂扫起香灰,“晋孝武帝想做仁君,才死得窝囊!记住朱标——对恶人施仁,便是害善!” 他提笔,在律卷空处写下四字:“宫闱无赦”。 “命翰林院将张贵人弒君之事载入大诰,颁布天下,使妇人知畏!” 殿外风声大作,尘沙拍打窗棂,宫中已响起哭号与鞭声。 朱元璋立于殿门,望龙旗猎猎,心中浮现马皇后绣的荷包——“安内攘外”四字。 彼时他笑其多虑,如今却知“安内”之难,远胜“攘外”。 “再传旨——工部造铁锁百副,后宫嫔妃人手一件! 钥匙由司礼监掌管,朕临幸时方可开启!” 他目光冷厉:“入朱家门者,便得守朱家规矩。敢有二心,碎骨喂犬!” 朱标望着父皇那张因怒而扭曲的脸,心底一片冰寒。 他知道,这场肃宫风暴,又将血流成河。 夕光透窗,投影在香灰上,阴影层叠如血。 朱元璋凝视“宫闱无赦”四字,心头的怒气竟化为某种安然。 唯有最狠的律法,方能守住朱家的天下。 …… 永乐时期! 奉天殿内,梁柱以铁力木为材,纹理间仍留咸味,那是当年郑和下西洋带回的海气。 朱棣指尖轻触永乐大典,卷页处“张贵人弒君”五字,被他摩得起毛。 忽而一声闷响,玄铁令牌砸在案上,嵌纹的夔龙直陷入木。 “可笑!” 他的嗓音带着北地沙砾般的粗粝,撞在藻井,震得宫灯晃动。 “君临天下,却被妇人所制!司马曜之辈,死得理所应当!” 张辅甲胄映着晨光,单膝跪地,铁盔下的声音冷峻而清晰—— “陛下英明。” 第313章 言者如刃,既可御敌,亦能伤己——!! “司马曜的死,醉中失防,只是表象。根本的祸源,是宫禁废弛。” 张辅躬身奏道: “臣请立规——自今日起,夜间后宫只留三名内侍当值,其余人等一律退避十步之外。” “违者,斩!” 话音落下,殿中一片寂静。 朱棣背手转身,目光落在墙上悬挂的帝都宫阙全图。 那幅图以朱砂反复描绘,火光映照之下,宫墙的红几乎凝成血色。 他取笔,蘸金粉,在后宫区域用力一圈。笔尖穿透纸面,木板上留下刺目的划痕。 “这还不够。” 金粉顺着笔锋滴落地面,闪着碎金般的光。 “传旨——在龙榻之下安设机关。” 他指着乾清宫的位置道: “床脚藏机括,连铜钟于殿外。若夜间有异动,钟声不绝!” “再命工部打造三百枚鎏金铜铃,悬于后宫门楣。” “行走稍重即鸣,让世人皆知——大明之主,即便入梦,也持刀而眠!” 司礼监太监俯身疾书,笔尖在绢帛上急促划动。 朱棣的神色却渐冷,思绪回到了永乐十二年的北征—— 夜半细作潜袭,是帐外的绊马索先动,他听声而起,手中长剑破帐而出。 那时的金属震响,与今夜想象中的铜铃脆鸣,重叠在脑海。 “靖难之役,白沟河上雷声惊天,燕军一度言天谴。” 他摩挲着令牌上的“永乐”二字,玄铁的凉意透入掌心。 “那时朕说——若天命在此,理当辅正!果如何?” 朱棣猛地一拂袖,瀛涯胜览坠地,夹页中的象牙秤砣滚落,撞击金砖,声若清铃。 张辅脑中浮现出郑和自海上献回的奇珍—— 忽鲁谟斯的狮爪可碎铜,阿丹国的珊瑚如血。 可都不及眼前陛下此刻的锋芒。 “臣即刻传旨工部,命最巧匠入宫造机。” 朱棣微眯眼,“还要加一条——” 他目光掠过殿外锦衣卫,那群玄衣如夜鸦,披风翻动如暗潮。 “凡朕之寝宫侍女,入夜前必彻底搜身。” “头饰换银,耳环摘下,鞋中衬布翻检。若藏针锥利器者——诛三族!” 殿角铜漏滴答作响,水珠入玉盘,与远处宝船厂的锤音遥遥相和。 朱棣俯瞰案上奏折,其中一本关于疏浚运河,仍留他亲笔批注: “大明的江山,是铁与血铸的,不是祈福得来的。” 他冷笑一声:“司马曜若有朕十分之一戒心,又怎会被锦被闷死?” 张辅回忆起旧日征战,朱棣的军帐外三重守卫、暗号轮值,连送水之兵也要解甲而入。 那时他尚觉拘谨,此刻方悟帝命之危,全系微末细节。 “传旨翰林院。” 朱棣的声线陡然拔高。 “将司马曜的记载译成蒙古、女真、回回三种文字,编入劝戒书。” “令诸藩使臣皆读——不能治家之主,不足治国!” 日光透窗,洒在帝都宫阙图上,正好照亮那道金圈。 朱棣凝视良久,只觉红墙黄瓦如鳞甲覆体,而他自己,便是潜于其后的猛虎。 哪怕闭目假寐,仍利爪待发。 司礼监太监捧着文帛退下,隐约听见陛下又低声吩咐: “命锦衣卫彻查,后宫诸嫔之家,有无与外臣往来。” “不论饮茶还是闲谈,只要牵扯,立刻拿人问罪!” 铜漏的滴答声里,似乎已传来工部巧匠锻造之声。 奉天殿的空气,除龙涎香的甜腻,又添几分金铁之冷。 那是永乐帝的安全之网——以机括为筋,铜铃为眼,铁腕为骨,织入夜色。 …… 康熙时期! 南书房中,腊月寒风隔着三层高丽纸,只剩微弱光线。 午后阳光被纸滤得柔黄,洒在紫檀木案上。 康熙执笔于资治通鉴,朱墨停在“司马曜”三字之旁,继而一压,红圈如血痕。 旁批八字——“言轻则祸,信疏则权失”,笔锋瘦硬,几乎割裂纸页。 笔杆落在笔山,青玉镇纸轻颤。 康熙靠坐在铺貂皮的榻上,视线掠过案头折叠的奏章。 靳辅报河事,索额图奏边情,最上那卷晋史摊开,“张贵人弑君”数句,被朱笔连勾三道。 张廷玉俯身侍立,石青朝服染着细墨。 他目光停在那行笔迹上,忆起昨日乾清宫讲经时,陛下曾言: “帝王之语,重若山岳,轻如羽毛。” “陛下洞明。” 张廷玉低声道: “若晋孝武帝能自慎言行,敬畏后宫,又怎至于身死锦被之下?” 康熙轻笑,指尖摩挲朝珠上的东珠,冰凉触感浸透血脉。 “你说的对——却不全对。” 窗外一株腊梅顶雪而立,花瓣颤动,宛若张贵人捏碎荔枝的手指。 “匹夫之怒,犹能血溅五步。何况帝言触怒宫中妇人?” 他语声低缓:“帝王之语,贵在分寸。司马曜以‘废黜’戏语试人心,等同与虎同榻。” 铜漏水声叮咚,与畅音阁的笛音交织。 康熙忽忆二十三年微服南巡,于苏州茶馆听人说书张贵人弑君,那时只觉滑稽,此刻却闻寒意。 “传旨。” 他提笔续书: “令诸皇子抄晋史三遍,尤以‘孝武帝纪’为重。” “慎言,比千条律法更重。” 笔尖一顿,墨迹晕开。 “当年鳌拜专权,朕忍言三载,终一言定乾坤。” 张廷玉恭应。 忽见案角摆着西洋传教士所献望远镜,黄铜雕纹映着暖光。 忆及上月测图,陛下言:“天有常轨,人有常心。”——司马曜亡国,正逆此理。 “臣以为,可刻‘慎言’二字悬上书房,使诸皇子每日得见。” 康熙颔首,视线落在窗外腊梅。 花瓣上的雪融成细流,在窗台汇成一汪水,映出隐约宫墙。 “还要让他们懂,妇人之怒,不在力,在执念。” 他忆起赫舍里皇后弥留时,紧握他手言“勿信谗语”。那一握,重逾千军。 “若非‘废黜’二字刺痛心根,张贵人何至弑君?” 铜漏声愈急,仿佛为那醉死帝王倒数。 康熙翻至晋纪: “帝醉,语张贵人曰:汝年已三十,当废矣。” 他指尖一顿,只觉那几字如炭灼。 “终其一生,只为戏言换得史书六字冷评——‘为张贵人所弑’。” 太监添火,被康熙抬手止住。 “年轻时擒鳌拜,人言天怒;平三藩,又言不祥。” 康熙叹息:“真正的不祥,是放纵与戏言。司马曜败于酒,不如说败在人心。” 夕阳穿窗,“慎言”二字影落地,如两柄无声的戒尺。 张廷玉看着帝王鬓边银丝,忆起昭莫多草原夜: “传旨詹事府。” “将司马曜事改为白话本,令八旗子弟皆读。记住——守口如握刀。” 铜漏最后一滴坠下,暮色已漫满南书房。 康熙凝望玉玺,心念微动:所谓“天命”,无非人心之所向。 司马曜失的,从非天意,而是那被戏言刺痛的情,及一国沉默的心。 张廷玉退下时,远处书房灯火亮起。 想来诸皇子已提笔抄写“慎言”二字——他们或许此刻尚不懂其重。 但终有一日,会在滴答铜漏声中明白——— 言者如刃,既可御敌,亦能伤己。 第314章 乾隆:若那司马曜有朕一半的命数,也不至于落那般下场 乾隆时期! 西洋楼穹顶的玻璃折射着午后耀眼的阳光。 七彩的光斑洒落在波斯地毯上,宛如珠宝盒被人不慎倾覆。 乾隆对着嵌在紫檀木框中的西洋镜,慢条斯理地理着朝珠。 东珠在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 镜中的倒影里,那抹金龙纹与他身上的朝服相互辉映,显得愈发威严。 和珅垂首立在一旁。 他语调恭谨,正细声复述着晋孝武帝的身后事。 话音未尽,便听见镜中的帝王轻哼一声,那抹讥讽的弧度,藏也藏不住。 “这司马曜,连死法都不体面。” 乾隆的手指摩挲着佛头珠,修剪圆润的指甲透着凤仙花的淡色。 他起身时,龙袍下摆轻扫过鎏金铜架,架上的西洋座钟“咔哒”一响。 “被个女人捂死在锦被里,简直可笑。” “说出去都脏了朕的耳朵。” “当年南唐李煜亡国,尚能写下‘问君能有几多愁’。” “而这司马曜倒好,连句遗言都省了,活成了史书上的笑话。” 和珅忙不迭上前半步。 石青色的官袍在光影里泛出柔光。 脸上堆着恰到好处的笑意,连眼角的皱纹都带着逢迎。 “陛下圣明!” “咱大清宫闱有律,宫规里连鞋袜样式都有章可循。” “别说谋逆,就算言语稍重,也得挨上三十杖,丢进辛者库浣衣局!” “哪来的胆子犯上作乱?” 他偷眼看了眼镜中的帝影,又迅速垂下头,语气愈加恭顺: “陛下且看,翊坤宫的惇妃去年失手打死宫女,便被降为嫔位、禁足三月。” “如此严例在前,谁还敢心生异志?” 乾隆拿起案上的西洋香水瓶,水晶瓶壁折射出耀眼光晕。 他拔开瓶塞,玫瑰香瞬间弥漫,压过了原有的龙涎香气。 “传旨。” 他往衣襟上轻洒几滴,香气缠着龙袍的气息不散。 “令内务府将宫规再抄一百遍,用洒金宣纸抄录,送至各宫。” “让她们记清楚,朕虽宽容,准她们中秋重阳依例庆赏,却绝不容半分怠慢。” 阳光透过穹顶,给他披上一层金色光环。 乾隆的目光移向墙角那尊西洋少女雕塑。 雕裙褶皱里仍藏着去年万寿节烟花的碎屑。 “别学那姓张的毒妇,枕边几句甜言,误了性命——” “她的结局,正好做个警醒。” “大清的规矩,岂是晋室那些清谈能比?” 和珅俯身领旨,余光却扫见案上堆叠的奏折,最上那本是江南织造送来的贡锦。 他脑中忽闪过惇妃上次请安的画面—— 一句“今年胭脂不及去年”刚出口,便惹得乾隆沉脸训斥:“后宫当持俭,何必讲究?” 惇妃当场花容失色,连连叩首认罪。 那时他才明白,所谓“仁厚”,不过是皇帝高兴时的恩典罢了。 忽然,西洋楼的自鸣钟响起,沉闷的钟声在殿内回荡。 乾隆抬腕看表,腕上的西洋怀表钻光流转。 “说起那司马曜——” 他走到窗前,眺望窗外园林。 喷泉的水柱在阳光下弯成弧线,园景中花木修剪得一丝不苟。 “那人好饮成性,让宫女彻夜歌舞。” “真是俗不可耐。哪比得上朕的圆明园,江南风雅、西洋精巧兼容并蓄——这,才配称帝王气象。” 和珅频频称是,心里却暗暗打着算盘——这回宫规得抄得更考究些。 若能附上几幅“贤妃劝戒”的图,定讨圣心。 “陛下所言极是!” “那晋室不过偏安一隅,连像样的宫殿都无。怎比得上咱西洋楼的巧制?” “这避雷针还是郎世宁亲绘设计,用的西洋黄铜。” “莫说谋逆,就算天雷也不敢临身。” 夕阳的余晖穿过玻璃穹顶,把乾隆的影子拖得极长,铺在地毯上。 那形状,恍惚间与司马曜临死时的挣扎重叠。 只不过,乾隆龙袍上金线流转,绣出的每一针都象征无上的威权; 而那位晋帝,死于锦被之下,留不下一句体面的遗言。 乾隆似有所觉,垂眼看了眼地上的影子,又抬头望向天外落日,忽而轻笑: “和珅,你瞧——” “连太阳也得随朕的时辰转动。” “若那司马曜有朕一半的命数,也不至于落那般下场。” 他转身回到宝座,龙袍曳地,声声回荡,好似在回敬千年前帝王的愚昧。 西洋镜里的倒影随之转动,朝珠的光泽在暮色中温润闪烁。 和珅凝视着那背影,忽觉那被拉长的影子里,隐着某种说不出的味道—— 像是傲气,又似心虚。 这西洋楼内的富丽,越发显得空洞与浮华。 …… 天幕再亮,金光中浮出一行字: 【历史十大帝王的离奇死因,第四名!】 【因举鼎失手而亡——秦武王嬴荡(战国·秦国!】 【周赧王八年,洛阳。】 【日光如流金自太庙穹顶倾泻,洒在青灰地砖上,泛起刺目的光斑。】 【九尊青铜巨鼎肃立殿中。】 【饕餮纹在光影里似有生机,时而舒展吞月,时而凝噬血色,连空气都被压得凝重。】 【青铜的锈味与陈灰的苦香交织,仿佛仍残留着商周旧祭的余息。】 【殿中央,龙文赤鼎伫立,三足如兽爪嵌地,沉重得让石砖裂出细缝。】 【鼎身的龙纹鳞次栉比,层光流动,似要破壁而出。】 【秦武王嬴荡玄袍曳地,佩剑垂穗随步轻荡,玉珠相撞,发出细脆之音。】 【他刚破宜阳、定三川,锋芒正盛,眉目凌厉,眼底是燃烧的野心——】 【那是征服者的目光,是欲将天下握于掌心的狂热。】 【他的视线牢牢锁定在鼎耳上。】 【那厚重如虬骨的青铜,在他眼中是挑战的象征,是向天下宣威的凭证。】 【随行大力士孟说上前,臂若铁缸,筋脉盘伏,气息如兽。】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紧扣鼎耳,指节泛白,青铜的纹路被嵌进掌心。】 【一声闷吼如惊雷炸裂,鼎体微颤,缓缓离地半尺。】 【群臣尽皆屏息,有人紧攥衣袖,有人不自觉后退,目光死死盯着那悬起的重器。】 【顷刻间,孟说面红如血,手臂抖如风中树枝,喉咙溢出低吼。】 【“轰——!!!!”】 【龙文赤鼎坠地,石砖碎裂,血珠飞溅。】 【孟说踉跄后退,虎口破裂,鲜血滴落成线。】 【嬴荡冷笑,伸手拨开他,掌心触及鼎耳那一瞬,青铜的寒意顺着指尖渗入骨髓。】 第315章 我秦所需者,能书令能筑堰之贤,不是徒有臂力的莽夫! 【嬴荡松开腰间的玉带,重新系紧玄袍。】 【锦缎贴身处,肌肉骤然收束,线条如铁。】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如潮,太庙中空气似被这一息抽空。】 【众臣的视线齐聚于他,有人惊,有人怔,也有人神情冷漠。】 【嬴荡双臂绷紧,指节死死扣在鼎耳上,力道让指骨泛白。】 【龙文赤鼎在他蛮力之下缓缓升起——三寸,青砖开始龟裂;】 【一尺,龙纹流光闪动;】 【三尺,青铜悬空,影子吞没了他全身。】 【笑意刚在他唇角浮现,眼角余光掠到群臣惊愕的神情——】 【这份虚荣让他不自觉想再举高半寸。】 【电光火石之间———】 【嬴荡右臂猛然一抖,力气似决堤之水倾泻殆尽,】 【沉重的鼎身骤然坠落,破空之声尖锐如啸。】 【“咔嚓!!!!”】 【骨裂声清脆刺耳,伴随着他撕心裂肺的惨叫,一同撕碎了太庙的肃穆。】 【鲜血顺着龙纹蜿蜒流淌,汇成细细的红线,在青砖间缓缓漫开。】 【嬴荡蜷伏在地,玄袍被血浸透,紧贴身躯,沉重如铁枷。】 【冷汗混着泪水自额角滑落,断骨刺穿皮肉,白骨外露,殷红迅速在锦缎上晕染成暗紫。】 【他的身子剧烈抽搐,每一次呼吸都伴随钻心的痛楚,喉间的呻吟断续回荡,像困兽低吼。】 【孟说等人慌忙上前抬鼎,青铜与血肉剥离的那一刻,剧痛几乎让他昏厥。】 【被抬上担架时,嬴荡的右腿已完全扭曲,血水顺着裤脚一路滴落,染红沿途的地砖。】 【夜幕降临,洛阳驿馆的烛火摇曳不定,昏光映着他苍白如纸的脸。】 【太医环绕诊治,剪刀断布之声夹杂血水滴入铜盆的“嘀嗒”,与虫鸣交织出诡异的节奏。】 【浸血的绷带迅速染红床褥,烛光下泛着暗紫,像极了鼎上凝固的铜锈。】 【他在清醒与昏迷间徘徊,剧痛如蚀骨毒虫般啃噬神经。】 【帐顶的祥云纹在他眼中渐变成饕餮巨口,仿佛要将他吞噬。】 【直到深夜,烛火“噼啪”一响,嬴荡的气息骤微,胸膛几乎无起伏。】 【临终时,他转头望向窗外,被云切碎的月光在地上投下斑驳影子,酷似那尊龙文鼎的轮廓。】 【他最后一息,只化作含糊音节,或在唤人名,或念遗志,终被夜风吞没。】 【翌日,太庙中龙文赤鼎仍静立原处,血迹被内侍洗净,青铜表面又恢复冷光,仿佛昨夜的惨剧从未存在。】 【香火依旧缭绕,群臣依旧朝拜,唯有经过鼎前之人,会避开那一块微陷的青砖。】 【但公元前三〇七年的月色记得,那具年轻的身躯如何在痛楚中冷却。】 【历史也记得,这位沉溺力量的君王,终成炫耀欲的祭品,死于亲手举起的鼎下。】 【那尊青铜巨鼎,自此铭刻了他荒唐而血腥的一笔。】 …… 大秦! 咸阳宫烛火明亮,映照嬴政伏案批阅的身影,仿若一尊凝固的铁像。 案上商君书摊开,朱笔写下“法者,国之权衡也”七字,笔锋凌厉,力透纸背。 几枚玉镇散落在卷边,映出冷白的光,折射在案几上的墨迹间。 殿外秋风微起,穿过铜门缝隙卷入。 烛焰轻颤,光影在他脸上跳动,映出若隐若现的棱角。 嬴政指尖微抖,却又迅速恢复平稳,目光冷峻如刃,似在衡量天下的轻与重。 忽而,殿顶灯盏摇晃,油汁滴落,竹简被染成深色。 天幕骤然裂开,一幕刺目的光影浮现—— 秦武王举鼎的景象再现—— 悬鼎、坠落、血溅、痛号,一切逼真得仿佛发生在殿内。 “啪!” 青铜笔折断,铜屑飞溅在商君书“强兵”篇上。 嬴政腾地起身,龙袍掠过案几,简牍四散,传国玉玺险些倾倒。 “愚不可及!” 怒声震彻殿宇,梁柱嗡鸣,侍立内侍尽皆叩首,不敢出声。 嬴政死盯天幕,那具被鼎砸中的身影让他怒火中烧。 “我大秦先祖竟出此鲁莽之人!” “九鼎者,大禹定九州之象征,非匹夫炫力之具!” 他步入殿中,龙靴碾过竹简: “壹民”“农战”二字碎裂脚下。青铜爵倾倒,酒迹蜿蜒似血。 “自襄公护周东迁,三十七代筚路蓝缕,穆公称霸西戎,孝公变法图强,何曾靠举鼎扬名?” 扶苏拾起秦记,青襦沾尘,跪地轻声道: “父王息怒,武王虽勇,却昧于智……他毕竟曾破宜阳、通三川……” “昧于智?” 嬴政猛转身,衣袍掀风: “你竟替他辩解?” 他一脚踢翻案几,镇纸滚落到扶苏手边。 “帝王之勇,在于决断天下,不在蛮力匹夫!” “商君立木取信,靠的是真信义,不是几石之力!” 他拾起商君书,指尖戳着“治世不一道,便国不法古”: “看清楚!” “秦之根基在法,不在力!” “武王举鼎自毙,不仅辱己,更令六国耻笑秦人徒勇无谋!” “传宗正寺!” 他喝令如雷:“将此事录入秦记,吾族子孙七岁蒙学,皆须诵其过!” “令他们铭记——王者胸怀天下,不在千钧之臂!” 内侍仓皇应命,靴底摩擦砖面,铜鹤香炉随之颤动。 嬴政背手立于窗前,凝望夜色下层叠的宫墙,那是他亲自规划扩建的—— 每一砖一瓦皆载“人定胜天”之志。 “你知嫪毒叛时,为何朕三日平乱?” 他问,未等回答,便冷声自语: “非剑锋更利,而法度在先,律令入心。嫪毒拥兵千计,却不敢越宫门——” “他缺的不是力气,而是民心与律令!” 风穿窗而入,掀动案上的诏书,墨迹晕成涟漪。 嬴政执笔再书“务法”二字,锋势如刃: “举天下者,非力,乃法与众心!” “周武王会盟靠八百诸侯齐心,周公立礼以德安民。” “秦武王愚昧不悟,死有余辜!” “明日传令——” “廷尉誊录百份,分发诸郡学宫。” “告天下——” “我秦所需者,能书令、能筑堰之贤,不是徒有臂力的莽夫!” 嬴政搁笔,凝视天幕上淡去的光影,怒气渐敛,只余冷如铁的沉静。 第316章 若秦武王有霍去病十分之一的谋略,也不至于如此可笑! 殿外传来更夫敲梆的回音,夜深三更。 嬴政再次端坐在书案前,烛火摇曳,将他的脸映得半明半暗,宛如铁铸的剪影。 案上摊开的商君书泛着微光。 那行朱批在灯下如血线闪烁。 犹如无声诘问着一个王朝的根骨——究竟该以“力”立国,还是以“智”安天下。 扶苏跪于地上,抬头望着父皇专注的神情—— 他忽然明白,那句“蠢货”里掩藏的,不仅是怒斥—— 更是帝王心中对权与德的最苛刻评判。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院中。 老槐树的荫影斑驳。 阳光透叶而下,碎金般洒在铺着苇席的地面。 刘邦盘腿而坐,衣襟半敞。 裤脚卷至膝盖,露出小腿上几道陈旧的刀疤—— 那是年轻时在丰县街头与人抢酒时留下的痕迹。 他一手握着半只烤羊腿。 油香四溢,与新酿黍酒的浓烈气息混作一团,弥漫出世俗又粗粝的烟火味。 而樊哙蹲在石碾上。 满脸胡茬沾着油星。 他正啃着一根啃得只剩白骨的羊腿,牙齿咬碎脆骨的“咔嚓”声传得老远。 旁边的陶罐里插着两把青铜匕首,刃口还闪着油光。 “陛下,尝尝这腰子,焦香得很!” 他从火堆边挑出一块肉,匕首一翻,油花四溅,惊得槐树上几只麻雀乱飞。 刘邦正欲伸手去接,忽然天幕亮如白昼。 那是秦武王举鼎的画面—— 青铜鼎沉重坠落,鲜血四溅,嬴荡的痛呼清晰传来。 “噗——!!!!” 刘邦一口羊肉喷了出来,笑得眼泪直流,胡子上全是油光。 他一边拍着大腿,一边笑到喘不过气: “这小子怕不是脑子被夹坏了?举鼎?咋不试着搬座山?” 樊哙扔掉啃净的骨头,尘土飞扬,咧嘴道: “陛下,那鼎怕有千斤,他能举到胸口就算牛人了。” 他拍了拍自己结实的臂膀: “俺年轻时扛盐,三百斤都得歇几回脚,他这是真不怕死。” “你懂个屁。” 刘邦抹了把笑出的泪,提起匕首剔着羊排骨缝里的肉,语气忽然沉了: “他举的不是鼎,是虚荣。” 刀尖在骨上滑出一圈,火光映出他眼中的冷光。 “项羽那家伙也爱逞强,鸿门宴舞剑,垓下被围仍念‘力拔山兮’,结果呢?自刎乌江。” 樊哙一边喝酒,一边咂嘴: “那人啊,就是傻,江山不要,死撑面子。” “是啊。” 刘邦举起羊腿,油汁顺着指缝滴下: “帝王靠的不是蛮力,而是用人之道。” “打仗靠你,筹谋靠张良,后勤靠萧何,朕能成帝,不是胳膊硬,而是会藏锋。”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笑道: “斩白蛇那会儿,真不是天命,是朕趁它蜕皮虚弱才动的手。” “事后编个赤帝神话,弟兄们信了——这叫藏拙。” 樊哙似懂非懂地嚼着羊肉: “那秦武王要是学您这法子,也不至于断腿。” “他学不会。” 刘邦把羊骨往旁一丢: “他以为举鼎能镇天下,不知九鼎是安邦之器,不是炫力之物。” 他起身拍了拍衣上的草屑,看向远处劳作的农夫: “看那些老汉,谁没扛过麻袋?” “可知道力气得用在犁地上,逞强的早饿死了。治国同理,顺势而为才长久。” 樊哙提着半块羊肉站起: “要是秦武王把举鼎的力气用来征战,也许能立点功。” “可惜晚了。” 刘邦叹息:“天下最便宜的是蛮力,最昂贵的是脑子。” 他转身往行宫走,边走边吩咐: “把剩下的羊肉给萧何送去,也让他看看这‘举鼎’的笑话。” “得嘞。” 樊哙拎着陶盆跟上,嘴里嘀咕: “这事得让史官记下,给太子们当教训。” 刘邦回头笑骂: “记着——能坐稳龙椅的,从不是胳膊粗的,是心思活的。” 阳光透过树叶洒落在地。 斑斓光影摇曳,映着君臣的背影渐行渐远。 苇席上余下半盘烤肉与几根白骨,空气中却弥漫着另一种味道—— 那是关于帝王之道的余韵。 真正的力量,不在举起鼎的臂膀,而在懂得放下的心。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内,烛火跳跃,照亮案上铺开的西域地图。 刘彻的指尖落在“河西四郡”处—— 朱砂新绘的边界尚未干透,鲜艳如血。 卫青送来的羊皮卷仍带着漠北的寒气,风霜痕迹刻在地图的褶皱间。 突然,天幕撕裂,血光迸现—— 秦武王举鼎的画面再次浮现,青铜鼎坠地、骨裂的脆响震人心魄。 刘彻攥紧拳头,掌中鎏金酒杯被捏得变形,红酒溅落,染红“河西四郡”的字样,仿佛疆场血迹。 “匹夫之勇,亡国之源!” 他低吼,声音震得灯芯爆裂,火星落在“焉耆国”,烧出一个黑洞。 “若秦武王有霍去病十分之一的谋略,也不至于如此可笑!” 他一甩袖,案上贡物滚落一地,葡萄藤、天马骨、苜蓿籽皆散。 “霍去病十七岁破王庭斩单于,他二十三岁却举鼎逞能!” 刘据俯身收拾苜蓿,轻声辩道: “父皇,也许他想显秦国之强……” “强?笑话!” 刘彻冷笑,抓笔蘸朱砂,在“玉门关”外重画一线,笔锋几乎戳穿羊皮。 “真正的强盛,是张骞出使西域,通商万里;是卫青踏破龙城,让匈奴胆寒! 不是举鼎,不是虚名!” 他指向地图上的葱岭: “看此处,贰师将军冶兵筑城;看彼处,赵破奴屯田生麦——这才是国威!” 刘据望着父亲的侧颜,风沙刻出的细纹显得更深,他忽然悟出那句“兵者诡道”的真意。 “父皇息怒,秦武王或许只是……” “愚不可及!” 刘彻猛砸酒杯,蟠螭纹崩裂。 “若朕当年也学他逞勇,早死于政争!” “朕忍辱负重,以新政夺权,以马邑试敌,终握天下兵符——这才是帝王心术!” 他目光如刀:“秦武王若真有帝心,就该练兵铸弩,安民立威,而非举鼎逞勇! 他忘了,真正的‘鼎’,是民心,是忠魂,是疆土上的界碑!” 刘彻走至匈奴舆图前,指尖划过单于王庭的标志,声音低沉—— “帝王之道,从不在力气,而在识人用人之道!” 第317章 李靖破颉利,用奇袭;侯君集平高昌,靠谋略——!! 刘彻的怒气逐渐平息,他重新执起狼毫笔,在地图“轮台”一隅落下“置校尉”三字。 “朕要的,是让大汉的旗帜插满葱岭以西,让西域都护府的诏令通达安息国!” “让罗马使者望见长安宫阙时心生敬畏——!!” “而不是像那蠢人一样,被鼎砸断双腿,留笑柄千古!” 刘据注视着父亲灯下批阅的身影。 龙袍后襟仍染着酒渍,却掩不住那股君临天下的威严。 他忽然悟了! 父皇所怒的并非秦武王的力气,而是他将“国器”当作儿戏的短视—— 真正的帝王之勇,不在举鼎的力道,而在踏遍万里河山的胆识与谋略。 烛火跳跃,地图上的朱砂印记闪烁如燃。 犹如无数汉旗迎风猎猎。 刘彻放下笔,天际已泛鱼肚白,他凝视窗外微亮的天色,低声道: “传旨西域都护府,命郑吉于轮台筑粮仓。” “明年开春,朕要见第一支商队从玉门关出发,用我大汉的丝绸换回安息的琉璃。” 那道圣旨中没有提到秦武王。 但却写下了“国力”二字的真意—— 强盛,从不在举鼎的虚勇! 而在让文明之火,沿着驼铃的回响,燃遍更辽阔的天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外,细雨如丝。 斜织在宫檐铜铃上,叮咚作响,与风声交织成一片潮湿的静寂。 刘备半倚锦榻。 身披蜀锦云纹薄被。 胸口箭伤牵动着呼吸,断续的咳嗽声如破风箱。 案上的青瓷碗里,黑褐色药汤仍冒着热气。 苦涩气息与雨腥味缠绕。 这让殿内沉闷得透不过气。 诸葛亮端坐榻边。 羽扇轻摇,将秦武王举鼎而殒的旧事细述完毕。 扇面沾着未干的水汽,是他冒雨自丞相府赶来时沾上的。 刘备骤然剧咳,抓起锦帕掩口。 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帕上渗出点点鲜红,如冬雪间盛放的红梅。 但他忽而笑了,笑声微弱却清晰: “这秦王……比那晋孝武帝还愚。” 诸葛亮收扇,目光落在那碗药上,缓声道: “陛下,秦武王死于恃力而骄。” 刘备喘息着,被扶起坐定,望向窗外。 雨水顺芭蕉叶滴落,在青石板上汇成浅洼,映出摇曳宫影。 “朕此生未举过鼎,未比过力气。” “早年在涿郡卖草鞋,挑担走街,所扛不过百斤货……” “但朕知道,能担起百姓期望,比举千钧鼎更难。” 他扫过案上的奏折,最上方那份是南中饥荒急报,满篇皆是“颗粒无收”、“流民四起”。 “你看益州,连年征战,民已疲敝。” “去年冬,犍为郡一老者,背半袋口粮来投军——” “说‘只求娃能吃饱,老命愿献陛下’——这半袋粮,不比那龙鼎更重?” 诸葛亮忆起汉中征途,百姓手捧清水相迎,有妇人高举婴儿道: “让他记得,是刘使君让咱有家。” 那时陛下背对众人,悄然拭泪——那泪,比青铜鼎沉。 刘备忽攥住诸葛亮的手,粗糙的掌心带着药渣,印染在他袖口上。 “孔明,待阿斗长成,莫教他举鼎射箭。” “教他识农桑,看水脉,看户籍——那才是帝王之学。” 他声音渐低,却带着铁一般的决绝: “告诉阿斗,别做匹夫逞勇,要学如何让织户有活干。” “让巴郡盐井出盐,让南中夷汉共食一桌——那,才是真正的‘举鼎’。” 雨势渐大,打在芭蕉叶上,噼啪作响,似万民齐声应和。 刘备凝视那碗已冷的药,忽忆建安十三年长坂坡逃难—— 百姓拖家带口随行,有老妇死抱焦木框不舍——“这是家啊。” 那时他就懂,帝王,不在举几座鼎,而在能为天下撑起多少家。 “新野时,曹军追紧,有人劝朕弃民自保。” “而朕说‘不行,咱走了,他们怎么办?’——是这些百姓,背着干粮托朕出绝境。” 他笑了笑,眼角皱纹中藏着疲惫与倔强: “秦武王举鼎砸断腿,朕要举的‘鼎’,要让万民立稳脚跟。” 诸葛亮轻接锦帕,递上新的: “陛下放心,臣已命谯周编农桑要术,待太子年长,日日研读。” “并随臣巡视都江堰、成都田,让他知:天下最沉者,非鼎也。” 刘备的手缓缓松开,目光望向雨幕。 仿若看见民在田间耕作,织机转动,孩童追蝶—— 那些画面,在他心中比九鼎更像天下。 “好……好啊……” 呢喃声中,似有草鞋踏泥、织机吱呀、孩童笑语——汇成他心底最沉的那尊“鼎”。 诸葛亮替他掖被,转目案上急报,提朱笔重圈“赈灾”二字——那一笔的重量,比洛阳龙鼎更重。 窗外的雨,仍在下,却像为蜀地浇灌新的希望。 贞观时期! 晨光穿过贞观殿窗棂,照亮紫檀案上摊开的秦史。 李世民一挥手,书卷“啪”地摔在房玄龄面前,笔洗水珠溅落在“秦武王本纪”上,墨晕如泪。 “你们看,这便是不听谏言的后果!” 他怒声震殿,目光扫过群臣,落在天幕影像—— 秦武王被鼎砸倒那刻,骨裂声似仍在回荡。 房玄龄连忙躬身拾卷,展开黄纸,指尖停在“甘茂三谏不从”一行,沉声道: “陛下圣明。” “甘茂三劝秦王量力而行,不可恃勇而逞,终不听劝,抱鼎自毙。” 长孙无忌上前,紫袍映晨光,语调平稳: “臣以为,此非力之罪,而是智之失。” “帝王以谋御天下,非以力服人。” 李世民点首,从笔山取笔,蘸朱砂疾书“戒骄”二字,笔锋破绢而出。 “当年朕虎牢对窦建德,彼兵三倍于我。” “朕胜,不在弓强,而在伪示弱兵,诱其渡河,半渡而击——此即用兵之道。” 他搁笔于青瓷笔架,青龙纹在晨光下泛金。 “帝王之手,当执笔批奏,当握符调军,不该去握鼎!” “秦王谓‘九鼎当入秦’,不知鼎象天下,非人力可撼——可笑至极。” 香炉缭烟,映出“戒奢以俭”四字。 “李靖破颉利,用奇袭;侯君集平高昌,靠谋略。皆智取,非蛮力。” 他指向大唐疆域图上突厥之地,低声道: “取天下靠勇,守天下靠智。” “秦武王吞宜阳,本可流芳,却因虚荣,反成笑谈。” 房玄龄躬身应道:“陛下所悟,足以为千古明鉴。” 第318章 策论不通者,纵有万夫之勇,亦不许升迁——!! “悟透了?” 李世民冷声一笑,伸手拎起案几上的虎符。 铜色符牌在灯光下映出寒芒,他指尖微颤,语气如铁: “他就是咎由自取!” “甘茂那等英才,本是镇国之将,他却拿来当作举鼎的陪衬;” “宜阳三川要冲之地,却被他当成炫耀的舞台——” “这等君王,不被鼎压死,也早晚亡于狂妄!” 长孙无忌上前一步,沉声附和: “陛下所言极是。” “臣以为,当以秦武王为戒,修明武备。” “如今边疆武将之中,也有好弓马、不通兵法者,宜立为警。” 李世民“啪”地一声,将虎符重重放下,沉声喝道: “传旨吏部!” “今后凡考武将,先试孙子吴子策论,再验骑射! “策论不通者,纵有万夫之勇,亦不许升迁!” 内侍们匍匐领命,正此时,魏征抱着奏折急入殿中,声若洪钟: “陛下,臣以为,武将须戒骄,文臣亦当警惕。” “秦武王之败,根在拒谏。” “今朝臣下,有人因圣明而不敢直言——此乃隐患之始!” 李世民闻言朗笑,指着魏征道: “你们看!” “此乃真正之鼎——容言纳谏的胸襟,比举千钧之力更可贵!” 他转向魏征,目光炯然: “魏卿所奏有理!” “即刻命起居郎,将秦武王拒谏之事录入起居注,让后世知:纳谏者昌,拒谏者亡!” 阳光透过花窗洒下,案几上“戒骄”二字光芒熠熠。 李世民凝望秦史中“秦武王卒,年二十三”一行,心中沉如铜鼎。 “记住!” 他回首对房玄龄与长孙无忌道: “真帝王之勇,不在于力敌千钧,而在能正视己短、听逆耳言、广纳贤才。” “秦武王死于虚荣——朕不愿重蹈其辙。” 九声钟鸣,自鸿胪寺传来,回荡于长安天际。 李世民提起朱笔,于贞观政要上补写“纳谏”二字。 笔锋蘸朱,红如血,却蕴着温度—— 那是令王朝长盛不衰的火焰。 …… 大宋! 福宁殿晨雾未散,铜炉檀香绕梁,熏得太平御览纸页泛着木香。 赵匡胤捧盏轻啜,目光掠过“周鼎迁秦”四字,忽见天幕中显出秦武王举鼎的影像—— 巨鼎坠落,骨裂之声似从时空穿透,他猛地呛出一口茶,茶水溅得墨字一片模糊。 “噗——哈哈哈!” 赵匡胤笑得几乎弯腰,指着天幕上嬴荡的狼狈影像,笑得连玉带都松了: “这蠢王,怕比晋景公还荒唐!” “晋公如厕坠井,那是意外;这厮举鼎自毙,纯属作死!” 赵光义倚椅而坐,指尖轻抚如意云纹,慢悠悠地道: “大哥,他不是勇,而是妄。” “真正的勇,是兄长送京娘时的义,是曹彬平南唐时的不嗜杀。” “举鼎之勇,不过匹夫逞力。” 案上青梅滚落,叮当一声,仿佛附和此言。 赵普立于一侧,官袍带露,手中秦史残卷微颤,指向文中“武王有力而好戏”一句: “陛下所论皆当。” “宋重文轻武,非弃勇,乃弃蛮勇。” “昔日陈桥兵变,靠的是人心与德;杯酒释兵权,凭的是智与度——此为帝王之勇。” 赵匡胤闻言,收笑转肃,将武经总要推至赵普面前,狼牙书签落地作响。 “说得好” “看那秦武王,贤臣不用,力气逞强。” “朕当年滁州破敌,用奇袭而胜,不靠膂力!” 他一拍案几,墨溅如雨: “传令武学!” “诸武生皆读秦史,记住:写得出孙子兵法的,胜于举鼎千钧!” “上回武举,有人能倒拖牛尾,却连‘兵者诡道’都不识——此辈,充其量守门护院!” 赵光义弯腰拾起狼牙书签,血痕尚存,笑道: “大哥英明。” “前日校阅禁军,见校尉争强摔跤,反伤腰腿。” “臣已令枢密院改制——以后升将,先考兵书,再论阵法,最后试弓马。” “如此甚好!” 赵匡胤提朱笔,在武学录封面上书“崇文尚武”四字,笔力破纸: “朕要的将军,是会布阵者,不是举石锁的莽夫!” 殿外钟声传来,赵普正色启奏: “陛下,臣当日于武学见一学子举石狮炫力,今想,竟与秦武王无异。” “去吧。” 赵匡胤挥手,目光落在天幕逐渐消散的鼎影上,轻笑道: “这秦武王若生在我大宋,怕连武举初试都通不过。” 赵光义抚如意,眉眼含笑:“恐怕连百家姓都背不完。” 晨光穿窗,照在石碑拓片上: “重文抑武”四字熠熠生辉。 茶香氤氲中,多了一层意蕴——真勇,从不在力之极,而在智之衡。 …… 洪武时期! 奉天殿仍留昨夜香烟。 朱元璋攥着奏折,指节青白,一把将其揉碎砸地,纸团滚到朱标脚边,朱批犹未干透。 “荒唐!” 他怒喝:“扛鼎?我濠州老乡推石碾子都比那玩意重,也没见谁非要扛给人看!” 龙靴碾过纸团,供果滚落一地,声音低沉。 “我当和尚时,见个二柱子抢水,非要跟水牛对撞,三根肋骨都折了!” “这秦武王,比他还蠢!” 朱标匍匐叩首,声微而颤: “父皇息怒。” “儿以为,可以此为训,教诸皇子慎行,命詹事府将其事迹誊录,以示警戒。” “慎行?” 朱元璋怒极反笑,一脚掀翻香案,铜炉滚落,香灰飞扬。 “那叫蠢到家!” “咱征陈友谅靠火攻,取大都靠谋略——哪有比臂力的?” 殿外侍卫无人敢入,气氛凝如铁。 朱元璋盯着墙上的大明疆域图,指着濠州: “看见没?” “老家的农人都懂,力气要用在地里,不在虚名上!” “秦武王不治国,却跑去举鼎,真当自取其祸!” 他忽低声对朱标道: “记着,当皇帝不是做戏。” “咱打天下,靠的是让百姓有饭吃,不是胳膊粗。” 他拾起大明律,猛拍地上: “这律里有写力气大者封王的吗?” 朱标额头贴地: “父皇教训得是。” “儿请命翰林院编戒勇录。” “将秦武王、项羽等逞勇者皆列其中,令皇子们每日诵读,以铭心志。” 第319章 若为甘茂,何以再谏?若为秦人,愿追此君王乎? “光靠诵书不成事!” 朱元璋一脚踢翻旁边的交椅,木料断裂的清脆声在殿中炸开。 “朕大明的武将,要是谁敢再学那愚人,咱立刻打折他的腿!” “传旨五军都督府——” “以后武官演练,只许比骑射、比阵法、比沙盘,不许比力气、掰手腕!” “违者杖责四十,降三级!” 他气势逼人地走到殿角,取下一张长弓,拉弦至满月,手背青筋暴起。 “弓要能射穿三重甲才算良弓;” “枪要能刺中靶心方是好枪——可若拿这些去砸石头、劈柴,那便是废铁!” “武夫的力气,当用在战阵厮杀、拉弓射敌,不该浪费在扛鼎逞能!” 朱标望着父皇紧绷的背影,脑海里闪过去年随驾至凤阳时的情景。 那时,他见一位老农教训儿子: “力气要使在地里,出了地头就是胡闹。” 此刻他忽然明白,父皇的怒火背后,其实藏着与那老农同样的深意。 “父皇,儿臣有一请。” 朱标稳了稳声音: “不如令五军都督府召些老兵——” “向武学弟子讲述鄱阳湖大战,让他们明白,赢得战事的,是脑子,不是膀子。” 朱元璋放下弓弦,“嗡”的一声震得殿梁微颤。 “准了!” 他将长弓重新丢回架上,冷声道: “再命工匠把秦武王举鼎的事刻在武学照壁上,让那帮小子天天看。” “谁若还敢学他,立刻逐回老家去推碾子!” 殿外午钟响起,朱元璋收敛怒气,弯腰拾起落地的大明律,手指在“军律”篇轻抚。 阳光透过窗棂,在“禁止私斗”四字上洒下一片亮光,像是替这场训诫落下句点。 朱标起身,双膝麻木,他看着满地的狼藉,忽然悟到: 父皇砸碎的,不仅是桌案,更是那些会毁国的匹夫之勇。 真正的力量,不在举鼎之力,而在律法的条文里,在百姓的稼穑中,在射穿千里的劲弓上。 …… 永乐时期! 奉天殿内,铜鹤香炉袅袅升烟,缠绕着梁上“敬天法祖”的匾额。 朱棣听完学士诵秦史,猛然一掌拍案! 玄铁令牌“当啷”一声落地,震得永乐大典卷页纷乱。 “荒唐透顶!” 他声音粗哑,带着北地沙尘的寒意: “天下未定,竟跑去举鼎?” “这等君王,连塞外的牧人都不如——人家知道力气该用来套马射雕!” 张辅单膝跪地,甲胄撞击作响,带着交趾的硝烟气。 “陛下所言极是。” “秦武王若把那股力用在征战韩赵,秦国怎会因他一命呜呼而拖延数年?” “甘茂在宜阳已稳住战线,却被他这一出闹剧坏了大局。” 朱棣大步走到墙边。 他指着帝都宫殿图上北疆的疆界,手指一点一点,震得“开平卫”“大宁卫”的字都微颤: “他举的不是鼎,是蠢!” “拿国家命运开玩笑!” “朕五征得时候,凭的是神机营火炮轰阵,靠的是丘福铁骑破敌,不是去跟人比摔跤!” 他猛然转身,衣袂扫过案上酒壶,酒液泼在行军图上,晕开了“雁行阵”的墨线。 “靖难那年,白沟河一战,李景隆有五十万兵,朕才十万。” “若朕跟他比气力,早就输了。” “可朕偏不!” “让张玉断他粮,让朱能袭他营——胜负就在此!” 张辅抬头,看着朱棣腰间那条玉带,那是北征时亲斩瓦剌首领后取下的战利品。 “陛下,臣在交趾见当地酋长爱斗狠,为块象牙就械斗,误了春耕,饿死无数。” “那秦武王,与之何异?” “说得好!” 朱棣抓起朱笔,在武备志封面写下“戒躁”两字,笔锋破纸透竹。 “传旨工部,造匾额‘量力而行’,以黑石刻字,悬诸营场正中!” “让武将天天看秦武王的骨头为何断——记住,蛮力用错地方,比没力更丢人!” 他又取下兵架上的弯刀,刀鞘闪着冷光。 “刀要能砍断马缰才是利刃;弩要射穿毡帐才叫神兵。 若拿去劈柴撬石,便是废物!” “武夫的膀子,该为国挥刀,不该抱鼎显能。” 张辅想起北征时,朱棣教士兵用羊皮裹马蹄避滑,曾说: “打仗靠脑,不靠蛮劲。” 此刻他终于懂,皇帝骂的不是秦武王的力气,而是他的短见。 “陛下,臣请奏。” 张辅起身,甲片作响: “不如命神机营画成‘举鼎图’,分发诸卫,让新兵初学时明白——该学谁,该戒谁。” 朱棣将弯刀抛回架上,撞击声脆亮。 “准!” 他望向远处紫禁城角楼的工匠,正用滑轮吊梁: “连匠人都懂省力借器,这秦武王却不懂——蠢至极!” 殿外传来未时的报钟声。 朱棣的怒意渐消,抚摸玄铁令牌上的“御驾亲征”,阳光投下一道光痕,像为训诫收尾。 张辅看着皇帝的背影,心中明白,那匾额刻下的,是“务实”二字。 真正的王者之力,不在鼎下,而在火炮的轰鸣、铁骑的冲锋、谋略的深远中。 …… 康熙时期! 乾清宫内,康熙执笔圈下“秦武王”三字,墨透纸背,似要钉进史册。 “匹夫之勇,亡国之因。” 他语调平缓,却带着铁一样的冷意。霁蓝笔洗微晃,映出他紧绷的面容。 窗外腊梅盛放,暗香拂入,却压不住殿内的肃气。 张廷玉立于一侧,衣纹笔挺,恭声奏道: “陛下英明。” “秦武王继位之时,关中已定,栋梁如甘茂、樗里疾皆在。” “甘茂哭谏曰:‘九鼎载九州,不载君王之逞能’,然终被其蛮力所害,绝膑而亡。” 康熙目光掠过窗纸上梅影,淡淡冷笑。 “他不是不懂劝,只是信‘力’能压一切。” 笔尖一点“绝膑”二字: “这与鳌拜何异?” “仗武功擅朝,妄图专权,结果被几个布库少年擒拿——蠢!” 他翻开案上佩文韵府,掉出一片旧刀鞘,那是征噶尔丹时所获。 “噶尔丹能射雕坠鹰,终被我以谋断粮、困雪而亡。” “世道如此:力可争一时,智能定千秋。” 张廷玉拾起碎片,手指触到狼牙纹,忆起当年擒鳌拜之计。 “猛虎虽勇,终畏陷阱。”他心中喟叹。 “陛下,七阿哥昨日在演武场举石锁,自称学秦武王。” “臣已命詹事府送秦史抄本至阿哥府,让诸皇子日读。” 康熙将朱笔搁下,声音低沉: “光读不够。” “传旨上书房,令皇子诵秦史时,先问三事——若为秦武王,能否纳谏?” “若为甘茂,何以再谏?若为秦人,愿追此君王乎?” 他起身,走到皇舆全图前,手指轻触西北边陲。 第320章 兆惠困守黑水营三月,能挖井取水、煮弩为粮,才是真勇 “当年朕能擒鳌拜,并非靠力气胜他,而是以棋局制人、以谋略断局。” “帝王之手,执笔应定国策,握符应调三军,岂可与凡夫竞力,举鼎为雄?” 康熙忽而回身,从案上取出圣祖仁皇帝御制文集,翻至论智术篇章。 暖阁外传来太监低沉的报时声,已是申时三刻。 康熙提起朱笔,笔锋如龙蛇游走,在宣纸上缓缓写下“智胜力者久”五字。 字势圆中藏劲,静中有威。 “命人将此字拓印数份,贴于阿哥所的长廊,每日令他们观之。” “——秦武王举鼎,曾何等显赫?” “可断腿之日,便是他力竭之时;” “鳌拜权倾一时,入狱之际,方知覆败。” 张廷玉凝望那行朱字,不由忆起前岁黄河决堤,圣上彻夜研阅河图—— 以朱笔在“疏浚”二字上连画七圈,终定靳辅开中河策,平息水患。 那笔下的力道,与今日圈“秦武王”三字时,何其相似—— 皆是要在史册与人心中,刻下不容迷惑的清醒。 “臣遵旨。” 张廷玉躬身退下,衣袂扫过铜炉,星火飞溅,在青砖地上燃起几点微红。 康熙复坐案前,目光停于资治通鉴。 火光摇曳,照得书页上“秦武王”三字泛出暗红光晕。 窗外腊梅轻颤,香气若隐若现。 康熙似见无数帝王身影自史卷浮沉—— 逞力者如烟消云散,凭智者方能固基安邦。 他合上书卷,殿中檀香与梅香交融。 那句“智胜力者久”似被香烟缭绕成一圈微光。 在这微光之中,藏着帝王最深的悟道—— 真正能撑起天下的,不是手中之鼎,而是笔下之智、谋中之力。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前,铜兽首吐出晶莹水柱,折射出一道七彩虹光。 乾隆立于汉白玉栏杆边,对镜理着东珠朝珠。 镜面中映出他微扬的下颌,珊瑚结珠在晨光下泛着柔红光泽。 天幕上秦武王举鼎的光影尚未散尽,他轻笑一声,抚过珠绦道—— “那秦武王,可曾见过朕的圆明园?” “他举鼎逞力,朕却能使西洋匠人造水力钟,精妙如斯。” “此间工巧,岂是蛮力能比?” 和珅低首侍立,蟒袍下摆几乎拂地,袖中藏着方自内务府取来的西洋钟图。 “陛下圣明。” “举鼎者徒逞血勇,陛下却修四库、通商道、开疆拓土——真乃千古雄略!” 乾隆腰间松石带钩在阳光下泛出幽光,那是土尔扈特部归附时进献的宝物。 他取起望远镜,黄铜镜身被摩挲得温润发亮,远处昆明湖画舫浮影渐显。 “倘若秦武王之勇能用在平定准噶尔,倒也不失其值。” 十七孔桥映在镜中如长虹卧波,他放下望远镜,淡淡道: “兆惠困守黑水营三月,能挖井取水、煮弩为粮,那才是真勇。力可破敌,智方久安。” 廊下鹦鹉忽然鸣“万岁”,声清脆若铃。 乾隆转身步入西洋楼,水力钟滴答作响,罗马数字转动不息。 “此钟因齿轮相扣、水势运转,无需人力而精准恒久。” “治国亦然,法度如齿轮,纲纪似水力,方可长治久安。” 和珅急前开门,铜轴发出轻响:“陛下之言至理。” “若秦武王能懂此意,岂不以力兴农、以智修渠?秦业何忧不昌!” 他忆起上月奉旨校阅孙子兵法,陛下在“上兵伐谋”处批朱三行,此刻方彻悟其中深意。 乾隆提笔写下“器以载道”四字,笔势圆润而劲透。 “命武英殿编御批通鉴辑览,添注一语——‘帝王之勇,在驭臣,不在驭鼎。’” 他敲案上西域图志,目光深远: “令后人知朕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仰赖将帅谋略,不凭一己之勇。” 忽有太监传报,英吉利使团贡来新式天文镜。 乾隆含笑:“西人巧思无穷,比起举鼎的蛮力,朕倒更想看那镜能望多远之星。” 提起祖父康熙擒鳌拜、平三藩之事,他轻声道: “祖宗言‘智胜力者久’,真乃千古至理。” 和珅捧镜上前,镜筒珐琅彩流光溢彩。 “陛下继承圣祖之智,开疆拓境,秦武王之勇,何足挂齿。” 乾隆举镜望云,天际流云似近在咫尺。 “不可尽责于他。” “那一世的眼界,不过止于九鼎。” “岂知天下之重,在典籍之中,在黎庶之腹,在万里西疆。” 天幕渐淡,洛阳龙文赤鼎重归尘烟。 西洋楼披上暮金,乾隆摩挲镜身,道: “命人画下那鼎,悬于阿哥书房,让他们明白——沉重的未必贵,轻巧的方能托天下。” 和珅应诺,见案上御批通鉴辑览插图处:“帝王之勇,在驭臣,不在驭鼎”十一字朱批耀眼生辉。 夜风起,宫灯摇曳,光影斑驳。 乾隆立于廊前,凝望灯火,心有所悟:祖父所谓“智胜力者久”,意在教后人—— 能被历史铭记的帝王,从非臂力之雄,而是智识之深。 无论九鼎,抑或圆明园,不过史册脚注。真能永恒的,是清醒的远见与治世的智慧。 …… 现代! 李阳缓缓推窗,夜风卷起衣袂,猎猎作响。 方才那些帝王的神色仍在脑海盘旋—— 嬴政怒砸酒樽的清脆未散,刘邦丢下梅核的轻响犹在。 他望向渐淡的时空幻影,胸口起伏,久久不能平复。 嬴政的怒火似雷霆欲裂,恨臣下不忠; 刘邦的笑意带着草莽的洞察,看穿权势虚浮; 刘彻目光如剑,指向修道荒政的愚昧; 刘备的叹息则如山长水远,念念“水能载舟”之理。 或铁腕治世、欲控天下之变;或以史为鉴,警世诤言。 然千载之后,权势的剧本仍循环如梦——那高坐龙椅者,看似掌控众生,终被命运反噬。 李阳指尖摩挲衣袖,那些细微的褶痕—— 是方才紧握拳心留下的印迹,就在此刻,脑海中忽传来系统提示声: 【秦始皇情绪值+1600!】 【汉高祖情绪值+1400!】 【汉武帝情绪值+1350!】 【蜀汉昭烈帝情绪值+1250!】 【唐太宗情绪值+1400!】 一连串提示接连闪烁,数值如繁星闪烁在意识深处。 紧接着,一条新的提示弹出: 【恭喜宿主获得现金奖励:¥2600000!!】 李阳怔了片刻,随后露出了笑容。 第321章 方皇后:将这些人拿下!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就在这时天幕再次传来动静!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五位!】 【被宫女勒死(未遂后病逝)——明世宗朱厚熜!】 【嘉靖二十一年的深夜,紫禁城的永寿宫像一只沉睡的巨兽,吞噬了周遭所有声响。】 【宫墙上的角楼隐没在墨色云层里,飞檐上的兽饰空洞的眼神俯视着囚禁无数青春的宫殿。】 【廊下宫灯在寒风中轻轻摇曳,昏黄的光斑映在金砖地面上忽明忽暗,如同冻结的泪水。】 【明世宗朱厚熜早已进入梦乡。】 【他侧卧在铺着白狐裘的龙榻上,锦被松垮搭在腰间,裸露的脖颈因长年服丹而泛着诡异的青白。】 【这位年近三十的帝王,脸上仍带着对长生的迷醉。】 【他嘴角微微上扬,好似正在与丹经中的仙人对话。】 【发髻上的紫金冠斜斜歪着,东珠在夜明珠微光下闪过一丝冷冽光芒,恰似他平日审视朝臣的眼神。】 【寝殿角落,鎏金铜炉燃着昂贵的“凝神香”。】 【烟气如淡青丝带缠绕梁柱上的蟠螭浮雕,使纹路愈发模糊。】 【这香由方士陶仲文特制,据称能助帝王梦中与“上仙”沟通。】 【但此刻闻来,却夹杂几分令人窒息的甜腻,犹如裹了蜜的毒药。】 【三个月前,御药房的小太监因打翻此香,被杖责三十后投进浣衣局,至今残腿未愈。】 【谁也未曾料到,这位沉迷修道的帝王,为追求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 【竟如此残酷地消耗宫人性命。】 【朱厚熜听信方士“露水炼金丹可得长生”的谬言。】 【随后他下令永寿宫及周边宫女每日寅时起床采露,稍有怠慢即受鞭责。】 【娇嫩花叶承受不住频繁采摘,不到半月便枯萎大半,宫女们只能跑至更远的琼岛采集,往返三里多路。】 【无数清冷凌晨,宫女们踩着霜白石板路,在寒风中颤抖。】 【手指冻裂红肿,沾着冰冷露水与残叶,稍有不慎便遭巡逻太监呵斥。】 【名叫翠儿的宫女,上月因连续采露染风寒高烧不退——】 【却被管事太监以“冲撞仙露灵气”名义,拖至慎刑司打死,尸体随意丢在乱葬岗,无人敢提其名。】 【怨恨的种子早已悄然发芽,尤以杨金英为首的十六名宫女。】 【她们中有三人的姐妹命丧采露之中,那些微薄恐惧早被积压愤怒烧成决绝烈焰。】 【杨金英今年二十三岁,原为浣衣局宫女,因手脚麻利调至永寿宫伺候。】 【右手食指缺半截——前年为帝王煎丹被烫伤截去,至今阴雨天仍隐作痛。】 【亥时三刻,更夫梆声第三次敲过宫墙,值夜太监打瞌睡,廊下宫灯也昏暗欲熄。】 【杨金英用袖擦手心汗水,向身后姐妹示意。】 【她们着硬青色宫装,裙摆几乎无声地扫过地砖,宛如幽灵。】 【苏川药怀中藏半截蜡烛,从库房偷来,烛芯硫磺熏过,燃时微光几不可见;】 【姚淑翠紧握金钗,钗尖锋利,是母亲留的嫁妆,原本出宫携带。】 【“娘娘说,事成之后,我们就能回家。”刘妙莲低声说,声音颤抖。】 【刘妙莲口中“娘娘”是端妃曹氏,因劝世宗停止炼丹被迁怒禁足。】 【而宫女们私下约定,若成功,必请端妃求情放归。】 【杨金英未回头,只以眼神示意姐妹各就各位——】 【鱼贯潜入朱厚熜寝宫,浓香扑面,使两人忍不住捂口鼻。】 【帐幔低垂,绣日月山河图在微光下如巨笼。】 【笼中沉睡帝王均匀鼾声,嘴角挂丝白沫——丹药副作用所致。】 【苏川药与三名宫女迅速按住朱厚熜四肢,动作僵硬,触到冰凉皮肤忍不住颤抖。】 【朱厚熜小腿有碗大疤痕,去年练“辟谷术”饿晕摔倒留下,微光下像丑陋补丁。】 【姚淑翠颤抖伸手,用黄绫帕捂口鼻,帕上残留白天擦丹炉硫磺味。】 【杨金英深吸气,将麻绳绕掌心两圈,猛套在朱厚熜颈部。】 【麻绳由三件旧棉袄拆出的棉线搓成,粗糙纤维勒出红痕。】 【眼中闪狠意,双手拉紧,骨节发白。】 【麻绳陷入颈间皮肉,发出细微摩擦声,似毒蛇吐信。】 【朱厚熜惊醒,窒息感令双眼瞪圆,瞳孔映出宫女们模糊身影。】 【拼命挣扎,四肢胡乱挥舞,紫檀龙榻床脚碰地砖,“咯吱咯吱”声如垂死野兽哀鸣。】 【苏川药被踹倒,嘴角溢血;邢翠莲发髻散乱,青丝贴湿面。】 【“快!按住他!”杨金英低吼,额青筋突起。】 【麻绳微松,帝王脖颈比预想粗壮,力道远超预期。】 【慌乱中,杨金英打死结,绳却意外松滑至锁骨。】 【朱厚熜吸入浓香,喉发“嗬嗬”声,如破风箱刺耳。】 【宫女慌,姚淑翠尖叫,拔金钗乱刺,金钗刺入皮肉声轻微,却在龙袍上留暗红血痕。】 【刘妙莲抓玉如意砸额,碎裂飞屑划面。】 【张金莲尖叫,看颈间血痕与颤眼,恐惧翻涌,理智被冰冷潮水淹没。】 【猛转身,跌撞冲向坤宁宫,裙角被钉勾破口,浑然不觉。】 【廊下宫灯晃动,光影扭曲投墙,如追来鬼魂。】 【“不好!有人告密!”杨金英心紧,麻绳险落。】 【远处急促脚步,皇后贴身太监呼喊:“护驾!快护驾!”】 【方皇后闻讯而至,目睹十六名宫女或哭或骂围住龙榻,死死按住帝王四肢,手握带血金钗。】 【朱厚熜颈缠麻绳,龙袍血浸,双目圆睁,气息微弱。】 【方皇后浑身发抖,厉声令:“将这些人拿下!谁敢反抗,就地格杀!”】 【禁军蜂拥而入,铁甲碰撞声震得香灰落地,宫女未反抗,或力尽,或知无用。】 【杨金英被两禁军架起,突然放声大笑,如夜枭凄厉:“他炼长生丹,我们去奈何桥!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苏川药死死盯皇后,嘴唇翕动似咒骂,最终被堵住。】 【朱厚熜保命但受重惊,太医三碗参汤才吊住气息,醒来如惊弓之鸟,见青衣宫女浑身颤抖。】 【此后朱厚熜再不居寝宫,当月移至西苑万寿宫,二十余年不朝。】 【传说深夜惊醒呼“有绳子”,太监稍差即死。】 【参与弑君宫女及家人均处极刑。】 【杨金英菜市场被凌迟,仍咒帝王暴行至最后一息。】 【告密张金莲亦难逃,皇后以“同谋未报”杖毙冷宫,端妃曹氏间接受牵连,活活饿死。】 【此宫女弑君事件,史称“王寅宫变”,虽未成功,却成朱厚熜帝王生涯难抹奇耻。】 【此后帝王愈沉迷修道,将政务交严嵩等大臣,大明国运如颈间勒痕,在历史风沙中渐颓。】 第322章 凡宫闱之人,以怨犯上者,诛九族——!! 大秦! 咸阳宫的烛火被一阵穿堂风卷得摇曳不定。 而金红色的火舌在青铜灯台上晃动,将嬴政的面庞一半映亮,一半隐于幽影之中。 梁柱上的鎏金螭龙随光影游动。 犹如要破木而出,扑向殿内骤然涌起的压抑与躁动。 当天幕上骤现明世宗朱厚熜被宫婢以麻绳勒喉的画面时,嬴政正凝神研读商君书。 他指尖一紧,竹简“啪”地折断,碎片连同陈年竹屑散落案几,似断裂的法度。 那幕荒诞之景仍在他脑中回荡—— 几个弱女子,竟敢以绳索缚帝王之颈; 而那位“天子”,竟在挣扎中露出如此屈辱狼狈之态。 “废物!” 这两个字从齿缝中挤出,裹着冷香被风吹散的戾气。 他挥手一掀,案上那尊盛满西凤酒的青铜樽腾空而起—— 砸在金砖地上,溅出一滩琥珀色的酒液。 碎裂的铜片在烛光下反射寒芒,如同他眸底翻滚的怒焰。 “连几名宫婢都制服不了,也妄称帝王?” 嬴政霍然起身,玄色龙袍的下摆掠过博山炉。 而炉盖坠地,“哐啷”一声,安息香灰扬起,弥散成一缕转瞬即逝的灰雾。 他踩着残散的竹简踱步,龙靴碾过“刑赏断于民心”的字句—— 将墨迹模糊成一片。殿外的禁卫闻声聚来,却被他一声厉喝震退。 “滚!” 怒喝撞上殿顶藻井,震得彩绘的星纹簌簌落粉。 “当年嫪毒作乱,朕尚可亲提湛卢,一剑诛之!” 嬴政的声音骤然拔高,手指攥得泛白。 他忆起那年雍城叛乱,箭雨如蝗, 而自己立于宫墙,目睹嫪毒首级滚落,血光映红天幕。 如今再见天幕上朱厚熜被绳缚之景,心中怒火更烈。 殿内的中常侍面如白纸,伏地不敢喘息。 嬴政俯身,从碎铜片中拾起一块,指尖轻拂。 锋口割破了他的指腹,血珠坠入酒渍,化成一朵暗红花。 “大秦律,岂容以下犯上!” 他声线低沉,寒意渗骨。 脑海中闪过渭水之刑场,弃农经商者被黥首,私斗之徒被斩于市。 又忆起嫪毒被车裂那日,三百族首悬于城门之上。 “传旨!” 他掷出铜片,撞击声惊动殿角的编钟,回音铿然。 “令廷尉府修既苑律——凡宫闱之人,以怨犯上者,诛九族!” 中常侍正欲叩首领旨,却被他一记凌厉目光钉住。 “还有——” 嬴政扫视殿中宫女宦官,神色冷峻如刀。 “自今日起,后宫与內侍之所,日夜三查,凡藏刃器与绳索者,不问缘由,先断其手!” 他走至大秦疆域图前,指尖重戳咸阳位置,朱砂勾勒的宫墙在烛光下闪着血色。 “告章邯,调三百锐士,化作內侍,分驻诸宫。” 指甲划过地图,留下深痕。 “让他们知晓,何谓规矩。” 青铜壶中滴漏之声,似为那十六名宫女计时。 嬴政拾起一卷秦律,血指翻至“擅杀主者,夷三族”处,冷笑低响。 那笑带着寒气,令殿内温度骤降。 “朱厚熜?” 他轻声复诵,语气似讥似叹: “修道采露?荒唐!” 他忆及昔年遣徐福东渡求仙药,不过权衡术数之计。 能立大秦者,从非虚无仙丹,而是青铜铸法、铁血之剑。 当天幕上杨金英被凌迟之景闪过,嬴政的嘴角微扬,笑意森冷。 “这才像话。” 他执笔写下“禁宫令”三字,笔锋如刃。竹简几乎被刻裂。 烛火渐稳,嬴政的影映在地图上,恰好覆盖关中全境。 他凝视那片土地,低语如铁: “无法之国,纵是帝王,也会沦为宫婢手中麻绳的牺牲品。” “来人。” 他将竹简掷向中常侍。 “刻此禁宫令于青铜碑,立于甘泉、阿房、章台三宫门外。” 嬴政目光再度望向天幕,朱厚熜迁往西苑的影像缓缓浮现。 “让世人都明白,帝王之威,不容挑衅。” 夜风卷沙撞窗,呜咽似鬼。 嬴政重回龙椅,指尖摩挲传国玉玺,温润之感掩不住掌心灼热。 他知道——今日所见,终会化作铁律,镌刻在大秦的骨血之中。 在他的天下,规矩,比长生更永恒。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院落,秋阳正好,暖意不燥。 老槐枝繁叶茂,荫浓如盖,将半院笼入清凉。 斑驳光影投在青砖地上,随风摇曳,似无数流金的小虫在乱舞。 刘邦盘腿坐在竹榻上,粗布毡垫下透着草香。 裤脚随意卷起,露出旧伤交错的小腿—— 那是早年在丰县与人争酒,被石块砸出的印记。 他手中捏着一枚青梅,指腹摩挲那层细茸,鼻尖满是槐花与新酒交织的气息。 榻边陶瓮内酒液微荡,流出几缕金线般的波纹,顺着瓮沿滑下—— 在地面洇出浅黄的印迹,反倒比宫殿金砖更有烟火气。 “陛下,这荔枝蜜刚从南地进贡来,您尝尝。” 樊哙蹲在石墩上,怀抱粗瓷坛,络腮胡里还粘着饭粒。 他用指甲抠开封泥,甜香四溢,惊得枝头麻雀扑闪飞散。 刘邦正要伸手,忽然天幕炸亮—— 明世宗朱厚熜被宫婢以麻绳勒喉的画面,如一团未燃尽的炭火“啪”地砸在眼前。 他正嚼着青梅,酸劲直冲喉头,呛得眼泪险些飙出。 “嘿,这算个什么事!” 他猛拍大腿,竹榻发出惨叫般的“吱呀”声,梅核飞出撞在陶瓮上,滚到樊哙脚边。 樊哙吓得一哆嗦,连忙放下蜜坛去捡,袖口带倒碗盏—— 小米粥泼得满地都是,引来几只鸡咯咯啄食。 “这朱厚熜怕不是让丹药熏糊了脑子?” 刘邦笑得前仰后合,指节敲着膝盖,爽朗的笑声震得麻雀再度飞起。 “做皇帝不好好治国,偏去采露炼丹?” “我当年在芒砀山避雨,渴了喝山泉,也没见得少块肉!” 樊哙抓着一条烤狗腿,油汁淌下,闻言点头大笑: “没错!” “俺婆娘上回信了邻里闲话,说吃夜猫子能治头疼,炖了一锅,差点把我送去见阎王!” “这些旁门左道,信不得!” 他将狗肉递上前,手指油亮亮的几乎碰到刘邦鼻尖: “这宫女也真狠,麻绳都敢套,比吕后掐夏侯婴那下还猛!” 刘邦没接,只端碗往里添酒,声音松缓中带几分锋锐: “也别全怪宫女。” 他抿了口酒,笑意淡淡: “大半夜让人采露水炼丹,冻病了不医,逼急了谁不反?” “当年我在咸阳干徭役,不也被逼得揭竿?” 樊哙挠头,笑得憨,络腮胡里藏着的肉渣掉落,被一旁的猎犬叼走。 第323章 让天下人知,强汉之基,在兵,不在丹——!! “可她们也不能拿陛下撒气啊!” 樊哙急得满脸通红,嗓音粗得像砂纸: “那可是真命天子,谁敢造这样的反!” “真命天子?” 刘邦闻言哈哈大笑,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像褶皱的麻布。 “当年项羽也自称天命所归,结果呢?” “还不是被咱逼到乌江边,自己了结。” 笑声未歇,他放下酒碗,眸中忽然掠过一抹寒光—— 那是鸿门宴上项庄起舞时,他透过酒气看到的杀机。 “不过话说回来,宫里的确得多留个心。” 他斜眼瞟向樊哙,阳光透过槐影斑驳地落在脸上,一半明、一半暗。 “记着,让侍卫营的弟兄们多上点心。 凡宫中太监宫女聚作小圈子的,统统盯着点儿。 别像那朱厚熜,被勒了脖子才知道疼。” 樊哙当即一拍胸口,铜环叮当作响。 “陛下放心!俺这就去办。谁敢作怪,俺一斧子劈了他!” 话音未落,就要转身离去,却被刘邦伸手拦住。 “慢!” 刘邦从竹榻下摸出个布包,丢过去。 布包滚开,几颗莹白的珍珠散在地上——那是韩信去年从楚地献上的贡物。 “拿去赏侍卫营的兄弟,让他们打起精神。” 顿了顿,他又道: “再传话下去,若有人心有冤屈,可直接奏到咱面前来。” “堵不如疏,咱在泗水亭当亭长那会儿就懂这理。” 樊哙一边拾起珍珠,一边笑得眼都眯了: “陛下高见!比那朱厚熜懂事多了!” 刘邦未答,只是抬眼望向天幕,那上头正显着朱厚熜迁居西苑的影像。 他忽然叹了口气。 他忆起彭城大败,吕雉抱子带女逃难,险些被夏侯婴推下车; 忆起广武涧上,项羽挟父要挟,他还笑着说“分我一杯羹”。 一路走来,风刀霜剑,靠的从不是仙丹,而是兄弟义气与百姓心。 “你看啊,樊哙!” 他指着天幕,语气沉静: “这江山就像那老槐树,根扎得深,风雨才吹不倒。” “朱厚熜那厮,净想着往天上窜,不被雷劈才怪。” 话音刚落,吕雉从回廊走来,手里提着个漆食盒—— 裙角拂过阳光下的金屑光斑,仿若拖着一地流霞。 “陛下说什么呢,这么热闹?” 她笑着将食盒放下,打开一看——几碟小菜,腌黄瓜、毛豆,还有一碗热气腾腾的狗肉。 “在说那明朝皇帝,被宫女闹得焦头烂额。” 刘邦抓起一块狗肉塞嘴里,含糊道:“还是你知道咱的口味。” 吕雉轻轻为他斟酒,腕上银镯叮铃作响。 “陛下胸怀天下,怎会沉迷那些虚妄。” 她抬眼看向天幕,又轻声补道: “但后宫之事,确实该防微杜渐。” “臣妾回头让女傅多讲讲女诫,让她们懂规矩。” 刘邦点头,顺手扔进一颗梅子,酸得眉头直皱。 “你女人最懂女人。不过也别太逼紧,她们也都是人家的女儿。” 他记起当年在酒肆,见老板娘被丈夫打骂,自己拔刀去劝的那一幕。 此时夕阳斜照,影子拉得老长。 刘邦伸腰,竹榻吱呀作响;樊哙已去布令,吕雉在收碗筷,麻雀也归巢。 “归根结底啊……” 他望向天边余晖,语气懒散而深远: “当皇帝,就得实在点。” “别想着成仙,先把弟兄安顿好,把百姓稳住,比啥都强。” 风过,老槐树叶沙沙作响,像在附和。 天幕光影渐淡,刘邦却记在心底——那朱厚熜的覆辙,千万不可再重演。 这江山,不靠丹药筑,而是靠实心实意、靠酒肉与真情,才撑得住人心。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内,青铜鼎中檀香袅袅—— 烟雾将梁上那道“犯我强汉者,虽远必诛”的鎏金匾额染得更显肃重。 刘彻的手指在案上敲得如鼓点。 那封从西域急送的奏报被他推开,竹简边缘在紫檀案上刻出浅痕。 窗外,秋风卷起梧桐叶拍打窗棂,如同战场上未闭眼的亡魂。 “荒唐!” 他低声吐出两个字,青铜镇纸一震,砚中墨汁溅落盐铁论竹简上,晕成一片乌影。 刘彻霍然起身,玄袍上日月星辰的纹线在烛火下闪动,宛若欲破锦而出。 他走向墙上的西域舆图,指尖猛戳焉耆国处—— 那是刚送来的密报,说楼兰王子勾连匈奴。 而天幕上映的,却是明宫中宫女勒颈的荒诞剧。 刘彻望着朱厚熜那张醉心丹药的脸,与案边的奏折影影相重。 他想起刘寄私造兵器案,想起董仲舒天人三策所言“王者承天意以行事”,怒火由脊直窜,灼得太阳穴突突作痛。 “君王若荒朝政、溺方术,才让祸乱滋生!” 他喝道,声音震得殿中编钟长鸣,像替那十六名宫女敲丧钟。 侍立的霍光垂目不语,甲胄上的麒麟纹在烛光下暗闪,心底忆起主父偃被诛那夜的寒意。 刘彻转身,龙靴碾碎玉瓷,裂片在脚下发出低鸣。 “传旨!” 他抓起案上的虎符,鎏金纹路勒进掌心: “令羽林卫接管建章宫与未央宫,凡入宫者,皆先搜身解剑!” 霍光刚欲叩首领旨,却被他挥手制止。 帝王的目光扫过殿角侍立的宫女——她们手抖得几乎端不稳铜盆。 “再传。” 声音冷若寒铁: “自今日起,酉时之后,宫门加哨三倍。夜行者——无问由来,押入掖庭狱!” 殿外脚步声急促,绣衣直指江充匆匆入内,捧着一卷帛书。 “陛下,查抄淮南王余党时得此谶书。” 刘彻接过,只一眼便掷入火中。 帛书在火焰里蜷曲扭动,符箓化作青烟。 “妖言惑众,皆当焚尽!” 他冷声道,心中闪过年轻时信方士李少君的荒唐岁月,悔意与怒火交织。 “刘安炼丹,朱厚熜采露。” 刘彻手指敲击案几,节奏急促: “前事不远。” “传旨——凡藏谶纬、妄谈天命者,腰斩弃市!” 霍光低声劝道:“陛下,此刑太重,恐激民怨。” “民怨?” 刘彻冷笑,推窗。 秋风裹着桂香灌入殿内,吹得龙袍翻飞。 “当年卫青、霍去病北击匈奴,民怨何止千里?” “可如今漠北无烟,那才是民心所向!” 他指向操场上整队的羽林卫,甲胄反光如雪。 “让天下人知——强汉之基,在兵,不在丹!” 江充趁机进言:“陛下,后宫近来有宫人私传巫蛊之术,或可趁此清查?” 刘彻眸光如刀,刺得江充额头渗汗。 “巫蛊之事,朕最厌。若真有,诛无赦!但不许借机滥杀。” 江充唯唯退下。 霍光又上前,递上一份名册: “陛下,新选羽林卫统领皆陇西良家子,忠勇可任。” 刘彻接过,指尖划过那些年轻名字,忽忆霍去病初封冠军侯时的意气风发。 “着他们每值守一更,带三十石弩!” 他语气坚定:“宫墙十步一岗,夜举火为信。若有可疑影,先射后问!” 暮色渐深,宫灯次第亮起。昏黄光影中,刘彻重新坐下,铺竹简、提狼毫。 檀香余烟袅袅,他眼中倒映着火光与山河。 第324章 济大事必以人为本——!! 笔锋沾着浓墨,在半空略作停顿。 刘彻忽忆起天幕上朱厚熜迁往西苑的异象。 “霍光!” 他不抬头,笔尖一落,竹简上顿时显出沉稳的墨痕。 “自明日起,朕每日于宣室殿召见群臣,议论军政要务。” “凡方士巫祝,不得擅入宫门一步。” 烛火摇曳,光影映出他棱角分明的面庞。那双曾因求仙而迷离的眼,如今清透坚定。 案几上的史记正翻在五帝本纪篇,他以朱笔重重划过“顺天地之纪,幽明之占,死生之说”一行。 夜色深沉,更夫梆声三响,建章宫归于寂静。 远处仅剩巡逻卫士的铠甲摩擦声,被冷风切割得断断续续。 刘彻搁下笔,目光投向窗外。无垠夜空星河璀璨,恍若大汉疆域上的万座城郭。 “帝王之责,在安黎民,定四夷……” 他低声喃喃,话音随风飘散在宫墙深处。 “若连自家宫阙都守不住,何谈开疆拓土?” 夜愈深,檀香在鼎中缭绕。 那烟不再如往昔般迷离,反倒似一柄柄无形之剑,守护着皇宫与江山。 刘彻心知,朱厚熜的覆辙,将化作大汉帝基上一块警世的石砖,让这座帝国更加稳固。 …… 蜀汉时期! 永安宫的寝殿内,锦被下的人影单薄,几乎与风同轻。 刘备的咳声断断续续,枯瘦的手死死攥着榻边的玉如意,指节发白。 殿角铜炉燃着安神艾草,青烟缭绕,却驱不散药香与病气交织的沉闷。 “咳……咳……” 他侧过身,剧烈咳嗽令胸口起伏不止,苍白的面颊泛起一抹不自然的潮红。 侍女匆匆上前,端来青瓷碗,却被他轻轻抬手拒绝。 目光投向窗外那棵早已落叶的枇杷树—— 那是章武元年亲手所植,如今枝桠枯槁,正如他心境。 屏风后传来脚步声,诸葛亮拂尘而出,素巾染上微尘,显然是星夜自成都赶来。 案上奏章尚未拆封。 他拱手低声道: “陛下,臣方才所述,乃明朝朱厚熜之事。” 刘备缓缓转眸,浑浊的眼里微光闪烁。 “再说一遍!” 那沙哑的声音如风磨石,“那宫女,为何行此极举?” 诸葛亮长叹: “据载,朱厚熜沉迷方术,命宫人凌晨采露炼丹,劳死者众。” “杨金英等十六人忍无可忍,遂起逆心……” “采露?” 刘备喃喃复述,良久,发出一声长叹。 “可悲啊……” 他招手让诸葛亮上前,枯瘦之手紧握其腕。 那只曾握双股剑、挥军数万的手,此刻颤抖不止,青筋如老藤盘结。 “孔明,你看那砖纹。” 他指向榻前地面: “宫墙再厚,若地基松动,终有崩塌。” “百姓是基,下人如砖,苛待之,即毁根本。” 诸葛亮心神微震,忆起当年长坂坡,先主护民不舍,甘愿迟行。 那句“济大事必以人为本”,今仍在耳畔。 “陛下之言,发自至理。” 刘备苦笑,咳出的血丝染红锦帕。 “昔日在新野断粮,将士采野菜充饥,孤亦同食。若孤独享丰盛,早失人心。” 他望向帐顶的绣纹,泪光微现,仿佛重见糜夫人投井、白帝托孤的往事。 风卷落叶拍窗,药香氤氲。那碗未动的参汤散发淡淡苦味。 “看这碗药……”刘备低语,“若药童偷懒,少一味药材,此病岂能痊?” 诸葛亮会意:“臣懂,凡事需体察下情。” “不止体察!”刘备咳声又紧,“更要当人看。” 他忆及昔年卖草鞋,被官役欺压,自登基后便不容宦官专权。 “那些宫女,也有爹娘。寒夜采露,叫人怎受?” 他喘息间继续道:“治国如带兵,恩威并施。” “徐州时一卒偷鸡,云长欲斩,我却放之归乡。后来,他为救阿斗,血染长坂。” 诸葛亮无言,眼底泛光。蜀主一生仁心待人,故有英杰相随。 “孔明——” 刘备声音微弱却沉稳: “记住,善待百姓,方能固国。蜀地偏安,更要惜力顺心。” “切莫学朱厚熜,沉迷虚妄。” 诸葛亮俯首叩地:“臣必守陛下遗训,请太子减赋薄税,养民之本。” 刘备神色稍缓,目送他一眼,轻声喃喃: “昔年你言‘汉室可兴’,今看来,兴亡在民心,不在兵锋。” 烛火摇曳,殿中光影交错。刘备缓缓阖眼,唇角带笑。 “传旨——年长宫人,可归乡赐银,不必再劳。” 语毕,他沉沉睡去。 诸葛亮立于榻前,凝望那张安详的面容,心底涌起说不尽的敬意。 朱厚熜的愚行,印证了“民为邦本”;而先帝的仁德,将铸成蜀汉的根基。 烛光下,出师表草稿上的“亲贤臣,远小人”四字,闪耀如金。 …… 贞观时期! 紫铜炉中檀香袅袅,殿梁上“水能载舟”四字熏得温润。 李世民指尖拂过竹简,贞观政要的篇页间,是他日日省思的治世法度。 忽闻殿外急步声传来。 “陛下!天幕异象再现!” 内侍声音颤抖,铜盆泼水在地,洇出深深的痕。 李世民抬手示意众臣暂停。房玄龄正在奏论漕运,顿时止言; 杜如晦眉头微蹙,魏征则神色警戒—— 自玄武门血光之后,他对任何异兆皆心存警觉。 随即,虚空映出朱厚熜被宫女缢杀的景象。 那麻绳勒颈的瞬间,李世民手中茶盏一震,碧汤洒落黄袍,宛若旧年宫变溅血。 “荒唐!” 怒喝出声,案上青铜镇纸轻颤,他将茶盏重重放下,瓷沿裂痕清晰。 起身之际,龙袍下摆掠过青铜鹤灯,火星迸起,被宫女匆匆拭灭。 “帝王沉迷方术,不理政事——自取其辱!” 他步至大唐疆域图前,指尖点在幽州位置。 那里正传来薛延陀不安的密报,而千年后的紫禁城,竟上演如此闹剧。 “陛下息怒,此等怪事虽可笑,却恰是大唐该引以为戒的警钟。” 房玄龄上前一步,胸前那抹花白的胡须微微晃动。 他想起去年关中久旱,陛下率百官三日祈雨,却始终拒绝方士设坛—— 如今望着天幕中朱厚熜炼丹求仙的画面,更觉先帝眼光如炬。 李世民转身时,龙靴碾过地上泼洒的茶渍,深色水痕在金砖间铺开,如同隋末战火蔓延的轨迹。 “隋炀帝昔年造龙舟下江南,劳民伤财,百姓哀声四起,方有瓦岗揭竿。” 他声音转冷,目光掠过殿下的文武百官: “这朱厚熜与隋炀帝何异?皆是纵欲荒政、失民之心!” 第325章 魏征:陛下,臣以为,此祸根不在宫人,而在君心——! 杜如晦躬身应道: “陛下所言极是。” “臣闻那朱厚熜二十载不朝,政事尽付权阉,才使宫女敢起逆心。” 他展开一份锦衣卫密报,字字如刀: “私徳败坏至此,就算无此祸乱,也终将爆发叛变。” 魏征忽然上前一步,宽袍翻起的风卷散案上奏章。 “陛下,臣以为,此祸根不在宫人,而在君心!” “朱厚熜蔑视百姓如草芥,轻贱宫人如尘埃,终致反噬,自作自受。” 李世民凝望着魏征坚毅的神色,不由忆起武德九年那夜。 彼时他持剑宫门前,直言太子若能听谏,必无后祸。 那份刚直,至今未改。 “魏卿之言,深得朕心。” 他缓声道:“然要防此事于未然,还需众卿共议良策。” 房玄龄取出一卷新律,上面是唐律疏议的修订蓝图。 “臣以为应从法度入手,凡后宫及内侍若有冤屈,可越级申诉至大理寺,禁诸宫擅施私刑。” 他指着“宫婢诉冤条”一段,“如此既平怨气,又显圣恩。” “善。” 李世民接过蓝卷,指尖停在“不得虐待宫人”几个字上,“但法度之外,更需上下同心。” 他环顾群臣,语声沉稳: “自朕登基以来,常以隋亡为戒。” “若无玄龄之谋、如晦之断、魏卿之谏,又何来贞观盛治?” 杜如晦拱手言道: “陛下可仿汉昭帝旧制,设‘轮值奏事’之法,让三省六部每日轮流面君,凡军国大事皆君臣共议。” “如此可防怠政,亦可集思广益。” 李世民颔首,忽然望向殿外正在操演的金吾卫。 阳光下,铁甲闪烁如流金。 “传旨!” 他声如洪钟:“自今起,每月初一、十五设‘百姓上书日’,凡有冤情者,可亲笔上奏匣中,由朕亲批!” 魏征眼中闪过光亮:“陛下此举,胜过千炉丹药!” 暮色渐沉,宫女点亮长廊的琉璃灯。 李世民复坐案前,手边摊开的起居注停在“贞观六年纵囚归狱”那页。 他执笔,在空白处写下“君舟民水”四字,笔力遒劲如龙蛇。 “诸卿可还记得,洛阳狱中三百死囚?” 他低声道:“朕令其归乡省亲,秋后自返,无一逃亡——此即民心。” 他放下笔叹息,“若朱厚熜懂此理,又岂至今日之下场?” 房玄龄辞行前,忆及早朝江南奏报——有刺史请建“长生观”以供帝王修炼。 他转身奏曰:“陛下,臣拟明日下诏,禁天下道观替帝王炼丹,违者以谋逆论。” “准奏。” 李世民应道,“再传令各州,凡以方术惑众者,皆押解京师问罪。” 他凝视窗外黛色天幕,语声坚定: “让天下人知,大唐的基业,不靠丹药,而靠民心与正道!” 夜深。 贞观殿的灯火依旧明亮。 烛影摇曳间,李世民伏案批阅,窗纸上映着他沉稳的背影,恍如一尊守国之神。 案旁的莲子羹仍温热,瓷碗边压着一张笺: “愿陛下勤政之外,亦惜龙体。” 他微笑,将笺收起。 脑海中浮现天幕里朱厚熜守丹炉的模样,李世民不由轻笑。 那人追求的所谓长生,不过虚幻泡影; 而真正的永生,是民心所铸的“贞观之治”,是青史铭记的“天可汗”! 是千载之后仍传诵的盛世篇章! 远处更夫三声梆响,长安沉入梦乡。 李世民放下奏折,推窗纳桂香夜风。 …… 大宋! 紫宸殿内,铜鹤香炉氤氲缭绕,龙涎香的烟雾在梁柱间织出轻网。 赵匡胤的手指在檀案上有节奏地敲击,忽快忽慢,如在为案角那叠漕运账册伴奏。 笔洗中水波微动,倒映出他鬓角的新白——那是陈桥驿兵变留下的印记。 转瞬,已是开宝六年。黄袍加身的夜,仿佛仍历历在目。 “大哥,这是新铸的铜钱样式,请过目。” 赵光义捧着锦盒入殿,靴底碾碎一缕香灰,留下一道细痕。 他刚从三司使衙门归来,袍角沾着铜屑,那是亲验铸币时蹭上的。 赵匡胤未抬头,只淡淡道:“江南茶税又减三成,李煜那小子,怕又耍花招。” 话音未落,殿外忽传惊呼,天幕骤亮。 明世宗朱厚熜被宫女缚于龙榻的画面,赫然映入殿中,像劣绘的壁画闯进梦境。 “呵?这出戏可真稀奇。” 赵光义手一抖,锦盒坠地,铜钱散落一地,叮当乱响。 其中一枚“宋元通宝”滚到赵匡胤脚边,被他靴尖轻轻碾住。 他目光冰冷,盯着天幕那根勒颈的麻绳。 那粗绳让他想起建隆二年一夜——开封府外,一个贪墨小吏被缚三日暴晒的情景。 “这朱厚熜,自取其辱。” 赵匡胤冷笑,指节重敲案几,檀木桌面留出浅痕。 “好好做皇帝不学,偏信那虚妄丹术。” 他忆起去年洛阳方士请炼“长生金丹”,被他当场杖责三十驱逐出境。 如今看那天幕火光,更觉荒唐。 赵光义拾起铜钱,掌心被边角硌疼:“兄长所言极是。” “您看他那模样,被几名宫女翻来覆去,毫无天子之仪。” 他记起陈桥那夜,大哥披黄袍仍镇定如山,与朱厚熜相比,真乃天壤之别。 赵匡胤起身,龙袍下摆拂过烛台,火焰骤高半尺,将他影子拉长在墙。 “当年柴荣锐意革新,可惜天不假年。” 他走至大宋疆域图前,指尖划过燕云旧地,那里仍飘着辽旗。 “朱厚熜倒好,万里江山不理,偏与丹炉较劲,不亡才怪。” 赵光义附身看图,叹道: “陛下,此事不止荒道之祸。” “看那几名宫女,敢在寝宫行凶,可见宫禁之弛。” 他忆起上月皇城遇刺,心底仍阵阵发凉。 “你言有理。” 赵匡胤沉声: “我宋朝当引以为鉴。” “明日命殿前司加强宫禁,凡入皇城者,不论官阶高低,皆须搜身。” “送菜、送药之辈,更要严查。” “遵旨。” 赵光义应道:“是否另下明诏,禁各地道观进献丹药?” “准奏。” 赵匡胤执笔,龙飞凤舞写下“禁丹药”三字: “命御史台盯紧官员往来,凡涉方士者,一律彻查。” 他忆起昔年在郭威麾下,亲见将领因信鬼神误国,那血的教训深烙心底。 殿外步声传来,赵普抱奏折入内,见满地铜钱一怔,复而躬身: “陛下,河北路急报,今年蝗灾肆虐,百姓颗粒无收,请旨赈济。” 赵匡胤接折,眉峰渐沉,上头笔迹仓促,显是火急送来—— 第326章 老朱:砸尽宫中丹炉,藏方者,斩! “传朕旨,调内库粮十万石,火速赈灾区。” 赵匡胤重重拍下奏折,声音透着不容置疑: “命转运使亲自押粮,若敢中饱私囊,依军法问斩!” 赵普正要领旨,却被天幕上一幕画面吸引—— 明世宗迁往西苑的影像悬浮在空中,他忍不住出声: “陛下,那位明君二十余年不临朝,实在荒唐得骇人听闻。” “活该!” 赵匡胤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不屑,“咱大宋绝不可步他后尘!” “明日早朝,朕要亲自过问赈务,还有江南茶课,也得拟定新章程。” 他翻开案头账册,停在江南那页,笔迹涂改明显。 赵光义上前补充道: “兄长,臣以为还须约束宦官,防其干政。你看明朝那些阉党,弄权误国,害人不浅。” 他想到晚唐之乱,仍心有余悸。 “说得对。” 赵匡胤点头道,“传令内侍省,立新制:宦官不得干预政务,不得与外臣暗通书信,违令者,斩!” 语气虽平静,却带着帝王独有的威压,压得殿中空气沉如铁。 夜色渐深,宫女依次点亮宫灯,昏黄的光线将三人的影子拉得修长。 赵匡胤重新坐下批阅折子,赵光义理账,赵普草拟诏令,殿内只余笔墨翻页之声。 “你瞧。” 赵匡胤忽指着堆满奏折的御案,语气淡然,“做皇帝,便是要实干。炼丹求仙?不过自欺。” 他忆起年少嗜酒,如今滴酒不沾,只因深知肩上担子沉重。 赵光义将铜钱收进锦盒,抬头笑道:“兄长所言极是。百姓安,社稷稳。虚妄之事,岂能长久?” 深夜,紫宸殿灯火仍亮。 赵匡胤放下笔,揉了揉酸痛的手腕。 案上奏章已阅过大半,旁边一碗小米粥尚温,那是皇后亲手送来的。 他端起粥碗,慢慢饮下,眼神再度望向天幕。 那里,朱厚熜仍在西苑丹炉前忙碌,神情痴狂。 赵匡胤轻叹,将碗放下。 “真正的长生,不在丹药,而在国祚绵延。” 他心里默念:唯有励精图治,让百姓安居,江山方能永固。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声,三响过后,汴梁沉入夜色。 赵匡胤推窗,让凉风卷入,驱散殿中的檀香。 他看着皇城灯火,暗自道: “我大宋的基业,绝不能毁在邪妄之术上。只要君臣同心,脚踏实地,这片天,永不会塌。” …… 洪武时期! 金銮殿地龙蒸烤,金砖泛着温光,却驱不散骤生的寒气。 朱元璋手指紧扣龙椅扶手,青筋暴起,紫檀纹理被掐出深痕。 御案上堆着自江南运来的奏报,最上那份浙西水患记墨迹犹湿,急字在风中微皱。 “陛下,这是修订后的大明律续篇,请您御览。” 刑部尚书詹同恭敬呈上黄绸包裹的律本。 他自应天狱归来,衣角尚染血斑—— 那是今晨处斩贪官时溅上的,此刻在明黄龙袍前,分外刺眼。 朱元璋未接书,目光落在骤然亮起的天幕。 当他看见朱厚熜被宫女以麻绳勒喉的一幕,猛地拍案,裂痕沿龙鳞浮雕蔓延,发出刺耳裂响。 “大胆逆婢!” 怒声震彻殿宇,藻井彩纹簌簌落粉,洒在詹同帽上。 朱元璋霍然起身,玄袍上的山河图在火光下流转。 他走至殿心青铜獬豸像前,冷光映眼,更添几分戾气。 “还有那朱厚熜,丢尽帝王颜面!” 他指着天幕,唾星飞溅: “不理朝政,只会与方士胡混!咱当年当和尚讨饭,都比他正经!” 詹同低首,不敢作声。忆起洪武十三年胡惟庸之案,三万人头落地,仍觉脊背发凉。 “陛下息怒,此等悖逆之事,断不能容于我大明。” 朱元璋一脚碾碎地上残木,那是龙椅碎片。 “不容许?” 他冷笑,声音冷如刀锋: “当年陈友谅水师攻龙湾,咱都不怕,如今区区宫婢敢弑君?” “在我大明,株连九族都轻了!” 他忽忆起洪武初年宫女盗绸之案,当时只杖责五十。 如今看来,仍嫌太轻。 “传旨!” 朱元璋提笔,在麻纸上狠狠写下“重典”二字,笔锋穿透纸背。 “宫规再定!宫人私行杖四十,藏刃者,凌迟!” 詹同正记笔,却被他一挥打断。 “还有——” 朱元璋目光一扫,殿角的内侍浑身发抖。 “命锦衣卫入宫驻守,凡有异心,先押诏狱,后查证!” 脚步声骤起,锦衣卫指挥使蒋瓛入殿,铜甲叮当。 “陛下,这是宫中宦籍,三人与胡惟庸旧部相连。” 朱元璋接册,随手掷入火中。纸化为灰,他淡声吐字:“全斩,族灭。” 蒋瓛领命退下,被朱元璋唤回。 “记着!宫人每月换房,不许往来,不许收受馈赠,违者诛三族!” 詹同忍不住低声劝道:“陛下,恐宫中人人自危……” “正该如此!” 朱元璋一拍案几,铜镇纸震响,大明律书页微颤。 “人若不惧,国将危!当年咱在濠州,不狠早死无葬身地!” 他指向天幕,“你看那蠢货,被勒脖还修仙!若是我,早换尽宫人,掘地三尺也要揪出祸根!” 蒋瓛忙应声:“臣这就安排暗哨,昼夜监宫。” 朱元璋这才略舒神色,重新落座。 他翻开律篇,于“宫闱禁令”后添笔: “凡宫人居丧不哀、私交外戚者,以谋逆论。” 夜深灯黄,宫灯摇曳,光影映出他肃然的侧颜。 朱元璋批阅折子,笔停在“贪墨”“徇私”处时,殿气愈沉。 “你看此折。” 他忽道,指着奏报: “苏州知府掠民银,逼得百姓反。若学那昏君不理,不出十年,大明必重蹈元末覆辙。” 詹同俯身应:“陛下治世之严,乃万民之幸。” “严?” 朱元璋放下朱笔,指腹摩挲厚茧: “这是立规矩!” 夜已深,金銮殿仍亮。 朱元璋揉肩,案上折堆成山。 旁边一碗糙米饭、一碟咸菜,是马皇后命人送来的。 他舀起一口,目光再望天幕。 那里,朱厚熜仍在西苑丹炉旁,被方士簇拥。 朱元璋冷哼一声,咽下最后一粒米: “真正的天下,是靠汗水打下的,不是靠丹药炼成的。” 他厉声道:“传旨,砸尽宫中丹炉,藏方者,斩!” 更夫的梆声渐远,四响之后,应天府沉入寂静,只余皇城深处,一盏灯仍亮着。 第327章 朱棣:宫纪当严,吏治当清,国威当振——!! 朱元璋推开殿门,寒气扑面而来,夜风卷起他的龙袍,猎猎作响。 远处锦衣卫衙门悬挂的红灯摇曳不止,灯火在风中如无数警觉的瞳孔,闪烁着森然寒意。 “咱大明,再不能出朱厚熜那样的昏君。” 他低声对着夜空道,那话被风撕碎,消散在深宫高墙间。 “更不能让宫女与宦官掀翻天规。” “规矩若坏,便要人命偿。” 风掠过殿檐,铁马叮当作响,仿佛在为新立的法令击节鸣奏!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巍峨如山,梁柱间云气萦绕,金龙盘旋于藻井,漆光冷冽。 朱棣手握紫檀龙椅的扶柄,指腹摩挲着岁月磨亮的木纹,骨节因紧攥而泛白。 御案上摞满奏折,纸页带着北征时的风沙气息—— 最上头那份郑和下西洋折子上,墨香犹存,犹如海潮尚未退尽。 “陛下,这是奴儿干都司的贡册,请御览。” 司礼监掌印太监郑和捧着鎏金托盘进殿。 海蓝色官服的袖口还沾着盐霜,那是太仓港归来时未曾洗尽的海风痕迹。 随行的小太监托着锦盒,内中东珠一粒粒温润生光,反射出殿中清冷的晨色。 朱棣未看贡品,目光却落在天幕之上。 当他看到朱厚熜被宫婢勒喉于龙榻之上的画面—— 掌心骤然一震,随即一掌拍在御座上—— 檀木崩裂声在殿中炸开,震得梁上燕雀惊飞,撞碎彩绘的斗拱。 “我大明竟出了这等逆事,岂非奇耻!” 怒喝震动铜环,殿门外的鎏金兽首嗡然作响。 朱棣霍然起身,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光波动。 他走到殿中青铜巨鼎前。 手掌按上那刻有“永乐大典”四篆字的纹面,掌印带热,几乎嵌入铜中。 “朱厚熜!” 他咬牙切齿地吐出那名字,唾沫溅在金砖上: “咱朱家的脸,都被你败光了!” 他忆起永乐四年北迁京师,三月亲督工匠筑城; 又想起五次亲征漠北,于斡难河畔饮马,剑锋覆霜。 那一砖一血筑出的山河,竟被后世子孙糟践至此。 郑和手微抖,目光掠过天幕上的丹炉之火,想起昔年远航古里时,焚尽番僧伪器的烈焰。 “陛下息怒,此等败德之行,皆由厚熜昏迷惑道所致。” 朱棣回身,龙靴碾过裂木,木片发出压抑的声响。 “败德?” 他冷笑,声若寒铁:“那是废职!是懈怠!” “当年靖难,八百兵破十万敌,靠的是血与勤!” “如今他拥万里江山,却任由方士乱宫,连宫人都制不住!” 他抽出案上永乐大典抄本,指着“天子亲率三公以迎春于东郊”之句,厉声喝道: “帝王之道,在敬天爱民,不在荒诞长生!” 殿外铠甲摩擦,声如铁流。 英国公张辅疾步入殿,带着北地风霜。 “陛下,阿鲁台部再犯边境,臣请率兵讨伐!” 他目及天幕乱象,怒火上涌,“此乱伦悖理之举,岂配为君!” “屈辱?” 朱棣盯着他,忆起白沟河血战,张辅父张玉为救己身战死。 “真正的耻,是国衰民怨!是朝纲腐烂!” 他提笔疾书,在军报上重写“整饬”二字,笔锋透纸,墨迹渗透案几。 “传旨!” 朱棣猛然拍案,朱笔与玉洗相撞,清脆作响: “即刻下诏整顿六部!凡懈怠贪赃、与方士交往者,罢黜、凌迟!” 张辅刚要领命,朱棣再度抬手。 “还有——” 声音沉如金石: “命锦衣卫与宗人府联查后宫,凡宫女宦官,一律重造花名册,籍贯履历不符者,尽入诏狱!” 郑和出言补道: “陛下,可依太祖旧制,于宫门立铁碑,禁宦官干政,宫人与外臣私通者,斩!” 朱棣颔首:“准!再铸百面铜钟置诸宫门,夜有异响即鸣,卫卒不至者,以通敌论!” 他指着墙上大明疆域图,手指重重落在京师: “要让奉天殿的钟声,震醒天下昏庸之徒!” 张辅忽忆一事,急奏:“陛下,钦天监请在钦安殿设坛为陛下祈福长生——” “杖责三十,发边充军!” 朱棣冷声打断,“朕的长生,在战功捷报,在漕运丰仓,不在符箓丹砂!” 暮色压城,殿中灯次第燃起。 昏黄光晕将朱棣的身影投在郑和航海图上,与航线交叠。 他伏案疾书,朱笔在“漕运”、“屯田”、“水利”上圈点不止,墨色愈浓。 “你看这折。” 朱棣指着奏报对张辅言: “济宁堤溃,万民逃散,而朱厚熜却在西苑炼丹。若朕学他,大明十载便亡。” 张辅叹息,心想陛下勤政至极,几无夜寐。 “陛下鞠躬尽瘁,实乃黎民之福。” “勤政?” 朱棣摩挲指节老茧,声音低沉: “朕是在赎罪。靖难流血无数,若不图治天下,怎对得起那片白骨?” 他再望天幕,朱厚熜仍闭目炼丹,周围方士低吟。朱棣目光冷凝,重放粥碗。 “江山永固,靠战船炮火,靠粮仓富足,不靠妄想长生。” “传令——” 朱棣沉声下令,“销毁宫中所有炼丹炉,私藏者株连九族!” 夜色浓重,远处更鼓声五响。 帝都沉睡,而奉天殿仍灯火如昼。 朱棣推门而出,寒风卷起龙袍,露出内衬破旧的布衣,那是北征所裂,他从未更换。 “咱大明,绝不容昏庸之手败国。” 他望向北斗,语气低沉,“宫纪当严,吏治当清,国威当振。违者,逆天!” 风中铜铃轻鸣,如应帝令。 朱棣心知,铁血换来的秩序,也许被后世称作苛政—— 但只要能保太祖之业、四海无波,纵万人非议,他也无怨无悔。 …… 康熙时期! 南书房窗纸透着柔光,隔绝了深秋冷意,却遮不住檐外梧叶飘落声。 康熙放下朱笔,墨点散在奏折上,恰落“江南漕运亏空”字旁。 案上公文堆叠如山,墨香混着纸气。 最上方尼布楚条约满文译本,朱批尚未干透。 “张相,你看这书札,言辞间透着桀骜。” 康熙指着羊皮书上火漆印,双头鹰徽章在烛影中泛冷。 张廷玉躬身上前,袍角扫地无声。 “陛下圣断,那些人虽与我立约,然其窥我疆土之心未死。臣请加派边军,守卫黑龙江北岸。” 第328章 若朱厚熜少炼几炉丹,多修几条堤,天下岂至于乱?! 康熙时期! 南书房中央忽然闪过一抹幽光,一幅如镜的光幕缓缓展开。 画面中,明世宗朱厚熜被宫女按在龙榻上,那束挣扎的身影在铜镜般的光晕里扭曲。 康熙手中的朱笔一顿,墨汁在纸上洇成深色圆痕。 他神情平静,目光冷然,直到麻绳勒紧脖颈、画面骤然暗去,他方才缓缓放下手中笔。 “明世宗之事,实为警鉴。” 声音虽不高,却震得烛焰微颤,南书房内一时间静若寒潭。 他起身,藏青常服掠过案几,扫动笔洗中的清水。 那水光轻晃,映出他鬓角的几缕银丝—— 是三藩乱起时的霜色,是征噶尔丹沙场的风尘。 张廷玉凝视天幕上那团炼丹炉火,思绪回到康熙二十三年南巡之日。 当时江宁织造献上“长生丹”,陛下朱批仅两句:“君臣当以国事为重。” 今日重温此景,他心中更添敬仰。 “陛下所言极是。那朱厚熜迷信修炼,荒于政务,终致自取其辱。” 康熙推开半扇窗,冷风携桂花香扑面而来。 庭院里一株老银杏,叶黄如金,在风中簌簌坠落。 “帝王执政,当以社稷为念,岂可沉溺旁门?” 他指尖轻敲窗棂,节奏与殿外更夫的更鼓相合。 “当年太后告诫朕——‘治国如栽树,本固方可叶茂。’” 他顿了顿,低声道:“所谓‘本’,乃民生之稳、朝纲之清也。” 康熙转身,目光落在案上摊开的明史,恰翻在嘉靖篇章。 “嘉靖一朝,严嵩父子专权二十年,倭寇扰东南,鞑靼压北门,朱厚熜却闭关西苑,修炼先天丹。” 他手指轻点“庚戌之变”几字,声音寒如冰铁:“昏聩若此,宫乱亦早有征兆。” 张廷玉俯身答:“陛下,臣以为此中尚有一戒。 朱厚熜令宫女采露修炼,劳死者众,怨气积久,祸自此生。 若帝王忘怜恤,纵威苛下,终有反噬。” 他忆起康熙四十二年,乾清宫小太监失手摔碎御赐玉杯,陛下仅叹: “器物而已,何必责人?” “仁政之心,至此可见。” “张相所言极当。” 康熙颔首,再度提笔。狼毫蘸墨,落在洒金宣纸上,写下四字——“勤政爱民”。 字势厚重似山岳,却含江南水韵。 “待人当恩威并施,恩以恤劳,威以正纪,二者缺一不可。” 他忆起童年在畅春园,曾命人为寒夜洒扫太监赐棉衣; 又想起康熙三十九年,内务府总管盗银,虽旧臣仍依法处斩。 “太祖入关,以轻徭薄赋得民心。若如嘉靖般视命如草,江山何以长固?” 天幕上,杨金英被凌迟之景闪现,康熙眉峰微蹙。 “此乃弑君之罪,理当处死。然深思之,岂非帝失其德在先?” 他放下朱笔,手指轻抚“勤政爱民”四字。 “若朱厚熜少炼几炉丹,多修几条堤,天下岂至于乱?” 张廷玉肃然道: “臣谨记圣训,明日即下旨,命各省督抚彻查苛政盘剥,凡扰民者,革职查办。” “再添一条。” 康熙望向窗外暮色,语声沉稳有力。 “宗室若惑信方士,惑乱视听,削爵贬庶。” 他忆起去年礼亲王昭梿私藏符箓,被自己痛斥,心知防微杜渐方是长治之道。 烛光摇曳,他再度翻阅奏折,朱笔圈点“黄河治理”、“漕粮押运”、“八旗屯田”数处。 案上银壶中奶茶尚热,那是他自牧民处学来提神之法。 他笑言:“丹药不如勤勉可延寿。” “张相,看此奏报——河南巡抚张伯行开仓赈饥,救民数十万。 此乃真功!百姓温饱,天下自安。” 张廷玉目光一黯,想起陛下常日黎明批折,病中仍问民瘼,不禁感叹: “陛下勤政若此,乃社稷之福。” “勤政?” 康熙微笑。 皱纹间藏着风雪六旬。 “朕惟恐负太祖太宗基业,负天下黎民所托。” 他抬眸看天幕中朱厚熜移居西苑,忽然叹息: “若知帝王之长生,不在炉火,而在民心与史册,岂至此哉。” 夜深,南书房灯火未灭。 康熙放下朱笔,揉了揉手腕。案边一碗玉米粥微凉,那是他让御膳房照关外法煮的。 他端起,目光重投天幕。朱厚熜依旧盘坐丹炉前,周围方士满口谀辞。 “这才是帝道之本——以民为天,以勤为政,以廉为本,以明为鉴。” 他低声喃喃。 更夫四击,紫禁沉寂。唯南书房窗棂透出微光。 康熙披衣出殿,夜风猎猎,卷起袍角,露出打补丁的内衫—— 穿了十年的旧常服,洗得发白仍整齐如新。 “传令!” 侍卫应声。 “宫中炼丹器具一律登记封存;起居注记此:旁门左道为暗礁。舟欲万里,当避暗礁,顺水而行。” 檐角铁马在风中轻鸣,似为箴言伴奏。 康熙仰望北斗,心知“勤政爱民”四字,非为后世匾额,而当刻入朝梁,落进田野,方能保万世安宁。 …… 乾隆时期! 秋阳斜照,圆明园西洋楼的鎏金铜顶流光溢彩,水池波光如碎金跳跃。 乾隆半倚紫檀躺椅,手指拨弄怀表金链。 那枚鹰国贡钟滴答作响,与海晏堂十二兽首喷泉节奏相和。 “和大人,”乾隆抬眼,目光扫过和珅手中霁蓝釉赏瓶,“这瓷纹比前明官窑精致多了。” 和珅连忙躬身,笑道:“陛下英明。前朝工匠岂及我造办处巧思? 仅说火候掌控,便高出三分。” 窗外孔雀拖羽踱步,巴洛克浮雕下花影摇曳,夹竹桃香随风而入。 殿内静谧,只闻风与钟声交织。 忽然,廊下太监惊呼。 西洋楼水晶灯折射出异光,空中浮现明世宗朱厚熜被宫女缚倒的景象,混乱如破画复整。 乾隆指尖一僵,怀表金链骤紧,啪然一声。 他眯起眼,嘴角缓缓扬起一丝不屑冷笑。 “朱厚熜……竟被宫婢弄得如此下作。” 和珅顺势俯身:“陛下圣断。此等乱象,闻所未闻。 皆因其昏庸,不理朝政,竟迷信旁门小术,方致乱局。” 乾隆忆起前岁抄查江南盐商,搜得嘉靖丹方,荒唐至极。 他重重合上怀表,金属声闷响。 “我大清国祚昌盛,宫纪森严,岂容此丑剧重演。” 随后乾隆起身,龙靴踏上波斯地毯,稳如山。 推窗而出,秋光漫洒。 “看这圆明园——侍卫按八旗轮守,三步一岗五步一哨。 别说宫人作乱,便鸟雀也难近养心殿。” 他指向远处演武场,声满自信。 只见镶黄旗甲士列阵如墙,刀枪齐鸣,寒光夺目。 号令一出,方阵变形如波,整齐至极。 第329章 掉进冰窟淹死——辽兴宗耶律宗真——!! “当年准噶尔部的噶尔丹策零多么猖狂,最后还不是被咱打得心服口服?” “区区几个宫女,怎敢掀风作浪?” “简直可笑至极!” 和珅忙在旁边附和: “陛下神威远震八方,四海之内,谁敢不俯首?” “别说宫禁森严,就算是寻常百姓,也都感念圣恩,恨不得鞍前马后效力呢。” 他顺势提起去年南巡时江南百姓沿路跪迎的盛景,语气中满是谄媚与奉承。 乾隆目光移向案上的西洋望远镜,那是传教士郎世宁进献的奇珍—— 透过镜片,能清晰望见二十里外的玉泉山。 他拿起望远镜端详片刻,语气忽然一转: “不过,宫禁之地仍得严防,吩咐内务府再加一道防线。” 和珅立刻俯身领命: “奴才遵旨。” “立刻令敬事房重新核查宫女太监籍贯,凡有亲属在外为官者,一律调离内廷。” “再命銮仪卫加强夜巡,所有宫门钥匙由总管太监亲自掌管,寅时之前不得启封。” 乾隆满意地“嗯”了一声,转身间不慎碰倒案上珐琅彩鼻烟壶,那壶绘着西洋仕女图,正是他的心头爱物。 小太监急忙上前捡拾,却被他抬手制止。 “无妨。” 乾隆淡淡道。 他凝视那壶上描绘的西洋景致,笑意浮上嘴角: “你说那朱厚熄若见过咱的西洋楼,还会去炼那些虚妄的丹药吗?” 和珅立刻顺着话头应道: “陛下开创盛世,远超前明。” “别说嘉靖一朝,纵是汉唐之盛,也难与今日并论。” “那朱厚熄若泉下有灵,只怕羞愧难当。” 夕阳的余晖透过西洋楼的琉璃窗洒下,折射出一地金红光斑。 乾隆重新倚坐躺椅,接过太监奉上的奶茶,目光落在天幕上那朱厚熄移居西苑的画面。 “他躲在西苑修仙,活得像只乌龟。” 乾隆冷笑: “我朝开疆拓土、修史立典,件件功业耀古烁今——这才是帝王该干的事。” 他忽而想到什么,侧头吩咐: “下月让造办处把那套西洋火器再改造改造,配给圆明园的护军。” “让天下人都明白,大清江山不是靠丹药守的,而是凭真枪实刀打下来的。” 和珅忙不迭称是,又絮絮叨叨提起各地进贡的珍宝—— 缅甸翡翠、回部和田玉、琉球珊瑚……听得乾隆笑意更盛。 暮钟响起,自鸣钟的乐音与喷泉水声交织,犹如在演奏盛世的乐章。 “对了——” 乾隆似是想起什么,语气淡淡: “让顺天府查一查,京中若有妖言惑众的方士,统统撵出城去,别污了咱大清的青天白日。” 和珅叩首领旨,正好看到天幕中杨金英被处斩的影像,不由感慨道: “此等乱党,罪当万死。” 乾隆端奶茶的手微顿,眼神一凛: “在我大清,若敢起这等心思,诛九族都算轻的。” 他放下茶盏,指节轻敲几下案几: “不过——也得让底下人过得体面。” “宫女太监的月钱加一成,免得心生怨气。” 暮色渐沉,西洋楼内点起鲸油灯,暖黄的光映得乾隆身影愈显修长。 他把玩着西洋钟表,注视那转动的齿轮,忽而轻笑: “这洋钟倒比丹药实用,至少能准时报时,提醒咱该干正事。”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声,和珅躬身退下,只余乾隆一人,静望天幕。 画面中,朱厚熄依旧守在丹炉前,火光映出他孤寂的背影。 乾隆轻叹,收起怀表,起身步入西洋楼深处。 廊外孔雀已归巢,唯有喷泉依旧涌动,水珠在灯下闪烁如串串珍珠。 乾隆心中倒是明白—— 大清的根基,从不在虚妄的长生,而在实打实的国力、森严的律制与四海臣服的威仪。 只要守住这些,哪怕再起风浪,也撼不动这江山社稷。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六位!】 【掉进冰窟淹死——辽兴宗耶律宗真——!!】 天幕骤亮,画面一转,不再是宫阙城垣,而是辽国境内无垠雪原—— 【铅灰的天空低垂,仿佛随时会飘落鹅毛大雪。】 【朔风裹挟着细碎的雪沫,像无数柄锋利的刀子,横扫辽上京郊外的猎场。】 【猎场中央,一片冰湖格外醒目,】 【湖面冻得如镜般光滑,映着灰蒙的天色。】 【上面残留着几串凌乱马蹄印,那是方才辽兴宗耶律宗真狩猎时留下的痕迹。】 【冰层边缘,细小冰屑偶尔坠落湖中,】 【它们发出清脆“叮咚”,在雪原的寂静中显得格外刺耳,似在预警下方潜伏的危机。】 【耶律宗真骑在名为“踏雪”的白马之上,那马通体雪白——】 【曾随他征战多年,此刻却显得焦躁不安,四蹄在冰面频频打滑。】 【年近四旬的耶律宗真身披明黄猎袍,袍角溅满雪沫与酒渍。】 【腰间鎏金酒壶未盖紧,琥珀色酒液顺壶口滴落,在冰面凝成点点冰珠,映出冷光。】 【他面色泛红,眼神因醉意而迷离,连握缰的手都微微颤抖。】 【侍卫长萧挞凛勒缰紧随,望着帝王摇晃的身影,心头惴惴,声音被呼啸寒风裹挟着,仍小心劝阻。】 【此前,耶律宗真已连饮三坛烈酒,此刻冰面脆薄,危险重重。】 【萧挞凛记得向导曾再三告诫:此湖新冻,中心冰层不及半尺,绝不可负重驰骋。】 【然而耶律宗真对劝言置若罔闻,只打了个酒嗝,吐出的酒气混着寒雾,在风中一散而尽。】 【他不耐烦地推开萧挞凛伸来的手,酒意的蛮横与帝王的傲气交织,似乎忘了此地的险境。】 【耶律宗真嘴里喃喃自夸昔日战功,语气狂妄。】 【话音未落,他猛夹马腹。“踏雪”嘶鸣一声,虽四蹄打滑,却仍驮着主子,疾驰向冰湖中央。】 【马速骤增,冰层在马蹄下发出“咯吱咯吱”的脆响,裂纹如蛛网蔓延。醉中的帝王却浑然不觉。】 【猎队随从惊呼四起,嘶喊被北风撕碎,声声断裂在空旷的雪原。】 【萧挞凛心悬欲裂,策马急追,手心冷汗直冒。】 【他深知冰湖中心最薄,一旦断裂,后果不堪设想。】 【可耶律宗真依旧醉态狂放,一手扬壶痛饮,酒液顺颊而下,浸湿锦袍,留下暗色印痕。】 【他仰望远处雪山,忽然放声狂笑,笑声里满是醉意与傲慢。】 【笑声未绝,忽闻“咔嚓”一声,冰裂声如惊雷,骤然炸响。】 【马蹄下的冰层崩塌,“踏雪”前蹄踏空,悲鸣着坠入冰窟,湖水汹涌翻起,溅起万点水珠,又迅速结冰。】 【耶律宗真措手不及,整个人重重坠下!】 【刺骨的寒水犹如万针穿骨——瞬息间透入四肢百骸,冻得他全身一颤,酒意尽散……】 第330章 若有违令者——包庇者,俱斩——!! 【耶律宗真本能地想要抓住冰层边缘。】 【但那层薄冰光滑如镜、脆弱得不堪一握。】 【每一次伸手,都只能带下几片碎冰,根本无法借力。】 【刺骨的湖水顺着衣襟与袖口渗入。】 【寒气如万千细针钻入血肉,不多时便让他的四肢僵硬,连呼救都成了断续的“嗬——嗬”声。】 【等萧挞凛带着人马赶来时,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倒吸冷气,惊得几乎忘了呼吸。】 【他来不及多想,立刻高声指挥众人撒出绳索。】 【几名勇猛的侍卫更是当机立断,跳入齐腰深的冰水中。】 【寒流如刀,瞬间浸透衣甲,却仍强忍剧痛,合力将耶律宗真从那致命的冰窟中拖拽而出。】 【被救上岸的耶律宗真早已失了往日的帝王气度。】 【明黄猎袍被冷水浸透,寒风一吹便冻结成冰壳,紧紧贴在身上,犹如穿了一层坚硬的寒甲。】 【他的发鬓上挂满冰霜,面色惨白,唇色青紫,牙齿止不住地打颤,身体也抖得像筛子。】 【侍从们手忙脚乱地将他搀到火堆边。裹上三层厚厚的狐裘,拼命想将那股寒意逼出。】 【可他依旧冰冷僵硬,气息断断续续,只反复低喃“酒……酒”,目光空茫地四下搜寻酒壶的影子。】 【萧挞凛急得直跺脚,一边命人快回营帐煮姜汤,一边死死按住那还想挣扎起身的帝王。】 【可耶律宗真像是中了魔障,根本听不进劝。】 【他手脚乱舞去抢侍卫腰间的酒壶,口中胡言乱语——】 【一会儿自称“朕乃天子,冰神岂敢加害”;】 【一会儿又狂喊要再饮几坛,还要继续狩猎,好似刚才那场死劫根本不存在。】 【当夜回营,他的身体便烧得滚烫。灼热与寒意在体内交织,仿佛要将他撕裂成两半。】 【耶律宗真的意识时而清明时而昏乱。】 【清醒时,他伸手去摸酒壶,口中呢喃“再饮一杯”;】 【神志不清时,却会突然惊叫“冰湖有龙”,如被幻象与寒水重新吞噬。】 【太医们束手无策,只能以烈酒擦拭四肢,企图以酒驱寒,却不知这正是催命的毒。】 【三日之后,日暮时分,辽兴宗耶律宗真在寝帐中气绝。】 【他死时仍紧攥着一个早已空空的酒壶。】 他手指发白,嘴角带笑,犹如要将这壶酒带进黄泉,继续沉醉。】 【辽史有云,宗真并非天性昏庸。】 【他早年励精图治,锐意整顿朝政,欲革积弊、强干弱枝,曾使辽国一度中兴。】 【可权力与酒色逐渐吞噬了他的意志,从此荒废国事,终因酗酒失德,命丧猎场。】 【那处冰湖被后人称为“醉龙窟”,成为后世君王的警鉴——荒唐过度,必以国殇为祭。】 …… 大秦! 咸阳宫巍峨似铁,梁柱间金龙环绕,鳞爪在烛影中闪动,犹如要破壁而出。 殿中青铜灯台三足鼎立,雕满云雷与饕餮纹。 灯火随风摇曳,映得嬴政的侧颜一半沉入暗影,一半被冷光切割。 他手中握着商君书。 竹简在他骤然收紧的掌间发出脆响,断裂的竹片簌簌落下,带着余温与怒意—— 这是今日第二次。 天幕中接连上演的荒唐视频,已让他心绪动荡。 案上堆满了修订酒律的竹简,字迹未干,墨香犹在。 扶苏指着“官吏非节庆不得聚饮”一行,正要议论推行细则时,天幕骤亮。 光影中,耶律宗真醉骑踏冰、坠入寒湖的景象,如雷霆轰入咸阳宫。 嬴政抬首,手中竹简再度崩断,竹屑从指缝中滑落。 案上青铜酒樽中西凤酒还冒着热气,琥珀酒液晃动,映着火光熠熠。 下一瞬,他抬脚将酒樽踢翻,清脆声震彻殿宇。 酒液洒在金砖上,顺缝而流,凝成一层薄冰,反射着冷光—— 宛如那冰湖的缩影,只是多了股辛辣的酒气。 “荒唐——!!” 嬴政厉声一喝,气势如雷,檀香在风中溃散。 他霍然起身,玄袍下摆掠过案几,撞翻了博山炉,炉盖坠地作响。 灰烬扬起,覆上他紧绷的面庞,他却毫无察觉,只盯着天幕中那狼狈的帝影。 “君为天下主,却沉湎杯中之物,不思社稷,竟自溺死冰湖!” “此乃对天命的侮辱,对黎庶的背弃!” 嬴政怒步殿中,龙靴碾碎竹简残片与香灰。 他忆起前岁李斯奏报:陇西一县尉因醉误军粮,致前线冻毙十人。 他当即下令斩首示众,以儆官吏。 如今辽帝如此荒唐,连一郡之吏都不如,岂不更可恨? 怒意翻腾,他一掌掀翻案上竹简,书卷散落,撞钟作响,声声铿然。 “传朕旨意!” 他提笔蘸墨,笔锋如刀,在竹简上力书三字——“禁酗令”。 笔走龙蛇,几乎划破竹面,墨痕深透,气势逼人。 “自今而后,凡我大秦官吏,若因饮酒误政——削爵逐籍;” “宗室若敢酗酒乱纪——杖五十,没半封地; 军中将士若于征战值守间饮酒——立斩,悬首三日,以警四方!” 扶苏跪接圣旨,目光掠过那力透竹背的字,又抬眼望天幕。 耶律宗真那紧握空壶、面带僵笑的画面仍在半空晃动,令人心惊。 他躬身奏道: “父皇圣明!” “然仅以律法制之,恐难绝酗风。” “儿臣请于各郡设‘戒酒官’,由公正廉直者担任。” “专责巡查官吏宗室饮酒之事,若有违令,可越级上奏廷尉,以防隐瞒。” 嬴政沉思片刻,目光移向李斯,见其颔首,方缓缓道: “准奏。” 言罢,他转身立于大秦疆域图前。 锦绢所绘山川郡界一览无余。 北境匈奴边线以朱砂勾勒。 红线如锋,映着灯火,杀气森然。 北疆匈奴之地,寒气比辽土更盛。 朔风裹着漫天飞雪呼啸而至。 天地浑如银铁,连吐出的气息都瞬间凝成冰霜。 守边将士披甲巡逻,脚下雪深及膝,却无人敢懈怠半分—— 因为那里,是大秦与匈奴最锋利的交界。 嬴政指尖重重按在地图之上。 那片被他多年频频触碰的疆界处,墨色早已晕开,显得模糊不清。 “传朕旨意——” 他低沉开口,声若铁锤落在石上。 “命蒙恬速行军令,冬季驻防之兵,只可饮太医院特制御寒药酒,每日不得过半盏。” “此酒须由军医登记分配,不得私酿、不得囤藏。” “若有违令者——包庇者,俱斩——!!” 第331章 帝王之位,不靠酒胆撑;能安天下的,是清醒的心——! 殿外忽传一阵急促甲叶摩擦声: “哗啦——哗啦——”由远及近。 守卫闻殿内异动,惶恐帝身有失,欲闯入护驾。 嬴政猛地转身,眸光凌厉如寒电,一声暴喝震彻九霄—— “退下!” 那一声,直撞上藻井,震得彩绘星纹簌簌坠落。 细微颜粉与香灰一同飘散,落在他紧攥的拳上。 冷光映着灰尘,像是帝王怒火的灰烬。 “朕要看看——” 他一字一顿,胸腔似压着千钧雷霆。 “这天下还有几个帝王,敢如此糜烂!” “敢将社稷与百姓的命,赌在一壶烈酒上!” “今日溺亡的是耶律宗真,来日又是谁?!” 他重新回到御案前,缓缓展开一卷泛黄的秦律。 指尖拂过“法者,天下之公器也”八字,甲刃在竹简上刻出细痕。 怒意渐敛,眼神深沉如墨。 他明白,耶律宗真的陨落,并非酒祸,而是心祸。 荒唐的背后,是帝王失了自省。 自商君变法起,大秦以法驭国、以律立基。 唯有铁律方能制人心之惰,止骄奢之弊。 若想江山永固、四海归一、万代不倾,唯有以法为刃,从上至下皆当自律—— 从天子到庶人,皆无例外。 律法若能刻入骨髓,放纵之祸自会止息; 若能让“纵欲即亡”的警钟长鸣于心,则天下方可长安。 嬴政抬首,目光掠过殿外那根沉默的青铜柱。 风过其上,柱身微颤,却依旧挺立不倒—— 正如他所愿,大秦之基,永如青铜,不朽不灭。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庭院中,秋阳柔和,老槐树的枝桠间洒下斑驳光影。 落叶遍地,金黄如织,仿佛给大地铺了一层碎金。 这棵老槐,据说是刘邦年轻时在泗水亭亲手所植,如今枝叶繁茂,树干粗壮,需两人合抱。 风过处,叶影婆娑,几片残叶悠悠坠下,恰落在刘邦的竹榻旁。 刘邦盘腿而坐,姿态闲散,仿佛仍是那位爱唠嗑的亭长。 一袭素色锦袍,领口敞开,露出补丁衬里——皇袍虽贵,他却嫌拘束,依旧保持着草莽本色。 手中青梅光泽莹润,尚带绒毛。正要入口,忽见天幕骤亮,光影炸开—— 耶律宗真醉骑踏冰坠湖的景象映于天上。 刘邦手一抖,青梅“咚”地落地,滚到樊哙脚边。 他愣了片刻,随即“噗嗤”一声笑出。 “嘿——这辽帝,可真会作死!” 他一边笑,一边拍着竹榻,笑得竹榻吱呀作响。 “喝酒喝到掉冰窟?” “俺当年喝多了掉粪坑,好歹还能爬出来继续喝,他这倒干脆,连命都送了!哈哈——” 樊哙正抱着一块狗肉大嚼,油脂顺指而下,满胡子都闪光。 闻言抬头,含糊应道: “俺看那耶律宗真,是被酒泡坏脑子了!” “都冻成那样还伸手要壶,这不是作死嘛?” 他咧嘴笑着,用油手指指天幕: “当年咱在广武涧拼命,三日三夜不敢多喝一口,就怕误军机。” “他倒好,帝王的命都拿去换酒!” 刘邦摇头笑,弯腰捡起那枚青梅,在袖口一擦,丢入口中。 酸意逼人,他龇牙咧嘴,笑意渐敛,语气却沉稳下来。 “当皇帝,要有皇帝的样。” 他缓缓道:“我在汉中时,张良劝我‘未得天下,不可沉酒’,我当即封坛禁饮。” “那时山川未定,百姓未安,哪敢贪杯?” 他想起昔日啃树皮度荒的岁月,又看看天幕中那荒唐帝影,不由叹息。 刘邦忽而收声,神色一敛: “樊哙——传我命令。” “今后宫中之酒,一律兑水。烈者为淡,淡者为稀。” “凡侍卫当值而饮者,逐出军籍,永不录用!” “至于宗室子弟,若敢仗势酗酒、扰民为虐——” “你拿斧子教他做人!敢坏刘家名声者,朕亲自治罪!” 樊哙拍胸咚响: “遵旨!谁敢不听,俺一斧头砸了他的酒坛!” 刘邦摆手,“慢——” 沉吟片刻,又道:“传膳房多熬醒酒汤,葛根陈皮皆要备齐。” “哪宫喝多了,立刻灌下去。” “咱大汉不许出个‘醉龙窟’,更不许出个荒唐帝!” 樊哙连连应声,刚要走,刘邦又塞给他一袋碎银。 “带去,赏兄弟们的酒钱。咱不是禁酒,是教他们分寸。喝得有节,不误事。” 樊哙心头一热,重重点头:“陛下英明!” 他走后,刘邦又斟一碗淡酒,轻抿。 秋风送凉,槐叶飘零,他望向天幕那渐渐褪去的光影,轻叹道: “帝王之位,不靠酒胆撑;能安天下的,是清醒的心。” 远处传来侍卫营操练之声,雄浑整齐。刘邦听着,嘴角微扬。 他知道,只要这份清明不失,大汉的根,就不会动摇。 霍光垂首侍立,眼神平静,却藏着深思。 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去年那桩震动朝野的旧事—— 胶东王刘,因嗜酒如命,醉后失手打死侍从。 消息传至长安,陛下雷霆震怒,亲下诏书削其封地,贬为庶人。 今日再观天幕上辽兴宗的荒唐行径,他不禁暗叹—— 同样的放纵,荒唐更甚。 心底那份对“酒乱国事”的警觉,愈发深了几分。 “陛下息怒。” 霍光缓步上前,拱手沉声道: “辽兴宗虽蠢,但此事于我大汉而言,却是警钟一记,足见帝王与宗室若无自律,祸患无穷。” 他顿了顿,语气愈发沉稳坚定: “臣斗胆请旨,命宗正寺即刻修订宗室规约。” “自今以后,凡宗室子弟有酗酒滋事、欺压百姓者,不论尊卑,皆罚去守陵三年,让他们在先祖神前反省己过!” “若再屡犯不改,便削宗籍,贬为庶人,永逐出仕。” 刘彻闻言,眼底的怒意终于褪去几分。他点了点头,低沉道:“此言有理。” 随即转身,走向殿壁上那幅宽大的西域舆图。 绢布上山河勾勒分明,边疆线延伸至雪域冰原,清晰得连小绿洲都一一可辨。 他的手指缓缓掠过焉耆国的冰原——那里的寒风与辽地无异。 刘彻凝声道: “宗室该律,军中更当严!” “当年卫青北击匈奴,一名校尉贪杯误时,致前锋陷阵,卫青当场斩首!” “此军纪至今不可废,朕更不容破!” 言罢,他猛地转身,步履如雷,走回案前,一把攫起鎏金虎符。 虎符在掌心泛冷光,棱角刺得掌纹生痛,却让他的眸光更为清醒。 “传朕圣旨!” 他声音如钟,震彻殿宇: “羽林卫即刻抽调精锐,巡查京畿内外诸营。” “凡藏酒浆者,无论军职,杖责四十,罚没俸禄;” “若当值饮酒、误军务者,皆以通敌罪论,就地正法!” “首级悬营门三日,让天下兵士知耻!” 第332章 酒库由光禄勋亲督,若有人私取,杖责二十——!! 言犹未尽,殿外传来急促脚步。 绣衣使江充快步入殿。 他手持密函,方行礼,便瞧见天幕上耶律宗真被侍从拖出冰窟—— 仍伸手去抓酒壶的画面,登时面色微变,连忙奏道: “陛下,臣方才巡察长安市井,发现近日有几家酒肆私酿一物,名曰‘醉仙酿’,号称千杯不醉。” “此言一出,引得宗室、勋贵、军士争相购买。” “已有士兵潜离军营,暗中买酒。若不即刻遏止,恐将酿祸。” 刘彻闻言,冷笑一声。 他眸光森寒,似要穿透夜色,看到那些胆敢藐视律令的酒肆。 “查!彻查!” 他断然喝道: “命京兆尹亲自带队,将一应售卖‘醉仙酿’者尽数封店!” “店主、酿匠押入天牢,细究背后是否有人包庇;” “凡敢宣扬‘千杯不醉’之言者,无论是否售酒,皆重罚以儆效尤!” 殿中众臣屏息而立,只听刘彻语气渐沉,目光扫过每个人—— “让天下人明白——大汉的江山,是靠卫青、霍去病浴血奋战拼出来的!” “是靠桑弘羊等忠臣治政打下的,不是靠酒撑起来的!” “自今日始,凡民间私酿烈酒、售卖烈酒者,依律严惩;官员宗室若敢包庇,一并论罪!” 烛光跳跃,他再度转身,目光停在舆图上的河西走廊。 那片土地,昔年血染沙场,如今富庶安稳——他怎容再被醉意腐蚀? “再传旨意——令太医院研制醒酒汤,以葛根、陈皮为主,分赐军营与官府;” “若有人误饮,即刻服用解酒之方。” “另命国子监将‘酗酒误国’之事编入律学课本,使学子皆知其害。” 殿外更夫的木梆声三响,夜幕沉沉,建章宫的烛火却未灭。 刘彻负手立于图前,望着天幕上渐淡的影像,心中暗道—— “大汉决不再出第二个耶律宗真。” 他要以律为刃,以清醒为盾,让这片江山,如同西域雪岭,风霜不蚀,永不倾塌。 …… 蜀汉时期! 寝殿幽静,药香与安神草气弥漫在空气中。 氤氲成一层淡淡的雾,笼罩在病榻上的蜀汉昭烈帝刘备身上。 锦被下的身形瘦削如枯枝,仿佛一阵风便能将他吹散。 那双骨节突出的手仍紧紧攥着锦被上的云纹,指节泛白,青筋在昏黄烛火下显得分外清晰。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从胸腔深处传来,刘备的身子止不住地颤抖。 他偏过头,咳出的痰沾在锦帕上,斑斑血迹触目惊心。 侍女急忙端上温水,青瓷碗沿轻触他干裂的唇边,却被他微微抬手制止。 刘备的目光越过她,望向殿顶半空,那虚悬的天幕上映出一幅远方的影像—— 辽兴宗耶律宗真醉眼朦胧,手执酒壶,骑马欲渡薄冰—— 周遭侍卫拦不住。明黄猎袍染着酒渍,在凛风中显得荒唐至极。 “咳……咳咳……酗酒……误国啊……” 刘备的嗓音嘶哑低沉,如同砂砾碾过喉咙。 每一个字都透着疲惫,却又清晰得让殿内所有人心头一紧。 他凝视天幕中那人坠入冰窟、仍不舍酒壶的身影,神情怅然: “徐州之败,吕布便是因纵情酒色,致使军心离散,才让曹操趁虚而入。” “如今这辽主……掌万里江山,却连此理也不悟。” 屏风后,轻微的脚步声响起。 诸葛亮头戴纶巾、衣袂沾尘,显然是从成都连夜赶来,未及更衣。 他手中捧着几份奏报,最上那份用朱漆标着“急”字—— 乃是蜀地一县丞因酗酒延误赈灾粮发放之事。 此刻目睹天幕景象,他眉头深锁,心中警惕更甚。 行至榻前,他俯身一拜,道: “陛下所言,正中要害。” “辽主因酒丧命,固然可叹,更是对万民的背弃。” 他语气笃定,神情恭谨: “臣拟启奏太子,自今日起,蜀中各郡官员凡于公事间饮酒、或以酒误政者,无论品秩,一律革职问罪。” “若因酒误军机、赈灾者,依法从重治之,绝不姑息。” 蜀汉偏居一隅,根基薄弱,诸葛亮心知,一旦吏治松弛,便是亡国之兆。 刘备听罢,微微点头,枯手颤颤伸出,握住诸葛亮的手腕。 那曾执剑征战天下的手,如今力气微弱,却仍透着不容置疑的沉重与托付。 “孔明……你要记住!” 他艰难地呼吸着,声音里带着压抑的痛楚: “无论帝王,抑或臣子,若不惜身守心,终难济世安民。” “身躯若塌,国将焉存?” 他环顾殿中众人,又望向诸葛亮,语气愈发低沉: “若蜀汉之吏皆沉溺酒色,不思民疾,这江山……终究不保。” 烛光轻晃,他的视线掠过帐顶流苏,恍惚间,好似回到了当年隆中草庐的夜。 那时,他三顾茅庐,请诸葛亮出山。 两人围炉谈天下,淡酒相佐,纵论王道仁政。 那时的酒,是助兴的清酿,是知己间的情义。 可如今,耶律宗真手中的酒,却成了毁国之毒,亡身之因。 刘备喃喃: “当年隆中,咱饮清酒、论天下;今朝辽主,饮烈酒、葬山河……一念之差,天壤之别啊。” 他深吸一口气,胸膛起伏,痛意袭来仍强撑着说道: “传朕旨意——自今而后,除元旦、冬至大节,其余时日宫中一律禁酒。” “酒库由光禄勋亲督,若有人私取,杖责二十。” 顿了顿,他又道: “宗室子弟若敢醉酒闹事、欺凌百姓,不必送宗人府——” “押往都江堰服劳役。” “让他们亲手挑泥筑堤,感受民间疾苦,比抱着酒壶虚度要强得多。” 诸葛亮郑重叩首: “臣遵旨。臣当即颁令,使蜀地官吏以此为戒。” 他望着刘备那病弱却仍炯炯的眼神,心中既痛且敬—— 病榻之上,尚忧国如斯,岂非真王者哉。 宫女端来药碗,刘备这次未再拒绝,缓缓抿下一口。 苦涩的药味让他的神思愈发清醒。 目光再次投向渐隐的天幕,他轻声喃道: “帝王自律,百官勤政,民心方安。辽主不悟,蜀汉……不可重蹈覆辙。” 殿外风声轻起,卷落几片枯叶,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 永安宫的烛光仍然明亮,映出刘备病中的身影—— 也照出诸葛亮肃然领命的姿态—— 那一刻,仁与治并存,警与戒同在。 这份警醒,终将化作蜀汉江山的基石,护佑百姓安宁,照亮前路。 第333章 李世民:正因朕未以身作则,方使臣下轻视纪纲——!! 贞观时期! 紫铜香鼎中,檀香袅袅升腾,在殿梁间缠绕成丝。 案几上,奏折堆叠如山,纸页尚带江南潮湿的气息。 最上那卷贞观政要被李世民猛然阖上,厚重书脊撞击案面,发出一声闷响—— 书页间夹着的漕运耗损清册半页飘落,滑至地面。 “辽兴宗此人,酒亡其身,亦辱其国!” 他低沉的嗓音中透出压抑的怒意,每一个字都如击钟般回荡,震得殿宇气流微颤。 李世民霍然起身。 玄龙袍的衣角扫过案边的青铜鹤灯,火星乍起! 被宫女慌忙以袖拭去。 可那一点火光,却恰似燃着他眼中的怒焰—— 映照着天幕上耶律宗真坠冰窟的影像,更显炽烈。 房玄龄与魏征立于两侧,方才还在案前对比漕运图—— 议论如何疏通邗沟以减损粮运,如今皆神情肃然。 房玄龄指尖不自觉地抚着玉带,思绪回溯至隋末—— 多少权臣醉酒误政,延误军粮,葬送性命; 魏征则紧攥玉笏,手背青筋绷起,脑海闪过汉书所载“酒者,狂药也”之句—— 心底只觉辽主之举,比史书中昏君尤甚。 “陛下。” 房玄龄上前一步,沉声奏道: “臣以为,若欲杜此弊端,须律令与教化并行,方能正本清源。” 他抬手拂去案上散乱的账表,语气沉稳如山: “臣请旨修订唐律,于‘职制律’中明定官员酗酒之罪!” “凡以公事饮酒而误政者,杖六十!” “若误军粮、赈灾等国要,则去职加罪!” “另令国子监日课‘戒酒劝学’,以历举古今禁酒典故——” “使宗室与百官皆知节制之理,自警自省,不敢荒怠。” 魏征闻言,朗声附议,声音洪亮,震得殿角铜铃轻鸣: “房公所奏,正合古训!” “臣请旨,命工部刻酒诰全文于青石,立碑国子监前,使学子每日晨诵,令‘酒能亡国’之理铭刻于心。” “自入学之始,即知戒律所在,方能将来守节为官。” 李世民静听良久,目光自两位老臣之间缓缓掠过,心中那股躁动的怒意渐被理智沉淀。 他转身走向窗前,推开雕花格窗,一阵秋风夹着桂花香扑面而来。 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风翻动,日月星辰的金线在光中微微流转,宛若活了过来。 “传朕旨意——” 他目光炯然,语声如洪钟贯殿: “凡五品以上官员,若因酗酒为御史所劾,经查属实,永不得升迁!” “若驸马都尉、皇亲贵胄敢因酒生乱,立废爵位,押送宗人府圈禁三载,期满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复仕!” 内侍正欲领旨,李世民却抬手示止,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沉的自省。 “朕记得,去年吏部尚书长孙无忌,于宴饮中过量,次日误了早朝。” “彼时念及旧功,朕仅口谕训斥,并未重罚。” 他叹了口气,指节轻敲窗棂,声若击石: “今日看来,那一次宽纵,实是朕之失。” “正因朕未以身作则,方使臣下轻视纪纲,误以为饮酒误事无妨。” “此风若不遏,祸及社稷。” 他转身望向殿内两位老臣,眼神重新恢复那种摄人的清明与坚定。 “自今而后,朝廷当以此为戒。” “官不可沉于酒,君亦须慎于情。治国安民,不在威刑之重,而在律己之先。” 房玄龄与魏征对视一眼,皆俯身齐声道:“臣谨奉诏!” 那一刻,殿内的檀香仍在缭绕,却好似染上了几分肃然与决意。 窗外秋风再起,吹动御阶两侧的铜铃叮当作响。 …… 大宋!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 他努力压下心底翻涌的怒火,疾步走到殿壁前,目光定格在那幅大宋疆域上。 那幅绢绘巨图上,山河起伏、郡县星罗,笔触细腻—— 朱砂勾勒出的北疆边线鲜明如血,连关隘驿道都一一标注。 他的手指缓缓滑过辽境所在,脑海中浮现出那片雪原的肃杀与寒冷。 那里的边军本就困苦守防,若再因酒误事,后果不堪设想。 “让他们都看看天幕上的那一幕!” 赵匡胤语声沉冷,指向空中的投影—— 耶律宗真被人从冰窟中拖出,浑身发抖却还伸手去抓酒壶的可笑模样。 “告诉边军将领,若有人在守边之时敢再饮酒——” “不论他功勋多大,与朕有无旧情——一律斩首!” “大宋的边疆,绝不能毁在一壶浊酒上!” 话音未落,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 宰相赵普快步进殿,怀中捧着几份急报。 他刚一抬头,便见满地碎裂的青瓷,殿中怒气如潮,再望向天幕,立刻心知帝王为何震怒。 他匆忙跪下,将最上方的奏折呈上: “陛下,江南转运使方才急报——” “漕运官员因酗酒误期,致使秋粮船队滞留码头,粮草未能按时北运,恐影响冬春两季军需。” 赵匡胤的目光冷若刀锋:“如何处置?” 赵普低头:“臣请旨,严惩失职人,以儆效尤。” “斩!” 赵匡胤几乎未作思索,一字如雷。 “将他的首级悬于漕运码头,让这些人与船夫都明白——误国者,纵因一杯酒,也得血偿!” 他顿了顿,声音愈发森厉: “另传朕旨意——大宋境内酒肆,自今夜起,亥时后不得再开。” “违令者轻则重罚,重则禁业终生。若有人包庇纵容,与其同罪!” 赵普俯身叩首: “臣遵旨!” “明日一早,臣必遣人传达各州府,确保家家酒肆皆知国令,官员不敢懈怠。” 赵光义也上前一步,捧起破碎的酒杯残片,沉声道: “大哥放心,臣即刻去御史台,督办巡查,不让大宋出现第二个耶律宗真!” 赵匡胤略一点头,重新坐回御座。 他凝视天幕上逐渐散去的光影,眉间仍笼着寒意。 耶律宗真的荒唐,不只是个人的耻辱,更是对帝王尊严的亵渎。 他揉了揉额角,思绪回到当年陈桥驿披黄袍的那一刻—— 南征北战,多少弟兄以血筑基,方有今日之宋。 “这江山,是用刀枪拼下的,是百姓劳作支撑的。” 他低声喃喃,语气坚定而沉重: “不能让一杯酒葬送。” 他又补了一句,字字如铁: “凡朝中者因酒误事,不论贵贱,从严处置,绝不宽恕!” 第334章 朱棣:屡教不改者,贬为庶人——!! 洪武时期! 金銮殿内,金砖映出温光,然气氛却冷得如冰。 朱元璋端坐龙椅,手指掐入扶手上雕刻的云龙纹理,指节发白。 天幕中,耶律宗真被侍从从冰窟中拖出、浑身抖如筛糠、仍死死要抓酒壶的画面炸开—— “咔嚓”一声,朱元璋掌下的扶手应声裂开,这是他本月拍碎的第三张龙椅。 “真是丢尽帝王的脸!” 他暴怒的咆哮震得藻井掉粉,细屑纷纷落在龙袍之上。 “咱当年在皇觉寺当和尚时,连饱饭都吃不上,也没因苦去求酒喝!” “这耶律宗真倒好,生在帝王家,坐拥天下,却被一壶酒迷了心,死得如此可笑,简直辱没了‘帝王’二字!” 刑部尚书詹同双手抱着新修的大明律续篇,额头冷汗淋漓,不敢抬头,几乎将自己缩成一团。 他抬眼扫了扫天幕上的视频,脑海里不由回想起洪武十五年的旧事—— 那年,一名驸马都尉因嗜酒如命,醉后失手打死侍从。 朱元璋震怒,命将其腰斩,连带府中管家与几名饮酒作乱的恶奴一并处死。 此刻再见耶律宗真那般下场,他只觉活该自取,心中对朱元璋的雷霆手段更添几分敬畏。 “传旨!” 朱元璋猛然抓起案上的朱笔,笔锋蘸满浓墨,在黄麻纸上重重一划——“禁酒令”三字跃然而出。 墨汁穿透纸背,浸透案几,好似要把这份怒意刻进大明的命脉。 “自今而后,凡我大明官员,不分职级高低,每日饮酒不得逾一盏,仅限私宅、非办公时分饮用!” “若在公事期间饮酒,或因酒误政,杖责六十,革职查办,永不录用。” “若宗室子弟恃势酗酒,削爵为民,发配凤阳种田!” “让他们亲眼看看百姓如何面朝黄土背朝天!” 詹同战战兢兢地俯身接旨,双手微颤,声音发抖: “臣遵旨!” “臣即刻将陛下圣意编入大明律续篇,明日呈交大理寺审定,择日颁布天下!” “让官员、宗室皆知此律,不敢再犯!” 话音未落,殿门外脚步急促。 锦衣卫指挥使蒋瓛捧着一叠卷宗快步入殿。 他身披黑色飞鱼服,腰悬绣春刀,面上刀疤在烛光下狰狞如蛇。 可一到朱元璋面前,却瞬间收敛锋芒,俯身奏道: “陛下,近日锦衣卫查得——” “京中有勋贵暗中设宴饮酒作乐,邀官员同席,席间放言妄议朝政,言辞放肆! 臣请旨彻查,定当严惩,不留情面!” “查!” 朱元璋一声冷喝,目光如刃。 “不但要查,还要彻查到底!” “聚饮之处,尽数抄没;” “凡与宴者,官员也罢,宗亲也罢,一并押入诏狱,细审根由,查清背后是否另有勾连!” 他停顿片刻,语气如铁: “让天下人都明白——大明江山,不是酒桌上混出来的!” “而是靠咱们兄弟浴血疆场拼来的,靠百姓劳苦得来的,靠文臣武将同心治理出来的!” “若敢借酒乱政、拿江山开玩笑,咱就让他脑袋搬家!” 蒋瓛肃然叩首:“臣领旨!” “锦衣卫即刻出动,务必将聚饮官员与勋贵一网打尽,绝不姑息!” 朱元璋点头,重新坐回龙椅。 案上奏折堆叠如山,他望着它们,心底翻涌着复杂情绪—— 登基以来的辛劳,不正是为了让大明百姓安稳,江山永固? 耶律宗真的荒唐,像一记警钟,敲得他更明白—— 若不整肃风纪,纵容奢靡,大明迟早步辽朝覆辙。 “咱的大明,绝不能出这种昏君!” 他低声喃喃,眼神坚定: “也不能让酒毁了江山与民心。” “违‘禁酒令’者——无论是谁,皆依律重惩,绝不宽恕!” 殿外夜幕深沉,宫女点亮宫灯,昏黄光影映照下,朱元璋的身影显得愈发高大。 他提笔继续批阅奏折,笔锋如刀,每一个字都带着对江山的执念与怒火。 金銮殿内烛火摇曳,照出他坚毅的侧颜,也映着那份不容动摇的决心—— 唯有铁律治世,方能保大明基业长青,百姓安泰。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梁柱高耸如峰,金漆龙纹在藻井光影中闪烁冷光,肃然威严。 朱棣端坐御座,指尖摩挲着紫檀扶柄上被岁月磨平的纹理,手背青筋毕露,神色冷峻。 天幕画面上,耶律宗真醉马踏冰,坠入寒窟的景象一闪而过。 朱棣腾然起身,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随之翻涌,日月星辰、山龙华虫仿佛活了过来,在光影间跳动。 他动作过猛,袍角扫过青铜香炉,炉身一颤,檀香灰洒落金砖,留下浅浅一痕。 “我大明的帝王,岂能有此等荒唐!” 他的怒吼震得殿门铜环嗡嗡作响,连外头的宫灯都随之轻晃。 他盯着天幕里那具冰窟中挣扎的身影,满眼鄙夷。 回想当年五征漠北,寒风如刀,将士冻得连甲都穿不稳。 纵使如此,他也只准每日服御寒药酒半盏,从不许放纵——军心与国纪,不容一点懈怠。 而那辽兴宗,却因酒丧命,简直辱没帝王之尊! 这时,郑和捧着新绘的航海图入殿,袖口仍染着未干的墨迹。 他俯身奏道:“陛下,辽兴宗之事,实为前鉴。” “臣请旨,令沿海各卫所严禁将士饮酒。” “凡出海船队,不得携带烈酒;若有私藏者,杖责四十,罚作苦役三月,以儆效尤。” “准!” 朱棣毫不迟疑,快步至殿壁前的大明疆域图。 那幅地图绢绘精致,疆域辽阔,从东海卫所至西部哈密卫,从南至交趾、北达奴儿干都司,尽入目中。 他指尖重戳在北方鞑靼地界,朱砂边防线犀利如刃: “传谕张辅——北地寒冬将至,戍边将士须警醒。” “若有人私藏酒浆,无论误事与否,军法从事!” “若因酒延误军情、哨探失责,立斩示众!” 他又转向宗人府方向,声若洪钟: “宗室子弟,亦当严整!” “凡有酗酒滋事、扰民之徒,削爵守陵三年!” “屡教不改者,贬为庶人,发往凤阳务农,让他们亲身体会民生艰辛,知江山不易!” 言犹未尽,英国公张辅抱着军报踏入殿中,大步如风,神情肃然——! 第335章 康熙:若连自制都无,何以安天下?! 他身披铠甲,胸前的铁叶仍覆着北地的寒霜。 而脸庞被天幕上的荒唐画面映得铁青,单膝着地,声音铿锵道: “陛下,辽兴宗的荒淫酗酒,若不以此为鉴,恐致军心涣散。” “臣请旨,将其酗酒溺亡冰窟之事载入武备要略!” “并命军中画师绘制插图,分发至诸军,让将士知晓酗酒之害,时时自警!” 朱棣微微颔首,目光再度凝向天幕。 画面定格在耶律宗真冰冷的尸首被侍从抬出的那一刻—— 明黄的猎袍被湖水浸透。 他冻得如铁板,发梢上凝结的冰屑在晨光下闪烁寒光,那副模样,既凄楚又荒唐。 “让天下人都记住——帝王的尊严,从不是靠酒杯换来的!” 朱棣的声音沉稳如钟,震彻殿宇: “那是靠勤政爱民、靠将士浴血奋战、靠百姓安居乐业换来的江山社稷!” 郑和与张辅齐声叩首: “臣等遵旨!定将陛下训诫传遍天下,使酗酒之风无所遁形!” 朱棣转身,拾起案上的奏报,指尖滑过“粮草充盈、士气高昂”的句子,眼底闪过一抹坚定。 晨光穿透宫门,落在他的龙袍上,为那十二章纹添上一层肃金的辉光。 他忆起自登基以来,五征漠北——无一不是为固根基、扬国威。 而辽兴宗的荒唐,更令他明白—— 若不以铁纪束众,终有祸乱之日。 “传朕旨!”朱棣沉声道。 “命翰林院撰戒酒训,详录历代因酒误国之事,颁行各官府、军营与宗室,让人日诵自省!” “凡敢放纵饮酒、玩误国政者,不论贵贱,严惩不贷!” 他顿了顿,神情冷峻如霜:“酒若乱心,朕必亲手清之!” 殿外传来操练之声,铿锵震耳,回荡在奉天殿上空。 那呐喊与朱棣的诏令交织,如战鼓长鸣,昭示着一国的决心。 檀香依旧缭绕,却掩不住殿中那股沉重肃然的气息。 朱棣心知——唯有以铁纪肃纲,方能以敬畏守基业。 唯有以律己为先,方能不负太祖遗泽,不负黎民苍生。 他抬眸望向天幕,目光如炬,暗自誓言——让“大明”二字,永不因一杯浊酒而蒙尘。 …… 康熙时期! 南书房内,窗棂覆着细密的高丽纸,将深秋寒意隔在窗外,檐下梧桐叶沙沙坠落,似时光的轻叹。 康熙端坐书案前,手中朱笔方在黄河奏折上落下最后一笔。 墨迹尚未干透,他的目光却已被半空的天幕吸引。 辽兴宗耶律宗真在酒气与昏睡中走向终局。 直至那具瘦削的身躯在寝榻上寂然不动。 空酒壶从他手中滑落,发出一声沉闷的响。 康熙缓缓叹息,语调平和却深沉如海: “酒,本可养性解乏,却亦能乱志伤身。人若失其度,便是自掘坟墓。” 张廷玉静立一旁,月白长袍微荡,心神恍惚地回想起康熙南巡时的一幕—— 江宁织造曾献“醉流霞”美酒以博帝悦,康熙仅淡然一瞥,便道: “饮酒须有度,为政更当有度。二者皆失,则身败国殇。” 如今天幕重映辽兴宗荒亡的结局,益显此言之重。 “传旨!”康熙声如洪钟。 “命宗人府重修宗室训诫,以‘禁酒’为首条,列明惩戒之律!” “凡宗室子弟因酒生祸者,于祖陵前悔罪,得悟方归。” 张廷玉上前一步,恭敬启言: “陛下圣断。” “臣以为,应令太医院编撰戒酒养生录。” “载古今戒酒事例、解酒方剂、饮酒之度,使百官百姓皆知其害,趋于自省。” 康熙颔首,推窗而立,桂香随风涌入,银杏叶片片坠落,金光流转。 “再传旨——宫中除三大节庆外,禁酿烈酒。” “宴席所用,皆换米酿之清酒。” “饮者须限量登记,超者罚戒。” 他凝声道:“让后世子孙知——帝王以律己为本,方可齐家治国。” “若连自制都无,何以安天下?” 太监叩首领旨,步履匆匆离殿。 康熙重新回到书案前,手中取起那份关于黄河治理的奏折,指尖轻抚着“疏浚河道、加固堤防”的朱批,神情沉思。 他心中暗想,若像耶律宗真那般沉溺酒色、荒废政务,莫说开创盛世,恐怕早已断送了祖宗的基业 张廷玉俯身叩首,语声恭敬: “陛下持己以严,实乃国之幸、民之福。” “有陛下在,大清必国运昌隆,后世子孙亦将铭记陛下教诲,恪守自律之道。” 康熙微微点头,取过朱笔,继续批阅案上奏折。 窗外梧桐叶飘零,秋风拂入殿中,带来几分寒意,却令书房愈发清明。 南书房内烛火明亮,光影映照在康熙的脸庞上,也映出他深沉的思虑与对大清社稷的厚望。 …… 乾隆时期! 圆明园的西洋楼在夕阳余晖下闪烁着金色的光。 鎏金铜顶反射出耀眼的辉芒。 喷泉水珠从十二生肖兽首间滴落。 它们击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水花,映得殿内气氛愈加庄严肃冷。 乾隆半倚在雕刻精美的紫檀躺椅上。 手中玩着一只来自英吉利贡品的怀表。 金链在指间轻轻摆动,伴着自鸣钟细碎的滴答声,节奏稳而清晰。 然而,当天幕上那幕耶律宗真醉酒策马冲入冰湖、马蹄碎冰、人坠寒窟的画面闪过,他脸色陡变! 随后猛地坐直,重重合上怀表,“啪”的一声,撞击声在殿中回荡,连怀表中的齿轮似也随之停顿。 “这等行径,也配称帝?” 乾隆冷笑出声,眉宇间满是厌恶与讥讽。 他的目光掠过天幕中那具在冰水中挣扎的身影,语气森然: “身为一国之主,不思治道,不顾体统,纵欲贪杯,死得如此狼狈,简直辱没了‘君王’二字!” “帝王若失自律,纵有万里江山,也终将化作一场笑谈!” 和珅恭谨侍立,一身石青蟒袍微微垂地,腰间的翡翠朝珠轻晃作响。 他低头看着天幕中的画面,心中一凛,暗暗想起不久前抄查内务府总管李永标的往事—— 那次查抄,从府邸中搜出的各地贡酒上千坛,玉制酒具堆满卧房。 乾隆震怒,下旨抄家问斩,连带数十名包庇官员一并问罪。 第336章 让后世永记,自律是帝王之基,规矩是盛世之本——!! 此时再看耶律宗真的结局—— 和珅心中愈发笃定“酗酒误国”实该重罚,当即堆起笑容,语气谄媚地附和: “陛下英明!” “耶律宗真酒乱误身,不仅断送了性命,更让天下帝王蒙羞。 “我朝宫规历来森严,自太祖定鼎以来,对宗室与官员的操守皆有严法可循。” “凡宗亲敢恃宠酗酒闹事者,宗人府必依律问责,轻则圈禁,重则贬斥!” “从无姑息之例,怎容此等荒唐再现!” 乾隆冷声一哼,从躺椅上起身,缓步走至西洋楼的拱窗前。 窗外的晚霞映得天际如火,金红的余光洒在操练场上。 那些身披镶黄旗铠甲的护军列阵如山。 枪锋寒光连成一道铁壁,整齐的呐喊声震动天地,昭示着铁律与秩序。 “传朕旨意。” 乾隆的声音陡然转沉,威严不容置疑。 “自今日起,宫中所用之酒,一律换成低度米酒。” “无论御膳房,还是各宫宴饮,不得再见烈酒半滴!” “凡侍卫、内监若在当值时饮酒,或私藏烈酒者,无需过堂,立刻逐出宫门,永不录用!” 他略顿,目光掠向窗外往来的宫人,声音愈加冷厉: “再命顺天府尹亲自率人,彻查京城酒肆。” “凡敢向宗室、侍卫兜售烈酒者,悉数严惩! “轻者夺照,重者发配宁古塔!” “若有酒坊鼓吹‘千杯不醉’、‘醉后无忧’等蛊惑言辞者,立刻封铺,店主杖责五十,流放边陲为奴!” 和珅赶紧叩头领旨,额头几乎贴地: “臣遵旨!必即刻传谕内务府与顺天府,务使京中再无酗酒之患!” 他起身时,眼珠一转,又进言道: “陛下,臣有一策。” “可将辽兴宗醉亡冰湖之事,编入御批通鉴辑览,请陛下御笔批注——‘帝王当以自律为本,纵酒贪欢者,终必祸国殃家’。” “刊成后分颁诸王府、国子监与地方官府,使后世子孙与天下士子皆引以为诫,铭心自守。” 乾隆闻言,目中闪过一抹赞许,抚着腰间的和田玉扳指,神色渐柔。 那玉温润透亮,乃西域进贡的珍品。 “好提议。” 他微微颔首,转身取起案上的西洋望远镜,远眺玉泉山。 夕阳余晖笼罩山巅,塔影在金雾中若隐若现,恍如画卷。 “朕要让天下皆知——大清盛世,不靠醉梦堆砌,不靠酒意维持!” 乾隆的语调低沉而有力。 “盛世之基,在于律法森严、君臣勤政,在于八旗铁血、四海肃然!” “耶律宗真此辈,不过史册中一笑料耳,不配得朕再提!” 和珅随声附和:“陛下圣训至理!” “我朝自太祖、太宗、世祖、圣祖、世宗以来,皆以勤俭治国,自律修身,方有今日海晏河清。” “陛下登基后,开疆拓土,修典辑书,抚民安国,功业冠绝前朝。” “耶律宗真之流,岂敢并论!” 乾隆闻言,神色更显得意,放下望远镜,嘴角微挑。 他走向案边的珐琅彩瓷盘,那盘上绘着“万国来朝”,各国使臣俯首称臣,色彩明丽。 “朕平定准噶尔、大小和卓叛乱,疆土入版图;六下江南,访民情、治水患——件件皆为长治久安而为。” “岂似耶律宗真抱壶烂醉,遗笑天下!” 此时夕阳沉没,西洋楼鎏金铜顶褪去了耀眼的光,泛着柔和的余辉。 乾隆重又坐回躺椅,太监奉上一盏低度米酒,他浅酌一口,神色沉稳。 “再传朕旨意。” 乾隆缓声道:“命武英殿即刻派人,将辽兴宗酗酒亡国之事编入御批通鉴辑览,朕亲笔批注。” 他放下酒盏,语气凝重: “让后世永记,自律是帝王之基,规矩是盛世之本。” “若敢重蹈耶律宗真之覆辙,便是我朝罪人!” 和珅深深叩首,暗自庆幸自己再度揣摩透圣意。 殿外的自鸣钟鸣响暮时钟声,远处喷泉应声齐奏,似为盛世奏起的和鸣乐章。 …… 【史上十大帝王离奇死因第七名——!】 【被亲子削鼻震死——西夏夏景宗李元昊】 【荒淫无度的“削鼻惨剧”】 【贺兰山脚,暮色沉沉,兴庆府的宫阙被残阳染成暗红。】 【琉璃瓦上映着冷光,如刀锋般森寒,那股金属般的肃杀气息,正是西夏王朝骨子里的刚烈与倔傲。】 【山巅积雪未融,银白与天际的暮霞交织成诡谲的色调,为这出帝王家丑铺下了压抑的底色。】 【紫宸殿内,烛光摇曳,照得龙椅后的金龙似乎在阴影中蠢动。】 【李元昊一袭绣金紫袍,银线织出的西夏图腾在微光中闪烁,曾象征征战天下的荣耀,如今却裹着一具纵欲耗尽的皮囊。】 【年近五旬的帝王,早已失却昔日的铁血英姿,浮肿的面庞上堆满酒色之气,那双曾令万骑退避的眼,如今浑浊无光。】 【他手中转着一枚羊脂玉扳指——那是回鹘进献的珍玩,本应玉润生辉,此刻却被他掌心的热度焐得发灰。】 【他的目光牢牢粘在殿中那道舞动的倩影上,烛火、奏章、兵报,全都被抛在脑后——】 【那女子,正是他几日前从太子宁令哥府中“借来”的未婚妻,没移氏。】 【没移氏一身水绿轻纱,裙边银铃叮当作响,本应清脆的声调,此刻却透出颤抖的惧意。】 【她发髻上的赤金步摇轻颤,珍珠反光映出她眼底的惊惶。】 【李元昊倚坐龙椅,一边观舞,一边举樽狂饮。】 【忽然,一阵急促脚步声从殿外逼近,铜铺地板震得嗡嗡作响。】 【“噔、噔、噔——”每一步都像敲在鼓面上,怒气沉沉。】 【下一瞬,殿门被猛地推开,珠帘“哗啦”作响。】 【宁令哥披着玄甲而入,铠甲上铜钉闪光,撞击声刺耳如裂骨。】 【他一手握刀,绿松石镶嵌的刀鞘反射着冷光,指节因怒而发白。】 【他与没移氏青梅竹马,婚期将至,正满心筹备大婚,怎料父皇借宴索美,将她召入宫,再未放回。】 第337章 纲常若裂,社稷必倾;欲望若纵,国命将绝——! 【昨日他求见被拒,今晨才得宫人私语:没移氏已被封“新皇后”,连礼仪都未举行。】 【李元昊却只是冷笑,用玉扳指轻轻敲着酒樽,语气漫不经心:“朕乃天下之主,世间土地、百姓、宝物皆属朕,何况区区一女子?”】 【这一幕,彻底撕碎了宁令哥的理智。】 【他忆起三年前母后野利氏被废入冷宫,旋即暴毙;又想起父皇以“通敌”为由,屠尽野利一族。】 【如今,连他最爱的女子也被掠夺,那积压多年的恨意终于化作怒火。】 【“铮——”佩刀出鞘,寒光一闪!】 【李元昊方才还醉眼朦胧,此刻却被这突如其来的杀气惊醒。】 【他万没想到,这个从小被他视作温驯继承人的儿子,竟真敢动手!】 【等他反应过来,刀锋已逼近眼前。】 【他急忙一偏,仍旧迟了半步——刀刃自眉骨斜划至鼻翼,鼻梁应声断裂,鲜血喷溅,染红龙袍与玉案。】 【惨叫撕裂殿中空气,李元昊抱头捂鼻,血从指缝狂流,浸透衣袖。】 【剧痛与恐惧令他浑身战栗,连呼吸都成奢望。】 【他瘫倒在龙椅上,眼神空洞,满是震骇与不信——他堂堂帝王,竟被自己儿子毁容!】 【宁令哥望着父皇血流满面,怔立原地。怒火褪去,惧意蔓延。】 【他只想警告,却酿成惨祸。】 【四下宫人跪地叩头,没移氏瘫在地上,泪与血混成一片。】 【宁令哥仓惶逃出殿门,刀仍在手中,血迹一路滴落,在寒风中凝成暗红。】 【宫人们冲入殿内,看着龙椅上气若游丝的李元昊,纷纷瘫跪。】 【太监惊慌命人请太医,声音颤抖:“快!快传太医——”】 【片刻后,太医奔入,见状脸色煞白——鼻梁被削,血流如注,性命危矣。】 【他们匆忙止血包扎,却只能暂缓痛楚。】 【李元昊昏昏沉沉,嘴里仍断断续续咒骂:“杀了他…朕要杀了他……”】 【当夜,帝王被抬回寝殿,灯火通明,众人噤声。】 【每一次呼吸都牵扯撕裂之痛,汗水浸透枕席。】 【他似醒似昏,幻觉中看到宁令哥举刀的身影,又见被他害死的野利皇后怨魂逼近。】 【惊惧、羞耻、痛苦混成一体,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 【这一夜,他彻底崩溃——】 【翌日清晨,西夏的日出格外惨白。】 【次日拂晓,宫门尚未启,殿外的晨雾仍笼罩着未散的夜色。】 【守夜的内侍轻推寝殿门扉时,一股冰冷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怔了一瞬,定睛望去——龙榻上的李元昊早已气息全无。】 【他的双手依旧紧攥着锦被,指节绷得发白,仿佛至死都在抵抗那难以名状的恐惧。】 【覆在脸上的纱布早被鲜血浸透,染成深沉的暗红,硬结的血痕沿着下颌蜿蜒至颈侧,触目惊心。】 【那双未阖的眼睛依旧圆睁,瞳孔中倒映着烛火的微光,似在凝视某个看不见的深渊——惊惧未消,怨气犹存。】 【殿内一片死寂,只有香灰落地的轻响。】 【无人敢上前,只因那满室的血腥与阴寒,已足以让人心胆俱裂。】 【这位曾横扫西北、开疆拓土、与宋辽鼎足而立、令西夏国力达巅峰的雄主,最终却因贪欲迷心,死于亲子之手。】 【鼻削血涌、惊惧攻心,终在龙榻之上气绝而亡。】 【消息传出,举国震惊。】 【朝堂议者或叹其早年功业,或骂其晚节不保。】 【更有百姓唏嘘:此乃天道循环——悖理者,终将自食其果;以亲情为戏者,必葬于情之反噬。】 【李元昊之死,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掀起血色涟漪。】 【宁令哥弑父后,尚未来得及自辩,便被权相没藏讹庞擒下,以“逆子乱纲”之罪当场处决。】 【随即,没藏讹庞挟天子以令诸侯,拥立李谅祚幼帝登基,自掌军政。】 【自此,西夏权臣弄权,朝纲日紊,国势急转直下——辉煌不再。】 【李元昊以荒唐为业,他的死,成了后世帝王的血色镜鉴:】 【纲常若裂,社稷必倾;欲望若纵,国命将绝。】 【纵然曾有盖世功勋,一念失德,终免不了遗臭千古、尸骨未寒而天下唾。】 …… 大秦! 晨光透过雕花的窗棂洒入大殿,将整片金砖映得温亮如霞。 御案上堆满奏报,竹简摊开,字迹分明,墨香未散。 嬴政静坐案后,手指摩挲着一卷酒肆管制策,竹简边缘已被磨得泛白。 旁边的新令细则禁酗令才方落笔,朱笔还悬在砚台之上,墨滴将落未落,殿中唯闻铜漏的滴水声“嗒、嗒”回响。 帐幔垂落,玄色纹绣日月星辰,在光影中闪烁,映得秦皇眉宇更显肃冷。 他正审阅“陇西郡私贩烈酒予童”的条目,手指方欲标注—— 天幕陡亮! 一幅画面毫无征兆地笼罩殿顶。 西夏宫殿、龙榻、血流满面、削鼻惨状——一切在瞬息之间展现在嬴政眼前。 嬴政瞳孔骤缩,握笔的手一紧。 那象牙笔杆在他掌中发出细微的“咯吱”声,随即断裂—— 锋锐的笔尖戳穿竹简,墨汁如血般晕开,正落在“禁酗”二字旁,化作一团暗红。 “——荒唐!” 怒吼震彻金殿,青铜灯台随之摇曳,火星坠落,瞬息即灭。 嬴政霍然起身,玄袍翻飞,衣摆掠过博山炉,炉盖坠地,檀香翻滚成灰。 他仰头望向天幕—— 那是血泊中的李元昊,目露惊恐,死于龙榻。 嬴政眉头紧锁成川字,冷声怒斥: “帝者当修身立国、以民为本。岂可败坏伦常?此等行径,辱帝道,乱天下!” “传朕旨意!” 他回身坐案,抓起空竹简,朱笔疾书,笔走龙蛇,字字如斩: “廷尉府速修秦律——” “增设‘伦常篇’,以戒帝宗!” 笔锋落定,嬴政将笔掷回砚中,墨点飞溅,溅湿龙袍袖口,却未惊其意。 此时,扶苏自殿外趋入,欲呈关中水利奏章,刚一入殿,便被这怒气逼得屏息——! 第338章 陛下放心,俺一定管得他们老实巴交——!! 扶苏抬头望见天幕余影,目睹那惨剧,又听父皇铁笔刻律,心中波澜暗起。 他接过竹简,浏览片刻,心思沉凝: “宗族若乱,大秦必乱——此举,防祸于未然也。” 嬴政的气息稍缓,扶苏恭声上前谏道: “父皇英断,律以惩乱,然若欲绝此祸根,还当以教化为本。” “可令宗正寺每月开设讲堂,于宗庙宣读礼经并录此李元昊之事为鉴,让宗室子弟早明纲纪、知耻慎行。” 殿中寂然片刻。 嬴政目光冷厉,随后缓缓颔首。 “如此甚好。” “李元昊之死,当刻入史册,昭告天下——以儆后世!” 嬴政缓步回到御案前,神情凝肃,目光再次停留在头顶的天幕之上。 李元昊的影像已渐渐消散,殿中残留的香灰被宫人悄然清理干净,可那份震动心神的警示,却仍在胸中盘旋不散。 他伸手取起案上的家律竹简,手指在“礼教”二字上轻抚,声线沉稳而有力: “大秦若要万世不衰,纲纪必须从根本立起。” “宗室若乱,天下何以归心?” “李元昊的结局,理当成为宗族永铭的警钟。” 晨光渐亮,透窗洒在竹简与奏章上,光影交错,似为这份坚守礼法的决意镀上了不容撼动的金辉。 殿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却无人敢扰,他们皆明白—— 此刻的始皇帝,正以自己的方式,为大秦的长治稳固,筑起最深厚的道德根基。 …… 汉高祖时期! 沛县行宫的庭院内,暮春阳光透过老槐树枝叶,斑驳洒落。 角落里,石榴树正抽出嫩叶,点点红芽透出蓬勃生机—— 与青砖灰瓦的朴素行宫交相辉映,别有一番乡野的恬淡。 刘邦刚听完樊哙汇报侍卫营禁酒整顿之事——自上月有人醉酒误夜巡后,他便下令严查。 此刻听他言辞条理分明,刘邦嘴角微扬,心情颇好。 他斜倚竹榻,慢悠悠地剥着青梅。 指尖染着酸涩的汁液,不时送一颗入口,皱眉的同时,却透出几分洒脱随意。 “樊哙啊,你这法子倒有几分章法。” 刘邦吐出果核,顺手扔进陶碗中,声音里带着几分粗犷的爽朗: “侍卫营可是大汉门面,岂容再出纰漏。” “过几日朕赏你些蜀锦,让你家婆娘做身新衣裳去。” 樊哙闻言,脸上笑出深褶,憨厚地挠头,手里那块半啃的狗肉被他抓得油光发亮。 “陛下放心,俺一定管得他们老实巴交!” “再有人敢贪酒误事,俺先揍得他爹娘都不认,再撵回老家种地去!” 话音未落,头顶天幕骤然亮起。 刺目的光让刘邦下意识眯眼,紧接着,那副令人作呕的画面在空中铺开—— 太子宁令哥怒发冲冠、削鼻、惨叫、血溅龙榻……每一幕都历历如在目前。 刘邦手中的青梅应声滚落,砸在樊哙脚边。 他脸上笑意瞬间消失,眉宇紧锁,肩背一僵,整个人从悠然变作怒火中烧。 “此人简直丧尽天良!” 刘邦重重一拍竹榻,榻身发出“嘎吱”悲鸣,似在替他怒吼。 “可不是嘛!这昏君比畜生还不如!” 樊哙也气得瞪圆了眼,手里的狗肉掉在地上都顾不上捡: “这还算人吗?削鼻而死,都是报应!” 刘邦气息急促,满脸铁青,步到老槐树下,一把攥住枝桠。 嫩叶被捏得发皱,青汁从指缝流下,他却浑然不觉。 “当年咱在沛县起兵,也曾放浪形骸,可从没敢碰‘伦常’这条线!” “人有底线,国有纲纪!帝王若无耻,则天下人心皆散!” 他忆起昔年彭城溃败、仓皇逃亡时的狼狈,却始终未曾失礼于人; 登基之后,虽纳姬妾,却守纲纪,对吕后与宗族皆有分寸。 在他看来,帝王可有过,然“伦常”不可破。 一旦乱了纲常,民心涣散,江山必危。 樊哙听得连连点头,攥紧腰间的铜斧,寒光一闪。 “陛下说得对极!此等无德之君,死有余辜!俺看,大汉也得立下铁规!” “往后无论宗室还是官员,若敢乱了伦常,俺先砍他兵器,再送去种地!” 刘邦目光掠过庭外操练的士卒。 阵列整肃,口号嘹亮,那是大汉的精气神。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火,语声铿锵: “樊哙,传朕旨意,不得有误! 第一,宗室与官员若有欺凌亲眷、败德者,不论功过,一律削爵罢官,发往陇西开垦,终身不得返籍!” 第二,若祸及宗族血脉、败坏纲纪者,无需审问,立诛,以儆效尤!” 樊哙立正,大声应道: “喏!俺这就传旨,让天下都知陛下之规!” 他转身刚走几步,刘邦又唤住他。 刘邦拾起一枚青梅,在衣襟上抹了抹,却未再入口,只沉声说道: “还有一件事。” “去太学传朕口谕,让博士们增设‘伦常课’,多讲论语的孝悌、礼记的纲常,把李元昊的事当反面教材讲给天下人听——” “让世人都明白,伦常,是做人之根,也是立国之本。” 他目光望向远处街巷,那是他出身的地方——有铁匠铺,有酒肆,也有百姓的炊烟。 “大汉自乱世而起,百姓要的是安稳、有规矩的天下。绝不能出个李元昊,让人心再寒。” “明白!俺一定让‘守纲纪’的道理传遍天下!” 樊哙拱手而退,步伐坚毅,铜斧在日光下闪耀。 刘邦重新坐下,拾起那颗滚落的青梅,指尖摩挲,神色黯然。 天幕的视频早已散去,可那惨烈场景,仿佛深深烙在心底。 他望着槐树,低声喃喃: “纲常若毁,人心则散;人心若散,江山难固。大汉,绝不可步西夏后尘……” 春风轻拂,槐叶沙沙作响,似在回应帝王的誓言。 远处传来士卒操练的喊声,铿锵而振奋,像是大汉命脉的鼓点—— 诉说着一个时代的生机与希望。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偏殿,烛火摇曳,映照出金红交织的光影。 案上摊开的盐铁论字迹遒劲,朱批犹新,刘彻方才与霍光议论西域军备时—— 仍指着“盐铁官营,富国强兵”一语,称其为富国之策。 殿角的铜漏滴答作响,计数着盛世时光。 帐幔垂落,日月星纹在火光中流转,殿内肃穆庄严。 第339章 让天下人都明白——大汉立国,不仅靠律法,更靠纲常! 霍光披甲立于侧,甲上麒麟纹闪着冷辉。 他刚奏完西域各国军备,静候圣裁。 此时,乌孙国遣使来朝,愿联手制衡匈奴,西域格局将再起波澜,君臣皆振奋。 然而,天幕忽然一亮—— 强烈的金光穿透殿顶,李元昊的身影如投影般显现。 血溅龙榻到圆睁的死眼……一幕幕惨象如雷霆击心。 刘彻瞳孔骤缩,竹简“哗”的一声散落在地,几卷滚到了烛台脚下。 火星一溅,焦痕迅速蔓延。 轻微的碰撞声划破殿中的寂静,也击碎了方才议政时那股昂扬的气势。 刘彻胸口起伏剧烈,手指死死扣住案边的玉圭。 指节因用力泛白,连呼吸都似夹着灼人的怒气。 “失德!失天下!” 他怒喝的声音震彻殿宇,火光猛地摇曳,烛芯爆裂出几缕火星,洒落在地。 刘彻霍然起身,玄色龙袍随势荡开,袍下的星纹月纹在火光下流转不定—— 像是活过来的天河,要将这荒唐的一幕吞噬殆尽。 “李元昊早年能立国称雄,抗宋御辽,确实有几分本事。” “可到头来,却被欲念迷了眼——!” “这不仅是他个人的耻辱,更是对江山社稷的耻辱!” 他步履沉重地走向殿中央,龙靴碾过竹简,发出脆响。 每一步,都像踩在伦理的底线上,带着沉痛与愤慨。 “帝王之职,本在守国安民,以身作则! “连父子之分都能践踏,连‘人’的根本都不顾,这样的昏君,又怎能镇天下,安百姓?” “西夏亡国,不过是迟早的果!” 霍光垂首静立,目光掠过天幕上李元昊那张血淋淋的脸,心头的震动化为坚定。 他上前一步,甲胄轻响,沉声奏道: “陛下所言千真万确。李元昊之祸,起于失伦;而伦常之根,在于教化不严、惩戒不明。” “臣请旨,命宗正寺立刻清查宗室子弟,凡有行为不端、品行有亏者,一律押入宗人府审讯,绝不宽纵。” “同时令国子监召博士编撰教材,将李元昊失徳载入史册。” “如此,他们将来方能持正为官,不重蹈覆辙。” 刘彻闻言,眉心的紧绷略有松动。 他转身走向殿壁前悬挂的西域舆图。 手指在“西夏”疆域处重重一点,指腹摩挲那条墨线,好似要把这耻辱永刻国策之中。 “准奏!” 他语声低沉而坚决: “传朕旨意!” “第一,宗正寺十日之内清查宗室,不得迟误。若有隐瞒包庇者,罢官夺爵,流放雁门。” “第二,国子监须在一月内编成教材,分发各郡学宫,令天下学子以李元昊为戒,守礼为本。” 顿了顿,刘彻转身,眸光如刃,声音骤厉: “再传一道圣旨——凡我大汉宗室与百官,不论贵贱尊卑,若敢败德,皆由廷尉府重审,量刑加倍!” “若有官员包庇、说情、通融者,与犯同罪,抄家流放,无一幸免!” 霍光深深俯首,声若洪钟: “臣领旨!臣即刻召宗正寺卿与国子监博士,遵陛下之命,分头施行!” 刘彻揉了揉眉心,再次抬眼望向天幕。 李元昊的视频已然散去,烛火重新稳定,可他心底那团怒焰依旧熊熊燃烧。 “朕继位以来,拓西域、伐匈奴、肃吏治,皆仰赖严律与明纲。” “律法,是国之骨;伦常,是国之魂。” 他拾起落地的盐铁论竹简,拂去灰尘,指尖轻触那句朱批“礼法并施”,语气如钟: “无魂之律,是自戕之刃;无律之魂,是空壳之器。 “只有并行,方能护国安邦。” 他将竹简轻放案上,转而望向殿外夜空。 沉沉星辉下,他似能看见辽阔的大汉疆域。 “让天下人都明白——大汉立国,不仅靠律法,更靠纲常!” “谁若像李元昊那般,坏了伦常、乱了纪纲,就是辱我大汉之威,朕必不饶他!” 烛火映照着刘彻的身影,玄袍的星纹与天幕相融,似与夜色共辉。 霍光注视着这位帝王,心中笃定: 这道旨意,不仅是对一个昏君的谴责,更是大汉立国千年的根基。 唯有纲纪不坠,律法常明,方能使这片江山基业,长盛不衰。 …… 蜀汉时期! 永安宫寝殿,药香与艾草气交织弥漫,如雾般笼罩在殿中。 病榻上的刘备面色苍白,形容枯槁,连呼吸都透着几分虚弱。 他瘦削的手紧攥锦被,指节微白,青筋凸起,似乎连微风都能吹散这具身躯。 宫女轻抬青瓷碗,药汤的苦气扑鼻。刘备小口啜饮,舌尖的涩意让昏沉的意识清醒了些。 殿角青铜灯摇曳不定,昏黄的光影映出诸葛亮挺拔的身形。 他一袭青袍,纶巾未整,风尘犹在,怀中抱着急报奏章—— 最上面一封“急”字朱印鲜红,正是南中蛮族异动的军情。 诸葛亮原欲待帝体转好再奏,未料天幕骤然放光。 刺目的亮光穿透殿顶,李元昊的视频投射半空。 ……太子削鼻、血溅龙榻——一幕幕惨烈,令人心惊。 刘备猛然翻身,剧烈咳嗽,肩膀起伏如波: “这李元昊……昏聩至此,真叫人不齿!” 他嘶哑开口,怒意掩不住地翻滚。 诸葛亮赶忙上前,轻抚其背,低声安抚: “陛下切莫动气。” 刘备却摇头,声音沙哑:“动气?朕怎能不怒?” “伦常是国之本,是万民所恃。” “连乡野愚夫都懂父慈子孝、兄友弟恭之理,这不只是败德,更是自毁国祚!” 他目光恍惚间,忆起当年桃园结义,与关羽张飞立誓“同生共死”; 忆起徐州陶谦让位时,他以仁义自守,不越雷池。 刘备一直坚信,立国之道不在疆土多少,而在纲纪不坠。 诸葛亮低头,心中亦动容。 “陛下所言正中要害。” “李元昊之死,乃天下警钟——失伦则失民,失民则失国。” “臣请旨,待陛下康复,当令各郡广施教化。” “每月由官吏赴市集宣讲礼记孝经,并以李元昊之事为戒!!” “民间若有败徳,轻者杖责三十,当众悔罪;重者流放南中,服役赎罪。” 他顿了顿,又道:“宗室尤当严惩。” “若有宗亲行止不端,便令其赴都江堰修堤筑坝,与民同劳,体悟‘伦常’二字之重。” 第340章 赵匡胤:朕宁贫而守礼,不富而失德——!! 刘备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诸葛亮手腕,声音微弱却笃定: “孔明……朕虽国小势微,却绝不可丢纲常。” “若蜀汉有人敢学那昏君般为,沉溺私欲、败德,不论贵贱,一律废为庶民,永不录用!” 他气息急促,仍咬牙吐出最后一句: “蜀虽小,然道不可失。朕宁亡,不容此等丑事辱我山河……” 烛火摇曳,映着刘备苍白而坚毅的面容。 诸葛亮伏地而拜,泪光闪烁。 他明白——这位病榻上的帝王,用最后的力量,为蜀汉立下了不朽的国魂。 “朕断不可容此等乱伦之事,在蜀汉之境横行无忌……” 刘备声音沙哑却威严,掌心传来的热度让诸葛亮的心微微一震。 他深深躬身,语气郑重: “臣遵陛下旨意,必将圣训传遍蜀中各郡,严明教化,凡有悖逆纲常之举,必严惩不贷!” 宫人奉上温汤,刘备抿了几口,胸中郁结略缓。 他抬眼望着窗外的天光,语声低沉而感慨: “昔日在隆中,朕与孔明论天下之势,常言‘仁义者,可得天下’。” “而今方悟,伦常者,仁义之根也。若帝王败徳,何谈治国?何谈安民?” 风从殿外轻轻掠过,吹起垂帘。 烛焰微晃,照出刘备病中依旧坚毅的神色,也映出诸葛亮肃然领命的身影。 那一刻,“纲常不坠”的信念,好似永安宫中那点不灭的烛火—— 虽偏安蜀地、处乱世险途,依然护着黎民。 …… 贞观时期! 贞观殿晨光盈盈,金色光线透过雕花窗棂洒落在案上,照亮层层奏章。 李世民批完一份江南漕运奏报,朱笔轻圈“百姓无饥馑之患”七字,眉宇间浮现欣慰之色。 自整饬漕渠以来,江南米粮川流不息入关中,百姓再无断粮之忧,这正是他理想中的“治世”。 房玄龄与魏征分立左右。 房玄龄手持吏考录,温声奏道: “陛下,如今地方官中仍有贪懈之辈,臣请在考核中增设‘民生政绩’,百姓安者,可优先擢升。” 魏征拱手附议:“臣以为当并重监察,凡贪者必诛,官场方能澄清。” 话音未落,天幕骤亮,一道金光贯顶,李元昊之影浮现半空。 紫宸殿荒乱之状、宁令哥怒斩入殿、鼻梁削断之惨、龙榻暴毙之景…… 一幕幕血腥丑行尽显。 李世民双目骤缩,猛然合上奏章,“咚”的一声震动书案。 他胸口起伏,眼神燃着怒焰,声音冷若铁锋: “真是败徳!其死,犹不赎罪!” 他起身,玄色龙袍拂地,带起一阵肃风。 “李元昊昔日能立国称雄,尚有几分才略,如今竟如此败徳!” 房玄龄面色铁青,沉声奏道: “陛下,李元昊之祸源于纲纪不立、教化不修。” “臣请旨修宗室律例,以‘守伦明德’为首条。” “宗亲若敢僭越礼法,轻者削俸,重者贬庶,不得仕宦!” 魏征随即上前,声震殿宇: “臣附议!臣请将此事载入贞观政要,为万世戒鉴,让天下知其祸本!” 李世民凝望窗外,秋风携桂香入殿,他缓缓开口: “可也。传旨——” “其一,自今日起,凡宗室官员违礼败徳者,一律重处,罪加常人! 其二,太学设‘伦常讲堂’,以李元昊为戒!” “其三,各州立碑记事,使后世子孙皆知此祸,不敢有犯。” “臣遵旨!” 二人齐声叩首。 李世民复坐案前,手抚“德行”二字,语气平缓却笃定: “朕求治天下,欲以仁义为本,若纲常不守,则治世皆虚。” “李元昊之事,朕铭心——唐室当以德化人,以礼安邦,使后世称贞观,不止富强,更称清明。” 晨光愈盛,照在他玄袍的星月纹间,辉映着他心中的那道道伦常底线。 殿外,百官列队上朝的脚步声,整齐而有力—— 正如大唐盛世的律动,自道德与秩序之根向外蔓延。 …… 大宋时期! 紫宸殿晨曦初透,雕花窗棂间的金光洒在砖地上,斑斓如织。 案上两卷奏章,一为北疆粮草,一为吴越贡品。 旁边的青瓷酒杯,釉光温润,乃昨日贡礼。 赵匡胤正细阅奏报,指尖轻点“沧州军缺粮三月”之句,眉头深锁。 “沧州为北境要塞,若无粮援,恐陷敌机。” “光义,速召三司使,三日内调粮十万石送至沧州,不得延误。” 赵光义应声领命,正要离去,忽有金光自殿顶倾泻,天幕之影骤现—— 李元昊的败徳之行,惨烈如实映现。 赵匡胤神色剧变,怒摔案上青瓷,“啪”的一声碎响,瓷片四溅。 “畜生!此等行为岂配称帝?” 他胸口剧烈起伏,怒火如焚: “我大宋立国以仁义为本,从未忘礼法纲常。” “李元昊身为一国之主,竟敢败徳至此——其亡,理所应当!” 赵光义跪地拾片,指尖染血仍不自觉。 赵匡胤凝声道:“此人若生于我宋,必削宗籍逐出王族,永不得复入!” 他转身望向殿外,晨光照在他坚毅的脸上。 “光义,传旨于史官,将此事录入宋史列鉴》令天下后世知晓——纲常一毁,国必随亡。朕宁贫而守礼,不富而失德!” 他一字一顿,声如洪钟,震彻殿宇。 殿外金风拂过,丹桂飘香,烛火微摇中,大宋的国运似又添了一份肃然正气。 他抬起头,神情庄重而愤慨,声音中透着克制却有力的怒意: “大哥言之极是!” “那李元昊正因无纲无纪、方才落得如此下场。” “此事当为我大宋之戒!” “咱朝需立严法、定铁规,绝不可让此类荒唐之举败坏我大宋之清誉。” “臣以为,凡宗室子弟及朝中官员,若有败徳违礼之举,一律交由御史台彻查。” “查实之后,革爵削职,贬为庶民,终身不得录用!” 赵匡胤负手立于殿前,缓步走到悬挂在墙上的大宋疆域图前,目光锐利。 指尖沿着那条墨黑的界线,重重划过“西夏”二字,语气沉稳却坚定: “光义所言极为切当!传朕旨意——” 第341章 此旨一出,必能令纲纪昭彰,让大宋避西夏覆辙——!! 他声调陡然拔高,帝王的威严如山岳压顶般笼罩全殿: “第一,命御史台即刻设立巡查组,分赴天下各州府,彻查宗室及官员行止。” “凡有言行不端、疑似败德者,一律停职调查,核实后依法弹劾。” “第二,各州府自即日起,每逢初一、十五,须设‘讲礼堂’。” “由学官宣孝悌、纲常,并以李元昊之事为戒,使百姓晓知:做人须守礼,治国当守纲!” 赵光义闻言,立刻俯身应道,手中仍捧着碎裂的瓷片,语气坚决: “臣遵旨!” “臣即刻前往御史台与各地官府传达陛下圣谕。” “确保大宋宗室与百官皆谨守纲纪,不让世间再现李元昊那般败类!” 赵匡胤垂眸看着地上散乱的奏折与残瓷,心头的怒气渐渐平息,语调恢复平稳而庄重: “我大宋得以结束五代之乱,靠的不是刀兵,而是天下百姓对‘安定’的信念,对‘纲纪’的信任。” “五代乱世之中,臣子失德之事屡见不鲜,百姓受其荼毒,生无宁日。” “朕登基后推行‘重文抑武’,修宋刑统,正为重整纲纪,使天下重归清明,使百姓不再惶惶。” 他弯身拾起一卷边军粮草奏章,轻拂去尘灰,语气深沉: “李元昊之死,实为天下帝王之戒。” “大宋要想基业绵延,须以‘伦常’为本,让宗室有礼,让官吏有德。” “也要让百姓知耻——如此方能称为‘仁政’,方能护国安民。” 殿外宫人步履轻缓地入内,将碎瓷与散页细心清理。 晨光透过窗棂,洒落在赵匡胤的赭黄龙袍上。 柔光映出锦缎上的暗纹,正如他心中那份稳固的“仁政”与“纲纪”。 赵光义静静望着兄长,目光中流露出钦佩与敬意。 他心中暗想: “大哥所立之旨,不仅是对李元昊乱伦恶行的警示,更是大宋走向长治久安的里程碑。” “唯纲纪严明,大宋方能立于万国之林,走向盛世之境。” 宫人退下,殿中重归肃然。 赵匡胤重新展开那份奏报,目光落在“沧州粮草三日内运抵”一句上,语气笃定: “守纲常者,为国之根;保民生者,为国之本。根本并举,大宋方能长安。” 赵光义深深一躬,目光投向殿外初升的朝阳,心中无比笃定—— “此旨一出,必能令纲纪昭彰,让大宋避西夏覆辙,于清明之治中,护得山河稳固,百姓安宁。” …… 永乐时期! 张辅披着玄铁战甲,甲面在晨曦中映出冷冽光芒,他单膝下跪,沉声奏道: “陛下,漠北诸部近日频繁调动。” “臣已命大同、宣府两卫戒备森严,只待粮草齐整,便可北伐出征。” 朱棣抬眸,目光自案上的海图缓缓移开,正欲开口部署军务,忽然殿顶金光骤闪,天幕炸裂。 刺目的光辉透过层层琉璃瓦,李元昊的身影被强行投映在半空。 紫宸殿内,他败徳的行径历历在目—— 那宁令哥怒闯殿门的惨烈、被削鼻时的哀嚎、龙榻上死不瞑目的模样…… 一幕幕的恶行如滚滚暗潮,瞬间冲散了殿内的肃穆气息。 朱棣眼神一凝,猛然起身。 明黄龙袍上的十二章纹——日、月、山龙、华虫等纹理在阳光下翻涌,似随他胸中怒意而欲腾起。 他低吼出声,声如惊雷震殿: “若纲常崩坏,天下焉能长久!” 这一喝之下,殿门铜环“嗡嗡”共鸣,梁上栖鸟惊飞,羽翎纷落金砖。 朱棣迈步向前,龙靴重踩地面,步步铿锵,仿佛踏在世道之心上。 “李元昊昔年能立国称雄,与宋辽对峙,尚有几分英气。” “然其晚年伦常尽弃! “此乃臣民之耻、天下之祸!” 他抬手按在佩剑之上,指节微白,怒气未平: “帝王之任,在扶纲举常、抚民安国。” “若连天理道德都不守,何以令臣服心?何以令百姓敬?” “此等昏君,削鼻而死,正所谓自作自受,死有余辜!” 郑和此时方自西洋归来,尚带海风咸气,拱手进言: “陛下英明。李元昊之败,根在教化松弛、惩戒不立。” “臣请旨——沿海诸卫应每日操练毕,由千户宣讲礼记纲常,以其为戒。” “若有人言行乖张、触犯伦常,杖责四十,发往造船厂劳役三月,让其以苦役反省己心。” 他顿了顿,又道: “臣复请翰林院编纲纪鉴录,载历代帝王乱伦覆国之事。” “如桀、纣、李元昊等,逐条剖析败因,刊行天下,使士庶皆知纲常为基,不敢逾越。” 张辅听罢,轰然跪地,甲鳞与地相击,声若洪钟: “臣附议!” “请将李元昊罪行誊录成册,遣斥候快马传阅边营,令将士警醒。” “让他们明白——纵使沙场血战,亦不可弃道背伦,否则与彼无异!” 朱棣目光肃然,略一颔首,沉声道: “准奏。” 他转身回案,展开那份北征军报,手指在“纲纪严明”四字上轻轻一划,留下浅浅印痕。 继而抬头,声如金钟: “传朕旨意—— 第一,凡宗室王侯,若敢败徳者,立刻削爵,夺地流放凤阳守陵,永不召回。” “第二,百官有犯,即刻罢黜,家眷流配漠北,永世不得南迁,以儆天下。” 文武群臣齐声应道: “臣等遵旨!必守大明纲纪,不负陛下所望!” 朱棣神色稍缓,重新展开海图,目光掠过辽阔海疆,又抬头望那已渐淡去的金光影像,语调稳重: “朕命郑和下西洋,为的是宣国威、结四海;筹北征,为的是固边疆、安百姓。” “然一切根本,在于‘伦常’!” “宗室乱,则国祚危;臣子乱,则政道腐;军纪乱,则国将不国。” 他卷起海图,语声如铁: “李元昊之殷鉴,不仅警于一人,更警于天下。 大明须以道德为根,方能万世不衰。” “若纲纪崩塌,纵疆土千里、兵甲百万,亦终成废墟!” 晨光自窗外倾入,洒在龙袍之上,十二章纹闪耀流光,如昭示不灭的秩序与信念。 殿外,禁军操练声起,口号嘹亮而整肃,正映出那以伦常为基、步步昌盛的大明气象。 第342章 自宗室以至黎庶,皆当知礼义、守廉耻——!! 康熙闻言轻轻颔首,转身回到案前。 他伸手取过案上的书,指尖翻动书页,直到停在“夏商周道德教化”一章,方才驻目。 他指着“周公制礼,以安天下”的文字,语气庄重而缓缓道: “传朕旨意——” “命翰林院召集诸博士,编撰伦常纲要。” “上卷记历代循礼守德之贤君,如汉文帝以孝治国、唐太宗以礼化人!” “下卷则载逆礼悖德之亡主,尤以李元昊为鉴。” “细述其由雄主而成暴君、由治及乱的根源,明言其亡国祸端在于‘失徳’。” “待编修完毕,刻印万册,颁发宗室、国子监与各省府州,使天下官员学子皆能诵读铭记,引以为戒。” 言罢,他的目光再度望向窗外。银杏树叶飘落愈急,似乎也在催促时势。 “另令顺天府尹与各地督抚,务必加紧整肃民间纲纪。” 康熙的声音忽然一沉,锋利如刀。 “若百姓中有人败徳悖理、欺亲夺产,皆依大清律例·户律从重处断。” “轻者杖责三十,当众认罪;重者发配宁古塔,永不许还乡。” “并令各府州县设‘乡约’之规,每月召集民众讲解伦常,使百姓知——” “守纲纪,乃护家之本;违纲常,便是自毁安宁。朕意已决,不得宽纵。” 说到此处,他的语气又回归平缓,却透出帝王不容动摇的意志: “自宗室以至黎庶,皆当知礼义、守廉耻。” “唯有人人循纲纪,大清方能基业长青,江山万世不坠。” 张廷玉俯身叩首,恭声答曰: “臣领旨!” “即刻前往翰林院,催促博士昼夜编撰伦常纲要,并令宗人府、顺天府即刻推行教化之令。” “使‘守道德’之念遍布大清疆土,再无李元昊那样的悖逆之祸。” 康熙微微颔首。 晨光透过窗棂,洒在“礼义廉耻”四字上,也映在他明黄的常服之上。 那一刻,光与书影交织,仿佛昭示着一个帝王的治世理想—— 这是康熙心中的太平蓝图,也是大清盛世的根。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内,夕阳透过彩绘玻璃,映得紫檀地板斑斓如霞。 案上摊着新绘的万国来朝图,英吉利绅士、法兰西贵族—— 暹罗使臣环列太和殿下,皆俯首行礼,万邦来朝之景,尽显天朝威仪。 乾隆斜倚紫檀躺椅,手中把玩着英吉利进贡的金怀表。 表壳雕饰繁复的卷草纹,指针“滴答”作响,与海晏堂喷泉水声交织成乐。 太监方才诵完图注,他半眯着眼,嘴角带笑—— 自登基以来,平定西域,六下江南,政通人和,国势巍然,这正是他心中理想的“盛世”。 但天幕突起,殿顶之上金光乍现,李元昊的影像突兀浮现半空。 父子相残之血,瞬息展露无遗—— 宁令哥举刃入宫,李元昊削鼻惨死,鲜血溅染龙榻。 乾隆脸上的笑意倏然僵硬,他猛地将怀表扣在几案上,“咚”的一声沉闷作响。 “如此无耻之徒,也配称帝?” 他冷声道,目光凛冽。 明黄龙袍上十二章纹随步伐翻涌,日月星辰仿佛随之震动,殿中一派肃杀之气。 他走至西窗前,望向远处列阵操练的镶黄旗护军,阵势严整,枪锋闪亮。 乾隆低声而冷笑: “自太祖开国以来,我朝以礼为治。” “宗室虽尊,亦不得违礼仪!” 和珅垂首立侧,蟒袍曳地,玉珠微晃。 此刻忙恭声附和: “陛下圣明!李元昊失伦失德,方有此恶果,自取其辱。” “我大清律法森严,宗室若有违背礼仪之事,不待圣旨,宗人府自会先行惩处,绝无再现此等丑闻之理!” 乾隆冷哼,回案轻抚案上珐琅彩瓶。 瓶上绘“百子图”,孩童嬉戏,象征宗族和顺,与天幕乱象成强烈对比。 他指尖摩挲瓶纹,语气愈发冷厉: “传旨!宗人府即刻彻查京师宗室—— 凡沉溺声色、行止不端、与族女往来不清者,先行圈禁府中反省!” “若查实失德,不论爵位高低,一律削爵夺俸,发配守陵,永不入朝!” 和珅几乎贴地俯身,忙道: “陛下英断!此令必能震慑宗室,使纲纪肃然。” 乾隆目光凌厉地扫过他,语声更寒: “再传口谕——令顺天府尹亲自率人彻查京城酒楼、戏班与书坊。” “凡唱曲败坏纲常者,立刻收缴焚毁。” “若有店主或班主敢私留违禁之物,一律杖责五十,流放宁古塔,家产尽没!” 他顿了顿,语气沉如铁: “让天下皆知,我大清乃礼仪之邦。纲常不可违背,礼义廉耻是立国之本!” “无论宗亲或庶民,犯这等大事,便是与律法为敌、与民心为敌,朕必重惩!” 和珅再次叩首,恭声如颤: “臣遵旨!” “臣必督宗人府与顺天府从速施行,不使李元昊之丑事在我朝重演,让纲纪清明、风化长存!” 乾隆神色微缓,重新坐回躺椅。 太监奉上一杯温米酒,酒色如琥珀。 香气清淡,映着余晖,映出一个帝王心中的盛世理想—— 礼义长昭,纲常不坠。 乾隆缓缓抿了一口酒,微醺的香气在唇齿间散开。 他的目光再次投向天幕。 那幕李元昊惨死的景象早已渐渐消散。 唯有那份因“败徳”而生的荒唐与悲剧,像刀刻一般,深深印在他的心头。 “朕要让后世永记,帝王之德,重于金银与疆土;纲常之稳,胜过兵威与律令。” 他放下酒杯,神情沉肃: “若有子孙胆敢重蹈李元昊之覆辙,弃礼义而逐私欲,便是辱没列祖列宗,背叛大清根基。” “即便朕身化尘土,也断不能宽宥!” 日色西沉,圆明园的西洋楼被晚霞映成一片柔金。 远处海晏堂的喷泉再次鸣响。 水珠如碎玉坠落,好似在为这场关于“败徳”的训诫,敲响警钟。 乾隆凝望着窗外渐暗的天际。 重新拿起那只英制怀表,手指轻抚表壳上的卷草纹,心中暗道—— 大清的盛世,需以礼义为骨,以纲常为魂。 唯有纲常不坠,盛世方能久长。 第343章 朕定六国、立律令,只为百姓安居、社稷长安——!! 天幕光华大作,一行鎏金大字如雷霆般浮现—— 【史上帝王离奇死因第八位】 【西汉成帝刘骜——!!】 【绥和二年三月,长安春风正暖,未央宫檐角桃花盛放。】 【宫墙内外皆是春意盎然,唯独飞燕殿一室,弥漫着令人昏沉的甜香。】 【殿门紧闭,层层织金帐幔垂落,】 【鸳鸯戏水的纹样在烟雾与烛光间摇曳。】 【铜炉中的“暖香”氤氲不散,香气里掺着勾魂的甜腻,渐渐模糊了理智与礼法的界限。】 【殿中软榻铺着来自西域的天鹅绒,被褥柔滑似水,承载着一个早被声色掏空的身影——那是刘骜。】 【他半倚在榻上,形容枯槁,只以一层薄纱覆体。】 【那轻薄的鲛绡被透出他松弛的肌理与酒气浸染的皮肤。】 【当年的俊朗已不复存在。】 【眼窝深陷,面色蜡白,只有醉后的红晕勉强为他添了几分假象的生机。】 【他半阖着眼,呼吸急促,目光空茫地盯着帐顶的鸳鸯纹,似乎连思考都成了负担。】 【唯有当赵合德的脚步声响起时,他的眼底才闪出一抹短暂的亮色。】 【她托着鎏金盘缓缓靠近。】 【盘中躺着一颗泛着光泽的赤红丹丸,香气中夹杂草药与甜味,正是方士炼成的丹药。】 【刘骜的喉结滚动,眼底闪过迟疑——】 【昨日他服过此丹,昏睡一昼夜,头痛欲裂,太医再三叮嘱‘药性猛烈,不可贪服’。】 【可犹豫只持续了刹那——】 【身为帝王,他可以懈政,却不能在人前示弱。】 【一股混杂了虚荣与欲望的冲动涌上心头,他捏起丹药,手指微颤,却毫不迟疑地送入口中。】 【丹药入口即化,苦中带甜,热流从丹田炸开,灼得他血脉翻腾,呼吸急促。】 【起初,他沉醉于那虚假的亢奋之中。】 【可那热意很快化作炽焰,烧得他胸口剧痛,血脉沸腾。】 【他闷哼一声,脸色骤白,呼吸断续,四肢抽搐,指尖发冷。】 【赵合德面色惊变,慌乱呼唤,却见他瞳孔涣散,血从唇角流出,染红薄被。】 【她颤抖着探他鼻息,却已无气息。】 【曾执掌西汉二十余年的天子,就此殒命于温柔乡,一代帝王,连最后的尊严都失落殆尽。】 【殿外宫人闻声闯入,只见刘骜尸体横陈,目光空洞,赵合德瘫坐地上,泪水与脂粉交织。】 【消息飞传未央宫,宫中乱作一团。】 【大臣入殿后皆惊骇无语,望着这场荒唐的结局,人人色变。】 【丞相王商怒斥:“可耻!帝王之尊,竟亡于情欲,羞辱祖宗!”】 【御史孔光摇头长叹:“自飞燕、合德入宫,陛下心迷色海……今日结局,虽悲,亦非无因。”】 【众臣或哭或怒,有的痛骂赵合德惑主,有的哀叹成帝沉沦自毁。】 【殿内嘈杂混乱,哀怒交织。】 【直至太子刘欣赶至,方才平息。】 【赵合德知己命难逃,夜中以白绫自缢于偏殿,年仅二十余岁。】 【历史中只记载只以“帝崩于未央宫”寥寥数语带过——】 【但民间流传的逸闻与群臣私录,却将刘骜“沉溺声色”的细节描摹得淋漓尽致。】 【而在百姓的口耳相传间,刘骜的名号早已与“荒唐”相连。】 【市井说书人最爱讲的,便是“汉成帝醉死温柔乡”的故事。】 【听客或冷笑、或叹息,皆认定此帝荒唐无度,失尽纲纪。】 …… 大秦! 咸阳宫章台殿内,晨光透过青铜窗棂洒落一地光影,若隐若现。 嬴政着玄色龙袍,端坐案前,腰间龙纹玉带的白玉钩折射出一缕冷光。 他指间执着朱笔,正逐字审阅廷尉府呈上的伦常篇推行奏报。 竹简摊开在案,篆字细密。 案侧青铜鹤灯吐着袅袅香烟。 殿中静寂,只余竹简翻动的簌簌声,与远处禁军换岗时甲胄的轻响。 扶苏立于侧,身穿青袍,手捧未呈的奏报,偶尔望向父皇。 自一统六合以来,嬴政昼夜不息,批阅公文不下百卷,常以冷茶提神。 如此劳碌,皆为大秦永固。 忽而,天幕骤亮,鎏金大字宛若雷霆自天而降,震撼全殿。 嬴政的手猛地一顿,抬首望去;扶苏亦惊得退了半步,险些失手。 天幕之上,汉成帝刘骜斜倚软榻、赵合德奉丹的画面次第显现。 嬴政眉色顿沉,指间的朱笔被攥得指节泛白。 随着视频的推进,刘骜吞丹、纵情、暴毙的情景历历在目。 “啪——” 朱笔坠地,墨汁溅落竹简,晕成一片漆黑,那墨痕竟似天幕中血迹的倒影。 嬴政猛然起身,衣袂掠过案角,撞翻铜灯,油液溢地,燃起一点火光。 他怒火翻腾,一脚碾灭火苗,冷声震殿: “荒唐!可耻!” 那喝声似惊雷,震得梁柱回音。嬴政大步踏至殿心,龙靴碾过油渍,留下重重湿痕。 “为君者,不思治国,不忧百姓,反以丹药逞欲,至此丧身——此等庸主,何足称帝!” 他指向天幕,语声冷厉如刀: “朕定六国、立律令,夙兴夜寐,只为百姓安居、社稷长安!” “而他,守成之君,却弃祖宗基业,沉于声色,暴亡温榻!” “此耻,千古难赎!” 想到自己连夜不寐,茶代眠食,再见刘骜之态,怒意更炽。 胸膛起伏,声如惊雷: “传朕旨!” “儿臣在!”扶苏俯首。 “令方士府封禁一切‘助情’‘激欲’之丹,凡敢私炼、私售者,无论尊卑,枭首示众,籍没家产!” 嬴政语调冷冽,继而再令: “宗正寺须严束宗室,凡王子贵胄,每日卯时赴太学修律读兵,若有懈怠,削俸三月!” “沉迷声色者,押往骊山服役一年,以示警诫!” “宗室之人,当以江山为心,而非为欲所困!” “儿臣遵旨!” 扶苏俯首领命,心头暗叹—— 父皇此举,实乃防祸未萌。 若纵欲不戒,洪水必覆舟;以刘骜为鉴,既训宗族,亦警后嗣。 帝王之家,身负江山兴衰,岂容情欲误国。 天幕视频渐息,嬴政的怒意仍如岩浆翻涌。 他缓步走至殿外,极目远望咸阳宫的飞檐斗拱,语气坚定如铁: “大秦不可步西汉后尘!” “朕要让天下知——江山重于享乐,若敢荒怠国政、贪淫废业,必诛无赦!” 晨风掠过宫阙,拂动龙袍衣角。 嬴政的身影伫立光影之间,峻如山岳。 那份帝王的决绝与责任,与天幕中刘骜的荒唐成了最强烈的对照。 扶苏望着那背影,第一次真切体会到“帝王”二字的重量。 第344章 杖责五十,发配陇西开垦三年,让他们在边疆反思己过! 汉高祖时期! 长乐宫偏殿,朝阳透过雕窗斑驳洒落,映在一卷新到的匈奴军情奏报上。 刘邦着赭色常服,腰系素带,与樊哙对坐案前,案上摆着高粱酒一坛—— 粗陶杯两只,旁边一盘切好的狗肉香气腾腾—— 樊哙笑称是自家铺子里新出的好料。 “匈奴右贤王屡扰云中,掠民夺畜,边情不稳。” 刘邦指点竹简,眉头紧锁: “回头你同周勃说,让边军再练,换些精锐去守,边境若失,大汉根基就要动摇。” 樊哙正嚼着肉,忙点头应道: “陛下放心!俺这就去催,保准叫匈奴人不敢越雷池一步!” 说罢又斟酒劝道:“陛下,咱打天下吃尽了苦头,如今百姓好不容易安稳,可这边防绝不能松!” 刘邦端杯正欲饮,却见殿外天幕蓦然亮起,金字震空而出。 他一怔,杯中酒液晃落几滴;樊哙也愣在原地,手中狗肉掉在案下都未察觉。 天幕映出刘骜纵情声色、吞丹暴毙的影像,刘邦的眉头愈皱愈深。 待画面停在刘骜吐血而亡之刻,他猛然呛酒,咳得弯腰,眼角都沁出泪来。 “咳……这刘骜,简直丢尽了帝王的脸!” 他好不容易止住咳,手指着天幕,怒气未消,声音嘶哑道: “咱当年从沛县揭竿,生死不计,哪回不是刀口舔血?” “虽也爱饮几杯,可从未误了大事!” “鸿门宴险些丧命,彭城兵败十万,可咱仍想着安民、招贤,想着给天下一个太平世道!” “他倒好,守着祖宗打下的基业,整日不理朝政、不恤百姓——简直不配为君!” 刘邦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怒意硬生生压下,神情随即变得沉峻起来。 他走到殿中央,目光透过窗格望向长乐宫厚重的宫墙,沉声说道: “樊哙,传朕旨意!” 樊哙闻言,立刻上前一步,腰背挺直,抱拳高声应道: “臣在!请陛下示下!” 刘邦的眼神如刀,语气掷地有声: “第一,命宗正寺彻查宗室诸子,凡沉迷酒色、荒废学业者,立刻削爵除名!” “全部贬作庶民,遣往田间耕作,让他们亲尝百姓艰辛!” “第二,彻查百官,若有因贪恋声色、玩忽职守者,不论官阶高低,永不录用!” “第三,凡私藏、炼制、贩卖药物者,一经查实——” “杖责五十,发配陇西开垦三年,让他们在边疆反思己过!” 他的话如金石落地,每一字都透着帝王不容置疑的威严。 片刻沉默后,刘邦又补充道: “再去太学传话,让博士们多讲些勤政为民的事迹,如大禹治水、商汤勤政之类!” “那些风月逸闻、一笑而过的荒唐事,通通不许再提! 朕大汉要的是能为民谋福、能为国分忧之人,不是沉溺享乐的纨绔!” 樊哙听得热血上涌,抱拳高呼: “臣遵旨!请陛下放心,臣必将旨意传遍朝野,不让大汉再生刘骜那般昏君! 绝不让您打下的江山,毁于奢靡之手!” 言罢,他转身疾行,脚步如风。 刘邦望着他渐远的背影,又抬眼看向天幕。 那幕视频虽然渐渐淡去,刘骜那副荒唐的模样却深深刺入他的心底。 他举起案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酒的辛辣灼烧喉咙,却令心智更为清醒。 “朕要让所有宗室与官员都明白——” “帝王也罢,臣子也罢,肩上扛的是百姓的期盼,是江山的未来。” “若敢贪图享乐、怠于政事,朕,绝不容饶!” 风自窗外卷入,吹乱案上的奏报。 刘邦重新俯身审阅,眼神比方才更冷更坚—— 他要的不止是守住边疆,更要守住纲纪,守住这片来之不易的大汉江山。 …… 汉武帝时期! 晨光透过建章宫宣室殿的琉璃窗,折射出七彩光影。 刘彻一袭玄龙袍,衣纹金线在光中流动。 他与霍光并立案前,手指沿着摊开的“丝绸之路图”缓缓滑动。 那图以蚕丝织成,标注着“玉门关、”“楼兰”、“大宛”等西域国名,墨迹新润,显然是方才修订完的通商路线。 “西域多良马与美玉,此次通商,于敦煌设互市,派专人督税。” “既要让我大汉的丝绸、瓷器远销西域,也要令西域良马、苜蓿入中原。” 刘彻沉声道,指尖停在“河西走廊”处,“另命张掖、酒泉两郡加固城防——” “护商旅平安——此路非唯贸易,更是大汉威临西域之脉,半点闪失不得!” 霍光俯首恭应: “陛下虑事周全,臣已令张掖太守备粮草,通商细则一成,便遣兵驻驿护路。” “此举既可富国库,又能积力再击匈奴。” 言罢,他奉上一卷竹简:“此乃修订的通商税律,请陛下过目。” 刘彻刚展开竹简,殿外天幕骤亮,鎏金大字闪烁如雷——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八位:汉成帝刘骜!” 两人俱是一震。 刘彻眉头一皱,手中竹简微微颤动。霍光屏息,目不转睛望着天幕。 当画面出现刘骜醉卧软榻、赵合德奉药于前之景时,刘彻面色骤变,指节死死扣住竹简。 待看到他服丹猝毙于香榻之上时,刘彻猛然拍案! “啪!”金镇纸飞起,击在铜灯台上,清脆作响。 “失德!失仪!失天下之心!” 怒喝在殿中回荡,连梁柱都似在颤。 刘彻快步至舆图前,手指重重点在“长安”之处: “朕北击匈奴,拓疆万里,劝农兴水,为民积粟,只为大汉强盛,江山稳固。” “而刘骜却荒于酒色,沉于丹药,忘了祖宗血汗!如此昏庸,何颜称帝?!” 霍光低头叹息,旋即上前奏道: “陛下所言极是。刘骜之亡,本因纵欲无度,弃德失志。” “昔夏桀惑于妹喜,商纣乱于妲己,皆以色亡国。今日天幕显此,实乃天警。” “臣请旨:命宗正寺彻查宗族,凡豢姬过制、耽色误学者,削地收邑!” “令国子监编戒欲录,载刘骜、桀、纣等亡国之鉴,刊布天下学宫,使士子警省!” 第345章 纵然病体羸弱,亦不忘平魏定吴——!! 刘彻神色缓和几分,沉吟片刻,点头道: “准奏!立即执行,不得迟延。” ”再传旨——” “御史台严督百官,凡敢宿娼狎妓、废公营私者,一经查实,不论功名爵位,立罢不赦!” “若有包庇纵容者,同罪论处!” “臣领旨!” 霍光伏地而应,心中暗叹—— 此诏既为整肃朝纲,更为天下示警。 大汉经文景之治、武帝之功,正当巅峰,绝不可坠于荒唐之风。 天幕视频消散,刘彻却久久伫立不语。 他步出殿门,眺望宫阙飞檐,晨光洒在金袍上,神色依旧肃然。 “朕要天下皆知:勤政为官之本,自律乃帝王之责。” “若有敢忘此言者——杀无赦!” 风过殿外,猎猎掠过他的衣袂。 远方禁军的操练声,与那决然誓言交织,回荡在这盛世的长空。 孟获率部归降,立誓永不叛蜀,南中之地已归于安稳。 待到来年春耕之际,还可再拓良田两千顷。” 刘备微微点头,枯瘦的手覆在锦被上,声线中透出病久之虚弱: “孔明,汝辛苦了……有卿在侧,朕方得安心。” “南中既定,蜀汉便无后患,复兴汉室之事,又添几分把握。” 言罢,他的呼吸忽有些急促。诸葛亮连忙上前,小心为他理顺胸口,眉眼间尽是担忧。 然而下一刻,殿外天幕骤然一亮,金光闪烁,鎏金大字如雷霆炸响,直震人心。 刘备下意识抬眸,当看到“汉成帝刘骜”“荒唐致毙”几个字时—— 瞳孔陡然一缩,方才平复的气息又乱了,猛地剧咳不止。 诸葛亮赶忙奉上锦帕,刘备掩口良久,待气息稍缓,帕上早已渗出几缕殷红。 “咳……这刘骜……真乃昏庸之极!” 他声音沙哑,双手紧攥锦被,指节泛白,眼底满是怒火与悲恸。 “朕虽困守西蜀,国势微弱,但自即位以来,夙夜忧勤,不敢一日懈怠。” “纵然病体羸弱,亦不忘平魏定吴、重振汉统,让百姓得安。” “可那刘骜,坐拥大汉基业,却只知享乐,不理朝纲,至死狼狈,辱没宗庙,愧对天下!” 诸葛亮静立榻旁,叹息一声,语带沉重: “陛下慎安龙体,勿以此事伤神。” “刘骜之亡,表面因纵欲,实则是帝王自失之戒。” “欲念若不加节,终必如决堤之水,覆国灭身。” “昔日夏桀、商纣皆因之亡,刘骜亦步其后。” 他略一沉吟,复又道: “臣请旨:待陛下病体稍愈,当即颁令蜀地——禁药铺、违者杖责三十,尽没其资!” “若私炼此物者,流放五载,服役边陲。” 刘备静听良久,情绪方缓,目光中透出几分慰藉: “此事便交卿全权处理。蜀汉万不可出此等昏君,绝不可重蹈西汉之覆辙。”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 “朕一生所求,不过‘兴复汉室’四字。” “纵死,亦不容刘氏基业毁于奢淫。孔明,若朕不在,辅太子以社稷为重,守住此道。” “臣领旨!” 诸葛亮俯身应道,语气郑重无比: “待陛下安复,臣当即行令,自官府至百姓,皆明‘节欲克己’之义,使蜀地再无流弊。” 刘备点头,缓缓闭眼,靠在软榻之上。 天幕之景仍在变幻,刘骜暴毙之惨、赵合德之惶、群臣之怒,历历如绘。 刘备却再无力多看,只在心底默诵: “先祖在上,朕誓守本心,死亦不辱宗祀,当为蜀汉留清纲正纪,以俟兴复之时……” 诸葛亮伫立榻旁,望向那闪烁的天幕,心念暗转: “刘骜之败,实为警钟。借此整肃风纪,凝人心气,可为复汉之基。” 他轻掖被角,殿内重归静寂,只余药香缭绕与窗外几声鸟鸣,衬出这位老帝王最后的执念。 …… 贞观时期! 太极宫两仪殿中,晨光穿过雕花窗棂,洒在案上奏报之上。 李世民一袭赭黄龙袍,腰系白玉带钩,执朱笔在“江南漕运畅通,月末可抵长安”一句旁批下“甚善”二字。 他抬头,望向殿下的房玄龄、魏征,沉声道: “漕运既安,接下来便当议减赋。” “关中丰收,然山东、河北歉岁连连,朕欲减其租调三成,并派使赈恤,玄龄可主持此事?” “臣遵旨!” 房玄龄拱手应道: “臣当即命户部清核数目,务必使减免惠及实户,不容地方侵吞。” 魏征亦前一步,肃然言道: “陛下仁政,百姓幸甚。” “然而,减赋之外,还当查豪强兼并。” “近有奏称豫州大族强占民田,若不惩治,纵免赋税,民亦无安处。” 李世民颔首,正欲回言,忽然天幕异变——金光炸裂,鎏字铺天: “历史十大帝王奇葩死因,第八位:汉成帝刘骜!” 殿内顿时寂然。 李世民手中朱笔一滞,眉头紧锁;房玄龄、魏征亦目不转睛,神色凝重。 当画面中刘骜倚榻纵乐、服丹暴毙之景显现—— 李世民脸色骤沉,一掌拍合奏章,“啪”然作响,震得笔洗微颤。 “帝王之道,首在自律!” 他语若霹雳,目光凌厉: “朕登基以来,鸡鸣批章,夜半议政,为的是社稷稳固,黎庶安康。” “而刘骜,却将祖宗之基弃若敝屣,沉溺声色,丧心辱国!” “死得不堪,辱没列祖,真乃昏君之尤!” 房玄龄肃声奏道:“陛下英明。刘骜之亡,本因‘无度’。” “昔桀宠妹喜、纣纵妲己,皆以欲亡国。” “臣请旨——命宗人府修订规制,宗室豢妾不得逾制,超者削俸减邑!” 他复言:“并请太学增设‘自律篇’,由博士讲解历代纵欲亡身之事——” “辅以先帝勤政之德,使学子明克己之义——此辈皆国之栋梁,不可染奢。” 魏征亦拱手附议: “臣同意房相之奏。” “且朝臣尤当自律。近闻京中数官,晨误早朝。此风若长,祸及天下!” “臣请旨——御史台严察官员之行,凡懈政贪色者,一律参劾,重者罢黜,不得复用;包庇者同罪。” “贞观盛世,不容此污!” 李世民听罢二人之奏,怒意稍平,神色转为坚毅。 他起身立于殿中,望天穹飞檐,声如钟磬: “准奏!即刻施行,不得延误!” 第346章 我大宋立国,以仁政安民、轻徭薄赋,救天下于乱世! 房玄龄与魏征齐声躬身应道: “臣遵旨!” “必不负陛下所托,守护贞观清明,助力大唐长久昌盛!” 天幕上的光影渐渐消散,可刘骜暴毙的惨状却仍深深烙印在李世民心中。 他走回案前,拾起那份漕运奏报,眼神比先前更为坚毅—— 他明白,想让盛世长存,不仅要安民兴业,更要戒奢防腐,让“勤政自律”成为贞观之治的基石。 窗外清风拂来,吹动案上奏折,也掠过帝袍衣角。 晨光中,这位以史为鉴、以天下为己任的帝王,正为大唐的未来筑起不朽的防线。 …… 大宋时期! 紫宸殿内,晨曦透过雕花窗棂,洒在金砖地面上,光影斑驳。 殿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气息。 那是宫人一早在铜炉中焚起的,添了几分肃然。 赵匡胤着赭黄龙袍,龙纹在柔光下隐隐流动。 他与赵光义并肩站在案前,案上摊着一份边军粮草调度清册。 册页以麻纸抄录,字迹端正,每项皆清晰标注粮草种类、数量与送达军镇。 赵匡胤指尖在“沧州军粮草已足额送达”一行上轻轻划过,神情中带着几分慰意。 “沧州乃北疆重地,直面契丹。” “粮足兵稳,将士才能安边守土。” “光义,你办得很好,此次调度无一疏漏。” 赵光义身着紫袍,双手奉着另一份清单,恭敬地躬身答道: “大哥谬赞,实赖三司与诸府配合得当。” “臣不过协调而已。” “接下来,臣欲再核查河东军储,确保边防无虞。” 两人正言语间,忽然殿外天幕骤然亮起,金光自顶透入,照得紫宸殿如昼。 赵匡胤与赵光义皆愣,抬头望去。 只见“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八位——汉成帝刘骜!”的鎏金大字悬空浮现。 赵匡胤脸色瞬息凝重,赵光义亦止住动作,凝视天幕。 画面中,刘骜倚于天鹅绒软榻之上,面色潮红,神态疲倦。 赵合德捧着鎏金托盘,其上那枚赤红丹药夺人目光。 当刘骜吞下丹药,最终心痛暴毙时,赵匡胤猛然将清单摔于案上,纸页四散飞舞,飘落殿角。 “荒唐无道!简直丢人!” 怒声震殿,梁上栖雀惊起,扑棱作响。 赵匡胤胸膛起伏,拳指紧握,骨节泛白。 “我大宋立国,以仁政安民、轻徭薄赋,救天下于乱世。怎料竟有帝王堕落至此!” 赵光义连忙俯身捡起散乱的清单,指尖被纸边割破,渗血亦未觉痛。 他抬头肃然道: “大哥所言极是!” “刘骜之亡,源于自失与纵欲。五代祸乱,皆因君昏臣腐。” “咱大宋得以安定,须以此为戒,立铁律、肃纪纲,绝不容奢靡之风再起!” 赵匡胤长吸一口气,压抑怒意,沉声令道: “传旨!” 赵光义即刻挺身:“臣在!” “命御史台立刻组巡查队,分赴京官署与宗室府第,严查藏药服丹之人。” “凡查实者,不论官高爵重,一律革职除籍,贬为庶人,永不录用!” 他目光如刀,又道: “并令各州府通告天下,凡违者,查封铺户,没收财产!” “情节严重者,流放边荒,令其知‘纵欲误国,守法安身’之理!” “臣遵旨!” 赵光义领命,声如金石:“臣即刻召御史与州府使臣,确保旨令迅速推行,绝不拖延! 让天下皆知,朝廷不容昏淫之风再染我大宋根基!” 言罢,他抱清单疾步出殿。 赵匡胤伫立原地,目送其去,复望天幕中渐隐的画面,心中怒火平息。 取而代之的是沉沉的忧思与守国之志。 他俯身拾起脚边一页清单,轻抹灰尘,凝视“粮草调度”四字,低声喃喃: “大宋能安,赖将士拼命、百姓盼稳。” “若宗室沉溺,官吏贪怠,再强的兵马也守不住江山。” “刘骜的下场——便是吾等的镜鉴。” 晨光越发灿然,透窗映在龙袍上,赭黄织锦折射柔光,恰似他心中那分“仁政与纲纪并重”的信念。 宫人入殿清扫,紫宸殿复归肃静,而赵匡胤心底那股誓守清明的决意,却比晨光更炽。 …… 洪武时期! 金銮殿内,晨光穿过高窗,映得金砖一片冷辉,空气中弥漫墨香与纸气。 朱元璋披玄色龙袍,纹饰威凛,他端坐龙椅。 指尖摩挲扶手上雕刻的云龙,木纹被年年摩抚得光滑,此刻却因力道过重,泛出白印。 殿中,刑部尚书詹同与锦衣卫指挥使蒋瓛肃立于前。 案上摊着新修的大明律补条,纸页仍留朱批笔痕,力透纸背。 朱元璋沉声道: “旧律虽有贪腐与败徳之刑,但‘怠政’惩处仍轻。 凡官员无故缺勤三日者,杖责二十;一月缺十日以上,革职削爵,永不叙用。 朝廷俸禄取自民脂民膏,岂容尸位素餐!” 詹同顿首:“陛下英明!臣已命刑部依此修订,待圣裁后,即刻颁行。” “另,地方官勾豪欺民者,宜设连坐之律——其上司若知情不报,同罪降调。” 蒋瓛上前应道:“陛下,锦衣卫方查数起贿案,若新律施行,可从重问罪,以儆效尤。” 话音未落,天幕突亮,金光贯顶。 三人皆抬首,只见那行鎏金大字再现——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八位——汉成帝刘骜。” 画面再现刘骜服丹纵欲、暴毙于赵合德怀中。 “啪!” 朱元璋一掌拍断龙椅扶手,木雕碎裂声震彻殿堂—— “荒唐!” 他猛然起身,明黄龙袍掠出一阵劲风。 案上的郑和航海图和粮草调度册被扫得翻飞作响,书页哗啦作响,怒气如火般翻腾。 …… 永乐时期! “如此无耻昏庸之辈,竟敢辱没帝王之名——真该碎尸万段!” 朱棣的声音如雷霆般在奉天殿内炸响,震得梁上尘灰簌簌而落。 他满面铁青,目光如刀,拳头紧攥,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我大明自太祖创业以来,立法明纪,重典治国,目的便是让臣民皆礼仪,不陷于败德之道!” “可那刘骜,身为九五之尊,竟沉迷声色,吞服丹药,纵欲亡身! “如此昏君,枉为帝王,他的死,不仅是自取其辱,更该让天下帝王引以为戒!” 第347章 让大明千秋万世,知节、守礼、不忘本——!! 郑和与张辅相视一眼,皆神情凝重。 张辅上前一步,拱手奏道: “陛下所言极是!刘骜之亡,不仅是身败,更是国衰之兆。 若纵雨之风流布天下,必腐纲纪,乱朝纲。” “臣请旨,令锦衣卫彻查京中勋贵、宗室及高官府邸,凡私藏丹药、一律拘押问罪,按律重惩!” 郑和也躬身奏道: “臣附议!” “并请陛下于大明律中增列‘纵欲罪’一条!” “明定凡官员因纵欲荒政、杖责八十,贬为庶人,流放边疆服役!” “若百姓扰乱乡里者,杖责四十,于市集示众,以儆效尤。” “如此方可肃纲常,正风纪,令百姓知耻而戒。” 朱棣深吸一口气,胸中怒意稍缓,却仍如暗潮翻涌。 他走到案前,抽出朱笔,在黄麻纸上重重写下两个大字——“严禁”。 笔锋犀利,墨迹透纸,连案几都被划出痕痕印迹。 “准奏!”他沉声喝道,目光坚定如铁,“传朕旨意,立刻执行: “第一,命锦衣卫缇骑即刻出动。” “三日之内彻查京中勋贵与宗室府邸。” “一律收押审讯,查实者按新律重办,不得徇情!” “第二,令刑部三日内将‘纵欲罪’正式编入大明律增修细则。” “颁布天下,让百官百姓皆知戒律!” “第三,命国子监博士每日于午门与朱雀大街宣讲‘克己自律’之道——” “以刘骜为鉴,明示天下:纵欲亡身,放欲乱国!” “臣遵旨!” 郑和与张辅齐声领命,声音如金石碰撞,透着决然与敬畏。 朱棣重新坐回龙椅,神情缓和几分,指尖轻抚案上的郑和航海图,语气低沉却铿锵: “朕从靖难登基,深知乱世之苦。” “百姓安居不易,纲纪一松,则天下易乱。” “刘骜的死,不只是西汉的耻,更是后世帝王的镜。” “朕治国,不独靠兵戈,更要以律法守人心,让大明千秋万世,知节、守礼、不忘本。” 他抬头望向天幕上渐渐消散的画面,眉宇间闪过冷厉的光。 “朕要让天下人明白——帝王的威仪,不在金殿龙袍,而在节与德!” “纵欲失德者,虽贵为天子,亦当遗臭万年!” 殿外的晨光愈发炽亮,透过菱花窗洒落在金砖地面,映得龙袍上十二章纹闪闪生辉。 远处传来锦衣卫整队的号令声,刀甲交鸣,气势森然。 那是朱棣一手铸就的“铁血秩序”, 在这肃正纲纪的誓令下,大明的律法与威仪,正被再次锻造成坚不可摧的长城。 此时,张辅上前,恭身奏道: “陛下英明!刘骜之祸,根源在于‘无节’——纵欲无度,荒政无度,终至自取灭亡。” “如今大明国运正盛,边军将士枕戈以待,西洋通商蒸蒸日上,更该防微杜渐,莫让荒唐之风蚀我根基。” “臣再请旨——” “令边军各营加强自律教化。由千户宣讲礼义纲常之义,以刘骜为戒,让将士知“酒色误人,纵欲亡身”之理!” “凡将士中有沉湎声色、懈怠军务者,一律贬为火头军,永不许重上沙场,以儆效尤,让其在苦役中省己悔过!” 郑和随即上前一步,深施一礼,声音沉稳而肃然: “臣亦附议!” “西洋通商频繁,往来商船不乏奸商,暗中夹带药物等禁品,若流入中原,恐致风气败坏。” “臣再请旨,命沿海各卫所即刻加强盘查——” “凡商船贩运药物者,货尽没收,船主杖责五十,流放漠北三年服苦役!” “若有官员包庇纵容,一律从重治罪,绝不宽贷!” 朱棣听罢二人奏请,心中怒火渐敛,取而代之的,是更深沉的思索与决断。 他走至案前,执朱笔于手,在黄麻纸上写下两个遒劲大字——“自律”。笔锋透纸,气势如刀。 “准奏!” 他抬首厉声道,声震奉天殿。 “传朕旨意,刻不容缓!” “第一,令边军各营依张辅所奏,日课自省,严惩沉迷声色者!” “第二,沿海卫所严查商旅,违禁之物一律没收,违令者重责流放!” “第三,命翰林院一月内编成帝王自律录,刊行天下,使宗室官员皆知古今之鉴!” “——君臣并修,方能固邦本;自律自省,方能立千秋!” 他目光如炬,环视殿中诸臣,语气沉稳却掷地有声: “惟有勤政修身,君臣同心,大明方可威震四海、昌隆万世。 若任奢靡侵骨,纵欲腐心,纵得天下,终将失之!” 郑和、张辅俯身齐声应道: “臣等遵旨!必竭全力推行,清纲整纪,扶国正气,使大明永兴不衰!” 天幕上的光影此时缓缓消散,但刘骜暴毙的惨象仍烙印在朱棣脑海。 他转身立于菱花窗前,晨光映在明黄龙袍上,十二章纹熠熠生辉—— 宛如他心底那道不可逾越的铁律——“克己慎欲,勤政安邦”。 殿外禁军操练的号声嘹亮,节奏铿锵,带着永乐朝独有的生机与秩序—— 那是立于律纪之上、在自律与勤政中崛起的大明气象。 郑和与张辅领旨出殿,步履疾而稳,急赴各司部署; 而朱棣再度回至御案前,展开航海图与军粮册,眸中神光湛然—— 他已在谋划下一步国策,誓要让大明的光辉,在自律与昌盛中,照耀更远的海疆与岁月。 …… 康熙时期! 乾清宫西暖阁内。 晨光透过糊着明纸的窗棂,柔和地洒落在御案上,映亮那摊开的黄河治理奏章。 康熙身着石青常服。 外披酱色缎马褂,腰系明黄丝绦,端坐于紫檀案后,神情专注。 他执起朱笔,在奏章“豫州段堤坝修缮完毕,可御百年洪患”一行旁,圈下醒目的朱印。 张廷玉身着浅蓝长袍,手捧伦常纲要草稿,恭敬立于侧首,语声温稳却条理清晰: “陛下,伦常纲要君臣’、‘父子’两篇已修成。” 康熙微微颔首,嘴边泛起一抹赞许之色: “若人人恣情放纵,家如何立?国又焉能安?” 第348章 侯景篡逆,终遭天罚!朕纵饿死,也不受逆臣之食——! 此时。 康熙抬眼望去,手中书页微颤;张廷玉亦屏息凝视,面色渐趋凝重。 只见天幕上浮现鎏金大字——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葩死因,第八位——汉成帝刘骜!” 康熙神色瞬变,平静被收拢,眉宇间透出凌厉的思虑。 画面转瞬浮现—— 汉成帝刘骜斜倚天鹅绒软榻,眼底乌青隐现,透出疲惫与空虚。 赵合德手捧鎏金托盘。 其上那枚赤红丹药,在烛火映照下泛出妖异光泽。 刘骜毫不迟疑吞下丹药,沉溺于艳香柔语中。 顷刻,胸口剧痛如裂,血涌如泉,洒落在白色鲛绡被上,艳若红梅。 转瞬间,他便双目圆睁,气绝榻上,死状凄惨。 康熙缓缓说道:“刘骜与商纣,皆生于盛世,承祖业丰厚,却迷于声色。” “商纣以酒肉荒民,刘骜以丹药伤身,终一亡国,一亡身——” “真是连帝王的尊严都葬送殆尽。” 他顿了片刻,目光扫向案上黄河奏章,语气多了几分沉思: “朕登基以来,夙夜不息,只为黎庶安宁。” “黄河之险,需年年治、岁岁修,方保无虞。” “帝王之道,须日日省、处处戒,方可固国基。” “刘骜舍国图私,以欲丧命,此等昏庸,死有余辜。” 张廷玉闻言,俯首奏道: “陛下圣明!” “刘骜之死,正是‘纵欲无度’的昭示。” “我朝国祚方隆,风化为先,万不可令奢靡之气侵骨蚀纲。” “臣请旨——由宗人府加紧宗室教化,每月设‘自律课’一堂。” “命翰林学士讲夏桀、商纣、刘骜等昏主覆亡之鉴!” “再以太祖、太宗勤政节俭为例,令宗室明白——自律则昌,纵欲则亡!” 康熙微微颔首,眼神深处闪烁着不容动摇的光。 “依奏!此事刻不容缓,立刻推行。” 他略作沉思,又续道: “再传一道旨意——” “命各省督抚于官学开设‘戒欲篇’,将刘骜一案编写为训诫讲稿,由学官每日诵讲。” “并令地方士绅协助官府,在市井张贴‘戒欲自持’的榜文——” “以百姓听得懂的话语,讲清‘纵欲害身、误家、乱国’之理。” 说罢,他提笔在伦常纲要草案上写下四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戒欲自律”。 “宗室须自持,方能为民表率。官员能自律,方称尽责!” “百姓若自守,方得家和国安。” “朕要令天下,从宗亲贵胄到黎民百姓,都将‘自律’二字刻入心骨,不复蹈刘骜覆辙!” 张廷玉俯首叩应,语气坚定沉稳: “臣遵旨!” “臣即刻召集宗人府、顺天府与各省督抚,务使陛下之命一日内传遍各地,三日内必见施行,绝不容奢靡风气再起于大清!” 天幕视频渐暗,然而刘骜暴毙的血腥画面仍深烙康熙心底。 他放下奏折,又拿起一份黄河水利章,手指停在“豫州堤防修复”几字之上,若有所思。 “堤防年年修补,方能御水无患;纲纪时时警惕,方可防乱除弊。” “刘骜之死,不只是朕的警钟,更是天下的教训——” “凡懈怠一分,便愧对列祖列宗,负了万民信托。” 殿外传来轻柔的脚步声,宫人端来新沏的雨前龙井。 茶香袅袅,氤氲了方才肃杀的气息。 康熙抿了一口茶,神情略缓,视线穿窗而出—— 乾清宫的琉璃瓦在晨光下流金闪耀,远处太学传来学子诵读之声: “克己复礼为仁”的句子隐隐回荡,与他胸中“自律”之念暗暗契合。 张廷玉已退下,想必正忙着传达圣旨。 康熙重新执笔,伏案阅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与窗外的书声交织成一曲沉静的和音。 那声音里,犹如在诉说着盛世背后—— 帝王守纪、百官自律、天下安康的信念。 忽然,天幕再度亮起,金色的巨字滚滚而出,震响九天,跨越诸朝时空: 【历史十大帝王的奇异死因,第九位!】 【赌气绝食而亡——南朝梁武帝·萧衍】 【痴迷佛法的“台城饿魂”】 【南朝梁太清三年。台城寒风穿殿而过,卷起片片枯叶。】 【叛军侯景的士兵守在殿外,甲叶碰撞声不断,似钝刃反复割在囚徒的神经上。】 【殿内陈设早已积灰,往日金碧辉煌的宝座蒙尘黯淡,】 【唯角落那尊铜佛仍泛微光——那是萧衍被囚后,唯一被允许携带的物件。】 【八旬的梁武帝,形容枯槁,白须垂胸,旧僧衣取代了龙袍。】 【他盘坐冰地,双手合十,却并未望向铜佛,而是凝视紧闭的殿门,眼底燃着不屈的火。】 【数日前,侯景派人送来一碗糙米饭,夹着沙砾,菜碟中仅有几根枯黄的青菜。】 【士兵冷笑道:“陛下,如今台城断粮,这已是天恩。您若还摆皇威,只怕连这碗饭都没了。”】 【萧衍怒不可遏,一掌掀翻饭碗,糙米四散。】 【他指着士兵,声音颤抖却森冷:“朕乃梁主,岂食叛贼施舍?】 【侯景篡逆,终遭天罚!朕纵饿死,也不受逆臣之食!”】 【士兵不屑一顾,俯身拾起碎瓷:“陛下尽管绝食吧,如今江山早非梁姓所有。”】 【门阖,殿中重归寂静。】 【萧衍凝视那地上的饭粒,腹中饥饿如火灼烧,可他咬牙挺直身子,誓不屈服。】 【当年的他,曾以雄心并命起兵灭齐,励精图治、轻徭薄赋,夜批奏章。】 【然晚年迷信佛理,四度舍身出家,每次皆由群臣倾国之资赎回,朝纲由此松弛,官吏腐化,民怨沸腾。】 【侯景趁势举兵,以“清君侧”为名反叛,一路势如破竹,终破台城,将他幽禁。】 【被困多日,萧衍仍心怀幻想,以为叛军不敢害他——】 【以为旧臣会举兵救主。然日复一日,除叛军步声外,再无援音。】 【饥饿蚀骨,视线渐模糊,他倚墙而坐,仍紧握那尊铜佛。】 【他忆起同泰寺的诵经声,忆起群臣凑银赎身的无奈,忆起黎民因赋役疲敝、流离失所的痛苦……】 【“朕……错了吗?”他喃喃低语。】 【随即又咬紧牙关,将恨意归咎叛贼:“是侯景!是他乱我社稷!朕若屈服,便辱宗庙!”】 【于是,萧衍宁死不食,终以饥绝而亡。】 第349章 以愚忠掩无谋,饿死己身,也断了梁室生机——!! 【最初的几日,萧衍还能凭着檐下残留的雨滴勉强润喉。】 【但随着日子推移,饥渴与虚弱如藤蔓般攀上他的全身,连抬起手臂都成了一种奢望。】 【到了第五天,铜佛轰然倒在地上,尘土飞起。】 【萧衍半睁的眼神定格在殿门的方向,那目光似乎仍在等着永远不会来的救兵。】 【来送饭的士兵试着俯身察探,却发现那微弱的鼻息已几乎断绝。】 【他沉默片刻,摇头转身——】 【这位曾统御梁国四十余载的天子,这个以佛法自居、妄图普渡众生的帝王——】 【最终还是在台城冰冷的净居殿中,带着赌气与执念,走完了他荒唐的一生。】 【他死时,身畔空无一人,唯有那尊被岁月磨冷的铜佛伴在侧。】 【萧衍终年八十有六,原本是历代帝王中罕见的长寿者。】 【但却落得孤寂至极——无国葬、无哀乐。】 【甚至没有一口棺木,只被叛军随意掩埋在城角荒地。】 【梁书里只淡淡记下“太清三年五月丙辰,帝崩于净居殿,时年八十六”。寥寥数语,却透着深深讽刺——】 【一位以慈悲为志的君主,终究被执念所困!】 【一位自诩护国的帝王,亲手埋葬了自己苦心建立的江山。】 【天幕的视频慢慢消散,只留下一道鎏金字迹,照亮时空的尽头——“执念太深,佛亦难渡;帝王失责,江山易主。”】 【那既是萧衍的一生写照。】 【也是对后世帝王的长鸣警钟:帝王的“气节”,应守于家国苍生中。】 【帝王的“信仰”,当助理政道,而非成为懒政的托辞。】 …… 大秦! 咸阳宫章台殿内,铜灯的火光跳跃不息,鲸油的气息混着竹简的淡香,映得满殿温润如金。 嬴政方才批完陇西郡的赈灾奏报,朱笔尚悬在半空,指腹仍带着未干的墨痕。 那奏报言及春旱肆虐,陇西三成农户歉收。 他方下旨命内史府调拨三万石粮草,又令少府赶制冬衣五千件,于霜降前送抵灾区。 然而笔未及放,殿外光线骤变。 原本的晚霞被一束金光刺破,那光如利剑穿透殿宇,在墙上铺开一幕生动的画卷。 画中,一名披袈裟的老者枯瘦如柴,蜷缩在破殿角落—— 陶碗空空,眼中最后一点神采,随饥饿的煎熬缓缓熄灭。 旁白的声音低沉而哀婉:——南朝梁武帝萧衍,沉迷佛法、废弛政务,引侯景作乱,被囚台城,最终以绝食赌气而亡。 “荒谬!可笑!” 嬴政骤然怒拍案几,朱笔坠地,玉笔洗震响,墨汁飞溅—— 洇在摊开的秦律竹简上,化作一片漆黑污点,如同历史上抹不去的耻痕。 他霍然起身,玄色龙袍随势掠动,扫落几卷奏章,滚落地面。 龙靴踏过竹简,发出低沉的“咔嚓”声,他的目光冰冷锋利,死死锁定那金幕之中萧衍的身影。 “帝王之责,在于守土安民,使四海平定、百姓乐业,而非以意气行事、自绝退路!” 嬴政的怒声震得梁尘纷落,落在他肩上的灰渣被气势震散。 他抬手指向画面,声音低沉如雷: “萧衍当年能定南齐、开梁室,原也有治世之才。” “奈何自坠佛门,四度舍身同泰寺,令群臣倾尽国库赎身。” “那些钱粮,本可赈民修堤、补甲养兵,他却尽耗于香火之中。” “朝纲因之败坏,贪吏滋生,民怨滔天,侯景之乱由此而起——此等昏惑,何颜称帝!” 他语势愈发激烈,手掌重按剑柄,指节泛白: “既被囚禁,若能暂忍屈辱,假意顺贼,暗结旧部,重整乾坤,未尝不能东山再起。” “偏偏他以绝食为‘气节’,以一死为‘骨气’,以愚忠掩无谋,饿死己身,也断了梁室生机!” “他可曾想过——他一息既绝,多少台城百姓惨遭屠戮?” “多少宗族血脉随之湮灭?这岂是帝王?分明是乱国的祸根!” 殿中侍立的太监早已战栗伏地,额头几乎贴上地砖,不敢出声。 扶苏立于一侧,虽为画中景象震撼,仍强自镇定。 他目睹父皇怒容,心中更添敬惧—— 自幼,父王教他读商君书,言“国以农战而强”,教他“法不行则盗起”,从未有过“妄想虚谈”之词。 而此刻,萧衍之例,更让他理解父王所言“务实守责”的真意。 嬴政深吸一口气,压下心火,转首看向扶苏,声音再度沉稳而峻厉: “传旨——令宗正寺召集博士,编录梁武帝失政记!” “详写其痴佛废政、侯景作乱、被囚绝食之因果,务求实录,不许粉饰。” “成书后抄百册,发于宗室诸子,令日诵三遍。” “宗正寺卿亲自考核,若有不熟其文、不明其过者,罚赴骊山劳作,直至悔悟!” 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沉光: “朕要让大秦子孙记住——帝王之‘骨’,不在固执,不在逞强,而在知进退、明轻重、能忍辱负重! 当年孝公为强秦能求贤若渴,容旧族之讥; 商君行法,宁自受刑以明国度——此才是我大秦之气节!” 嬴政说罢,声音再低沉三分,似将整个殿宇都压进这片肃然之中。 “若有后世帝王敢效那萧衍之举,置江山社稷于不顾,以天子之尊为儿戏,朕定不宽赦!” “纵是我嬴氏子孙,也绝不容情!” “儿臣谨遵父王之命!” 扶苏俯身叩首,声音铿锵: “儿臣必亲赴宗正寺,督察博士编撰,确保卷帙皆有实据。” “宗室子弟日后诵读考核,儿臣也当在场旁听。” “若有怠惰浮华之辈,必依父王旨意严惩,绝不使半分虚妄之风染指大秦宗脉!” 嬴政微微颔首,转眸望向天幕。 那道光影已渐渐消散,只余一抹鎏金的余晖映照在他冷峻的面庞。 他缓步回到御案前,俯身拾起落地的竹简。 指尖轻抚那被龙靴碾出的浅痕,心念暗起—— 自襄公护周东迁,献公变法振邦,至朕一统六合,六世之功,方得今日天下一统。 萧衍以一己迷执毁其基业,如此覆辙,大秦绝不可蹈! “帝王无私事。” 嬴政低沉开口,声音沉稳而庄严: “每一念,系万民生死!” “帝王无退路,每一步,皆为山河铺基。” “吾嬴氏子孙,永记此言!” 章台殿内,声若洪钟,久久回荡。 第350章 为的是什么?!为的是江山!为的是黎庶——!! “萧衍之亡,乃天下之鉴——” “帝若忘本,心若虚妄,纵拥万里山河,终将化灰成空。” “大秦,不得重蹈其途!” 殿外风卷宫灯,火光微颤,却不灭不摇,似在回应这份铁血之志。 嬴政复又落座,翻开北击匈奴的军报。 指尖停在“蒙恬已率三十万大军抵达九原郡”字句上,轻轻一顿。 他知道,守国之道,不独在惩戒警诫,更在勤勉求实。 江山稳固,需以政为本,以民为根。 此乃帝王之“骨”,亦是长治久安之魂。 …… 汉高祖时期! 长乐宫偏殿,春风携海棠香气盈满帷幕。 案上摊着一幅渭水水渠修复图,墨迹犹新。 刘邦执一枚青铜酒盏,盏中酒色微晃,映出他深沉的目光。 那目光落在图纸上标注“渭水支流”“灌溉区域”的线条间,眉宇微蹙。 萧何方才禀告:关中去年渠塞,万亩良田失灌。 今年若不及早修葺,恐误秋收。 刘邦用指节叩了叩“泾渭交汇”处,沉声道: “此处堤土须再筑数层。” “去年汛期正是这里决口,百姓受苦,此番不可重蹈覆辙。” “陛下放心。”萧何俯首道: “臣已调少府百名老工匠,明日即发泾渭沿岸,必保堤固渠畅。” 话音未落,殿外忽有异光。 暮色温润的天际被一缕鎏金之辉撕裂,那光直投宫墙,幻化成一幅活生生的画面—— 画中,残宫破瓦,蛛网垂挂—— 一老者披褪色袈裟蜷卧墙隅,面黄骨瘦,唇裂无声,面前陶碗空空。 随之,一道低沉的旁白在殿内回荡: “南朝梁武帝萧衍,惑于佛法,荒于政务,致侯景作乱,身陷台城,终以绝食殒命,梁祚遂灭。” “啪——!” 青铜酒盏坠地,酒液四溅,染湿了水渠图纸,“良田”“村落”字迹模糊一片。 刘邦霍然起身,衣袂翻飞,粗布龙袍扫过案牍,眉目间满是怒火。 “此萧衍!” 他指天幕,声如雷霆:“竟将天子之尊,当作儿戏!” “他以天下为佛堂,以百姓为供养?可笑!可恨!” 萧何亦面色凝重。 典籍之中帝王失德多矣,然如萧衍般荒唐至极者,实罕见。 刘邦来回踱步,龙靴踏得酒迹斑驳。他回想往昔征伐之苦,语声陡然高昂: “鸿门宴上,项羽那厮欲置我于死地!” “我咬牙赔笑,只为留命!” “彭城一败,兄弟丧尽,老父与妻被掳,他欲烹我父,我仍得强作镇定,说‘分我一杯羹’!为何?” “为江山,为黎庶!他萧衍倒好,国在手中,却自弃天下!” 刘邦怒叱震殿,袖中风起,海棠花瓣随风飘落,落满案上残酒与图纸。 “咱这一路忍辱负重,究竟图个什么?!” “不就是想打下这片江山,让弟兄们有个安稳的去处!” “让天下老百姓能安居乐业,不再受战火折磨、能种地吃饱饭吗?” “可那萧衍倒好,本有现成的江山,却不好好守着——” “整天钻进寺庙念经,把朝政抛在脑后,折腾得国库一干二净。” “如今被人囚禁,倒也罢了!” “可他不想着振作、平乱、联络旧部,反而赌气绝食——” “这是拿命赌气,拿梁朝的社稷赌气,拿百姓的生死赌气!” 说到激动处,刘邦抬手一拍宫墙,青砖震得微颤,指节泛白。 “他一死,倒是图个痛快;可梁朝的百姓呢?” “叛军入城,那些无辜的百姓找谁哭诉? “那些忠臣宗室,又得受多少连累?” “这哪是帝王所为?分明是昏君,是祸国殃民的蠢材!” 萧何紧随其后,出殿躬身奏道: “陛下所言极是!” “萧衍之罪,在于‘忘本’——” “他忘了自己如何得这江山,也忘了帝王之责是护国安民,更忘了百姓才是根本。” “如今天幕显其荒唐,正是给我大汉敲响的警钟。” “臣请旨——命太学博士将此事编成通俗讲稿,详述其痴迷佛法、荒废政务、绝食身亡之事!” “更要写清梁朝百姓因此受的苦难!” “再下令各郡县学官,于市集与乡野间宣讲,使百姓皆知——” “明君当以社稷为重,而非沉溺虚妄、意气用事!” “也让那些心怀异志之人看看,昏君误国的下场有多惨!” 刘邦频频点头,眸光扫过远处田野,农夫正弯腰劳作,语气又沉稳下来: “准奏!!” “此外,再传朕旨——” “令各郡太守加紧军备,挑选健壮子弟入郡兵,定期操练,以防盗匪、叛乱!” “并命开仓赈济,凡春荒饥民,先救后问,绝不许有饿死的大汉子民!” 他顿了顿,又叮嘱道: “关中水利修缮一事,你得亲自督办,防止工匠偷工减料、官吏克扣粮草。” “大汉初立,根基未稳,若再生懈怠,岂不重蹈梁朝覆辙?” “昏君误国,岂容再现!” “臣遵旨!” 萧何郑重领命,语气铿锵: “臣即刻召集太学博士与各郡太守,确保三日内传遍各地——” “让天下人知帝王之戒,不容虚妄之风再起,不让百姓重受昏君之祸!” 此时,天幕光影缓缓消散,鎏金之色渐褪,暮春的晚霞笼罩庭院,海棠花香浓郁弥漫。 刘邦望着长安城外升起的缕缕炊烟,那是百姓炊火的气息,是天下安宁的象征。 他轻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温厚: “咱打了这许多年仗,为的就是天下太平,让百姓能安居。 萧衍的荒唐,咱得记一辈子,子孙也得记—— 大汉的帝王,永不能忘本,永远要以百姓为心,以江山安稳为先。” 萧何再拜答道: “陛下圣言,臣必录之,附于汉律注解,使后世子孙代代铭记,不敢忘怀。” 刘邦点头,转身入殿,拾起案上被酒浸湿的水渠图纸,小心拭干。 图上“灌溉区域”几字虽被酒渍晕开,却依旧清晰,那是大汉的根,是百姓的命。 他心中默念:梁武帝的愚行,绝不能在大汉重演;这片江山,必须稳稳守住,让百姓代代安生。 偏殿的青铜灯盏次第点亮,光影映着刘邦专注的面庞,也照亮他手中那卷承载民生与希望的图纸。 窗外春风轻拂,夹着海棠香与大汉新兴的勃勃生机。 第351章 朕敢令将士远征漠北,敢耗心血打通西域,不是为虚名!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宣室殿的晨光格外明亮,穿过琉璃窗棂,洒在案上堆积的贡品上。 和田玉璧温润如水。 西域葡萄酿的酒在错金铜壶中荡出琥珀色光泽。 还有一缕缕大宛汗血宝马鬃毛,被绢布层层包裹。 这些皆是西域诸国新送来的贡物。 刘彻指尖拨弄着玉璧,目光却落在案旁展开的西域地图上。 霍光正指着“乌孙国”的位置,恭声汇报: “乌孙王已允下婚约,明春公主便启程来汉。” “届时两国可于敦煌设互市,不仅可得良马,更能借道乌孙,与大月氏开商路。” “此举,可再推进陛下通西域之宏图。” 刘彻听罢,嘴角微勾,掌中玉璧轻转: “好!互市之制务必详定,让诸国得利,也不能让大汉吃亏。” “敦煌粮仓须增储,防途有变,能接济使臣与商旅。” 他素来务实,心思不在珍玩,而在天下与民生。 然殿外天光突变。 原本清明的晨色,被鎏金光芒骤然吞没,那光穿透殿宇—— 映在宣室殿墙壁上,化作一幕令人心悸的景象。 画面中,宫殿梁柱残破,蛛网遍布。 一老者披褪色袈裟,蜷缩在冰冷的地砖上,面颊消瘦、唇裂渗血,双手攥着空碗,气息奄奄。 旁白低沉传出: “南朝梁武帝萧衍,沉迷佛法,四次舍身同泰寺,引侯景之乱。” 又被囚台城,绝食七日而死,梁朝由此倾覆。” “砰!” 刘彻猛地攥紧玉璧,指节发白,掌心被玉角硌出痛意。 他将玉璧重重掷回案上,撞击铜壶,发出刺耳的“当啷”声,连贡品都微微震颤。 “痴佛荒政,被囚绝食——” “这哪是帝王?简直是个任性的孩童!” 刘彻怒声震殿,龙袍衣摆扫过地图,目光如火焰般灼烈。 “朕即位以来,开边定远,击退匈奴,命卫青、霍去病征战漠北,为的是让边疆无患、百姓安生!” “朕修漕渠,劝农桑,令赵过行代田法,使关中亩产倍增,为的是让百姓丰衣足食!” “帝王之权,当用以兴邦利民,不是用来念经避世,更不是用性命赌气!” 霍光垂首附和: “陛下英明!萧衍之亡,正是‘玩物丧志’之鉴。” “他本有平定南齐之才,却困于佛法,荒废政纲——” “国库钱财,本应赈灾养兵,却被他用来赎‘出家之身’。” “朝权本应肃政强国,却纵僧尼横行。” “被囚之时,不思图存,反以绝食殉虚妄之‘骨气’,遂令国灭民苦,社稷俱焚。” 刘彻沉声道: “此等痴昏之主,当为后世之戒。大汉子孙,休重蹈其覆!” 他的目光重新落在御案上那幅西域地图上。 而手指在“匈奴王庭”的位置重重一按,语气如金石般冷冽: “朕最痛恨的,便是那等视江山社稷为儿戏之人!” “昔日匈奴犯我边陲,掠我粮草。” “若朕也像萧衍那般沉迷幻梦、逃避国事,大汉的山河早已尽入他族之手!” “朕敢令将士远征漠北,敢耗十年心血打通西域,不是为虚名!” “而是因为朕深知——帝王之举,系于黎民之命,关乎国运之兴衰。” “一刻都不能懈怠,更不容半分妄念!” 他转身,眼神坚定地看向霍光,声音沉稳而有力: “传朕旨!” “第一,令御史台立刻加大督察力度!” “凡朝中官员有沉湎佛道、荒于政务者,不问品级高低,一律削职除爵,贬为庶民!” “第二,命国子监召集博士,即刻编撰帝王戒,收录梁武帝萧衍沉佛废政之事!” “并将汉成帝刘骜贪酒误国、商纣王残虐亡身等史例一并记载。” “要剖析他们如何从盛转衰,如何一步步陷入昏聩。” “成书之后,宗室子弟每日诵读,国子监学子逐字研习。” “要让他们明白:‘帝王以勤政为本,以民为根。’” “不得如昏君之流,将权柄视为玩物,将天下之责当作负累!” 霍光俯身领命,神色笃定: “臣遵旨!” “臣即召御史大夫与国子监博士商议,三日之内必使陛下旨意传遍百司。” “大汉朝堂绝不容虚妄之风,更不容懈怠之气!” “臣誓令百官与学子,皆谨记‘务实勤政’四字!” 此时,天幕上金光渐散,宣室殿重归清明。 刘彻走到案前,拾起那枚和田玉璧,指尖摩挲着上面精雕的“山河图”。 纹理间似流转着大汉山川的气脉与百姓的命息。 他轻叹一声,语气中透着深沉的决心: “朕要让天下人明白,帝王的‘信仰’,不是避世求静的空门,而是强国富民的志向!” “帝王的‘尊严’,从不是绝食示威换来的虚名,而是以政通人和、国泰民安赢得的真声。” “萧衍的覆亡,是警钟长鸣——” “凡帝王若敢忘了这份使命,沉溺虚妄,朕绝不宽宥!” 霍光再次拜道: “陛下所言,足为千秋鉴!” “臣必将此语载入史册,使后世君王代代诵读,不敢忘‘勤政务实、富国安民’之心。” 殿外微风拂过,带来远处花木的清香。 刘彻执起朱笔,在西域地图“大宛”一处圈上鲜红的印记—— 那是他即将打通的通商要道,是实现“大汉雄立天下”宏图的又一步。 而萧衍的覆亡,宛若一记铁钟,警醒着他—— 唯有脚踏实地、勤政为民,方能使大汉根基永固,声威万世。 …… 蜀汉时期! 白帝城永安宫偏殿,药香与檀烟交织,氤氲在微凉的空气里。 刘备刚饮下一碗苦涩的药汤,额上渗出细汗。 他靠在楠木软榻上,面色如纸,枯瘦的手搭在锦被上,指节青白。 诸葛亮手持南中军情奏报,低声禀明孟获叛乱的形势。 案上摊着南中地势图,密密标注着蜀军布防。 “丞相……” 刘备声音沙哑,喘息微重: “南中山深瘴重,将士行军艰辛,命粮官多备御寒衣物与防瘴草药,切莫让弟兄冻病而亡。” 诸葛亮恭声道:“陛下放心。” “臣已调成都仓中三万件冬衣、五千斤艾草,三日内必抵军营,绝不让将士受苦。” 第352章 萧衍刚开始非庸主!他平齐、立梁,曾有圣君之姿——! 忽而,殿外天光骤变。 原本昏淡的日色被一缕鎏金之光取代,透过窗棂洒入殿中—— 直照在偏殿墙壁上,凝成一幅凄凉的画面。 画面中,昔日的台城宫阙破败不堪,梁柱腐朽,尘埃厚积。 一个披褪色僧衣的老者蜷缩在角落,骨瘦如柴,唇裂出血,手中紧攥一只空碗,眼神黯淡,气息奄奄。 旁白低沉而悲凉: “南朝梁武帝萧衍,惑于佛理,四度舍身同泰寺,终致侯景作乱,以绝食示志,七日殒命,梁室分崩离析。” “咳……咳咳咳!” 刘备猛然剧烈咳嗽,血丝溅染锦帕。 “陛下息怒,勿动龙体!” 诸葛亮忙俯身抚背,递上温水。 刘备接过,手指微颤,目光锁定墙上的画面,声音激切: “萧衍……真乃昏愚至极!” “朕自涿郡起兵,三十余载,虽偏安蜀地,心系汉室,日夜不敢懈怠!” “即便卧病永安宫,仍要亲听军情、察粮道,不负将士忠心,不负蜀民所望!” “他倒好,坐拥江山,却醉心佛法,抛却朝纲!” “被囚之时,不谋社稷,不思救民,竟以绝食为尊!” “此等帝王,枉称天子!” 诸葛亮缓声叹息: “陛下所言甚当。” “萧衍之失,在于执念太深——以佛理逃政务,以苦行求尊严。” “然帝王尊严非绝食可得,而应以治国安民立威!” “国祚安稳非诵经而来,而赖勤政尽责、将士护疆。” 刘备渐缓呼吸,凝视案上奏报,神色忧重: “孔明,蜀汉势危——北有魏虎,东有吴寇,南中复乱。” “国力微弱,一旦懈怠,若再生萧衍之徒,蜀汉恐步梁祸!” 他略作停顿,气息略急:“你所奏者,朕准!” “待朕略愈,即令各郡县出榜:官吏百姓皆不得沉迷佛道。” “官若因佛废政,立降立查!” “民若拜佛荒农,由里正劝戒,屡教不改者,罚以徭役,使其明白——农桑才是立国之基!” 刘备语锋愈坚定: “再者,着你以萧衍之事作文告,悬示于各郡衙署与市集,让人皆知:为官以民为本,勿溺虚妄。” “地方官须勤巡乡野,察民疾苦,莫待于官舍饮宴清谈。” “朕要让蜀汉上下皆知——虽势弱,亦不可学梁室之亡,由君昏臣懒而丧国!” 诸葛亮俯首: “臣奉旨!” “臣即命尚书台草文,明日传遍蜀地,使百官百姓皆识萧衍之过,皆懂勤政之义。” “陛下放心,臣誓辅社稷,守蜀汉基业,不令梁祸重演!” 刘备缓缓点头,伸手握住诸葛亮的掌,气息微弱却含信任: “孔明,朕寿将尽,蜀汉之命,尽托于汝。” “务要铭萧衍之戒,教太子明白——帝王之责,在于治国安民,非逸乐避政。” “朕但求死后无愧列祖,无愧忠骨,无愧黎民。” 诸葛亮眼含热泪,郑重顿首: “臣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必辅太子复汉业,归旧都,不负陛下托命,不负苍生所望!” 此刻,鎏金光渐渐退去,偏殿重归静寂,唯药香袅袅,随风散入长空。 …… 贞观位面。 两仪殿中,晨光透过雕刻精致的窗棂。 随后洒落在案上堆叠的奏折与赋税账册上,纸页在微风中轻轻颤动。 李世民一向以民为本,唯有百姓安康,江山方可长稳。 然而,殿外的天色忽然生变。 原本温柔的晨光,被一道鎏金的光芒穿透—— 那光如织锦般在殿墙上铺展,转瞬间显现出一幅破败萧索的画面—— 昔日辉煌的台城宫阙,如今梁柱覆满蛛丝,地面尘叶杂陈—— 一位身披褪色僧袍的老人蜷伏在角落,颧骨高耸、双唇干裂,渗出丝丝血痕。 他紧握着一个空陶碗,呼吸微弱得几乎听不见。 一道低沉的旁白随之响起,饱含悲悯: “南朝梁武帝萧衍,早年励精图治,平定南齐、重修法度——” “然晚年沉溺佛法,四度舍身同泰寺,耗尽国库,废弛朝政。” “侯景之乱后被囚台城,竟以绝食七日殒命,梁国随之崩溃,民不聊生。” “砰——!!!” 李世民猛地阖上案上的赋税簿册,纸页交击之声在殿内回荡。 他神色骤冷,目光由温和转为肃怒。 指间握着的狼毫笔被重重搁入笔洗,墨汁飞溅,晕开一圈深色印痕。 “帝王的‘骨气’,应当用来抵御外侮、庇护黎民,而非与叛贼赌气!” 他声音沉痛,胸中怒意暗涌。 李世民霍然起身,玄色龙袍的衣摆扫过案边的奏报,目光如电,直视房玄龄与魏征。 “萧衍刚开始庸主!他平齐、立梁,初政宽仁,减赋抑贪,曾有圣君之姿。” “可惜他后期沉湎佛法,把朝堂当幻境,把国库当私囊。” “四次入寺舍身,让大臣倾尽民脂去赎其身! “那些钱财,本该救荒恤民、犒赏将士,却被他耗于虚空佛事——岂不可恨!” 他指向那面金光下的画卷,语调愈发悲愤: “被囚之后,若能忍辱负重,联络旧部,重聚人心,纵有一线生机,亦能救梁国之命!” “可他倒好,拿绝食作骨气,拿生死当赌注!他死得痛快,可百姓何辜? “那些为他征战的将士,得不到抚恤!” “那些被乱军荼毒的百姓,又有谁替他们伸冤?” “此人,‘昏君’二字都难以尽述其过!” 房玄龄俯身奏道: “陛下英明!” “萧衍之事,正是一场由‘明’入‘昏’的惨剧。” “早年知民瘼,晚年陷私欲,忘却创业艰辛,丢却帝王之责。” “臣请旨——命宗人府加重宗室子弟教化,每月开设‘史鉴讲堂’,由翰林学士亲授萧衍之事!” “以我朝创业为鉴,让宗室明白‘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的道理,不可因富贵而忘本。” 他稍作停顿,复又道: “并请编撰贞观政要续编,将萧衍之事详载其中,既记其功,更剖其失!” “帝王一旦纵情私欲,疏于政务,再盛的江山也会倾覆。” “令群臣日读,使之铭心——” “为上者不可贪逸,帝王不可怠政!” 第353章 被囚之后,他若忍辱负重、密召旧部,尚有回天之望! 魏征随即上前一步,沉声附议: “萧衍之祸,不仅在失德,更在纵佛乱政。” “他放任寺庙侵占田亩,纵僧尼免税徭役,致百姓为避苛捐纷纷出家,田荒库空。” “臣请旨:令御史台即刻会同地方官府,清查寺庙道观——” “凡侵地一律严惩,没收田产归民!” “并定律——寺观须依法纳税,僧尼人数不得逾地方总数之一分,不得再让佛道之风败坏国政!” 他语气一顿,目光如炬: “佛道本为劝善修心之途,用得其所,利于社稷!” “若行偏差,便成祸乱之源。帝王若不明辨,终必误国。” 李世民听罢,目光沉凝,心中怒意渐敛,只余深思与警觉。 他回到案前,重新展开河南道赈灾奏报,手指摩挲“百姓流离”数字,语气低沉而坚定: “准奏!” “房玄龄所议宗室教化、修编贞观政要续编,三日内施行!” “魏征所奏严查寺观事,由御史台督导,地方州府配合,若有推诿懈怠者,与萧衍同罪论处!” 他抬眼环视殿中,声若金石: “江山非朕一人之江山,而是天下黎民之江山! “朕玄武门起兵,不为权位富贵,只为百姓能安居、家国可久安。” “萧衍之亡,乃警钟长鸣——谁敢重蹈其覆辙,纵欲废政、弃民负国,朕必诛之!” “臣等谨遵圣训!” 房玄龄、魏征齐声应诺,语气肃然。 殿外金光渐退,天幕画面淡散,两仪殿重归宁静。 李世民坐回御案,提笔在“减免租庸调”之句上轻点,神情坚定。 “贞观之治来之不易,凡政须以民为本!” “萧衍之殇,绝不能重演于我唐。百姓的希望,不容帝王一念而毁。” 他抬头望向窗外,只见柳条新绿,晨光温润,映照着太极宫的青砖庭院,恰似盛世祥和。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落笔签名,字势遒劲—— 那不仅是一纸赋税之策,更是对万民的允诺,对江山的担当。 殿内奏折依旧堆积如山,而李世民的目光,却比晨光更为清明。 他心知—— 贞观的根基,不在一时勤政,而在“以民为本”的信念代代相传。 唯有如此,大唐方能国祚绵长,百姓方能岁岁安稳。 …… 大宋时期! 晨光透过紫宸殿的雕花窗棂,柔和洒落在案上摊开的军粮调拨清册上。 赵匡胤指尖捻着一枚象牙算筹,正与赵光义逐项核算西北边军的物资分配。 入冬以来,项部族屡次侵扰边境,延州、庆州两地守军急需御寒之物。 清册上密密麻麻写着“棉衣九千件”、“粮草四万石”、“炭火十二万斤”,每一笔都关乎将士生死与国防安危。 “延州去岁因缺棉衣冻毙数十人,今年绝不能再让弟兄们受那苦。” 赵匡胤语气低沉,却掷地有声。他抬手以算筹清点账册: “命少府监加紧赶制,十日之内务必送达延州。” “若误期——令主事亲来殿前受责!” 赵光义拱手答道: “兄长放心,臣已遣枢密院专员全程督运,务必准时抵达,不让一兵受寒。” 兄弟二人正细议间,殿外的天光忽然骤变。 原本温柔的日色,被一道璀璨鎏金光芒取代。 那光芒自天顶垂落,照亮紫宸殿的墙壁,片刻间竟幻化出一幅残败的视频。 画面中,宫阙梁柱早已腐朽,瓦砾遍地,尘埃与枯叶混杂。 一个披着褪色袈裟的老者蜷缩在角落,形容枯槁,唇裂出血,双手死死攥着空碗,气若游丝。 天外之音低沉传来,带着哀怜与警醒: “南朝梁武帝萧衍,早年励精图治,后沉溺佛法,四度舍身同泰寺,掏空国库,弃政事于不顾。” “侯景之乱起,被囚台城,赌气绝食七日而死,梁室由此土崩瓦解,生灵涂炭。” “啪!!!” 赵匡胤猛然拍案,粮草册被震得翻飞四散,有的坠地,有的贴在铜钟上。 他怒容满面,骤然起身,玄袍翻卷,金绣龙纹仿若腾起。 那枚象牙算筹从案上滚落,叮当作响。 “畜生!混账东西!” 声震殿宇,铜钟随之嗡鸣。 赵匡胤指着那幻化的影像,怒极之下浑身发抖,手背青筋暴起。 “咱大宋能从五代十国的乱局中一统河山,是多少将士抛头洒血、多少百姓盼得太平换来的!” “朕在陈桥被众军推立为帝,那一刻想的不是荣华富贵!” “而是让天下再无战火,让农田能生粮,孩童能读书!” 他踱步至殿中央,靴底踏过散乱的纸页,声音愈发冷厉: “萧衍早年也算有志之主,却竟沉溺佛法至此!” “把庙宇当家园,把朝政当累赘,把国库当施舍!” “本是赈灾、修渠、养兵的钱,他全拿去赎自己那虚妄的清净身,岂有此理!” 他目光炯然,手指紧攥成拳: “被囚之后,他若忍辱负重、密召旧部,也许尚有回天之望。” “可他倒好,以绝食为‘骨气’,以死亡求体面,徒留苍生涂炭!” “梁朝的百姓死伤无数,他可曾想过?” “那帮拼死守国的将士,又该如何含恨泉下?” 赵光义急忙俯身,将散乱的文册一页页拾起,小心整齐叠好,抬首恭声道: “兄长所言极是!” “萧衍之祸,在于自弃天职,愧对黎庶。” “帝王若失其度,纵再聪慧,也难免遗祸天下。” 赵匡胤沉声道: “此事当为后世之鉴。” “命史官将其事迹载入大宋戒鉴录,令宗室诸王每月亲读!” “要让人明白‘治国须忧患,失政生安逸’的道理。” “朕要让天下人记住,江山不止属于皇室,更属于天下百姓!” “身为一国之君,却既不能守祖宗之业,又不能保百姓安生,反因私念一隅——” “令叛军肆虐、山河崩裂、黎庶涂炭——如此昏庸之辈,岂配称“帝王”?” “连“昏君”二字,都显得抬举!” 赵匡胤语气如铁,声震殿宇。片刻沉默后,他缓缓收敛怒意,神情变得庄重而深冷: “传朕旨意——!!” 第354章 朕要让天下知晓——大宋的帝王,绝非萧衍之流!! “还要令御史台即刻彻查京畿与各州府寺庙!” “凡假借佛号扩张田地、吞并良亩、收容逃佃避税者,一律削减僧籍,没收超额田产,尽数归还民户!” “凡有扰乱乡里者,立刻缉拿问罪,绝不容情!” “佛法本为修心向善,不可化为祸国之具,更不可重蹈梁室旧辙!” 他话音刚落,赵光义便躬身上前,神色肃然道: “臣另有一议!” “请命太学将萧衍之事编纂成梁鉴录,改为讲读教材,由博士亲授学子。” “要让天下学子知晓:帝王失政,百姓受苦;愚信虚妄,家国皆亡。” “既要述他沉溺佛法、荒废国政之过,更要描写其死后黎民流离之惨——” “使后世学子自幼懂得‘家国为重,虚妄为轻’,日后为官方能不负苍生。” 赵匡胤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重新坐回御案前。 指尖拂过那行“延州守军”字样,他的声音低沉却无比坚定: “准奏!” “御史台彻查寺庙之事,由御史大夫亲自督办,三日内呈上初步章程!” “太学修编梁鉴录,由国子监博士即刻动笔,十日内交出初稿,不得有误!” 说罢,他起身大步走至殿中央,目光穿过殿门,望向宫墙外的冬日晨光,声如金铁般回荡在殿中: “另传朕令——各州府立即整饬军备,挑选壮勇编入乡兵,定期操练,以防盗匪与叛军趁虚而入!” “常平仓悉数开仓赈济,凡有百姓因寒岁缺粮者,先赈后奏,务必保其一命!” “大宋立国未久,根基犹浅,绝不可重蹈梁朝覆辙——君昏臣懒,朝政荒芜,民怨四起!” 他神情肃峻,缓缓转身,语气一字一顿,宛若雷霆: “朕要让天下知晓——大宋的帝王,绝非萧衍之流!” “不溺虚妄,不逃责任!” “朕与诸臣,日思夜想者,唯有天下太平、百姓温饱、边疆稳固、江山永昌!” “谁若敢效梁武帝之失,视江山如戏、视百姓如草,哪怕是朕的宗室血脉、重臣旧将——朕必诛之,不赦!” 赵光义俯首应道,声音中透出笃定与敬畏: “臣谨遵圣命!” “臣当即召御史大夫与国子监博士入宫议事——” “三日内必将旨意传至各府,确保整肃之令遍布四方!” “臣誓不让虚风惑乱大宋,不让梁朝之殇重演于我朝!” 赵匡胤缓步走到案几前。 他再次取起那本标注密密麻麻的边军粮草册,指尖轻轻停在“延州棉衣”几字上,微微一顿。 他记起自己当年还在军中的岁月—— 隆冬时节,寒风刺骨,披着薄甲在冰雪中奋战。 那种寒冷深入骨髓,让他至今仍难忘。 如今登基为帝,怎能让麾下的将士再受昔日之苦? 更不能让百姓再陷入战火与流离。 他提笔,在清单末端添上一行笔迹遒劲的文字: “命延州镇守将每五日奏报军情,若有军需短缺,得越级上奏枢密院,毋得拖延。” 落笔之后,他缓缓放下笔,目光越过窗棂。 紫宸殿庭院中,几株腊梅含苞欲放,晨光洒落在青砖之间—— 映出一派祥和之气,宛若新立大宋的太平景象。 “兄长,西北军的粮调是否再核实一遍?”赵光义低声问道。 赵匡胤点头应道:“务必再查!” “军粮一分不准出错——这关乎边防稳固,关乎将士生死,容不得半点疏忽。” 兄弟二人重新伏案,手执算筹,一项项校对账目。 他们知道,护天下的基石,不在口号。 而在每一次精准调度、每一寸为民之心、每一份不懈的责任。 唯有如此,方可使大宋不重梁朝覆辙,让百姓永享安宁。 …… 洪武年间! 金銮殿内晨光透窗,洒落在案上摞成小山的大明律修订稿上。 朱元璋执笔凝思,笔锋悬于“贪腐官吏”条目,眉宇紧锁。 詹同与蒋瓛侍立两侧,詹同手中捧着新定的“民生条律”,躬身奏报: “陛下,臣与刑部再三斟酌,欲在大明律中增补‘劝农桑’条。” “凡州县荒农三成以上者,主官一律革职查办!” “另设‘赈灾期限’,灾至三日不报者,当问罪论处!” 蒋瓛躬身补道: “陛下,锦衣卫方查得苏州府数官与地主勾结,占民田千顷。” “臣已拘押回京,待新律定成,当依律重判,以儆百官。” 朱元璋频频点头,笔锋一转,在“劝农桑”旁圈批修改,语气沉毅: “朕当年躬耕濠州,最恨贪吏与昏君。” “元末天下大乱,民不聊生,卖儿易子者众,皆因官只顾富贵,不恤黎民。” “如今天下既定,大明律乃国之根本,须为官立戒、为民谋生,不可有半点懈怠!” 忽而,殿外天色骤变。 柔光被鎏金光辉刺破,如洪流倾泻,照在殿壁之上,幻化出一幅破败画卷—— 昔日梁宫残影,梁柱腐朽,蛛网遍布。 角落里,一名披着褪色袈裟的老僧蜷缩而坐,面容枯槁,唇裂渗血,双手紧握空碗,呼吸微弱如丝。 天幕之声缓缓传来,带着哀叹: “梁武帝萧衍,空耗国帑,荒于政事。” “侯景之乱,囚于台城,绝食七日而死,梁国遂亡,天下再陷兵燹。” “砰——!!” 朱元璋重重一拍龙椅扶手,紫檀木应声裂开,木屑纷飞。 他霍然起身,龙袍激荡,卷起案上文稿。 “此等昏主,真该千古唾骂!” 朱元璋指向光幕,声若雷霆: “朕出自布衣,亲历元乱。” “元顺帝荒唐贪惰,官吏贪赃,黄河决堤不救,饥民遍野不顾,终至国破家亡!” “萧衍与之何异?披佛衣,舍身寺庙,四次赎命耗尽钱帛——钱从何来?皆是刮民之血!” 他在殿中缓步踱行,语气愈加沉痛: “荒政误国,贪吏横行,民无活路,祸乱自生。” “若他尚知为君之责,当韬光忍辱,图谋复国;可他却以绝食自戕,称作清高!” 詹同叩首上奏:“陛下圣断!萧衍之亡,正是昏君误国之戒。” “臣请旨,令锦衣卫查清京中与地方佛道场所,凡侵地聚财者,尽没入国库,赎还于民!” 第355章 北征之役,臣当誓平漠北,不令大明步梁之覆辙!! 他又奏道:“臣再请于律中增列‘禁虚妄’条,凡官吏荒政者,杖八十、革职为民!” “百姓若因迷信废农,由里正规劝,屡教不改者充徭六月,使其知务农乃立本之道,虚妄不足恃!” 蒋瓛亦躬身附议:“臣愿效死!” “三百缇骑即刻出京,三日内清查京畿各寺庙道观!” “其余各地锦衣卫协同地方官,彻底肃清妄风。”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抑下怒意,重回案前,指尖轻抚大明律修订稿上“民生保障”四字,语声坚定如铁: “准奏!” “詹同,禁虚妄今日即入新律,明日呈朕亲阅!” “蒋瓛,缇骑若徇私包庇,与罪人同处。” “朕要让天下知,大明之法,不可玩弄!” 他抬首,凝视殿内“正大光明”匾额,声如洪钟: “传旨!” “命各州县将萧衍之事编成告示,张贴街衢,让百姓皆知——昏君误国,虚妄害民!” “大明君臣,绝不重蹈其覆辙!” “臣等领旨!” 詹同、蒋瓛齐声应道。 天幕画面缓缓散去,鎏光收敛。 朱元璋复又坐回案前,手指再度轻点“劝农桑”条文。 而脑海浮现少年时濠州农田,烈日炙肤、饥寒交迫,父母兄长的亡魂仍在心底回荡—— 他明白,百姓安则国安,君勤则业昌。 他提笔,于“禁虚妄”条后补写一行遒劲的笔迹: “凡惑众者,与谋逆同罪。” 笔势刚劲,字字如刀。 写毕,他凝视窗外,紫禁城庭院松柏长青,晨光洒在玉栏之间,稳若新立的大明之基。 “詹同,大明律修毕后速行刊印,令百官人手一册,日读不辍。” “蒋瓛,缇骑办案,须听民言。” “朕登基为帝,不为富贵,只为百姓能衣食无忧。” “萧衍之祸,朕与后人皆当引为戒!” 二臣伏地应命,额间冷汗,心中却生出前所未有的清明。 他们明白,陛下夜以继日修律,不止为朝纲肃纪,更为保天下久安—— 元末疮痍未平,唯有法正风清,方能使黎民安业、盛世永昌。 金銮殿的阳光再次洒落,大明律的纸页在光中微微颤动。 那一笔一划之间,既是朱元璋许民之誓,更是大明长治久安的根基。 …… 明成祖时期! 拂晓的阳光透过紫禁城奉天殿高耸的琉璃窗棂。 也洒落在案几上摊开的下西洋航图之上。 朱棣手指轻拈着航海图的边缘。 他目光停在那条通往“古里国”的航线,面前的郑和正恭敬地奏报: “陛下,船队已整备齐全。” “其携带的丝绸与瓷器较前次增加两成。” “新增火炮三十门,可保行程无虞,也足以震慑诸国,扬我国威。” 一侧,身披铁甲的张辅躬身呈册,甲片反射出冷冽光芒,声音铿锵: “陛下,大同、宣府两卫的粮秣与军衣皆已备妥。” “只待陛下一令,便可挥军北上,荡平残寇,永固北疆。” 朱棣闻言频频颔首,手指在“满刺加”的标注上轻轻一点,语气沉稳: “西洋通商,当以互惠为本。” “要让列国知我大明之盛,同时换得珍稀之物!” “而北征蒙古,则须速战速决,不可困将士于苦寒。” “帝王之权,不为逸乐,只为兴邦护民。” 言犹未尽,殿外天色突变。 一束鎏金光贯穿殿顶,映在墙上,化作一幕惨淡画面—— 残破的台城宫阙,蛛丝覆梁,一名披褪色袈裟的老者蜷伏角隅—— 面颊削瘦、唇裂渗血,双手死死捧着空碗,气息微弱。 “啪!” 朱棣攥紧航海图,指节泛白,图纸在他掌中被捏得褶皱不堪。 他猛地将航图掷回案上,龙袍下摆鼓动生风,声色俱厉: “为君不图进取,困囚仍不思复国,反以绝食示志——此等行径,岂非负天下苍生?” 他步履生风,立于殿心,眼中精芒闪烁: “朕命郑和下西洋,乃扬国威、通万邦,筹北征者,为护疆土、保黎民!” “帝王之责,在于担当,不容苟且!” 怒声震动梁柱,尘屑纷落。朱棣指向天幕中那萧衍的幻像,声色愈沉: “彼早年平南齐,原可为治世之君,却终沉佛法之幻,将国政抛诸脑后。 四度入寺,皆令群臣倾府库赎回,原本赈灾济民之财,被他尽投虚妄佛事!” 他冷哼一声,语若刀锋: “侯景叛乱,本其自取。” “若能忍辱图存,或尚有回天之机!” “而他偏以绝食自戕,以死为‘气节’,岂知此死令宗室屠戮,民生涂炭?” “此非帝王,是懦夫!” 郑和顿首道:“陛下所言极是!” “萧衍之失,在于本末倒置——弃国政而逐虚道。” “臣请旨:自今沿海诸卫严查往来舟船,宣扬妄说者,货没身杖,流徙漠北服役三年;若有官吏包庇,一并治罪!” 他又奏:“臣另请令翰林院编纂大明兴衰录,详载萧衍事迹,剖析其亡国之由!” “由使宗室与百官日读警省,知帝王当以江山为重。” 张辅亦前出:“臣附议!” “并请各营在训练间宣讲此事,使将士明白——国之安危系于君德。” “倘君昏庸,铁军亦难救社稷。北征之役,臣当誓平漠北,不令大明步梁之覆辙!” 朱棣深吸一口气,收敛怒火,复望案前两册,语调坚决: “准奏。郑和,沿海禁令由你亲督,务必严密!” “翰林院纂史,首辅亲审。张辅,加速整军,务求一举荡清北敌!” 他声如洪钟:“传朕旨——” “凡官员宗室沉湎佛道、荒怠政务者,不问尊卑,一律削职夺爵!” “记住,勤政乃治本,务实乃兴国。若敢学萧衍,朕必斩!” “臣等领旨!” 郑和、张辅同声应诺,殿内肃然。 天幕光影渐息,奉天殿重归宁静。 朱棣再展航图,指尖掠过“西洋诸岛”,眸中坚意如铁。 他要让大明帆影遍布四海,使边疆永宁,百姓安康,绝不重蹈梁祚之衰。 他仰望窗外,晨光洒在金瓦之上,禁军操演声自远处传来,铿锵震耳。 朱棣心知——盛世之基,不在虚言,而在实政,不在浮名,而在民心。 唯有如此,大明方可基业长青。 “郑和,来月启航;张辅,复核粮草,不容纰漏。” 二人领命疾行。 殿中金光流转,案几上那摊开的图册—— 静静承载着明成祖开疆拓土、守业安邦的雄心与担当。 朱棣凝神而思—— 萧衍之祸,当为千古之鉴;而大明之盛,必将由朕守护,永固山河。 第356章 江山似黄河堤岸,日常须勤修慎守——!! 康熙时期! 乾清宫西暖阁的晨光透过精雕窗棂,柔和地洒落在案上。 康熙指尖握着狼毫朱笔。 他视线停在奏报上“河段堤坝加固完毕可抵御百年一遇洪水”的字句,眉峰微微舒展。 身侧,张廷玉侍立,双手捧着河南巡抚呈上的后续赈灾清单,低声禀报: “陛下,去年黄河决堤所波及的河南百姓,九成已领到赈灾粮款,各地粥厂仍在运作。” “春耕将至,还需调拨稻种发放到农户,确保农时无误。” 康熙轻点头,将朱笔放入笔洗。 就在此时,殿外天色骤变。 原本柔和的晨光,被一道鎏金光辉切穿—— 光线如丝绸般铺展在暖阁墙面,霎时浮现出一幅令人震撼的画面: 台城宫殿破败,梁柱满布蛛网,地砖上堆落枯叶与尘土。 一名身着褪色袈裟的老者蜷缩在角落。 颧骨凸起如嶙峋石块,嘴唇干裂渗血。 双手死死攥着空陶碗,每一次呼吸都微弱得似随时消散。 伴随的旁白缓缓响起,语气满是悲悯: “南朝梁武帝萧衍,赌气绝食七日而亡,梁朝随之倾覆,百姓流离失所。” 康熙缓缓放下奏报,神色陡然凝重: “萧衍早年其实真乃英主之才!” “你看他刚建梁朝时,减免赋税、兴修水利,江南粮价甚至比南齐时期低了三成,百姓称其‘贤君’。” 康熙的声音平静,却自带千钧之重,目光转向张廷玉,语气缓缓而深沉。 “可到了晚年,萧衍却仿佛换了魂魄!” “将‘舍身出家’视作功绩,每回都要群臣耗费巨额银两将他赎回。” “那些钱,本是从黎民赋税中抽取,用于修城固防、犒劳军士的血汗钱,他却全数投入虚无缥缈的佛事!” 康熙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向乾清宫金瓦上折射的晨光,语气愈显沉郁: “政务荒疏,待侯景叛乱之时,朝堂上竟无一人可领兵出战。” “若他被囚后能稍忍一时,表面顺从、暗中招旧部,凝聚人心,哪怕微末之机,也能延梁祚。” “可他偏执己见,以绝食为‘气节’,拿性命去赌,说什么‘朕乃天子,岂能向逆贼低头’!” “他固然保全了所谓‘帝尊颜面’,可江山与黎民又如何?” “叛军入城,洛阳、建康尸横遍野,这一切,皆因他那妄念所致!” “若此不称昏君,又称何物?” 张廷玉肃然叩首道: “圣明如陛下所言!” “萧衍一生,可谓‘勤以立业,执以覆国’的明证。” “他执于佛理幻象,误以为诵经祈愿可保社稷!” “执于帝名虚誉,妄想以绝食留芳,却忘帝王之道在于守土安民。” “臣请旨——宗人府须即刻强化宗室子弟教化。” “每月设‘史鉴之课’,由翰林学士主讲南梁盛衰。” “再剖析萧衍自贤君至昏主的蜕变,使宗室明悟——帝王若生执念,言行皆可动国祚。” 康熙颔首,视线重新落在案上那份黄河奏报,指尖轻点“加固堤防”几字: “允奏。” “再添一道谕旨——” “命各省督抚于官学设‘务实篇’,以萧衍之事为戒,编成浅白讲本,由学官每日宣读。” “教导学子,治学以实为本,为上以民为基,切勿重虚名轻民生。” “朕要天下士子明白——读书修身,乃为济世安邦,而非逃避尘世。” “臣遵旨!” 张廷玉俯身领命,语气庄重而笃定: “臣当即召宗人府、顺天府及各省督抚。” “三日内传达圣谕,从京畿至地方,从宗室至庶生,不容一丝虚浮之风蔓延!” 此时,天幕光影渐隐,金辉散尽,西暖阁重归宁静。 康熙复拾奏报,翻至次页——乃山东巡抚请疏运河事。 他凝神细读,指尖停在“征调民夫三万”处,落笔批注: “工钱必足额发,严禁克扣,可自国库另拨银两,毋使百姓受苦。” 批完,他放下朱笔,目光投向窗外。 庭院中腊梅将放,晨光温柔,青砖映辉——恍若清初安泰之景。 康熙心念暗转——江山似黄河堤岸,日常须勤修慎守。 若君心起执,懈怠修补,再坚实的堤防,也会被叛浪冲塌。 萧衍之祸,断不可重演。朕要以勤政为桩,以务实为基,使大清基业长固、黎庶安宁。 张廷玉捧旨,恭声道: “陛下,臣即行督办。” ……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晨光穿透玻璃穹顶,洒在波斯毯上,照得案上英吉利怀表闪着银辉。 乾隆倚在西洋软榻,手中拨动怀表,听太监尖声奏报贡单: “启禀圣上,江南织造所进云锦三十匹,其中‘妆花缎’十匹,皆绘‘百鸟朝凤’新样; 苏州府献玉雕三对,用和田羊脂玉,琢成‘三星高照’……” 乾隆目光掠过案边万国来朝图。 画上西洋使臣、藩王罗列太和殿前,洋溢盛世。 “江南匠心,愈见精妙,” 他语气闲淡:“云锦留十匹入慈宁宫奉太后,玉雕陈养心殿,其余收库。” 语音未落,殿外光色突变。 鎏金光束破穹顶而下,铺满墙面,化作一幕惨象—— 台城残宫,尘封蛛结。 一老僧衣衫褪色,枯瘦如柴。 他蜷伏角隅,唇裂流血,双手攥着破陶碗,气息若有若无。 乾隆脸上笑意尽褪,眉峰陡锁,怀表“咔嗒”停摆。 他倏然坐直,金袍拂动案上万国来朝图,绢页微颤。 “萧衍此人,把帝王尊严真是踩在地上!” 乾隆冷声斥道,将怀表砸回案上,银壳与紫檀撞击,声若碎玉。 “自太祖定鼎以来,我朝历代皆以勤政为宗!” “唯此萧衍,握梁朝山河,却迷恋佛堂,朝政委奸,国库空虚!” 他步至墙前,怒视天幕中那枯槁身影,声如霹雳: “四度舍身,每次耗亿金赎回!那金银原为百姓赋税,为军粮赈恤之资!” “他却付诸虚礼!” “被囚之时,若能隐忍一息,招旧部、稳人心,尚可一战续命!” “偏要以死示节,口称‘天子岂受胁’,徒留笑柄!” “他或许留了尊严,百姓却遭劫。” “叛军掠人,洛阳、建康尸满街巷——皆因其妄行!” 和珅低首立侧,蟒袍曳地,语调恰当: “陛下英断!萧衍丢实逐虚,失帝之责,终饿死城中,不值哀怜。” “我大清规制严明,其场所所皆受官府稽察!” “每季须报财产人员。” “若有敛财,地方自可即惩,没产、流放,绝无梁朝‘寺专政乱’之患!” 乾隆冷哼一声,转向案前,抚着一只珐琅彩瓶。 第357章 因疑成狂——北魏道武帝拓跋珪——!! 瓶上绘“耕织图”,与天幕惨象形成强烈对照。 “传旨!宗人府彻查宗室——” 凡荒疏学业者,一律禁足府内!” “每日抄录大清律勤政篇百遍,以儆惰心!” 乾隆指尖摩挲瓶纹,语气冰冷而决然。 “若查明有人干涉朝政,不论出身尊卑,哪怕是宗室亲王、郡王——” “也要立刻革去封爵,停罢俸禄,发配盛京守陵,终身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和珅闻言,连忙俯身叩首,额头几乎贴地,语气恭谨如履薄冰。 “陛下英明!” “此令必能使宗室诸子引以为戒!” “再不敢沉溺虚妄之说,确保皇族风气清朗正直。” “宗室为国之基,岂可让萧衍那等荒唐思绪染指其间!” 乾隆的目光缓缓移向和珅,眼神如刃,带着不容置喙的帝王威势。 “此外,你亲自代朕传口谕,命顺天府尹与步军统领衙门联手,彻查京城所有寺庙与道观!” “凡寺庙私藏金银逾制,或道观侵占民地者,一律没收超额财产!” “土地归还原主,金银充入国库,用以赈济灾民!” “若有僧道妄言‘弃世绝俗’、‘轻视朝政’,杖责八十,逐出京师,遣返故里还俗!” 他话音一顿,目光扫过殿宇,声线骤然拔高,在西洋楼内回荡不绝: “朕要让京畿乃至天下明白——” “大清尊崇佛道,是因其能劝人向善、修身养性,绝非为人逃避政务、荒废民生的借口!” “帝王以社稷为重,百姓以生计为本。” “若敢行虚妄之实,便是逆我律法,亦是背天下苍生,朕必严惩不贷!” 和珅再次俯首领旨,恭声如震: “臣领旨!” “臣即刻前往顺天府与步军统领衙门,亲自传达圣命,严加督查,务必不偏不倚。” “京中每一寺庙、每一道观,皆要逐一细查,绝不容徇私舞弊,定将此事办得圆满无缺!” “绝不容萧衍之事在我大清再现,绝不让半点虚妄之风扰乱盛世乾坤!” 言罢,他疾步离去,石青蟒袍翻起流光弧线,脚步急促,唯恐片刻迟滞了皇命。 乾隆重新坐回西洋式软榻,太监恰到好处奉上一碗冰镇酸梅汤。 琥珀色的汤汁在水晶碗中泛光,浮着两颗鲜红樱桃。 他轻抿一口,凉意入喉,却难平胸中暗涌。 目光再度投向天幕—— 萧衍的视频已渐渐淡去,鎏金辉芒散尽,西洋楼重归寂静。 然那因执念生出的悲剧,却如烙印般,深刻在乾隆的心头。 “朕自登基以来,安抚回部,开博学鸿词之科,广揽英才,只为江山稳固、盛世长青。” 乾隆放下水晶碗,语声低沉而庄重: “若帝王沉于虚妄,宗室怠于政务,再盛之世亦将倾覆。” “萧衍的覆灭,正是给朕与天下的警钟——‘务实’为治国之本,‘担当’乃君王之责。” “若有似萧衍者,将江山黎庶视作儿戏,朕定斩不赦!” 夕阳倾洒,金辉穿透玻璃穹顶,映在鎏金铜瓦上,流光柔和。 远处海晏堂喷泉滴水声与暮钟声交织。 似为这场关于“虚妄与务实”的训诫,画上沉稳的句点。 乾隆取起案上的怀表,指尖轻抚表壳精雕的卷草纹,心念暗起: “大清之盛,非诵经祈福得来,乃太祖太宗征战疆场,圣祖世宗勤政为基,再有朕数十年励精图治。” “此盛世当以‘实’为骨,以‘责’为魂。” “唯有如此,方能万代长安,江山不朽。” “萧衍之鉴,朕铭于心,朕之后嗣,亦须铭记!” 念及此,乾隆心头微沉。 脑海浮现昔日诸帝警世之举—— 嬴政命宗正寺编萧衍之过以戒宗室! 李世民令翰林院修贞观政要明昏君之祸! 朱元璋更在大明律中设“禁虚妄”条! 此想法一出,心中既慰且惘。 “萧衍的错,在于忘了帝王肩上的黎庶苍生!” “而接下来这位,则因猜忌成狂,用自诩仁慈的荒唐,亲手送命于熊口。” 乾隆话音刚落,虚空骤亮,金色流光翻涌,比先前更盛。 鎏金之辉穿透诸朝天幕,如雷霆轰鸣,照耀无数帝王宫阙: 【历史十大帝王离奇死因,第十位!】 【熊口殒命——北魏道武帝拓跋珪——!】 【拓跋珪——因疑成狂,白登山被熊所噬之君。】 【北魏天赐六年深秋,塞北寒风卷黄叶,呼啸盘旋于白登山间。】 【往昔供帝王狩猎的青石山道,此刻笼罩死寂——】 【拓跋珪率猎队缓行,马蹄踏落叶,发出低沉“沙沙”声,如为荒唐命运奏响哀序。】 【拓跋珪着玄色劲装,银线绣狼首图腾,獠牙森然,显草原血脉的悍烈。】 【腰悬镶金弯刀,嵌绿松石与红宝石,反射寒光。】 【然而华饰掩不住他眼底的晦暗与癫狂——】 我自三年前信方士之言,服寒食散求“延年健体”,这位平乱十六国、创立北魏的雄主,心智渐失。】 【药性使其躁狂如附骨之疽,吞噬心神。】 【昔日雄略之君,终化为疑心成疾、性情暴烈之人。】 【猎队武士举玄鸟旌旗,步履轻如履冰,屏息戒声,唯恐触怒圣颜。】 【近半年,拓跋珪脾气诡异至极——】 【上月,宠妃陈氏因一句询问“边粮运期”,即被斥‘妇人干政’打入冷宫,生死未卜。】 【昨日朝会,尚书令崔宏劝谏“陛下屠戮过甚,恐失人心”。】 【但言未毕,帝怒拔刀,一斩其臂,血溅玉阶,满朝震恐叩首,方息其怒。】 【今日狩猎,众军心惊胆颤,冷汗湿掌,只盼能全身而退。】 【行至山腰,右侧林丛忽传兽吼——低沉凶戾,震落片叶,连空气都似凝滞。】 【禁军统领长孙嵩脸色突变,战场直觉令他瞬息警觉,拔刀护驾,大喝:“弓手列阵!搭箭戒备!”】 【白登山猛兽繁多,往昔行猎屡遇熊罴野猪。】 【众皆知此类巨兽凶性难驯,稍有不慎,便是性命不保。】 第358章 谁能想到,北魏太祖的结局,竟如此荒唐?! 【“陛下,此熊声势骇人,体型定然庞硕无比,凶性极重!”】 【“臣等愿立即将其杀死,以保圣驾安宁!”】 【长孙嵩的语调急促,目光死死锁定那片晃动的树影——】 【而手中牛角弓早已拉满,箭尖寒光闪烁,对准了前方浓密的灌木丛,箭羽随风微颤,杀机毕现。】 【然而拓跋珪忽然抬手阻止,嘴角浮起一抹诡异的笑意——】 【那笑容中没有往日的帝王威仪,反而透着几分癫狂与病态,令人不寒而栗。】 【他拨开长孙嵩的手臂,脚步凌乱地朝树丛深处走去。】 【干枯的枝条划破猎装的衣角,碎叶沾满了他的靴面。】 【他却浑然不觉,眼神中唯有一种执拗的狂热在燃烧。】 【拨开最后一层枝桠,眼前景象令所有将士暗暗松了口气——】 【一片空地上,一头如小山般的母熊正俯身看着两只半大的幼崽。】 【那两只小熊浑身覆着浅棕的绒毛,依偎在母熊怀中,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低吼。】 【它们天真而懵懂,全不知危险已在近前。】 【长孙嵩正欲再度请命,趁母熊未觉察将其射杀,谁知拓跋珪忽然开口。】 【他的声音柔和得近乎诡异,与往日的暴躁判若两人:“母熊护崽,乃天道本性,朕为天下之主,掌生杀之权!”】 【“岂能行此逆天绝情之事?传出去,岂不让天下耻笑朕残忍不仁?”】 【此言一出,将士们面面相觑,神情错愕。】 【那个昔日嗜血成性的帝王,竟开始谈起‘仁慈’?】 【这荒诞到令人不知所措。可无人敢质疑,只得默默听命。】 【但荒唐还未止步。】 【拓跋珪忽地拔出腰间镶金弯刀,翻身上马,猛扬马鞭,直冲向那母熊所在之地!】 【“朕要射的,是那幼崽!”】 【他的声音如雷霆炸响,透着狂妄与癫狂,好似在炫耀自己的“仁政”。】 【“既能显朕射兽之勇,又不伤母熊护子的慈心——此乃仁武并济之举!”】 【“你们看,朕才是真正懂得‘王道’的帝者!”】 【长孙嵩大惊失色,几乎嘶吼出声:“护驾!快护驾!”】 【可已来不及。拓跋珪所骑乃草原千里良驹,疾如风掣,转瞬间已冲至熊群近前。】 【他勒住缰绳,稳坐鞍上,左手拉满沉重的牛角弓——】 【此弓寻常武将需两人方可开弦,而拓跋珪却凭臂力强横,轻易拉满,将力量尽数倾注于那一箭。】 【破空声骤起,箭矢化作流光,直中左侧幼熊的后腿!】 【“嗷——!”】 【凄厉的惨叫响彻山林,鲜血瞬染毛色,幼崽踉跄着想逃回母熊怀中,却因重伤摔倒在地,徒劳挣扎,只剩下痛苦的呜咽。】 【原本温顺的母熊猛然抬头,那双含情的棕眸霎时被血色与怒焰取代。】 【它直立起身,庞大身躯高过丈许,前掌猛击地面,震得山林簌簌,怒吼声如雷霆滚荡!】 【母熊死死盯着拓跋珪,眼中只有滔天的恨意——】 【那短暂的温柔已成灰烬,取而代之的是失子之痛与血债之怒。】 【“陛下小心!”长孙嵩嘶声怒吼,率禁军飞奔救援。】 【然而母熊的速度远超想象,它猛然跃起,如黑电贯空——】 【锋利的爪刃划破空气,狠狠撕裂拓跋珪的玄色猎装,将他从马背上生生拽下!】 【“啊——!”】 【帝王惨叫,血染衣袍,那道伤口自肩延至腰腹,血流如注,渗透枯叶。】 【他惊惶挣扎,试图拔刀反击,却被母熊扑倒在地,沉重的身躯死死压制。】 【下一刻,獠牙撕裂咽喉——】 【热血溅洒,流入落叶,汇成一滩暗红。】 【帝王的生命,就此在熊啸声中凄然终结。】 【长孙嵩率兵怒斩母熊,刀光交错间,熊身遍布创口,发出最后一声悲吼后,轰然倒地。】 【可当众人奔到拓跋珪身前,这位昔日平定北方、叱咤疆场的君主,早已气绝。】 【他的脖颈血肉模糊,气管尽断,双目圆睁。】 【眼底凝固着难以置信与极度惊惧,好似到死都不懂——为何自己会死在一头熊口中。】 【谁能想到,北魏太祖的结局,竟如此荒唐?】 【这位帝王少年时国破家亡,颠沛流离!】 【青年起兵逐鹿,征战沙场;中年一统北方,定都平城,立万世基业——】 【他逃过暗箭,避过宫变,却终死于一场自诩“仁德”的荒谬闹剧,死在母熊的獠牙下。】 【一切悲剧,早在他沉溺寒食散、滥杀猜忌之时便注定。】 【自染毒性之后,他性情乖戾,荒废政务。】 【边患累报,他不理;旱灾饥馑,他称民为“乱贼”;忠臣或被诛杀,或被逼隐退,朝堂终成谄佞之所。】 【当帝王理智被疯癫吞噬,暴戾替代清明,即便无此熊祸——】 【他的覆灭也只是时间问题——母熊,只是提前为他荒唐一生落幕。】 【魏书云,帝崩白登山宫,年三十九。寥寥十个大字,冰冷中透着讽刺。】 【千载之后,人们仍清楚看到那结局:一代雄主,竟葬于荒野熊口。】 【天幕之上,鎏金古字缓缓浮现,光辉穿越万界——】 【“帝王心智,系国之安危;猜忌疯魔,必引祸上身。”】 【此言,既是拓跋珪一生的终章,也是后世帝王的警钟——】 【权力可兴国,亦可灭世,唯清明克己,方能守住江山与民心。】 …… 大秦! 咸阳宫章台殿内,鲸油灯火跳跃,铜壁流光,殿影明暗交织。 案上陇西赈灾奏疏墨香犹新,嬴政指尖划过“粮草三万石,灾民悉得赈济”一行,眉宇方才舒展。 忽而,天幕亮起。 鎏金光照壁,映出拓跋珪被母熊撕咬的惨状——玄袍血染,帝王哀嚎,熊啸震天。 那双圆睁的眼,惊惧、不甘,定格如炼狱。 “荒唐!愚昧至极!” 嬴政怒拍案几,朱笔飞出,墨迹泼洒,晕染竹简,如同那滩刺目的血。 第359章 那靠的是什么?是心智!是沉稳!是理性——!! 秦始皇猛地起身,玄色龙袍的衣角扫过案边堆叠如山的奏章。 几卷记载北击匈奴军备的竹简被震落在地,竹片相互碰撞。 它们发出刺耳的脆响,在寂静的殿中分外清晰。 可嬴政仿若未闻,龙靴踏过竹简,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的目光冰冷如刃,牢牢盯着墙上那幕景象。 周身的威压如实质般蔓延开来,使得侍立一旁的赵高瞬间双膝发软—— 扑倒在地,额头几乎贴上地砖,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帝王之威,不在匹夫之勇,而在治国理政、安定天下!” “让四海臣服、百姓得以安生,这才是真正的王道!” 嬴政暴喝一声,音震殿梁,连高处积尘都被震得簌簌而落。 那些落在他肩头的灰尘,还未沾稳,便被他周身的怒气逼得四散飞开。 他指着天幕中拓跋珪的尸体,语气中满是轻蔑与恨铁不成钢的痛意。 “拓跋珪早年能横扫北方诸部,一统鲜卑,本具帝王之姿。” “可他听信妖言,沉迷寒食散毒物,让躁狂蚀骨,让疑心蒙智。” “宠妃一句戏言便打入冷宫,忠臣一番进谏反遭刀伤。” “朝堂上下人心惶惶,人人自危——此乃亡国之相!” 他缓缓踱步,龙靴踏在青砖上发出清晰而有力的声响,像重锤敲击众臣的心头。 “更荒谬的是,他对猛兽妄谈仁慈!” “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就算不死于熊口,也必亡于癫狂,死在百姓之怒!” 扶苏立于阶前,眉宇紧锁,恭敬俯首,语气沉稳而恳切: “父王所言极是。” “拓跋珪之亡,非熊祸之意外,实乃心智失守之必然。” “帝王之清明,不仅关乎自身,更系天下安危。” “若心智被毒物与疑惧侵蚀,即便拥千万甲兵,也会亲手覆灭基业。” “儿臣请旨,令太医院立即召集御医,研写寒食散之毒理与症状。” “成毒物鉴戒录,颁于宗室与朝臣,命各郡县张榜示警,使天下人明其害。” “并请由翰林博士以拓跋珪为鉴,讲述历代明君勤政守心之事。” “教宗室子弟知理性、戒荒唐、慎权欲,方能长治久安。” 嬴政深吸一口气,指尖轻抚眉心,缓缓压下心中怒火。 他目光一一扫过殿中诸臣,最后定格在扶苏身上,语声铿锵:“准奏! 传朕旨意,太医院三日内完成毒物鉴戒录,不得有误!” “凡宗室或臣僚私服寒食散者,皆以秦律谋逆论处,家产抄没,流放陇西!” 言罢,他俯身拾起地上竹简,手指轻轻拂过被靴底碾压的痕迹。 字迹虽被磨损,却仍清晰可辨: “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已至九原郡,粮草无虞。” 嬴政将竹简整齐放回案上,心中暗叹: “大秦自襄公护周、孝公变法、惠文王拓土、昭襄王强兵,至朕一统六合,六世积烈方成今日之基。” “拓跋珪之鉴,当铭于我秦骨血——帝王唯有心智清明,方能定策。” “唯理性克己,方能守基业;唯勤政爱民,方可传之万世。” 他提笔在赈灾奏疏末端添下一行朱字: “令陇西郡守十日一奏民情,确保百姓温饱;若有贪官克扣赈粮、欺压灾民者,立斩!” 落笔有力,墨香未干,他抬眼望向殿外。 夜色深沉,星汉灿烂,宛如昭示大秦基业的长久光辉。 “扶苏!” 嬴政语声低沉而庄重: “即刻传朕旨意于太医院、宗正寺,务必明日启程。” “帝王之责,在于理国安民,而非纵欲失心!” “在于清明持衡,而非荒唐自毁。拓跋珪的愚行,不得再现于秦!” 扶苏俯首领命,语气坚定: “儿臣遵旨,必不辱命!” 转身而去,脚步稳重,透出继承家国重任的决心。 殿内灯火通明,青铜灯盏映照着嬴政坚毅的面容。 他重新端坐,翻阅修直道的奏报,指尖轻点: “直道已抵云中郡,明年可贯通咸阳九原。” 嬴政心知,守护大秦,非止一时之策,而在日复一日的理性与勤政。 唯如此,方能令秦祚绵延,百姓安居,四海清平。 …… 汉高祖时期! 长乐宫晨光柔和,透过雕花窗棂洒在案上,铺出一层温暖光晕。 案心摊着关中水渠修缮图,朱砂勾勒的灌溉区自渭水蜿蜒至泾河,细如血脉,清晰分明。 刘邦与萧何方定闸门修筑之策,指尖尚染朱砂,方欲举盏饮酒,忽见天幕金光铺陈,画面映入眼帘。 拓跋珪被母熊撕咬,鲜血淋漓,玄衣破碎,惨叫和兽吼,定格在那双惊恐的眼中。 “铛——!!” 酒盏自刘邦掌间滑落,撞击案面,酒液泼洒,沿图纸蔓延—— 将朱砂标注的水道晕成一片暗红,仿若拓跋珪的血痕。 “这厮,简直丢尽帝王颜面!” 刘邦暴喝一声,粗布龙袍的衣摆扫过案边竹简,卷起一阵风。 竹片滚落,叮当作响。 他面色涨红,怒火几乎要从眼底迸出,指着天幕怒斥: “咱在鸿门宴上,明知项羽设局,仍得强装笑颜。” “彭城兵败,五十万大军尽失,咱缩荥阳仍不言弃,夜燃孤灯思破敌之策——” “那靠的是什么?是心智!是沉稳!是理性!” 他迈步殿中,龙袍翻动间带着一股粗犷的豪气,与拓跋珪那浮华猎装成了鲜明对照。 “帝王的‘勇’,不是和野兽逞能,不是拉弓射熊显威!” “而是与乱世争存,与百姓饥寒为敌,与天下不平为斗!这才叫帝王之勇!” 刘邦越说越怒,重拍案几,酒液溅起。 “他倒好!江山在手,却信方士妄言,纵欲服毒,自坏心神!” “疑臣杀将,朝堂尽散!这不疯才怪!” 他指着天幕中那幕惨烈场景,冷声道:“对凶熊讲仁慈,这不是仁,是蠢,是疯!” “他拓跋珪,走的正是同一条不归路!!” “陛下所言极是。” 萧何上前一步,捧简而立,语气低沉而笃定: “拓跋珪之死,实非兽祸,而是心亡。” “帝王若失心智,纵有万里之疆,亦必倾覆。” 第360章 朕凭的是清明心智与贤臣辅佐——!! “拓跋珪迷恋寒食散,致使神智错乱,忠良惨遭枉杀。” “而奸佞反得庇佑,如此颠倒黑白、昏聩失度,终是自取其亡。” 萧何停顿片刻,目光落在案上被酒渍染开的水渠蓝图上,语气低沉: “我大汉立国未久,百姓方才从战火中得以喘息,田间的稻麦才播下第一茬,根基尚浅。” “若有人重蹈拓跋珪覆辙,沉溺毒物、滥施疑忌,必将动摇社稷,使百姓再陷颠沛流离。” 他拱手续道:“臣请旨,命太学博士编撰通俗讲义。” “将拓跋珪荒唐之事改写为百姓易懂之说。” “比如——‘那北魏皇帝不理朝政,偏要同熊斗气,结果反被熊吞’,于各郡县集市设高台宣讲。” “让百姓在赶集之际听闻此事,晓得帝王失智则民受害的道理。” “也让天下明白,我大汉天子绝不会重蹈其愚行。” “此外……” 萧何又道:“臣请下令,各郡太守务必严控毒物。 ” “凡私制、贩卖寒食散者,无论是官是民,皆先押入狱,再呈廷尉府审理。” “该流放者发往朔方戍边,该定罪者依汉律重判,绝不容让大秦的悲剧在大汉重演。” 刘邦连声点头,透过窗棂凝望宫外——远方田野里,农人驱牛犁地,田埂上插着猎猎作响的赤色汉旗。 他忆起当年在沛县任亭长时,亲眼目睹百姓被战乱逼得家破人亡的景象,声音由愤转坚: “准奏!卿所言,正合朕意。” 他俯身拾起案旁落地的竹简,指尖掠过其上记录的户籍数据,沉声命令: “再传朕旨,命朝中诸臣每季上呈‘自省书’。 ” “不许虚夸颂功,只准自查是否懈怠政务、是否猜忌同僚、是否染上拓跋珪的昏愚的举措! ” “若敷衍塞责者,罚其赴水渠工地劳作半月,让他亲自体会民苦,好生醒醒脑子!” “还有宗室子弟!” 刘邦声色陡厉:“大汉宗亲不可学北魏那些浪荡子弟!” “若有恃势欺人,乃至滥杀无辜者,宗人府严惩不贷——” “轻则抄写论语百遍,以明‘为政以德’; 重则圈禁府邸,不得出门,直至彻悟悔改!” 萧何俯首应道:“臣领旨!” “臣必将陛下诏令传遍天下,使文武群臣、宗室贵胄皆知‘持心守智,戒暴息狂’之理,不让拓跋珪之荒唐重演。” 刘邦重又落座,提起案上青铜觞,倒半盏酒,却未饮,只是凝视那张被酒染的水渠图。 他以指轻拭图上污迹,低声喃喃: “我大汉新立,根基尚脆,如这堤岸一般,须处处加固,不可有失。” “拓跋珪的覆亡在前,他把北魏好端端的江山折腾成废墟,最终葬身熊腹——此乃殷鉴。” 说罢,他提笔在图角添字: “凡修渠官员若敢贪墨工银、偷工减料,立斩!” 笔落有声,他仰望窗外天幕渐散,目光笃定: “再传旨,自今日起,长乐宫晨读增设‘鉴古课’。 ” “令皇子宗亲听闻拓跋珪之事,自幼明白帝王之责,在于守邦安民,非逞匹夫之勇。” 萧何领命疾行出殿,去传达这攸关国本的诏令。 偏殿内,刘邦凝望农田,手中青铜觞轻晃,酒波映着晨光,犹如大汉未来的曙色。 他心知,唯有持心清明,方可守江山稳固,让黎民安居乐业,不再重演北魏的惨剧。 …… 汉武帝时期! 建章宫宣室殿内,晨光透过镶琉璃的窗,洒下一片金辉。 西域地图平展于紫檀案上,“乌孙互市”路线以金线勾勒,自敦煌延至葱岭之西,旁侧堆着贡玉与良马鬃样。 刘彻手捻和田玉璧,与霍光共议互市征税细则,目光停在“敦煌粮仓增储”批注处。 忽而,天幕骤亮——那拓跋珪被母熊撕裂的影像如刀入眼。 玄色猎服被爪割破,鲜血浸透衣襟,顺马腹滴落。 帝王的哀嚎与熊吼交织林间,终定格于那双惊惧又怨毒的瞳孔。 “砰!” 玉璧坠案,裂痕蔓延,莹白玉屑洒落地图之上,仿佛拓跋珪尸侧碎骨。 刘彻神色倏变,沉声道: “沉湎毒物,妄行猜忌,对熊施仁,对民施暴——他把帝位当儿戏!” 他霍然起身,龙袍下摆拂过案上地图,金线路线皱起波纹。 目光似刀,贯穿殿中,震得梁柱轻颤: “朕开拓西域、征伐匈奴,令卫青、霍去病驰骋漠北,驱敌至狼居胥山北!” “凭的是清明心智与贤臣辅佐!” “朕修渠理漕、推行代田法,使关中亩收倍增,仰赖的是恤民之心与信任之道!” 他抚剑而立,指节泛白: “反观拓跋珪,坐拥北疆,不思治政,反信方士妖谈,沉迷寒食散以自戕! ” “毒物蚀心,使其多疑滥杀——宠妃无辜被废,忠臣进谏遭戮,朝中上下惶惶自危,群臣噤若寒蝉!” “而他竟妄谈仁慈,对熊施恩,转头射杀幼熊,以彰其‘圣明’——真乃荒唐至极! 此等昏君,死有余辜!” 霍光俯身呈上奏疏,语带忧思:“陛下英明。” “拓跋珪之祸,根在失德与失智。” “帝德在于任贤体民,不可妄杀!” “帝智在于明辨抑欲,不可沉毒。 ” “此人二者皆废,把庙堂化作血狱,将百姓当作刍狗,终至葬身熊腹,乃天谴所归。” 他目落玉璧裂痕,续道: “我大汉方盛,西域通商启途,北疆犹未全稳。” “若有重蹈其覆辙,沉毒自乱、疑心乱政,势必动摇根本。” “臣请旨,命御史台严查百官——” “凡私藏寒食散、沉湎逸乐者,无论贵贱,尽革官罢爵、贬作庶民!” “若因疑心陷同僚、滥刑害人者,交廷尉重办,该刑则刑,该放则放,绝不容朝堂再现北魏之乱。” “此外……” 霍光再言:“臣请国子监博学之士编帝王明鉴。” “将详录拓跋珪之荒唐,记其毒乱之行、疑杀之罪,及死后北魏动荡、民生凋敝之惨状。” “命国子监弟子日课此书,月考一次,不合格者禁科举。” “并分发各郡官学,使天下学子皆知——帝王须守德守智,为官方能辅君安民。” 第361章 当年长坂坡大军溃散,朕抱阿斗突围,全凭清明判断! 刘彻频频颔首,指在“乌孙互市”标注上轻点,语气沉稳有力: “准奏!传朕旨,命帝王明鉴一月内编成,由卿亲审,务必详实警世!” “国子监月考,由太常寺全程督察,学子若敢敷衍,立除名籍。” 他拾起裂玉,摩挲片刻,语势愈峻: “御史台之督查,亦由卿总领。” “若有徇私包庇,与犯官同罪——籍没其产,以修水利、赈灾民! ” “让天下皆知,帝王之德智,系江山之稳;朝纲之清正,系百姓之安!” “若再有学拓跋珪者,无论宗室抑或大臣,朕必诛之不赦!” “臣领旨!” “必三日内令御史大夫与国子监博士奉诏施行,确保圣命遍达朝野,杜绝乱象于未萌!” 霍光恭声叩首,语气笃定而肃然。 “西域经贸之事,你仍需多加留意,切莫因拓跋珪的荒谬行径而影响大业。” 刘彻轻轻点头,视线再次落在西域地图上,指尖在“敦煌”位置画了一个红色圆圈: “朕要让大汉的旗帜飘扬于西域各国,让百姓安居乐业,绝不可因任何人的无德与昏乱,毁掉这来之不易的盛世!” 说完,他提起朱笔,在西域地图的注释旁写下一行字: “令敦煌太守加强粮仓防护,每五日上报一次粮草情况,若有迟报或虚报,依汉律论处!” 落笔后,他放下笔,抬眼望向天幕中逐渐褪去的画面,眼中透出坚定之色! 他明白唯有坚守德行与清明的心智,才能守护大汉的江山与百姓—— 让开拓西域、击退匈奴的宏业得以世代相传,绝不让拓跋珪的悲剧重演。 宣室殿外,微风轻拂,夹带着宫苑中远方花香。 刘彻走向窗边,注视着建章宫的琉璃瓦在晨光中闪烁金色光芒,心中暗自思忖: “拓跋珪的教训,应铭刻在每一位大汉君臣心中。” “帝王失德,天下动荡;帝王失智,百姓受殃。” “朕必当以其为戒,守德守智,使大汉盛世绵延不绝。” …… 蜀汉时期! 白帝城永安宫的偏殿内,药香与檀香混合在微凉空气中弥漫。 青瓷药碗刚被十三名宫女撤下,碗底尚留苦涩药渣。 而刘备靠在铺着软垫的楠木软榻上,面色苍白如宣纸。 瘦削的手指搭在膝上的锦被上,指节因虚弱泛着青白。 他刚服下调理肺疾的汤药,胸口仍隐隐作痛。 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轻微喘息,但依旧强撑精神,聆听诸葛亮禀报南中军情。 诸葛亮手持一卷帛书,上面用墨笔清晰标注着孟获叛军的最新动向——“蛮兵退守泸水南岸,粮草恐不足月”。 他躬身站在软榻旁,声音压得极轻,生怕惊扰刘备: “陛下,孟获虽屡战屡败,但已元气大伤。” “臣已令赵云、魏延守住泸水渡口。” “待秋收后粮草充足,即可一举平定南中,除去后顾之忧。” 刘备缓缓点头,指尖轻拂锦被上绣的“汉”字纹样,目光满是对江山的牵挂。 然而此时,殿外的天光忽然骤变。 一道鎏金光芒穿透殿宇,直射偏殿墙壁,瞬间铺开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拓跋珪被母熊撕咬的惨状清晰浮现,玄色猎装被鲜血浸透—— 帝王的哀嚎与母熊的怒吼交织,最终定格在那双惊恐而不甘的眼眸上。 “咳……咳咳咳!” 刘备猛然剧烈咳嗽,慌忙抬手捂嘴,锦帕上瞬间染上几缕刺目的血丝。 诸葛亮脸色骤变,上前掌心轻按刘备脊背,缓缓顺气,又从宫女手中接过温水,小心递到刘备嘴边: “陛下息怒,龙体为重,莫因他人荒唐而动气。” 刘备接过水杯,指尖因虚弱微颤,温水顺着干裂嘴唇滑下,稍解喉间灼痛。 他望着墙壁上的画面,眼中充满痛惜与愤慨,声音沙哑,每句话都需喘息片刻: “拓跋珪……咳……实乃昏聩至极!” “帝王之心智,是治国之根本,将士所倚,百姓所望……他却沉溺毒物,迷乱心智,猜忌忠良、滥杀无辜,将朝堂化为屠场!” “更荒唐至极,对凶熊行‘仁慈’,转而射杀幼兽挑衅——是非颠倒,荒谬至极,亡国可不远乎?” 他顿了顿,胸口的痛楚让眉头紧锁,却仍坚持说道: “朕自涿郡起兵,三十余载,虽未一统天下,仅能偏安蜀汉,却从未放松心智——” “当年长坂坡大军溃散,朕抱阿斗突围,全凭清明判断!” “在都建基业,整顿吏治、轻徭薄赋,靠的是克制私欲。” “他拓跋珪坐拥北地,却任性放纵,实枉为帝王!” 诸葛亮沿着刘备脊背,语气沉稳而坚定: “陛下所言极是。” “拓跋珪之死,看似意外身亡于熊口,实为失智所致的必然悲剧。” “其早年扫平北方群雄、建北魏,并非无才,却因沉迷寒食散、放纵私欲,亲手葬送生命与基业。” “蜀汉根基薄弱,北有曹魏虎视,东有孙权隔江对峙,南中叛乱未平,更需君主清明、君臣同心,绝不可重蹈覆辙。” 他躬身道: “臣请旨,令尚书台即刻草拟戒失智诏,详细写明拓跋珪因失智而亡之教训,警示各级官员,勿沾毒物,私藏或服用寒食散者,一律降职查办!” “要勿生猜忌,因私怨诬陷同僚、破坏朝堂和睦者,严惩不贷!” “此外……” 诸葛亮补充道:“太子刘禅年幼,虽聪慧仁厚,仍需引导。” “臣请令太子每日研读汉书中贤君事迹——如汉文帝轻徭薄赋、汉景帝平定七国之乱——” “再对照拓跋珪荒唐之行,让太子明‘守心智则国兴,失心智则国亡’。” “臣愿亲督太子学习,每日讲解史书,助其早成能守蜀汉江山之君。” 刘备缓缓点头,目光落在案上南中军情奏报,指尖轻点“泸水”,语气略带急切与托付: “准奏!” “戒失智诏明日派人送往各郡县。” “这不得延误。” “太子教化之事,全权交由你——你谨慎周全,定能教好阿斗。” 他握住诸葛亮的手,掌心温度虽虚,却沉甸甸的信任: “朕自知时日无多,蜀汉未来、汉室希望,全靠你与太子。” “务必铭记拓跋珪教训,守心智、克私欲、善待百姓、重用贤臣——” “南中平定后,轻徭薄赋,民得安生。” “与曹魏、孙权对峙,审时度势,莫因冲动误大局。” 第362章 帝王的‘恻隐\’,应施于黎庶,应给与贤良——!! “朕只愿死后,对得起汉室先祖,对得起随朕出生入死的弟兄,对得起蜀汉百姓。” 诸葛亮眼眶微红,重重颔首,哽咽而坚定: “陛下放心,臣必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辅佐太子,守蜀汉江山,兴复汉室,还于旧都,绝不让拓跋珪悲剧在蜀汉重演,绝不辜负陛下与百姓所望!” 刘备轻拍诸葛亮手,目光望向窗外——白帝城天空虽阴沉,却能望见远处农田劳作农夫。 心中暗忖——蜀汉江山虽小,却承载汉室血脉与百姓期盼,绝不可因失智与荒唐覆灭。 拓跋珪的教训,应铭刻在每一位蜀汉君臣心中,守心智,方能守基业。 天幕画面渐渐淡去,鎏金光消散,偏殿恢复平静。 诸葛亮小心扶刘备躺下,为其盖好锦被,转身案前提笔,草拟戒失智诏。 …… 贞观时期! 太极宫两仪殿晨光透雕花窗棂,在案上铺开暖黄。 案心摊着河南道赈灾赋税调整方案。 朱笔标注的“减免租庸调五成”、“调拨粮草五万石”格外醒目,房玄龄指着“灾后重建细则”低声向李世民禀报: “陛下,河南道各州府已统计完毕。” “此次受涝灾民共计十二万户,若按方案落实。” “需从关中粮仓调拨粮草,臣已令户部与司农寺对接,确保下月初启运。” 魏征手持灾民诉求奏报补充道: “陛下,除粮草赈济,灾民还需农具补种晚秋作物。” “臣建议调拨五千套农具,由地方官分发。” “并令州县学官组织农户互助,力争将灾损降至最低。” 李世民指尖捏着方案边缘,目光落在“州县官吏督查清单”,正欲叮嘱“严查克扣赈粮”,殿外天光骤变。 一道鎏金光芒穿透殿宇,直射两仪殿墙壁,瞬间铺开一幅触目惊心的画面: 拓跋珪被母熊撕咬的惨状浮现,玄色猎装被鲜血浸透—— 帝王哀嚎与母熊怒吼交织,最终定格在惊恐与不甘的眼眸上。 “砰!” 李世民猛地合上赋税方案,纸张碰撞声在殿内回荡,惊得殿外禁军不自觉握紧长枪。 李世民的神色骤然冷厉下来,眼底的温润被怒意尽数吞没。 原本舒展的眉峰紧紧锁成一团,玄黑龙袍的衣摆掠过案几上成摞的奏章,数卷关于江南漕务的文牍被震得滚落在地。 “帝王的‘恻隐’,应施于黎庶,应给与贤良,而绝不该浪费在凶兽身上!” 李世民的嗓音压抑却炽烈,他骤然起身,大步走到殿中,目光如利刃般掠过房玄龄与魏征。 “拓跋珪早年能平定北境,未必不是一位雄主,可偏偏要迷信方士妖言,沉溺寒食散这种蚀骨害人的玩意儿!” “这种毒物让癫狂侵蚀他的心识,使他混淆黑白——对忠良拔刀滥杀,使朝堂人人自危!” “却对吃人的猛熊滥施所谓‘仁德’,转头又射杀幼崽挑衅!如此荒诞倒置,简直是在自绝生路!” 他抬手按在腰间玉带钩之上,关节因恼怒而泛起苍白: “朕能开创贞观治世,倚仗的是‘兼听则明’——每日听你们直言规谏,哪怕刺耳也从不避讳!” “也靠着‘水可载舟,亦能覆舟’——深知民心是邦本,轻赋薄税,休养生息,才换得今日盛景。” “若朕像拓跋珪一样昏疯无度,沉迷毒物、猜忌忠臣,只怕贞观景象早就倾覆,百姓必将再度流离!” 房玄龄俯身上前,抱起落在地上的漕政奏报,语调沉稳中带着凝重: “陛下明断!拓跋珪的祸根,在于‘失度’——!” “君主必须持度,度在心智清明,不为私欲遮蔽;度在公心至上,不把一己情绪凌驾国政。” “他丢失了这份度,被毒物扰乱心神,又因疑心过重滥杀忠良,把万民视若草芥。” “直到落得葬身兽口的可笑下场,这完全是自作自受。” 他略顿,又道: “臣恳请旨令翰林院立刻编撰贞观政要戒失智篇——” “不仅要细述拓跋珪一生,从早年英武威烈,到后期沉溺毒物、昏聩乖张,再到死于熊口的惨态,逐条剖解。” “还要结合我朝治纲主旨,对比贞观以来‘任贤举能、以民为本’的制度。” “让朝臣每日学习,每月在朝会上互述心得,使人人都能从此悲剧中汲取戒鉴。” 魏征趋前一步,攥着灾户诉求的奏章更紧,语调恳切强烈: “臣亦赞同!另外,臣请敕令太医院编订毒物祸害图录。” “将寒食散及诸类毒物的成分、危害详尽记述。” “并配以因毒致狂、致亡的案册图样,散布各州县官署、市井药行,让百姓直观认知其险。” “并令地方医官每月下乡宣讲,教民辨别毒物,若有人私造、私售,一律可即刻报官严惩。” 他话锋一转,望向“官员考核”: “臣还请旨加强御史台对地方官的稽核——” “除常规政务之外,增设‘心识清明’科目,凡有沉迷毒物、酗酒误职,或因疑心滥施刑罚、失去民望者,一律黜退查办,永不得入仕!” “若有官员包庇纵容,同其上官一并问罪。” “帝王一旦失智,祸及天下;官吏若失智,害的一方生民——绝不可宽纵!” 李世民频频颔首,目光重新回到案上的赋税调度,指尖在“督核清单”上轻敲,声音再次变得坚决有力: “准奏!戒失智篇三日内必须送至朕前,由你二人督核,务必详备有据、警示深刻!” “毒物祸害图录七日内发往各州县,由国子监协助太医院绘制图像,须让百姓一看便懂!” “御史台的稽核,每月上呈结果,若有人推诿拖延,与涉事官员同罪处置,绝无宽赦!” 他走向一旁,弯身拾起坠地的漕运文书,指尖触及“江南粮船延误”几字,补道: “另传朕命,宫中宦者与宗室子弟亦须诵读戒失智篇——宦官不得乱政,宗室不得恃宠而骄!” “若有人敢效拓跋珪沉溺享乐、扰乱朝纲,朕定严惩不贷!” 第363章 沉迷寒散,心智溃散,对忠良狠戾,对凶兽施恩——!! 房玄龄与魏征齐声躬身: “臣等谨奉圣训,必不负陛下所托,守护贞观清平!” 李世民再度落座,提笔在赋税方案的“督核清单”旁添上一句朱字: “着御史台选二十名清官,奔赴河南道诸州府,全程督视赈务,若有贪墨,当场正法!” 写罢,他放下朱笔,抬眸望向天幕将散的余光,目中满是坚决。 他深知唯有守住心智的清朗,才能守住贞观的昌盛—— 才能让万姓得以长久安宁,绝不能让拓跋珪的覆辙在大唐重演。 殿外风过两仪,携着远处花木的香气。 李世民望向生意盎然的宫苑,心底沉思: “拓跋珪的悲剧,应刻在每一位大唐臣子的心中——君昏则乱,臣明则兴。” “朕必以此为戒,坚持‘以民为本、广纳谏言’,使贞观之光永照山河。” …… 大宋! 紫宸殿内,晨色透过雕花窗棂洒向案几,泛起一片温润光亮。 案上摊着西北军的军需清册,“棉衣五千”“炭火十万斤”“粮石三万”之类标注密布。 赵匡胤指尖夹着一枚象牙筹码,正与赵光义逐条对照延州与庆州驻军的御寒物资调度。 入冬后党项频繁犯境,若军中御寒物资稍有不足,必损士气,因此兄弟二人丝毫不敢怠慢。 “庆州去冬便缺了三成炭火,今年绝不能再冻着弟兄们。” 赵匡胤的语调沉稳又笃定,他用算筹敲了敲“炭火”一栏,发出清脆声响。 “命少府监加速赶制,十日内务必送到庆州,稍有延误,便把主事官带来见朕!” 赵光义俯身回应: “大哥宽心,臣已命枢密院专人督查,每五日呈递一份进度,保证物资定时送抵,不让前线将士心寒。” 兄弟二人方核对到一半,殿外天光忽然变化。 一道鎏金辉芒穿透殿宇,映在墙上,铺陈出令人心惊的景象—— 拓跋珪被母熊撕裂的惨状一览无遗,玄色猎衣染满鲜血—— 怒吼与惨叫交织,画面最后定格在那双布满惊怖与悔怨的眼眸。 “啪!” 赵匡胤猛地将象牙算筹摔在案上,筹子四散弹飞,撞在殿角铜钟旁,发出铿然之声。 他霍然而起,黑纹龙袍卷起案上清册,纸张翻飞,他却浑然不觉—— 龙靴碾过散落筹子,声声沉闷,他的目光若灼烧之刃般锁定墙上画面。 “畜生!简直是不配为人!” 怒吼震得殿中铜钟嗡鸣,巨响回荡,让殿外的禁军不由自主握紧兵器。 他指着天幕的视频,气得浑身发颤,手背青筋暴起: “我大宋能终结五代十国的乱世,是多少将士浴血奋战换来的?” “自陈桥兵变后,我们平内乱、定南国,哪一次不是君臣齐心、踏实做事?” “帝王的威武,是在沙场斩敌,是在朝中护民,是让百姓安种、孩童能念书,不是跟一头熊耍蠢!” 他在殿中疾步往返,龙靴撞击地砖的声音仿佛敲在众人心底: “拓跋珪倒好,守着北方江山,不想着让百姓得安生,却沉溺寒食散这等蚕心噬骨的毒物!” “毒物让狂躁与疑心把他心智吞得干净,对忠良挥刀乱杀,把北魏折腾成一片浑浊!” “最后还对吃人的熊讲‘仁德’,转头射杀幼崽挑衅——这般混乱倒置,不死才怪!” “大哥所言极是!拓跋珪之死,看似熊患,实则是他长年失智的必然果报。” “沉迷寒食散,心智溃散,对忠良狠戾,对凶兽施恩,这般混淆善恶,就是亡国前兆。” “如今我大宋基业未稳,若有人效仿他沉溺毒物、疑心滥杀,必将动摇社稷根基。” 赵光义忙弯身拾起散落的象牙筹,细细拍净灰尘,俯首上前,语调沉着又隐忧: “臣恳请旨令御史台彻查京城与诸州毒物贩售——凡私造、兜售寒食散及相类毒剂者,不分士庶,一律籍没家产,家财充作边地赈务!” “凡包庇者,与地方官一并论罪,绝不可留情!” “臣另请敕令太学将拓跋珪事迹编为通俗教材,不用那些艰涩言辞,只用百姓听得懂的话,由博士每日讲解。” “让学子们自幼明白‘君主失智,必致国家倾覆’,‘官吏务实,方保百姓安宁’,将来为官,才能以黎民为重,以社稷为先。” “准予施行!” “御史台缉查药毒一案,由御史大夫亲自督办。” “三日内务必呈上初步供案,十日之内彻底剿除京城以及各州府暗藏的毒药巢穴。” 赵匡胤长吸一口冷气,将胸腔翻涌的怒意强行压下。 他视线重新落回几案上的军粮名册,指尖轻抚着“延州边军”三字,声音逐渐变得坚决: “太学教材一事,令国子监博士即刻开启新编,十日之间完成雏稿。” “朕要逐字细阅,确保内容充实、警戒深刻。” 他缓步走到殿心,目光越过殿门,落在高耸的宫墙之外,嗓音铿锵清越: “再传旨,各州府立刻加强军伍训练——挑选强壮丁户编入乡兵,每月点操三度,以防匪患扰民、外敌窥伺!” “并命地方官开启常平仓,若有百姓因严寒缺粮,先予赈济,再论其事,绝不可让大宋出现冻饿孤苦之人!” “我大宋立国未久,如初植之树,需谨慎护持,绝不能效仿拓跋珪那般,让帝王的荒唐癫狂,将山河玩弄殆尽!” “朕要让天下皆知——” 赵匡胤的声音带着君王天威: “大宋天子,绝不会如拓跋珪般沉湎妄念、纵己之私!” “朕与百官日思夜虑的,是如何让百姓安生,如何让边地止戈,如何让这江山世代守护!” “若有人胆敢步拓跋珪后尘,将社稷黎庶视作笑柄,不论宗室还是权臣,朕一律诛之!” 赵光义俯身领命,语气肃谨而沉稳: “臣领旨!” “臣即刻召御史大夫与国子监博士,确保兄长的政令三日内传遍四方!” “誓不让毒物之害侵染我大宋,更不让拓跋珪的荒唐惨剧重演!” 第364章 考核失实者,吏部尚书与锦衣卫指挥使同坐此罪——!! 赵匡胤微微颔首,再度取起几案上的粮草簿册,手指在“庆州炭薪”上轻轻按了一下。 他想起自己昔日戎马生涯,寒风刺骨之际仍着薄甲冲锋,那种如刀般的冷意至今挥之不去。 如今身为九五之尊,他绝不能让麾下兵士再承受那般折磨,更不能让百姓重新陷入烽烟深渊。 他执笔,在名册旁添写一行: “令延州、庆州守将每五日进呈军务与补给奏牍。” “若有匮乏,可直接呈报枢密院,不得耽误片刻。” 记录完毕,他搁下笔,抬眸望向天幕逐渐散去的光影,眼底尽是坚毅。 他明白唯有秉持实政,才可稳固大宋根基,使百姓真正安乐,绝不让拓跋珪的荒诞再临人间。 紫宸殿外,微风掠过,携着腊梅清冽的香。 赵匡胤凝望远处缓缓升起的炊烟,那些白雾从汴京近郊的村舍缓缓升起,悠悠融入长空—— 那是民生安泰的象征,是他昔年舍命守护的图景。 他心中暗道—— 大宋这棵根基,唯靠君臣同心、脚踏实地方能巩固—— 绝不可因荒诞妄行或心智失常,让这得来不易的太平毁于一旦。 …… 洪武时期! 紫禁城金銮殿内,晨光透过高窗,在御案上投下一片明亮。 桌上摊着大明律中“禁用毒物”条文的修订稿。 朱砂批注“私造寒食散者斩”笔迹犹湿,锋芒若刃,彰显着不容抗辩的威势。 朱元璋指尖捻着狼毫,正与詹同、蒋瓛商榷细节—— 他亲笔补上“私藏毒物逾五两者同罪”的新条,锋尖悬而未落,天幕骤然显影,让他浑身一震。 鎏金辉光铺满墙壁,拓跋珪被母熊撕裂的惨状直冲眼帘—— 玄黑猎服被利爪撕烂,血水浸透衣襟淌落马腹,帝王的嘶嚎与熊啸交杂; 最终定格在他那双满是惊惧与怨愤的眸子。 朱元璋猛握狼毫,笔杆被捏得弯曲,指关泛白,甚至渗出点点血丝。 “此等昏君,罪有应得!” 他怒摔狼毫,龙袍下摆掠过大明律草稿,纸卷翻飞散落。 一卷记载“苏州污吏案”的文牍落在他脚边,恰似对拓跋珪因失智而掀起的朝纲混乱回应。 朱元璋陡然拔身而起,龙靴踏过散落稿纸。 他目光犀利若火中淬炼的刀,扫向殿中众臣,声震梁柱: “拓跋珪早年能扫除北方群雄,合并鲜卑诸部,未必没有几分本事!” “可他偏偏沉溺私欲,迷恋寒食散这种祸害之物,让躁乱啃噬理智,让猜忌覆了心!” “把朝堂当刑狱,宠妃因一语就被弃如破布。” “忠臣进谏竟被砍伤,满朝文武人人自危。” “连说一句话都得斟字酌句——这与元末的乱象何异?!” 他的声调骤然拔高,带着亲历劫火的痛楚: “咱亲眼见过元末的败象!” “元顺帝沉迷天魔舞,躲在深宫荒唐度日,不理河患、不理民饥!” “贪腐横行,百姓成尸,天下大乱,流民遍地,咱的父母兄长皆死于那场劫难!” “拓跋珪如是失心荒诞,与元顺帝何异?” “皆把黎民当草木,把江山当玩具!他不死在熊口,也早晚死于民愤,死于叛刀!” 詹同急忙收拾散落草稿,抚净灰尘,双手托起,语气沉稳中带着忧惧: “陛下所断极是!” “拓跋珪祸根在于‘纵己’。” “帝王一旦纵心,就会被毒物、疑惧啃噬理智,从雄主堕为昏君,终至倾国败亡。” “我大明刚平乱世,百姓才得安宁,若有人仿其作风沉湎毒物、滥施猜忌,必动摇国本,再现元末浩劫。” 他顿一顿,再道: “臣请旨,令锦衣卫迅速于全国清剿毒物。” “自京城药铺至各处黑市,凡暗藏、贩售寒食散及类似毒品者,不分官民,一律押赴京都、关入天牢!” “都按大明律‘谋逆’处断,籍没其产!” “凡为其提供庇护、通风报信者,依从犯论处,绝不宽贷!” “并请命翰林院撰编昏君鉴,将拓跋珪与元顺帝并列!” “以图文剖析他们如何由握权之人堕为亡国之主!” “如何因心智失常丧身、因德行败坏亡国。全国官署晨读,以警其心。” 蒋瓛上前一步,甲胄鳞片泛着寒芒,语调铿锵: “臣附议!锦衣卫愿调遣五百缇骑,奔赴南北直隶及十三布政使司,督查禁毒。” “缇骑直接听命于陛下,可越过地方官拿人!” “若见地方官包庇、受贿,一律革职问罪,抄家济民;情节严重者,株连同族,以儆效尤。” 他转眸望向大明律草稿: “另请在律中增设‘官员心智考核’——三年一度!” “由锦衣卫与吏部合办,通过日常言行、同僚评鉴、民众反映综合判定!” “凡有沉迷毒物、酗酒误事、疑心滥杀之兆者,一律罢黜,终生不得任用!” “若已致政务失误、民怨沸腾,依律重判!” 朱元璋不断颔首,目光落在草稿旁“私制寒食散者斩”的朱笔,坚决如铁: “准奏!锦衣卫三日内动身,缇骑名单由你亲拟,务求忠勇公正!” “昏君鉴一月内成书,由你二人校对,不许粉饰字句,若敢为昏君遮丑,以‘欺君’治罪!” 他走入殿中,望向高悬的“正大光明”匾额,声音威凛无比: “朕要让大明上下明白——君主失智,社稷必危;官吏失心,百姓必苦!” “我大明律法不是摆设,而是斩向愚昧与腐败的利刃!” “若有人敢如拓跋珪,沉迷毒物、纵欲失德,不论宗亲还是重臣,不问功勋几何,朕必斩其首,绝无宽赦!” “另——” 朱元璋继续道: “传谕各州县,于市集张贴告示,绘拓跋珪画像与死状,以浅显之言告知百姓‘毒物害身误国’!” “若有告发者,证据属实,赏银五十两——使百姓也参与查禁之举,编成天罗地网,绝不让毒物在大明滋生!” 詹同、蒋瓛齐声俯身: “臣等领旨!必不负陛下厚托,以峻法清毒祸,以史鉴警官吏,坚守大明之基!” 朱元璋重新取笔,在“官员心智考核”旁批下一行朱字: “考核失实者,吏部尚书与锦衣卫指挥使同坐此罪。” 字势峻厉,显出万无一失的决心。 第365章 是江山的脊梁!是君臣的踏实!是百姓的根基——!! 朱元璋放下手中的笔,抬眼望向天幕逐渐消散的视频,眸光坚定如铁。 他亲身走过乱世的炼狱,深知民生困苦。 因此绝不能让大明重蹈拓跋珪、元顺帝的荒唐覆辙。 他要以最严明的法度,护住这来之不易的安稳! 让百姓能吃得饱、穿得暖,使大明的江山长久稳如磐石。 金銮殿外,微风拂过,带来庭院松柏的淡雅木香。 朱元璋望着远处宫墙下训练的禁军,心底沉声思忖—— 大明的基业,是靠将士浴血、百姓同心换来的,绝不能因任何愚昧与妄行而毁于一旦。 拓跋珪的惨剧,应当铭记在所有大明君臣的心中—— 用严法约束行为,以历史警醒心智,方能牢牢守住这万里河山。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晨光透过高耸的菱花窗,洒落在案桌,铺出一片耀眼光辉。 桌案中央摊着两份要紧文书—— 左侧是郑和下西洋的海图,金线勾勒出的“满刺加路线”、“古里国商道”清晰明亮; 右侧则是北征外敌的粮草清册,朱批“ 大同卫粮草备齐”、“宣府卫冬衣赶制妥当 ”端正严谨,透着务实细致。 朱棣指尖捏着海图一角,正与郑和、张辅商议军国要务: “郑和,下西洋船队须在三月内出发,携带的绸缎与瓷器多备出三成,务必保证与西洋诸国的贸易通畅。” “张辅,大同卫的军粮要委派专人押运,必须在四月前运抵漠北前线,绝不可让前线将士在苦寒里缺粮。” 郑和立刻俯身,郑重答道: “请陛下宽怀,船队已尽数整备完毕,随行火炮也新增三十门,足以保全商旅,彰显我大明国威。” 张辅捧着粮草册补充: “臣已命枢密院派千户督办押运事宜,每十日呈递一次进度,绝不让北征将士因粮草受阻。” 三人正专注议事,殿外天光忽然骤变。 一道鎏金光柱穿破殿顶,直落奉天殿墙壁,瞬息间铺开一幅令人心悸的画面: 拓跋珪被母熊撕裂的惨相鲜明浮现,玄色猎衣被血水浸透—— 帝王临死的惨叫与母熊怒吼交织,最后定格在那双惊惧又不甘的瞳孔里。 “哗啦!” 朱棣猛然卷起海图,玄色龙袍的下摆扫过案旁的烛台,烛火剧烈摇晃,火星四溅,几乎熄灭。 他豁然站起,目若利刃,扫向郑和与张辅,声音中满是蔑视与震怒,震得梁柱轻颤: “帝王的心智,是社稷的根本!” “帝王的决断,是百姓的命途——拓跋珪这般昏聩狂乱,便是自毁根基、自断民生!” 他迈到殿心,龙靴踏地的声响仿若重锤敲击众人心房: “朕遣郑和下西洋,是为扬国威、联四海,让万邦明白大明的强盛仁厚!” “朕筹北征外敌,是为护边境宁静、保百姓安居,不让中原再沾战火!” “凡大政大事,都需清醒的头脑、缜密的思量,方能对得起天下苍生!” “可拓跋珪呢?沉迷寒食散这等毒邪,让癫狂蚕食心智,让猜忌戕害朝纲。” “忠臣被屠戮殆尽,朝堂上下人人惶恐,最后竟妄图以对熊的“仁慈”彰显圣德——如此颠倒黑白,简直是对帝王二字的污辱!” 郑和上前一步,双手献上海图,语调沉稳却带着忧心: “陛下洞明!拓跋珪之死,绝非熊袭意外,而是因心智崩坏导致的必然。” “他早年也曾扫平北地群雄,建立北魏,并非庸才;但一旦沉溺毒物,放纵欲望,从英主沦为疯魔,最终自取灭亡。” “如今我大明正值鼎盛,下西洋与北征皆关乎国运,若有人效仿拓跋珪的糊涂妄行,足以动摇大明根本。” 他再言: “臣请旨,令沿海各卫所立刻加紧清查往来商船——” “凡私贩寒食散及类似毒品者,货物全部没官,用于赈灾济民!” “船主杖五十,流放漠北三年服役;若有官吏包庇,一律革职流放,永不叙用!” “另命翰林院编大明兴衰录·失智卷,详记拓跋珪一生,从英武到癫狂,逐一剖析!” “再配合大明开国史,让宗室与百官日常研读,铭记‘帝王需守心智、戒纵私欲’的准则,日后为政时,把万民安危摆在第一位。” 张辅亦上前俯身,甲片反射冷光,言语铮然: “臣同议!” “臣请旨,令边军各营在训练之余,由千户宣讲拓跋珪惨剧——” “结合元末战乱与开国艰辛,让将士明白‘君主若失智,军必生乱;军乱,则国危’。” “此次北征,臣必亲率诸军严整军纪,不让任何私心拖累战机!” “边军也须严控毒物,凡将士私藏、服用者,一律军法从事,斩首示众,绝不可让毒物侵蚀军魂,让大明重蹈覆辙!” 朱棣连连颔首,目光又落在粮草册上,在“大同卫粮草”旁轻点几下,声音坚毅: “准奏!沿海禁毒之事由郑和亲自督办,每半月奏报一次,有所怠慢,唯你是问!” “大明兴衰录·失智卷由杨荣亲自审定,一月内务必成编,朕要亲自细阅,不许丝毫粉饰!” 他走向殿外,视线越过阶檐,落向操练的禁军: “张辅,北征筹备务必加快,大同卫粮草再核查三次,确保无误!” “边军宣讲拓跋珪之事必须落到实处,若有敷衍,立刻革职,贬为庶民!” “朕要让大明上下知晓——帝王的清明,是江山的脊梁;君臣的踏实,是百姓的根基。” “谁若胆敢效仿拓跋珪,沉迷毒邪、放纵私欲,不论他是宗室还是重臣,朕必斩之!” 他顿了顿,又下令: “再传旨,让宗人府加强教化,每月增设‘心智清明课’,由翰林学士讲解拓跋珪败亡之由。” “若有宗室沉迷享乐、荒废学业者,尽数圈禁在府中,抄写大明兴衰录·失智卷百遍,直到醒悟为止!” 郑和、张辅同声叩应: “臣等奉旨!定守心守行,护我大明根基!” 朱棣重新拿起海图,指尖滑过“西洋诸岛”的标注,眼底满是决断。 他要让大明旗帜飘扬四海,让边境永无外患,让百姓安宁;绝不会让大明因昏愚重蹈拓跋珪的悲剧。 奉天殿外,微风掠过,携来远处宫苑花木的幽香。 朱棣望着生机盎然的景象,心底笃定: “拓跋珪的覆灭,应当成为所有大明君臣的镜鉴——” “唯有心智清明、戒惰戒欲、务实行事,才能护住万世基业,让百姓长享安宁。” 他提笔,在粮草册添上一句: “令大同卫守将每五日呈递军情,遇急事可直以驿马奏达。” 写完,他放下朱笔,再度沉心于军国大事。 第366章 朕要逐句把关,务必做到字字如针——!! 康熙时期! 畅春园晨光透过雕花窗棂,洇开一层柔和暖意。 案上摊着两份要务—— 左侧是黄河治理最新奏章,朱批“开封段堤坝加固进展”、“菏泽泄洪渠修缮”清晰可见,墨迹尚未完全干透; 右侧摊着北魏纪,侧页空白处,康熙亲笔批下“拓跋珪早武,晚疯魔”八字,笔力遒劲,满是深思。 康熙指尖轻捏奏章边角,与张廷玉逐条商议防汛: “张廷玉,开封段堤坝再派五百民夫,务必赶在汛期前完工,绝不可再让百姓受水患之苦!” “菏泽泄洪渠,着河道总督亲自督造,若有贪墨工程银两者,立斩不赦。” 张廷玉俯身道: “臣已令工部拟定调度方案,河道总督也已启程,定不负陛下吩咐,保百姓平安。” 二人正议事,天光忽转。 一道鎏金之辉破殿而入,落在墙壁—— 拓跋珪被母熊撕咬的惨象瞬间具现,血染玄衣—— 哀嚎与怒吼混成一片,画面最终定格在那双惊骇又悔恨的眼眸里。 康熙缓缓放下奏报,指尖摩挲着“拓跋珪早年英武,晚年疯魔”的批注,指腹触过纸纹,带着沉重的历史感。 他低声道: “拓跋珪的灭亡,从来不是熊袭的偶然,而是心智失控的必然。” 康熙神色凝重,眉宇深锁,目光盯着画面中僵冷的尸身。 声音平静却沉甸甸的。 “帝王的道路,如行走于刀刃之上,下承万民社稷,上负家国存亡,稍有偏差,便会跌入无尽深渊。” 康熙抬首看向张廷玉,眼底满是对君主职责的深刻体悟: “拓跋珪当年得以席卷北境,平息诸部纷争,整肃官场、鼓励农耕,本是称得上一代雄主。” “可为何到了暮年,却轻信术士邪言,沉迷寒食散这样的剧毒之物?” “为何任由疑心蒙蔽理智,将朝廷搞得血雨腥风?” 康熙语调不自觉提高,饱含对昏君误国的惋惜: “无辜嫔御被无端废黜,幽禁冷宫生死难料。” “忠臣为国力谏,却被怒斩当庭,鲜血溅满丹陛。” “如此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文武群臣人人自危,官吏不敢开口……” “就算没有那头母熊,也早晚会有人揭竿而起,亡国之兆只差时机!” 张廷玉向前一步,双手奉着黄河治理的奏折,声音沉稳却藏着忧思: “陛下所言极是!拓跋珪之祸,关键就在‘晚节不守’。” “君王少年励精图治尚且容易,能否一生不改初心才是难关——” “多少开国英主、中兴之君,前半生战功赫赫。” “后半生却被虚荣、欲念、疑心拖入深渊,从受万民爱戴的明君,变成人人唾弃的暴主。” 他稍作停顿,又道: “我大清如今正值昌盛,黄河安危、边疆稳固皆系国运大事。” “若有人步拓跋珪晚年的愚行,朝纲必将震荡。” “臣恳请陛下旨意——命宗人府强化对宗室子弟的教训戒勉。” “每月增设‘末年慎行课’,以拓跋珪的失德为典例。” “辅以我朝先祖‘勤勉守正’的祖训,让宗室从幼时便明白:‘生前勤政易,一生守心难’。” “另令顺天府严缉京城药铺,但凡暗卖寒食散与类似毒物之人,无论售者买者,从重治罪。” “卖者抄没全部家产,悉数充作黄河水利之资。” “买者杖责三十,若属宗室或在职官员,再加停俸三载,以示惩戒。” “此外——” 张廷玉补充,“臣请命翰林院编纂帝王暮戒录,将拓跋珪之失德——” “梁武帝萧衍沉溺佛侣荒政、玄宗李隆基后期迷恋声色误用安禄山等事例全数收入。” “详加解析其如何从英主堕为昏君,又如何因晚年失智导致社稷动荡——” “让文武百官与后世子孙每日诵习,朝夕自警。” “使人人铭记:无论功绩多大、位高多久,皆要收敛私欲,保持清明,不可懈怠!” 康熙频频点头,目光再一次落到案上关于治河的奏折,手指轻敲“加筑堤防”一句,语气坚决: “允奏!宗人府的‘暮年慎戒课’,朕将亲自督查。” “每月朕亲赴宗人府听宗室子弟的心得体会。” “若有人敷衍塞责、不知警戒,遣往盛京皇陵守陵三年,在先祖陵前静思其过。 “帝王暮戒录修成后,先呈朕审阅。” “朕要逐句把关,务必做到字字如针、句句警钟,不许粉饰,不许含糊!” 他起身走向殿心,隔着窗棂眺望远方的田野—— 农夫牵牛耕作,田埂旁的大清龙旗随风猎猎作响,一片升平景象。 康熙心底暗叹: “大清自太祖创业,太宗拓基,世祖奠定江山,到朕手中方成盛世,实属艰难。” “黄河安,则百姓稳;百姓稳,则社稷固。” “绝不可因谁的荒诞、谁的愚昧,毁了这来之不易的太平。” “朕主持政务四十余载。” 康熙语气沉沉而坚定,“深知‘守正’之难。” “昔年平定三藩,皆因心智坚定、群臣辅佐。” “今日治河抚民,更需朕持守清明、务实之心。” 拓跋珪的前车之鉴,须镌刻在朕与所有臣子的心头。 无论位高位卑、无论初年暮年,都要时刻洁心慎行,克制欲念,踏实为民。” 他转向张廷玉,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 “传旨——令各地督抚将帝王暮戒录的宗旨通告州府。” “让地方也懂得‘暮年守正’乃立国之本。” “太医院同时编毒物危害录,将拓跋珪因寒食散失智的案例列为首篇。” “分送全国药铺,让百姓明白毒物误身误国。” “从朝廷到民间,皆成‘固心守正、节欲自持’之风!” 张廷玉拱手受命,斩钉截铁: “臣领旨!” “臣即刻召宗人府、顺天府及翰林院诸臣。” “保陛下旨意三日内落地,绝不叫拓跋珪的荒唐在大清重演,绝不让百姓再受昏君之苦!” 康熙手指掠过“北魏纪”,目光停在拓跋珪早年平定北境的篇章,神情复杂—— 既有对雄主堕落的叹息,也有对自身的警惕。 他执起朱笔,在“拓跋珪少年英勇,暮年失度”旁,又添了一句: “君王能守清正不移,方可社稷长安。” 畅春园外,微风轻扬,夹着牡丹香气。康熙望向升起的炊烟,暗自思忖: “祖宗打下的江山,仰赖臣民同心、百姓信服。 唯有守心守正、务实为民,才能延续盛世,让万民安乐,方能无愧祖宗与后人。 第367章 明英宗朱祁镇,臭名远扬!四选项——!! 乾隆时期! 圆明园西洋楼晨光透过玻璃穹顶洒落,映在铺着波斯地毯的地面上,光影斑驳。 案几上陈列着两件新进贡的珍玩—— 左边是刚送来的西洋钟,黄铜外壳雕着繁复卷草纹,指针缓缓移动,伴着“滴答”清响; 右侧是一只珐琅彩瓶,瓶身绘有“耕织图”,农夫插秧、画面生动,如盛世缩影。 乾隆半倚于西式软榻,端着一枚英吉利怀表。 鎏金纹饰在晨光中闪烁,与和珅共赏其内里工巧。 “这西洋机械倒颇为精细。” 乾隆语气惬意,让怀表链在指尖绕动: “告诉造办处仿制几件,一座送进慈宁宫,其余赏给几位王爷,也让他们识见西洋巧艺。” 和珅躬身答道: “陛下英明!” “臣已命造办处匠人细细拆解研究,不出月余必能仿成,与原物毫无差别,绝不会误了圣意。” 君臣正笑语间,殿外光线骤变—— 一道金辉透射玻璃穹顶,瞬间投影到西洋楼墙面。 拓跋珪遭母熊撕咬的血腥景象赫然显现,玄色猎服被鲜血染透—— 哀嚎与兽吼交织不止,最终凝固在那双惊骇与悔恨交错的眼神上。 “咔哒!!” 乾隆手中怀表忽然停摆,他猛然坐直,笑意尽去,眉头紧锁。 龙袍下摆掠过案边万国来朝图,画卷轻颤,似也被眼前荒诞震动。 “这拓跋珪,简直让帝王颜面尽失!” 他将怀表重重拍在案上,银壳敲击紫檀,脆响刺耳。 乾隆大步走到墙前,盯着那幅耻辱画面,语调陡然拔高: “我大清自太祖爷起,自来奉‘勤政务本、守德戒欲’为圭臬!” “圣祖平三藩,纵使身体抱恙,仍亲巡河防!” “世宗整饬吏治、平抑赋税,施行‘摊丁入亩’与‘火耗归公’,终身未懈一日!” “拓跋珪倒好,早年的威名一朝抛尽,沉溺寒食散毒物,自毁心智,又被猜忌腐蚀朝纲。” “忠臣被他杀得七零八落,百姓被折腾得哀鸿遍野,最后还对猛熊讲仁慈,转身却射杀幼崽挑衅——荒唐至此,死亦活该!” 和珅深深躬身,蟒袍垂地,抬眼时带着恰到好处的愤恨: “陛下睿见高远!拓跋珪之殒,是心乱与德失的双重报应。” “他忘了帝王职责在安邦定国,忘了治政应明辨是非、克制私欲,落得此下场,实乃必然。” “如今大清强盛,四海称臣,更要严防此类荒唐渗入朝纲。” “臣请旨——命宗人府彻查宗室子弟。” 凡有沉溺毒物、放纵私欲之辈,无论世系尊卑,一律禁闭府中深刻反省。” “每日抄写大清律戒私篇百次,由宗人府卿监督。” “若有敷衍,加重责罚,直至幡然醒悟。” “着令顺天府尹会同步军统领衙门共同严查京城所有药肆。” “凡是暗中贩卖寒食散及类似毒剂者,一律抄没全铺家产,充作国库赈恤灾民之用!” “药铺掌柜及牵连人员,一概发往伊犁苦寒之境流放,永远不得踏入京都半步,以儆后人!” 乾隆的视线掠过案几上的珐琅彩瓷瓶。 指尖轻抚着“耕织图”中农夫的形像,语调陡然变得冷厉: “再传旨意,命翰林院编纂历代昏君录。” “将拓跋珪之荒诞事迹详尽记载,既要写他如何沉湎毒物——” “如何疑心滥杀,也要将他死后北魏动荡之状原原本本呈现——” “宗室内讧,半字不得遮掩!” “书成之后,除满朝官员日课必读,还须命各州县学宫誊抄张贴,使天下士子皆知‘昏主误国,心乱则亡’之理。” 他移步至殿心,透过琉璃穹顶远望海晏堂。 乾隆的声音带着帝王独有的肃威: “朕要让大清上下明白,天子的心性,是社稷安稳的基石;帝王的品德,才是万民福祉的根本!” “若有人效仿拓跋珪般沉溺私欲、迷失心智,无论是宗室贵胄还是朝廷重臣,无论功劳多大,朕必立斩不赦!” “大清的繁华,绝不能葬送在荒唐愚行之中!” “还有!” 乾隆补了一句,“令步军统领衙门加倍巡视京城。” “凡在街巷传播‘毒物无害’、‘纵情享乐无妨’等谬论者——” “一律拘拿讯审,如查到幕后指使,务必彻查归案,绝不可轻饶!” 让京城乃至四方百姓都知晓:大清律例不可触犯!” 和珅再次伏身领命,语气恭敬到极致: “臣遵奉旨意!” “臣这就召宗人府、顺天府尹、步军统领以及翰林院诸官,共同督办。” “三日之内必将陛下诏令传达各署,并落实到位。” 绝不让半点迷乱之风侵入大清,绝不让拓跋珪之祸兆在朝中重演,必守护陛下所建的万载基业!” 乾隆重新坐回软榻,太监适时奉上冰镇酸梅汤,水晶碗中透着淡淡琥珀光。 他抿了一口,目光再度投向天幕渐隐的景象,心底默念: “大清盛局,由太祖、太宗奠基,由圣祖、世宗苦心经营。” “朕继位以来,平定准噶尔、安抚回部,又修四库,只为使此盛世长久延续,让百姓世世丰安。” “拓跋珪之鉴,当刻入每一位大清臣民的骨血之中。守心性、重德行,方能保万年之社稷。” 西洋楼外的微风掠过庭院,卷着月季的清香。 乾隆抬手拨动案上的西洋钟,令齿轮重新运作—— 正如大清盛世,也需君臣同心,稳稳向前,从不止步。 他的目光落在万国来朝图上,眸底透着决断: “朕要大清声威布满四海,让百姓永享太平,绝不容任何癫狂与愚昧毁掉这得来不易的荣耀。” 天幕光芒渐敛,拓跋珪殒命熊口的画面缓缓消逝。 各朝宫阙恢复平静,但帝王们心中的警醒与决断—— 却已在时代中悄然生根——“守心智,戒欲念”的准则,将贯穿未来。 …… 天幕继续播放。 【明英宗朱祁镇,臭名远扬!】 此话一出,历代明朝帝臣神色大变,气浪震荡四方。 原将显露的画面随之消退,血色愈浓,空中的小金龙亦被染红,发出凄厉哀鸣。 【警示:天幕监测到后世强烈逆反情绪攀升,现已启动争议议题处理机制。】 【众所周知,朱祁镇尊号明英宗,但他一生争议不断。以下谥号中,哪一个更广为认可?】 【一:明天宗;二:明王宗——!】 【三:明康宗;四:明废宗——!】 此题一出,大明诸帝只觉脑仁发胀,怒血上涌。 选项不少,却无一可用? 第368章 叫他英宗?开什么玩笑!真要脸?! 洪武时期! 朱元璋拍案疾呼: “未成武功称之‘庄’,遭逢国难唤作‘厉’,不计旧过曰‘戾’,好一个英宗!” “我大明子孙,竟出了如此人物,真是气煞朕也!” 群臣战战兢兢叩拜。 丞相李善长皱眉沉吟: “这三个名目尚能牵强解释,可这‘废’字……究竟所指为何?” …… 永乐时期! 朱棣面沉如铁,一脚将案几踢翻: “天理昭昭,竟出了这等不堪后嗣!让大明蒙羞至此,何其荒唐!” “天下人尽皆耻笑,贻笑万世!” 天幕上弹幕狂涌: 【哈哈哈哈!竟然是那位大名鼎鼎的“战神”英宗陛下!这几个谥号都挺般配,干脆一起上吧!】 【看到是他我直接乐了!不加戏不舒服!】 【叫他英宗?开什么玩笑!真要脸?】 【毕竟定庙号的是他儿子,总得给点脸面,不好把人埋得太狠。】 【明朝皇帝一向强势果断,结果出这种人物?真替列祖列宗憋屈!】 【狗都嫌!】 【朱瞻基最大的失误,就是没在他出生那天把他掐死,竟让他毁掉祖宗四代的心血!】 【朱高炽,这位执掌大明不足一年却被盛誉为千古仁主的帝王,实乃史册罕见。】 【虽然在位时日短暂,但朕这仁宗的名声从未被削弱半分!朱祁镇当真罪责深重!】 【我敢断定,命题之人分明是故意挑选这几个字句来讥讽朱祁镇,哈哈!】 【若不是那一个“废”字,或许众人还会犹豫片刻,可一旦加上“废”,岂不昭然若揭?】 【你懂的!“废”字足以概括所有!】 很显然,“明废宗”在众选项中一骑绝尘。 其余那些让历代帝王闻之胆寒的谥号,与之相比反倒完全失了光彩。 由此看来,朱祁镇在位期间的所作所为,其“壮阔程度”可想而知。 在此之前,明朝众帝听闻此号,无不对那位连“康天王”三字都不配享用的君王生出强烈的好奇—— 到底造下了何等荒唐之举,才能落得这种令人扼腕叹息的名号? 在“明废宗”出现的瞬间,前几代明君若非气急攻心,怕是都要当场昏厥。 …… 永乐时期! “放肆!!” 永乐大殿爆发震怒之声! 高居帝座的雄主脸色阴沉似铁,宛如被触怒的雄狮。 朱棣深吸一口气,强压胸中雷霆,紧咬牙关,手指一节节向后掐算。 “让朕理一理……建文若不入列,朕为第二代;炽儿第三代!” “你的太子是第四代……” “如此看来,那榜中被冠以此名的荒唐之徒,竟是第五代!” “呵……好得很,真是让朕大开眼界!” “辈分竟离得如此之近!” 朱高炽极少见到父皇怒到这般地步,连忙出声宽慰: “父皇息怒,儿臣立刻召瞻基前来,让他亲自辨明此人是否已经降生!” 朱棣冷眼斜睨,语气寒得如霜刃出鞘: “朕知你心怀仁厚,可此事关乎大明社稷兴衰。” “身为太子,你应当比任何人都明白其中利害。 若你竟与朱瞻基暗中串通,妄图欺瞒朕……朕绝不轻饶!” 朱高炽面色发白,只能俯首领命。 …… 洪武时期! 大殿之中压抑得仿佛凝固,群臣几乎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朱祁镇,明室之宗,真乃豪杰,我大明能出此人……呵,也算奇迹……” 朱元璋咬紧牙根,周身肃杀如实质凝成。 小朱棣同朱标都默默后退,再不敢靠近这股凶兆。 暴怒之际,朱元璋却忽地发出一声冷笑,眼眸炯亮死盯着天幕。 “四代圣贤辛苦打下的江山,到他手中竟被糟蹋得如此干净利落。” “真要论起来……换条猪坐那皇位,都比他强上百倍!有趣,实在有趣!” …… 明仁宗时期! 前两朝因震怒朱祁镇之事,暂时未注意弹幕里透露的更多细节。 唯独洪熙朝上下,不得不重视。 朱高炽:已经笑不出来。 刚登基便得知自己命不久矣,其心情如何,旁人也能想象。 无需群臣劝慰,他反先叹息道: “罢了,朕今年已四十八,自觉时运已尽。” “既知瞻基日后必能成一代明君,朕也算心安。” 朱高炽自幼监国,对帝位执念原就不深,即便明知寿元无多,也无半点懊悔。 毕竟真正坐上皇位后才发现,所谓朕与不朕,不过是称呼不同罢了,本质并未改变什么。 “朱祁镇那孩子……” 朱高炽的神情中闪过一抹动摇与踌躇,最终只化作一声无奈的轻叹。 “算了,朕终究只是他的祖父,此事还是由他亲生父亲来定夺更为合适。” …… 天幕画面中,原本标题中象征褒义的“英”字,被一层暗红逐寸侵染,直到彻底被“废”字取而代之。 【明废宗朱祁镇。】 这般呈现,倒显得更为贴切顺眼。 卷轴缓缓铺开,一声沉重的喘息先入耳畔,那种衰老至极的气息比画面更早浮现。 明宣宗朱瞻基虚弱地卧在榻上,紧握几位重臣的手,泪光在眼眶中颤动,将数十载江山托付于他们。 “朕时日无多,而太子年仅九龄,他更需你等辅佐。” “臣等必当竭尽所能,陛下宽心!” 帝王的托付如此沉甸,使数名老臣泪沾衣襟。 他们心底甚至自比诸葛亮,再现出师表的忠诚誓言,誓不负此寄托。 朱瞻基气息散尽。 …… 明宣宗时期! 朱瞻基紧皱眉头,仰望天穹,轻声念出: “杨士奇、杨荣、杨溥、张辅……” 这些朝中大臣皆为朝纲脊梁,他自知命不久矣—— 自然要选以稳重能臣辅佐幼主,显然经过反复斟酌。 以他们之才能,辅佐一个年幼帝王,本不该有失。 然而尚未弄明白实情,他刚点出的几人便面色惨白,跪倒在地,急急求恕。 “臣等未能践行陛下临终所托,伏请圣上恕罪!” 朱瞻基眉宇微沉,只能长叹一口气: “朕素信你等的为政之能。祁镇尚小,心智未开,先观察一段时日再定奠基之举吧。” 朱祁镇乃他最宠爱的孙贵妃之子,年纪幼小,甚至还只是牙牙学语的孩童。 第369章 王振!此碑乃太祖皇帝亲立,你区区宦人,居然敢——! 纵使如今流传着种种关于祁镇昏惑的评价,他心底仍存着微弱侥幸。 既如此,不妨多寻几位良师,耐心教诲,待其成人之后再做判断。 若终不得改变,那便除去太子之位,让他平安闲度一生,做个无忧王爷,也并非不可。 朱瞻基的秉性不同朱元璋、朱棣。 他所器重的大臣尽心尽责,可他忽略了一个最关键的隐患: 他信赖的这些老臣已届暮年,而幼子刚刚登基。 终究,老人难以撑起他子嗣一辈子的政局。 …… 天幕画面中。 如墨滴入湖,光影缓缓铺展,一幅画面荡起轻柔波澜。 镜头逐步靠近皇宫正门旁一块高耸铁碑,上面赫然刻着八个凛然大字: “内臣不得干涉朝政。” 四周声效瞬间急促而凄厉,仿佛昭示着灾厄将要降临。 一名白面无须、手执拂尘的太监带着数名下属阔步走来。 他只淡淡扫了石碑一眼,语气尖锐刺耳: “这玩意儿摆在这里碍着咱家的眼,不如挪开些,免得搅了我们心情。” 群臣脸色大变,当场怒喝: “王振!此碑乃太祖皇帝亲立,你区区阉宦,居然敢——” 王振只是冷冷瞥了他一下: “拖下去!” 屏幕中央随即浮现几个刺目的鲜血大字: 【阉臣弄权,悲剧伊始!】 苍穹下,无数帝臣目瞪口呆,如遭雷震。 一个太监,竟敢蔑视开国皇帝的戒律?简直无法无天! …… 洪武时期! 轰隆! “反了!反了!娘的找死!” 朱元璋双眼圆睁,怒拳砸向石柱,凶威滔天,杀意翻涌。 “区区宦官,竟如此猖狂?!” “莫非皇帝已亡,百官已死,他才敢骑到众人头上?!” “岂有此理!朕非要将他碎尸万段!” 蓝玉等人怒气难平: “如此狂徒,当场斩之!满朝武将竟无人能制此獠?” 若有蓝玉、徐达坐镇,王振岂敢如此行事? 甚至有臣子低声嘀咕,心中竟升起一丝怪异的佩服—— 此人竟连洪武之威都敢蹬踏,简直是疯魔。 洪武皇帝是何等人物? 连朱棣都对其心怀畏惧,一生不敢越雷池半步。 敢无视朱元璋的禁令,已不是胆大,而是天命逆行! …… 永乐时期! “他胆子竟大到如此地步?!” 朱棣阴风般的目光一闪而过,接连震碎几张矮案,也难以消散胸中怒意。 “父皇留下的规矩,我都不敢轻碰,他又凭什么?” “是仗着皇权,仗着太后,还是仗着几个愚不可及的大臣?!” 朱棣绝不会想到——未来竟真发生宦官专权,祸乱朝纲的惨剧! 这时,朱高炽急急赶来,满额冷汗,朱瞻基亦面露忧色。 朱瞻基匍匐在地: “阿翁,儿臣查遍宫中所有妃嫔名下子嗣,未见名为朱祁镇者。” 朱棣冷哼: “这杂种倒是走运得很!” 他咬牙切齿地怒道: “朕原打算亲自押他至午门示众,以泄心头之恨,岂料连亲手诛之的机会都不给朕!荒谬!” 他忽然转身,对锦衣卫指挥使厉喝: “传旨!” “立刻召画工上角楼,将天幕上那奸宦逆贼的形貌一笔不差绘下!” “完成后送入朕的秘阁,由人日夜守护!” “他若敢再踏入皇宫一步,不必禀奏,当场擒获,凌迟处死!” “并且株连十族,让所有与其有关之人,都为他的逆行行为陪葬!” 最后几字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大殿死寂,谁也不敢发出半点声响。 …… 明宣宗时期! “放肆!王振……王振?这名字朕仿佛在哪听过?” 一向宽和的朱瞻基,此刻眉间骤然泛起怒色,他猛然拍案,霍然起身。 “陛下,微臣似有所印象。” “那人应是祁镇殿下身边极为贴心伺候的宦官,与殿下之间往来甚密。” 杨士奇沉声道,眉头紧皱。 “将他押来见朕!莫让其走脱!” 朱瞻基冷若冰霜,语调森寒。 …… 大秦! 嬴政眉间紧蹙,冷哼一声: “竟敢称帝王为废物!” “身为天下共主,竟纵容宦官在宫廷内横行霸道!” “让一个太监搅乱朝纲——!” 扶苏神色僵硬,默然无语。 嬴政昂然冷笑: “哼!在我大秦,这般荒谬绝不会发生!” 天幕之上。 猩红的大字宛如波浪般缓缓散去,随即浮现另一幅画面。 带着稚气的皇帝,神态轻狂傲气,双手叉腰,仰头自得: “朕立志追随父皇、太皇祖的赫赫武功,要当个战功显耀的君王!” 他得意地指着至尊宝座,对群臣大声炫耀: “区区瓦剌蛮子,竟敢屠戮我大明百姓,还胆敢冒犯朝廷忠烈,此乃奇耻大辱!” “那些狂傲的瓦剌狗崽子,必得等我大明铁骑挥师北征,才知何为天威滚雷、何为王师之怒!” “朕御驾亲征,不灭瓦剌绝不返京!” 文武百官尽皆俯首,神情沉郁,满脸都是无声的苦涩。 他们深知,这不过孩子气的逞能,战争却绝非儿戏。 然而皇意已决,谁也阻挡不了。 但若说朱祁镇愚笨,他却又给自己安上层层防护。 “张辅,随朕出征护驾!” 英国公张辅出列,即便遇到昏聩的君主,他依然忠心不悔,为大明奉尽余力。 “臣遵旨。” 朱祁镇继续点名,召集诸臣随军。 成国公、兵部尚书、户部尚书,乃至诸阁臣,总数竟逾五十人。 他携着半朝骨干,毅然踏上征途。 猩红的大字再度浮现,彷如以血凝成,沉重而刺目。 土木之祸自此揭幕,一段悲歌缓缓奏响。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倏然变色: “荒唐至极!” “纵是小孩儿,也不该愚蠢到此地步!” “出征不过需数员大将,何必带上一群文臣?只会添乱!” 天策上将亦满面困惑。 若他领军出征,早就把那些啰嗦的官员丢在千里之外。 换作自己,他绝不会带着魏征奔赴战场—— 平日被骂得够惨了,如今还要一起涉险,简直疯了! 李世民揉了揉双臂,将竖起的寒毛按平,目光复杂地望向天幕。 “况且文臣体弱多病,抛入战场岂不送死?” “一旦折损,谁来承担?莫非不怕谏臣笔如寒刃,将此事剖得血淋淋吗?” 忽然间,他似有所悟,浑身一震,一股说不出的异样感油然而生。 第370章 你们竟敢这样对我?!若殿下得知,定不饶你们——!! 汉武帝时期! “这不可能……?” 刘彻满腹狐疑,卫青与霍去病同样面露不解。 “这孩子显然被冲昏了头脑,把满朝官员带去打仗,却不迁都,那朝政由谁来管?” “岂不是让整个国家跟着出游?” 卫青皱眉。 “如此一来,战事行动必多掣肘。” “远征本已艰难,还要照料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文臣?” “若因拖累错失战机,后果不堪设想。” 霍去病摇头叹息。 那幼主对兵事几乎一窍不通,所选臣子中倒有几位堪挑大任。 若择一人为主帅统兵,只要皇帝安守本分,听令调遣,瓦剌区区小部族,根本掀不起风浪。 …… 大秦! 章台宫内烛影摇曳,嬴政手掌压住佩剑,指节发白,扫视案上战报,冷笑: “愚蠢!” “战争若由不懂兵法者坐镇,其害甚于千军崩溃!” “倘若任其胡乱指挥,无异亲手掘墓。” 身旁的扶苏身着黑色朝服,早已忧心忡忡,他躬身道: “父皇所见极是。朱祁镇贸然御驾,本已不智,更兼独断专行,拒听劝谏。” “若侥幸胜了也罢,但……若遭败绩——” 说到此处,扶苏喉头一紧,眼底掠过惊悸: “前线数十万兵卒将尽数葬送,北境门户洞开!” “匈奴若长驱直入,关中百姓必将流离失所——其祸后果,根本无法想象!” …… 天幕画面中。 画面逐渐朝着令人发寒的方向转变。 首先是主帅的问题。 历代王朝出征,统将者必是久经沙场之宿将。 即便幼帝荒唐,带走半数文臣,至少还能看出他不过是“随军观战”。 可接下来的视频,却让所有人脊背发凉。 稚龄皇帝快步奔回宫中,喜气洋洋地向一名宦官汇报: “王先生!朕已说服群臣,同意由朕亲自统军出战!” “二十万精兵已集结完毕,就等先生指示!” 王振目中掠过一丝狂喜,却仍摆出老成沉稳的姿态,昂首道: “陛下放心,小内臣统领此二十万劲旅,必能擒住瓦剌那群土鸡瓦狗。” 众人仰望天幕,霎时只觉一股冰意沿脊柱攀升,如坠寒潭。 二十万大军……竟由一个深宫宦官统率? 荒诞至极! …… 明宣宗时期! “放开我!你们竟敢这样对我?若殿下得知,定不饶你们!” 王振惨叫着,被粗暴拖入寂静的朝堂。 文武群臣的目光冰若锋刃。 向来慈厚的朱瞻基眼眶发红,他骤然上前,一把攥住王振衣襟,左右开弓连扇数记! “好大的胆子!好大的胆子!竟敢惑乱朕的子孙,不仅搅乱朝政,还敢骗取兵权!” “哎哟——饶命!陛下饶命!奴才真是冤枉,一概不知啊!” 王振鲜血迸流,却连反抗都不敢,只能连连磕头哀求。 朱瞻基狠狠将他摔在地上,寒光四射,又补上几脚: “王振,你真是好大的本事!不过你只是个阉人,也敢奢望天子称你为‘先生’?可笑至极!” “来人,押下去!不得取他性命,免得他死得太便宜!” …… 明成祖时期! “哈哈哈哈!” 朱棣仰头大笑,声震殿宇,他似觉得此事荒谬得令人发狂。 他将朱高炽扯到身边,举起两根手指比划,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二十万军队!炽儿,你可听明白?不是二十,是二十——万!” 朱高炽面无人色,嘴唇发抖。 “是啊,那可是二十万百姓的性命……” 朱棣眼神如狼群般幽冷地望向天幕: “朱祁镇啊,你真是了不得!实在是好极了! 你最好祈祷瓦剌那些蠢材胆寒到不敢与你开战。 难道他们看不见?大明已落入你这样不懂天命的小儿之手?” 结果不堪设想。 朱棣与瓦剌鏖战多年,他深知那群草原狼的残酷凶悍。 他能驾驭瓦剌,并不代表朱祁镇也行。 一旦让敌人看出大明的荒弱,必定不会罢手! …… 洪武时期! 蓝玉、徐达等猛将皆攥紧拳头,怒火几乎喷涌。 “区区宦官竟统兵二十万?荒唐到极点!” “对武人而言,此乃梦魇!” 朱元璋气得面容扭曲: “朱祁镇,朕的好孙儿啊……” “宦官的死罪无可辩驳,可你身为天子,竟让一个阉人掌军?” “哈哈哈哈!这岂不是天下奇谈!” “果然是后世骂名滔天的‘好皇帝’,大明真好运气,竟出了你这般人物!” 铁血洪武皇帝几乎被怒火吞没。 但他不知道的是—— 这仅仅是个开始。 朱祁镇接下来的作为,更足以让祖宗们在棺材里炸开! 他一个人,硬是让历代先皇在生时气到发昏,死后都不得瞑目…… …… 天幕上的视频仍在滚动。 军帐之内。 近来宦官王振神色阴郁,食量骤减。皇帝担忧其身心,便亲自前来探问。 “王先生,大军已经启程远行,你为何神情如此低落?” 王振轻咳两声,随后轻叹一声。 “多谢陛下垂怜,奴才并无烦虑,只是此地与小人故土相近,心头不免升起几分不安与乡思。” 朱祁镇诧异。 “朕竟不曾察觉,此处竟已临近卿之故里?” 王振眼神骤亮,急忙回道: “确然如此,虽然不属行军正路,却也不算远离。” “奴才身为阉人,此生别无奢求,但愿陛下成全我探望故乡的微薄心愿。” 朱祁镇点头应允。 “既然顺路,不过举手之劳,朕自然愿意满足先生所愿。” 天幕前。 凡曾统兵上阵的武将,此时无不面露惊骇,脸色发青。 尉迟敬德与程咬金罕见地同声齐动,猛然跳起,怒吼如雷,震彻殿宇。 “岂有此理!区区阉宦岂懂行军?” “竟敢擅改路线,平添路途!莫不是忘了大军粮秣供给?” “他娘的!有胆就来老程面前,看我是否能一巴掌把他脑壳拍碎!” 唐太宗盛世国运蒸蒸,然即便如此,大军出征皆须反复筹谋。 一兵一口粮,二十万铁骑便是二十万份需求。 而汉武帝时国力尚弱,粮食一向紧缺,刘彻与卫青等人更能体会其难。 刘彻脸色青得发亮,宛若染料浸过般刺眼。 “朕怒骂其十八代宗祖!这等阉竖!” “若不是隔着时空,朕真想拔剑枭其首!大明粮草丰盈,却任这畜生恣意挥霍?” 第371章 奉家命,令你带军改道直赴吾乡蔚县——!! 卫青亦怒极。 “宦官装腔乱政,当灭!” 冠军侯霍去病更是毫不掩饰,话锋犀利: “若有此阉人掺手行军,便是全军大患!不除之后必成祸根!” 明朝众臣恨不能破幕而出,生啖其肉,饮其鲜血。 “荒唐!岂有此例!” “竟让一帝王统率二十万劲旅,只为一个阉人回乡?几千年史册,未闻如此荒谬!” 朱元璋几乎咬碎牙齿,怒火攻心,眼前阵阵发黑。 “就是把他千刀绞尽,丢进油锅煎煮,朕胸中怒火亦难平!” “陛下,请保重龙体!” 太医急忙相劝,然即便他们,亦难掩对画面内容的咬牙切齿。 …… 明成祖时期! 朱高炽虽非统兵能臣,但见王振如此胡作非为,也忍不住心火翻腾。 “父皇!” 话音未落,他忽觉不对,忙回头寻找朱棣。 “混账!给朕……杀……杀……” 此刻朱棣怒极攻心,眼前金星狂闪,骂声已不成句。 他一手扶柱,另一手指着天幕上王振与朱祁镇,浑身颤抖。 朱高炽大惊失色。 “父皇!快召太医!” 明宣宗位面。 此系唯一允许发泄的朝代,皇帝朱瞻基与诸臣对王振恨入骨髓—— 上至天子,下至武臣文士,无不上前狠狠踢了几脚。 “阉贼!” “奸佞当诛!” “惑主乱政,该死!” 王振惨叫连连,却仍狡辩。 “陛下圣明,臣从未妄举!” “祁镇殿下深爱于您,如此对待臣,恐令殿下心寒——” 话未说完,张辅已抡掌重掴,青筋暴起,咬牙怒喝: “放肆!在君前竟敢顶撞?你一个低贱宦官,也配开口?” “呈上朕的佩刀!” 朱瞻基深吸一口气,眼中泛红,从齿间挤出一句: 王振满脸惊惧,只见皇帝抽出寒刀,于空中轻挥数下。 “朱祁镇……朕最心爱的子嗣?” 寒光一闪! 朱瞻基挥刀而下,从王振身上削下一片血肉。 “哎哟!疼啊!奴……奴才要死了!” “朕告诉你,他现在不是了。” 朱瞻基神情冷厉,目光落在王振身上,仿佛审视一具冰冷尸骸。 “此刀替太宗爷爷而落。成祖位面从无你等败类!” “你能活到今日,算你命硬,否则太宗手段,比朕更狠。” “第二刀,为太祖爷爷所斩!” “你这等宦竖,岂敢玷污太祖功业?” 刀刀入肉,惨叫愈盛。 然而宣德君臣冷眼旁观,仍觉远远不足以泄恨。 “快,为他敷最好的金疮药,务必留他一命。” 在朱瞻基那漠然如神灵俯瞰的目光下,王振终于恐惧到极点。 他这才明白—— 面对贵妃的柔情,未必是皇帝;面对朱祁镇的父爱,未必是皇帝; 面对宫人宽仁,也未必是皇帝。 唯有此刻—— 为江山、为祖宗、为百姓而舍尽情感,刀落如霜的人, 才是真正的皇帝。 这是他迟来的敬畏,也是对掌控风云、生死在握者的恐怖认知。 …… 天幕画面中。 “你……说什么?” 大明悍将樊钟目中满是震怒与难以置信,死死盯着王振。 那自以为得意的白面太监,在他眼中格外刺目。 “奉家命,令你带军改道直赴吾乡蔚县!皇上有旨,令你前往体察民情!” 樊钟如暴狮般仰吼,声震四野: “你听清楚了没有?擅改行程,若让兵部知晓,我的首级还能要吗?!” 王振见他怒势逼人,先是畏惧缩肩,随即涨红了脸大吼: “抗旨者斩!” “抗旨……” 樊钟喉头一紧,如被无形铁手掐住,脸色惨白,眼中尽是悲凉与无奈。 历代统兵者,看到此幕无不愤懑至极! “畜生小儿!拿命来!” 脾性火爆者已动手扣弓,一箭怒射天幕中王振的影像! “杂碎!必让你血债血偿!” 程咬金更持枪怒掷,忘了自己正身处朝堂。 李世民不但未责怪,反而随声怒喝: “好!就该一枪捅穿他的头!” 文武百官纷纷模仿,怒不可遏。 樊钟更是满目血丝。 想到未来的自己竟被一阉奴如此逼迫,他只觉难以下咽这口血气。 “王振,真真好大的狗胆!” 若非不愿轻易杀他,樊钟怕是已冲过去咬断他喉骨。 谁知——这还只是开场! 天幕画面一转。 披着厚毛领的瓦剌首领端坐帐前,眉宇深锁,焦躁难安。 “为何大明皇帝又要亲临沙场?身为天子,本应端坐皇宫,为何偏要来前线自寻烦恼?” 话虽抱怨,但神情却越发忐忑,周围瓦剌众将皆同样惴惴不安。 随后,天幕右侧浮现黑字说明: 【瓦剌的恐惧并非无端,其根源在于大明皇帝亲征皆留下惨痛记忆。】 【朱棣的雷霆铁腕,让瓦剌闻之色变,余悸犹存。】 【好不容易熬到他驾崩,方得数载喘息。】 【未料宣德皇帝朱瞻基亦曾亲上战场,纵武艺不及朱棣,却凭一腔胆魄数次杀入瓦剌阵中,使其再次心生畏惧。】 【如今得知大明皇帝又将御驾亲征,瓦剌诸部自然惶惶不安。】 明成祖时期! 太医院的御医们分工明确,有人调息顺脉,有人施针稳魂,总算让朱棣的气息逐渐安稳下来。 可即便如此,他望着眼前的情景,还是冷哼出声。 “那群瓦剌逆贼,胆子竟大得离谱!” “朕前脚刚走,他们后脚便敢蠢蠢欲动,看来昔日的震慑仍远远不够!” “倒是没想到,那基儿竟成了一位能冲能战的铁血天子!真是让人意外,竟还胜过我等老辈!” …… 洪武时期! 朱元璋伸手揉了揉小朱棣的脑袋,脸上满是欣慰。 “看来咱棣儿的血脉确实争气,虽然太孙略显平庸些,可底下子孙倒是一代比一代强!” 两任马上皇帝纵横草原,让瓦剌闻之心惊,大大扬了我大明的威名!” “这才是好后裔!” 朱棣歪着脑袋,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 棣儿心想,那帮瓦剌人怕是不会那么轻易服软。 毕竟,永乐皇帝刚去世没多久,他们马上又来骚扰。 若宣德皇帝威望不及永乐,瓦剌又能畏惧多久? “若让他们得知现在的天子并非永乐与宣德的血脉,他们又会作何反应?” 朱元璋的手猛然一颤,眼神立刻锋利冷冽起来。 …… 天幕画面中。 果如小朱棣所说,瓦剌的忍耐并未持续太久,振奋的消息接踵而至。 但对于大明而言,那却是天塌般的噩耗。 营帐门帘被瓦剌众人兴奋地掀起,族人们喜形于色地高呼: “这次到来的明国皇帝,不是那狂悍的朱棣,也不是精明的朱瞻基,而是一个还包在襁褓里的娃儿!” 瓦剌首领霍然起身,眼中光芒炽烈。 “此话可当真?” 第372章 二十万也罢,三十万、没有将帅,都是乌合之众——! “千真万确!” 传信者重重点头,还半带调侃地说道: “他连马背都没小腿高,如何懂得战阵?” 周围无数瓦剌族人宛如闻到血腥的狼群,齐声狂笑,眼中满是掠食者的贪婪。 背景声愈发低沉,仿佛暴风雨前的大厦呻吟。 明成祖位面。 朱棣脸色发青,仿佛对这一刻早有预感,悲凉地闭上双眼,鼻息间溢出滚烫怒意。 “幼狮未长鬃毛,自然斗不过野狗,瓦剌岂会放过此机?” “我大明基业,怕要毁在这种昏愚人手里……” 朱高炽面露惧色。 “怎会败到这般境地?” “我记得尚有二十万大军镇守。瓦剌哪来的实力能与之抗衡?” “以我大明二十万之众压制,怎可能惨败?” 朱高炽虽不通兵事,但他的儿子却继承了朱棣的天资,极善用兵。 朱瞻基瞬间看明关键,脸色煞白。 “瓦剌已经摸清大明皇帝的处境,可大明军中却群龙无首。” “掌握兵符的主帅,是跟在幼主身边、对军事一窍不通的太监……” 朱棣负手立于身后,话锋尖锐如刀。 “二十万也罢,三十万、四十万也罢,没有将帅,统是乌合之众!” “若换做朕,只需三万精骑,便能拖垮他们这支失魂落魄的军队!”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咬牙切齿,费力挤出话来。 “蓝玉,你说我大明军是否还有胜算?” 蓝玉沉吟片刻,只得叹息摇头。 “陛下,要想翻盘,仅有两种可能。” “其一,有大将敢挺身而出,刺杀王振,并压下皇命,以二十万精兵背水一战,尚有一线生机。” “其二……瓦剌的首领比王振还要蠢,此亦是一途。” 朱标不解,追问: “竟只有这两种可能?” “我军二十万难道仅凭兵力也不能占优?” 蓝玉苦笑,而徐达则上前解惑。 “殿下,即便兵力占优,也须将帅得法。” “有些名将擅以少敌多,也有人凭多制胜,两者不过手段不同。” “但若论以多制少而必胜,古往今来能够做到的,也只有秦国那位威震诸侯的王翦。” 王翦与王振唯一相同的,恐怕只有姓氏。 天幕继续播放。 不久后,历代帝王将明白—— 王振,这个只会倚仗权势的宦官,对兵法一无所知,对国政更是胡作非为。 大战前夕,他派自己的心腹太监郭敬守阳和关,还顺手搞了一个“生意”。 画面浮动,一名面白无须的太监率领商队,与外族当街交易。 画面旁,一行大字格外刺眼: 阳和关战事紧急之时,郭敬受王振之命,暗中用大同矿脉铸造铁箭,倒卖给瓦剌;再换得马匹运回京城,高价牟利。 荒诞!荒唐! 五千年文明,竟生出如此鼠目之徒!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看得眼皮直跳。 “是我眼花了吗?他竟将兵器卖给敌军?” 他抬手揉额,震惊地望向两位心腹。 霍去病表情极其复杂。 “陛下,此人不仅倒卖武器,甚至还动用了我朝矿产铸造利箭。” 自古矿产为国之命脉,轻易不外泄。 更遑论替敌方打造兵器! 刘彻踉跄一下,扶住案几,喃喃低语: “幸不是我大汉后裔……定要稳住,稳住……” …… 大秦! 嬴政怒声如雷: “祸国殃民,鼠胆鼠眼,蠢不可及! 宦官之流果真是无根之物! 若朕子孙身边有人如此奸佞,纵死亦要破棺而出,将其头颅斩落!” 扶苏亦义愤填膺。 …… 明成祖时期! “战前卖武给瓦剌?” 朱高炽声音发颤,难以置信。 就算不懂兵事,他也清楚此举等同助敌。 朱棣和朱瞻基几乎呼吸停滞,只希望此刻看的只是幻象。 “畜牲!蠢才!” 永乐皇帝怒火攻心,脑袋一阵眩晕,仰头怒吼: “竟敢卖铁箭给瓦剌!难道不怕这些箭日后扎进自己胸口? 倒不如干脆把我神机营的火炮送给瓦剌,让他们一炮把他轰上天!” 朱瞻基咬牙,声音发冷。 “瓦剌游牧本不善造铁箭,一旦买到铁箭,终会化作夺命之物射入我军胸膛! 这混账太监,竟不知自己行为的后果?” …… 明宣宗时期! 御书房沉沉如铅,朱瞻基撑案而立,指节泛白,脑中浮现祖辈开疆拓土的身影,心如刀绞。 “朕教子无能,让宵小窥近东宫;朕理政不严,使阉党渐成隐患……” “朕愧祖宗,愧天下生民!若放任此辈靠近太子,将来必成祸根!” “朕若不立刻拔除,百年之后,还有何脸面见太祖太宗?” 杨士奇看在眼里,满是怜悯。 这位老臣见证朱瞻基从皇太孙一路成长,遂上前劝道: “陛下,此祸并非您之过!宦官乱政早有端倪,只是先前不曾察觉。” “如今借天幕指示,我等仍有时间布局,定能将隐患扼杀。” “太宗在天之灵,自当体恤陛下。” 朱瞻基缓缓合眼,杨士奇的话虽抚慰人心,却也点燃了他心底深藏的怒火。 他喃喃低声: “不错……罪不在朕。” “宦官固然可恨,可那些纵容、袒护、让阉人权势坐大的庸臣,更是罪无可赦,当诛!” 话音未落,一缕凛然杀意悄然从他眼中燃起—— 那是帝王久压不发的雷霆决断,正在静默生长。 …… 天幕视频再次衔接播放,仿佛进度刻度被猛地推至末端,画面闪烁的节奏陡然加速。 每一幕都映射出将士们悲戚的吼声与撕心裂肺的呼救—— 那些残影逐渐缩小,犹如卫星般环绕四周缓缓旋动。 视野中央,一条清晰醒目的行军线路图随之浮现。 众人立在天幕下,仿若瞬间置身战场,自高空俯瞰着如快放画面的厮杀。 自大同府出发后,大明军在瓦剌部族的持续压迫下一路溃退。 瓦剌骤然掀起凶猛突击,猫儿庄守将、大同右参将吴浩被打得措手不及,纵然挥血奋战,终究力竭阵亡,马革裹尸。 三日后,阳和口太监郭敬抵达营中,肩负监军之职,督促诸将指挥,然而明军依旧全线崩溃,灰飞烟灭。 天幕前,洪武、永乐二帝望见麾下士卒含怨殒命,一个个陷入泥沼般的战场里壮烈倒下,两人几欲怒到目中喷火! “王振!” 他们咬牙切齿地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恨不得化身猛兽,将其撕碎吞入口中! 第373章 我领五万精骑,而也先不过三万,此役如猫戏鼠——!! 其他时代的帝王们亦无声注目,隔着漫漫历史长河,传来几声难以抑制的叹息。 每个倒下的英魂背后,都有一家老小盼着归期,亲人日复一日祈願着团聚。 身为帝王与统帅,肩头承载着无比沉重的担子。 每一道军令都需反复推敲,每一个策略都牵连着千万生死。 …… 天幕上继续浮现画面。 穿越阳和口后,瓦剌铁骑势如破竹,横冲直撞般杀入纵深。 王振从未见过如此阵仗,吓得魂不守舍,指挥数十万大军像迷途蜂群般乱窜。 不消一刻,二十万大明士卒在他的折腾下疲惫不堪,战力折损大半。 军队濒临大患——粮草即将断绝。 户部尚书在烈日炙烤下攥着几撮干瘪粮草,形容枯槁,满脸绝望。 “本应掌控后勤,可如今行军尚未抵至大同,粮秣已尽。” “若太宗犹在,我这条命怕是早就被提上刑台,他非要把我的脑袋砍下来不可!” 户部官吏们神色沮丧,言语恍惚: “大军起行时,户部只得五日时间张罗粮草,实属勉为其难。” “我们多次极力劝谏陛下,此役不可开战。” “可朱祁镇固执己见,根本没把话听进去,甚至把户部尚书记上马带在身边。” 在这位“战神”陛下的逻辑里—— 你户部负责补粮,不论在朝堂还是途中,本质没两样,不妨边走边筹——后果正摆在眼前。 粮秣本就紧缺,更因王振一路频繁更换行军路线—— 使大军迟滞不前,耗粮倍增,最终铸成粮尽之局。 …… 天幕之前。 汉武帝瞪圆双眼。 “哎呀,我还以为大明家底丰厚,粮库殷实,他们才敢一路乱改路线——” “如今竟是粮草本就不够?他们还敢如此乱来?这胆子到底从哪里来的?” “那可是二十万大军,不是二十个人,岂能靠路边草根与几只野兔就凑付过去?” “补给若断,难道让数十万兵马活活饿死?” 霍去病怒目暴起,大声怒斥: “简直无耻至极!把十万生灵的性命当什么?!” 卫青咬牙切齿: “再蠢也该懂底线!” 贞观位面。 太极殿中,李世民手握奏报,目中震动难掩: “真是开了朕的眼界!” “看这行军谋略、战场调度,朕从今往后,绝不再说李建成作战平庸。果然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此话一出,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眉头齐锁: 陛下随口一句,又牵扯到前太子—— 李建成虽然比不过如今的陛下,却也绝不至于让士卒沿途饿殍成河。 如此比较,未免太过尖刻。 李世民不察众臣心思,仍沉浸震撼之中,轻敲御案: “朕自恃懂兵,如今方知运筹还可更妙。看来,朕需继续求学方能守住大唐社稷。” …… 明成祖时期! 奉天殿内气氛凝固,朱棣紧握急报,面如寒铁,怒火几乎从眼底喷出。 他深知后勤的重要性,因为他经历过补给崩溃的绝望。 朝堂虽常言国库告急、财政吃紧,但他每次出征,从未让前线缺过粮械。 “这帮东西比畜牲还不如!” 朱棣将急报扔在案上,震得梁柱嗡鸣。 “他们究竟在争什么?战争本应护国卫民,竟弄成军队饥寒交迫、濒临饿毙的乱象,叫后代见了岂不蒙羞?” 他紧咬牙关,眼内血丝密布: “连大同这种要冲都打不下来,却让自家兵马在家门口饿死?!愚笨至斯,荒唐至极!” 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言。 …… 天幕继续播放。 明初将才如过江之鲫,蓝玉、徐达、朱能、张玉皆是名将。 可后代未必能继承其锋芒。 如那位被写入反面教材的——朱能之子朱勇。 他统领五万精锐骑兵,信心满满踏上征途。 ——我领五万精骑,而也先不过三万,此役如猫戏鼠! 此行必将大获全胜,回朝便可献凯! 他毫无隐蔽,风驰电掣般直撵进攻。 天幕为他头顶刻下“朱能之子”四字,永乐群臣目光齐聚此人。 朱能怒喝,铁青满面: “这等丢尽家门的蠢货!若他敢惹事,老夫非扒他皮不可!” 一语成真。 战幕展示—— 五万大军抵达鹞儿岭时,被也先的伏兵当场吞没,全军消散。 镜头聚焦,朱勇在也先的轻蔑一刀下首落身亡,眼中尽是难以置信。 也先朝尸体吐了口唾沫,擦去刀上血迹: “蠢若木石!若大明将校皆如此,我瓦剌岂需费时至今?” …… 天幕之下。 朱能眼前发黑,怒与恨交织,竟气得吐血。 “逆子!” 数名武将急忙扶住他。 朱能羞愧欲绝,扑通跪倒在朱棣前,泪光闪烁,拼命叩首: “陛下,是臣教子无方,才害我大明折损五万勇士!” “臣愿以首级赎罪,以慰亡灵!” 尽管朱勇的愚昧让朱棣血压暴涨,但看见朱能这般痛哭愧疚,他反倒升起复杂的情绪。 人人都有不成器的后代,此刻朱棣更多的是理解,而非怒骂。 永乐帝摆手长叹: “罢了,儿孙皆是债,你已年迈,也不容易。” 朱能仍怨恨难平,咬牙瞪向天幕: “狂徒!五万将士何罪?竟被你一念之愚尽数葬送!恨不能食其肉!” 明成祖位面众臣见此景,心头唏嘘。 昔日赫赫成国公朱能,如今因逆子负累,连身后名节都受玷污。 若换作他们子孙如此不肖,只怕他们也要气得血喷三丈。 众臣暗暗发誓: 回府必严管后辈,过去虽不忍责打,但今日之后,藤杖绝不会再留情。 天幕视频继续推进,背景乐的曲调不再如先前般缓缓流动—— 而是愈发激荡、哀切,其悲凉程度甚至压过五万大军覆灭时的惨烈。 宛若一场浩劫即将降临的前兆。 也先击溃朱勇,大道畅通无阻。 在王振的调遣下,大明铁军与也先部众猝然遭遇,被其突袭伏击。 此刻的明军早已疲惫不堪,饥饿难耐,而也先部族却恰逢大捷,气势腾腾。 纵然拥有压倒性的兵力优势,明军却依旧落得狼狈溃乱、全面失利的局面。 “敌军已乱,为何不乘胜追击?” 第374章 来人,把他拖下去!敢扰皇安者,即刻重罚——!! “敌我悬殊,切不可躁动。” 也先勒住战马,冷眼注视着大明军队节节败退,并未急于追杀。 区区三万之众,竟能逼得二十万雄师节节败走、四散逃命—— 如此景象放在整个战争史中都属罕见,其震撼无需多言。 大明基业自永乐与宣德两朝奠定以来,威势远播,令诸方颤栗; 然而在这一战中,以往的锋芒被彻底抹平,旧日荣光尽数被踩入泥土。 纵然身处天幕之下,朱元璋与朱棣已有心理准备。 但在亲眼目睹惨状后,心中怒涛依旧难抑,桌案再度被砸得粉碎,怒不可遏。 “简直奇耻大辱!我征战一生,从未如此颜面无存!” 朱棣怒火冲心,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愤怒得如猛兽炸毛。 “二十万兵马竟被三万敌军追得四处乱窜?难道我大明的将士都是绵羊?” “如此溃败,简直把我大明的脸踩得粉碎!” …… 洪武时期! 蓝玉拍案大骂。 “一群不中用的废物!这般战局竟能被搅成这种死样子,不如回娘胎里重练一回!” 众武将怒吼如雷! “若是反元之时能有如此庞大的军力,早把四海踏平了!” …… 天幕继续播放。 也先按兵不动,让明军暂得片刻喘息。然而,王振接下来展现出的蠢笨,更令人瞠目。 好比黄鼠狼给鸡拜年,也先此刻递来了“议和书”。 王振闻讯大喜,立刻率军离开安全营区,赶赴也先处准备和谈。 王振智识有限,可不代表随行的大臣将军皆是蠢材。 兵部侍郎、大将张辅、樊钟等通晓兵机之人,瞬间察觉不对,急忙请求面见皇帝。 然而荒唐处更在后头。 想要见皇帝,这些位高权重的大臣与统兵将领,必须先向王振跪拜,再由他“传话”递旨。 何其荒诞! 樊钟与兵部侍郎冒着暴雨跪在皇帝营帐外,却看到露出轻蔑之色的王振挡在门前。 “陛下万不可轻信也先,他突然求和,其中必有诡诈。” 王振眯眼,语气阴阳怪气。 “陛下歇息,不便打扰。” “若有要紧,可同老奴说。若吵扰了圣驾,罪责你们自担?” 侍郎怒火攻心,怒骂不止。 “这是国事!岂能由你一宦官阻拦?速退,本官要面君!” 王振神色骤冷,轻抖拂尘,寒光一扫。 “来人,把他拖下去!敢扰皇安者,即刻重罚!” 樊钟急忙拉住侍郎衣袖,挤出讨好的笑容。 “大人息怒,莫与他计较,还望方便一见圣颜。” 王振目光一闪,樊钟立刻从怀中取出荷包,递入他掌中。 “哎哟,这孩子性子直,王公公您多担待。” 太监甩着拂尘转身离去,暴雨如哭泣般敲打在樊钟与兵部侍郎的脸上,犹如替他们哀悼。 樊钟仰头望天,深吸数口气,嘴角浮现一抹嘲讽又悲哀的弧度。 “哈哈哈!” “老夫樊钟,一生清正廉洁,竟在晚年向一名阉人屈膝奉礼!这是何等羞辱!” 兵部尚书泪如雨下,握拳砸地,双掌染血,怒火烧心。 张辅与户部尚书等人泪光闪动,双拳紧攥,牙齿几乎要咬碎。 …… 天幕前。 宣德群臣目睹此景,愤懑难当,指甲深陷掌中。 画面中的身影,多数竟是他们自己! 樊忠猛然起身,怒不可遏,冲上前左右开弓,重重掴了王振数巴掌,仍怒火未消。 “逆子!竟敢羞辱我!要你偿命!” 群臣亦怒气炸裂,蜂拥而上,不是拳打脚踢,就是撕咬怒吼。 王振惨叫连连,被折磨得昏厥,又被粗暴唤醒,悲惨至极。 然而皇帝却冷目旁观,连阻止都没有,反倒一边摸着长刀,一边盯着这幕景象。 …… 洪武时期! 朱元璋一把捏碎茶盏,脸色阴沉如水。 “真乃天下奇才!战场上不与武将冲锋,却倒被太监蒙得团团转,在帐中酣睡!” “此等人物,自古罕见,可谓独一份!” 侍从熟练地为朱元璋添上新茶。 张玉望着天幕中满头白发、满脸痛苦的张辅,泪水止不住往下落。 “儿啊,你吃苦了……” 蓝玉、徐达等武将也难以置信。 “竟是如此?军营打仗竟还要向宦官跪拜献匣方能见君?” “这些武夫哪个不是在沙场捡命?换成我,怕也是忍不住跳起来骂娘!” “他娘的,这叫什么破规矩!要我过这种日子,不如一刀砍了我痛快些!” “战士跪天地跪祖宗跪皇上,竟还要跪太监?他算哪根葱?” …… 贞观时期! 尉迟敬德怒发冲冠,如被拔毛的雄鸡般咆哮。 “这口气我憋不住!程咬金,你快给我一刀,让我清醒一下!再不然我怕要做出疯事!” “尉迟老黑,你这是胡话!来,你先劈我一个!” 程咬金怒得浑身颤抖,吼声震耳,几乎压抑不住爆发。 武将们因天幕愤怒至极,转头望见那位亲民的皇帝,忍不住泪崩。 “陛下,臣以后再不与您争执,往日之罪还请责罚。” “陛下,上回偷吃御膳房糖糕,是臣的不是,以后再也不敢了!” “陛下……” 李世民只感黑线满头。 …… 天幕继续。 王振未向皇帝禀报半句,竟擅自带军兴冲冲赶往也先处会谈。 军队行至三里之外,突然—— 也先铁骑如狼群般铺天盖地杀至,长刀横飞,见人便斩! 二十万明军腹中空空,疲态至极,被王振折腾得毫无力气,面对敌军突袭完全无法抵抗,只能四散奔逃。 惨叫连天,尸山血海! 音乐变得更加凄厉。 混乱之间,谁都顾不了谁,哪怕贵为重臣,也如同无助的孤魂。 镜头旋转,最终定格—— 张辅怒吼如雷,一刀劈倒敌骑,却被疾射的铁箭洞穿胸膛,踉跄倒下的霎那,他低声呢喃: “爹……孩儿愧对大明……” 兵部尚书被巨刃斩成两段,临终前双眼圆睁,血泪齐流。 “国祚将倾,陛下切莫信小人!” 紧随其后,户部尚书王佐、侍郎王永和、丁铉,以及内阁大学士曹鼎、张益……纷纷殒命。 沙场之上,尚武之人尚难自保,文臣更是如风中残烛。 朝廷精英五十余人,被皇帝带至这片生死未卜的战场,最终多数尽数折戟。 二十万大军尽没。 无数观者屏息凝神,与画中人同悲,那抹沉重痛楚久久萦绕胸口。 第375章 这浩瀚罪恶,他该如何赎回?又能以何物偿还?! 洪武时期! 朱元璋猛然喷出一口鲜红的血液,眼角青筋凸起,双目死死盯向苍穹。 “陛下——!!” 朝中群臣未及哀伤,脸上惊惶之色一览无遗—— 纷纷急切注视朱元璋,太医更是慌乱如火烧屁股般,急忙扶住大帝。 此刻的洪武皇帝只觉耳旁嗡鸣,眼前一片漆黑,好似被浓重的黑雾笼罩。 “臣恨,何时才能……”。 “哈哈!我大明王朝,竟有此殊荣,让数百年的宋室屈辱重现!” “朱祁镇啊朱祁镇!真是了不得的人物!” 目睹倾注心血的帝国沦至此境,任何一位开国君王恐怕都难以承受这样的打击。 若朱祁镇此刻敢直面朱元璋,这位理智濒临崩溃的皇帝恐怕会毫不犹豫,将其生撕至死! …… 明成祖时期! “瓦剌!王振!” 朱棣的怒吼震耳欲聋,回荡在殿宇每个角落。 犹如受挑衅的雄狮怒发冲冠,鬃毛竖起,向苍穹狂吼不止! “朱祁镇这等狂妄之徒!竟挥霍二十万精锐,几乎耗尽朝中精英!” “真不知天高地厚,竟想自行了结此生?” “若言更夸张,皇帝尚可另立新君,若无朝廷,何来王朝延续?” 朱高炽、朱瞻基眼眶含泪。 “二十万将士,尽数覆没!” “我国大明竟遭遇如此昏庸君主,这是何等不公?大明究竟何罪,竟受此蹂躏?” …… 明宣宗时期! “死了……都死了……” 宣德皇帝朱瞻基双手不由颤抖,身体微微发抖,目光紧锁屏幕,眼前景象模糊不清。 “这些都是朕的将士、臣子啊。” 无人能比明宣宗位面带来的震撼更深,对于他们而言,视频中呈现的人物与宣德一朝几乎惊人地相似,高达七成! 那是他们或子孙的未来。 在臣子们惊愕与哀戚的目光中,朱瞻基紧掩双颊,泪水如泉涌般夺眶而出。 “朕对不起你们!” 张辅咬紧牙关,迈开步伐走向已昏迷的王振,重重在其脸上扇了两巴掌,将其唤醒。 随后,他抓住王振的头,强迫其仰望天空的云幕。 “你务必看清楚!二十万将士是如何命丧黄泉的!” “这些视人命如草芥的禽兽,你必须看清,你能承受得起这二十万亡魂的怒气吗?” 王振瞪眼摇头,全身颤抖。 “不、不,我绝不看!那不是我亲手所为,绝非我的作品!” 巨掌如铁,牢牢钳制,使其寸步难移。 然而,这仍远远不够! 每个时代与空间,都有王振的身影,有的已行恶,有的尚未踏上罪途。 在史册长河中,名为王振的篇章,有的被愤怒武将无情斩断—— 有的受帝王亲手施以千刀万剐酷刑。 更有甚者,被民众唾弃,最终惨遭热油煮刑。 但仍不够,还是不够! 这浩瀚罪恶,他该如何赎回? 又能以何物偿还? 天幕之上,屠杀持续。 镜头缓缓旋转,最终锁定浩如烟海的队伍中一处角落,随之拉近。 遍体鳞伤的樊忠艰难站立,箭簇交错,几乎支撑不住身躯。 然而眼中仍燃烧着不甘之火,血泪交织不息! “王振!王振!” 他喃喃低语,诅咒敌人,身躯伤痕累累—— 在混乱战阵中蹒跚前行,奋力抗拒死亡召唤,始终不愿陨落。 敌军刀刃在他身上刻下道道伤口,殷红鲜血如烟般腾空,却未夺去其性命。 天幕之下,众人难以直视,紧捂双唇,转开头,泪水滚落。 有人喃喃:“罢了,在数十万大军中寻一人,犹如大海捞沙,谈何容易!” 然天意似乎不愿让忠臣白白陨命,正如古语所云,苍天不负赤诚之心者! 樊忠在乱军中找到了惊慌的王振。 绝无差错,那面白皙的太监,军中独一无二! “吾为天下诛此贼!” 樊忠聚尽最后力气,挥舞铁锤,狠狠击碎王振颅骨! “杀得好!” 天幕前爆发震天欢呼。 …… 贞观时期! 李世民拍桌大喊:“杀得痛快!樊将军英勇无畏,真英雄!此等凶徒若不死,天下怎能安宁?” 尉迟敬德、程咬金击掌大笑。 “此狗贼早该受罚!终于尽头!我恨不得亲手再给他致命一击,将其血肉逐寸撕碎!”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欣然起立拍案: “甚好!樊将军忠诚为国,斩杀叛逆,大明子孙永铭其功!” “遗憾如此将领竟落于小战场,若为朕之臣,绝不至此!” 卫青、霍去病深吸长气,眉间仍透不甘。 “即便将军垂死,仍难敌阉人之胆,真令人费解!” “唉,后世武将脾气改善不少,换作我,早将其头颅砸烂,哪会拖到今日!” “死得太轻,便宜他了!” 桑宏羊擦汗无奈。 …… 大秦! “此刻方除此祸,已是苦果既成,悔之晚矣!” 嬴政目光如剑,直击要害。 扶苏义愤:“无论如何,将他除掉,至少能让朝臣安眠!” 嬴政冷哼:“皇帝实昏庸,竟任由阉人猖狂,若在朕手下,狂徒早绳之以法!” …… 明宣宗时期! “好极!老樊,真给你点赞!替我卸去心头大石。” 兵部尚书拍樊忠肩膀,心中涌清明之感。 “真英雄!樊将军乃救命恩人,为我解心头大恨!” 张辅等将畅快一吐胸臆,看同袍战死沙场的震撼亦减轻。 朱瞻基兴奋,亲取玉玺,草拟文书: “樊将军为大明重臣,忠诚捐躯,英勇令人敬佩,朕必厚赐!若有所需,尽可直言。” 樊忠惊恐摇头:“陛下恩泽深厚,臣不敢轻受。” “此乃未来应得荣耀,现尚无建树,岂敢取陛下赐?” 朱瞻基只能作罢,暗中铭记忠臣,待日后寻机重用。 洪武位面与明成祖位面亦吐出积怨,两位帝王气色焕发,精神矍铄,太医大臣皆松口气。 朱祁镇的触动,让朝臣对皇帝的不满消散,即便严谨文臣也改观,觉得皇帝方方面面顺眼。 永乐朝臣子心中暗想—— 皇帝喜征战,便尽情征战,国库若空,臣子应竭力筹资,分担君忧。 洪武朝臣子更是视皇帝如亲父,朱元璋背后直冒冷汗。 天幕视频未因王振之死而终止。 显然,朱祁镇的传奇篇章仍待续写,未至尽头。 随着樊忠身影倾颓,画面如波纹般散去。 背景音乐渐入尾声,旋律不再昂扬,高亢,而如流水般缓缓叙述,传递淡淡哀愁。 朦胧背景下,身着大明铠甲的将领,直面滂沱大雨,面色悲切。 他自嘲尽显,那份苦楚好似源自骨髓深处,流露不息。 第376章 五十万对三万,居然还能惨败,这怎可能?! “二十万大军……整整二十万!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此时,那熟悉的震颤再次轰然回荡,天际尽头的血色小龙发出凄厉长鸣,在半空中疾速盘绕飞舞。 夜色愈发浓重,天幕上的视频骤然暗淡,紧随其后,几行耀眼的大字赫然浮现。 【提问:关于土木之变中明军的真实兵力,因史籍记述略有矛盾,后世流传最广的说法究竟为何?】 【明军三十万,瓦刺十五万。】 【明军五十万,瓦刺三万。】 众人看到这幕,纷纷挺起身子。 每逢此类题目显现,众人往往欣喜异常,但细细品味之后,却又忍不住倒吸冷气,窃语声此起彼伏。 刘彻死盯着屏幕,眼睛睁得滚圆,手指直指第四项。 “朕不提旁的,但这最后说法究竟从何而来?五十万对三万,居然还能惨败,这怎可能?真有人会信这种荒唐事?” 霍去病面色如被锅烟熏过,一想到那选项便眼前一阵发黑。 “五十万对三万,这种天差地别的兵力,哪怕神仙统兵,也不可能输成这样!根本不可能出现! 倘若真有这种蠢到无以复加的统帅,那倒不如直接回娘胎重造算了。” 天幕之上,弹幕如雨点般刷屏。 哎呀,真让人哭笑不得! 竟还能瞧见有人在替朱祁镇辩护! 【说白了,历代一些人总想替土木堡之败洗地。】 【比如把奴仆家丁都算入明军,或声称正面战场压根没有五十万之数,这类说辞多得很,本人见得腻了。】 【虽说不体面,但提起此役,确实令人抬不起头,还能有人把也先吹成威武雄壮的战神,也算是奇才了。】 【倒别乱说,也先虽不傻,跟他祖宗辈勇将比还是差了些,只不过碰上朱祁镇这种倒霉玩意罢了。】 【若朱棣在世,恐怕早把他按地上摩擦了几百遍!】 【土木堡根本没五十万明军,顶天三十万!】 【但问题来了:三十万对三万,被屠得干干净净,这也好意思说嘴?】 【况且土木之役不止一线交战,大同溃军不是军?】 【阳和关溃军不是军?鼓声一起,无一人能置身事外!】 【大家并不是纠结兵力,而是对朱祁镇的骚操作恨得牙痒痒!】 【此战中五十二名大将尽皆战死,朝廷折损半数栋梁,大明差点玩完!】 【若非于谦力挽狂澜,江山怕是就在他手里断了!】 【一提朱祁镇,我血压都飙!】 【刘禅那样摆烂的,放这位置都比他强!阿斗虽没本事,可至少识相。】 【反观这位——蠢又爱惹事!】 …… 蜀汉时期! 刘禅看到弹幕,那双眼瞬间亮得像点了灯,身子一下挺直。 “相父,你听到了吗,后世夸我呢!” 诸葛亮扇子的动作僵住,额角青筋直跳。 “陛下,臣恳请您别拿那些反面教材比,而应效仿永乐皇帝等贤君,那才是正道!” 刘禅顿时蔫了,声音里满是不满。 “相父,我又不是不知道,论才能我是比不上永乐皇帝啦……我哪能追得上他……” 孔明叹了口气,摇头无奈,却又莫名生出几分宽慰。 说真的,虽说陛下常令他心累,但若要让他辅佐朱祁镇那种品级的主子,他恐怕当场去世。 想到这,反倒觉得如今的日子还能忍。 【这种战局,随便派条军犬去指挥都能赢!】 【那些骁勇将领若换谁坐镇,保准能把也先按地上爆捶!】 【可惜他们全都死得太惨,惨到心疼!】 【三大营在这一役中全灭!朱棣若知道,怕是要气得当场暴毙!】 【虽说不是五十万士卒战死,但因这次大溃败而遭殃的,又岂止五十万?】 【苍天难怜!】 【若非天降朱祁镇,此国本可万世荣光!】 【大明皇帝里虽也有奇葩,他算独一档的了。】 随着弹幕狂涌,最终排名尘埃落定。 “明军五十万,瓦刺三万”高居第一!” …… 洪武时期! 朱元璋脸色阴沉,像怒火熄灭后只剩冷硬的炭灰,连骂都懒得骂了。 他嘴角抽动,露出几分冷笑。 “朕这一支孙子,名声竟能臭到这地步!难怪后世传得风生水起。 大明大起大落,人们一聊起兴衰,都要提一句五十万输三万!” “朕这张老脸再臭也无妨,可偏偏玷污我大明名声,让人说起他,就说那是我朱元璋后代!” 蓝玉、徐达等人交换眼神,小心劝道。 “陛下息怒,后人不至于因一个庸君便贬低大明,况且燕王殿下亦在,他们岂会一概而论?” 朱元璋面色铁青,一掌重拍桌面,怒吼。 “北宋开国皇帝能被称废物吗?当然不能! 可他子孙不争气,导致整个宋朝被视作柔弱! 若我大明因他被连坐,朕做鬼也要把他剁成肉泥!” 蓝玉、徐达立刻住嘴,朱标与朱棣也赶紧并肩退到一旁,生怕被殃及。 …… 永乐时期! 朱棣几乎咬碎后槽牙。 “我苦心操练多年的三大营精锐,竟遭他如此糟蹋?!” 永乐帝双目快要喷火,恨不得冲进画面把朱祁镇撕碎。 培养普通士兵需数年,训练能驾驭火器的神机营战士,更是万难! 朱高炽心中盘算的,是神机营的投入与成本,还有三大营背后无数人的智慧与心血。 一想到这里,他顿觉眼前发黑,完全理解父亲何以怒发冲冠。 “败家玩意!” 朱高炽深吸口气,用力压住情绪,扣住朱瞻基的肩膀,那双温厚的眼首次露出锋芒。 “基儿,记住为父的话,将来若出现类似的废物,你必须立刻把他掐死在摇篮里!” “大明江山来之不易,绝不能让这种祸患毁了!” 朱瞻基怒火中烧,用力点头。 “父皇放心,我一定把关!” 画面继续,天幕中的视频缓缓转换。 两名瓦刺壮汉像拖一条垂死的野兽一样,将一个昏迷男子拖进主帐。 “老实点!” “别装花样!” 粗野的声音带着戏谑,将人随手丢在地上。 也先与部下踏步上前,掐着那人的下巴细看。 “这就是大明送来的傻皇帝?” 朱祁镇脸色惨白,嘴唇直颤,说不出一句话。 看到这一幕,天幕前的朱元璋与朱棣同时暴怒。 “这东西怎么还活着?” “满营将士皆战死,他却苟且偷生,被敌人生擒?丢尽脸面!” 第377章 痛快!痛快!还有清醒之士!大明还有救——!! 在刀光血影的战局之中,纵然是像赵云那般能在敌群中出入无碍—— 屡次突围的绝世猛将,也未必敢说能保住性命。 更别提那连武器都握不稳、毫无自保之力的皇帝了。 朱祁镇不仅侥幸逃过黄泉,反倒不走运地被瓦剌人扣押。 朱棣眼前一黑,怒火冲顶,猛地拍向案几,咬紧牙关,声如霹雳。 “这不成器的东西!” “为什么他还不去见阎王?” “我大明折损了多少忠臣良将,他却还赖活在世上,有何颜面苟延残喘?” “若换作朕,必当战死沙场,与诸将同殒疆场!” 洪武皇帝那边更是骂得不留情面。 “恨不得那些瓦剌匪徒直接把他送上断头台!真是败类!” …… 天幕画面中。 另一名瓦剌小头目面露喜色,上前揪住朱祁镇的发髻,随即毫无遮掩地冷笑讥讽。 “果然还是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看看他这副模样,怕是被外头的惨状吓得魂飞魄散了!” 也先眯起眼,一巴掌拍在朱祁镇脸上,语气中满是得意。 “幸亏这次抓来的竟是个昏庸的皇帝!” “百年来难得的机缘今日竟落在我瓦剌手中!” “谁又能想到,终有一日,大明皇帝竟能成为我们的俘虏?哈哈哈!” “快意至极!” 众瓦剌族人哄堂大笑,那声音直震得屋檐都似要被揭翻。 …… 天幕前,永乐帝朱棣怒火烧得双眼通红,粗重的喘息几乎压不住胸腔里的怒意,牙关咬得像要碎裂一般。 “混账!真是混账!朱祁镇那蠢货还愣在那儿干什么?为何不直接一死了之,真是窝囊之极!” …… 洪武时期! 蓝玉、徐达等武将眼中杀机沸腾,猛地拔刀,周身杀意如潮涌般暴涨。 “岂有此理!这群蛮夷竟敢如此侮辱我大明?难道真以为朝廷无人可制?” 朱元璋面上浮现讥冷,手背青筋鼓动,怒意仿佛要从血脉里炸开。 “皇帝任人摆布,岂不是任由人予取予求、任意践踏?我大明国威早已被这一仗重创,颜面尽失,碎裂殆尽!” 若非太医调养得当,他恐怕已气得昏厥过去。 “二十万大军尽数崩溃,连朕也被敌军生擒,哈哈!这真是光彩,何等光彩!” “朕竟能亲眼目睹如此奇耻大辱!妙哉妙哉,滑天下之大稽!” 汉武帝与唐太宗并肩遥望此景,心中百味杂陈,对这位王朝后辈忍不住生出几分怜悯。 庆幸此人不是自己的子孙,否则光是想象便怒火万丈,更别提亲自经历。 “真够让人同情的。” 天幕画面骤然切换,大明朝堂上。 朝臣听闻前线惨败,犹如晴天霹雳,哀声震动殿宇。 “二十万大军陷入绝地,陛下蒙尘落难,这叫我们如何应对?” “当初再三苦劝万万不可御驾亲征,如今酿成了如此局面,该如何挽回?” “战阵之上,主掌军政的大臣尽皆战殁,那些悍勇的将军又死伤殆尽!瓦剌虎视眈眈,今后朝廷要如何抵御?” 有大臣愤愤不平。 “我早年就以观天象推算会有凶兆,尔等都当作玩笑,如今怕是不得不信了吧!” 旁臣当即呵斥。 “徐珵,你若只会事后多嘴,不如直言你的建议!你既自称观星推命,那便说说,如今该怎么办?” 徐珵冷声道。 “我夜间细察星辰轨迹,结合历数多番推演,得出悲观之兆。我等唯有南迁,避开这场灭顶之灾!” 此言一出,朝堂顿时炸开锅,大臣们面面相觑,窃语不断。 徐珵是姚广孝的同乡,虽略懂命理,却常常错判,鲜少有人真信他。 可如今皇帝被掳、天下震荡,他竟偏偏料中了结果,使人不得不心生动摇。 这关头,众臣既怕他对,也怕他错。 南迁历被天下讥笑,几近国耻,一旦执行便相当于放弃半壁江山,谁愿背负骂名? 再者,当年北迁乃永乐帝亲自决断,如今皇帝已不在京师,谁敢轻言逆其祖制? 然而局势扑朔迷离,即便留下,也不过坐等死亡,南迁之声便在心底摇曳不定。 …… 天幕下,朱棣怒指画面大骂。 “鼠辈之徒,竟敢扰乱朝局!此刻南逃完全是自寻死路!” 朱瞻基更是怒不可遏。 “该立即举兵!岂能无人守?瓦剌军虽少,若在城池中与之对峙,拖得越久,他们越撑不住!” 朱棣满屋踱步,额上青筋暴跳,恨不能冲入天幕。 奈何他无法干涉,只能眼睁睁看着画面继续。 难道大明要亡了? …… 洪武时期! 朱元璋霎时想到关键之处,脸色比墨更沉。 朝政一旦乱改,国运必定受重创。 土木堡的惨败已是前例,如再误一步,大明可能真毁在这些糊涂人手中! “朝中竟无能定乾坤的大将与宰辅?” 洪武帝心如死灰。 “若朕的蓝玉、徐达、李善长等人在世,何至于此? 若有猛将统兵,国门永不失守;若有良臣辅政,大明何惧风雨!瓦剌想撼动国基,简直痴心妄想!” 朱标忽然记起什么,脸色煞白。 “父皇,当年正统朝不乏名臣猛将,只是大都随朱祁镇出征,最终全都战死。” 洪武世界的众人顿觉天旋地转,怒血上涌。 “混账!!” 朱元璋暴吼。 天幕继续。 朝堂吵成一片时,忽然一道雷鸣般的怒喝炸裂殿宇: ——南迁者当斩! 洪武与永乐两位帝王同时眼亮如炬,挺身而起! 开口之人身着朝服,面容如铁,身姿挺拔如峰,眼神宛如寒刃扫向众臣。 他便是兵部侍郎——于谦。 “都城乃国脉所在,一旦轻弃,国势必衰!宋室南渡之耻,诸位难道忘了吗?” 朱元璋拍案称快。 “痛快!痛快!还有清醒之士!大明还有救!” …… 永乐时期! 朱棣长吁一口气,疲惫地坐回龙座。 “幸甚!幸甚!大明终不至全无脊梁!” …… 宣德时期! 朱瞻基豁然起身,眼神炽烈。 “于谦!朕认得他!” 当初朱高煦趁乱谋逆,于谦面对他的压迫,毫不屈服,斥之如犬,使朱高炽与朱瞻基对他印象至深。 朱瞻基舒眉,语气振奋。 “朕早知此人不凡,未来必为国柱!只可惜他此刻在外巡抚,否则必在朝堂镇住诸臣!” 杨士奇、杨荣早对其青眼有加,见机不可失,立刻出声支持。 “陛下,于侍郎乃难得奇才,堪为栋梁!” “确然,他多年镇守边地,根基稳固,正宜召回京城,为陛下分忧!” 第378章 此计恰到好处,当有如此妙手!! “杨阁老乃历经三朝的老臣,德望深厚。” “如今既有两位权贵为其担保,再加上天象异动的预兆,朕又怎会将如此栋梁拒诸朝外?” “立刻召翰林院拟旨,命兵部右侍郎火速返京,恢复本职,继续供职京师!” 朱瞻基本意正是借此时机替于谦加官晋爵—— 只是现今的兵部右侍郎一任,乃当初仁宗朱高炽极为看重、亲自拔擢之位。 若再往上晋升,那便是兵部尚书的位置了。 可眼下,兵部尚书邝埜政绩卓越,全无更换之必要,于是,他便先将于谦召回,再作后续安排。 这块璞玉,绝不能平白耗费! …… 画面仍在继续。 不久,于谦便用极具说服力的行动向朱瞻基证明—— 他从不是挥霍无度,而是未曾把手中资源最大化利用而已! 原本犹豫不决的群臣,在于谦震喝之下,一个个惊醒,重归冷静。 在吏部尚书王直的统领下,众官纷纷站出,公开力挺于谦,将徐珵南迁的议论彻底压下去。 虽说代行皇权的朱祁钰无法亲临朝堂观其争辩。 可他心智仍算清明,看清局势已然明朗。 于是果断将北都守卫的重任,完整无缺地交托给了于谦。 权柄既握,下一步便是执行得当。 而于谦,从不让人失望。 他甫一履任,便如挥刀斩乱麻般迅速梳理朝局—— 使得因皇帝被俘而陷入大乱的北都,再度恢复井然秩序,重新化为铜墙铁壁般的坚城! 画面左侧,一张表格徐徐出现,将于谦上任后的所有政务条理分明地展示出来; 右侧的视频与文字持续交替出现,讲述他如何一步步扭转危局。 即便不懂政务者,也能从图像里感受到于谦的深不可测; 而真正看得懂的人,则无不心神震撼,连连称奇—— 此计恰到好处,当有如此妙手! 从未料到,这里竟埋着如此巧策! 暂不论细节,于谦当前的布局,核心不过两点—— 那就是兵源和粮草。 主力战军全数折损于土木堡,于谦却从多方调度,竟硬生生汇集出十万可用之兵! 虽以预备役与后勤军为主,但在当时的情势下,已是能聚拢的最强战力。 另一方面,他绝非王振那种任由士卒忍饥挨饿的昏庸之辈。 主力远征前已将北都粮储尽带而走,那么粮从何来? 于谦给出的解决方案,可谓巧妙至极: “凡奉召入京的军队,自州郡出发,各自领取口粮,由军士亲自押送至京城。” 通州为京畿粮仓,贮粮最为充裕,只因运输人手欠缺,一时难以调运入城。 而此刻大量应召军队抵达,便顺理成章地解决了这一困局。 正是这两个看似普通的举措,却奇迹般扭转了北都僵局,甚至化危为势,在特殊条件下反手为强! 于谦,既聪颖,又勇毅! 国难之际,他堪称天降国士! 天幕前。 无论是洪武位面还是成祖位面,自皇帝到文武百官,皆热泪盈眶,情绪激荡。 “好!好!好!!” 朱棣双手微颤,连赞三声“好”,胸中激动难以自抑。 “此人力撑社稷于将倾,大明江山承他天大之功,理当授国公之爵。” 朱棣极少给人如此高评价,但此刻群臣无不默然——因为于谦配得上! …… 洪武时期! 李善长激动得连胡须都抖了起来。 “先生此番作为,可谓妙绝天下!” “若换作老夫处在那般境地,必不及先生百分之一!” “叹服!叹服!!” 朱元璋大笑,目光灼灼地看着天幕里的于谦。 “竟让李丞相都自愧不如,于先生当真绝世之才!此等国恩,后世大明子孙,皆当永记!” …… 宣德时期! 比起前两朝,这里气氛更为热烈。 因为他们拥有于谦! 朱瞻基兴奋得几乎按捺不住皇帝的仪态,挥臂高喊: “于先生真乃国之砥柱!” “困境之中反掌翻盘,此乃国家之幸也!” “何其有幸,此等贤臣竟出于我宣德一朝!朕喜不自胜!” 杨士奇、杨荣、邝埜等人望着天幕,眼中尽是欣慰。 他们日常对谦推崇备至,深信其必将大器晚成—— 却未料他在这种绝境下爆发出的力量竟如此惊世骇俗。 他的成长速度,远超众人预期! 朱瞻基正忧心老臣凋零,而后继无人,如今天降国士,又怎能不喜极而泣!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瞪圆双眼,啧啧惊叹。 “难以置信!他竟还能从绝地喘息,朕原以为此代必亡!” 魏征感慨不已: “此人若得国家重任,必能使朝堂稳如磐石!” 长孙无忌、杜如晦等人纷纷点头。 “真乃奇才!这布局非凡!” “我等得其指点,亦是大有裨益!” 李世民冷哼: “那等昏庸帝王,得此良臣已然三生有幸。若先生为我大唐所用,朕断不会让其陷落于此境地!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目光炯然,大声喝道: “看他们的能为!” “正是凭着此等英杰,大明方能富强!朕只是略行征伐,便使国库吃紧!” “尔等众卿,又做了些什么?” 文臣们面如死灰。 桑弘羊终于忍不住反驳: “陛下,此战非若戏言!” “臣等虽不及于先生那般奇才,却皆恪尽职守!” “奈何陛下征战不息,朝堂每日为钱粮发愁!” 众臣顿时哭诉成一片。 刘彻面色铁青,只得收敛锋芒。 归根结底——皆因粮!! 有人暴殄天物,有人颗粒无收。 而刘彻万万想不到的是,不久之后,他将亲眼看到一个满朝富贵—— 粮仓盈溢却不得不奉上岁贡、赔款求和的窝囊王朝。 那恰恰是汉武帝最恨的敌国。 …… 天幕继续播映。 粮与兵虽暂得缓解,但北都危机仍未完全稳固。 宫中潜伏的一颗巨大隐患,被短暂遗忘,却终究在关键时刻骤然引爆! 朱祁镇并未死于乱军,而是被也先俘获。 朝廷之所以得知此事,正是也先亲笔写信—— 将朱祁镇被擒的经过,一字不落送抵北都。 第379章 我的底线被他一脚踩穿了——!! 为避免引起朝廷猜疑,也先特意表现得格外谨慎,还让朱祁镇亲笔写下那封文书,以示“诚意”。 当然,他绝不会白白透露消息。 手握这样一张能随时换取利益的“通行凭据”—— 他自然毫不客气,直接提出了天文数字般的赎金要求。 整个大明王朝听闻此信后,无不暴怒,几乎气到发狂。 朱元璋、朱棣更是气得七窍生烟! 朱元璋怒不可遏,言辞尖锐: “这种只会添乱的废物,除了拖我朝后腿还能干什么?” “生活本就艰辛,他倒像觉得死比活轻松!” “我朱家什么时候出过如此拉胯的后人!” 朱棣同样咬牙切齿,骂声更狠: “蠢材!连猪都比他有骨气!” “也先没把他宰了真是奇迹!他还有脸在瓦剌那边苟活?” “银钱倒无所谓,可这连乞丐都不屑一顾的无能之辈,谁会愿意掏钱去赎?” 天幕继续滚动画面。 赎金倒不是大明付不起,可问题在于—— 一旦给了第一次,也先必然会接二连三地勒索,绝不会轻易放人。 朱祁镇身为天子,总不能眼睁睁任其在外被扣押,却不闻不问。 没人愿意白掏钱,但也没有人敢承担这个罪责。 危急时刻,于谦再次展现了他的胆识与果断: ——没钱?那就换皇帝! 皇室子嗣那么多,难道就找不到一个比朱祁镇更靠谱的吗? 恰逢朱祁钰接手朝政,那便顺势登基吧! …… 天幕前。 宣德帝朱瞻基微怔。 “朱祁钰?贤妃的儿子?” 他微皱眉头,沉吟片刻。 对朱祁钰,他尚留有印象。 年纪虽然不大,但皇子启蒙教育向来开始得早—— 他虽非最拔尖,却没想到最终竟由他继承了皇位。 朱瞻基长叹一声。 “罢了,如今局势至此,只能相信侍郎的判断。” 想到曾被自己夸赞聪敏的朱祁镇,他脸色顿时铁青,连自己的眼光都开始怀疑。 事实上,于谦挑中朱祁钰并非失策。 朱祁钰虽然不及洪武、永乐那般雄主,也逊于宣德位面那两位圣君,可论德性与能力,他仍称得上明君。 他识人用人,眼力不俗;反观朱祁镇,性格老实,听话得过头。 天幕画面再次转换。 新帝登基,旧秩序自然动摇。 也先连发威胁信,却迟迟得不到大明任何回应,终于察觉到问题所在。 他暴躁、恼怒,麾下大军也需粮草供给,再拖下去不是办法。 他没想到一向循规蹈矩的大明,竟对自家皇帝完全不闻不问。 俘虏皇帝的兴奋感瞬间消散,他对朱祁镇的态度也愈发恶劣。 终于,有一天,也先忍不下去了。 他掐着朱祁镇的脖子,硬把他带到宣府城下。 同时,部众在后方安营扎寨。 天幕前。 朱棣眉头紧蹙,一阵不安涌上心头。 “瓦剌这些兵到底想干什么?” “都快天黑了,不是攻城的时辰,为何偏要在这时列阵?” 洪武朝的臣子们不是傻子,一个个盯着天边,满脸警惕。 朱元璋咬牙恨得浑身发抖,双眼红得像要滴血。 那混账……他敢! 从草根到帝王,他什么阴招没见过? 也先为何如此做? 答案其实已经浮出心底,只是他不愿真的承认! 丞相李善长像是想到什么,吓得寒毛倒竖。 “不、不会吧……” 他牙关打颤,仿佛掉进了冰窖。 怎么可能? 洪武、永乐两朝的君臣虽然口喊“不可能”,可脸色早已惨白如纸,全都死死盯着天幕,等待那最后的确认。 …… 天幕画面中。 也先把朱祁镇猛推到宣府城下,一松手,朱祁镇便吓得夺命狂奔,用力拍打城门。 “杨洪!快给朕开门!朕是皇帝!让朕进去!快开门!快开门!” 背后,是磨刀霍霍的瓦剌军; 面前,是守卫边疆的铁壁城池。 这位帝王,竟亲自把敌军带到城下,还堂而皇之要求守将开门迎敌。 荒唐至极! 苍穹之上,这一幕震撼无数王朝。 汉武帝刘彻瞠目结舌,看着朱祁镇那敲门的动作,像看某个无法理解的谜团。 “这蠢货在干什么?”卫青补刀道。 “敲自家城门呢。” 汉武帝五官扭曲,吼声快要掀翻殿顶。 “岂有此理!堂堂皇帝!那是他的国土,他怎能做出如此荒谬之举?” “二十万大军全灭,这还不够丢人?将士浴血,他却只想着苟活?” “即便苟活也罢,被俘已是奇耻大辱,他却还能犯下更丢脸的事?” “我的底线被他一脚踩穿了!人的下限竟真没有底线?!” …… 贞观时期! 李世民捏着鼻子大喘气,疯狂喊: “太医!快给朕救心丸!” 满殿文武全都看傻了。 尉迟敬德呆呆道: “天哪,若我们家陛下也这样叫门,我们到底是守门还是开门啊?” 程咬金一愣: “开什么开!当然不开!” 两声巨响,李世民和怒火滔天的魏征在吃完救心丸后,同时冲上去给了两人一人一拳。 魏征怒吼: “陛下若敢做出如此羞辱祖宗之事,臣一定命弓箭手将陛下射杀,以守皇家最后的尊严!” 李世民气得跳脚: “你们这群蠢货!朕会干这种事?魏征!” “朕允许你骂朕,但不许你编排朕!朕何时有过这种战败? 就算朕被俘,也会自尽,绝不会丢祖宗的脸!…… 大秦! 嬴政冷哼: “这等废人也敢称皇帝?在我眼里连臭虫都不如!”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早已有心理准备,可看到朱祁镇那副模样,依旧被气到眼前一黑,喷出一口老血,差点倒地。 “陛下——!!!” 太医吓得跳起三尺高,急忙给朱元璋喂药、拍背,好半天才让他缓过来。 朱标赶紧扶住他。 “父亲,别看了,您身子受不了这种刺激。” 朱元璋几乎成了历史上第一个被后代气得真要死的皇帝。 “这逆子!我非得扒了他的皮!” “把这祸害从族谱里除名!老朱家不认他这种东西!” 群臣纷纷跪求安抚: “陛下息怒!” “龙体要紧!” 朱元璋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天幕,声音冷得像霜: “朕倒要看看……这小瘪犊子,还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第380章 所有人,闭耳!城下无论说什么,都当做听不见——!! 明成祖时期! “帝王之尊,天子当守疆卫土……呵呵、哈哈哈哈!” 永乐皇帝凝望天幕良久,忽地血泪顺着眼角滑落—— 不知是悲怆、愤怒,还是讥讽,他蓦然放声狂笑,笑意中满是难辨的情绪。 永乐朝群臣悲号不已。 “陛下!” “当年迁都至北,朕亲率千万雄兵镇守大明边陲。” “只愿子孙后代能牢记朕之功业,代代传扬‘天子守国门,皇帝死社稷’的铁骨英名。” “然而今日——你们看看,这成了何等光景?” 朱棣霍然起身,脚步沉稳如山,双眸如刀般锁定天幕上那拍门哀呼的朱祁镇,胸腔怒火瞬间如海啸狂卷。 “可悲,可叹,竟至此等下场!” “我大明的皇裔居然跑到城门前哀声求见!看他那副模样,既令人寒心,又叫人唏嘘!” 朱高炽满脸焦灼,心疼地望着朱棣,急忙扶住他的手臂。 “父皇,歇息片刻,不必再看了。” 朱棣紧攥住朱高炽的手,血泪如断线之珠落下,气息紊乱。 “炽儿,你听着!世间竟有如此无廉无耻的帝王?” “竟敢肆无忌惮出现在城下,还敢命令自家士卒为敌人开城! “自古至今,可有如此荒诞至极之事?我大明体面岂容他践踏?” “国之威仪岂能任其抛弃?可忍,孰不可忍!” 朱高炽听得泪水直落。 “父皇……没想到我朱氏竟能出这种败家子!” “列祖列宗拼尽力量铸就的荣耀,被他一朝糟蹋干净!” “几代积累的基业,被他挥霍得毫无余地!” 常言道:铁汉无泪,只因未到伤心之极。 …… 明宣宗时期! 宣德朝群臣鸦雀无声。 相较于洪武与永乐时期,宣德这一朝最特别的地方在于,他们面前活生生站着一个年少的朱祁镇。 众臣心里明白:若换作永乐帝或太祖高皇帝掌朝,不论朱祁镇贵为天子,亦或年龄稚嫩,恐怕都逃不过一死。 但历史没有如果——朱瞻基会如何处置,无人敢断言。 沉默中,朱瞻基双眼紧闭,双拳死死扣住龙椅扶手,牙关咬得几乎要裂开。 “来人!将朱祁镇立刻缉拿!敢有一人阻挠,当场斩杀!” 事已至此! 宣德帝仿佛顷刻苍老十岁,嘶声怒吼: “如此狂妄之徒,竟肆意妄为至此! 天子镇国门、皇帝殉社稷,乃太宗皇帝立下的铁律!” “他把大明颜面践踏得一干二净,还欲将耻辱刻进史书?” “若朕不处置,太祖太宗在天之灵难得安息,必化厉风索命!” 幼子无辜? 天下亦无辜。 朱祁镇所犯之罪,又岂是区区王振可比? …… 天幕画面中。 在做到足以让先祖气得吐血的“丰功伟绩”后,朱祁镇仍执拗地推动他那荒唐的计划。 即便荒腔走板,但对当时镇守宣府的士卒而言,却是一道要命的难题。 他们神情犹豫。 开,还是不开? 毕竟,那位曾经是皇帝——万一他日后重掌皇位,他们如今若不为他开门,将来便是满门抄斩的罪! 对武人而言,死亡不可怕。 可怕的是死前无功,让家人受灾。 得罪皇帝……更加是大祸! 洪武与永乐所在位面的人们看得心中火急火燎,恨不得冲到画面里,将他们的脑袋拧过来大吼: “不能开!” “开了就是万劫不复!” 幸而,宣府守将杨洪心志坚韧,雷厉风行。 驻军第一时间识破了也先绑架朱祁镇的计谋。 夜深之后,无论来者何人,城门统统不得开启,这是明令。 也先怒火攻心,无法相信这些人竟连自己的皇帝都认不出来。 朱祁镇呼喊更急: “本王乃一国之君!莫非你们不识本王?杨洪,你必知道的,快来回应!” “此等行径无耻至极!守将尚能以不识皇帝搪塞,可若杨洪真露面,他必只能遵旨而行。” 洪武、永乐、宣德三朝的帝王此刻无不怒不可遏。 无耻至极! “应当油煎此贼!” “见他……朕气得牙痒!” 天幕中。 杨洪隐身军中,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手背青筋暴起。 他当然认得那门下哀嚎的是当今皇帝朱祁镇。 可事关国门,他绝不能认。 士兵接到示意,立即高声喊: “杨洪将军已不在城中!” 也先愣住了。 他满心挫败——若他们真不识皇帝,他的戏怎么继续演? 他带着大军踱来踱去,愈发焦躁。 朱祁镇拍门不止,不断向城上施压。 城头之上,杨洪双目血红,忽然拔刀,厉喝: “所有人,闭耳!不许偷听!城下无论说什么,都当做听不见!擅出者——立斩!” 也先的阴谋再次受挫,只能憋屈离去。 …… 画面之外。 朱棣激动到泪眼模糊,大声喝彩: “好!” “妙绝!忠臣良将!守住了大明最后的体面!”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拍案大笑: “好脑子!好手段!原来那愚蠢的皇帝虽不堪,但麾下竟隐藏诸多贤才。可惜,可惜!” 霍去病皱眉叹息: “此人虽在野战上或逊一筹,但守城毫无破绽,可惜非我大汉之将。” 卫青亦感慨: “惜哉!若得此等干才,大汉何惧外患?要不……让他随我等来吧?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凝望天幕,胸中酸楚难抑,怒声一哼。 “此朝群臣,朕耗费半生才调教成才!这一切竟都是先帝留下的底牌! 好好的一手王炸,被这废宗糟蹋到彻底臭掉,简直叫人生气到炸裂!” 长孙无忌摇头无奈: “陛下,先帝留给您的根基,自非凡品。” 李世民怒道: “朕不好意思说,这是替李渊遮脸!朕当初接手江山时,空虚得很,民不聊生,边患四起。 幸亏朕当王时四处征伐,否则江山早换主人了!” …… “他竟不肯把皇位让给朕!真让人气得要死!别人家的父皇像座大山,朕的父皇……算了!” 太上皇宫的李渊连打数个喷嚏,勃然大怒: “一定是李世民那混小子在骂我!岂有此理!” 侍从急劝: “陛下,现今的皇上至少比那天幕中的那位强百倍,您理应感到欣慰。” 第381章 真难想象,他竟是我朱家的后辈,实在丢脸丢到家了! 李渊拍案大骂: “胡说!就算李世民不中用,也绝不会沦落到那废物的地步!你这是骂谁?滚!” 侍从:…… 有人继承烂摊子却能把国家治理得繁华昌盛; 有人含着金汤匙上台,却差点把江山玩掉。 如此相比,那些亡国时的君主又怎能不羞愧? 除了那废宗,又有谁? …… 天幕继续。 在宣府碰壁后,也先满腹怒火。 “杨洪你敢耍我?” 他终于明白杨洪根本不在城中,分明有意戏弄他! 宣府不行,那就去大同! 大同守将郭登不是普通人物,也先之所以敢去碰,是因为朱祁镇掌握了郭登的痛脚。 的确如此,郭登与朱祁镇之间本就有姻亲关系。 此秘密是朱祁镇为了保命,不被也先杀掉,主动说出去的。 也先得知后兴奋不已,以为此行稳操胜券,于是立即押着朱祁镇赶往大同。 这一回,他吸取教训,为防郭登效仿杨洪,他让朱祁镇亲自出面。 郭登神情冷硬,就算也先多番派人转达,他依旧充耳不闻,宛若未曾看到一般。 迫于危局,朱祁镇心神惴惴,唯恐横生意外,只得再次踏上城门前的石阶,提高声音呼喊: “郭登,你我本为姻亲,为何我亲自登门,你却将我隔绝在外?” 朱祁镇此话已近无耻,和后世那些打着“自家人”旗号、求旁人行个方便时的嘴脸毫无两样。 当时,瓦剌骑军环绕城外,杀气腾腾,只要郭登一声令下开门,便会倾巢而入,掀起血流成河的惨剧。 然而朱祁镇竟在如此紧迫的节骨眼上,还能毫无愧色地说出这种话! 天幕之前。 “你这小兔崽子,竟敢骂我老祖宗!” 朱元璋怒火攻心,血压狂飙,手掌直抖。 “与他攀亲的,可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 “这皇帝不仅窝囊废一个,还学会耍那街头无赖的把戏!” “我当年穷得揭不开锅,在街头乞讨,若遇见这种混账话,只有一口唾沫甩他脸上!” “实在是无耻透顶,无耻透顶!” 太医见状大惊,忙上前为朱元璋理气。 “陛下息怒,为保龙体万金,切莫再动怒伤身。” 朱元璋一把甩开对方。 “憋着才是胡闹!” “老子不骂几句,火气下不来!” “真要让我忍着,这朝堂上我非得被他气得立刻昏过去!” …… 永乐时期! “城上那些兵在干吗?对这种不要脸的家伙,怎不直接一箭射死?竟容他喋喋不休!” 朱棣怒视天幕,眼底火焰直跳。 “居然用这样的小把戏威胁朝臣!身为天子能堕落到如此地步! 简直丢尽皇家颜面,连寻常百姓都不如!” 朱高炽气得闭眼长叹。 “真难想象,他竟是我朱家的后辈,实在丢脸丢到家了……” 朱瞻基脸色青白交错,简直无法接受这孩子竟是他亲生,还是他亲手送上皇位的那位! 朱棣冷笑连连。 “现在知道难堪了?可笑!” “这种丢人现眼的小丑,我大明不需要替他遮掩!这蠢货恐怕让历代皇朝都笑掉大牙!” “朕对他毫无指望,只盼他早些嗝屁,也算给大明积积德!” 然而朱棣终究会失望。 朱祁镇虽寿命不长,却在短暂的一生里折腾出无数令人摇头的荒唐事迹。 也因此,他的名声在史书上被骂了足足千年。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笑得直不起腰。 “魏卿、杜卿,你们瞧见没有?一国之君主动和臣子套近乎,这可是千古奇闻!哈哈,笑死人!” 魏征等人脸色一沉。 李世民笑过后,忽然正色观察众臣。 “说来,我还是王爷时,侍卫长曾说有个住在十八里外的远亲,想塞点银子求在秦王府谋个位置。” “诸位是否曾遇见这种装亲带故来求便宜的?” 武将们纷纷噤声。 就算程咬金、尉迟敬德之类粗豪之辈不在乎这些,也难免被族中长辈逼着给人找个差事。 李世民扫了他们一眼,什么都没说,但那目光意味深长。 这次饶过,下次不再。 …… 天画面中。 郭登本就性烈,被朱祁镇如此胡言乱语气得头顶冒烟,登城大喝: “受命固守,除此之外一概不知!换句话说,我只依规办事,绝不开旁门走后路!” 要不是顾念他皇帝的身份,他只怕会补一句: “给我滚远点!” …… 画面前。 朱元璋猛拍桌面。 “骂得痛快!真是我大明的好汉!这等不要脸之徒,就是该骂!” 蓝玉、徐达皆连连称赞。 “边关守将果然都清醒明智,令人佩服!” 朱元璋阴沉道: “朝中皆是忠勇之人,偏偏出了个无德的昏君!” “朱祁镇这等败类,就算死了也对不起祖宗,对不起满朝文武!” …… 永乐时期! 朱棣拍掌叫好。 “骂得太轻!若由朕来,定要骂得他十八辈祖宗都抬不起头!” “父皇,您这话怕是把我们都骂进去了……” 朱高炽、朱瞻基苦着脸,不敢言语。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乐得直哼哼。 “哈哈哈!那小子厚着脸皮求开后门,结果被当面骂回去,他的脸怕是黑得像锅底了!真爽快!” 正笑着,李世民忽然灵机一动,转头戏谑长孙无忌。 “表兄,你我算近亲吧?若哪日我有求,能否仗义相助?” 长孙无忌与魏征脸色都变了。 未待长孙开口,魏征已火气冲天: “陛下,您才说完自己的话,怎敢立刻学那臭名昭著的昏主!” 李世民尴尬干笑: “咳,只是玩笑,玩笑而已!朕岂会如此?” 长孙无忌无奈叹息。 …… 宋高宗时期! 赵构怒掀酒杯,指天大骂: “放肆!一个区区边将竟敢如此顶撞天颜!” 天幕继续播放。 连连失利之后,也先终于明白,他手中的“大明皇帝”这张王牌,已毫无价值。 这一次,他不再拐弯抹角,而是决定直接攻入京城。 杨洪、郭登两员猛将难以强撼,于是他选择避开宣府与大同,转道紫荆关。 一旦越过紫荆关,北都便近在咫尺。 他心中得意洋洋—— 以前三万人就击溃朱祁镇率领的二十万,此番兵力翻倍,攻下空虚的京城,还不是举手之劳? 第382章 此战,不破敌军,则大明不存——!! 然而这次他看走了眼。 他面对的再不是朱祁镇那等平庸之辈,而是一位足以称作国士的智者! 他拖延在郭登、杨洪身上太久,也给了于谦足够时间,将北都布置得铜墙铁壁。 城中粮草丰沛,二十二万大军严阵以待! 出乎意料的是,皇帝不在城中,反倒让北都更为团结坚定,于谦统领之下形成无比坚固的力量。 “于谦当真不凡!太了不起!” 天幕展示的北都景象令无数人惊叹。 诸葛亮轻摇羽扇,莞尔叹息: “此人为绝世良相,若得一会,幸甚至哉。瓦剌此役,怕是难得手了。” 刘禅惊惧失色。 “相父,您竟夸他是高手?我以为世间无人入您眼!” 诸葛亮失笑。 “陛下,天地英才众多,臣怎敢自居天下独步?” 画面拉近。 于谦立于北都城上,负手而立,神色坚肃。 “此战,不守!” 众将一惊,哗然四起。 于谦立即补道: “也先嚣张若此,若我等一味固守,岂非助其气焰?” “大明百年基业,高皇帝从布衣崛起,横扫元贼,我等岂会惧一小股瓦剌?” …… 天幕前。 朱元璋眉开眼笑。 “说得妙啊!瓦剌不过元朝余燼,我大明儿郎个个虎胆,岂能让他们笑话!” 朱棣重拍案几。 “正该如此!若不狠狠教训,让他们真以为我大明好欺负!” 洪武与永乐两位帝王对于谦赞赏有加,几乎要爱到骨子里。 若此刻能见他一面,怕是当场也要忍不住给他来个大大的拥抱——甚至亲上一口都不为过! “局势既定,此战胜负已无悬念……” 诸葛亮若有所思。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微微眯起双眼。 “平民出身?这位明朝开国之主确实非同凡响,怪不得连明成祖那一系的霸主都对他一生心怀敬畏……” 卫青与霍去病眉宇紧蹙,陷入沉吟。 “他口中的‘暴元’,大概指的是前一个政权,由此推断,我大汉与大明之间,至少隔着一个朝代。 怪不得那群大臣面对‘火铳’这种器物,竟是一头雾水。”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在震怒之余,情绪愈发激昂,恨不得穿透天幕,亲自提刀冲杀一阵! “没错!光是龟缩守城有什么用?关键在于主动迎敌,把他们击败!” “让对方明白,谁才是真正的霸者!” 李渊冷声道: “布衣又如何?朕虽非平民之身,却也自信不逊于任何开国的帝王!” …… 天幕继续播放。 于谦挺直身形,目光锋利如寒芒,环视众人。 “全军将士立刻整备,立即出城列阵迎敌!” “若有临战畏缩、不愿出城者,一律处以重刑,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刺骨的寒风呼啸而过,众军士下意识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背脊涌出冷汗,仿佛寒气透入骨髓。 他们深知于谦从不虚言,他一旦开口,便必定贯彻。 此战,不破敌军,则大明不存! 胜则稳守北平,败则江山尽毁。 …… 天幕画面中。 那幕肃静的画面——谦侯与众将立于城墙的背影——缓缓消散,继而呈现一卷宏阔壮丽的图景。 图卷上精确标注着北都城各城门的方位,以及所有将士的行军路线,细致入微。 谦侯的嗓音平稳、威严,宛如沉稳旁白在耳侧回响,其声如一只无形巨掌托住所有人的脊梁,让人心底生出无穷力量。 “九道城门乃京畿门户,已遣各路将领严加看守,如有失守之事,即刻问斩!” “安定门——陶瑾!” “末将到!” 年轻将领应声上前,转身高喝: “全军列阵,死守安定门!” “遵命!” 震天的回应坚定而洪亮! “东直门,刘安!”——“末将到!” “朝阳门,朱瑛!”——“末将到!” 画面随着于谦的分派,逐一掠过每一名将领的身侧,静静捕捉这一幕幕铁血的瞬间。 分配到第九位,也即是最后一位时,于谦略作停顿,而后语气愈发铿锵: “德胜门——于谦!” 众臣大惊,纷纷望向他。 所有人心知,这次守城并非儿戏,一旦大战爆发,便是生死之局。 即便他人亦能胜任,于谦完全可以留在城中运筹帷幄—— 他却毅然选择最凶险的前锋,与军士同生共死,迎向如猛兽般的瓦剌铁骑。 此等胆识,此等忠烈! 文武百官无不对他心悦诚服。 此刻的瓦剌人尚不晓得,他们即将遭遇的不是毫无章法的乌合之众—— 而是一支被于谦调度得如流沙般紧密可怖的铁血之师! …… 天幕前。 自历朝更替以来,如此破釜沉舟的气魄,让无数观者肃然起敬。 众人仰望天幕,心潮澎湃。 果决、坚韧、无畏、团结…… 这支仍显稚嫩的军伍,却拥有无数耀眼的品质! 汉武帝时期! 刘彻不再慵懒斜靠,他挺直身子,默默向天幕中的军阵致意。 “这些勇士或许未历百战,但他们的身上,已刻下王者之师的风骨!” 刘彻神情复杂地叹息。 “于谦,不单是谋断千里的智者,更是训军有方的奇才!” 幸亏我与此人无冤无仇,否则,他必是朕心中挥之不去的大患! …… 贞观时期! “此战,大势已定。” 李世民凝望天幕,语气平静却自带威断江山的气势。 程咬金、尉迟敬德等武将不再喧哗,皆肃立以示敬重。 “可惜了……” 李世民眼底的贪婪在于谦身上流转,忍不住轻叹: “若此人能为我大唐所用,朕必封他为国之柱石。不知大明可愿割地?朕愿以魏征之才与之互换!” 魏征气得七窍生烟,怒目而视: “陛下开何等玩笑?” 李世民咳了咳,神色一正: “当然,只是比拟。朕对魏卿的倚重绝无旁人能及,怎会轻作交换?” “哪怕是于谦这样的栋梁,或是刘备与诸葛亮联手,朕也绝无此意!” …… 天幕继续播放。 “自吾军出城那刻起,诸门立刻封闭,未经允许擅入者以军法处置,重罪不赦! 此战,绝不能退!” 于谦神色沉稳,最后的命令字字如铁。 他与大明都输不起! 当也先率军抵达时,于谦凭借老道的经验,立刻察觉对方弥漫着决死之意。 第383章 是他,一个手无寸铁的文臣,从绝境中劈开生路——!! 他心底泛出一丝恐惧,本不想与这群亡命徒交锋,但若因此退缩,那才是耻辱。 于是,也先咬牙做出了他一生最悔恨的决定,硬着头皮走上前。 两军对峙,也先忽然心神失守! “不对!这怎么可能?” 因朱祁镇的闹剧,他早已将明军视为不堪一击,但眼前这群人完全不像印象中那般软弱! 他们宛如被逼疯的狼群,眼眶布满血丝,直接扑进瓦剌阵中,拼命撕咬! 给我冲!给我杀——啊!! 复仇的时刻终于到来。 眼前之敌,皆是他们刻骨铭心的血仇! 此役若败,只能以死谢国! 就算断臂,也要用牙齿咬碎敌军咽喉; 瞬息之间,瓦剌军被唤醒了深藏的恐惧,胆裂心碎,如山崩般溃逃,哭喊着父母般四散奔命! 天幕之前。 “好、好得很……” 朱棣喉间似被什么堵住一般,声音低沉而嘶哑。 他的眼神像深井般越陷越深,好似将所有过往的战火、血光、兄弟的死、疆土的争夺、帝国的沉浮全都压入其中。 当那微微的湿意在眼眶中浮起时,他的神色竟有一瞬的恍惚,像是从昔日无数杀伐夜的梦魇中猛然惊醒。 两行灼热的泪痕最终忍不住,顺着饱经风霜的脸颊缓缓流下,落在地面,像滚烫的铁水砸入寒冰。 这位征战半生、以铁血立国、以威严震慑天下的永乐天子—— 在这一刻,却像是一位看见希望归来的老父,看见江山再获新生的帝王。 忽然—— 他喉间蓄积多年的怒火与悸动爆发,怒吼如雷霆般炸裂开来。 那声音仿佛能撼动天地,震得周围空气都在颤抖,宛如猛兽嘶吼,带着要将胸腔中所有郁积的愤恨、委屈、愤怒—— 以及身为帝王无法亲往前线的焦灼,全都倾泻而出。 “此乃我大明的血性将士!即刻前进!” “用敌寇的鲜血洗刷我大明的奇耻,用敌寇的恐惧铸我大明的煌煌威势!!” 他的每一个字,都像是被浸透了铁与火。 那不是单纯的吼声,而是帝王对天下的宣告,是大明意志的具象,是百年气运的怒意回荡。 而此时天幕之中,那位文臣——于谦的身影格外鲜明。 一个从未真正踏足战场的士大夫,却在国家倾覆、亡国危机压顶的那一刻—— 以无比坚定的姿态站出来,以不输将帅的魄力—— 以胜过许多人一生积累的胆识,硬生生扛起了那面摇摇欲坠的旗帜。 朝堂震惊,百官惶恐,敌军兵临,帝都风雨飘摇。 所有人都以为大明完了。 是他,一个手无寸铁的文臣,从绝境中劈开生路。 他没有退缩,没有犹疑。 从踏入危局的那一刻起,他便已将生死置于度外。 他稳住了乱军,稳住了朝局,稳住了那些被恐惧压垮的士气。 无人可以否认—— 是他让倾覆中的大厦重新站稳; 是他让风雨中颤抖的王朝重新挺直脊梁。 他赢了,赢得彻底而辉煌。 而这场战役,也注定成为万世传颂的一章。 未来无论多少人翻阅史书,这段文字旁,都会写下一个名字: 于谦。 日光刺破沉重的夜影,自地平线缓缓升起。 那一瞬,大地像被重新唤醒。 无数战士望着敌军四散奔逃的身影,双手握着兵刃,却再也挥不动,像是身体所有的力气都被抽空。 他们的肩膀微微颤抖,眼眶发红,然后—— 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哭声乱成一片,却那样真切、那样震撼。 他们活下来了。 他们护住了家国。 他们胜利了。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死死压着胸口翻腾的情绪,可心底却像骤然松开了一副千斤重的铁链。 这口气,他足足憋了太久。 “我大明能得此等忠良,实乃祖宗庇佑!” “此战诸事皆顺天意,旗开得胜!若让敌军踏入皇城一步,那才叫伤心伤骨!” 他说到激动处,拳头重重砸在扶手上。 他是粗人出身,粗犷直爽,但越是这样的人,对忠良越珍惜,对王朝越在乎。 忽然想到朱祁镇,他冷声一哼,杀气腾腾。 “朱祁镇那小畜生也算报了该报的应!最好真是被我大明勇士们活活撕断喉咙!” “如今新帝登基,又有如此能臣在侧,即便皇帝愚笨些,大明也能重新振作!” 蓝玉、徐达等悍将听了无不热血沸腾,齐声拜祝: “恭贺陛下!大明威势,千秋永固!” …… 大秦! 嬴政眉宇冷峻,眼神如剑。 他语气淡淡,但其中蕴含的怒意人人可听得分明。 “竟让一个下贱宦官把朝堂逼至这般境地……哼,若真失了皇城,那才是让天下耻笑!” 扶苏长叹——! “此战之险,恐怕千年都难得一见。谁能想到,一个太监竟几乎撼动王朝根基?” 嬴政语调平静,却锋芒逼人: “宦官可恶,但根子仍在昏君。君王无断,必为奸邪所扰。” 扶苏立刻顺势恭维: “陛下通达万物、雄略无双,实乃天下罕见!” 嬴政只是淡淡一笑,理所当然地接下了这句赞语。 他的神情平静到近乎冷酷,那双锐利的目光在光影中微微闪动,看似无波—— 却好似能将人心底最隐晦的一丝念头都剖开来。 旁人难以判断,他究竟是真的受用,还是在计较这句话背后可能藏着的弦外之音。 无人料想,未来当天幕投映秦室篇章时,这句看似寻常的恭维,会显得何等刺耳刺心—— 它不仅是奉承,更像是对未来某些“荒诞历史”的阴影预兆。 届时的人们回看今日,再听到扶苏的这句“雄才盖世”,恐怕会如听厉鬼低语,只觉脊背发凉。 …… 汉武帝时期! 刘彻抱着双臂,站在殿阶之上,身姿笔挺,金冠在光下闪着冷芒。 他轻轻哼了一声,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天子特有的不甘与锋锐。 “真是……走了大运啊。” 刘彻缓缓地吐出这句话,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他眼中的复杂神色并不难读:既有对于谦的欣赏—— 也有对大明那份“死里逃生”的憾恨,更有一股皇帝之间特有的微妙情绪——嫉妒。 第384章 臣若因此邀功受赏,既有违心,也辱及朝廷清风——!! 百年之后的别国,一个文臣,只凭一纸韬略、一腔担当,就能令险局翻盘、令摇摇欲坠的国运再度稳固。 这种能力,换作任何一位帝王看到,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殿中的空气因为他的这一声轻哼而变得凝滞。 卫青、霍去病相互对视,眼底满是对于谦的敬佩—— “没有身经百战,却能洞穿战局本质;没有驰骋沙场,却能指挥沉稳如山。” “如此才能,放在任何时代,都属“天降之人”。 卫青点头,语气沉稳:“此人于兵法之悟,恐怕已入化境。” “他若在大汉,只怕能为边陲挡下无数灾祸。” 霍去病眉梢微挑,语气里带着一种年轻将星对强者的自然尊重: “智勇并存,胆识过人。若他真置身军旅,怕是无人能挡。” 刘彻听着两位爱将的评价,眉心却越锁越紧。 那丝隐藏在神情之中的不满与酸意,被天幕的光辉映得更加明显。 堂堂大汉天子,立于万国之上,武功赫赫,却不得不承认一句—— 别人朝代的文臣,竟也能强到让他心中泛酸。 刘彻微微咂嘴,像是在压抑什么。 他的眼睛微眯,神情复杂到难以言喻,好似有千言万语萦绕心底,却终究化作一句带着冷意的自语: “怎么天下的奇才……一个个都不在朕身边?” 这句话落下时,并非抱怨群臣无能,也不是对大明之胜的妒意,而是一种帝王孤独下的本能反应。 若有如此奇人辅佐,他汉武帝刘彻的版图,该会被拓展到何等境地? 若有如此胆略,他北击匈奴的战事,又会少多少牺牲? 若有此等担当,即使他刘彻伟业未竟,亦能放心托付社稷。 可惜—— 每个时代的英雄,都生在自己的命运里。 天幕之前,他只能承认: “正是如此!” “有卫、霍二位镇守疆场,朕的武将已是绰绰有余。” “而此人在经略天下、筹划治政的才识上,更胜过单纯成为一名名将。 若能委其以宰辅之职,再配合诸位将烈,开疆破敌,我大汉自当兵锋无阻,势如破竹!” 连汉武帝刘彻尚能发出如此感慨,更不用提刘邦、曹操、李世民等历代因遇见奇才便倾心折服的一代枭雄。 众人无不由衷赞叹明朝命途之盛,同时满怀敬意地望向那位智略兼备、堪称英才的于谦。 无论如何,大伙皆心照不宣地达成一致想法。 此战,于谦锋芒毕露,必将在朝堂跻身重臣之列,自此带领天下步入欣荣昌盛。 …… 夜幕中的视频渐渐淡去,激昂澎湃的乐声也随之收敛,缓缓滑入柔和而略带淡淡哀意的旋律。 朱祁钰并非庸才,在赢得胜利后,当即对于谦予以厚赏,特封其为太保。 甚至还起了替他儿子加授爵位的念头。 众臣纷纷点头,脸上尽是安慰欣然。 朱棣亦赞不绝口。 “此子品格不俗,太保之职或许对他略显拘束。” “但若骤然赐予过厚,免不得惹来旁人妒心,不若暂且按下,改日循序补偿,亦为上策。” …… 明宣宗时期! 殿中金炉轻烟袅袅,缭绕在雕龙画凤的梁间。 好似也在无声诉说着帝室此刻的温情。 朱瞻基喜意难掩,他的眼角因为激动而微微湿润。 像是压在心头的某块石头忽然落地。 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那力道并非君王对臣子的象征性拥抱,而是血脉之间难掩的真切情意。 他的手掌落在朱祁钰的后脑。 像在抚慰多年未被看见的委屈。 “很好。” 声音里带着难得的温软:“先前是我错怪你了。” 朱瞻基抬起下巴,略带几分羞赧地叹了口气。 “虽你在文学上稍弱,可帝王之道,自非纸笔所能尽载。” “能识人任事,这才是立国统天的本色。” 他眼神炽热,像是在重审这个自己曾忽视的儿子。 “倒也不负先生慧眼,确实,确实!” 话声落下,殿中所有宫人心神为之一震。 ——这是宣宗朱瞻基。 一个历来以沉稳著称的帝王。 此刻竟也按捺不住喜意,完全忘却君王威仪,像极了一位终于看到自家孩子长大的父亲。 而在不远处,小朱祁镇怔怔站着。 那双本该像玉石一样清澈的眼睛,此刻却被浓烈的困惑和逐渐发酵的失落染成阴翳。 他的目光始终黏在父皇的动作上,仿佛不愿相信眼前画面真实存在。 往昔最疼爱他的父皇—— 每个清晨会让他坐在膝上教导; 每次他顽皮犯错也只会温声劝导; 那个父皇,此刻却满怀宠爱地拥着那位曾一直处于阴影、几乎不曾入朝堂眼的“小弟”。 对他——对小朱祁镇,却全然视若无物。 那种忽然被抽走位置的恐慌,让他全身僵硬得像石像。 心底某块柔软之处被硬生生撕裂,疼痛无比,却又不知该向谁呐喊。 就在此时,天幕继续映照。 柔和的旁白声如流水一般,轻轻流入众人耳中,却又似针尖刺在某些人的心口。 朱祁钰所授之赏虽丰,但朝野上下皆心知肚明—— 这番奖赏恰到好处,既彰显帝恩,又不失分寸,无过无偏。 如此关键时日,群臣谨言慎行,对此自然无人提出异议。 然而—— ——于谦却断然退辞赏赐! 画面骤变。 视频中的于谦站得笔直,他的背影像一柄冲天铁剑,无风自动。 那张沉静的脸庞毫无喜色,反而带着几分冷肃。 他拱手,嗓音清朗且不容置疑。 “敌军逼近皇城,本就是朝臣之耻。臣若因此邀功受赏,既有违心,也辱及朝廷清风。” 他昂然抬首,肃声再道: “敌至国门,本应自惭形秽。身居高位之人,又怎敢因战功而受封?” 此言落下,如重钟敲击大殿。 群臣皆噤声,呼吸仿佛被冻结。 朱祁钰脸上的激动与光彩瞬间被羞愧替代,隐隐泛红的面庞如同被当众揭了短。 他的喉头滚动,却说不出一句反驳—— 因这话,是事实。 事实永远最锋利。 第385章 你竟任其留到来年?!你让天下都替你心凉!! 天幕前诸多位面观者皆神情凝重。 “这倒真替皇家保住了面子!” 汉武帝刘彻冷笑一声,带着他一贯的桀骜。 “若那既无眼力又不懂礼数的皇帝在此,只怕还得厚着脸皮答应下来呢!” 旁人不明指谁,但所有君王都隐约明白,他所言的人物,并非于谦当世的君主,而是那位……在后世名声不佳的帝王。 李世民背负双手,眼中酸意明显: “听听人家!竟真有臣子懂得此理!那所谓的废物,居然也能得遇此等贤能?” 众帝王面面相觑,心底都对于谦生出近乎渴求般的赞叹。 愿为帝王分担重责—— 此非凡臣,而是千载难求的柱石! 就在所有人被于谦的清节振撼之时,天幕上的乐声忽然转调。 鼓动如雷,震荡天地。 好似有看不见的巨掌按住了万人的心口,让人胸腔发闷。 随之响起的旁白带着难以言说的沉痛。 “然而,盛景不……” 众人齐聚目光,气氛紧绷到极致。 好景不长。 影像缓缓翻页,水墨粗字如泼墨泣血般跃出: ——夺门之变。 画面旁缘,一条赤红小龙急速穿梭,尾焰抖动,发出凄厉嘶鸣。 那不是龙吟,而像是大明国运在死亡边缘挣扎的哭声。 镜头落下—— 于谦被囚。 锁链紧扼颈项,沉重的铁环几乎掐入皮肉。 他狼狈跪地,发丝散乱,囚衣残破,再无当日拒帝辞恩、气吞朝堂的气概。 只余——冷冷沉寂。 大殿内的帝王们几乎同时倏然起身! 朱元璋怒得瞳孔紧缩,浑身杀意如沸油翻腾。 朱棣更是目光如刀,仿佛只需一句命令,便会破空杀入影像,将所有加害者碎尸万段。 “是谁!!” 朱元璋咬牙切齿, “胆敢如此污辱大明之功臣?!” 气浪翻腾,连天幕都似轻颤。 而在画面中,旁白继续。 朱祁钰坐拥帝位,他一生最致命的过失,正是既未铲除朱祁镇—— 反倒迎其返京,并尊为太上皇。 宣德皇帝朱瞻基心头剧震,猛地瞪向自己的儿子。 “你疯了吗?为何不杀他?” 声音震裂空气。 “卧榻之旁岂容他人酣睡?” “朱祁镇这等大患,你竟任其留到来年?!你让天下都替你心凉!” 但当他看到朱祁钰那稚嫩、迷茫、甚至还带着几分委屈的小脸—— 那怒意又像被一盆冷水泼灭。 朱瞻基胸膛急促起伏,终是无奈伸手,重重拧了拧朱祁钰的脸颊。 “小子……终究是为父未早早教你帝王手段。你道行尚浅,帝王之途,还须你自己摸索。” 另一旁,小朱祁镇怔怔抬头。 他已能记事,甚至已学过部分史书,自觉聪慧敏锐。 此刻他看着父皇,忍不住轻声开口: “父皇……您不是说……未来要教我帝王治理?” “您常说朱祁钰愚鲁,也不喜他。母亲说,我才是该登大位之人,唯有皇帝,才需学治国之术。” 他天真地复述着母亲的话,却没有意识到—— 每一个字,都如刀尖一样戳进父皇的心。 朱瞻基的神色霎时骤冷。 眼底杀意骤然沸腾。 “你母亲常如此教你?” 小朱祁镇被那锐利至极的目光逼得踉跄后退,双肩颤抖。 “是……不……不是……” 他语无伦次,泪光在眼眶打转——他真的不懂,为什么父皇忽然变得如此恐怖。 那些曾经对他慈爱的朝臣,也用奇异的、试探的、甚至带着怜悯的目光望着他。 那样的眼神,让幼小的他浑身发冷。 脊背发冷。 骨髓发冷。 好似整个世界都在与他缓缓疏离。 朱瞻基猛地伸手捏住他脸颊,怨意滔天。 “你知否为何未杀你? 你回告你那糊涂的母亲,并非因区区父子情分!” “而是朕要亲眼看你如何走完此生,让你在生命终点承担你应受之罪,而后永堕沉沦!” 朱瞻基余光瞥向天幕变化,只觉心脏骤停。 他已有隐隐猜测,不敢深想,哪怕只是触及一隅,也已怒气冲天。 “朕原以为土木一役,二十万将士断魂,天子引贼作向导已是世间之最恶,不想你至那时竟仍苟活! 快说,你之后还要做什么?你究竟打算如何?难道真要让大明生灵涂炭至尽?” 朱瞻基仰天暴怒。 天幕之上,字迹浮现。 【光阴荏苒,六载转瞬,朱祁钰卧病在榻,病入沉疴。】 【此刻,朱祁镇联袂徐有贞、石亨、曹吉祥诸臣,共谋震动朝野的夺门之变,再夺帝位。】 【徐珵昔因倡议南迁,被于谦痛斥,自此仕途受阻,怨恨盘桓已久。】 画面展开。 “劝南迁者,可斩!” 于谦堂前的一怒,使徐珵立失公望,群臣冷眼相向,顷刻便成众矢之的,被视为畏敌懦夫。 受尽排挤的日子里,徐珵怨火日盛,常缩身阴暗角落,满目怨毒地看向于谦,将所有恚意尽付其上。 “得势必杀你!” “石亨此人,不过小人尔。” 在北都大战前,石亨曾率军惨败,全军覆没,仅他侥幸返还,饱受冷讥热嘲。 然而在坚守北都之际,于谦依旧力排群议,将重担授予于他。 事实证明,于谦目光如炬。 当时石亨怀着对瓦刺的刻骨耻辱,一腔怒意,使其奋勇杀敌,战功赫赫,名震天下! 京大战后,帝赏功臣,于谦与石亨皆受厚赐。 若两人同授、同辞,皆无话可说。 偏偏于谦无受,石亨欲取。 本无大事,有则无妨,无则尤显清节,旁人皆觉无碍。 但石亨心中羞惭深重,归家后愈想愈惴惴不安,夜不能寐。 为求心安,他郑重上书,为于谦之子请官,只为表达善意。 可他万料不到,于谦闻言大怒,当面在朱祁钰前斥责。 “石亨贵为大将,竟敢荐举私亲,其行当罚!” 天幕前,无数观者叹息。 诸葛亮满眼赞佩。 “此人胸襟坦荡,我心服也。” 诸葛亮微叹。 非人人皆能理解其清正。 …… 贞观时期! “魏征啊,你们俩莫非亲兄弟?” “你看他这么倔,简直与你一个模样!别人好心替他儿子谋职,他倒反怒斥?” 程咬金惊呼跳起,先看于谦,再看魏征,满脸震撼。 魏征丝毫未怒,反倒脸颊微红,轻轻咳嗽两声。 “您如此抬举,我也不敢妄自与于先生并论。” 闻言,程咬金彻底无语…… 第386章 于先生清正如雪,他们却以污泥相泼,岂非天地不容?! 天幕画面中。 光影晦明交错,宛如古史长河在云层深处缓缓铺展。 每一个人物的面容,都在天幕的折光中显得悲凉而沉重。 显而易见,石亨并未真正理解于谦那份坦直宽厚的襟怀。 那是历经风雨磨难仍保留的清朗胸怀。 是以社稷为念、以百姓为先的赤子之心。 然而石亨却将此视作针锋相对的羞辱。 他心中隐隐觉得,在殿前的一番争执让自己颜面扫地。 就好似在万众之中被揭下伪装。 此念一生,怒火便如阴毒的烈焰一般悄悄在心底滋长,愤恨难平。 自此深深埋入心海的暗处,宛若毒蛇蛰伏,一旦逾越底线便会暴起伤人。 至于那个人物,天幕没有铺陈,也懒得营造什么悲喜氛围,只是淡淡一句—— 曹吉祥,王振旧部。 仅此寥寥数字,便像重锤一般砸进观者心中,寒意瞬间从脚底升起。 这句话,已经说明一切。 熟知往事的人无不心头一颤。 王振当年擅权乱政,以举国之力换他一己之私,土木堡惨败的祸端正是由他而起。 而曹吉祥出自他的旧部,其倾向、行事方式、忠诚体系等,都意味着一个极其危险的信号。 那些早年被权势与偏私荼毒的人,一旦重新掌权,后果根本无需多言。 朝堂众人恍若看见未来的阴霾在天幕背后悄然酝酿。 殿内一片愤懑,悲愤与委屈如潮水般涌起,许多人的眼眶都隐隐泛红。 “这等狂妄之徒!岂能与先生的德行相提并论!” “若此辈得势,朝纲必将再度蒙尘!国运只会愈行愈衰!” “于先生清正如雪,他们却以污泥相泼,岂非天地不容?!” 声音此起彼伏,好似要冲破天穹,把悲愤倾泻至九霄之上。 …… 明成祖时期! 朱棣怒不可遏地站起,衣袍猎猎作响。 他的手猛然挥出,拍得龙案上的折子四散飞落。 其神情之扭曲足以令群臣噤若寒蝉。 “朱祁镇那无赖鼠辈,竟敢妄议功过生死?他哪来的胆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的声音如雷霆般回荡: “天下愚人聚在一起,也不及于先生一指之重!此等忠贤,吾平生罕见!” 他喘息沉重,胸膛剧烈起伏,又补上一句,几乎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愤怒: “若他尚有一丝清醒,不被那群荒唐蠢才左右,对先生冒犯至此,朕必重罚,不会宽宥分毫!” 然而怒火还未消散,天幕骤然变幻。 朱棣终究高估了自己那位重孙。 最初,当徐珵建议诛杀于谦时,朱祁镇表面推脱,不过是害怕担罪。 做帝王的念头转得极快,他知道贸然动手会落人口实,因此先隐藏那份狠戾。 徐珵自然明白他的心思,不久后便主动替他“铺路”。 “陛下,臣听闻,于谦对您复辟一事颇有微词,甚至与朝中大臣暗中联络,有意拥立宗室旁支。” “如今朱祁钰病重垂危,可他却坚持支持外藩,不将您放在眼中。这番举动,怕是早已心怀他图。” 朱祁镇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像被揭了最阴暗的心底伤口。 徐珵这番话看似轻描淡写,却精准地戳中他灵魂深处最羞耻、最不愿触碰的记忆。 朱祁镇虽缺乏英主之才,却绝非愚笨。 土木堡之耻,他终生难忘; 被也先掳走,生死未卜之际,于谦与群臣仍毅然立朱祁钰为帝的举动,更是成为他心底挥之不去的刺。 那段时期,如阴影般缠绕。 他被困大漠之中,深陷绝境时,京城的大门从未为他敞开; 也没有哪一页奏折,为他的安危表达过真正的担忧; 回望故国,他竟生出一种多余之感。 那是无法诉说的荒凉。 “于谦……为何宁可扶外藩,也不肯等待我?” “难道他真觉得我不配再做皇帝?” 他目光迷茫而阴冷,如深潭一般。 经历磨难却未悟透世情的人,往往更加敏感脆弱。 徐珵所言虽属捏造,却像是替朱祁镇找到了所有怨恨的出口。 结局,自那一刻起,便再无回转余地。 徐珵冷声断言: “于谦,你的死期已定。这并非我徐珵怀恨,只因皇帝……再无法容你。” 那声音透着一种残酷的必然性,仿佛命运长河在悄然闭合,一扇再也不会开启的大门在咔哒落锁。 …… 洪武时期! 太祖朱元璋和永乐帝朱棣忽然眼前一黑,双双神色扭曲,身子在龙座上直直往下倒。 太医仓皇奔来,声音惊惶失措。 “快!快扶住陛下——!” 两位一代雄主心中涌起的是同样的痛,以及同样的无法形容的愤怒。 “这逆子……” “朕当年为何不将此祸根……早早斩除?” 这是来自两位横扫天下的大帝的共同哀叹。 他们的嗓音嘶哑而破碎,仿佛压着千年的疲惫。 老天! 为何不早早收了他? 每一次有机会制住他、纠正他、惩戒他,最终总是因为诸多原因而让其逃脱。 他像一场甩不掉的劫难,不断吞噬着大明的精气神,一次次将社稷拖向动荡的边缘。 大明上下,被他折磨得连光都黯淡了。 两位大帝仰首而呼—— ——天啊,求你们怜悯大明吧! 别让这祸源继续驱使奸佞、残害忠良、动摇国本! 那一声哀求,穿透了漫长的历史,落在无数人的心底,久久不散。 明宣宗时期! 朱瞻基虚弱地靠在椅背上,整个人都被抽空了气力。 胸膛剧烈起伏,像溺水之人拼命挣扎。 他眼神失焦,一会儿望向殿梁,一会儿望向地面,眼白中隐隐颤动着恐惧。 “天哪……太祖、太宗必杀我……” “我……我必遭他们怒火……” 他嘴唇发紫,喉咙像被火灼般干涩。 他自小生于帝王之家,享尽尊荣,面对风暴也能强撑着不露惧色,以为自己天命在身,无人能触其锋芒。 即便死神逼近,他也自信能从容含笑,视为帝王必经的命数。 但今日不同。 历史的铁证一幕幕砸在他眼前,那种恐惧比刀剑更狠地割着他的神经。 第387章 李世民:莫同大明争气!来我大唐吧! 他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也会怕。 殿角处,一阵怒喝打破死寂。 张辅、樊钟等武将怒发冲冠,几乎失去理智般冲上前—— 将石亨直接从地上拖起,动作粗鲁得像对付乱臣贼子。 “竟敢如此放肆!” “于先生之功,护国安社稷,你竟因一点小事便怀恨在心?!” 他们双目赤红,手臂青筋爆出,像护犊的猛兽。 任何人敢在这个时刻为石亨开口,怕是连命都要搭上。 文臣们亦毫不退让,衣袖翻飞,像横在殿中的铜墙铁壁,堵住徐珵去路。 “无耻小人!” “先生南迁之言不过直陈利害,你却心怀毒念,欲借机加罪!” “百凡之身不及先生一人,你竟敢如此构陷忠良!” 素来温文尔雅的士大夫此刻情绪如火山爆裂,言辞激烈,恨不得将徐珵撕个粉碎。 …… 天幕画面中。 悲烈的乐声轰然响起,如血泣如风号,宛若一场无可逃脱的悲剧序章缓缓拉开。 画面翻页。 当押送于谦的囚车穿过北都的石街,全城百姓蜂拥而出。 寒风卷着哭号声在街巷震荡,连远处的城门都似为之颤抖。 “众人皆知,于大人是忠义之身!” “他守住北平,救下江山!” “为何要死?为何?!” 百姓愤恨难平,那“莫须有”的罪名像锋刃般割着他们的心。 有人扑倒在车辕前,死死抱住车轮;有人以身体挡在牛马之前; 老人摇着颤抖的手杖痛哭晕厥,孩童也嘶声大喊。 “不要害于大人!” “他救过我们!求求你们——!” 天幕忽然切换。 “于谦不能杀!” 消息传入宫中,孙太后失魂落魄地冲进大殿,凤簪散乱—— 她连跌带撞,最终扑到朱祁镇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指节发白。 “皇帝!你可知自己在做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在杀谁?!” 她目光愤怒而又惊惧,声音一度破裂: “昔日,他在众臣前护过你太爷颜面,你太爷没有杀他; 他于灵柩前规劝你父亲,你父亲未加罪; 你爷爷见他殿中小憩,怕他受凉,还亲自为他盖被!” 说到此处,她声音骤然一抖,仿佛看见了某种不祥的未来,死死攥住朱祁镇手臂: “母后求你一次……别动于谦!此人不可轻杀!杀他必折天命!” 然而朱祁镇却面色一沉,甩开她的手,冷声命令: “带太后下去。” 他胸中堵满阴郁,声音生硬: “够了!连母后也来劝我?” “于谦只是臣子,我为何不能处置他?” “祖父与父亲太过看重他,才让他有恃无恐,目无皇威!” …… 天幕前。 朱棣怒不可遏,猛地摔碎镇纸,龙颜扭曲: “如此狂妄!逆畜东西!” “你连先生脚趾头都不如!” “若你在娘胎时就被掐死,也胜过长成祸国!” 朱高炽、朱瞻基满脸痛苦,像被针扎般弯下腰: “他竟敢杀于谦……朱家……愧对先生……” …… 贞观时期! 李世民面色铁青得几乎渗出寒意,指节因紧攥而泛白。 胸膛起伏如战鼓轰鸣,好似每一次呼吸都在压抑心底那股想要爆裂的怒火。 他素来以宽厚闻名! 可此刻,堂堂天可汗却被愤怒冲得血气翻涌,几乎难以自持! 太宗的声音低沉沙哑,都从胸腔深处硬挤出来,每个字都裹着寒霜与剧痛: “辱骂忠臣至此,仍称其臣子?此奸行,斩首都轻!” 他的眼中隐约跳动着寒光,如刀锋般刺人。 那是帝王的怒,但更是一个惜才之主的痛。 “魏征那般直言,我尚且能容!” 他压住颤动的胸膛,喉间发出苦涩的声音: “朕让他以每一句批我之过,以言语鞭笞我之不足……只因他忠心,只因他所言皆指向天下之利。” “于先生直言几句,又有何不可?” “他忠于社稷而死,忠臣之魂,却被如此践踏!朕看得心都凉了!” 他抬起头,眼底的悲意像积蓄多年的寒雪,在此刻齐齐滑落。 他望向天幕里那虚幻却真实的身影,犹如跨越数百年隔阂,想要伸手去扶住那位满身尘土、却胸怀天下的忠臣。 “于先生……” 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柔软下来,一个顶天立地的帝王第一次低下了头: “莫同大明争气。来我大唐吧。” “朕愿为你折腰。” “愿你日日责我,让我不敢懈怠。” “愿以自身温暖你严冬中的寒夜。” 此言一出,殿中群臣无不心绪震荡。那是何等礼遇?何等渴望? 何等惜才到极致的深情? 房玄龄与杜如晦狠狠叹息,像是把胸腔中积存的郁堵一口吐尽。他们拍着魏征的肩膀,沉声道: “你该庆幸生在太宗身边……若遇那等暴君,怕难活一日……” 魏征平素倔强,此刻也心中泛凉。若生于那等昏主之下,他的命……连今晨都撑不到。 …… 汉武帝时期! 刘彻原本还因天幕里忠臣之节、社稷之危而满怀感慨,心潮翻滚。 可下一瞬,画面骤变,他整个人如被雷轰般僵住。 “朕没看错?他竟要杀于谦?!” 武帝身形一震,猛地从坐榻上跳起,几乎将御案掀翻。 那惊怒交错的目光中,写满了难以置信。 他胸腔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像火燎。 “他糊涂成这样?!” “若无于谦,大明早亡!他竟反咬救命恩人?!” 刘彻怒得如暴风骤雨,整张脸涨得通红。 他向前跨出两步,又退回一步,气得乱转,像困兽一般。 突然,他猛然冲向天幕的方向,一脚蹬地,鞋子当场甩飞出去,彻底不顾形象。 “他不要,我要!” 武帝的吼声仿佛震动整座未央宫。 “于先生,看大汉山河!” “我若得你,拜你为相!” “谁敢反对,我先治他!” 这句话掷地有声,宛如铁锤落在大殿中央,让群臣头皮发麻。 昔日霸绝六合的天子,此刻像一个被抢走宝物的孩子,急得几乎失态,却又真挚无比。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刚被救醒,胸口仍在剧烈起伏,额间冷汗未干。 可他还未来得及喘匀口气,天幕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又狠狠砸进了他的眼底。 他的瞳孔猛然收缩,仿佛心脏被重锤捶中,突地一抽—— 整个人像被抽掉筋骨般颓然往后一倒。 铁血狠厉的开国皇帝,此刻却眼含血红。 眸中翻涌着难以形容的痛、怒、憎、悔…… 所有情绪混杂成一片,压得胸腔几欲炸裂。 他张了张嘴,声音轻到几乎听不见,像从岁月深处漏出的风: “那逆子……” 声音虽轻,却比哭泣更加悲凉。 那不是怒骂,那是一个看透天下的老皇帝心碎到极致时发出的呜咽。 他知忠奸,他惜忠臣,他恨恶佞人。他深知: 一个朝代若能出于谦,那是上天垂怜; 若能保护于谦,那是国之福祉;若能善待于谦,那是社稷中兴。 可他看到的,却是相反的一切! 朱元璋闭上眼,胸腔剧痛如火焚—— “忠臣……竟被如此对待……” 那滴泪,从他满是刀疤的脸上缓缓落下。 第388章 永乐众臣送别于先生——!! “于谦,实乃一位千载难得的国君之栋梁……” “回首唐朝,太宗皇帝胸怀宽广,魏征敢于直言进谏,造福国家,声名远扬;” “然而今日,大明‘仁德之君’,却冤枉杀害于谦,简直是千古奇耻!” “我无颜面对天下!” …… 汉高祖位面! 历代帝王将相,听闻此事无不惊愕,纷纷感到震动。 他们无法理解,朱祁镇究竟从何处获得如此胆量,敢于下令处决于谦。 难道他真以为历史不会铭记他吗? 还是他想让他的名字永载史册,成为人们的记忆? …… 天幕中的画面持续播放。 当他被推上绞刑架时,依然显得异常冷静,面容毫无动摇。 即便是站在生死的边缘,他依然表现得从容不迫。 好似早已预见了这一刻的到来。 此时的他,已经超越了眼前的一切,包括死亡本身。 周围的百姓,看见这一幕,眼泪如雨般涌出,纷纷跪地哀求,恳请皇帝仁慈。 然而,朱祁镇站在高高的阶梯上,脸上没有一丝波动,只是显得冷漠而厌烦。 随着他一挥手,护卫们便将所有前来求情的人驱散,目光如刀,带着无法言喻的冷酷。 士兵们在旁边目睹着这一切,眼中泪光闪烁,手中的长枪似乎也在颤抖。 朝廷中的官员们,更是纷纷低头掩面,泪水模糊了视线。 即便是那位握着锋利利刃的刽子手,也无法控制内心的颤栗,双腿打颤,泪水汹涌而下。 他的手握住刀柄的力度越来越大,却也愈加笨拙,看样子是在跟自己的良知做斗争。 那一刻,所有的情感在他内心激烈碰撞,甚至让他开始怀疑自己的所作所为。 刽子手终于开口,声音嘶哑: “于先生,今天我竟敢亲手斩你,待我下地狱!” “我的妻儿与乡邻必定不放过我,哪怕他们变作厉鬼,也必定饮我之血,啖我之肉!”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悔恨与痛苦。 于谦轻轻摇头,眼中似乎并没有愤怒,反而带着几分超脱的平静。 他的目光穿过了密集的人群,穿越了眼前那张充满冷酷的面容—— 凝视着朱祁镇的眼睛。 眼神中没有愤怒,只有一丝迷茫,好似看见了更远、更深的事物。 他微微叹息,缓缓开口: “陛下,臣欲小憩。” 那声音低沉平和,看似在对生死的无畏进行最后的告别。 在徐有贞、石亨等人的催促下,刽子手终于强忍住内心的颤抖,将刀锋狠狠挥下。 那刀如同一柄利刃劈开了天地,响声震耳欲聋,百姓的悲号几乎让整个北都城为之一震。 那一刻,连时间也在这一瞬间凝固。 周围的空气被压得沉重,众人的心情瞬间低沉,无法自拔。 刽子手的目光看着已经失去生命的于谦,双腿无力地跪倒在地。 他从心底涌出的悔恨,化作那一声尖锐的哀号,划破了长空。 接着,刽子手猛地拔出自己的长刀,反手狠狠砍向自己的脖颈,自残其身,顿时血流如注。 “我杀于先生,愧无立命!” 他痛苦地大喊,鲜血染红了地面。 史记所云,于谦死时,整个北都城陷入深深的悲痛。 百姓哀嚎,士兵痛哭。 甚至连执行死刑的刽子手,也因内心的悔恨与无法承受的罪责,选择了自尽。 那一刻,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对这一悲剧的不解与惋惜,都无法理清的无名之痛,笼罩在整座城市的上空。 …… 明成祖时期! 明成祖位面的朱高炽遇见了于谦,眼中泪如泉涌,双手颤抖得几乎无法支撑。 “安息吧,安息吧……待你入梦,我定为你盖好被子!” “我代表大明,向你深表感谢,感谢你曾救我一命!” “实在是朱家的不幸,让你承受了这无辜的冤屈……” 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歉意与悔恼。 他想弥补这一切,但却发现自己的无力感愈发强烈。 …… 永乐时期! 永乐大帝目光深远,透过画面凝视着于谦的身影。 那一刻,他的眼中没有了当年强盛时的霸气,只有深深的沉思与遗憾。 “永乐众臣送别于先生!” 他的声音中带着不容忽视的哽咽。 “送别于先生!” 永乐朝的群臣纷纷站立,目光中充满了敬意与痛惜,依次拱手行礼,以示最崇高的敬意。 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他们对于谦的崇敬与怀念。 …… 明宣宗时期! 朱瞻基的面容变得苍老许多,疲惫的神色弥漫在他的眉宇之间。 看到这一切,他长叹一声: “于谦竟遭此不幸,真是国之栋梁,竟被皇恩所弃,这种事,怎能令人心安?”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无法抑制的痛苦与自责。 “我一生劳苦,建功立业,却不如朱祁镇那般轻松挥霍。” “难道我从一开始就不该降生,不该继承这大明江山,做这个皇帝?” 他的内心充满了无尽的纠结与失落,在自问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群臣听后,纷纷悲痛欲绝,齐声劝谏: “陛下,不可如此自贬!” “陛下,太宗与仁宗素来以您为荣,切莫轻视自己,千不要因一时之痛,放弃自己!” 他们的声音充满了对陛下的忠诚与安慰,却无法抚平内心的那份沉重。 天幕上的画面逐渐拉远,镜头移至百姓们的悲恸之中。 于谦去世后,民众纷纷冲破侍卫的阻拦,跪伏在他的遗体前,痛哭流涕,哀声震天。 三天三夜,他们不肯离去,一心想要向这位曾为国家付出一切的贤臣致以最后的敬意。 即便是王振的某些残余势力,也在此时感到不安,纷纷为于谦鸣冤,悔恨自己曾在背后默许这一切。 宫中的冷漠态度,让许多官员心寒。尤其是在于谦去世后,吏部尚书王直选择辞去职务,回归故里。 而在朝廷的命令下,锦衣卫来到于谦的府邸,开始了抄家之事。 可是他们没想到,这将是他们一生中最轻松的任务。 他们仔细搜查,只发现府邸里除了日常必需品外,什么也没有。 那座曾经显赫一时的大员府邸,竟然空荡荡的,宛如没有任何财富积累。 第389章 大明失去你,实乃百年之痛——!! 这个结果,令锦衣卫的官员们大为震惊。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贫困的权臣府邸。 这一发现,无疑让他们更加意识到,于谦的一生,真正做到了两袖清风。 于谦死于冤屈,然而即便在他惨遭毒手后,皇帝依旧命令锦衣卫前往抄没他的家产。 朱祁镇似乎认为,抹去这位忠臣的存在,不仅能洗清自己心中的不安—— 也能给曾经站在他对立面的力量一个警示。 然而,天命并不像他所期望的那样简单。 锦衣卫的官员们在接到命令后,迅速赶到于谦的府邸,准备开始他们的任务。 未曾想,这竟然成为他们一生中最轻松的任务。 作为朝廷的重臣,按理来说,于谦的家应该拥有许多财富和珍贵的物品。 但当他们走进那座庄严的府邸时,眼前的景象却让他们感到难以置信。 府邸内,没有任何奢华的装饰。 甚至连平日里常见的金银珠宝都不见踪影。 锦衣卫的小心翼翼的搜查,最终只发现了一些最为普通的日常必需品。 一个曾经显赫一时的朝廷一品大员,他的府邸竟然如此贫困,几乎空无一物。 看着满目疮痍的宅院和简单得近乎贫困的摆设,所有人都不禁怀疑自己是否看错了。 “这不可能!” “于谦是朝廷的重臣,怎会如此贫困?” 一个年轻的锦衣卫忍不住低声质疑。 “继续搜查!” 锦衣卫长官的面色一片苍白,虽然表面上依旧强作镇定—— 但内心的惊讶与疑虑无可避免地暴露了出来: “我曾见过不少官员,表面看似廉洁,家中却财宝无数。” “肯定是他隐藏得极好,必定还有什么未被发现的东西!” 他试图用严厉的语气掩饰内心的忐忑与不安。 然而,尽管再三搜索,他们的发现依然没有丝毫变化。 这座府邸,好似在诉说着一个深藏不露的秘密——于谦的家,空空如也! 甚至连一丝奢华的痕迹都未曾留下。 不久后,在一间看似普通的房间里,锦衣卫发现了一扇紧闭的门。 长官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命令撬开门禁。 终于,他们进入了这间小房间,期待着能从中发现些许珍贵的遗物。 然而,令人震惊的是,房间内仅放着一袭蟒袍和一柄宝剑。 这两件物品,正是朱祁钰在封赏于谦时特别让他接受的。 然而于谦却从未动用过。 那一刻,锦衣卫的官员们沉默了,所有的期待和探寻化作了一声沉重的叹息。 “这是……” 锦衣卫长官的语气渐渐变得低沉,脸色瞬间铁青,忍不住挥手打了自己一巴掌,低声自语: “唉,真是作孽,早知如此,怎会答应去做这件事?” 所有人都感到了极度的失望和悔恼。 这个他们曾以为是贪污腐化的贼官,竟然如此廉洁,手中没有一分私财,家中也几乎一无所有。 这种情形,不禁让他们意识到,自己之前的所有猜测与行动都是错误的。 他们不是在抄家一个腐败无道的官员,而是在抄一个真正廉洁高尚、两袖清风的清官。 这一发现,不仅让锦衣卫的官员们感到震惊,更令他们深感羞愧。 他们的眼中,没有了往日的锋芒与冷酷—— 取而代之的是无法掩饰的悔恼与内疚。 曾经自信满满的他们,竟被这个令人无法置信的事实击垮—— 心头的那股寒意如同刀锋一般,刺入每个人的心脏。 天幕前,朱瞻基的声音充满了无尽的悲痛,他掩面痛哭,眼泪湿透了面庞。 “于谦,于谦……你真是无愧于我!” “大明失去你,实乃百年之痛!” 他的声音在空气中颤抖,无法自持。 …… 贞观时期! 李世民也沉默地叹息,声音低沉: “于谦竟然连一块肉都没见到,难怪他会瘦成这样!” “如此贤良之臣,竟受此冷遇,真是令人痛惜!” 魏征深深地赞叹道: “于先生,乃为官之道的楷模,我们应当效仿!” 这些话语从他口中说出时,带着无限的敬意与佩服。 然而,杜如晦和长孙无忌的心中却暗暗发寒—— 深知魏征这一番话背后所带来的含义,也意识到自己与李世民心中那份微妙的距离。 李世民听到此言,眼中闪现兴奋之色,温和地对魏征说道: “魏卿,你真是我的得力助手,既然如此,重任交给你了!” “陛下放心,我定不负使命!” 魏征神情恭敬,声音坚定。 然而,其他百官的心中不禁一寒。 魏征这番话意味着,未来在宫中的大权或许会再次倾斜—— 许多人将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在朝廷中的位置。 天幕之上,画面缓缓推进,逐渐展现出于谦一生的点滴。 镜头从他关爱百姓的场景开始,展现出他亲自下田劳作的身影。 无论是穿上官袍指挥战士,还是在百姓中倾听他们的疾苦—— 他的每一个行动都充满了对百姓的关怀与责任感。 但,真正令所有人感动的,莫过于他临死时的镇定与从容。 当他站在绞刑架下,他依然平静如水,眼中没有丝毫的恐惧。他低声道: “要留清白在人间!” 这句话,成了他一生的写照,也成了所有见证这一刻的人的心头永恒的记忆。 即便是锦衣卫的抄家,他们依然发现了他家中的贫困与清贫。 棉被上布满了补丁,家中的物品简单至极。 甚至连一丝不必要的奢华都不曾出现。 这一切,证明了于谦一生的纯粹与洁净,感动了在场的每一个观者。 于谦的生命,虽充满了清贫,却充满了不屈的高贵与纯洁。 即便是在他死后,仍有无数人为他感到不平,为他哀悼。 ”众人的怒吼声如雷霆贯耳,震动四方。 随着最后一声怒吼响彻天际,天幕中的红色小龙开始剧烈颤抖—— 体内承载着无法言说的痛苦。 痛苦的哀嚎不断从它口中溢出,眼见它盘旋于虚空中。 身体的每一寸都在扭曲。 那一刻,所有的存在似乎都能感受到它的悲伤。 第390章 大明不愿放手,那便让他们悔得肠青——!! 【叮咚!】 【天幕通知!】 【遵循宿主指令,现已为各大帝王授予招募于谦的权限】 【若意图聘用于谦的帝王请关注系统接下来的通知。】 【而若有足够诚意,能感动于谦本人的话,系统将会促成双方达成协议,并将于谦送往指定朝代为其效力。】 随着信息的传递,天幕突然间扩张,变得愈加宽广。 画面内镶嵌着无数细小的窗格。 每一扇窗格都对应着不同的历史时代和帝王身影。 那些帝王们正从天幕中跃然而出,准备与那个伟大的名字——于谦,进行联系。 …… 大秦! 嬴政指尖微颤,目光凝在那一道刺目金辉的请聘文书上。 眼底深沉得仿佛能吞没山河。 他的呼吸极轻,却带着一种无声的压迫,似乎连天地都在因他的沉思而颤动。 “所谓宿主……” 他低声喃喃,好似在自语,又像是在同某个不可见的存在对话: “难道就是那悬于天穹之巅、俯瞰万界、执掌命途的至高主宰?若真如此——” 他的眉眼微收,心底翻腾起难以抑制的波澜。 “祂既观此棋局……便但愿祂的兴致,能长久些。” “至少——至少要容朕把那份名单公布出去,彻底揭开所有迷雾。” 嬴政握着金光灿灿的请聘书,掌心如铁,其上隐隐青筋暴起。 他明白,自己或许只是更大棋盘上的一枚棋子,但他绝不会甘作沉默的卒子。 帝王之心,向来是与天命争锋。 天幕下风声猎猎,沙粒如金铁般轻敲旷野,好似连大秦的山河都屏息聆听。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猛然从龙座上站起,几乎将案几掀翻。 他那对鹰隼般的眼睛瞬间焕发出震破八荒的光彩,宛如久旱后的雷霆劈入大地。 “竟真有机缘让于先生为朕大汉效力?” 他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振奋,连殿内的金柱都似乎被震得嗡嗡回响—— 群臣一时噤若寒蝉,却能感到那股扑面而来的畅快喜悦。 刘彻朗声大笑,笑声如奔雷滚动,响彻未央宫。 “哈哈!大明不愿放手,那便让他们悔得肠青!” “于先生留在他们那里,终究落得悲剧一场,与其坐等其亡,倒不如归我大汉!” 他挥袖间,雄心翻卷如长夜破晓。 “朕愿以大汉江山为托——文武百官,全听先生调度!” “此等诚意,试问哪朝能与朕比肩?天下能给于先生如此礼遇的,也唯我刘彻!” 群臣彼此对望,只觉皇帝此刻的豪情已然冲破殿宇,直入云霄。 …… 汉高祖时期! 刘邦近乎狂急地伸手抓住那封金辉交绕的聘书,生怕怕它下一秒就会飞走。 他粗野却真挚的动作,让周围诸将一阵惊愕。 “快!传国玉玺拿来!务必要在所有人之前送上!” 他几乎是在吼。 若说刘彻的豪迈像长风破浪,刘邦的争抢更像是不容错失的荒野猛兽,直截了当,毫不掩饰。 “这可是万载难逢的机缘!今日若失,天再无第二次赐朕此人之可能!” 他提笔时满眼热切,甚至带着一抹前所未有的慎重。 “朕一定要牢牢把握住!绝不能落他人之后半步!” 殿中群臣全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高祖如此迫切,像是抓住了能逆天改命的救命稻草。 …… 蜀汉时期! 刘禅依然愣愣地坐在御座上,对四周的喧哗茫然无措。 诸葛亮却已默然上前,长袖轻拂,神色温和且笃定。 他的气度如清风朗月,令周围所有人瞬间安静。 他伸手接过聘书,微微施礼。 “陛下,于谦先生乃当今天下难寻的绝代良士。” “若能请得此人辅政,即便是老臣退位,让贤于他——也绝无迟疑。” 他的眼睛清亮如春潭,话语却重若千钧。 “此人以忠骨守国,以赤心护民,是当今所有朝代都渴求的栋梁。” 刘禅愕然:“丞相要……让位?” 诸葛亮含笑不语,却以行动示意—— 于谦之重,不在官位,而在国之命脉。 …… 南宋时期! 赵构只是冷冷瞥了聘书一眼,眸光如冬日江水般凉薄。他轻哼一声,嘴角挂着不屑。 “区区一介臣僚,也敢仗着名声,让朕动心?朕岂会轻贱宋室根基?” 他不耐烦地挥手,像驱赶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他一个,于我大宋又能翻起多大风浪?不过一具献忠的躯壳罢了。” 话音落地,满殿死寂,但空气里多了一股隐隐的寒意—— 那是南宋积弱的根,自上而下的心虚。 …… 洪武时期! 朱元璋精神振奋地拍案而起,活像抓到了什么天赐的宝贝,眼神炽烈得能点燃空气。 “把所有能表达诚意的内容,都给我写仔细!字要大,话要重,心意要足!” 他不断来回踱步,觉得每一条条件都不够厚、不给力、不够震撼。 “怎么写得这么省?朕的诚意就这点?再加!再添!一定要让于先生看得心里热乎乎的!” 群臣忙得头冒汗,却无人敢抱怨。 因为他们都知道—— 朱元璋是真的把于谦当成救朝之才。 …… 永乐时期! 朱棣站在殿前,龙袍轻扬,帝威沉稳如山。 他亲手将列好的条目递给朱高炽,语气极为郑重。 “炽儿,江山社稷的重担,都交到你肩上了。” 他目光如炬。 “若能得于谦先生相助,不论朕远征四海、北击草原,日夜皆可无忧。” 他压低声音,语重心长。 “记住,绝不可让于谦再落回那逆子朱祁镇手中—— “那种侮蔑忠臣的地方,绝不能再让他踏回一步。” 高炽捧文而立,心中亦是沉重又坚定。 …… 就在无数朝代竞相抛出诚意之时,一封封金光闪耀的请聘书破开时空的壁壳,飞向同一处命定之地。 于谦命悬一线之刻,一条赤红的小龙踏破时光涟漪,缓缓降临,盘旋在他身旁。 它尾尖轻摆,口吐清晰的人言: “历代帝王的聘书,我皆送至。你可任选其一。” “若有令你心折的那封——滴血为引,时空自会带你前往真正属于你的地方。” 于谦仰首,只见漫天光芒宛若碎裂的星河,无数聘书在空中散落,环绕他旋转。 他轻触纸面,喉间微堵。 “原来……我于谦竟在诸代眼中,还有如此价值。” 第391章 他竟对祸国之人情深,对救国之臣痛下屠刀——?! 纸页翻动声清脆,却如敲击着群帝王的心弦。 天幕视频的显现,他的动作被所有时空一览无遗。 无数帝王抬首仰望—— 期待、焦急、热切、渴望…… 情绪交织,压得穹顶都似将崩裂。 汉武帝刘彻猛拍龙案。 “于先生!大明那地方装不下你的忠心!来我大汉吧——朕保你一生无虞!” 唐太宗李世民双目如剑。 “于先生,我大唐盛世之局与你最为契合,望你慎思——切莫错失良缘。” 秦始皇嬴政缓缓抬首,声音沉雄得震穿九重天。 “吾大秦横扫六合、一统八荒!先生择秦——方为正道。” 【系统提示:于谦已做出最终抉择,契约环节启动……契约建立成功!】 画面再变。 洪武皇宫内,自君至臣皆心绪难安,屏息等待最终落定。 朱棣攥住朱标袖口,轻声问: “标哥,于先生会来吗?” 朱标抚他肩背,想替他宽心。 忽然,一道金芒骤然降临,将一人包覆其中,自天际飞速坠下,落入殿心。 朱元璋猛地起身,喜意几乎喷薄。 “是……是于先生?” 朱标与朱棣立刻收敛神色,紧盯光团。 金辉散去,身披囚衣的于谦静立堂中,对殿上众人含笑点首。 “洪武爷,比画像更具威风。” 朱元璋心潮翻涌,几步奔上前,激动得连手都不知所措。 “真真是天大喜讯!” “于先生竟愿归我大明!我等不肖子孙有愧于你……朕……朕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喜悦……” 于谦微躬身,向明太祖施礼。 “陛下明察,并非臣存心择投,而是大明愿敬臣之才。” “凡大明有所托付,臣自当尽忠竭力,不敢推辞。” 朱元璋双眼湿润。 事实上,于谦之所以落入洪武时空,也许并非因任何奇缘,只因朱元璋在条件上随手添了一句—— “朱棣尚小,需一良师辅之。” 于谦便因此赴召。 天幕后方。 李世民、刘彻等帝王怒火难平,拍案震响。 “大明果然耍情势牌!” …… 天顺时期! 临行刑前夕,天穹突洒下万道聘书,皆含帝王龙气,将于谦守护其间,如群龙环宝,吐息间示警—— “擅入者死!” 百姓齐声高呼于谦之名。 “神灵把于先生带走了!” “于先生快走!立刻离开此地,莫要再回来!” “于先生得救了!” 朱祁镇猛然起身,脸色阴沉如铁,怒意中裹挟着难掩的屈辱与恼火。 “放肆!于谦身为我大明臣属,他的生死存亡皆在朕手,你等前代帝王竟敢擅自插手?” 他怒极之下运转龙气,凝成一条瘦长的暗红细龙,张牙舞爪却虚弱无力,勉强对金龙大阵释放威势。 阵中诸龙齐声咆哮,腾起的龙息瞬间便将那条血色小龙灼得凄厉惨叫,宛如一位真正的天道霸主隔空冷然俯视—— 你朱祁镇,凭什么与我争锋? 画面仍在天幕上继续呈现。 于谦殁,朱祁镇尚在。 最令人唏嘘的是—— 纵然亲历土木堡血风惨祸、国破家亡之险,他依旧未曾认清王振的真面目,反而将其视若旧恩不灭的“师父”。 复位之后,他雷霆震怒般清算朝局,却只对救国之臣下狠手。 凡昔日守卫于谦与朱祁钰的旧臣,几乎无一幸免,或贬或戮,莫不血溅宫阶。 然而,当清算结束,他却亲自命人在寺庙中重塑王振泥像—— 用上极彩绘泥,五色交融,神态栩栩,如在世之佞。 每日清晨,他必亲自上香三柱,低声诉说旧日情分,甚至让宫人守在殿外,不得窥伺。 此等荒诞举动,令天幕下的历代帝王尽皆目瞪口呆。 天幕下,众帝王面面相觑。 有人皱眉,有人怒斥,有人冷笑—— 但无一不惊骇: 他竟对祸国之人情深,对救国之臣痛下屠刀? “此人莫不是愚到极处?” “简直是荒唐至极!” “天下哪有如此颠倒黑白的帝王!” 洪武位面。 朱元璋刚因得到于谦的态度而喜滋滋地舒心不已—— 整个人像是喝了烈酒一般暖意涌上,却在得知朱祁镇的所作所为后一瞬间脸色发青。 “王振何德何能?那小子脑子是不是叫猪给拱了?!” 朱元璋脾气暴躁,胸口起伏如鼓,瞪大眼睛直想把那荒唐皇帝拎出来狠狠训上三天三夜。 蓝玉、徐达等猛将围在于谦周围,一个个瞪大眼睛,如同看到了一个被气运压垮的忠臣。 他们或皱眉,或叹息,或扼腕,甚至带着几分难言的敬佩。 见于谦神色淡然,他们心中更觉不忍,不自觉地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得像压着千斤甲胄。 “太傅大人,您这些年可真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辅佐那种主君……您心中怕是苦得很。” 于谦只是微微笑,神情如一泓清泉:“人人都有难处,各为其位罢了。” 这话让徐达、蓝玉等人全然愣住。 他们征战半生,铁血沙场,从未见过如此心胸宽广之人。 而朱元璋却像被惊醒一般,激灵一下,猛地咳了两声,目光复杂至极—— 既敬佩、又愧疚,还有一丝藏得极深的惶然。 因为他太清楚未来会发生什么。 建文皇帝的悲剧,乃是他生前最大隐患的延伸—— 他心中那一套“清洗权臣”的安排,迟早会变成夺命利刃。 朱元璋心里清楚得很,因此死活不让于谦继续往下说,生怕真让他道破天机。 “爱卿啊……棣儿今后便全靠你提点了。” 朱元璋抬头凝望,语气中罕见地带了一丝真切的依赖。 “陛下,如今一切已成定局,再无重演之理。到了此处,皆当随风而去,不必再惦念。” 于谦温声一笑,眼底清朗无尘。 随后郑重抱拳:“陛下放心,臣必竭心竭力,不负皇恩,助燕王稳固根基。” 他并非无意触及朱元璋的痛点,而是心中自有更深层的决断—— 他选择踏入洪武位面,正因为在这里,他能阻止一场未来的大劫。 朱元璋晚年大诛功臣,根源在于朱标早亡。 朱允炆根基未稳,难以驭使群雄,终令天下倾覆,尽陷兵燹,生灵涂炭。 朱允炆不行,不代表朱棣不行。 第392章 疯了吧!他这是嫌自己命太长?! 若蓝玉、沐英等武将仍在,随朱棣征战四方; 若朝堂之上,于谦与朱高炽分别镇守南北政务; 若大明上下一心,那是一幅何等雄壮恢弘、足以改写气数的图景? 那样的大明,将绝不是后世史书上那个步步走向内耗、腐朽与断崖的王朝。 毋庸置疑—— 朱高炽与朱瞻基用数十年时光筑起的根基,本该成为朱祁镇最大的依靠。 可他,却将这一切…… 轻易毁于一旦。 即便土木之变发生后,朱祁镇被迫退位,王府中依旧保留着一批历经战火、手段干练的能臣老将; 这些人或出身勋贵,或长于庶政; 又或在北镇、边地积年治理的经验丰富,非常清楚国家运转的艰难与要害所在。 他们并未因皇位更迭而惊慌失措。 反倒在危局之中冷静接管了纷乱的朝局。 他们为朱祁钰献策、调兵、整顿军纪、肃清内廷杂乱,使得全局逐渐稳定下来。 好似狂风骤雨中撑起大厦的梁柱,让岌岌可危的大明得以继续稳步向前。 可以说,没有这批王府的家臣之力—— 朱祁钰根本无从将摇摇欲坠的国家理顺。 更不可能修复因北狩而遍布朝野的伤痕。 然而,这份来之不易的秩序,却被朱祁镇亲手推翻。 朱祁镇的性情,世人皆知—— 外表温敦谦和,内里却刚愎自用,不喜被束缚。 又极易受身边言官、内监挑拨。 土木之变的惨败并未令他痛定思痛,反而加剧了他对权力的执念—— 使得他愈发厌憎那些曾辅佐弟弟、却对自己抱有戒备的能臣。 于是,他再一次将刀锋对准了替朱祁钰守住朝局的栋梁。 他认为这是“洗涤旧臣、重立权威”的必要步骤。 却不知这恰如在风雨之夜折断船帆,更似在烈火将熄之时掐灭最后的火星。 那些昔日锋芒毕露、耳聪目明的能吏一个又一个被清理出局—— 有的削官、有的外放、有的干脆被诱罪问斩,朝堂自此空荡萧索。 宛如一间被抽去了梁柱的空殿。 更有不少本可成为朝廷栋梁的官员,因于谦之案心寒至极,觉得朝廷已无容身之地—— 索性辞官归里,再不问世事。 许多人告别同僚的那日,只是轻轻叹息一句: “朝纲如此,我辈何为?” 便再也不曾踏入京师一步。 朝廷一下子变得破碎不堪,只剩下一群徒具其表的空壳官僚。 朱祁镇其实极早便察觉到局势恶化—— 那些他以为被排除出去的“旧派”,原本承担着维系朝政的关键位置; 而他重新扶上台面的,却是些只会迎合、擅长献媚的庸碌之辈。 他试图亡羊补牢,也曾焦急召见数位退隐官吏,希望他们能回朝助力。 但局势已如泥沙崩岸,来势汹涌,一旦开裂便再也拼不回去了。 他的命令虽能让人暂时归位,却无法让人重燃忠心。 涉事之人不是已死,就是心灰意冷,再无可为。 朱祁镇自身也清楚那种无力感,他知道许多责任在己,却奈何无处着手,只能眼睁睁看着大厦倾颓。 若论劣中之优,徐珵无疑是“优等生”——但那是荒诞的优等,是污浊泥淖里最显眼的一坨。 他向来善于挑拨离间,悄声议事,暗撒流言,以阴狠手段混迹于朝堂。 可在治国安邦、谋篇布局上毫无建树。 他此生最广为人知、也是最臭名昭著的事迹,便是构陷忠臣于谦。 此事一出,他便几乎与万古污名的秦桧相提并论,差点成为历史上新一代“佞臣典范”。 实际上,他之所以遭到同僚普遍孤立,并非只是因为于谦当堂痛斥他、羞辱了他的威望, 而是因为他本人品性狭陋、见识浅薄。 用后世的话说,他就是那种喜欢在背地里撕扯同僚,稍有不满便四处揭发的小人。 他若知道同僚几句牢骚,便会添油加醋写成奏章呈上—— 若耳闻他人些许隐秘,转头就能拿去讨好权贵。 他的存在,使得朝堂人人自危。 他的败势,仅仅用了四个月。 根源来自两件关键风波。 其一,某日早朝中,朱祁镇拿出一份奏疏。 他言辞严厉地记载着曹吉祥、石亨等权臣涉嫌贪墨、跋扈、蒙蔽君主、排除异己,必须严查问罪。 此事真是震惊百官。 朱祁镇不仅拍案称赏,还特意点名赞扬奏疏起草者御史杨瑄,称其“胆敢直言,乃国之幸”。 然而,满朝文武谁不知道杨瑄只是一介小御史? 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他也断不敢向两大权臣同时开刀。 那份奏疏背后的操盘手是谁,朝堂无人明说,却都心知肚明—— 只有徐珵有此胆量,也有此阴险。 朝堂一时气氛凝固至极,许多人在心底暗骂: “疯了吧,这是撕破脸皮不要命了?” 其二,不久之后,朱祁镇偶然听闻朝臣议论起自己内宫的私密事务。 一开始还以为是宫女胡言乱语,待他追问之下,才惊觉泄密者竟是徐珵。 皇帝大惊之下脸色铁青,满腔怒火几乎要从眼底喷薄而出。 要知道,朝堂忌讳千千万条,泄露皇帝隐秘,是最触逆鳞的一条。 人人皆知爱告密的臣子嘴最不牢靠,可能像徐珵这样毫无顾忌地向外扩散皇家隐情的,前所未见。 众臣都倒吸一口凉气,心想—— 他这是嫌自己命太长? 果不其然,仅仅四个月后,朱祁镇忍耐到极限,将他打发去边塞流放,算是留了他一条命。 满朝无人为他求情,皆以为他罪有应得。 “真是狗咬狗!” 朝堂外许多士人冷笑讥讽: “把这种不上台面的小人扶上高位,不闹出笑话才怪。” 于谦之死,让无数人心中悲愤交加。 他们哀叹于先生竟死在这样的人手中,简直是天下的不幸。 “幸好天命另为于先生开辟道路!” 有老臣抚须长叹:“虽未选择我朝,却终于摆脱这帮无赖的荼毒!” 天幕之上诸朝播放的视频,历代君王、名臣皆露出冷嘲与愤懑,犹如千百个时代共同发出的指责。 第393章 升迁事大,岂能如买菜般随便?! 明成祖时期! 朱棣猛拍茶盏,怒斥道: “如此愚顽无识的莽夫!” “若非于先生临危前击退瓦剌,否则就算给他十次百次机会,也能把江山折腾得山崩地裂!” “王振、徐珵之流,不过泥沟里的腐虫,不配立足庙堂!” “让他们为于先生提鞋,于先生都嫌脏,懒得用他们!” 他声音震耳欲聋,字字似铁,狠狠砸在空气中。 …… 洪武时期! 朱元璋喘息了几下。 这位铁血而果决的开国皇帝,对朱祁镇已彻底失望,只丢下一句冰冷至极的话。 “这小逆种怎么还不去死?” 天幕画面继续。 随着徐珵的彻底覆灭,那些依附于他、以他为遮风挡雨之伞的势力也如多米诺骨牌般连环崩塌。 石亨、曹吉祥这两根原本扎得极深的毒瘤,最终也逃不过被朱祁镇连根拔起的命运。 他们的死,说白了皆是咎由自取,无可推诿。 石亨的故事,在朝堂内外几乎无人不知。 他是武将出身,曾在战场上斩获功名,在军中威望不低。 然而,自从那场惨不忍睹的土木之变之后,他整个人都好似被从灵魂深处掏去了一块支撑。 那场败战不仅仅是军旅上的溃败。 而是刻入骨血的一道耻辱烙印。 只要夜幕降临,他便会在梦中反复惊醒,浑身冷汗淋漓。 那日失利的情景——将士尸横遍野,战马嘶鸣。 敌军如潮——他再怎么想忘,也永远忘不掉。 他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天生就是一个失败者。 只能在命运的摧压下苟延残喘。 后来他虽凭借功绩重新获得重用,可那份自尊从未真正修复—— 反而在无形中变得异常扭曲、敏感。 于是,他开始频繁地在朝内展示自己的权势。 好似唯有如此,才能掩盖内心的虚弱。 为了让别人明白他在皇帝面前的地位。 他常常在宫门口大模大样、趾高气扬地行走,犹如皇宫是他家后院。 他的言行愈发夸张,举止也明显失了分寸。 终于有一日,他带着两名自己极为器重的心腹来到宫中面圣。 那架势就像带着两位刚中状元的得意门生来示威。 他在殿内昂首阔步,仿佛自己不是武将,而是手握生杀大权的监国太后。 而在那场让所有人记忆深刻的对话中,他竟轻轻松松便吐出一句: ——“陛下,立刻提拔他们。” 那语气根本不是恳请,而是命令。 朱祁镇原本还在耐着性子听他说话。 表情不算好看却还算克制,可当听到这句话时—— 他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下去,如暴风雨前的云层压顶。 他目光如刀,一字一句地回道: “升迁事大,岂能如买菜般随便?此事暂且按下。” 但石亨恍若未闻,仍不依不饶,完全无视皇帝的尊严。 他甚至向前一步,竟逼迫朱祁镇在大殿之中——当场下旨。 “现在办!” 他那双凶狠的眼睛里透着逼迫与不容拒绝的傲慢,让旁观的群臣都忍不住倒吸冷气。 虽然皇帝表面上忍了下去,顺从地点头。 但他心中被这股狂妄彻底点燃,怒火在日积月累中越攒越高—— 最终压得朱祁镇几乎喘不过气。 到了后来,只要听到“石亨”这个名字,他便会联想到那一日被无视君臣礼法的羞辱。 因此,当一个合适的理由出现在他面前时,他毫不犹豫,借题发挥,果断将其收押诛杀。 那一刻,整个朝廷好似才从一个长达数年的荒诞梦境中惊醒。 至于曹吉祥,他的下场更为迅速,也更为可悲。 他是阉宦本出,深知朝堂的阴暗角落,也明白皇权中哪些是能碰、哪些是碰不得的禁忌。 但不知从何时起,他生出了那道最不该生的念头—— 谋反。 这一条罪名摆出来,任何解释都是徒劳。 历史中不是没人成功过,但曹吉祥显然不是那类人。 他眼光不够毒,手段不够狠,最重要的——他没有天时地利。 他本以为凭借他多年来在宫中的积累—— 可以无声无息地达成目标,却不料风声早已泄露,如同飞蛾扑火般送了性命。 至此,那些曾替朱祁镇撑起他“复辟之路”的残兵败将、宵小之徒,无一幸免。 他们曾因王振而兴,也因王振而亡;曾因徐珵、石亨而盛,也因自身贪婪与愚昧遭到反噬。 有讽刺意味的是—— 这些人曾经为了让朱祁镇坐稳帝位,不惜将忠臣于谦推向断头台,把与他们不合的贤良全部铲除干净。 然而结局却是—— 朱祁镇最终亲手灭掉了所有曾为他卖命之人。 这大概就是历史最残酷的嘲笑。 王振一手造成二十余万大军的全军覆没。 朝廷百官遭到无妄之灾,他的疯狂程度甚至让后世读史之人哭笑不得。 而徐珵、石亨等人又让于谦等忠臣的死变得更加滑稽—— 好似是一场充满荒诞感的、由无知者导演的悲喜剧。 其实,道理简单得不能再简单: 若非朱祁镇愿意纵容,这些盘踞在阴沟里的老鼠根本不可能踏进朝堂—— 更不可能主宰数十万人的生死。 天地何辜! …… 明宣宗时期! 朱瞻基怒火翻滚,震得整个殿内空气几乎都要炸开。 他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眶因愤怒而凸起。 那是一种父亲看见自己看重的国之栋梁被糟蹋后的绝望。 他一把掐住幼年朱祁镇的脖子,力度之大,让孩子几乎无法呼吸。 他的声音如撕裂喉咙般爆发: “睁大你的狗眼看看!” “于先生被诬陷、被逼至绝境!朝堂被败类占据!” “我倾尽心力培养的忠臣良将……如今却被你这群蠹虫亲手逼死!” 他怒声震天,情绪近乎癫狂。 “你是帝王!你懂帝王两个字代表什么吗?” “不是你想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的!” 幼小的朱祁镇吓得浑身发抖,脚尖悬空,不断挣扎。 他哭得歇斯底里,泪水和鼻涕流成一片: “父皇……别杀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啊……” 一句“我不想死”,让朱瞻基愈发悲愤。 “你怕死?我大明鼎盛的忠勇之士哪一个愿意死?” “那些百姓难道愿意随着你的荒唐去送命?!!” 他怒吼时,整座殿宇犹如雷霆轰鸣般颤抖。 第394章 自今日起,朱祁镇的名字将从宗谱上抹去——!! 天幕画面中。 光影渐淡,朱祁镇的一生被如走马灯般倒放,旁侧几行苍劲水墨字,仿佛刻在众人心上。 【大明多舛,竟生朱祁镇此帝。】 【仁宗、宣宗以文治武功推国力至巅峰,几乎再现盛唐荣光,武略不逊汉武。】 【依此势头,大明本该踏入迅猛发展的康庄正途!】 朱元璋与朱棣同时心神剧震,只觉喉间如被无形之手紧抓,呼吸几乎断绝。 “逆子!” 朱祁镇实为天命厚待,幸居大明最盛之时。 既承祖制之稳固根基,可化解诸般危局,又有朱见深善后残局,让他免于背上亡国之君的罪名。 朱瞻基忽然呕出一口血,双眼通红,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甩在朱祁镇脸上。 “呸!老子累死累活打下来的江山,不是让你这样败坏的!” “做梦都想不到,这般殷实的家底,竟能被你折腾到亡国边缘!” “你真是‘本事通天’啊!” 宛如一名运动员正要冲刺,却忽然摔断膝盖—— 往后余生只能抚摸那道伤疤,哪怕愈合,也难再奔跑—— 大明的命数亦为如此。 纵然朱见深后半生殚精竭虑,勤政不辍,也仅能修补父亲所造成的部分裂口。 每一位执掌大明的帝王,每当临朝,无不感到眩晕若雾。 他们不愿承认、不肯面对的真相就这样赤裸呈现,如同一记又一记巴掌扇在脸上! 借债的人岂不明白自己欠账?只是不愿接受多年辛劳竟只是在还旧债罢了! 洪武、永乐两代雄主,此刻亦泪如雨下。 “大明实在太苦……” 天幕再次浮现: 【朱瞻基一生,最大的污点,便是生下了朱祁镇; 而朱祁镇唯一能称绩的,就是留下了朱见深。 对一位帝王而言,这简直像一个荒诞的讽刺。】 画面缓缓播放至朱祁镇临终前,奄奄一息之时。 他攥住朱见深的手,完成王朝最后的传承。 …… 明宣宗时期! 朱瞻基冷冽的目光落在瘫软如泥的朱祁镇身上,紧接着“哐啷”一声脆响,他拔出腰间佩刀。 “朕应感激天幕,赐朕澄清积秽的机会!” “若大明有半点祸患由你这等蠢材引起,那便是朕的失职!” 朱祁镇浑身颤抖,拼命乞求。 “父皇,饶我,我是您的儿子……” “儿子?” 朱瞻基嘴角扬起一抹冰冷的讥讽,眼神比霜雪更寒。 刹那间,他刀光一闪,干脆利落。 朱祁镇那不可思议的目光凝固在空气里—— 他的头颅应声落地! “把它从这里移开,一把烈焰将其彻底焚毁。” “我大明皇家祖陵,岂容此佛像存留?” “自今日起,朱祁镇的名字将从宗谱上抹去。” 宣德皇帝的声音如寒风般凌厉,字字铿锵有力,回荡在宽敞的朝堂之中。 似乎每一个角落都被这震撼人心的威严震得微微颤抖。 他的目光如同利剑般扫过那血肉模糊的遗体,淡漠中透着不容置疑的肃杀之气。 长刀在手,刀刃上还残留着微红的血色,映衬着宣德那张冷峻的脸庞,宛如雕刻般无情而庄严。 随即,他轻轻一收长刀,动作平稳而干脆,递给一旁的侍卫。 侍卫恭敬地接过,刀光在烛火映照下微微闪烁,映出他紧绷的神色。 宣德的目光再未落在地上那片惨烈的血肉之上,好似一切都已经被他彻底斩断在心头。 空气中弥漫着血腥与焦灼的气息。 烛光在大厅之内忽明忽暗,墙壁上绘制的壁画似乎也在微微颤抖—— 映射出王朝历史的辉煌与残酷交错。 这一次,即便是向来恪守礼法、谨言慎行的言官们—— 也无人敢轻易发声,质疑朱瞻基的决断是否过于残忍。 连那些平日最锋利的目光,此刻也只敢紧紧盯着地上的遗体—— 连呼吸都似乎放得极轻,生怕触怒了坐在高座之上的皇帝。 整个朝堂仿佛凝固,时间在这一刻放慢。 空气厚重得像能被切割开一般,每一声呼吸都回响在寂静中,显得格外突兀。 群臣神色冷峻沉静,有的双手紧握案几,手指关节泛白; 有的低垂头颅,嘴唇紧抿,似乎在压抑心中的波澜。 朱祁镇的遗体被严严实实地铺陈在正中央。 周围散落着微微焦黑的衣物碎片和尚未凝固的血迹。 刺鼻的气味弥漫开来,使得在场之人都不由自主地紧张吞咽口水。 即便是资历最深、阅历最广的老臣,也难免眼底掠过一抹复杂的情绪—— 有敬畏,有惧怕,更有对权力无情的深切认知。 历朝历代,无论哪一个时期,只要朱祁镇掌权,都会引发史无前例的剧烈动荡。 朝堂内外,无数政局瞬息万变,藩王虎视眈眈,皇威若微,便掀起腥风血雨。 百姓与文武百官沿途夹道,或是出于恐惧,或是为迎接新君; 夹道观望,眼中流露出对权力更迭的复杂情绪——既有期待,又有忌惮。 无论哪个时代,无论青睐朱祁钰,还是钟情朱见深—— 只要王朝不落入朱祁镇之手,其余的政治博弈、联盟、内外事务,皆可协商。 朝堂之上,几位年长的重臣微微交换眼神,低声轻语,仿佛在传递着某种无法公开的默契。 他们清楚,今天的一切决断,不仅关乎朱祁镇的生死,更是对王朝权威的一次宣告—— 皇家意志不可违逆,任何挑战都必将付出惨烈代价。 而宣德皇帝的目光,仍然如寒冰般锐利。 他站在历史的巅峰,俯视眼下的臣民与遗体,冷静而坚决。 血与火的味道、肃穆与惊恐的气息、权力更迭的无声压迫感—— 全部汇聚在这一瞬间,使整个朝堂成为历史长河中令人窒息的一幕。 也成为了世界名画中的一部分。 …… 现代,李阳家中。 【宿主!视频反馈异常火爆!】 “少来这套。” 李阳懒洋洋地翘起双腿,顺手吃了颗葡萄。 【因宿主表现优异,系统奖励三千万!】 【不仅如此,所有旅行消费全额报销。】 【宿主工资将单独存入指定账户,年利率高达五成——】 【更为您缴纳宇宙社保体系最高级别的十险六金。】 李阳眼睛一亮! 第395章 盛唐啊,盛唐——何其辉煌的时期——!! “令人欣慰!” “既然你如此识大体,那我就勉为其难,牺牲些休息时间,提前帮你查阅资料吧……” 他翻阅界面上历代缩影,眉头微蹙,陷入沉思。 “连续称颂大明诸帝已久,是时候换点新花样,尝试不同风味了……” 李阳翻阅间,嘴角不自觉浮起笑意。 “陛下此举意欲何为?竟仍挂念于谦?实则他并不愿前往,我又岂能强选择你?” “罢了,缘分如此,就由你吧!” 【千古亚帝——唐玄宗李隆基。】 什么? 话音落下,众人愕然。 千古……什么帝? 李世民脸色沉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此唐玄宗,竟是我李唐皇室后世之一帝。” 弹幕滚动,哄笑声连连。 【哈哈哈,这标题也太魔性了吧,笑到肚子疼!】 【千古亚帝?笑死我了,历史老师看到也要翻白眼吧!】 【李隆基还能排进千古帝王?这也太勉强了吧哈哈哈】 【开元盛世牛逼,但弹幕也太搞笑了,我笑到泪流!】 【这评价也太直白了吧,千古亚帝,太贴切又好笑】 【哈哈哈,历史课本上怎么没写“亚帝”这档子事?】 【李隆基开元盛世再强,也比不上弹幕的欢乐!】 【史书写得严肃,弹幕却让我笑出腹肌,太魔性】 【哈哈,魏征都被提出来了,这弹幕脑洞也太大了吧】 【千古亚帝之名,我笑得快要喷饮料了,弹幕真绝】 天幕缓缓升起,镜头如展翅之鸟,疾速掠过下方无尽城池。 【在唐玄宗统治下,国土疆域达盛唐巅峰,经济实力攀至前所未有之高。】 【若将李世民贞观之治视为大唐基石,李隆基开元盛世则为盛唐最辉煌巅峰!】 镜头捕捉下,百姓脸上洋溢着真挚的笑容。 孩童手握糖葫芦,脚步轻快地在街巷间跳跃嬉戏,发出清脆的笑声。 它们回荡在热闹的街道上。 红色、黄色、绿色的糖葫芦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 映照出孩童稚嫩而欢快的脸庞。 街角的老人坐在木椅上,手中扇子轻摇,目光慈祥,望着这些快乐的景象,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西市、东市热闹非凡,摊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铜钱与纸币在手中交换,叮叮作响。 小商贩卖力吆喝:“新鲜的蔬菜,刚摘的水果!” “糖果零食,包你满意!” 顾客来来往往,或提着布袋,或抱着孩子,络绎不绝。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气。 它们夹杂着新鲜蔬菜的清香与香料的味道,让人垂涎欲滴。 镜头缓缓拉近,百姓从手中取出铜钱或纸币,轻松而有序地与商贩交换物品。 柴米油盐、干货粮食整齐摆放,衣物洁净得体。 即便是最寻常的街巷,也充满了生活的气息与温暖的秩序。 家长们有余力,用零钱为孩童购置小零食或玩具—— 孩童们接过手中的礼物,眼中闪烁着兴奋与好奇的光芒。 街头的肉铺林立,各式肉类整齐堆放,油光锃亮。 人群在铺前挑选,议价讨价,有人带着笑声,整条街充满生机与活力。 熙熙攘攘的人潮如同细流汇入大河。 流动而有节奏,街道的每一处都充斥着生活的气息。 开元盛世的辉煌光芒照耀下,世间珍稀之物不再稀缺。 百姓无需为温饱担忧。 寻常百姓亦能轻易获得生活必需品,衣食住行皆充足无忧。 家家户户,每隔数日便可在餐桌上享用鲜美肉食。 米饭香甜,菜肴丰富,汤汁浓郁,生活的富足与安稳无不在细节中显现。 天幕之下,历代君王无不为此动容。 他们目光凝视,仿佛看见了历史与现实交汇的辉煌景象。 即便是李世民,也忍不住微微一怔。 目光凝视天幕,久久无法移开,心中涌动着一种难以言表的震撼与敬意。 “百姓可轻松获取各类生活所需,每家每户皆能享用肉食……” 他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欣慰与复杂的感情。 朝代呈现出富庶安宁的景象。 许多所谓的盛世,不过表面光鲜,人们往往仅因百姓未至饥荒而敢自诩。 然而唯有亲眼目睹百姓安居乐业,看到孩童欢笑、老人安详、街市繁荣,方能真正理解盛世的意义。 盛唐啊,盛唐——何其辉煌的时期! …… 大秦! 嬴政脸色忽青忽绿,神情难以琢磨,方才熊熊燃起的雄心—— 竟被突如其来的挫败感搅乱,怒气上涌,他猛地拍案而起。 “要让百姓都能温饱已属艰难,即便我竭尽全力,十年、二十年之后,也恐难让天下黎民尽享肉食之乐。” “此等设想,简直痴人说梦。” 长期以来,民众忍受困顿劳累,如今首次尝试善待百姓,实属难得。 忽然,他的目光投向那宛如炼狱般的盛世—— 开元盛唐,嬴政的心境随之动摇,几欲放下手中重担,生出退意。 扶苏忍不住微微一笑,随即庄重清嗓,以示郑重。 “父皇,您乃开创千秋伟业、一统天下的千古一帝秦始皇!” “何事令您生惧?请铭记百姓对您的敬仰,也勿忘生命的珍贵。” 嬴政沉默,额上青筋跳动。 “若朕能统一四海,定能治理帝国井然有序!” “朕之承诺,从未失信,终有一日,将令大秦百姓皆能享用美味肉食!” 随即,嬴政怒砸桌案,面色阴沉如锅底漆黑,但眼中燃烧着凌厉不屈之火! 天幕之上,镜头旋转下移,俯瞰田间。 眼前是片片闪烁金光的麦田与稻田,随风摇曳,生机盎然,望去如一望无际的广袤田野。 开元盛世之际,全国耕地总面积达惊人的六亿亩,人均耕地亦超过九亩。 人人耕作,户户储粮,开元之景不再只是梦境。 自古以来,天幕之下,民众常被壮丽景象震撼,仿佛置身安乐幸福的往昔岁月。 弹幕纷纷滚动。 “人均九亩地,还绰绰有余!娘亲啊,开元盛世百姓生活也太富足了!” “这真是极致幸福!你看,每家都有九亩多土地!” “哎呀,大唐真是人间福地!” “今夜我定要向神明虔诚祈祷,盼来生能投生其中,享福其中!” 第396章 盛世里,诗是风雅;乱世中,诗是伤痕! 天幕前。 嬴政目睹此景,顿觉头晕目眩,眼前一黑,急忙扶柱稍作休息,方才稳住身形。 “罢了、罢了,不过六亿亩耕地,朕轻而易举可达成,哈哈、哈哈哈…… 贞观时期! 杜如晦、长孙无忌等人心潮澎湃,魏征亦欲开口谏言,双手合十,正待言语。 “陛下,请观您子孙所创辉煌,难道您仍不感到需奋发自励……” “且慢,魏征,暂且闭口,容朕思索片刻,容朕静思……” 李世民连忙伸手按住魏征,力压其额,眉头紧锁,目光透过天幕闪现一抹难以捉摸的疑虑。 画面每一帧仿佛都描绘盛世图景,可他始终无法生出喜悦,那挥之不去的不安始终笼罩心头。 “若是真正盛世,又怎会让天幕评价如此荒诞…” 千古亚帝? 好似回应李世民的狐疑,天幕骤然剧烈震动。 环绕其上的金色小龙发出凄厉哀鸣,身上染上预示不祥的血色红晕。 夜幕缓缓降临,笼罩漆黑。 天幕顶端,“盘点千古亚帝——唐玄宗李隆基”大字仿佛注入猩红,字迹骤变暗红,氛围阴沉。 原本的“千古亚帝”处,还加了括号。 【千古亚帝之争议(声名狼藉)——唐玄宗李隆基】 此时,画面骤然变化,繁华景象不复存在,四面八方隐约传来百姓哀嚎与凄厉呼痛! 镜头缓缓上升,穿越长安城上空,如哀鸣之鸟低声徘徊,诉说无尽悲伤。 一位白发长者,步履蹒跚行于长安城下,手指缓慢摩挲宫墙,泪水无声滑落,打湿衣襟。 “昔日长安,竟沦至如此?” 他身后,画面铺展开来。 皇帝彩旗仪仗队从宫中威风凛凛驶出,宫女们清丽脱俗,顾盼流光溢彩。 而依傍帝王身旁,巧笑倩兮、风姿卓绝的宫妃们,其美貌世间罕有。 镜头一转,原本流光溢彩的辉煌像被无形之手骤然拂去。 宛如繁花凋零,只余下一片沉寂的灰色。 一段残破的长安城垣独自矗立于天地之间,犹如被掏空灵魂的巨兽,静默无言。 断裂的城砖散落满地,仿佛在诉说前一刻这里还曾人声鼎沸、车马穿行,如今却只剩风声做陪。 杂草疯长,几乎没过小腿,破土而出的野花反倒显得突兀而哀伤,好似在枯骨之上悄然盛放。 无人踏足的街巷死一般静寂,灰尘在光线中飘散,像是荒败多年。 裂开的坊门半悬在风中,吱呀作响,每一次摇曳都似是老城最后的呻吟。 空气中混杂着潮湿土腥味与久未散尽的焦糊气味,让人呼吸都倍感沉重。 一个老者缓慢地行走在这死城废墟之间,脚步轻得仿佛怕惊扰亡魂。 他背影佝偻,却带着难以言说的重量,好似把整座城的哀痛都扛在肩头。 他步履蹒跚地从倒塌的坊门旁走过,每一步都沉甸甸地落在荒草间。 天幕中,他的身影被勾勒得格外清晰,那是一幅比任何碑铭都沉重的画卷—— 像是苍天亲手书写的一首挽歌—— 为曾经繁盛的长安、为无数埋骨于乱世的人们而哭泣。 山河依旧巍峨,大地依旧辽阔。 可在人们心底,那份亡国之痛、家园破碎之哀,却如同永不愈合的裂隙。 春风仍旧按时而来,草木依旧在城中蓬勃生长。 然而这繁茂却像给废墟披上一层更深的悲色。 花开之季,正应万紫千红、香满城郭,如今却成了最刺痛人的景象—— 花朵轻轻摇曳,像是在替失散的人们哀悼; 鸟鸣清亮,反倒像利刃般直插心口,让人忆起那些在烽火中离散的亲人。 战争在城内与城外烧灼了整整三十余日。 火光染红夜空,哭喊声与金铁相击声交织成让人终生难忘的噩梦。 那段日子,连活着都变得奢侈。 一纸家信,比金银还珍贵,比生命更令人渴望。 懂得消息平安两个字的价值,往往已是经历过太多失去。 有人为了得到一封信,奔走千里; 有人等来信,却等来了沉默。无数亲人揪着白发,越揪越乱,越揪越白。 到了最后,连整一整发冠都成了奢望,只因手抖得厉害,心也已乱如麻。 那些侥幸在乱世中暂存一息的文人,常说自己勉强活了下来—— 可他们的诗篇里却满是挥之不去的血气与亡魂。 他们写不了春光,只写得出痛楚; 他们吟不了山水,只吟得出哀歌。 盛世里,诗是风雅;乱世中,诗是伤痕。 可即便如此,万千悲凉终究仍难以尽述。 乱世之痛浩如海潮,沉如铁石,纵有千言万语,亦难倾诉其万一。 …… 贞观时空。 那声似有若无、又宛如贯穿古今的大爆裂仿佛从天外坠落。 这震得殿中众人心魄俱颤。 帝与群臣无不身形一僵,像被雷霆瞬息劈中般僵立当场。 耳畔嗡鸣不绝,连心跳声都被这震荡压得支离破碎。 殿内本该庄肃沉稳,此刻却仿若陷入无底深渊。 甚至连呼吸都变得沉甸而迟缓。 文武百官仰望苍穹,眼中映着那道从未来时空投射而来的惊心画面—— 像是亲眼见到一座巨城从辉煌坠入永夜。 “国……亡了?” 一名老臣嘴唇哆嗦,声音干涩发颤,仿佛喉咙里只剩下一把枯沙。 “不,这绝不可能!” 另一名年轻武将脸色惨白,额角青筋暴起,像是竭力撑住濒临崩塌的信念。 “长安何等壮丽?大唐何等磅礴?怎么可能在一夕之间……化作齑粉?!” 许多大臣眼中都写满无法接受的震骇。 他们生于盛世、长于盛世,亲眼看过大唐街市如织、百业俱兴,听过四夷入朝、万邦来贺的弘音。 那是刻进骨髓、成为本能的反应。 但此刻却被那段未来视频轻而易举地击得粉碎。 若王朝本已衰替,赋役沉重,乱象遍地、那国亡,不过是积弊深重下的必然。 可映入众臣眼中的未来长安,却是繁华的废墟。 繁华之盛、倾覆之快,让所有人心底生出难以言说的荒诞与恐惧。 李世民胸腔起伏得厉害,他狠狠吸了几口气。 第397章 三月烽烟不绝!这是我大唐的长安啊! 好似要将胸中那团喘不上来的烈火压回丹田。 他缓缓抬手,一掌掩住眉心,另一手死死撑在御案上。 青筋暴起,指节发白,似乎稍一松开,他连身形都稳不住。 “三月烽烟……不绝?” 他的声音嘶哑,像从砂砾中硬生磨出来的低吼。 “那竟是……整整三个月的战火?” 殿中一片死寂,几名大臣忍不住倒吸凉气——三个月,这意味着什么? 那意味着京畿大乱、边防皆破、四方受敌、朝局崩裂、百万百姓流离失所。 那绝不是小规模的变故,那是足以撕裂时代的浩劫,是把王朝硬生生拖入深渊的灾难。 另一名老臣声音颤抖:“连京都都……都失守了?连皇城都——?” 话未说完,他已脸色蜡黄,双腿打颤,若非内侍及时扶住,怕是要跪倒在地。 大唐立国以来,虽战事不断,却从未有外敌破京之辱。 长安在所有人心中,都是天子脚下,是举世最不可侵犯的象征。 如今那象征在天幕中碎裂,如断壁残垣般横陈,怎不让人胆寒? 李世民猛然抬头,眼底血丝密布。 他深知自己这一生改制、开疆、肃吏、抚百姓,费尽心力、殚精竭虑,他以为已将大唐打造成铁桶江山,百年不衰。 他以为从此太平岁月可延绵万里、跨越代代。 然而那段未来视频无情撕破了他的信念,如同将他的心生生丢进了酷寒之渊。 他喃喃道: “连明……连那明代被贬的皇帝,都未经历京城失陷之辱。” 他声音发涩,像在咬住每一个字。 “大唐竟让后世……见识了如此惨象?” 他突然冷笑,笑声干枯,如刀刮铁。 “好……好得很啊。” 殿内的空气像被瞬间冻结,谁都不敢出声。 李世民的笑中没有喜悦,没有愤怒,只有从天边滚来、压得人喘不过气的沉痛与自嘲—— 那是看到未来的盛极而衰,看到千年帝国竟化作哀鸣的绝望之笑。 他似在对天、对己、对命运发问。 也似在向未来的废墟立誓—— 这命运,他绝不允许如天幕所示般重演。 …… 天幕光影从高空倏然下坠,其姿态冷峻而疏离。 好似并非为了照亮。 而是以一种毫不带情感的目光审视着整片土地的沉沦与破败。 它像掠过尸骸的秃鹫般从云端飞过,光亮一寸寸划破浑浊空气—— 把所有将近崩坏的真相毫无遮掩地投射出来。 那光扫过宫阙屋瓦,金琅玉砌的辉光似乎还残留在空气里。 可曾在其中进进出出的百姓,却已不复往日神采。 每一张脸都布满风霜与绝望,像被岁月粗暴碾过、再也无法恢复生机。 荒野上,无数以人群的形状瘫倒在地,衣衫褴褛到只剩破布。 一个老者蹲在地上,手指颤抖着从尘土里刨出一撮泥,像抱住最后救命稻草般塞入口中。 泥沙摩擦牙齿发出的细微声响,竟刺得天幕前群臣心尖发麻。 旁边,一个孩子捧着树蜷缩成一团。 嘴唇裂开成一道道血纹,似仍想把硬如铁石的皮屑咬碎。 可一口下去便牙血直流,他却恍若无觉。 草根、树皮、连泥土都成了“食物”,抢夺时甚至会有人因此断臂、断指。 光影透过枯枝洒在他们身上,风卷过地面,吹起尘土,好似替这些人遮掩最后的体面。 镜头推进城内,那画面让所有观者的呼吸瞬间停滞。 昔日人来车往、商贩叫卖不绝于耳的市集,如今宛如化为死城。 街道宽阔,却空无一人; 店铺林立,却皆已倒塌; 牌坊横梁上的丹漆剥落,像是从躯体上脱落的陈旧皮肉。 风穿过破损的窗槛,发出呜呜如泣的声响。 几具骸骨靠在墙边,早已无人处理,那姿势仿佛在向天诉说死前最后的挣扎。 这样的长安…… 怎会让人相信,它曾是天下物资最丰足、人口最繁盛、财富最多的帝都? 这片寂静比哭声更刺耳,比惨嚎更绝望。 天幕前,贞观群臣一个个呼吸急促,胸腔如被巨石压住。 熟悉的城墙、街道、楼阁在画面中逐一出现,却又荒败得让他们几乎认不出来。 一位老臣眼眶通红,双膝一软跪了下去,嘴里喃喃着: “长安……我大唐的长安……怎么会……” “怎……怎么会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是所有人此刻唯一能发出的声音。 镜头忽地再转。 一条不起眼的小巷里,两名妇人缩在墙角,像风一吹就会碎掉的枯叶。 她们面色如蜡,呼吸微弱,怀中各抱着一个婴孩。 寒风吹动襁褓,婴儿发出几声虚弱到几乎听不见的哼鸣。 下一瞬—— 那两名妇人竟默契般交换了彼此怀中的孩子。 交换后,她们的眼神不敢再看对方,只是低头、颤抖着抱紧怀中那已经不属于自己的孩子。 天幕前所有人都僵住了,震惊、恐惧、不敢置信像潮水般铺天盖地涌来。 群臣寒毛倒竖,身子止不住发抖,有人当场呕吐,有人跪倒失声痛哭。 从未有人想过,大唐的土地上竟会出现如此惨烈、如此泯灭的场景。 李世民的手猛地抓住案几,指骨发出清晰到可怕的“咔咔”声。 青筋如蚯蚓般隆起,他的眸中闪过一道几乎能把人撕碎的寒光。 下一刻,他怒吼天地—— “李隆基!!!” 怒火滔天,杀意欲裂殿宇。 诸臣猛然伏地,浑身战栗。他们这才清醒过来—— 从来别忘了,眼前这个常露悲悯、会流泪的天子, 曾是从尸山血海里杀出十万里河山的战神! …… 画面再切换至另一时期。 汉武帝刘彻眉头深锁,面容肃穆得仿佛压着万钧巨石。 “易子……朕曾听过无数记载。” 他的声音沉得像一座山。 “可真正亲眼所见,比传闻惨上千万倍。简直……令人心胆俱裂。” 一旁的卫青胸膛起伏,久久不能平静。 “如此景象,怕是连最残酷的岁月也难以描摹,令人生寒。” 他抬头望向天幕,眼神沉重如暮冬。 “这真的是那座曾经万国来朝的大唐京都?究竟经历了何等天崩地裂,才落到这般地步?” 空气死寂,只剩历史的回响在天幕之间震荡—— 沉重、深远,令人不寒而栗。 第398章 守社稷、护黎庶,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 西晋时期! 晋惠帝满脸不解:“百姓既然挨饿,为何不吃猪或鹿?” 天幕高处。 光影缓缓褪散,一行沉重水墨字骤然显现,其间血色缭绕,如预兆无尽灾劫。 【安史之乱】 一泼殷红如墨般洒落,将画面尽数吞没。 随后镜头劈裂开来,化为二景: 左侧是歌舞升平的狂欢—— 右侧却是尸横满地的炼狱。 灾难来临前,大唐人口约五千万,而史书记载的真实数字甚至超过八千万! 当时全球人口不过两亿不到, 如此庞大的帝国,世所罕见。 【自李世民继位时仅一千六百万的基数,数代累积方成今日昌盛!】 贞观时期中,君臣齐声倒吸凉气。 李世民喃喃低语: “八千万…… 这是何等庞大的数字! 若当初朕也有这样的国力,大唐岂不是能直接飞升!” 人口多则生产旺,生产旺则粮足,粮足则马壮兵强,兵强则国势不可阻挡。 天幕又转,画面阴沉下来。 右侧那满地尸骸的惨景逐渐铺散,最终占据整个光幕—— 灾难的全貌,彻底展现在世人眼前。 这场被后世称作“安史之乱”的滔天浩劫,如同从地狱深处伸出的黑手,攫住了大唐的脊骨,将一个煌煌盛世生生掰断。 史籍中的冰冷数字写道:大唐因这场叛乱而锐减三千万人口。 但在那些数字背后,是三千万个曾经鲜活的生命—— 儿女、兄弟,他们在战火、饥荒、瘟疫与残暴之中,被撕裂、被湮灭、被迫消散于乱世的尘埃里。 要知道,在中古欧洲肆虐,被视为最恐怖的“黑死病”。 那场让无数学者、史家闻之色变的灾疫,最终造成的死亡人数,也不过区区二千五百万。 那是整个欧罗巴史上最深的一道伤口,是文明濒临坍塌的惨象之一。 然而大唐这一场内乱,所造成的死难者数量,竟然比黑死病还要多出整整五百万! 三千万。 这是什么概念? ——相当于贞观初年全国人口的两倍多。 ——放入开元盛世的巅峰,也几乎占了全国总人口的一半! 如果换一种更残酷、更直白的说法: 在乱世最黑暗的那几年里,两名百姓当中,便极可能有一人横死于战火、饥馑或逃亡途中。 这一幕若静心想象: 平日里市井喧嚣的街巷,须臾之间变成空城; 田野里原本望不到头的青苗稻草,如今只剩焦土与血迹; 孩子被弃于城门,女人抱着枯骨哭泣,男人在战阵间尸首无存…… 这不是一场叛乱,而是一头吞噬文明的巨兽。 是灭世之灾。 贞观时期内,李世民神色陡然大变,他整个人几乎被这一数字劈得灵魂出窍。 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胸腔剧烈起伏,只觉得心脏像被铁手攥住一般紧缩。 脚下一个踉跄,他几乎跪倒在地。 他生平征战,见惯尸山血海,却从未有任何消息能令他如此惊悚心裂。 他艰涩地挤出几个字: “三……千……万……人?” 声音嘶哑到仿佛不是从喉间发出的,而是从骨缝中蹦出来的。 堂堂天可汗、大唐之主,此刻面色惨白,仿佛瞬间老了十岁。 盛唐之世,人口不过数千万。 而一场内部叛乱的死者,竟然超过了整个大唐最兴盛时期的全部人数! 这代表了什么? 代表盛世在一夜之间塌成深渊。 代表千里锦绣河山变成了白骨之原。 代表万户灯火顷刻熄灭,只剩荒烟蔓草与号哭遍地。 李世民双拳死死攥紧,青筋暴突。 “朕要诛此逆! 朕要诛此逆!” 他声嘶力竭地吼着,几乎冲破胸腔。 “堂堂天子,居然让百姓死到如此地步? 民生生灵涂炭,他却不知身在何方、不知所为?” 他胸腔剧烈震动,怒意翻腾到极点。 “若此昏君竟侥幸未死于乱军之前——朕必亲手将他挫骨扬灰,以祭千万亡魂!” 怒火攻心之下,他猛地喷出一口热血,鲜红染了衣襟。 李世民眼中翻滚着难以抑制的恨意,那是帝王对失职之君的愤怒,也是对三千万亡者的悲痛。 ——洪武时期。 朱元璋自始至终沉默不语。 与作为开国之主的他相比,任何惊涛骇浪都不足以让他震惊……但眼前这件事,让他久久无法开口。 他深吸一口气,那声音沉重得仿佛压着千斤。 然后,他突然一躬到底,向于谦施了一个极其郑重的礼。 这礼,不是皇帝赏赐臣子的礼; 不是君对臣的恩典之举; 而是真真正正,一个国家对其守护者的敬谢。 “先生。” 朱元璋声音低沉却有力。 “若无您独力撑起大明天柱,只怕我大明早已跌入与安史之乱同样的深渊。 此刻,我代表大明江山,代表亿兆苍生——向您致以最深的谢意。” 朱标、朱棣亦齐齐上前,与朱元璋一同施礼。 “先生,谢您护国大功!” 面对三位朱氏的齐礼,于谦整个人都怔住了。 他戎马一生、忠肝义胆,他的心里从未有“功名”二字。 当初作出那番抉择时,他想过生死,但从未想过回报。 朱祁钰赏他高官,他拒绝; 别人用财富诱之,他不屑。 有人敬他,有人忌他,有人嫉妒他。 但从未有人这样,以一个朝代的分量,郑重地向他说一句“谢”。 更别说这道谢之人—— 正是开国之君朱元璋。 这一刻,连素来刚直的谦公也不禁鼻头微涩。 他轻轻一笑,缓缓抬袖,向朱氏父子郑重跪拜,行礼端正而庄严。 “陛下过誉了。” 他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守社稷、护黎庶,本就是臣的职责所在,不敢当陛下如此厚礼。” 天幕之上,书页再次翻开。 那张发黄的纸面上,呈现出安史之乱前后的种种乱象。 乱局的成因从不是单一源头,而是无数细枝末节累积成的波涛,如溪流汇海。 即便如此,大的方向仍可分为几类—— 边境烽烟四起、藩镇尾大不掉、宦官专权跋扈、党争持续不断、农民反抗连绵不绝。 第399章 谄媚之辞!拍马之徒!竟敢放肆狂吠——!! 每落下一笔字迹,天幕便拓开一幅画面,将之定格。 以安禄山为首的诸多祸患,在盛唐这片阔大的疆土上横行—— 犹若群蛀不断啃噬参天之木,将其根脉侵尽,直至大树倾覆。 寥寥数语、几幅静像,已足以让众朝代为之震撼、胆寒。 【哎,这些祸端若是落到别的朝代头上,怕是早该国破家亡了。】 【大唐倒好,把“五毒”凑齐了还硬是撑过去,真让人唏嘘。】 【所谓盛唐,不就是即便经历了安史那样的大劫,也依然顽强延续百余年吗?这抗打击能力简直逆天。】 【也不是不能理解,唐朝那些名得能写进教科书的皇帝,大都出在安史之前。后面……嗯,你能叫出几个?】 【唐初那批皇帝,继承方式靠的都是“玄武门模式”——你死我活,能杀出重围的,都是狠人中的狠人,自然治理天下也不差。】 【其实这也不能怪,毕竟那样挑出来的帝王个个能干。】 【看看旁边的奥斯曼,人家皇帝一登基就把所有兄弟姐妹全清了,那才叫刺激!】 【罢了,那种争生争死的制度,把皇帝心性都折磨歪了,奥斯曼差点把自己作没,后来才逐渐收敛。】 弹幕越滚越快,仿佛一场跨越千年、不同文明对历史的旁观与叹息。 …… 大秦! 嬴政端坐龙案前,眉头紧锁,额角青筋微跳。 他的五指紧握扶手,指节在重压下发白。 “竟有王朝在帝王继位后屠尽兄弟手足?!” 嬴政的声音如雷霆般炸开。 “荒唐至斯!此种行径,简直惨绝人性!世间竟真有此等乱俗?寡人闻所未闻!” 他虽以法制严苛著称,但对宗室之礼向来重视,兄弟手足间虽亦有竞争,却不至如此血腥。 此刻听闻异域制度之残忍,震怒之意几乎溢出胸口。 大臣们跪伏一片,无人敢作声。 …… 贞观时期! 李世民则轻轻吐出口气,隐隐带着庆幸。 他看向天幕,眉眼间有余悸,又夹杂着一丝羞恼。 “幸好大唐并未因继承之事而断送江山,朕……甚感慰然。” 但随即,弹幕中那句“玄武门继承制”,让他面色一变。 他喉结轻轻滚动,脸色在青与红之间来回跳动,好似想反驳,却又无言以对——毕竟玄武门之变,正是他夺位的起点。 “这……这个玄武门继承制……又是何意?” 他强作镇定,却难掩心底翻起的复杂波澜。 天幕画面顿时一收—— 光影缓缓流转,仿佛翻开了盛唐黄金时代的篇章。 【李隆基初登大位时,以身作则,尚俭守朴,虚怀纳谏,遣散宫中三千婢女,一心谋治天下,可谓千古楷模。】 画面中,年轻的李隆基衣着朴素,神情肃然。 他步履匆匆地穿行在朝堂与政务之间,手中批阅着无数奏章,眼神沉稳而清亮。 谏臣们接连奏事,或直陈弊政,或献策献言,而帝王悉心聆听,每一条建议都认真斟酌。 朝堂之上群臣踊跃,天下仿佛迎来盛世新章。 这是初唐末年的希望,是大唐再次站上巅峰的伊始。 然而—— 好景不过一瞬。 画面角落突然亮起一缕细小火苗。 它起初微弱,似乎不足为惧,但猛地仿若被无形的风助长,瞬间窜起丈许高,化作凶猛火舌。 “嘭!” 烈焰以不可阻挡的姿态吞向整幅画卷。 金红色的火光映亮天幕,仿佛烧穿了整个时代。 当火焰散尽,画卷已然被烧作一片血色。 镜头之中,李隆基的形象不再朴素。 帝王冠服辉煌耀眼,衣袍上每一条纹线都以真金细丝绣就,光芒耀得刺目。 他端坐高位,神情威严,却已失昔日的谦和。 谏臣们跪于殿下,口若悬河地指陈时政,可帝王却如石像般没有丝毫反应。 仿佛他已听不见,或——不愿听见。 朝堂之上,一片压抑,空气沉闷如窒。 忽然,一名大臣不屑地站了出来,只见他抚着官服,双目轻蔑地扫过众多谏官,脸上写满讥讽。 他的眼神好似在说: “你们这些尽讲大义的蠢人,难道不知皇帝已经不在乎了吗?” 这一幕,让所有时空的观者心中猛然一沉。 盛世的光芒正被遮蔽,乐章的调子也悄然变调。 那种由盛转衰、由光转暗的气息,若隐若现。 一个王朝最危险的时刻,往往并不是敌军临城,而是帝王心性沉沦的那一瞬。 “如今英明之君掌舵,你们只需按部就班,何苦自添烦恼?” “难道没听过仪卫队里的战马,只因偶尔嘶叫一声便被逐出队列,此后只能啃食三等草料?” “你们难不成真愿沦为那般下等之马?” 那佞臣话音落下的一瞬,朝堂内似掠过一阵阴风。 好似所有正直之言都被生生压回喉中。 那些原本还想据理力争的官员,不约而同地噤声,神色复杂,有的怒火暗涌,有的无奈垂首。 而更多的人,则露出了难以言说的惶恐—— 好似只要再多说一个字,便会立刻被扣上“逆意”,成为新任皇帝不悦的牺牲品。 魏征仰头怒瞪天幕,眼皮猛地一跳,胡须都抖了三抖。 “谄媚之辞!拍马之徒!竟敢放肆狂吠!” 他怒喝如雷,震得贞观时空内的众臣纷纷侧目。 “这等悖逆之言,岂是一个自称为臣之人所能吐露!他这是把君王往火坑里推!” 天幕画面倏然一闪,场景骤转—— 李隆基领着铺天盖地的仪仗巡行,千乘万骑、金鼓震天; 随侍在侧的美貌侍女如云似雾。 比此前天幕中展示的还要多出三倍有余。 每一辆车驾都雕金刻玉,连马铠上都挂着细碎的珠链,行走间叮当作响,宛如无数银铃碰撞。 禁军护卫的人数更是夸张到无法估量——长安两侧黑甲如潮,杀气森森,却又因过度繁冗而显得浮夸骄奢。 紧接着,天幕有文字浮现: 【唐玄宗暮年之际,他排挤直言谏臣,却对李林甫等谗佞之辈青睐有加,好似从中寻得某种报复。】 【而宫中嫔妃竟多达四万,侍从之众更是数不胜数!】 第400章 若非他放任自流,大唐怎会落得如此凄惨结局!! 贞观时期! 魏征血压好似“嗡”的一下冲到了天灵盖,头脑一阵眩晕! 眼前浮现一片黑影,他不得不扶着案几才勉强稳住身形。 那份压抑的怒意如火山般在胸膛翻涌,每一次呼吸都像在灼烧肺腑。 “荒唐至极!荒唐至极!” 他双眼通红,声音低沉而震撼,几乎震得整个贞观殿都在颤抖: “弃政务于不顾,整日沉溺奢靡享受,如此为政,终将自食恶果!” 李世民紧握拳头,指节咯咯作响,眼底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怒火。 他微微点头,沉声道:“果然不出所料,他过得实在太过潇洒了!” “眼下这等盛景,他竟能肆意享受,而朝堂上,我等却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怒意如洪水般涌上,他猛地一甩袖子,袖摆掀起,连呼吸都急促了几分: “朕不过赏玩一只鸟,都被众人指责得体无完肤,他又凭什么如此纵情挥霍!” 魏征闻言,眉梢猛地一挑,原本炽烈的愤怒瞬间转化为冰冷的警告。 他缓缓转过身,横目斜睨李世民,眼神如寒铁般凌厉: “陛下……” 声音拉长,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 “您该不会还抱着学他几分的念头吧?” 李世民微微一怔,被魏征这一瞪,不由坐直了身子,心中生出几分紧张。 魏征长叹一声,目光如同深潭,沉得几乎能吞没人心: “我如今尚在,尚可规劝于您;” “若他日我不在人世,您万不可步他狂妄之路。” “您乃万乘之尊,肩负的是整个社稷的重量!” “您若偏离正道,天下必将倾斜!” 此言一出,贞观殿内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寂静如同深渊吞噬万物。 每一名在场臣子都感受到胸口沉甸甸的压力。 好似一座无形的山压在肩上。 即便是平日里最无畏的将军,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而天幕之外,阴影悄然笼罩盛唐。 仿若有一条看不见的手正在暗中撕裂繁华,将那段光辉的历史悄然侵蚀。 李世民气息微弱,缓缓扶着龙椅,唇微动,低声自语: “稍等片刻,容朕稍喘息,容朕慢慢……魏征,你瞧,朕这双老眼似乎有些昏花,竟难以辨识天幕上的文字……” 魏征的脸色如同铸铁般凝重,怒火在眉间翻滚,他大声斥责: “礼仪尽失,风气败坏!” “这等昏庸的君主,难道每一个选择都只为腐蚀皇室风度?” “上行下效,他竟意欲让朝廷充斥污秽之事!” 程咬金顿时冷汗倒抽,声音低得几乎哽咽: “这皇帝怎可如此残忍!” 贞观殿中寂静片刻,随后沉闷的呼吸声与细微的抖动声交织,仿佛整座宫殿都在为这一幕屏息。 魏征微微颤抖的手指扣住案几,指节发白。 他的目光如利剑般注视着李世民,心中涌动着无法压抑的责任感。 他深知,如果皇帝稍有偏离正道,整个天下都将被拖入无尽的混乱。 李世民感受到那股冰冷的威压,眉头紧蹙。 手指在案几上扣动,心中翻腾着复杂的情绪: 愤怒、震惊、无力…… “程咬金!” 李世民额角猛然一抽,随即愤怒咆哮。 “你这愚蠢之徒,竟来找麻烦?难道你竟以为朕会对皇后不利?” 程咬金缩脖嘀咕: “我不过随口提及,若陛下忽发兴致,太上皇与前太子尚且不敢违逆,更何况我等微臣……” 李世民被激得眼前一黑,手指不由自主颤抖许久,最终眼珠一翻,怒得晕厥。 此后,太医全力抢救李世民,众臣对程咬金施以严厉惩戒,暂且不表。 天幕弹幕轰鸣。 【哈哈笑死我了!】 【人才啊!此选项虽无杀伤,却极具羞辱性】 【不得不提,李唐皇室后宫历来波澜壮阔,引人瞩目】 【真是这样,李隆基之所以大胆妄为,恐怕确受先祖潜移默化,李世民所传承之良俗,仿佛狗头叼花,引人注目】 程咬金被殴打于天幕下,忽见弹幕闪过,顿时怒吼跃起,口中发出嗷嗷之声: “看见了吗?看见了吗?我们早说过,陛下若非真有手段,怎会做出这等举动?” 朝臣们身形一滞,齐齐倒吸凉气,惊惧地瞥屏幕后,又凝视君上。 “不、不会吧……陛下晚年竟真做此事?” 即便李世民昏迷,他仍感一阵寒意袭来,若此刻醒来,定会痛呼——千古奇冤! 弹幕替他倾诉,但对李世民而言,沉默或许更胜千言。 见状,李世民病重而惊坐。 【至少他有所收敛,直至父亲去世后才与武则天有私情,相比之下,李隆基简直恬不知耻,父在世时便急于霸占其子】 【他所图,岂是区区小妾,明明是未来太子妃之位!】 苍穹之下,历代王朝纷纷倒吸凉气,喉咙咕咚作响。 各代太子无不感寒意袭体,鸡皮疙瘩涌起,汗毛竖立。 【李隆基!】 【若我是太子,定会在他命悬一线之际夺权,以泄心头之恨!】 【楼上这点出息?】 喧嚣弹幕中,儿媳所选选项高悬天幕正上方,位居首位。 天幕之上,美人露出,宫中同乐。 仙音缭绕,丝竹之声无处不在,皇宫夜夜欢宴至天明,而妃嫔唯有满腔哀怨伴长夜。 吟唱声再起。 后宫佳丽如云,三千女子共倾心于一人……姊妹兄弟因君王恩典,封侯拜爵,门庭显赫,令人叹服家门之幸。 自此,父母之心不再单重子嗣之能,也珍视女儿之贵…… 绚丽丝带随风轻舞,交织成网,铺满屏幕。 丝竹之音更清晰,宛如耳边,美人腰肢轻盈摇曳,舞动《霓裳羽衣》。 初见,宛若仙境! 盛唐繁华,在极尽奢华之表象下,以荒诞而鲜明之方式展现于众人眼前。 弹幕飞速滑过屏幕。 【哇,简直让人目瞪口呆,犹如仙境般的景象,李隆基的日子也太畅快了!】 【可惜啊,竟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去目睹盛唐的繁华与富饶。】 【他身处这般仙境,怎能不听到民间疾苦的哀嚎?】 【国基不稳,问题丛生,他明知,却装作不知,若非他放任自流,大唐怎会落得如此凄惨结局!】 第401章 六陷国都之深仇,九迁耻辱之名!! 【如此所作,如何对得起天下苍生?】 【国都六度失守,天子九次迁徙!这雄伟的大唐,如何承受如此耻辱?】 【百姓的痛苦,他凭何来偿还?】 【若唐太宗在世,恐怕早挥刀斩杀此等孽畜!】 天幕前,李世民的瞳孔骤然收紧,目光如利刃般死死锁定屏幕,四周的光影瞬间被无尽的黑暗吞没。 整个大殿仿佛凝固在这一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连呼吸都显得沉重异常。 挺拔如松的帝王,此时宛如被困于一片虚无的深渊之中—— 连手指都微微颤抖,喉中那声低沉嘶哑的呼出。 “国都六陷,天子九迁?” 他的声音颤抖,带着从未有过的震惊和难以置信。 历来能够运筹帷幄、洞察天下的睿智头脑。 此刻竟如遭雷击般空白,所有的条理与算计在这一刻彻底崩塌。 宛如沉入无底深渊,思绪无法聚拢。 尉迟敬德、程咬金等一众武将面色骤变,眼中惊恐之色如潮水般涌起。 他们不敢相信眼前的数字,心头翻滚着前所未有的震撼。 尉迟敬德握紧拳头,指节泛白,低声嘶喊: “怎会至此?” “难道朝堂之上竟无人能战?绝不、绝不可能!” “那般繁盛之时,怎会缺少勇将?究竟是什么导致这等局面……” 雄伟的大唐帝国,历经九次迁都的艰辛与磨砺,国都竟六度陷落! 对于长期受边疆骚扰、艰苦历练的贞观时期而言—— 这简直如天方夜谭,荒诞不经,令人无法置信。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铁血与血腥的气息。 秦琼的眼中怒火熊熊,几乎要将手中的长枪握得粉碎。 他咬紧牙关,喉结滾动,低声怒喝: “纵使只剩最后一息,我亦要奋力一搏,撕裂逆贼咽喉!” “我大唐的尊严,岂能被践踏至此!” 朝中文臣面色惨白,惶恐不安,连手中的折扇都握得颤抖。 武将们愤懑不平,满腔怒火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整个贞观朝堂一时喧嚣嘈杂,声势浩大,好似天与地都为之震动。 此刻,一股汹涌澎湃的浓烈杀气从天际猛然涌出,像是翻腾的洪流直冲而下。 朝堂顷刻间仿佛化作血海、尸横遍野的恶罗剎地狱。 雄踞王座的帝王忽然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 其中蕴含着撕裂一切的杀意,如同闪电撕裂黑夜,直击每一位在场之人。 “李隆基!朕若不杀你,愧对大唐!” 李世民的声音洪亮如雷,带着无可匹敌的威严和肃杀之气: “你务必安分守己,蜷缩于时间长河的隐秘之地,” .若此生再无机会重生于大唐,朕将倾尽余生——” “铭记你的名字,刻于龙椅之上,让子孙后代世世追寻,直至——将你彻底剿灭!” “六陷国都之深仇,九迁耻辱之名!你一条区区狗命,又怎足以抵偿!” 众臣齐跪,面色惊惧,齐声呼喊:“陛下息怒啊!” 他,乃李世民,这位历代皆为楷模的帝王,纵然渭水之盟是国恨—— 他仍忍蛰三年,只为待一朝之机,以雪国之恨,彰显高贵骄傲。 那翱翔九天的荣耀凤凰,又怎容许自己精心梳理的绚烂羽翼,被尘世污泥玷污! 天幕画面中。 杨玉环凭借贵妃之位,后世以“祸国妖姬”之名闻名,皆因帝王极宠。 画面缓缓闪烁,每一帧都充满生动细节—— 倾国倾城的佳人轻柔倚在帝王身旁,轻抚锦缎衣襟,眼波流转,似能勾魂摄魄。一 名侍卫入内传旨,宫外车驾已送来新鲜荔枝,果香扑鼻而来,带着热气腾腾的晨露气息。 帝王急拉女子起身观赏,衣袂随风轻舞: “爱妃,朕知你钟爱荔枝,特命人急驰,将新鲜荔枝送到你面前!” “快来一观!” 她接过荔枝,指尖轻拂果皮, 镜头缓缓切换,成千上万匹力竭而死的骏马横卧地上,蹄印深陷泥泞,曾经的驰骋疆场之姿尽数消逝; 无数车架支撑断裂,劳力因饥寒疲惫而命丧路旁,空气中弥漫铁锈与血腥交杂的味道。 一骑笑妃,荔枝送至。 檐角低垂,帝王轻吟浅唱。 舞女随声曼妙起舞,彩袖翻飞,步履轻盈,顾盼生姿,熠熠生辉。 帝王注视舞姿,心神倾注,随手挥动琴曲,将美景与心境合为一体,谱出专属旋律。 “爱妃身着绚丽霓裳羽衣,舞姿翩翩,宛若惊鸿一瞥。” “又似游龙戏水,朕仿佛置身天宫,目睹仙子风采,真美无比!” “此曲以‘霓裳羽衣曲’命名,最为贴切!” 李隆基满面春风,笑意溢于言表,手指轻轻敲击屏案。 天幕继续翻涌,光影交错,宛如历史的长河在虚拟空间中缓缓流动。 【帝王宠爱有加,亲自为其谱写《霓裳羽衣曲》,千年传承至今。】 【诗人手背身后,在帝王与贵妃面前吟唱流传千古的词曲,婉转动人的音律令贵妃轻轻笑出声。】 【唐代文学巨匠李白,曾在宫中担任翰林供奉,受帝王圣旨,专为杨贵妃创作赞美之诗。】 弹幕在天幕上快速划过,仿佛为历史场景加上了无声注解。 【哎呀呀,李白啊!真是大快人心,竟能亲眼见到这位活生生的诗仙!】 【诗人一出现,全身鸡皮疙瘩竖立,他怎能如此神似李白?这演员简直令人震惊!】 【真想按住李白的头,让他在我眼前挥毫泼墨,为我吟诵一首赞美的诗!】 【递诗背诵?】 【若杨玉环被冠以祸国妖姬之名,李隆基又该如何定位?难道他也仅是祸国的败类?】 【究竟是谁将杨玉环推向后宫?她不过命运的牺牲者而已。】 【岂是虚言?】 【初受压力,继而被一国之主尊宠至极,父母兄弟随之显赫,】 【即便圣贤也难免在荣华面前心生贪念。】 【她当时,又岂是单纯被迫?】 【李隆基沉迷逸乐,将庞大帝国置之不理,导致唐朝陷入混乱,百姓饱受疾苦。】 【纵然杨玉环并非完全无辜,但将李隆基所犯之过悉数归咎于女子,也并非公允。】 第402章 看啊!这就是我大唐的风骨——!! 天幕再度拉回大唐,画面定格于天宝十五年。 【唐军遭遇惨败,潼关失守,玄宗皇帝在杨玉环族兄杨国忠建议下——】 【携贵妃姐妹、皇子、公主、皇孙,以及宰相杨国忠和数名亲近宦官,于夜幕低垂时悄然离开长安。】 抵达马嵬坡,唐军士兵哗变,拒绝前行,皇帝不得不下令处决杨贵妃以安军心。 画面缓缓推进,杨国忠与杨玉环众姐妹被愤怒的士卒残酷击杀,但仍未平息士兵心中怒火。 那是一场如潮水般汹涌的败局。 国都二度陷落,家园破碎所引发的哀伤与愤慨,充斥每一寸空气! 无数勇士声嘶力竭,仿佛要将失去家园的痛苦与哀愁释放殆尽。 “杀杀杀!杀妖妃!!!” “战声震天,士气几近崩溃,军队行进寸步维艰。 镜头逐渐拉远,那位拥有盛世容颜的女子,仍温柔凝视远方,她的眸中却添上挥之不去的哀愁与沉寂。 她已知晓答案——命运早已为她安排好轨迹,无论多么努力,也难以撼动历史洪流。 她身后宫殿的灯火映照出微弱的光影,风吹动檐角,卷起地上的落叶,仿佛在为这场历史悲剧低声哭泣。 天幕之上,弹幕依旧滚动,映射出无数观者心中的惊叹与叹息: 【李白!这才是诗仙!竟然在宫中亲笔创作,为帝王与贵妃吟唱千古绝句!】 【真想穿越时空,与他对饮一杯,看他如何把酒临风,挥毫泼墨!】 【杨贵妃美得倾国倾城,她的笑容曾让帝王废寝忘食,却也因她,盛唐陷入浩劫!】 历史与虚拟交错,天幕如画卷般缓缓展开,盛唐的辉煌、衰败与哀愁同时铺陈开来,每一帧画面都散发出沉甸甸的历史厚度。 帝王与贵妃的身影在画面中若隐若现,他们的容颜如盛世烟火,璀璨却短暂; 宫中灯火映照下,长街与屋檐间,影子拉长,映出盛唐的浮华与无奈。 而士卒的哭喊、兵器碰撞的声音、马蹄踏碎石子的回响,好似与天幕上的诗句交织,构成一幅宏大的历史交响画卷。 【十四日晚间,羽林军将马嵬驿层层包围,坚持逼迫唐玄宗对杨贵妃施行“断情正处”。】 【玄宗随即让高力士把贵妃带往佛堂,最终以绞缢的方式结束了她的性命。】 【翌日,亦即六月十五日,玄宗率领浩大的随行军队,自马嵬驿重新踏上逃遁之程。】 【杨玉环,以其尊崇地位封至贵妃,后世常以“误国妖姬杨贵妃”之名指代,终究死于君王无尽的宠溺之中。】 旁白低声响起。 【与土木堡之变时握有兵权的王振迥异,杨玉环不过后宫中一位妃嫔,无力撼动时局。】 【她的陨落,更像是一种象征意义,她仿佛代替皇帝承受了天下对盛唐荣光消逝的普遍感伤。】 【历史所需,不过是一位贵妃,而这位贵妃究竟为何人,其实并不关键。】 天幕之前。 历代众朝皆感凄恸。 确然,杨玉环只是深宫之一员,对政局无任何实质影响。 她不过是历史洪流中一朵微薄浪花,既然她无力背负这场盛世崩塌的悲剧,那么这份重责究竟应落在谁的肩上? 众皆心知肚明——甚至那高喊“诛除妖妃”的羽林军,亦或那些因乱而亡的百姓,也明白其中答案! 无数帝王心头那根紧绷之线骤然绷紧,一阵阴寒自脊尾升起,令人浑身发冷。 皇帝,皇帝! 这两个字,不仅意味着至尊无上的权柄,更凝聚着沉甸甸的担当。 天幕猛然震动,血色小龙发出刺心的咆哮与悲鸣,疯狂在半空翻腾。 【警示!系统侦测到强烈情绪波动,已启动唐玄宗关联支线——名将泪染史册!】 【一、颜真卿一门忠烈!】 画面如同被猛烈撕裂般骤然一转,视野骤亮。 只见一名体格壮硕、肩宽如山、浑身肌肉虬结的胡人男子站在厅前。 浓密杂乱的络腮胡覆盖了半张脸,他鼻翼张开,粗重喘息犹如野兽怒吼。 他双目怒瞪,死死盯着对面的汉臣。 那目光中蕴含着暴戾、羞怒以及被挑衅后的疯狂杀意,好似下一瞬就要择人而噬。 与他对峙的,是披着官服、面容清瘦却眼神如刀的颜杲卿。 两人的气势在空中撞击,竟似能激起无形的火花。 胡人男子怒吼: “颜杲卿,我亲自把你从地方小吏拔擢而上,让你坐镇一方,为我所用!” “我把太守之位给了你,给你颜家脸面,你却敢反咬我一口?!” 他声音粗噪,怒容扭曲,胸膛剧烈起伏,仿佛无法接受有人胆敢当面抗命。 然而,颜杲卿却毫无退却之色。 他的眼中,没有丝毫畏怯,只有仿佛压抑多年的愤慨与凛然不屈的忠烈。 他向前一步,衣袂微扬,声如霹雳: “安禄山!你本是牧羊屠马之辈,出身寒微,是大唐圣上仁心抬举,将你一介番胡破格授予三镇节度使之尊位!” “你本应感恩戴德,忠心报国!” 他的声音愈发洪亮: “待遇之丰,权势之重,世间罕有!” “然而你居然谋逆叛国,妄图以胡马践踏我九州大地!逆贼!你有何颜面存于天地之间?!” 安禄山脸色陡然涨红,额头青筋暴跳,显然被揭穿出身与背叛之事刺中要害。 颜杲卿声音如铁,毫不留情: “我颜氏列祖列宗,皆忠于王朝,从无二心!” “我唯一的遗憾——便是未能亲手将你这乱臣贼子枭首!” 安禄山被说得面皮抽搐,眼中杀意已然沸腾。 “你这老匹夫!你是真找死!” 他怒吼着猛地冲上前去,像一头失控的狂暴野牛,仿佛要直接扭断颜杲卿的脖子。 画面猛然切至行刑场。 两侧人群密集站立,惊呼、抽泣、惶恐声混杂成压抑的哀鸣。 一条粗大的铁链在阳光下反射出冰冷光芒,将颜杲卿的手脚锁死,整个人被牢牢吊在热闹的桥上。 他的身形被吊得笔直,衣袍已被鲜血浸透,但他的目光依旧炯炯,像燃烧的火。 安禄山手持利刃,刀锋寒光闪闪。他狞笑着走到颜杲卿面前,故意让刀锋贴着他的脸。 “敢与本节度使顶嘴?” “我就一刀一刀割你的肉,让你知道什么叫规矩!” 第403章 真乃大丈夫!此等血性,不愧大唐忠烈!! 伴随这声狠戾的低吼,一刀狠狠划下! 皮肉翻卷,鲜血喷涌。 周围百姓惊呼失声,许多人不敢再看,纷纷转头落泪。 但颜杲卿却猛地吐出一大口鲜血,那血沫溅在安禄山脸上,像烙铁一般烫得他眼神暴怒。 尽管血流如注,颜杲卿的神情依然坚若磐石。他喘息沉重,却满是蔑视与愤怒。 “骂的就是你!” 他咆哮:“你这个卑鄙无耻的胡虏逆贼!” “若你安禄山真有胆量,那便当着所有人的面将我碎尸!” 安禄山怒不可遏,却又被他的言辞刺激得无法停止酷刑。 一刀、皮肉被割下,血流在桥面上蜿蜒成黑红之河。 但颜杲卿的声音从未停歇。 他骂得声声如铁,字字如刀。 直到他的声音沙哑、微弱…… 直到生命最后的火光如灯芯一般黯淡,他都没有向贼寇屈服半分。 天幕前,贞观群臣面色铁青,无人说得出话。 过了良久,终于有一位老臣忍不住泪如雨下,声嘶力竭: “真乃大丈夫!此等血性,不愧大唐忠烈!逆贼本该如此痛斥!” 群臣再也抑制不住情绪,如潮的怒吼爆发: “说得对!” “颜兄英烈!” “何惧区区贼胡!大唐儿郎皆应如此!” 声音震彻金殿,许多人已泣不成声,袖子被泪水浸湿。 那种穿透时代的悲意,隔着光幕都能嗅出血腥与铁锈的味道。 没有滔天血仇,没有坚如钢铁的信念,又怎能承受如此酷刑而不屈? 忠烈至此,悲壮至此。 大唐风骨,在血光中显得格外耀目。 李世民双眼缓缓泛起猩红,拳头紧握,指节死白。他似想移开视线,却又强迫自己看下去。 “颜杲卿,”他低声,却沉若洪钟,“朕以你为大唐脊梁。你的忠魂,江山永铭。” 汉武帝也刘彻肃然起身,朝天幕深深一礼: “忠臣之名,理当为朕所敬。” 卫青、霍去病并立,眼眶发红,同时行军礼: “颜兄之烈,马革裹尸者皆当致敬!” 大秦界面上,嬴政目光冷如霜刃,杀意凌然: “胡虏敢如此辱我华夏忠良?若在朕朝,必让其千刀万剐,乱尸喂野!” 无数秦臣沉默跪倒,以此向这位铁骨忠魂表达最高敬意。 天幕再显—— 琅琊颜氏在安史之乱中遭灭族浩劫,三十余口尽皆血染庭前。 画面闪过颜季明被分裂肢体、仍紧咬牙关的凄烈场景。 随后画面切换至颜氏门前。 叛军逼近,火光冲天。 但颜氏老少却无人退缩。 怀抱婴儿的妇人眼中无惧; 垂暮老者挺直脊背; 青年男子浑身鲜血,被按在地上,却扯出一抹悲壮的笑。 他们嘶吼: “颜家不降!” 那年轻人泣血喊道: “我……我只想成为像父亲那样的人……” 他仰天咆哮: “有胆就杀!肉体虽灭,魂魄永存! 吾辈之气节,将刻入所有见证之人心中! 你等逆贼,休想玷污大唐的荣光!” 满门忠烈,于焰火中凄烈陨落。 天幕前,无数观者已泪流满面。 他们捂住脸,却捂不住抽泣; 压抑着,却最终爆发成撕心裂肺的哭号。 大唐的血性,在此刻重新燃烧。 忠烈之气直冲云霄! 李世民猛地紧闭双目,牙关紧绷,似从喉间硬生生挤出几字,每一个字都透着冷厉的讽刺。 “哈哈哈,真是荒唐至极!” “纵然百姓遭遇浩劫,忠义之士依旧以死明志!可我们的天子,他又在忙些什么?” “他与美人柔情缱绻,还妄想着留下一段传世佳话?可笑!不过是个心如鼠胆的懦夫罢了!” 【其后,颜真卿得知兄长颜杲卿及宗族所遭凄惨惨祸,踉跄归家,却只见侄儿颜季明的首级留存。】 【他双手托起那颗头颅,悲愤与哀痛如山崩海啸倾泻。】 【挥笔书下感天动地、泣鬼惊神的绝世名篇祭侄文稿。】 弹幕骤然炸开。 【呜呜,我都绷不住了!这段影像真实得让人心裂!】 【悲意翻涌,泪水像不要钱一样往外掉!那混账安禄山,那昏聩李隆基,真恨之入骨!】 【颜氏一族,忠烈贯古今!彼时河北乱局,许多世族纷纷折腰,唯独颜家巍然挺立,绝不事贼!】 【我还以为颜真卿只是书法大佬,没想到竟有这般铁骨傲风的传奇!】 【你们怕是不知,他不仅性情峻烈,更是安史乱局中叱咤风云的名将,一身刚正,威名远扬!】 天幕前。 “不灭此族,难平吾恨!” 李世民面色铁青,咬牙欲碎。 …… 洪武时期! 朱元璋拍案如雷。 “岂有此理!颜先生的无价墨迹竟被那些海中鼠辈据为己有?他们配吗!” 蓝玉怒不可遏,拱手请命。 “陛下!请准我征讨倭患,以解华夏心头之痛!” 若不让他立刻开战,他似乎气得当场就要暴毙。 …… 天幕之上画面继续。 安禄山举兵谋逆的消息传回长安,李隆基这才不得不承认,那名义上的“养子”已彻底撕破脸皮。 于是,他匆忙调集封常清、高仙芝等名将,仓促征募十万兵马,火速奔赴前线,试图挡下安禄山如破竹之势的推进。 然而,不过半月时间,战况便连遭挫折。 关塞防线频频被撕开缺口,洛阳沦落,军队接连溃退至潼关一线。 封常清与高仙芝虽皆为战功赫赫的统兵名将,奈何这支仓促拼凑的军伍—— 多为市街流民、乞丐浪汉,既无纪律亦无战阵经验,甚至不如乌合散兵。 与安禄山麾下久经沙场的精锐硬拼,在军力无显著优势的情况下,几乎就是送死。 在这种绝望局面下,二将仍能数次稳住形势,构筑起有效防御,其才能已然堪称极致。 战场从无常胜将军,几场失利不足以论英雄。 然而,李隆基心神大乱,听闻败报当即雷霆震怒。 就在封、高两将退守潼关之际,他竟以城池失守之名,直接将二人处斩! “吾等无能!未能替陛下守住洛阳,使狂贼肆虐犯境,我等乃大唐之罪臣!” 话音刚落,刀光已闪。 铡刀落下的一瞬间,封常清与高仙芝泪如泉涌,既痛楚又懊悔,甚至狠狠扇了自己几个巴掌。 他们不是替自己难过,而是羞愧没能护住大唐的山河。 第404章 皇庭虽乱,我等自承其责!君未尽职,我当补位!! 弹幕瞬间如洪潮般扑卷而过。 【我对李隆基此举真是怒不可遏!】 【封常清与高仙芝绝非庸碌之辈,若能让他们彻底整顿军情,或许还能挡住安禄山的叛军锋芒。】 【这等举动倒是利落,却如此恣意杀戮骁将!】 【纵使两度失利,也敢痛下杀手,实乃大唐少有的悍行!】 【若按李隆基这般逻辑推衍,又有何人敢在他麾下担任统帅?】 【封、高二人的累累战功,岂不统统被抹消?】 【至于百姓与朝官,悉数任其自生自灭。】 “真是个王八畜牲东西!” “如此污辱柱石之臣!他凭什么?他凭什么!” 李世民怒焰翻腾,猛然将手中杯盏甩向天幕,声音如裂石震雷。 …… 汉武帝时期! “哈哈!朕最喜那等铮铮铁汉!” “至于那些朕不再需要的臣子,可要记得向朕报备!朕得把他们——留下来!” 刘彻瞪圆双眼,一边怒拍大腿! …… 大秦! “朕实在看不透!培养一名能臣需耗费多少时日精力!” “竟能随便处斩?!” 嬴政的眉峰皱得仿佛能夹住飞虫! …… 天幕之上。 画面宛若长空振翼的孤鸟,在两位大将的尸首旁久绕不散。 继而像被无形力量牵引,冲天而起,飞越浸满鲜血的征战道路,重回那泣血如雨的古都——洛阳。 一声若从九幽飘来的沉吟,将旁白化作古韵悠悠的诗句。 【俯瞰洛城水畔,茫茫众生之中,赴战之士络绎不绝……】 视角沉降,落于城隅。 安禄山麾下对洛阳施以惨绝人寰的屠戮,而坚守的军旅仅余二位无力回天的文臣——李澄与卢奕。 二人皆是刚胆铁骨之士,安置家眷安然离城后,毅然选择留守,誓与洛阳同存共灭! 安禄山可曾把大唐士人放在眼里? 城无主将,我可挺身! 身躯虽弱,魂魄亦能守护故土千载! 然而—— 安禄山毫不迟疑挥刀取下二人头颅,随即命段子光将二人首级在河北诸郡游展示众,以图震慑。 天幕下。 “我大唐的臣士岂容尔等污辱?你安禄山何德何能,竟敢!” “朕绝不会容忍!” 李世民牙关咬得似要碎裂,双眼渗出血泪,盯着安禄山的目光几乎要将其吞噬。 “陛下!臣胸中怒火灼心!那逆贼何时能授首?求天神垂鉴,让臣得手刃此獠!” 程咬金大哭,粗壮手掌重重抹去眼角泪痕。 天幕继续转动。 颜真卿尚沉沦于满门被灭之痛,噩讯接踵而至—— 东都失守,封常、高仙芝死于阵前,忠臣卢奕、李澄亦随之而亡。 同一时刻,段子光率军抵达平阳,手持两位忠臣首级,在街头大肆吼嚣: “谁敢不遵令?便与此二人同命!” 颜真卿彻底怒极,悲恸化作吞天烈焰,理智尽毁。 “岂容尔等玷辱我大唐忠烈!儿郎们,随我,诛此阉贼!” 平阳将士无不热血沸腾,奋勇迎战,竟一举击退段子光军! 颜真卿提刀斩落段子光项颅,将两位忠臣头颅紧拥怀中,血泪交织,他俯身轻触其头上血痕。 天幕下。 贞观群臣双目皆红,却昂首挺立,满是骄傲。 “好男儿!大唐脊梁!” 李世民牙关紧咬,既欣慰又痛楚。 “我大唐儿郎,无论文武,只要执剑,便可斩敌!颜卿之胆魄,令人动容…… 惜哉,朕负天下,致百姓至此!” …… 洪武时期! 于谦泪水滑落,肃然拱手。 “自幼敬仰颜公之刚,今得亲见,更觉心神震动!我必以颜公为鉴,自励不怠!” 朱棣攥住朱标衣袖,眼神灼热。 “兄长,我日后也要如颜公一般!率大明铁骑横扫八荒,使无人敢辱我大明!” 朱标摸了摸弟弟头顶。 “大哥相信你,你能做到。” 朱元璋淡淡瞥了朱棣一眼,鼻间哼声低沉。 朕竭力栽培,又有先生亲授,日后若能接近永乐大帝……也不枉此生。 【天宝十载,洛阳失陷,颜真卿于平原郡举兵讨逆,十七郡群起响应,合军二十万,众推颜真卿为盟帅。】 他们“断安禄山归途,以阻其西犯”,一时“河北驿道再绝,河南固若金汤”,唐廷形势顿起转机。 在万民愤怒的嘶吼中,一幅巨大的盛唐疆域缓缓勾勒而出,往昔的洛阳已被血色覆盖,一枚巨大的“安”字如山般压在其上。 “安禄山!我等如今立在此处!” “若你尚存一丝胆量,便回头与我等决一死战,让世人看看你究竟有何本事!” 在大唐版图背后,河北与山东连成一片的广袤区域—— 倏然被一道如铁壁般的殷红圈层环绕——仿若无数悍将森冷的眼神正死死盯着那里。 潼关之防,本就天险如壁,不可撼动。 而河北这一条原本畅通的后路。 因为颜真卿这个看似柔弱的文臣突然的反击,一瞬就变成了紧勒他咽喉的锁链! 早知如此,当初又何必与颜氏一脉的热血之士结仇?可如今一切悔意……皆再无意义! 安禄山心头猛地一颤,这才骇然意识到—— 他已成瓮中之物,危机正步步逼近。 待潼关守军恢复元气、重整旗鼓之时—— 右后方的郭子仪率大军正昼夜兼程赶来,若继续在前线徒耗兵力—— 就算他真有天神下凡的本领,也难逃死局。 怎么办? 面对东线之乱,面对河北、山东那些拼死不退的血勇之徒,安禄山思前想后,终究不敢妄动。 若西向攻打潼关—— 一旦折戟,他便连唯一的退路都失去。 他的目光最终投向南方—— 江淮水乡。 那里,无疑是大唐最富庶之腹地,粮秣与钱帛占全国半壁之多。 然而因为地处平安腹地,驻军却少得可怜。 破局之道赫然在此! 安禄山顿时欣喜若狂,随即调集十三万劲旅,直扑江淮! 只要攻下江淮,他便可登上帝位,自立为尊! 然而,他全然不知,在那片大地深处潜伏着另一股铁血般的力量—— 其狠烈之名,甚至丝毫不逊于颜真卿。 阴影中的巨兽已张开獠牙,在幽暗的深渊静静注视他靠近。 逆臣安禄山,你畏惧山河两郡的忠烈之士,难道便以为江淮儿郎尽皆脆弱不堪? 第405章 陛下终会遣兵援护我等——!! 天幕再度剧烈震颤,随着血色小龙盘绕翻腾。 画面缓缓消隐,而一行新的墨迹浓重的大字骤然显现! 【张巡!】 灼热的气浪翻卷天穹,轰鸣奔腾,仿佛要将整座城池震碎。 镜头穿越连绵的山岭,迅捷落向睢阳这一抹细小红点,周遭城郭与土地随之变得清晰。 只见一名面容枯槁的士子伏在地上痛哭,泪如决堤,甚至将脚下干涸的土壤浸润成泥。 “粮价全线暴跌……若让那些贼军踏进江淮,城中百姓又当如何?” “大唐气数又将去向哪里……” 旁人劝慰: “何必苦撑?你不过是一县之长,君王都已舍长安而去,你留下又能如何?” “凭什么去死守?” “不可!绝不可退!” “睢阳乃江淮屏障,只要我们坚守不倒,圣上必会遣兵来援!” 他怀揣着坚固如铁的信念,毅然挺身,立于睢阳最前沿。 此志令无数人动容,纷纷响应,但城中兵力本就稀薄—— 终究只勉强集得六千将士,组成一支血性之军…… 这股浩荡至极、席卷大地而来的铁流。 犹如从漠北深处滚滚倾泻的黑色洪涛,震落枯枝、压断山石。 甚至连空气都在巨大的兵锋声中颤栗。 那千军万马震动天地的脚步声,如鼓如雷,带着撕裂山河的肃杀气势—— 正一步步逼近那座富足繁盛却孤悬东南的睢阳城。 城头上的侦骑在风中瑟缩。 当望见地平线那条黑压压的阴影在不断扩大时,嗓音都被吓得发颤。 然而他们心中更清楚。 当那股能够将大地压得低伏的铁蹄声临近城下,他们将会面对的是怎样的绝境。 安禄山麾下十三万精锐雄师! 不是溃兵,不是杂伍。 而是真正经历过生死疆场、从尸山血海中磨砺出来的劲旅。 他们甲光鲜亮,戍旗如林,连行进时卷起的黄尘都仿佛带着压迫人的嗜血气味。 反观睢阳——区区六千守军,兵器陈旧,粮草不足,连战前集结都匆匆忙忙。 若论纸面实力,这根本算不上军队。 只能说是一群被命运逼到墙角,却仍不得不拔刀而立的凡人。 区区六千,对阵十三万,该以何策制敌? 更别提睢阳孤悬一隅,一旦烽烟四起,各道援兵不知何时抵达。 外界粮道尽断,城中粮储本就匮乏,连几个月的支撑都显得奢侈。 睢阳的百姓在城中望着城门,不免心如悬石——若城破,他们的结局不难想象。 撑不了太久。 天幕之下,无数观者屏息凝神。 皇帝与群臣脸色惨白,再无一人能以平静自持。 即便是久经沙场、血战过万死的猛将。 此刻心头也被沉甸甸的焦虑压得生疼。 是啊,该如何一战? 六千如何挡十三万?若换成别的城池,别的将领,只怕还未交锋,士气已彻底溃散。 但假如镇城之将换成李世民那样兵略天纵的天策雄主—— 又或是韩信那等百战百胜的兵仙,此战纵然艰险,仍或许能以奇谋破敌,以胆魄翻盘。 然而,世间能有几人堪比李世民、韩信? 张巡……不仅不是寻常文吏,也不仅不是微末县官那么简单! 他是一个从书卷中走出的士子,却被乱世推上战阵; 一个本该吟诗作赋的学者,却在国难之中提起刀枪; 一个没有任何军功根基的地方官,却要直面十三万虎狼之师的冲击。 这根本不是凡夫俗子能承受的搏命之局! 换作相同的境地,即便封常清、高仙芝等名震天下的勇将—— 那些曾经让吐蕃闻风丧胆、让安西铁骑都肃然起敬的悍将—— 面对人数悬殊至此,亦难逃败象。 军争之道,固然可凭谋略扭转。 但绝不是每一场战局,都能靠奇迹撑起一线生机。 更何况,安禄山手下所带的,是名副其实的强壮兵、骁悍卒—— 是连唐军都忌惮三分的劲旅! 在开元盛世的余光照耀尚未完全消散时—— 无数了解军情者早已为睢阳连连摇头、唏嘘长叹,普遍认定此城终究难以坚挺。 若按常理推算,这城被攻破只是时间问题。 然而,自盛世以来,那些真正通晓战阵残酷、了解兵家的,反倒更能看清这场战斗中隐藏的绝望。 他们在看见张巡挺身而出时,谁不为之震动? 张巡却以血泪书写了自己的答卷。 ——“守不住,那便以命来守!” ——“竖起我大唐战旗,呼喊我大唐军号,不退半步,绝不退半步!” 这些话,不是大声念诵的口号,而是在生死线上用铁与火铸成的誓言。 是一个士子、一个官吏、一个本不属于军伍的学者,在劫难面前发出的怒吼。 他的声音在城墙上回荡,震得将士胸腔发颤。 张巡亲登城垣,抄起兵器,一次又一次扑上战墙。 他的靴底几乎被被血染透,衣甲上刀痕纵横。 然而他从未退缩过半步。他在战火中嘶吼。 他在箭雨里挺身,他在乱军中杀敌,带头撕开敌军阵脚。 他用生命点燃了整座孤城的最后光芒。 “敌人可稍作喘息,我等却绝无停步之理!” “敌军或许懈怠,我兵必须凝神戒备,意志如铁,寸步不松!” 史载:曾有一日,敌军二十余次强攻睢阳,声浪如海啸般接连轰来。 张巡率不到七千之众,却硬生生将敌军击退,打得安禄山军队灰头土脸。 冷风卷走血腥味,卷过尸骸累累的攻城坡道,那些倒下的兄弟已无法闭眼。 张巡看着他们,却只能在心底轻声道—— 战死的兄弟,我已无力替你收敛遗体,就让你化为敌军攻城的障碍吧…… 殒落的亲人,我已无暇为你哭泣哀悼,那未落的泪水就化作凌厉的刀锋,斩向前方的仇敌…… 每一次挥刀都似在与命运争夺最后一线生机。 张巡未臻兵道极境,却以精神震撼全军,将士们在他的血与火的气节中被点燃。 起初,这支军伍疲惫不堪、连举刀都颤抖; 可在血战的淬炼中,他们竟逐渐脱胎换骨,成为敢死不惧的铁血之军。 一月、三月…… 时间像是在铁蹄下碾碎,像是在腐烂的粮仓中发霉,像是在血染的城砖上凝固。 睢阳将士不断折损,但每陨落一人,城外至少会多躺下十余叛军的尸体。 张巡浑身早已血迹斑驳,干涸的血把他的铠甲染成黑红色。 他的眼神逐渐失去焦距,却仍固执地在黑暗中寻找着希望。 他嘴唇干裂,喉咙沙哑,却依旧喃喃重复着坚守之初的信念。 ——“陛下终会遣兵援护我等……” 那是支撑他走过漫天杀戮的唯一光亮。 无论多么渺茫,他依旧相信。 在战火深处,他捧着那份信念,如同捧着大唐最后的魂。 第406章 朝廷不发援兵,我等自当挺身相助!! 天幕之下,光影如沉重的阴云垂落,压得所有观者几乎喘不过气。 李世民再也无法维持往日那种铁石般的沉稳。 他指尖颤抖,以手掩面,整个人如被抽空了全部力气般瘫坐在龙座上。 那一瞬,他不再是统御万邦的天可汗,只是一位痛失忠烈、愧对将士的老人。 他的肩膀剧烈起伏,泪水如暴雨般倾泻。 顺着指缝滑落,滴在金灿灿的龙袍上,溅起细微的声响,却比雷霆更刺心。 “朕的将士啊……朕的儿郎啊……” 他声音嘶哑,像是喉咙被无形的痛撕裂: “那李隆基,实乃豺狼心肠之徒!那李隆基……果真是豺狼之辈!” 言辞之中不仅有怒,更有深深的恨与悔。 那不是对敌人,而是对自家江山中出现的败类、对百姓与将士无辜承受的苦难。 尉迟敬德脸色惨白,满身铁骨在此刻也不由颤了一颤。 他与李世民共经无数生死,但从未见过君王这般失态。 然而他心中明白,这份悲痛并非空穴来风。 数月已过——若朝廷真打算救援睢阳,援军早该抵达。 如今迟迟无兵可见,只能说明: 朝廷自身已陷泥沼,连保存自己都困难,又怎可能调动大军驰援? “陛下!” 一声震动金銮殿的吼声传来,是程咬金。 他双眼布满血丝,胸膛起伏如雷,早已按捺不住心中翻腾的怒意: “朝廷不发援兵,我等自当挺身相助!” “老程心中难安,那些倒下的……皆是我大唐无比珍贵的英魂啊!” 话音未落,只听到“砰”的一声——大殿中的案几已被程咬金一掌拍得粉碎。 木屑四散,他的手掌流着鲜血,却浑然不觉,像是一头即使头破血流也要冲向前线的老狮子。 然而李世民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比的愤怒与无奈: “朕岂是不愿出手?岂是你们能随意揣度!” “若朕真有余力,难道会容那李隆基狂徒为祸?莫在此……触怒于朕!” 他重重一拍御案,巨响如雷霆,震得周围甲胄作响,空气中像是腾起滚滚杀气。 李世民的眼中血丝密布,几乎噬人。 那是不甘,是愧疚,是挣扎,是一个帝王在无力面对国破家亡时,被迫承受的折磨。 …… 汉武帝时期! 刘彻缓缓闭上双眼,深深叹息,他的声音沉稳却充满重量: “此群勇士……皆可称盖世之杰,胸怀忠烈之魂,已凝为怒吼的雄狮。” 言语落下,大殿侧影中,两位大将军——卫青与霍去病——悄然起身。 他们看到睢阳的处境,看到那些孤城之上的将士以血为盾、以骨为城,心境复杂难言。 刘彻沉声道: “朕欲听卫、霍二人之策。若你们亲临此战,可否稳胜?” 霍去病眉头深皱,年轻的脸庞难得露出犹豫,他沉思良久,方才低沉作答: “能战,但……只能如此。” 卫青亦紧抿双唇,点头沉声补道: “此战虽可应,但胜负难言。因敌势太盛,而守军太孤。” 这是大实话,是两位汉代战神的共同判断。 换作他们亲临睢阳,他们最多能撑得更久、杀敌更多,却无法改变“以六千对十三万”这一绝境本质。 张巡以一县之令之身,所能做的,已经超越常人认知。 大秦! 始皇嬴政俯瞰天幕良久,终是缓缓吐出一句: “好将领。” 他的眼神中罕见地浮现出深深敬意——那是对一个陌生时代、一位陌生守将发出的由衷赞叹。 …… 天幕光影再次流转,时间向前推进。 数月前,睢阳守军面对的,是十三万敌军的重压。 而——他们挺住了。 数月后,更残酷的考验降临—— 粮绝。 食物之于生命的重要,自古便是铁律,容不得丝毫侥幸。 最初,城中开始削减口粮。每个兵士每日只能得到一小勺米,米粒在铁盔中滚动,轻得几乎听不见声音。 有人忍不住饥饿,偷偷啃树皮;有人煮草根,熬出一锅苦涩的黑汤。 六个月、七个月…… 粮尽之后,守军开始捕雀捉鼠;再之后,战马一个个被牵出马厩,成为填补饥饿的最后屏障。 八个月、九个月…… 有一天,一名将领再也无法撑起手中的长刀。 不是死于敌军的利刃,也不是倒在战场厮杀中,而是在短暂休整的夜里,被无声的饥饿悄然夺走了生命。 他走得没有声响,就像被黑夜悄悄吞没。 那一天,睢阳城头的哭声震天动地,无数将士跪在城墙上痛哭。 “他没有战死……却活活饿死了……” 有人捂着胸口号啕,有人猛捶地面,有人发出绝望的吼叫。 那一刻,士气几乎在悲泣中崩塌。 ——陛下,我军气力殆尽…… ——援军……还会来吗? 张巡倚靠在城墙阴影下,他的肩膀微微抖动,用手死死按住双眼,不让泪落下来。 可他再也掩饰不住了。 泪水静静从指缝滑落,落在盔甲上,烫得像火。 如何守?如何撑? 是该放弃吗——? 他从未如此动摇过。 天幕之下,各位英杰无不眼眶湿润。 他们隔着千年,以旁观者的角度尚且心碎;那真正活在那一年那一城的人,又是承受了怎样的人间炼狱? 太绝望了…… 无数智者心中皆隐隐猜到某个可能—— 援军……可能再也不会来了。 但无人敢将这一残酷真相说出口。 诸葛亮轻轻摇动羽扇,掩住眼角的湿润。 他不愿再看,却又无法转开目光。 最终,他从胸腔深处发出一声漫长的叹息,仿佛叹出了三个时代的沧桑。 …… 就在这孤城欲泣、天幕欲碎之时。 城墙一角,一道轻柔的身影缓步而来。 那是一位纤弱的女子,她步伐轻盈却坚定,衣裙在风中轻轻摆动。 她看着张巡那被血与泪刻满沧桑的侧脸,眼中闪烁着柔软而不屈的光。 “郎君……” 她轻声呼唤,声音如微风般温柔。 “我虽柔弱,不得随你上阵杀敌…” 她伸手抚上张巡沾满尘土与血迹的发,“但我愿以自己的方式,为你分担。” 她的眼中带着哀伤,却比钢铁还坚韧。 “只盼你……莫再伤心难过。” 在那一刻,仿佛所有的残酷、所有的饥馁、所有的痛,都因她的存在而有了一个温暖的去处。 张巡缓缓抬头,看向她,眼眶再次湿润。 这是整个睢阳城,最柔,却也最强的一抹光。 第407章 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命运逼成了无路可退的亡魂——!! 踏入八月。 酷暑夹杂着腐败的血腥与尸臭,在睢阳城内弥漫得无孔不入。 粮仓早已空荡,只剩几只干裂的粮袋随风轻轻晃动。 好似在嘲笑城中早已枯竭的希望。 在这样的绝境下,主将张巡为了稳住摇摇欲坠的士气—— 为了让每一个士兵明白他们并未被遗弃,他狠下心肠,毅然决然地亲手处死了陪伴自己多年的侍妾。 那名女子曾在无数寒夜为他添衣生火,曾在战事频仍的日子里默默相伴…… 与此同时,太守许远也狠下决断,挥刀斩杀了自己多年的家奴。 他面无表情,好似灵魂已抽离身体,唯有眼角的泪水不断滑落。 雨点突然间倾盆而下,如同天怒的宣泄。 从巷道、屋檐和破碎的城砖间流淌而下。 顺着士兵的脚边蜿蜒扩散,如同血河般染红整个睢阳。 他们眼眶里流淌的,已不再是泪水,而是血雨般刺痛、绝望的浊红。 若非被逼到死境,又有谁愿意堕入噬人的深渊? 谁甘愿在活着与死亡之间,被迫做出如此残忍的选择? 张巡与许远站在雨中,肩并肩沉默着。 血水与雨水在他们脸上纵横交错,模糊了他们的表情,让人看不清他们究竟在哭,还是在笑。 那种复杂到极致的悲痛,已不需要语言来自我解释。 再回到城墙之上时,安禄山的大军远远看见—— 睢阳的战士们仿佛已经化为非人的怪物。 他们步伐稳重,却带着不属于凡人的狂热; 他们双眼赤红似血,仿佛点燃了不灭的怒火; 他们的身形干瘪,却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 这些战士已不再是普通人。 他们被饥饿、绝境与血腥打磨成了疯狂的杀戮之刃。 敌军冲上来时,他们如同嗜血的狂兽般扑上前去。 即便兵器折断,也会张开牙齿咬住敌人的喉咙—— 用最原始的方式撕裂、撕碎。 敌军士兵几乎是被吓傻的,他们从未见过如此骇人的景象。 睢阳……已经不是人间,而是炼狱。 天幕之前。 李世民眼眶赤红,像野兽般挣扎着向前冲,他的声音撕裂喉咙,嘶喊得几乎昏厥: “朕的将士……朕的百姓……够了……已经够了!!” 睢阳城内的惨剧不仅源于饥荒。 为了稳守城防,为了让士卒专心抵御外敌。 一个月前为了避免粮草耗尽而叛乱,负责守城的勇士们被迫采取极端措施—— 他们对城中所有老弱病残、妇孺下手,三万余人倒在了血泊之中,化为灰烬。 那一天,血水顺着街道流淌,连雨水也洗不净。 然而,即便如此残酷,仍无人敢开启城门,让敌军踏入这座城池。 因为只要打开城门,所有苦难、所有牺牲都将前功尽弃。 在这绝望的日子里,民众蜷缩在各个巷角、废屋与破瓦之中。 面色苍白,眼神空洞,仿佛灵魂已经被折磨得只剩一具躯壳。 每当饥饿难耐的士兵踉跄着扑向人群时。 那些民众便像受惊的野兔一样四散逃窜,哭喊声、脚步声混作一片。 可他们的力气已经被饥饿抽干,往往跑了没几步便跌倒在泥水里,被拖拽回去。 士卒饥肠辘辘,百姓也同样饥饿难耐——在这种情况下,又有谁能逃得掉? 又有谁有力量反抗命运? 风在城中呼啸,吹散了血腥,也吹散了最后一丝人性。 众人泣不成声,那种压抑到极点的哭号。 仿佛从胸腔被撕裂的深处迸出,声音嘶哑而绝望。 城中所有幸存者,无论是吞噬者还是被吞噬者,都在这场无法逃离的浩劫中痛苦挣扎。 然而,只要有人被逼至绝境,精神彻底崩坏—— 想要冒死冲向城门试图逃离这座炼狱般的睢阳—— 周围的百姓立刻会爆发出近乎疯狂的反应。 他们如受惊的野兽一般蜂拥而上,有的人双拳乱挥。 有的人抽起地上半湿的木棍,有的甚至直接抓起瓦砾和砂石砸向那试图逃亡者。 所有人情绪崩溃,大喊大叫,声音嘶哑,近乎撕心裂肺: “岂有此理!他竟敢妄想打开城门?” “引贼入城?他难道不记得张将军对睢阳的恩义与守护?” “不记得这些日子里,是谁用最后的余粮供我们活下去的吗!” “我家的大郎还在城墙上奋勇杀敌,他从未退缩半步!” “我这老身虽老朽无力,不能为睢阳出兵,但绝不容有人拖累将军,让睢阳的血白流!” “杀了他!留他也是祸害!” “此人体力强健,气血旺盛,用来献祭张将军也不失为忠义之举!” 那被扑倒在地的人往往拼命挣扎,嗓子嘶喊得像破碎的笛声。 可他越挣扎,越激起周围人无处宣泄的愤怒。 有人狠狠踢在他的肋骨上;有人抓住他的头发往泥中猛按; 有人在歇斯底里的恐惧与愤怒驱使下,抄起锋利的碎瓷片在空中乱挥。 所有的一切混杂着雨水、泥浆、血腥、哭嚎、嘶吼,交织成一幅绝望到无法直视的图景。 杀与不杀,在此刻已经不是善恶,而是求生。 一个被逼到绝境的小镇,一个饥饿得快要疯掉的城池,整个睢阳已彻底脱离凡俗的尺度。 那些围殴者的眼睛里不再有仁义、同情、道德,只剩下饿得发抖的双手,和求生的本能。 甚至有人边哭边打,嘴里反复喊着: “对不起……对不起……可是不能放你出去……我们不能死……睢阳不能亡……” 地面泥泞,被鲜血染成暗褐,雨水不停冲刷,却冲不去这座城池积累的绝望与残酷。 有人悲恸落泪,有人痛苦而语不能发,有人仰望天幕,只觉心如被利刃割裂。 那是一种跨越朝代、跨越时空的痛—— 一种对守城之人最后尊严的悼念, 悲何其甚,痛何其深! 无论是杀伐、是牺牲、是挣扎、是疯狂,所有的一切最终都被浓缩成了一个最悲凉的事实—— 睢阳城里,没有一个人是罪人; 但他们每一个人,都被命运逼成了无路可退的亡魂。 第408章 悲从何来?叹因何起?张巡困守整整十个月啊!! 叛军攻入睢阳,尘土与血腥混合成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好似连空气都被凝固成铁锈般的颜色。 嘶吼、哀嚎、兵刃碰撞的声响倾泻在破碎的街道之上,火光吞噬废屋。 焦木与破瓦在烈焰中发出劈啪声,如同城池最后的哭泣。 数名叛军粗暴地拽住张巡残破的铠甲,将他从满是焦土的地面上拖起。 鲜血沿着他的下巴不断滴落,混杂着灰烬,在地面上绘成一道暗红的痕迹。 他的嘴角裂开,鲜血与泥土糊成一片。 叛军首领怒声呵斥,抬手狠狠撕扯他的下颌,想要从他的口中搜出所谓“隐藏的秘密”。 然而—— 在火光映照下,众人却只看见几颗残缺的牙齿孤零零地留在血肉模糊的口腔里。 那些牙齿早已被十个月的断粮、硬粮、甚至树皮和皮革磨得稀碎。 张巡曾经以钢铁般的意志咬紧关口,如今却只剩下这凄凉的残迹。 他胸膛起伏微弱,仿佛随时都会断气。 这位守城十月、以身作烽的将领,竟在此刻强行从叛军的束缚中挣脱半寸。 他脊背挺直,伤口鲜血喷涌,却依旧一步不退。 他抬起头,面容布满战火留下的裂痕,如同一尊濒临碎裂的石雕。 他的目光越过叛军、越过断垣残壁、越过那片已被血色染红的地平线,落向遥远的方向—— 长安所在的天穹。 那里,是皇城,是大唐的心脏。 张巡缓缓跪下,双膝落地的瞬间,溅起一片血泥。 他的身体已虚弱到几乎支撑不住,可他仍拼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长安的方向,重重叩首—— 那声音沉闷,却又带着撕心裂肺的忠烈。 “臣……心怀愧悔……” 他声音嘶哑,几乎只能听出破碎的气息。 可那铿锵的意志却清晰地穿透所有人的耳膜: “未能护住睢阳……生前未报陛下厚恩……” 他的眼眸深处,悲、悔、恨、忠,全部汇成熊熊烈火。 “死后——愿化厉魇,吞噬逆寇!!!” 话音如刀劈长空。 然而,也正是在这句话落下的刹那,他再无呼吸。 叛军首领本要挥刀斩下他的头颅,可刀锋刚抬起,他竟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那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他感到,有什么东西在死去的张巡体内燃烧、涌动、咆哮,仿佛一头随时会把他吞掉的凶兽。 刀几乎握不住,手臂发麻,连周围的叛军都被那股凛然杀气惊得倒退两步。 可是——天地的讽刺就在此刻降临。 张巡英魂未散三日,大唐援军,便准时抵达睢阳。 仅仅用了一个月——整个河南故地再次回到大唐掌控之下! 将士们踏入这座被鲜血浸透的古城,看见的却只是一片死寂。 残破的城墙仍顽强竖立,好似在无声地诉说十个月的苦撑。 城中遍地白骨、焦尸,那些是曾经与张巡并肩到最后一刻的军民。 如果这些冤魂能得知援军终究赶来,或许—— 哪怕只有一丝微弱的安慰,他们也不会在黄泉路上那么孤单。 悲从何来? 叹因何起? 张巡困守整整十个月! 靠着树皮、兽皮、战马、草根维持生机,靠着一腔热血与忠魂支撑城池不倒! 若天道能再赐他区区三日,他就能亲眼见到希望降临! 但偏偏—— 一切偏偏差了这三日! 天幕突然震颤,一阵低沉的嗡鸣自虚空深处荡起。 在众人不可置信的惊呼中,一条血色小龙从张巡尸身上激射而出—— 破开枷锁,撕裂空间,直冲时间长河的最深处! 那是忠魂凝聚的大唐气运! 是以命相搏的烈烈愿力! 龙吟震碎云霄,响彻已被攻陷的睢阳城! 随后,又有数条金龙从虚空浮现,盘旋于张巡的遗体上空。 它们俯视着这位力竭而亡的守城将军—— 发出低沉、痛楚、悲戚的哀鸣,好似整个大唐都在为他哭泣。 “看见了!看见了!!” 不知是谁带着颤抖的哭腔吼出声。 “大唐救军已近在咫尺!你的坚守不是徒劳!” “正因你,大唐之气运仍得以延续!!” 城破后侥幸存活的残兵哭得撕心裂肺。 张巡的眼皮已合上,可就在众人哀声不断之时—— 他的嘴角却仿佛奇迹般轻轻扬起——那是一抹释然的笑意。 他好似在说: ——我,看到了…… 下一瞬—— 龙吟直震九霄! 天幕大开,如同为他铺就通往英灵殿的金色道路。 无数光辉倾泻而下,照亮睢阳破碎的大地,也照亮了一位将军不朽的忠魂。 【历朝帝王若有意愿,大可向张巡、封常清等英魁名将,送上邀约。】 此刻天幕璀璨,金龙盘旋,如同跨越千秋万代的号角在呼唤沉眠已久的英雄。 金光荡漾,每一寸光辉,都牵动诸帝的心弦。 金龙辉映,千秋不灭。 无数帝王的影像映照在光幕之上,他们眼中或震撼,或喜悦,或狂热—— 却无一例外都被这突如其来的“英魂招募”震得热血沸腾。 “嘶——那可是真正盛唐之名将!” “若李隆基不愿重用他们,实在难以置信……” 诸帝齐声起身,衣袍激荡,神情像极了在战场上听到胜利号角的将帅,喜态溢于言表。 …… 汉武帝时期! “快、快!朕朝思暮想,终于等到此刻!” 汉武帝刘彻猛地站起,龙案被他震得微微弹起。 他眼中仿佛燃着恒久不灭的战火,胸腔剧烈起伏,整个人年轻了十岁般。 “天佑汉室!实乃大喜!” 他反手抽起御笔,险些把墨砸翻。 “立刻起草诏书!立即执行!!朕要亲笔写下招募之令,绝不可拖延半刻!!” 他激动得仰头大笑,狂气与豪迈并存,甚至忍不住狠狠拍了一下大腿,声音清脆,宛如战鼓炸响。 群臣面面相觑: 陛下……这是高兴得连龙体都忘了吧? …… 大秦! “真乃将星!将中魁首!” 嬴政从座上猛然起身,眼神炯亮,呼吸甚至有些急促。 大秦铁血之气,在他周身若隐若现。 “朕正为王翦之后后继无人而忧。” 嬴政握着扶手的五指微微用力,古木发出沉闷的呻吟声。 “如若能网罗此辈英杰,便可立解朕之危局!” 他脚步急促,却步伐稳健,大步走向御案,一把抓起旨卷。 “扶苏!” 年轻的太子赶忙上前。 “马上拟旨!务须动之以情,使他们心折!” 嬴政言语沉稳,却带着压抑不住的激昂。 “大秦能否更进一步……全系于此!!” 满殿文武齐声应诺,心潮澎湃。 第409章 那属于朕的,属于贞观荣光的大唐啊——!! 洪武时期! 朱元璋坐在龙椅上,手已忍不住伸向案上一卷招贤文书,动作带着几分急切。 他在众武将注目下,不害臊地清了清嗓子。 “我大明虽不乏骁勇之士,可英才如珍宝,多多益善!” 他说得理直气壮,仿佛天下英杰都是他未来的麾下兵马。 “我大明富庶,又岂会吝惜供养贤能之资?” 朱元璋说着,眉毛都笑弯了。 他顿了一下,忽然补上一句:“我无他意啊,不信可问老四!” 被点名的朱棣正喝茶,被吓得差点呛住,抬头一脸懵然,只能硬生生接话: “父皇说得极是!” 众臣强忍笑意。 于谦满怀期待:“臣久仰张睢阳之名,若能得见其风骨……此生无憾。” 蓝玉、徐达等人对视一眼,眼底闪过无奈: ——陛下这是想把历朝名将都收入麾下啊? …… 贞观时期! 因承百姓无尽虔心所化的愿力,李世民方才未被悲愤噬心。 天幕光辉落下,那份跨越时空的“招募界面”浮现。 李世民拂去肩头灰尘,身姿虽疲,却仍如天柱一般挺立。 他缓缓抬手接过那份金光闪耀的聘书。 长孙无忌、房玄龄等人快步赶来,一面搀扶,一面焦急劝道: “吾皇万安!臣等可为陛下拟定最优礼遇,以招揽天下英杰!” “陛下须保重龙体,此事不可急……” 李世民轻轻阖上双眼。 片刻后,他松开搀扶的手,淡淡道: “不必。” 短短两个字,却如万钧雷霆,震得群臣面露震惊。 李世民抬起手指,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在金色聘书上挥洒笔迹。 鲜血落下,化作光芒,笔迹苍劲而决绝。 随即,他抬手一送。 ——嗡!! 金龙腾空而起,利爪紧攥聘文,尾部摆动间激起璀璨的光浪,一头钻入时间裂缝,眨眼无影。 …… ——回到张巡 就在张巡意识即将湮灭之际—— 天际突然爆响百道龙吟! 无数金龙破空而来,金辉铺天盖地,如大旱逢甘霖般倾洒在他身上。 暖意涌遍全身,他几乎以为自己重获新生。 疲惫、饥饿、伤痛……统统在光辉中如冰雪消融。 一卷金色的聘书,在光中缓缓于他面前展开。 字迹飞扬,气势恢弘,好似每一个字都是历代雄主的意志凝成。 龙影浮动间,一道沉稳的声音仿佛从苍穹降下: “随意挑选吧,我还赶着送下一份呢。” 说罢,金龙摆尾,急匆匆飞走,像是还要跑遍千秋万代。 张巡怔住了。 他颤着指尖,轻轻触向那份宛若天火铸成的金色文书。 上面密密写着—— 秦皇的诚邀、汉武的礼聘、唐宗的亲笔、明祖的渴求…… 每一行字,都沉甸甸得像能压断人的心脏。 他喃喃低语: “我一介县吏……怎敢奢望名君垂青?” “此或是天机误算,对我些许高看……实乃虚誉。” 他的声音渐渐发颤。 “我的归宿……应当埋骨于那片属于大唐的古老大地……” 泪水滚落,他望着那耀眼的金芒。 那光辉既炽烈又温暖,却也让他不敢,也不愿伸手去触碰。 那是另一个时代给他的荣耀, 而他心中永远只有一个归宿—— ——盛唐。 朦胧的视线里,张巡只觉得天地仿佛在眼前轻轻震颤。 原本被血雾与烟尘笼罩的世界,突然透进了一束异样的金辉。 这道光来的太突兀,他的瞳孔一瞬收紧,胸口随之一紧,疲惫至极的精神竟像被惊雷炸醒。 他强迫自己抬眼,视线穿过残垣断壁、火光残烬。 一张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的金箔似乎从天幕下坠,停在他面前的半空。 其上,鲜红的大字犹如烈焰,在金色底纹间跳跃着不可忽视的威势。 那些血色的字笔力沉雄,好似每一笔都是皇帝以铁血意志写下,饱含着不可违逆的召令。 “朕的将士,回到朕的麾下吧!” “重返大唐!回到那最初的盛世!” “那属于朕,属于贞观荣光的大唐!” 那声音仿佛从九天之上倾泻而下,带着古老帝王独有的威严—— 穿透血战连年的绝望,撞入每一个濒死将士的心口。 好似连天地都为之震动,连风都暂时静止。 那一刻,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们本已陷入死亡前的麻木。 疲惫的神智几乎要沉睡,但看到这道圣旨。 他们的眼睛在瞬息间重新燃亮—— 那是属于绝境中被重新点燃的希望,比火光更灼热,比刀锋更锐利。 有人喉间发出一声破碎的呜咽,却带着颤抖的狂喜。 他们奋力伸手,哪怕指尖已冻僵、血肉模糊,也要死死抓住那封召书。 那不只是一封信,而像是从深渊边缘伸出的天梯—— 是一份属于战士的新生誓约,是太宗皇帝亲手点燃的最后火种。 “太宗陛下!” 声音在破败的城墙上回荡,带着将士们近乎疯狂的敬意。 大唐的士兵骨子里最深的信仰,就是太宗二字。 对他们而言,太宗皇帝的召唤,是所有荣耀的终点,是最高的褒奖。 其他帝王再如何名震天下,也只能望其项背。 开什么玩笑,那可是太宗! 张巡的心脏狠狠颤了一下。 他抬头望向天空,火光中,天幕缓缓展开—— 云雾飘散,黑暗退让,好似有一轮崭新的日升正在呼应太宗的声音。 残月高悬,如同皇者之眼俯瞰大地。 一种久违的热血在他胸腔炸裂开来! 自睢阳城陷入存亡危局以来,他几乎从未感受过这样纯粹的激荡。 那是一种足以与生死匹敌的喜悦,让他好似重新找回曾经那个“以一城之地,可抗百万雄兵”的自己。 “陛下……末将,立刻前来听命!” 他的声音嘶哑,却无比坚定,像是用生命在吼出最后的忠心。 …… 天幕画卷再次铺开。 取而代之的是另一处战局。 旁白如同天地的叙事者,声音低沉而稳重: 【恐怕无人料到,那支曾被视作绝望象征的安禄山后军,竟由一名铁血文臣颜真卿死撑至今。】 镜头一转,河山间两道天险的关隘映入眼帘。 狂风掠过,战旗下的鸢尾纹章猎猎作响。 二十余万甲骑已严阵布列,刀枪交映寒光。 这像是两条欲吞天地的钢铁长龙,横亘于大地之间。 军阵肃杀,气血冲霄,那是大唐最后的脊梁在支撑。 安禄山的退路,已完全被这两道铁壁锁死。 画面再变。 江淮大地,本被认定必将陷落的区域,却在一个文臣的意志下,诡异地燃起了新的生机。 那人——正是张巡。 他身后没有强大的兵力,没有雄厚的补给。 粮草濒绝、城池残破、援军不至—— 但他依旧用那单薄的兵力硬生生牵住了安禄山最精锐的十三万骑兵。 那不是战术,那是纯粹以血与骨筑成的意志。 无论多少次攻城,无论多少次濒死,他都屹立不倒。直至生命的最后一刻,他都没有退缩半步。 这是属于大唐的奇迹—— 颜真卿在北面以血肉为盾; 张巡在南面以孤城为矛; 二人竟以文臣之身,撑起了整个大唐崩塌的军势。 他们成为安禄山无法预料的噩梦,却成为大唐衰落边缘最耀眼的曙光。 只要潼关那边的主力军稍稍回过神,三路齐举,安禄山必定会坠入无可挽回的深渊! 然而—— 天幕微微震颤,仿佛预示着后续的异常。 旁白的语气渐沉: “可是,连所有人都信赖的潼关天险……也意外出现了裂隙。” 第410章 潼关乃朕之根基,岂容久守?! 这两名意外崛起的文官,于安禄山而言,简直是从天而降、完全无法预料的梦魇; 但对在乱世濒临崩塌的大唐而言—— 他们又是最黑暗时刻中骤然点亮的两盏烽火—— 是从绝望裂缝里刺出的、最耀眼、最坚决的回击曙光! 颜真卿守住河北门户,像一根插入敌军咽喉的铁钉; 张巡在江淮死磕十三万叛军,好似以血肉铸成的一道天堤。 两人一文一武,一刚一柔,却在乱世中展现了同样的坚韧、同样的血性、同样让敌人胆寒的决绝。 只要大唐主力能够在潼关重新振作,只要朝中不再被昏庸与动摇牵制—— 只要三路铁骑同时发力,向洛阳合围推进,安禄山就会从此踏入他再也无法回头的不归之路! ——但这世上最大的险固,也往往会因最愚蠢的一念而漏洞百出。 就连那被无数兵家誉为“天设之险、万无一失”的潼关—— 也在命运的某一刻,出现了令人匪夷所思的裂缝。 天幕画面猛然一转。 金色垂旒轻轻摇曳,冷风透过殿门直刺而入。 君臣之间的阴影落在地面,仿佛一道压在历史喉口上的裂痕。 一名身披锁甲、背负沉重责任的大将军傲然而立。 其肩宽如城墙,目光沉稳如山岭。 然而就在听到圣旨的那一瞬,他那原本如铁板般的脊背却仿佛遭到一股无形巨力的压迫—— 竟不可抑制地微微弯下,似乎连天地都与他一同沉重起来。 他额角青筋暴起,声音哽在喉间: “陛下……命我……出关作战?” 此人,正是镇守潼关、被朝野寄予厚望的大将军——哥舒翰。 在安史乱起前,他镇西多年,曾以铁骑横扫吐蕃边军。 是那种只要立在城头,敌人便不敢妄动的真正名将。 可如今,他却被逼至如此境地。 他本非此位第一人选。 若非唐玄宗李隆基昏聩一时,竟对封常清、高仙芝两位久镇潼关的老将横施冤杀,使军心动荡—— 大军无主,才导致哥舒翰被仓促提上火线,顶替两位宿将的位置。 他接掌潼关时,上下一片惊惶。 可他坚持“坚壁清野,以静制动”之策,以半年的时间,将二十万将士训练得如铁桶、似长城。 只要他继续守,洛阳安禄山必先疲惫; 只要他不被动摇,那场至关重要的战略对峙,就将在大唐一方稳稳落下胜势。 更何况此刻的战局,已有奇迹般的曙光: 东北方向,颜真卿孤军死守,宛如一堵山海关外的铁壁,目光如炬,屹立不动; 江淮方向,张巡以数千残兵吞噬十数万敌骑,用血肉换来迟滞敌军的时间; 而在潼关,则由哥舒翰凭借二十万精锐静观全局,只待叛军露出破绽便一剑命中要害。 这一刻本应成为扭转乾坤的关键节点。 然而历史偏偏选择以最荒谬、最令人窒息的方式展开。 李隆基,以他那固执己见的自信和早已失真于现实的“天子骄矜”,用一纸圣旨,将这一切推向深渊。 他突然下令督战。 甚至连宦官都被派来监军催促,以一种几乎粗暴、近乎羞辱的态度—— 强迫哥舒翰放弃已经开始奏效的战略体系。 当第一道催命般的圣旨尚未退出殿门时。 而第二道更急迫、更蛮横的旨意又接踵而至。 好似要将“速速出击”四字烙印在哥舒翰的骨头上。 逼迫之意,昭然若揭。 李隆基的潜台词清晰得不能再清晰: ——潼关乃朕之根基,岂容久守?! ——朕要看到胜利,要看到东征,要看到捷报! ——你哥舒翰,必须马上出兵! “出关迎敌”的命令如同一把巨斧,将哥舒翰苦心经营半年的防线一刀劈开。 “这是质疑人家的能力……这已经不是指挥,是绑架!” “哥舒翰可是响彻史册的大将!不是你宫里的舞姬!” “当年连吐蕃都被他打得闻风退避,你李隆基哪来的脸教他打仗?” 弹幕如洪流般滚滚而出,怒火与嘲讽层层叠叠: 【我靠!李隆基这是犯病了吗?】 【这不是乱指挥,是乱来!】 【历史上多少名将死于这种愚蠢君王……】 【哥舒翰是铁,玄宗是锈,这铁都要被腐蚀了!】 就在屏幕与画卷交织的怒火中,哥舒翰那唇角微颤的表情被无情定格。 他的眼中没有恐惧,只有深沉到近乎窒息的痛。 他不是怕战。 他是怕大唐失去最后的机会。 怕他此刻妥协的那一步,会成为帝国的万丈深渊。 可他是臣,不是王。 命令如山,他只能俯首。 历史,就是从这一刻开始倾斜的。 …… 天幕之前。 李世民本因得数名骁勇猛将而眉头稍展。 然而不过片刻,他的神情再度阴沉如初,杀意汹涌翻腾,陡然攀至极点。 “李隆基!朕之大唐,竟落得与你这般人物掌权,真是晦气至极,八代辛酸仿佛尽数凝聚于你一身!” “若你这脑壳里尚有半点清明,不妨替朕好好吐出来!” 张巡、封常清、高仙芝三人,被尉迟敬德、程咬金等几位豪迈粗犷之辈调侃戏弄,上下其手,左戳右点,引得三人又怒又羞。 正当他们尴尬难堪之际,忽听到声响,立刻抬首,连忙借机摆脱。 “太宗陛下……” 众人齐声开口,语调中竟带着几分哽咽,仿若孩童向父亲倾诉委屈,那目光里闪烁着困惑、迷惘与深深的不甘。 “陛下登基之初,三十载励精图治,广纳直言,使得大唐气象万千,百姓生活之富足,更达前所未有之境。 可惜,自从奸邪乱政之后——” 李世民不由自主转身,却正好撞上几位忠臣那哀戚迫切的眼神,心头烦闷更甚。 臣子尚能看穿的问题,难道皇帝自己还不明白? 所谓“奸佞当道”,不过是托辞罢了! 真正的症结,在于帝王心浮气躁,昏聩视事,让小人趁虚而入。 若非君王自身昏庸,忠臣又怎会被视作扰乱朝纲? 岂能把责任推诸他人? 论至秦始皇? 呵!若始皇帝尚在,就算扶苏再有胆气,也绝不敢轻举妄动! 在李隆基明里暗里的施压下,哥舒翰只能悲愤地“捶胸含泪”,于六月初四被迫领军离开潼关。 接着,在六月初七的灵宝之战中,大唐二十万劲旅惨遭溃败; 不过短短两日,安禄山便轻易攻破潼关。 主将哥舒翰沦为昔日令其心生畏惧、见之便腿软的吐蕃大将火拨归仁俘虏,被迫向叛军投降。 至此,长安失守。 安禄山大喜过望,毫不客气地接下了皇帝亲手奉上的这份“大礼”—— 率领数万铁骑跨越潼关,堂而皇之驻军长安! 颜真卿、张巡的坚守与孤忠,成了讽刺世道的笑谈。 第411章 仅仅三个月而已!长安光复,宫阙再现唐旗——!! 曾经那处被朝廷轻视,甚至在军报中屡屡被标注为“可弃之地”的偏僻据点,本不在任何人的期望之中。 它既无险峻关隘可守,也无充足兵源可用,更谈不上什么粮草富余。 按理说,这样的地方,一旦遭遇叛军主力冲击,顷刻间便会土崩瓦解。 可偏偏,就是这样一处几乎无人看好的所在,却在大乱之中,奇迹般地活了下来。 百姓自发聚集而来。 有人送粮,有人运水,有人修补城垣,有人夜巡放哨。 领头的,并非沙场老将,而是一群连甲胄都穿不习惯的文官。 他们未曾统兵作战,却在生死关头站了出来,以笔墨换刀枪,以决心代替经验。 城墙残破,旗帜褴褛,却没有一人后退。 在一次次试探进攻中,这座废垒硬生生顶住了叛军的锋芒,成为乱世中最刺眼的反差—— 没有天险,却守得最久; 没有名将,却死战不退。 反观潼关。 那座被无数兵书反复称颂的雄关,背山面河,扼守关中门户,号称“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它占尽天时、地利、人和,是长安最后也是最坚固的一道屏障。 然而,正是在皇帝一连串昏聩而仓促的决策之下,这座“固若金汤”的关隘,竟然没有败于敌军铁骑。 而是被一步步亲手送到了叛军手中。 没有惨烈鏖战。 没有力竭而亡。 只有失误、迟疑与错判。 可笑! 荒唐! 简直令人难以置信! 命运仿佛在此刻开了一个残酷至极的玩笑—— 最不该守住的地方,偏偏守住了; 最不可能失陷的关口,却轰然崩塌。 何其讽刺! 天幕之前。 “长安失守!大唐的前路究竟在何方?” 这声质问,几乎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张巡、封常清等人站在光幕之下,眼眶早已通红。 泪水顺着面颊滑落,却无人去擦。 他们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连站立都变得艰难。 那不是畏惧,而是痛。 痛的是国破! 痛的是错失! 更痛的是明明有人能挽回,却终究无人去做。 天幕下。 李世民站在一旁,面色铁青,牙关紧咬。 牙齿摩擦时发出的低沉声响,在寂静中格外刺耳。 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压抑已久的怒火如同被撕开堤坝的洪流,轰然爆发。 唐玄宗! 李隆基! 这一声怒喝,仿佛跨越时空,直指那个亲手将盛世推入深渊的名字。 也正是在这样近乎绝望的局势下,大唐却并未立刻崩塌。 张巡死守睢阳,颜真卿稳住江淮,他们以血肉与意志,硬生生撑起了帝国尚未倾倒的骨架。 若无二人,大唐早已分崩离析。 但历史并非只由孤勇支撑。 还有一个人,他的存在,同样无法被忽略。 苍穹之下,潼关沦陷的画面渐渐淡去,烽烟消散,残旗坠落。 随之而来的,是一行缓缓浮现的巨大文字,稳稳占据天幕正中,笔力沉雄,气势如山—— 【三、重塑郭子仪!】 紧接着,一行注释显现,字字如铁—— 【后世曾赠其一语——纵帝王万般薄情,我对大唐的忠诚,始终如初恋般炽热。】 画面缓缓推进。 一名老将立于光影交错之间,腰悬长刀,身形笔直。 岁月在他脸上刻下深深的痕迹,却未曾磨去那股军人的锋芒。 他低低叹息了一声,目光中有无奈,有疲惫,却唯独没有怨恨。 他整理衣冠,抚平袖角,郑重地朝着皇命的方向行了一礼。 随后,转身。 背影渐行渐远,最终没入无边的黑暗。 他的一生,始终行走在诏令之下。 无论赏赐还是责罚,无论信任还是猜忌,他都一并承受,用血与命去诠释那一句—— “雷霆雨露,皆为君恩。” 直至生命的尽头,亦未曾更改。 帝王是否配得上这样的忠诚,后世自会评说; 但对于风雨飘摇中的大唐而言,能够拥有郭子仪这样的人,确实是数百年难遇的一次天命垂青。 水墨般的巨大字迹在天幕之上缓缓铺展。 好似以天地为纸、风雷为笔,每一笔落下,都带着沉重而肃杀的意味—— 平定二京! 这四个字一出现,仿佛宣告着一段国运的回光返照。 唐肃宗李亨登基之初,大唐内外交困,山河破碎。 安史之乱尚未平息,天下州府多有沦陷,百姓流离失所,朝廷威信跌至谷底。 就在此时,叛军内部却突生巨变—— 叛军首领安禄山,被其长子安庆绪亲手所弑。 一代枭雄横死帐中,叛军表面上仍旗帜未倒,实则军心已乱。 诸将互相猜忌,号令难出中军。 昔日那支如狼似虎、席卷关中的叛军,在一夜之间出现了致命裂痕。 这是天赐良机。 肃宗李亨自然不会错过。 诏令自灵武发出,八百里加急,直抵前线。 奉命之人,只有一个名字——郭子仪。 这位历经边镇、久经沙场的老将,再次披甲上马。 铁骑出关,旌旗蔽日,鼓声如雷。 大军所过之处,叛军望风而溃,地方义军、百姓自发响应,粮草、人力源源不断汇入军中。 仅仅三个月而已。 长安光复,宫阙再现唐旗; 洛阳收回,东都重归王化。 二京重归,天下震动。 这是足以载入史册、足以震慑诸侯的盖世之功。 然而,也正是这份功劳,让皇帝心中生出了难以言说的忌惮。 就在围剿安庆绪、即将彻底终结叛军的关键时刻,李亨却迟迟没有下达正式的元帅任命。 随即,一道新的诏命传出—— 统军之权,交由宦官鱼朝恩。 这一刻,军中哗然。 这一刻,朝野失声。 没有明说,却比任何言辞都要清楚—— 前九十九步,你郭子仪已经替朕走完; 可最后一步,这份终结乱世、奠定大功的荣耀,朕要亲自攥在手里。 天幕之下。 历代帝王,几乎同时沉默。 临阵易帅,本已是兵家大忌; 更何况,还是以宦官代替名将执掌三军? 这一幕,让无数后世君主心底泛起寒意。 明代诸帝更是面色骤变,仿佛旧日阴影骤然袭来—— “大明战神”朱祁镇。 那个因轻率出征、任用宦官,最终导致土木堡之变的名字。 这就如同一道血淋淋的伤疤,被强行揭开。 朱元璋怒不可遏,须发皆张,猛然拍案,桌案轰然作响。 “史书之上,宦官领兵失利的例子,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后世帝王,理应引以为戒,怎能一错再错!” 朱棣同样脸色铁青,目光冷厉。 “朱祁镇那等昏庸之辈,莫非从未翻阅过前人记载?!” “每每思及此事,朕便怒火难消!” …… 大秦! 嬴政立于高台之上,玄衣猎猎,面色阴沉如铁。那双曾俯瞰六国的眼眸,此刻满是冷意与不解。 “这些后世帝王,莫非尽皆失了心智?” “宦官不知兵、不识阵、不懂军心,凭什么执掌百万之众?” 在他看来,此举与自毁长城无异。 “若非李世民横空出世,被尊为‘天可汗’,” “难道大唐其余帝王,便无人明白军政之别、权责之分吗?” 天幕之上,无人回应。 唐玄宗晚年昏聩,沉迷声色,误国误军,尚可推说是精力衰退、心智不复当年; 可如今,新帝方才登基,正值用人立威、安抚天下之时,却重蹈覆辙,作出同样荒唐的抉择。 这一幕,让所有观者心中,只剩下同一个疑问—— 明明已经走到了胜利的门槛, 为何偏要亲手,将隐患埋入国运之中? 第412章 朕在思考,如何让李隆基这一脉,彻底断绝后嗣——! 贞观时期! 大唐的君臣,用一种近乎本能的反应,将“无声却震耳欲聋”这七个字,演绎得入木三分。 殿内并无喧哗,没有惊呼,也没有失态的举动。 但那一瞬间弥漫开的压迫感,却好似实质化的洪流,重重压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长孙无忌、房玄龄、高士廉等一众重臣,在短暂的眩晕袭来时—— 几乎是下意识地闭上双目,缓缓吐纳,以多年朝堂沉浮所锤炼出的定力,强行稳住心神。 再睁眼时,他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在殿中游走,急切而谨慎地寻找着那道至高无上的身影。 这是臣子的本能。 在面对任何足以动摇国运、甚至改写历史走向的言辞之,他们必须确认—— 皇帝的态度,是否已经真正定下。 “陛下,还请保重龙体。” 长孙无忌率先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发自肺腑的恳切。 “此等天幕之言,诡谲莫测,切不可因情绪起伏过大而损伤自身。” “天下万机,仍系于陛下一身。” 这并非谄媚,而是老臣在多年风雨中养成的直觉—— 此刻的李世民,若真被怒意裹挟,后果绝非一朝一夕所能收拾。 然而,出乎众人预料的是。 李世民的神色,依旧平静。 那不是强行压抑后的冷漠,也不是故作镇定的伪装,而是一种真正意义上的淡然。 他端坐御座,背脊笔直,双目如渊,仿佛方才天幕所展现的一切,并未在他心中掀起半分失控的波澜。 “无需忧心。”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 “朕并未动怒。” 话音微顿,语调反而愈发平缓。 “只是在思量一件事——如何让李隆基这一脉,彻底断绝后嗣。” 此言一出,殿内空气骤然一凝。 张巡、高仙芝、封常清等人,几乎是同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一瞬间,仿佛有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了他们的喉咙,呼吸变得异常艰难。 喉结上下滚动,像是在极力吞咽什么,却怎么都咽不下去。 他们很清楚,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这已经不只是对后世某位帝王的否定,更是一种彻底的、毫不留情的清算。 那种从血脉根源上,将一切可能性连根拔起的冷酷,让久经沙场、生死见惯的将领,都不免心生寒意。 天幕之上,画面仍在无情推进。 历史,并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情绪而停下脚步。 这一条路,从一开始就注定布满荆棘。 鱼朝恩,那个被李亨寄予厚望的宦官,终于走到了舞台中央。 起初,他意气风发,身披皇命,统率数十万唐军,声势浩大,旌旗蔽日。 无数人曾以为,这样的兵力,这样的名义,足以一举扫平叛乱。 可现实,却给了所有人一记狠狠的耳光。 当数十万唐军与区区五万叛军正面相遇时,本应是摧枯拉朽的局面,却在顷刻之间土崩瓦解。 军阵未稳,号令混乱,将不知兵,兵不识将,溃败如同瘟疫般蔓延。 战场之上,唐军丢盔弃甲,争相逃命。 鱼朝恩本人,更是狼狈不堪,仓皇撤退。 所谓“一战回到原点”,在这一刻,被演绎得淋漓尽致,甚至比字面意义更加残酷。 而郭子仪—— 那位用三个月时间,呕心沥血,一点一点将崩坏的局势重新缝合的老将—— 其心血与成果,却在这一夜之间,被彻底抹去。 但这,仍不是最令人心寒的地方。 真正致命的,是人心。 鱼朝恩在失败之后,没有选择承担责任,更没有勇气直面数十万大军溃败所带来的后果。 他惶恐、恐惧,深知一旦罪责落在自己身上,等待他的将是万劫不复。 于是,他选择了最卑劣、也最有效的方式。 在唐肃宗李亨面前,他极尽诬陷之能事,将所有的失败,悉数推到了郭子仪身上。 言辞之中,真假参半,情绪激烈,仿佛自己才是那个被掣肘、被拖累的受害者。 “陛下!” 他的声音悲愤而急切。 “此番战败,实乃郭子仪骄纵自恃之过!” “此人屡次在阵前违背圣命,自行其是,致使军心动摇,士卒无所适从,这才让区区五万叛贼,得以击溃我数十万大军!” 这番话,如同最后一根稻草。 李亨本就承受着巨大的心理压力,闻言之下,怒火再难遏制。 震怒之中,他做出了一个足以改变历史走向的决定—— 当即,剥夺郭子仪的兵权。 命令下达之时,没有犹豫,也没有复核。 郭子仪,就这样被推离了权力的中心。 老将黯然离去,身影消失在朝堂与军营的交界处。 而失去了真正主心骨的大唐军政体系,很快便显露出致命的裂痕。 叛军气焰骤然高涨,洛阳再度失守,那些刚刚被平定的州郡,也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接连爆发叛乱。 整个帝国,好似重新坠入深渊。 郭子仪费尽心血理顺的秩序,在极短的时间内,彻底瓦解。 城池易手,百姓流离,军心涣散。 混乱,再一次笼罩大唐。 直到这时。 直到真正的危机,已经逼至眼前。 肃宗李亨,才猛然惊觉—— 在所有可供依赖的人之中,他最需要的,始终只有那一个名字。 “爱卿……” 他的声音,透着迟疑与懊悔。 “朕……又需要你了。” 于是,一道急诏,再次飞出宫门,追向那个已经被他亲手推开的身影。 换作任何一位性情刚烈、心怀傲骨之人,曾经遭受过那样的羞辱与构陷—— 被当众剥夺兵权、背负骂名逐出军中。 此时此刻,即便闭门不出,任由皇帝三番五次派人相请,已算是极大的宽仁与克制。 若真要讲究颜面与气节,要求皇帝三顾茅庐、以示诚意,也绝非过分之举。 可郭子仪偏偏不是这样的人。 他的忠心,从来不体现在慷慨激昂的誓言里。 而是在国家危亡之际,毫不计较个人荣辱的选择之中。 当那道带着歉意与急切的诏令送到他面前时,郭子仪只是静静地看了一眼,并未多言。 他没有追问是非,也没有借机申辩过往的冤屈,更没有流露半分怨怼。 片刻之后,他便命人整备行装,再度披甲上马,就好像此前的一切从未发生。 第413章 大唐江山,离不开郭子仪这根真正的定海神针——!! 在他心中,皇命或许会出错,人心或许会反复,但社稷不能再经折腾。 奉诏出山后,郭子仪展现出的,依旧是那份久经沙场的沉稳与果决。 他亲赴前线,安抚将卒,重整军纪,对叛军与降附之人分别施以雷霆与宽仁。 短短数次调度与部署,原本军心浮动、士气低迷的诸军便迅速安定下来。 河北一带,原本风雨飘摇、几近失控的局势,在他的坐镇之下,很快重新归于秩序。 州县恢复运转,军粮得以接续,叛乱的火苗被一一掐灭,大唐的北方防线,再次稳如磐石。 按常理而言,经历了这一切,肃宗理应彻底看清—— 大唐江山,离不开郭子仪这根真正的定海神针。 无论是威望、能力,还是对朝廷的忠诚,都无人可以取而代之。 对这样一位力挽狂澜的功臣,理当倍加倚重,厚加礼遇。 甚至以国之柱石相待。 然而,世事从不以“理当”为转移。 天不假年,肃宗李亨未能在帝位上久坐,便匆匆驾崩—— 将一个暗流汹涌的局面,留给了继位的李豫。 随着新帝登基,宫廷之内,阴影再起。 贪婪而善于钻营的宦官程元振,再度走到台前。 他深谙帝王心术,在代宗李豫面前,依旧是那一套熟悉的说辞与手段。 明里暗里,不断对郭子仪进行中伤与构陷,将功劳说成僭越,将忠诚描绘为尾大不掉。 至于李豫究竟是迫于宦官势力的裹挟,还是顺水推舟、借机削弱功臣的威望,外人已难以分辨。 但结果,却冷酷而直接—— 在立下赫赫战功之后,郭子仪再次被边缘化,甚至再一次品尝到了“卸磨杀驴”的滋味。 随后,李豫转而擢升郭子仪的旧部仆固怀恩,试图以新人制衡旧将。 然而,这一选择,很快便显露出致命的错误。 仆固怀恩虽有战功,却远不及郭子仪那般隐忍克制、心系大局。 在屡次遭到宦官于御前构陷之后,他终于选择了最极端的道路—— 揭竿而起,悍然反叛,兵锋直指京畿,一度攻陷长安。 至于后来,代宗李豫如何在走投无路之下,再次厚着脸皮召回郭子仪—— 由他出面收拾残局、收复失地,这段往事,暂且按下不表。 纵观史书,自肃宗登基之后,这位忠心耿耿、鞠躬尽瘁的郭子仪—— 始终游走在功高震主与国家所需之间—— 在李唐皇室一次又一次的猜忌、倚重与抛弃中,默默承受着令人心寒的反复考验。 天幕中的弹幕也在里一条一条的出现。 【面对这位老哥,我只能用一个“惨”字来概括,除此之外,实在无话可说。】 【啧!要说郭子仪的遭遇,其实也谈不上多悲凉,虽然屡屡被冷落。】 【但在一众武将里,他的结局已经算得上相当体面了。】 【自唐玄宗以后,历代皇帝的操作简直让人瞠目结舌,看得人心烦意乱,血压直线上蹿!】 【郭子仪之所以能立下这般赫赫功勋,说到底,还是李唐皇室一连串昏招造就的局面,】 【若不是天下被折腾成这样,他哪有施展抱负的空间?】 【哈哈,这话说得妙啊,兄弟!你是真有才!】 【笑着笑着就哭了……想当年盛极一时的大唐,要是陛下看到这些不成器的后代,怕不是得气到掀翻棺材板!】 …… 贞观时期! 长孙无忌与房玄龄一左一右,同时出手稳住场面。 前者抬手虚按,后者低声进言,两股无形的力量交织在一起,终于让殿内那股几乎失控的情绪缓缓回落。 李世民那只原本因愤怒与震动而微微颤抖的手—— 也在这一刻停了下来,指节上的青筋渐渐隐去,终究还是慢慢垂落,落在龙椅扶手之上。 “陛下……” 长孙无忌语气郑重,声音却压得极低,好似生怕再刺激到什么: “臣此刻方才真正明白,您这一步棋,究竟高明在何处。” 房玄龄随即接口,目光沉稳而深远: “在李隆基一脉注定走向断绝之时,陛下所思所谋,已然不局限于一人一朝,而是放眼数代之后。” “此等布局,堪称神来之笔。” “天才之策。” “绝非权宜之计,而是可长久施行之道。” 殿内不少人闻言,嘴角微微抽动,心中却并无多少认同,反倒泛起一阵难以言喻的憋闷。 贞观群臣只觉胸口发堵。 这感觉,说不清,道不明。 就像眼睁睁看着自家辛苦积攒了数十年的家业,被人一把火点了,却还得强颜欢笑地说一句“烧得好”。 不是……不心疼吗? 家产真的需要这么多吗? 留着这一套不就行了? 历朝历代,哪个不是拼了命地给子孙攒家底? 哪一个不是恨不得把江山社稷打包成铁桶,生怕后世折损半分? 可偏偏在这贞观年间,却仿佛反着来。 除了贞观,其余朝代若是“看见”这一幕,怕是要当场看傻。 这是在做什么? 这真不是在胡闹吗? 文臣尚且还能用理性压住情绪,武将们却是实打实地被这一幕击中了心口。 那些常年征战沙场、以刀兵立身的将领,此刻一个个神情恍惚。 有人下意识地攥紧拳头,有人喉结滚动,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 好似有一只看不见的手,死死掐住了咽喉。 想怒吼,吼不出来; 想反驳,却又无从反驳。 呼吸都变得艰难。 这究竟是一种什么滋味? 就好像—— 你拼了命地替老板卖命。 白天黑夜不休,一次次把摇摇欲坠的公司,从破产边缘硬生生拽回来。 危机一波接着一波,你顶在最前面,挡刀、填坑、兜底。 结果呢? 老板不但没有一句“辛苦了”, 甚至连该发的薪水,都一拖再拖。 若是换成脾气火爆一点的人,怕是早就拍桌子翻脸,带着手底下那帮兄弟—— 把老板从位置上掀下来,自己坐上那张椅子了。 可偏偏,有人没有。 在这般近乎荒谬、近乎令人寒心的处境之中,郭子仪却始终站得笔直。 他没有怨言,没有抱怨,更没有半点动摇。 无论遭遇多少冷遇,无论功劳被如何淡化、掩盖,他依旧披甲上阵,依旧把“大唐”二字放在心头最重的位置。 这不是愚忠。 而是一种近乎执念的信念。 正因为如此,才更显得难能可贵,也更让人心生敬意。 这一行简短的提示悄然浮现,又很快隐没,好似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注脚。 夜色缓缓铺展。 天幕光影流转,一行宛如水墨丹青般的文字—— 从虚无中一点点显现出来,笔锋苍劲,气韵森然—— 【香积寺之战——!】 第414章 此人!正是威名赫赫的猛将,李嗣业!! 提到郭子仪,这一战无论如何都无法绕开。 它像是一道横亘在大唐国运之上的深渊,也是一次将盛世与衰败强行劈开的分水岭。 自此之前,大唐仍保有余晖般的从容; 自此之后,纵然版图依旧、名号犹在,却再难回到那个气吞万里的巅峰时代。 这一战,太过沉重。 沉重到连后世修史之人,都下意识地在笔墨间绕行,轻描淡写,甚至刻意回避。 不是不知其重要,而是不忍细看。 然而,无论如何回避,它终究存在。 后世之人,往往用一句话来评价这一战—— 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冷兵器时代的巅峰对决! 那并非夸饰,也不是后人情绪化的拔高。 而是在无数次推演、复盘之后,得出的近乎一致的结论。 天幕之上,画面缓缓流转。 凛冽的寒风自北而来,如同一柄无形的巨刃,呼啸着横扫长安城的上空。 风声尖利刺耳,仿佛连天地都在为这座昔日的帝都发出悲鸣。 此刻的长安,早已不复往日的繁华。 朱雀大街冷冷清清,坊市空荡,连悬挂的灯笼都被狂风撕扯得歪斜破碎。 叛军已然入城。 逃难的人群,在更早之前便已四散奔逃,能走的都走了,走不了的,只能躲。 紧闭的坊门后,是一双双惶恐而绝望的眼睛; 残破的院落里,是来不及收拾的器物与凌乱的脚印。 猩红的血迹,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缓缓渗入泥土,洗不掉,也掩不住。 街巷深处,不时传来凄厉的哭嚎声,有妇人的,有孩童的,也有压抑到几乎失声的低泣。 整座城池,如同一具尚未完全冷却的尸体。 画面骤然一转。 镜头逆着狂风,猛然下坠! 风声呼啸之间,视角已然越过城头,直扑城外战场。 大地之上,黑压压的军阵绵延不绝。 铁甲摩擦的声响、战马喷吐的白雾、士卒粗重的喘息,交织成一股令人心悸的压迫感。 就在这压抑到极致的瞬间—— “今日若不以身犯险诱敌,全军难保!” 一声嘶哑却雄浑的怒吼,宛若雷霆炸响,强行撕裂了战场的喧嚣! “随我冲锋——斩尽敌寇!!” 怒吼声尚未落下,一支精悍小队已然从阵中骤然杀出。 那是一支不足百人的敢死之师。 没有多余的战旗,没有繁复的阵型,只有最简单、也最残酷的冲锋。 为首之人,肌肉虬结如铁石,古铜色的皮肤在寒风中泛着冷光。 他只握着一柄长刀,刀身厚重,刃口寒芒流转。 那一刻,他不像一名将军。 更像一头被彻底释放的凶兽。 下一瞬—— 他已然闯入敌阵! 刀光乍起,血雾翻涌。 长刀横扫之处,甲胄碎裂,骨骼断折。 人尚未倒下,战马已被一刀劈开,连人带马翻滚着砸进阵中,瞬间引发混乱。 两刀! 三刀! 几乎没有任何停顿。 他的每一次挥砍,都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 不是为了杀敌多少,而是为了撕开一道口子,为身后的大军争取一线生机。 刀落之处,人马俱裂! 鲜血溅上他的胸膛,又被寒风迅速吹冷。 可他的脚步,没有半分迟滞。 此人—— 正是威名赫赫的猛将,李嗣业! 他的身后,敢死士卒齐声怒吼,紧随而上。 怒吼声中,早已没有恐惧,只有被逼到绝境后的疯狂。 双方悍卒,终于正面撞在了一起。 盾牌碎裂,长矛折断。 刀锋与刀锋正面相击,发出刺耳到令人牙酸的金铁轰鸣。 血肉横飞,断肢翻滚。 怒吼、惨叫、马嘶声混杂在一起,震得大地都在隐隐颤抖。 这一刻,没有阵营之分。 只有最原始、最残酷的厮杀。 冷兵器的极限,在此刻,被推向了巅峰。 在这场血与火交织的鏖战之中,交锋的双方皆是久历沙场的披甲悍卒—— 乃大唐真正的中流砥柱,与那些乌合之众相比,完全是云泥之别。 然而,当战斗攀升到这等层次,一切谋略与算计都显得苍白无用—— 唯有迎面而上,以刀锋相向,展开最原始、最残酷的正面厮杀,才是唯一的选择! 每一名站在阵前的将士,皆曾在尸横遍野、血流成河的战场中挣扎活命,生生锻炼出一人可敌十人的凶悍气势! “你们这些叛逆‘四五七’,竟敢玷污我大唐都城!” “妄想踏入长安一步,先从我的尸体上跨过去!” 刀光翻飞,本欲劈落敌首,却在瞬息之间被拦腰震断; 长剑直取心口,尚未触及,便已被疾驰而来的骑兵锁住咽喉! 鲜血迅速浸透大地,殷红铺展至目力所及之处。 刀影剑芒交错纵横,没有任何一人愿意松开手中的兵刃。 这一刻,战争的残忍与惨烈被彻底撕开,全部地呈现在所有人眼前,令人不寒而栗。 乱世! 乱世啊! 可在这硝烟弥漫的战场上,每一名倒下的勇士—— 往昔同样是某个家庭的顶梁支柱,是家人赖以生存的天。 将士们抱着必死之心踏入战阵,早已不存生还的奢望,他们所渴求的—— 不过是以自身之死,换来这漫长乱世的终结。 身居万人之上的君王,每一道命令、每一次决断,皆如履薄冰,绝非儿戏。 凄厉而低沉的旋律在战场上回荡,仿佛丧钟般反复敲击着人心。 此役,大唐折损精锐七万之众,同时斩杀叛军六万有余,国力因此遭受重创,元气大伤。 历朝历代的观战者,在苍穹之下的天幕前目睹这一切—— 无不陷入死一般的寂静,神情呆滞,久久无法从震撼中回神。 赵构下意识吞咽了一口唾沫,脚下一软,“噔”的一声,整个人重重跌坐在地,脸上写满了难以掩饰的恐惧。 “那、那就是武将?” 是他曾经轻蔑、看不起的武将? 那如沙袋般硕大的拳头,那被鲜血糊满的面庞,那宛若野狼般森冷凌厉的目光! 尤其当李嗣业挥刀一斩,将人马同时劈成两段的刹那—— 赵构的双腿猛地一抖,浑身热血直冲头顶。 “别……别杀我!” 武将,是纵横沙场的猛虎雄狮! 对皇权的敬畏,绝不该成为他们被羞辱、被践踏、被视作牲畜的理由! 怎会有如此荒唐的王朝,竟敢轻贱那些誓死守护疆土的铁血将士! 睁开你那被权势蒙蔽的双眼,好好看清楚—— 一旦剥去你身上那层皇权的虚壳,你所鄙夷的武将,只需伸出一根手指,便足以轻易捏碎你的喉咙! 第415章 头儿,你说,长安和太阳,哪个更远? 【天哪!这画面看得我热血翻涌,又忍不住泪目,这究竟是怎么拍出来的,真实得让人心悸!】 【说到底,双方都是我大唐的精锐,同出一源,何苦自相残杀至此!】 【巅峰战力竟然白白消耗在内斗之中,实在令人痛心!】 【若这两支军队合兵一处,别说一隅之地,恐怕横扫亚欧大陆都不在话下,却偏偏在此彼此消磨!】 【听说这一战双方伤亡几乎相当,是真正的硬碰硬正面血战!】 【他们都坚信自己是在为大唐尽忠,所以才会拼杀到最后一刻,寸步不退……悲哉!哀哉!】 弹幕如洪流般滚滚而过,遮天蔽日。 …… 天幕如是说道。 【于叛军而言,身后所倚,正是关乎存亡的帝都长安;】 【而于唐军来说,眼前所见,乃是近在咫尺的最终战果——长安城!】 【大唐之强盛,举世无双。彼时放眼天下,无一国、无一联盟可与之正面抗衡。】 【唯有自身内耗,方能将这般庞然帝国拖入深渊。】 天幕之前。 李世民面上的神色,早已无法用“阴沉”或“铁青”来形容。 那是一种混杂着震怒、悲恸、悔恨与无力的复杂神情。 他静静伫立,背脊依旧挺直,可那份帝王的威仪,却在这一刻显得异常沉重。 片刻后,他缓缓阖上双目,仿佛不愿再看、不敢再看。 胸腔起伏之间,呼吸变得粗重而压抑,喉间终是溢出一声几乎无法遏制的低吟。 “二十万……甲士……” 声音极轻,却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无人比一位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以无数胜仗奠定江山的帝王,更清楚“甲士”这两个字的真正分量。 自古以来,史书所载的大战之中,动辄便是十万、二十万,乃至三五十万大军对垒沙场—— 这看似声势浩大,实则其中绝大多数,不过是临时征召、训练有限的普通兵卒。 兵,是兵。 甲士,却完全是另一回事。 真正的甲士,意味着常年披甲、久经战阵,意味着在刀锋与箭雨中活下来一次又一次; 意味着以一敌数、以命换命,是真正用鲜血与战功堆砌出来的战争机器。 在数以万计的普通士卒之中,未必能挑出一个真正称得上甲士的存在。 更何况,此役之惨烈,甲士竟只是最基本的门槛。 那战场之上,还有数量庞大的精锐骑军并肩而立——人马合一,冲锋如雷,其战力远胜步卒数倍不止。 如此规模的甲士与骑兵同时出现,本身便是盛唐国力臻至巅峰的最直观体现。 这是一个仓廪充实、铁器精良、战马成群、百姓尚能支撑长期征战的时代,才能孕育出的恐怖军力。 这样的军队,绝非任何一个风雨飘摇的王朝能够拥有,更不是衰世、乱世所能负担。 若是执掌这支无双精锐的皇帝,仍是当年的李世民本人,那么纵横扫诸国,将大陆一分为二,也绝非夸夸其谈。 正因如此,眼前的一切,才显得愈发讽刺、愈发刺目。 这些本该为大唐开疆拓土、为帝国续写辉煌的甲士,如今却将刀锋对准了他们。 这些本应成为盛世柱石的精锐力量,却在内乱之中彼此消耗,血流成河。 此情此景,落入这位大唐奠基之主的眼中,又怎能不令人心如刀绞。 更让人心寒的是—— 被冠以“叛军”之名的那一方,主体竟然多是曾经效忠大唐、为帝国立下赫赫战功的唐军旧部; 而奉命前来“平叛”的大军之中,却不得不掺杂大量从回纥借调而来的异族兵马。 天幕之上,画卷缓缓铺陈。 唐军,终究是赢了。 那是一场付出惨重代价的苦胜。 然而,当大军真正踏入长安城的那一刻,噩梦却并未结束,反而才刚刚开始。 部分回纥兵马迅速脱离阵列,分兵四散,开始在城中肆意掠夺。 金帛被抢夺,宅院被焚毁,哭喊声在街巷之间此起彼伏。 对长安城中的百姓而言,他们盼来的,并非解救,而是一群披着盟军名义的侵入者。 唐肃宗李亨曾郑重许下诺言—— 城池与百姓,归还大唐; 而城中的财物,以及妇孺子女,则尽数归属于回纥。 于是,唐军将士只能死死攥紧手中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刀柄。 刀在手,却无法挥出。 心在燃,却只能沉默。 百姓的哭喊撕心裂肺。 凡有胆敢反抗、出言斥责之人,回纥士卒毫不迟疑,刀光一闪,便是人头落地。 头颅翻滚着砸在青石路面上,有的甚至撞在唐军兵卒的靴旁。 鲜血顺着街道蜿蜒流淌,渗入砖缝,浸湿了战靴的底部。 四周陷入一种诡异的死寂。 没有欢呼,没有凯歌,只有一种无声的悲凉,在空气中缓慢扩散,令人窒息。 面对无数百姓绝望的目光与痛苦的质问,将领们只能咬紧牙关,牙龈几乎渗血。 他们闭上眼,侧过头,以手掩面,只能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声近乎断裂的哽咽。 这一刻,没人能回答—— 谁,才是拯救者? 谁,又才是真正的入侵者? 兴时,百姓受苦; 亡时,百姓,依旧受苦。 天幕之下,唐军之中哭声成片。 天幕之下,帝王泪如雨下。 李世民的悲恸之音,仿佛要掀翻整座大殿的穹顶。 可满殿群臣,却只能缓缓合上双眼,无人敢言。 “够了……够了……” “朕意已决,不必再看!此后此景,不得再呈于朕前!” 臣子们听着那从未在帝王口中出现过的凄厉哭声,只觉心脏被人狠狠攥紧,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最终,只余一声声无力的叹息。 …… 天幕画面,如百叶翻转,缓缓切换。 “头儿,你说,长安和太阳,哪个更远?” “少说废话……” “自然是太阳远得多。” “世人只听说过有人自长安而来,却从未听闻有人自太阳而至。” 一座荒芜而古老的孤城,渐渐映入眼帘。 而一段饱经风霜、满载岁月尘埃的对话,也随之在画面中缓缓响起。 第416章 原来忠义二字,竟可沉重至此啊! “朝阳可见,长安却已不在?” 这句话好似低声自岁月深处传来,带着难以言喻的荒凉与沧桑。 画面缓缓推进,风沙翻卷之中,一列老卒逐渐清晰—— 他们腰悬佩刀,脊背笔直,鬓角与胡须皆已雪白,在昏黄天光下泛着冷冽的光泽。 再细细看去,便会发现一种令人心悸的违和感。 这些人明明已是耄耋之年,关节因岁月而僵硬,面容被风霜刻满沟壑。 可他们站立的阵型却严整如一,前后左右间距分毫不差。 目光沉静而锋利,仿佛随时可以再次踏入战场。 那股从血与火中淬炼出来的肃杀之气,并未随着年华老去而消散,反倒愈发内敛厚重,宛如一柄藏锋的古刀。 此地,正是安西都护府。 城墙斑驳,箭孔风蚀,砖石上遍布旧日刀痕与火烧的焦黑印记,仿佛在无声诉说着往昔的惨烈。 这些老兵,正是半个世纪之前,大唐王朝派往西陲、镇守万里边疆的精锐之师。 当年他们披甲出关时,正值国势鼎盛,长安灯火如昼,万邦来朝。 可如今,坐拥天下的已是唐德宗。 而当初送他们西行的皇帝、同袍与亲人,多半早已化作黄土。 五十年前,他们奉命踏上西去的道路。 然而没过多久,中原腹地便风云骤变,叛乱频仍,兵戈不休。 内战如野火燎原,吞噬着一个又一个州府。 安西地处极西,山高路远,反倒成了少数未被战火直接波及的地方。 可这份“安宁”,并非恩赐,而是被遗忘的代价。 朝廷在内斗中疲于奔命,皇位更迭,权臣沉浮,视线再也无暇投向这片遥远边陲。 渐渐地,安西都护府在朝堂议论中消失,仿佛默认它早已陷落,成为吐蕃的囊中之物。 可他们没有等来撤令,也没有等来援军。 这支原本注定被历史掩埋的军伍,没有溃散,没有后退。 他们就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扎下根来。 缺粮,便开荒种谷; 缺甲,便修补旧铁; 缺人,便以老带少,以命教命。风雪来时,守城; 烈日当空,巡边。 春去秋来,寒暑轮转,他们用一生,将“镇守”二字写成了血与骨。 ——我们是大唐最后的屏障! ——只要尚有一息,便不容异族踏入疆土半步! 誓言在城头一次次回荡,从少年喊到中年,从中年喊到白发。 他们亲眼看着身边的人倒下,也亲眼看着自己慢慢老去,却从未有人提出离开。 满城尽是霜鬓残影。 当生死真正逼近时,这些老人依旧死死握着陌刀,掌心裂开,血迹浸透刀柄,也不肯松手。 孤军苦战半个世纪,又怎能忘却那曾经照耀四海的盛唐荣光! 那一年的寒冬,来得格外凶狠。 大雪封原,边关如铁,北风呼啸,卷起冰屑拍打在脸上,宛如刀割。 白发早已染霜的老将郭昕,再一次披上残旧的战甲。 铁甲磨损,绑绳斑驳,却被他一丝不苟地整理妥当。 这是他最后一次,为大唐而战。 城门开启,他率领着安西诸军,迎向吐蕃来犯的大军。 麾下士卒,皆是垂垂老者,须发皆白,身形消瘦,步伐却依旧坚定。 纵然气血衰败,纵然双臂不复当年之力,可他们的胆魄,仍旧不减分毫。 他们怀着必死的信念,迎着敌军冲锋,刀锋碰撞之声,在雪原上激起回响。 生死厮杀之中,没有人后退。 没有人投降。 直到生命燃尽的最后一刻,那一双双布满老茧与裂口的手—— 仍死死扣在陌刀之上,仿佛要将这份守护,一同带入黄泉。 “为大唐——死战!” 这声嘶吼仿佛燃尽了郭昕一生最后的气力,在风雪与血腥之中炸开。 利刃劈落的刹那,寒光掠过,他只觉胸腔猛然一震,整个人被巨力掀翻。 世界在眼前骤然失焦,雪原、敌影、城墙,尽数扭曲旋转,最终坠入无边的昏暗。 意识即将沉没之际,他仿佛又看见了长安。 那是年轻时出征前的模样,朱雀大街车马如龙,城阙巍峨,万民仰望。 可画面转瞬即碎,只剩耳畔呼啸的风声与兵刃交击的回响。 “陛下……” 他的嘴唇轻轻翕动,声音却已微不可闻。 “臣……已无力,再守疆土。” 话音落下,天地归于死寂。 苍穹画幕之下,时间仿佛被凝固。 无数帝王与将相久久无言,神情震动,好似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心脏。 那并非单纯的悲恸,而是一种跨越时空的震撼—— 原来忠义二字,竟可沉重至此啊! 从颜真卿以血书正气,到张巡死守孤城; 从香积寺一役的尸山血海,到安西都护府白发覆甲的老兵—— 没有人不为大唐将士的悍不畏死而动容,没有人不对那份至死不渝的忠诚肃然低首。 巍巍大唐,纵然国运跌落谷底,山河破碎,可那份精神—— 却依旧耀目如日,穿透岁月,点燃人心,让人热血翻涌,难以自抑。 …… 贞观时期! 李世民立于殿中,彻夜未曾合眼。 不知何时,两道殷红的血泪顺着面庞缓缓滑落,滴在衣襟之上,洇开暗色。 他喉间发出低沉而破碎的声响,似哭,又似在笑,连他自己也分不清。 那是一位帝王在目睹后世兴衰时,无法承受的心碎。 “颜真卿、张巡、郭子仪……” 他的声音颤抖着,一字一句,仿佛在念诵亡魂的名字。 “还有香积寺中战死的将士与百姓,安西都护府那守了五十年、白发如雪的老兵……” “这些,都是我大唐的子民,是我大唐的脊梁!” 他猛然睁眼,目光如裂。 “你们告诉朕,这天下——究竟发生了什么?!” 这位曾横扫四海、威震八荒的帝王,紧紧闭上双目,牙关咬合,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仿佛要将所有悔恨与愤怒一并咬碎。 “将士为何而战?百姓又由谁来庇佑?” “将士浴血,民生困顿,难道真有人从未尝过苦难?” “为何我盛极一时的大唐,竟会走到这一步!” 殿中寂静无声。 贞观位面的将士们,一个个眼眶泛红,默默低头拭泪。 看着往日威严如山、意气风发的陛下,此刻却近乎泪尽心裂, 对他们而言,这并非训诫,而是一场无声却沉重至极的折磨。 第417章 唐皇陛下,天意垂念——!! 李世民何曾流露出这般神态? 若放在往日,任何人见到他,都会不自觉地心生敬畏。 那是一位经历过玄武门风雨、踏着尸山血海登临至尊之位的帝王。 是在无数生死抉择中磨砺出来的强者。 他的目光一向冷静而深邃,好似能够洞穿人心; 他的背影一向挺拔而坚定,好似再沉重的江山,也压不弯他的脊梁。 可偏偏在这一刻,这位被后世称颂为“天可汗”“明君雄主”的李世民,却再也维持不住往日的从容。 他的肩膀微微颤抖,喉咙里压抑着难以自控的哽咽,泪水顺着眼角滑落,浸湿了鬓角。 那一瞬间,他不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 而更像一个被命运逼到绝境、无力反抗的凡人,像个在天地面前无助哭泣的孩童。 “苍天在上……” 他的声音沙哑而低沉,带着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怆。 “既然高不可攀,又为何要一再试炼于朕?” 话音落下,连空气都为之一滞。 这是贞观年间,原本应当是盛世初显、万邦来朝的时代。 可此刻,大唐的都城却被一层无形的阴霾所笼罩。 悲声在城中回荡,像是从街巷深处传来,又像是从无数人的心底涌出,层层叠叠,挥之不去。 穹苍之下,满城尚未散尽的痛楚与绝望仍在蔓延。 城墙之外,焦黑的土地还残留着战火的痕迹; 城门附近,血迹尚未完全干涸,被风一吹,便散发出淡淡的铁锈味。 街道两侧,有尚未来得及收殓的尸体,被白布草草覆盖; 哭泣声、哀叹声、压抑的抽噎声,在风中交织,像一张无形的网,紧紧勒住每一个人的心。 大地之上流淌的,是尚带余温的殷红血水。 那不是一两个人的鲜血,而是无数将士、无数百姓,用生命换来的痕迹。 它们顺着青石板的缝隙缓缓渗入地底,连这片土地,都在默默记住这场无法言说的痛。 就在这死寂与悲怆交织的时刻,仿佛冥冥之中,有某种无形的存在被触动了。 那血色的小龙,原本静静盘踞在天幕边缘,此刻却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它的身躯微微蜷缩,又猛然舒展,鳞片之间闪烁着诡异而妖异的光泽。 下一瞬,它在天幕边缘来回盘旋,速度越来越快。 随后带起一道道残影,好似在焦躁不安地感应着什么。 一声声尖锐而急促的鸣响,自它口中发出。 嗡鸣声低沉而浑厚,宛如天地初开时的回响; 龙吟声高亢而悠长,似能撕裂云霄。 两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层层叠叠,震得人耳膜生疼。 连大殿檐角的铜铃都在剧烈摇晃,发出凌乱的清响。 声浪直冲九霄,仿佛要将这片天地彻底惊醒。 下一瞬,异变陡生。 那血色小龙猛然一震,像是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枷锁。 覆盖在它周身的血色光芒迅速褪去,如同被烈日蒸发的雾气,转瞬消散无踪。 紧接着,耀眼的金光自它体内爆发而出。 鳞甲由暗转明。 每一片都仿佛由纯金铸就,在光芒中折射出炽烈的光辉; 龙躯骤然拉长、膨胀,气势节节攀升。 眨眼之间,那原本不起眼的小龙,竟化作一条金光灿灿、威势滔天的巨龙。 它仰天长吟,破空而起。 巨大的龙躯撕裂云层,掀起狂风呼啸,径直朝着李世民所在的方向疾驰而去! 天穹之上,烈日仿佛感应到它的出现,光芒愈发炽盛。 原本洁白的云海,被金色的光辉层层浸染,翻涌之间,宛如铺展开来的一幅金色画卷。 金碧辉煌的大殿之前,帝王独立于阶前。 他的龙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衣角翻飞,略显凌乱—— 却更衬得身形孤峭而肃穆。 就在这一刻,无数条璀璨夺目的金龙虚影,自四面八方浮现而出。 有的自云海深处游弋而来,有的自天穹高处盘旋而下,好似在回应某种至高无上的召唤。 它们如同朝圣一般,齐齐汇聚,目光与身形,尽数指向那位立于殿前的帝王。 天地之间,金光万丈。 世间任何壮丽、任何奇景,在这一刻所带来的震撼面前,都显得黯然失色。 那为首的金龙在半空中盘旋了一圈,庞大的身躯稳稳停驻于帝王身前。 它的鳞甲在金光中层层展开,如山岳般的龙首缓缓低垂—— 带着一种近乎臣服的姿态,额前龙角微微收敛锋芒,显得庄严而肃穆。 下一瞬,低沉而浑厚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开来,竟清晰无比,宛如人言。 “唐皇陛下,天意垂念,感念陛下心系苍生,特遣我随行左右,与您一同重返安史之乱的旧日之地。” 声音落下,天地都为之一静。 金龙降临,本该是万世难逢的祥瑞,是足以载入史册、供后人顶礼膜拜的无上荣光。 若换作任何一位帝王,此刻早已心潮澎湃,恨不能立刻昭告天下。 然而李世民却一反常态,静静立在原地。 他低着头,目光落在金砖铺就的殿前地面上,神情晦暗难辨。 那一刻,他仿佛在思索,又仿佛在权衡; 好似心中翻涌着无数念头,却偏偏一个字都没有说出口。 一刻…… 两刻…… 时间在无声中流逝。 群臣站在殿前,早已是心惊肉跳。 有人额角渗出冷汗,有人下意识攥紧了衣袖。 还有人几次张口,想要出声提醒,却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面对这等天象异变,谁也不敢轻易越雷池一步。 可眼看着帝王迟迟不语,金龙仍旧俯首静—— 众人心中的焦躁与不安逐渐积累,几乎快要按捺不住,想要出言呵斥,提醒陛下切莫失了分寸。 就在这时—— 李世民忽然抬起头来。 他的眼中,再无先前的悲怆与沉重,反而闪过一丝极其明亮的光芒。 嘴角缓缓上扬,勾起一抹怎么看怎么不对劲的笑容—— 那笑意里带着几分狡黠,几分得意。 甚至还有几分……孩子气的顽劣。 那神情,分明写着四个字—— 计谋得逞。 “天幕之上的神仙……” 他语气轻松,甚至带着几分感慨,“果然还是偏疼朕啊!” 此言一出,群臣心头齐齐一震。 还未等他们反应过来,李世民竟已向前迈出半步,毫无惧色地伸出手—— 指尖在万众瞩目之下,轻轻点在那金光闪耀的龙角之上。 第418章 在下尉迟敬德,奉陛下圣命,特来救你!! 动作随意得好似不是在触碰神龙,而是在抚摸一件寻常器物。 随后,他又像是真的觉得可惜一般,轻轻叹了两声,语气里满是遗憾。 “唉,真龙固然威严雄伟,可朕早已见过。既然如此,何不换个坐骑?” 他抬眼望向苍穹,语调悠悠。 “朕素来以威凤自况,却始终未曾亲眼见过凤凰真形,想来,实在是一大憾事。” 金龙:“……” 它那威严无比的龙目中,似乎闪过一丝极为人性化的停滞。 百官:“……” 殿前一片死寂。 无数人张大了嘴,却愣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是在嫌弃真龙?! 就在百官怒目圆睁、血压直冲头顶,几乎要不顾君臣尊卑,一拥而上,给这位越来越放飞自我的陛下“上一课”时—— 天穹之上,异变再生! 轰——! 仿佛有无形的巨手搅动苍穹,云海翻滚,雷鸣隐隐,大地都随之微微震颤。 魏征脸色骤变,几乎是本能地从人群中猛然跃出,须发皆张,面色铁青,声音如雷霆般炸响在殿前。 “陛下!” “若因此触怒天上神灵,使其收回神通,不再允您前往平定安史之乱——” 他语气急促而凌厉,带着前所未有的严厉。 “届时纵然后悔,也已追悔莫及!” 话音尚未完全落下—— 天际之上,忽然传来一声清越嘹亮、直击人心的凤鸣! 那声音高远悠长,仿佛穿透了九重云霄,又仿佛自洪荒而来,带着难以言喻的尊贵与神圣。 云海分开。 一只华彩耀目的凤凰,自天穹深处缓缓飞来。 它羽翼舒展,五色流转,每一根羽毛都仿佛燃烧着光焰。 修长而绚丽的尾羽拖曳在身后,如流光瀑布般倾泻而下,所过之处,云海尽染霞光。 百官:“……” 这一刻,已经没有人还能维持住表情管理。 程咬金瞪着眼睛,喉结上下滚动,终于忍不住压低声音嘀咕起来。 “哎哟喂,我的老天爷啊……都说天子是老天爷的儿子,咱们这位陛下,该不会真是亲生的吧?” 他一边说,一边连连摇头,满脸不可思议。 “我家祖宗八辈子加起来,也没这么惯过人!” 旁边有人没好气地低声回了一句。 “得了吧,这天幕神仙最受不了这种尾巴都快翘到天上的狂妄劲儿。” “还是趁早把人看紧点为妙,免得一会儿又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幺蛾子来。” 有了凤凰降临这一堪称“离谱到极致”的前车之鉴在前,当李世民稍作沉吟,又带着几分苦恼地再次开口,提出—— “朕独自出行,未免太过冷清,不知可否挑选几位臣子相随?” 这一次,满朝文武连眼皮都懒得再跳一下。 他们站在原地,神情木然,内心一片空白。 对这种已经完全突破常理、突破认知的言辞—— 众人,已经彻底免疫了。 “唉……你这贪心又爱胡闹的小东西,可就只剩下最后一次机会了啊……” 凤鸟的声音并非真正意义上的言语,更像是一种直入心神的低叹。 那巨大而华美的身影自云端缓缓降落,火羽收敛,神焰内敛。 宛如一轮坠落凡尘的赤日。 它的眸子灿若星辰,却偏偏在此刻流露出几分近乎“人性”的不满与无奈。 羽翼轻展,凤翎末端点在李世民的肩头,动作并不重,却带着一种长辈对晚辈的告诫。 李世民苦笑,却并未躲避,只是微微拱手,神情中带着几分郑重,也有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执念。 下一刻—— 凤鸣裂空。 帝王御凤而起,金光破云,气运如龙随之翻涌。 百官脚下,各色真龙虚影显化,承载着他们腾空而行。 龙吟凤啸交织在一起,震动时空长河。 一行人宛如自历史中逆流而上,踏入那道被撕裂的岁月裂缝之中。 时空在他们身侧飞速倒退,朝代兴衰、王朝更迭的残影如流光般掠过。 而伏在龙背之上的文武百官,却无心欣赏这等奇景。 他们一个个面色铁青,指节死死扣住龙鳞,连呼吸都不敢用力,生怕一个不慎便从这横跨岁月的高空坠落。 有人牙关发颤,有人额头冷汗直流,却无人敢发出半点声响。 至于天幕之外,那些目睹此景的历代帝王—— 他们的神情复杂到了极点。 羡慕、嫉妒、不甘、叹息…… 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脸色在青白之间不断变幻。 有人死死攥拳,有人喉结滚动。 甚至还有人下意识露出几分别扭又勉强的讨好笑容,却又在瞬间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急忙收敛。 这些,暂且不提。 …… 画面骤然一转。 刑场之上,阴风怒号。 颜氏满门,即将问斩。 颜杲卿被高高吊在绞架之上,铁索勒入皮肉,鲜血顺着手腕缓缓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晕开一朵又一朵暗红的血花。 四周百姓密密麻麻,却死寂一片。 有人低头,有人掩面,有人浑身发抖,压抑的啜泣声断断续续,却无一人敢站出来高喊一句公道。 恐惧,像瘟疫一般在人群中蔓延。 安禄山立于刑台之下,甲胄森然,目光阴鸷。 他仰头看着颜杲卿,脸上带着残忍而扭曲的笑意。 “你若再敢骂一句,我便割你一块肉,直到你那张臭嘴,再也张不开为止!” 怒吼声震得空气都在颤抖。 长刀高举,寒光逼人,刀锋尚未落下,杀意却已先一步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就在这一瞬间—— 天地仿佛被什么力量强行撕开。 “轰——!” 一声暴喝,如雷霆炸裂! “骂你这不肖子孙!” 金色龙影自天而降,携着煌煌帝威,直接从安禄山头顶掠过,龙吟声中,两道魁梧身影破空而下! 一人出刀。 刀光如雪,快到几乎无法捕捉,只听“锵”的一声脆响,束缚颜杲卿的铁索应声而断。 另一人出拳。 拳未至,劲风先至! 安禄山瞳孔猛然收缩,尚未来得及后退,那一拳已狠狠轰在他的面门之上! “砰——!” 沉闷的撞击声中,安禄山整个人倒飞而出,重重砸在地上,又翻滚出数圈,才狼狈停下。 他挣扎着起身,抹去满脸鲜血,眼中又惊又怒。 “好大的胆子!你可知我如今是什么身份?” “竟敢对我动手,简直是找死!” 回应他的,是一声冷笑。 那壮汉活动了一下手腕,拳头攥得咯吱作响,身形一晃,再度逼近,杀气如山。 “老子程咬金!” 颜杲卿从绞架上跌落,尚未站稳,便急忙抬头望去,神情恍惚,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乘龙而来……” “壮士……莫非是天上神将?颜某何德何能,竟劳您如此出手相救……” 话音未落,另一名壮汉已放声大笑,声如洪钟,震得人耳膜发麻。 “非仙非神!” “在下尉迟敬德,奉陛下圣命,特来救你!” 这一刻—— 安禄山如遭雷击。 程咬金,尉迟敬德。 这两个名字在他脑海中疯狂回荡,脸色瞬间褪尽血色。 “这……这是贞观年间的人物……” “不可能……绝无可能……” 而颜杲卿,却在这一瞬间明白了什么。 他身形一颤,喃喃低语,眼神近乎失神。 “陛下……陛下……” “莫非……真是太宗皇帝亲临?” 话说到一半,已是泪如雨下。 “若真如此……” “让太宗陛下亲眼见到大唐如今满目疮痍……颜某……颜某何其惭愧……” 尉迟敬德神情骤冷,眉宇间寒意如霜。 他一步踏出,声音低沉而肃杀,宛如铁血军令,响彻刑场—— “我等此来,正是为荡平大唐乱局!” “颜兄,切勿沉溺悲痛!” “速随我等举旗,清剿叛逆——” “还大唐一个朗朗乾坤!” 第419章 尔等兴兵犯境,欲奉谁为君?! “够了!已经足够了——!” 这一声喝止,好似并非来自人间。 而是从苍穹最深处、从时间与命运的交汇点轰然坠下。 那一瞬间,睢阳城内外,无论是濒死的守军,还是城下蓄势待发的敌卒—— 所有人的动作都出现了极其短暂的凝滞,连思绪都被这一声震喝生生截断。 那感觉,说不清是错觉重叠的幻影,还是人在极限崩溃前所产生的疯狂妄想。 只觉天地猛然一沉,随即又被某种无形而宏大的力量托举起来。 紧接着—— 一道清越、高亢、仿佛能够穿透古今的凤鸣声,骤然响彻长空。 那鸣声并不刺耳,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尊贵与威严。 音波回荡在澄澈的苍穹之中,层层扩散,震得云海翻涌,霞光碎裂。 众人下意识抬头。 只见一只神凰自天际而来。 羽翼舒展,火红与金辉交织,翱翔之间,仿佛拖拽着一整片天穹的光。 它掠过睢阳城的上空,投下的影子,了。 几乎覆盖了整座城池,宛如一曲直冲云霄的恢弘序章。 下一刻,金光乍现。 一道身影,自那耀眼的光辉之中踏出。 那是一位身披龙袍的帝王。 龙纹在袍上游走,似活物般吞吐着光辉,威仪天成。 他的身形尚未完全落稳,却已一步跨出,伸手按住了张巡手中那柄几乎脱力坠落的长刀。 “铮——” 刀身微颤。 鲜血,顺着那只按住刀锋的手缓缓滑落,滴落在满是血污的城头石砖上,发出细微却清晰的声响。 那是帝王的血。 张巡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剧烈收缩。 他甚至来不及思考,只觉得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猛然涌上心头。 帝王的眼中,有光。 那光,不是威压,而是压抑已久的悲恸与痛惜。 “朕……来了。” 声音低沉,却稳如山岳。 “朕已至此。” 随后,那声音陡然提高,宛如宣告,又似抚慰: “朝廷的援军,到了!” 这一句话,像是一道堤坝,硬生生挡住了所有即将决堤的绝望。 这一刻,所有苦难,仿佛都被强行按下。 不必再继续屠戮。 不必再以血肉果腹。 不必再靠撕裂意志来苟延残喘。 张巡猛然一震,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紧握的刀柄,早已不在掌控之中。 那只手,已经麻木到失去知觉。 他慌乱地松开手,踉跄后退半步,声音不受控制地发颤: “你……你是……” 话未说完,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他的脑海一片空白。 眼前之人,身着龙袍,自称“朕”,又是乘凤而来。 这是凡人? 这是神祇? 还是……天帝降临人间? 那人没有回答。 他只是抬起手,轻轻地、稳稳地拍了拍张巡的肩膀。 那一拍,没有多余的力量,却让张巡那几乎崩断的脊梁,第一次感受到了一丝真正的支撑。 随后,帝王拂袖转身。 步履不急不缓,却自有一股不可违逆的威势。 他一步步踏上城头更高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 城垛之上,风声骤急。 他的身影,立于高处,与天穹相接。 那目光,如寒星,如霜刃,带着久居至高之位、俯瞰山河的威严,缓缓扫向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 这一眼,看的不是在看人,而是在审视一段注定要被终结的历史。 守城的士卒们全都愣住了。 他们忘记了疲惫,忘记了伤痛。 甚至忘记了恐惧,只是下意识地抬头仰望,仿佛在看一个不该出现在这个时代的身影。 紧接着,一道并不算洪亮,却异常清晰的声音,在城上城下、在每一个人的耳边与心底,同时响起: “朕,乃大唐之主李世民!” 声音落下,如雷霆定音。 “尔等兴兵犯境,欲奉谁为君?!” 短短两句话,却仿佛压垮了无数人的心理防线。 城下,为首的守将面色瞬间惨白。 他本就是大唐旧臣,哪怕投身叛军,也始终心存一丝侥幸。 可当这个名字被真正说出口的那一刻,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手臂剧烈一抖。 兵器脱手坠地。 “当啷——” 那声音在此刻,显得格外刺耳。 他整个人随之瘫坐下来,双眼失焦,嘴唇哆嗦着,几乎发不出完整的声音: “太……太宗陛下?” “这……这怎么可能?” 几乎在同一时间,匆匆赶到城头的睢阳太守许远,再也支撑不住。 连日血战、饥饿、疲惫与绝望,一齐反噬而来。 他听清那句话后,双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胸腔剧烈起伏,眼中却涌出难以抑制的泪水。 援军来了。 这是天大的喜事。 可谁也没想到,援军竟是乘凤而来! 更没有人敢去想—— 来的,竟然是太宗皇帝本人! 这冲击,已经远远超出了“不可思议”的范畴,几乎让所有人怀疑—— 自己是不是已经战死在城头,此刻所见,不过是死后的幻景。 而现实,却比幻梦更加震撼。 此时此刻,唐玄宗李隆基早已仓皇弃守长安,朝廷名存实亡。 安禄山挟裹着滔天权势而起,叛军席卷天下,烽烟四起,百姓流离,山河破碎。 可就在这最黑暗的时刻—— 那座被围困至绝境、几乎注定要城破人亡的睢阳城,却在这一刻,仿佛浴火重生。 一股前所未有的气运,在城中悄然凝聚。 紧接着,一支人数过万、士气如虹的大军,自睢阳城中浩荡而出—— 旌旗猎猎,铁甲森然,宛如怒涛决堤,席卷四方,直指京畿! 沿途州郡,闻风而降,几乎未曾经历一场像样的攻伐,城池便纷纷开门投降,其速度之快,前所未见! 安禄山得报,当场震怒。 “荒唐!” “睢阳那种弹丸孤城,哪来的这种军势?” “就算是传说中百战不败的军神,也不可能不经厮杀,便连下我这么多城池!” 他猛地转头,厉声喝问: “对方是谁?!” 负责传信的年轻将领站在殿中,双腿仍在止不住地发抖,眼神涣散,仿佛魂魄尚未归位。 “听、听说是……” “唐……唐太宗……李、李世……” 话还没说完,那名小将两眼一翻,直接昏死过去。 安禄山:“……” …… 血战,终于爆发。 李嗣业一马当先,勇冠三军,手中长剑寒光翻飞,转瞬之间—— 已斩落十余名敌手,拉开了这场腥风血雨的序幕! 战鼓轰鸣,声震四野。 士卒双目赤红,战意如焰,手中刀枪齐齐向前劈出,哪怕误伤同袍,也早已无人顾及! “杀——!” “为长安而战!” 当第一柄染血的名刀出鞘,这场厮杀,便注定无法停歇。 而就在战局彻底失控之时—— 一道清亮的凤鸣,骤然响起,如同利箭破空,直刺云霄! 顷刻间,云雾被撕裂,天光乍现。 璀璨的阳光自高空倾泻而下,如一柄金色长剑,劈开阴霾—— 驱散了战场上的血腥气息与沉重压抑。 天地,为之一清。 第420章 你们,皆是我大唐的骁勇儿郎——!! “诸位将士,停手吧——!” 那道声音不见雷霆轰鸣,却自有不容置疑的威势,自苍穹之上缓缓铺陈而下。 穿透风沙与血腥,越过喧嚣的战场,清晰地落入每一名士卒的耳中。 原本正拼死厮杀的勇卒们,在同一刹那间齐齐一滞。 有人高举的长刀悬停在半空,刀锋尚未落下; 有人已然前冲半步,却硬生生停住身形; 还有人因骤然失力,兵器险些脱手。 混乱的战阵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按下,时间在这一瞬间凝固。 几乎是不由自主地,所有人的视线同时抬起。 那一刻,杀意尚未消散,血气仍在翻涌,可每一张被硝烟熏黑、被鲜血染红的脸上,却都浮现出相似的神情—— 短暂的空白,恍若从一场无尽噩梦中骤然惊醒。 高空之上,那身披龙纹帝袍的男子,正缓缓低下目光。 他并未展露帝王惯有的凌厉与威压。 反倒神色温润而克制。 好似一位久别重逢的长者,在凝望自己历经苦难的孩子。 唯有那双深邃的眼眸深处,仍残留着未散的水光,像是被强行压下的悲痛,在沉静中暗暗翻涌。 “你们,皆是我大唐的骁勇儿郎!” 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重量。 “可否应我李世民一言,暂歇兵戈,不要再让无辜的性命,白白消逝?” 话落之时,天地无声。 战阵之中,连呼吸都仿佛被压低,只剩下风吹旌旗的猎猎声,以及血水滴落尘土的细微响动。 许久,许久之后。 才有人喉头滚动,用近乎颤抖、又不敢置信的声音,小声低语—— “那……那是太宗的名讳吗?” 这一声轻语,像是在死水中投入一颗石子。 随即—— 乘风而至,衣袍猎猎,气度轩昂却不张扬。 那自天而降、立于战场之上的身影,与史册、传说、无数庙堂画像中的形象,悄然重合。 正是名震千古的大唐太宗,李世民! 下一刻—— “铛——!” 第一柄长刀脱手坠地。 紧接着,是第二声、第三声…… 刀剑相击尘土的声响此起彼伏,清脆而凌乱,却又像是一种迟来已久的解脱。 无数唐军将士的眼眶在瞬间泛红。 那些在尸山血海中未曾落泪的铁血男儿,此刻却再也无法抑制—— 泪水顺着满是血污与尘灰的面颊滚滚而下,混着汗水与泥土,滴落在脚下的大地。 “吾皇太宗……” “是太宗陛下……真的是太宗陛下……” 有人哽咽失声,有人直接跪倒在地,额头重重叩向尘土。 “太宗陛下亲自来接我们回家了!” 这句话仿佛点燃了所有人的心防。 压抑已久的恐惧、疲惫、迷茫与绝望,在这一刻彻底决堤。 “陛下……” “我们……早就不想再打了。” 硝烟尚未彻底散去,空气中依旧弥漫着刺鼻的血腥与焦灼的气味—— 天地仿佛仍在低低震颤,远处残破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像是在为这片大地哀鸣。 战场之上,身旁的袍泽一个接一个倒下。 方才还并肩而立、相互掩护的兄弟,转眼便被利刃贯穿、被乱箭射倒,再也没能站起身来。 有人死死睁着眼,似乎还想再看一眼这个世界; 有人握着断裂的兵器,手指僵硬,却已没了呼吸。 而更远的地方,是他们无法触及的家。 家中的妻子、年幼的孩子,在烽火蔓延之时生死不知。 或许早已化作一抔黄土,或许仍在废墟之中苦苦等待,却无人知晓。 留在将士们心里的,只剩下一些模糊而温热的片段—— 昏黄的灯火、粗糙却温暖的手掌、孩童怯生生的笑声。 走到这一步,很多人心里早已一片空白。 他们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为谁而战,又是为了什么,一次又一次举起染血的刀锋。 乱世。 彻头彻尾的乱世。 王朝、名号、功业,在这无休止的厮杀中逐渐变得模糊。 每一次挥刀落下,几乎所有人心底,都会不约而同地浮现出同一个念头—— 这场永远看不到尽头的杀戮,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或许,只有等自己倒在这片土地上的那一刻吧。 可就在此时此刻,真的有人站了出来。 而且,喊停这一切的,竟然是他们心中最敬仰、也最不敢奢望出现的那个人—— 太宗陛下。 那个只存在于史书与传说中的太宗陛下。 这一刻,唐军将士们恍若在尸山血海之中,忽然看见了一条通往故土的路。 哪怕只是一个方向,也足以让人彻底崩溃。 泪水再也无法抑制,汹涌而出。 所有的悲恸、委屈、疲惫与迷惘,在这一瞬间尽数宣泄。 有人放声痛哭,有人死死咬着牙,却依旧泪流满面,好似要把这些年的血与恨,一并哭出来。 相比之下,夹杂在阵中的少数回纥兵卒,却显得格外突兀。 他们依旧紧紧攥着刀柄,指节发白,既不敢放下兵器—— 又不知是否该继续握着,站在原地进退失据,神情局促而尴尬。 忽然,有人极轻地挥了下手。 动作不大,却在此刻显得异常刺眼。 刹那间,场中所有唐军将士,不分敌我,目光同时变得凌厉无比,齐刷刷地投向那个多余的动作。 那目光中积压已久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好似下一瞬便会再次掀起腥风血雨。 回纥士卒们只觉头皮发麻,寒意直冲脊背。 有人压低声音,近乎哀叹般嘟囔: “要是早知道会见到这种场面…… 要是兄长们提前说一声……我说什么,也不会来这一趟。” …… 城内,天色方亮。 安庆绪自睡梦中惊醒,尚未来得及更衣,便被眼前的景象震住—— 麾下兵卒,竟然一个不剩。 营帐空空如也,城防形同虚设,仿佛整支军队在一夜之间凭空消失。 那种突如其来的空荡,让他心底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 暴怒之下,他接连派遣士卒出城探查。 可那些人一去不返,连个回信都没有,如同石子投入深海,悄无声息,连一丝涟漪都未曾留下。 一次、两次、三次…… 结果毫无二致。 终于,安庆绪怒火攻心,亲自披甲上马,率人出城。 然而,他前脚刚踏出城门,后脚便被城外的人死死按住头颅,毫无反抗之力,狠狠砸进泥土之中! 尘土糊满口鼻,他艰难抬头。 映入眼帘的,是军阵前那位身着帝袍、威严如山的男子,正冷冷投来一瞥。 那一刻,安庆绪只觉得浑身血液尽数冻结,魂魄仿佛坠入无底寒潭。 他明白了。 一切,都已经结束。 因为他的耳边,正回荡着无数军士对那人的称呼—— 太宗陛下。 …… 安西都护府。 “此地,乃安西都护府所在,是我大唐西陲的最后屏障。” 白发苍苍的郭昕,静静地坐在城门之前。 他低着头,一一清点着面前仅剩的数百名老兵。 那些人身披旧甲,面容沧桑,眼神却依旧沉稳,只是多了几分无法掩饰的疲惫。 吐蕃的再度进犯,已近在咫尺。 而郭昕心里清楚,长安方向,不会再有援军到来。 这一战,胜算渺茫。 甚至可以说,几乎没有胜算。 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明白—— 这一战,必须打。 哪怕只剩下他们这些老兵。 哪怕结局,早已写好。 因为有些地方,一旦后退,便是万劫不复。 第421章 这些人,生来便该立于沙场之巅——!! “骑军……?” 这两个字几乎是从郭昕喉咙里挤出来的,声音沙哑而发颤,连他自己都不敢相信。 那震动并未停歇,反而愈发清晰、愈发逼近。 脚下的城墙在轻微震颤,城砖缝隙中簌簌落下尘土。 好似大地本身正在回应某种古老而威严的神降。 老卒们先是一愣,随后纷纷抬头。 有人下意识扶住残破的女墙,有人攥紧了早已卷刃的横刀,还有人干裂的嘴唇微微张合,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他们太熟悉这种感觉了。 那不是敌军杂乱无章的冲锋声,而是一种极度克制、极度冷静的行军节奏—— 铁蹄起落,如一人之心跳;马蹄踏地,似万鼓同擂。 这是只属于盛唐的声音。 风从城外吹来,卷起黄沙,原本昏沉的天色仿佛被什么力量撕开了一角。 远处地平线上,一道黑线缓缓浮现。 最初只是模糊的一抹影子,很快便化作层层叠叠、连绵不绝的轮廓。 战马的鬃毛在风中翻飞,甲胄反射出冷冽的光。 那不是仓促集结的援军,而是一支早已整肃完毕、随时可以踏碎山河的军阵。 “这……不可能吧……” 一名老兵失神呢喃,声音轻得几乎被风吹散。 他们已经太久没有等到援军了。 久到连“期盼”这种情绪,都在漫长的守城岁月中被磨得支离破碎。 朝廷的诏书没有来,粮草没有来,增兵更是遥不可及。 时间久了,连他们自己都开始怀疑,这座城是否早已被写进了史书的角落,成了一行无人再读的旧字。 可眼前的一切,却又如此真实。 铁骑的规模越来越清晰,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那熟悉的纹样让所有老兵心头猛地一震—— 日月当空,旌旗如林。 “是……是唐旗!” 有人失声喊出,声音骤然破裂,像是多年压抑后的第一次呐喊。 郭昕只觉胸口一阵发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他死死盯着城外那支不断逼近的骑军,生怕一眨眼,这一切就会像泡影一般消散。 他曾无数次在夜深人静时想象过这一幕。 想象着铁骑破风而来,想象着城门大开、援军入城—— 想象着自己终于可以对阵亡的将士、对城中的百姓、对远在长安的皇帝,说一句—— “臣,没有负国。” 可当这一幕真的出现时,他却只剩下惶然。 如果这是幻觉,那也未免太过残忍。 铁蹄声终于逼近城下,震动之强,甚至让吐蕃军的阵线出现了明显的骚动。 那些原本气势汹汹的攻城士卒,不自觉地放缓了脚步,回头张望,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惊疑与不安。 城头之上,一片死寂。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郭昕缓缓抬手,按在胸前,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确认自己的心还在跳动。 “若真是援军……”他低声喃喃,声音几不可闻,“那这盛唐的火……便还没灭。” 下一刻,风沙骤然散开。 为首的铁骑终于冲出尘雾,甲胄森然,战马高昂,仿佛从历史深处踏步而来。 那一瞬间,郭昕忽然明白了。 不论这是奇迹、神迹,还是命运最后的怜悯—— 这一战,大唐还在。 只见雄浑如潮的唐军铁骑,自天际奔涌而来。 好似一条钢铁铸就的洪流,挟着千年未散的盛唐余威,狠狠拍向这座饱经烽烟、城墙斑驳的小城。 马蹄踏地,尘沙翻卷,空气中弥漫着铁与血的气息。 那不是仓促而来的救兵,而是一支阵列严整、气机相连的无上军阵—— 前锋如刀,侧翼如翼,后阵如山,每一次呼吸、每一次踏步,都与大地共鸣。 为首的数名将领立于马上,甲胄古朴却寒光内敛,披风猎猎作响。 几人目光所至,吐蕃军阵便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那并非刻意外放的威压。 而是久经百战、踏碎无数敌国后,自骨血深处沉淀下来的杀伐之势。 郭昕只看了一眼,便在心中生出一种荒谬却笃定的念头—— 这些人,生来便该立于沙场之巅。 “吁——!” 一声长喝,如雷贯空。 铁骑骤停,万马齐静,整片战场在刹那间安静下来。 仿佛连风都被这一声喝令镇住。 为首之人翻身下马,动作干净利落,甲叶碰撞却无一多余声响,显然军纪已臻化境。 他整了整衣甲,向郭昕等人郑重一揖。 那不是敷衍的军礼,而是以性命、以功勋、以大唐军魂为担保的最高敬意。 “某,大唐李靖,奉太宗皇帝圣谕,特来驰援。”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砸进每个人的耳中: “此战,由我等接手。诸位守城之功,太宗陛下……记得。” 这一句“记得”,让在场许多老卒瞬间红了眼眶。 紧接着,一道道名字接连响起—— “唐将侯君集在此!” “唐将李勣!” “唐将——” 每一个名字,都如重锤敲在郭昕心头。 那不是史册中的符号,而是无数次被后人传颂、被军伍奉若神明的存在。 此刻,却真真切切站在他面前,与他同在一片尘土之上。 郭昕只觉喉咙发紧,连呼吸都变得迟缓。 “这般阵容……” 他失神低语,声音几乎被风吹散: “你们是来协战的,还是……要一路打到天涯海角?” 无人回答。 因为答案,早已写在那支铁骑森然的锋线上。 几乎就在同时,城外的吐蕃军终于按捺不住。 他们无法理解这突如其来的变数。 只能凭着本能发起冲锋,妄图用人数和血肉,碾碎这支看似“来历不明”的唐军。 战鼓擂响,号角刺耳。 然而,当他们真正冲到近前时,却骇然发现——城门处迎出的,已不再是那些疲惫佝偻、靠意志死撑的老卒。 而是一群眼神冷静到近乎漠然的杀戮机器。 下一瞬,唐军铁骑动了。 没有呐喊,没有狂吼,只有整齐划一的加速、冲锋、斩击。 阵型如水流般分合,每一次分流,便有吐蕃士卒被无声吞没。 那不是战斗,更像是一场毫无悬念的清算。 短短片刻,吐蕃军阵便彻底崩溃。幸存者如丧家之犬般溃逃,浑身泥血,连回头的勇气都已失去。 可他们逃回山岭后才发现—— 真正的噩梦,才刚刚开始。 唐军铁骑并未止步,而是如同展开双翼的猛禽,向四方席卷。 关隘、营地、补给线,一处接一处被拔除,大唐的疆域,好似在铁蹄之下重新生长。 夜深之时,吐蕃军只能蜷缩在营帐中,听着远处偶尔传来的马蹄声,心惊胆寒。 “此生……从未打过这样的仗。” 有人低声颤抖: “对方……究竟是什么怪物?” 他们不知道的是—— 李世民为这片西陲布下的,并非援军。 而是答案。 内乱尚可清算,外敌却绝不可容忍。 纵使大唐风雨飘摇,也绝不会允许异族,将脚踩在这片土地之上,肆意践踏、污秽其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