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头肉(重生)》 1、重生 秋日本就是凉爽的畅快的,但裴泽珩看着天际最后一抹阳光被黑暗吞噬,仿佛心有所感般转头看向那深宫处,一阵狂风吹来,带来浓烈的水汽,他昂头望向上空,黑压压的,今夜要下暴雨了。 一身黑袍长身玉立的男子立于庭间,身后是那即将被黑暗吞噬的阳光,裴安忍住心中的苦涩,单膝跪地,这个面容坚毅的男子面上满是急躁,他颤声劝道:“王爷,您快走吧!何必呢……若不是若不是那温……” 那未尽之言,裴泽珩是知道的,他看了看曾经代表权利富贵的王府,如今早已落败,便连她最为喜爱的牡丹也不复存在。 他张了张嘴,声音极其沙哑,“裴安,你走吧,趁现在还来得及。” 裴安瞳孔一缩,他看着已沦落如此境地仍旧保持着皇族的风度的男子,脸庞涨得通红,呼吸急促,他握了握拳,面上流露出些许失望。 “王爷,您糊涂啊!她是皇后啊,您明明知道的她带着目的接近您……为什么…为什么啊……王爷……” 一声接一声带着浓烈失望的质问让裴泽珩晃了晃身子,他仿佛又看到了那个特别容易害羞的女孩,他曾厌恶过抗拒过,最终还是沦陷了。 怪她吗? 他心想不怪的,他怪自己不够坚定,怪那高坐于王座上的男子,他费尽心思培养扶持的侄儿裴御。 “即便没有她,裴御一样不会放过本王,伴君如伴虎,本王应该知道的,即便他是皇兄的儿子,本王最为疼惜的侄儿……呵……” 跪在地上的裴安像是没了支撑一般整个人都颓废下去,他不明白裴御的心肠怎能如此恶毒,那是护他疼他的皇叔的,为了杀死自己的皇叔,他甚至威胁自己的皇后前去勾引自己的皇叔,只为了夺取兵权。 在场的两人都沉默着,带着浓烈水汽的风更大了,良久直至远处铁蹄声传来,跪着的裴安动了动身子,他抬起头来,眼珠子鼓起,眼白布满红血丝,额上青筋暴起,他哑着嗓子道:“王爷,属下不走!” 话落,周围霎时出现几个人影,他们皆穿一席黑衣,朝着裴泽珩单膝跪地以表誓死不退。 裴泽珩已过而立之年,踏过半生。十三偷偷瞒着母后皇兄前往边关成为无名小卒,十六被封少将军,十八成为威震边疆的大将军,自此镇守边关拥护国门,又二十二母后皇兄去世他悲痛交加率裴家军打回京城,逼得老皇帝让位,他扶持皇兄唯一的孩子裴御上位,而他自封秦王,摄政监朝。 三十边疆匈奴为祸,他再度披上战甲率领青岩军镇守边关,三十一巡南方水患监科考,三十二遇温舒舒虎符遗失,三十三南方水患霍乱十万流民流离失所科举舞弊曝光,而他被诬陷畏罪潜逃,皇帝派御前侍卫前来捉拿他归案。 这便是他的一生,裴泽珩昂起头,毛毛细雨飘落到他的脸上,他想他这一生为了这个国家已奉献半生,再无愧对,唯一愧对的便是这一群随他征战多年的弟兄们。 他看向面前的目露坚定之色的兄弟们,再也忍不住红了眼眶,可以一起战死,他这一生再无遗憾。 铁蹄声骤然密集,但在场之人无一退缩,他们誓死捍卫。 就在这越发沉闷的环境下,不远处已枯萎的牡丹花群里钻出一个小身影,裴泽珩一众人瞬间转过身子,待那穿着太监服的小身影抬起头时,毛毛细雨骤然变大,裴泽珩瞳孔一缩。 “皇叔,你快走!” 在裴泽珩记忆中,温舒舒永远都是那个世家养出来的娇娘子,他从未见过她如此狼狈的一面,身上的宽大的太监服裹在她身上越发显得空荡荡,她瘦了,丰腴的脸颊褪去,下巴尖尖,一双明亮的眼睛被衬得愈发大,而他最为喜爱的粉润肤色再也不见一丝,只余下满目的苍白。 他的心颤了颤,也许心底一直是有怨恨的,但直到此刻他再见到她时,只余下满腔的疼惜。 “你怎么来了?” 男子嗓音沙哑得厉害,温舒舒一听便红了眼眶,她向前走了几步,似要飞奔到男人怀里,但最后还是停下了,她不配。 “对不起……你快走吧,你们都快走,我父亲大哥就在京郊口岸,你们去那处,他们会在那处接应你们。” 女孩的嗓音一直都是甜甜的带着欢乐的,而此刻她带着哭腔的声音染上了焦急,让人也跟着着急起来。 “这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们,我父亲是吏部侍郎,你们知道的,他为人正直,他会帮你们的,你们快走……好不好……快走……求求你们了……快走啊!” 铁蹄声越来越近,女孩的声音也越来越绝望,裴安等一众人皆有些动容,他们也许曾怨恨过她,但仅凭她此时孤身一人前往危机四伏的王府,便觉得可以一信,毕竟前路皆为死路,他们俱看向那仍旧一动不动的男子。 “好。” 短短一个字,却仿佛带来了希望,温舒舒瞪大了眼睛,想扯开苍白的嘴巴笑一笑,大颗大颗的眼泪便砸下。 裴泽珩心脏猛地一缩,他上前一把揽住温舒舒,这是他第一次抱住她,如他想象般一样柔软。 “走吧。”似是喟叹又似无奈。 温舒舒却是挣扎起来,她拍了拍男人宽广的背部,急切道:“你们走,不要带上我,我会拖累你们的……” 但自始自终男人都未发一言,只是沉默着抱着她飞奔,而其他人也是沉默着赶路。 秋季的雨不似夏季那样粗矿,雨点密集,砸在身上不疼,却带着一股钻心的凉意,让人止不住心凉,但赶路的这群人心底却带着一丝火苗,那是活着的希望。 但身后的铁蹄声叫骂声一直都在,甚至越来越近,毕竟轻功再好也抵不过四条腿的汗血宝马,裴泽珩紧紧搂着怀里的人,触感柔软贴合身体,心跳声一阵一阵传来,刚刚绝望的心再次露出一丝希望。 前方是希望,而后面是死亡。 他再一次提步,他们还有希望,在前方,如果他和她能有未来。 长久的的奔跑,加上下雨,他们的速度终究慢了下来,更何况裴泽珩怀里还抱着个人。但幸运的是远处闪烁着明亮的光,那是京郊口岸。 众人眼中皆是一喜。 “皇叔……” 女孩微弱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裴泽珩下意识低下头,只对上一双大而明亮的眼睛,下一瞬怀里便是一空,背部传来温润的触感,而腰间也被一双小手抱着,耳边是破空声。 “哼嗯……” 痛苦的呻吟就在身后响起,裴泽珩心颤了颤,他动作有些僵硬转头看过去,远处拉着弓着一身明黄的裴御朝他微微一笑,裴泽珩望着他手里那张黑色冷硬的大弓,身影一颤,他微微阖上眼,那是他亲手制作送给裴御的大弓…… 所发生的事不过只在一瞬间,裴安等一众人俱身形晃了晃,继而爆吼:“王爷,快走……” 裴泽珩抬了抬眼,继而抱起趴伏在自己身上的娇小的人,指尖拂过小姑娘的背部,便触及一抹温润,他没有去看,只是僵硬的赶路。 “皇叔……舒舒这辈子……最对不起的便是你……” 怀里的人在念念叨叨,裴泽珩却有些听不清了,他指尖的温润越来越多。 “王爷,快走快走……上船……快走……” 破空声一直在耳边响起,裴泽珩有些麻木的抱着怀里的人儿机械往前走,他漆黑的眼珠能清晰倒影出温侍郎温大郎倒下的身影,还有裴安的,一众暗卫的…… 他们一个一个倒下,他终于抱着怀里的人登上了船,雨还在下,冲洗着满地的尸体,鲜红的血液一并流出,与雨水混合,最后流入海里,染红了整片海域。 “皇叔……舒舒……喜欢……” 最后的话,裴泽珩没有听清,他垂眸看下去,那双大而明亮的眼睛永远的阖上了。 破败的小船在风雨中摇摇晃晃,裴泽珩看了眼不远处面色铁青的裴御,抱起怀里已没了生息的人儿,决绝跳下了船,他想,他不能死在裴御的手里…… 冰冷的海水侵入口鼻,意识即将消散之时,裴泽珩牵起了女孩的手,黄泉路上,他希望他们一起走。 但紧闭双眼的裴泽珩再次醒来,却是触及一片光明,不远处的灯笼在风雨下摇摇曳曳。 “陛下,这……王爷他……该如何处理?” 裴泽珩下意识循着声音看过去,那是他自己,脸部因泡水而显得越发苍白,而他的怀里依旧抱着个娇小身影。 “呵,那毕竟还是朕的好皇叔,朕怎能让他暴尸荒野呢?” 穿着一身明黄的皇帝笑容阴鸷,小官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忍着恐惧道:“那……皇后娘……” “皇后?她不配!贱婢,水性杨花的贱婢……一席草席都算便宜她了……她自是该与野狗为伴!” 秋季的雨特别寒冷刺骨,而不知因何缘故仍留于世间的魂魄听到年轻帝王如此残忍的话,刚成型的魂体开始不稳。 他看着往日里附小做低的卑贱奴仆上前拉开那对宛如爱人的尸体。 “陛下……这……王爷他的手……太紧了……” “呵,没想到朕的好皇叔竟还是个痴情种!也罢,身为他的好侄儿怎能不全了他的心意呢?” “那便砍了贱婢的手……哈哈哈……有一手相伴,也算是侄儿对皇叔的一番心意了……” 随着这个男人的一声令下,那曾经他想牵却不敢牵的小手被大刀砍下,早已僵透的尸体只是滴落了几点鲜红的血迹…… 本不该存在于天地间的魂体开始剧烈翻涌,意识弥留之际,苍白的断手深深刻进脑海里,耳边还传来人世间唯一的呼喊声,“陛下,成王起兵……” 大越七十三年,感染风寒的当朝摄政王秦王一觉醒来,却是吐了一口血又昏迷了过去。 裴安大惊,附身靠过去,只听得一声沙哑,宛如地狱里传来的声音,“舒舒……”《 》 2、来救她 王爷终于醒了,裴安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因着这些天里裴泽珩忙于政务,竟是不小心感染了风寒病倒了,往常越是强壮的人,染上病后也越发凶险。 又因着裴泽珩年少扛起大旗,辅佐年幼的皇帝,整日忙于政务,身为大越摄政王,裴泽珩从来都是端正严肃的,裴安跟随裴泽珩多年,从未见过王爷松懈一步,如今病倒了,也愈发心疼自家主子。 但裴泽珩醒来时面容僵硬,一双漆黑的眸子圆睁,形容怪异,兼之嘴中还念叨着什么,伴随着这声呢喃,竟是又晕了过去。 来不及惊喜,裴安当即便要去唤人,只是他尚来不及跨出房门,便见一穿着袈裟手持佛珠胡子眉毛发白的光头老和尚走来。 这是何人?裴安竟有些糊涂了,没有人通传,这和尚是从何处进来的,况且摄政王秦王府可不是普通王府。 就在裴安怔愣之余,那老和尚已走至他面前。 “阿弥陀佛!老衲为王爷而来。” 王爷? “不知师父寻我家王爷何事?我家王爷还在病中,恐无法招待师父。” 裴安作了个揖,不论如何,世人总会对和尚客气些许。 但老和尚朝他一笑,指尖转动着佛珠。 “非也非也。” 说罢,老和尚便抬脚迈进房中,裴安转头一看,刚刚还躺在床上的高大男人竟醒了过来,还坐于床榻之上。 “老衲佛号慧宁,今日前来,是为施主你。” 那坐在床榻之上的男人目光幽深,听到此言,漆黑的眼珠转了转,并未发一言。 但老和尚并未在意。 “老衲知晓施主于未来归,心中怨念之深,但老衲劝一句善恶终有报,施主该当守住本心,向前看。” 裴泽珩瞳孔一缩,呼吸急促,胸口一起一伏,明显被这番话影响了思绪。 裴安虽惊讶于老和尚的来历,却是被自家王爷的剧烈反应吓到,他有些糊涂了。 “善恶终有报?”沙哑中又满含讥诮的声音自床榻上的男人薄唇中吐出,竟带着一股浓烈的恨意,裴安大惊,抬头望去,便被那充血的双目镇住。 “唉。” 悠悠叹息在房中飘荡,佛珠转动的声音越发清晰。 “施主何不看看眼前,眼前即是未来,一切尚未发生,一切尚未开始。” “而前尘往事,老衲虽不敢断言,但求施主日后行事皆存一丝善念,莫要让你爱之人存于这人间地狱之中,也莫要让你守护多年的国民陷入人间炼狱之中。阿弥陀佛……” 我爱的人……舒舒?裴泽珩轻轻呢喃着,那双仿佛要吞噬人的双目终是出现了缺口,“舒舒……我的舒舒……” 而慧宁已是走出了房门,步履从容离去。 裴安看看自家王爷魔怔的身影,又看了看慧宁离去的身影,张了张嘴,还是没有开口让人停下,他整个人还是处于懵圈的状态,只晓得闻名天下的普济寺有一大师慧宁,时常云游世间,旁人不得寻不得见。 “裴安?” 见过了了无声息的裴安躺在污浊不堪的泥地里,再次见到活着的裴安,裴泽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喊出了这个名字。 裴安听见王爷叫自己,忙上前急切询问:“王爷,您可是有哪儿不舒服?” 听到充满焦急的关切之语,裴泽珩微微阖上双目,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死后还能回来,但他能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舒舒还在,裴安他们都还在…… 想到这里竟湿润了眼眶,连带着出口的话语都带着一丝丝哽咽。 “今年是何年?何月?何日?” 他虽能猜测自己重生了,却是不知晓如今是何光年,想到慧宁方才说的话,他心中又微微泛起一丝希望。 他抬起头,看向裴安,眸中带着一股浓烈的希望,灼得裴安一怔。 “王爷……您忘了吗?今日乃大越七十三年三月二十五……” 三月二十五……吏部温侍郎温小姐参加长公主宴会时不幸落水,被微服闲逛的皇帝救起,因着救人之恩,二人成就一段美话,不久皇帝便赐下一道封后圣旨。 裴泽珩还记得皇帝说那话时充满爱恋的眼神,“皇叔,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温柔又漂亮,侄儿好喜欢她!” 眼前又闪过那苍白的断掌,裴泽珩脸上一白,他闭了闭眼忍住喉间的猩甜,张口之际,已是粗粝不似人言。 “备马,本王要去公主府!” 他迟早要让那狼心狗肺的东西付出代价,但他现在好想舒舒,他的舒舒……那个记忆中容易害羞脸红的小姑娘啊…… 今生,她还不是他的侄媳妇,而他,也不再是她的皇叔…… 裴泽珩发动的那场政变,改变了整个大越,存活下来的皇子公主只有三位,广德因母妃出身卑微一直谨言慎行,又因护了裴御一回,逃过一劫,此后圣宠不断。 而另一位便是庆王,说到庆王,其实在当年也是皇位的热门人选,只因他的母妃不小心触怒了老皇帝,进而被封了个庆王,他再是不甘也只能退出夺嫡去了封地,没想到就此躲过了一劫。 再就是裴泽珩了,他当时的铁血手段以及那令人闻风丧胆的青岩军震慑,一度在民间赢了个活阎王的称号,及至今日,上至朝堂百官下至黎民百姓,仍对他尊敬有加,不敢妄言。 撇开庆王不谈,如今朝中除了皇位之上的小皇帝,便以这摄政王秦王与广德长公主为尊。 而广德长公主举办的宴会,能拿到请柬的无人不为之感到骄傲。 且如今小皇帝年已十七,也到了要娶妻的年纪,精明的人早就能从这场宴会中嗅到一丝别有用心来。 广德身为小皇帝唯一的亲姑姑,又曾有庇护之恩,所受圣宠自是不必言说,公主府占地极大,府中各处无一不精致,奴仆成群,尽显天家风范,前来参加宴会的小姐们脸上无一不充满着惊叹与羡慕,幻想着有一天自己也能过上这般生活。 但温舒舒却是不太喜欢这场充满着奢靡与攀比之风的宴会,她家乃书香世家之后,而自家父亲虽已入朝为官,但对家中子女仍是严格教导,而她身上也养成了一身文人气息。 但与她身上娴静温雅的气息相比,她本人却长得极为娇美,身量不高,身材玲珑有致,脸颊丰腴粉润,长而翘的睫毛,大而圆的杏眼明亮有神,琼鼻樱桃唇,整个人宛如甘甜多汁的水蜜桃,让人看见了忍不住想咬一口尝尝。 而此时这个美人却是对着围在一位雍容华贵的妇人面前娇笑的小姐们蹙眉。 “小姐?” 春玉见着小姐这般神态,自是明白她不大喜欢这种场面,但如今在公主府,她只能低声提醒小姐。 “是我失态了,春玉,我们方才来的时候,我似是瞧见了东面有一方湖泊,如今公主殿下身边有人伺候,倒是不缺一个我,我们便去那边吧!” 温舒舒抬眸看向春玉,春玉领意当即便走向站立在四处的宫装婢女,附言几句,待得点头示意后便回头上前扶起小姐,主仆二人低调离去,被围在中心的妇人朝这边看了一眼,又继续与最近的贵女交谈。 不得不说公主府的环境极美,一草一木,皆是风景,远离了人群的温舒舒自在极了,白嫩粉润的小脸也现出笑意,一个小小的梨涡绽放在嘴边,一切美不胜收。 主仆二人行至湖边,悠悠水声传入耳中,鼻尖是清爽的水汽,再是烦闷的心情也会消散。 不知不觉间便入了深处,温舒舒霎时停下了脚步。 “春玉,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春玉屏神细听,果真听到几声男子的叫好声。 “小姐,奴婢没听错的话,前方传来的约莫是男子的声音。” 温舒舒听罢,蹙起了眉头,当即决定道:“走罢,不论如何,也不好出现在外男面前。” 春玉当即应是,主仆二人当即便要往回走。 只是从远处传来一道破空声,随即岸边的温舒舒脚踝一痛,当即便歪向湖里去,伴随着一声娇呼,巨大的水声同时响起。 “小姐……小姐……救命啊……” 岸边是春玉着急惶恐的呼救声,温舒舒在水里扑腾着,但毕竟她不懂水性,又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再如何坚持,此刻却也忍不住心灰意冷起来。 好累,划不动了,要死了吗?祖父……爹爹娘亲……大哥……舒舒不想死…… 许是温舒舒心中的祷告起了作用,她意识迷糊间看见一个黑色的高大人影向她游来,他是谁?是来救我的吗?《 》 3、你嫁我可好 前世裴泽珩最后悔的事莫过于没有来参加这场宴会,这场别有用心的宴会。 不知深浅的湖泊里窜起几串水花,他猛地扎进水里,被水淹没,又想起了前世跳入海中那种冰冷之感。 下方一个娇小的身影在逐渐下沉,裴泽珩不再犹豫,奔向他的舒舒。 而岸上刚准备跳下去救人的裴御,指尖仍捏着暗金底纹的外袍,面色从容,只从衣服上的褶皱可以看出他心底并不平静。 周围也聚集了不少人,大多为男子,皆是听闻春玉呼救声赶来的。听罢小丫鬟的呼救声,某些人还神情激动,不为别的,只因能来此次宴会的姑娘哪位家中不是权贵? 若是能英雄救美,美人感动之余以身相许,那可真是美哉。但他们可是迟了。 就是不知小皇帝为何在此处,还有……跳下湖中的高大男人……又为何会出现在这处? 且还跳下湖中救人!那可是女人啊!秦王不是一向不近女色的吗? 但不等他们想东想西,跟随裴泽珩前来的裴安已肃声逐客:“我家王爷已下去救人,不劳各位费心了。还请诸位回避!” 斥退众人后,裴安又朝那神色从容的小皇帝行了一礼道:“陛下!” “也不知是哪家小姐,幸得有皇叔相救,倒是幸运……”说罢,裴御便及时转头避让。 而也就在这时,水面传来破空声,脸色苍白却坚毅的男人抱着一个娇小身影浮出水面朝岸边游来。 岸边众人早已回转过头,裴泽珩只匆匆扫了一眼那个熟悉的背影,便冲着背转过身的裴安吩咐道:“裴安,披风。” 裴安霎时回神,低头将手中的披风递过去,心中仍旧激荡不已。女人!女人!苍天啊,王爷终于开窍了吗?王府要有女主人了吗?明年是不是就会有白白嫩嫩的小主子! 裴泽珩抱着怀里女孩,双手仍是微微颤抖的,在水里他看不清她的脸庞,此刻再见她的容颜,他忍不住红了眼眶。 他的舒舒啊…… 温舒舒迷蒙中便知自己得救了,在水中仍能察觉到一张冰冷薄唇往自己口中度了些微空气,虽未能睁开眼睛,便知那是一名男子,他的唇好冷,即便在水里也能察觉到的冰冷。 待她再次醒来,已能察觉到浑身软软的,她指尖动了动,却是触到一块坚硬,温舒舒皱了皱眉,好硬,她忍不住戳了戳。 而坐在床边的男人看见那粉润的指尖勾了勾自己敏感的掌心,眸光霎时幽深。 前世两人之间虽浮动暧昧,却是从未有过肌肤之亲,这个小妮子也不以那等下作手段引诱他。但她的一颦一笑,皆是能让他坠入十八层地狱的毒药。 最后在王府的时刻,他曾经怨过她的。但她身着一身宽大的太监服站在他眼前时,他却是可以对她立刻举手投降。后来她为他挡箭,死在了他的怀里,那时他头脑空白,只麻木地抱着她逃跑。 再后来护着他的人一一身死,他已是丢了那报仇的心思,满含绝望抱着早已冷透的她跳进海里,本以为这便是解脱,但怎料他亲自教导护佑的侄儿竟如此狠心,竟是连她的尸体都不放过,那只苍白的断手成为了他永远的痛永远的恨…… 再见到鲜活的她,他忍不住感谢上苍,也忍不住靠近她,近一点……再近一点…… “舒舒……” 沙哑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随即她的手便被一张火热的大掌包裹住。 温舒舒忍不住一惊,耳廓已通红,她睁开眼睛,看见男人的脸时,脱口而出,“皇叔!” 说罢,她登时一慌,白嫩的小脸霎时染上绯色,她竟是不小心喊了秦王为皇叔。 因着秦王裴泽珩肃穆端庄,又为年幼帝王的叔叔,小皇帝时常尊称皇叔,也不知从何时起世家公子小姐在私下里也时常惯称秦王为皇叔,但从未有人胆敢当着秦王的面喊出这个称呼。 而她温舒舒就是第一个! 完了,她闭了闭眼,热气直往外涌,少时便听闻秦王传言,从小被教导温和谦礼的她实在是有点害怕这个铁血手段的男人。 面前的小姑娘昂着头,一脸惊慌的模样,脆弱的脖颈微微扬起,裴泽珩伸手摸了摸那绯色脸庞,鲜活的温热的,他轻轻嗯了一声。 “我瞧你气色好多了,应是无大事了。” 温舒舒眼皮颤了颤,方睁开眼睛,看向面前的男人,许是男人气场太过强大,又或者是她太过紧张,竟是忘了男人仍旧牵着她的手。 她喃喃开口道:“臣女失言,望王爷不要怪罪。”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不知所措的神情,心底竟是愉悦起来,今生他们永远也不会分离。 “一个称呼罢了,无妨。” “你可还有哪里难受?” 温舒舒听着男人沙哑低沉的嗓音,仍止不住脸红,因为两人靠得实在过于近了些。 她慌慌张张想后退,才发现自己的手被一张大掌包裹着。 “砰”地一声后又响起一声娇呼,裴泽珩心底一紧,他看着这个傻乎乎的小姑娘,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己。 明知她容易害羞,怎就不能再忍忍呢?忍了上辈子,他本该更有耐心才对,可是他看着她,便想拥她进怀里,肌肤相贴再也不分离。 见小姑娘眼眶通红仍想着逃离他,裴泽珩再也忍不住心底的烦闷,一把将那娇小的身影拉进怀里。 娇小柔软,这是他的舒舒啊! 他忍不住发出一声喟叹,她合该是他的。 “舒舒乖一点,莫要让我心疼。” 底下的怀抱宽广有力,温热又坚硬,鼻尖还传来了一股厚重的檀香,她无暇顾及男人说了什么,便扑腾着小手要离开。 “王……王爷……这不合规矩!您请放开臣女……” 小兔子已经被大灰狼叼住了脖颈,却还妄图逃走,那自是会被轻而易举镇压。 裴泽珩大掌裹住小姑娘不安分的小手,另一只大掌揽过腰间,小姑娘身子长得极好,细腰恰好一掌可握,靠得这般近,女子身上幽幽体香便萦绕在鼻尖。 他埋头轻轻吻了一下近在眼前的粉嫩耳珠,极尽克制地深吸了一口。 “舒舒,我忍不住……” 温舒舒察觉到耳际的温润,这次是真的傻了,刚才男人的举动,她尚且可以理解为不小心为之,但此刻的亲吻,可是实实在在的侵犯了。 她有些生气了,即便这个男人是秦王。 怀里的小姑娘不再闹腾了,只那张白嫩的小脸却微微鼓起,裴泽珩前世与她相处多时,自是知晓这个小姑娘生气了。 但她一定不知道自己生气的时候有多可爱,可爱到他想把她一口吃掉,不,也许该好好品尝一番再慢慢吃掉…… 等等,不能再想了。 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幸亏怀里的人儿不再闹腾,不然他真的有可能会失态,其实他并不介意在她面前失态,但此时这只懵懂的小白兔还未被大灰狼圈进怀里,他还得等等,到那时即便她哭着求他,他想他可能会更兴奋…… “舒舒可是生气了?” 男人轻轻戳了戳鼓成小河豚的白嫩脸颊,一个浅浅的涡便印在女孩脸上。 太嫩了,他心想。 心中的一股气仿佛随着男人的动作消散了,温舒舒这下再也生不起气来,反而有些羞赧了,小白兔的脸皮太薄了,而大灰狼又太过无赖,一时间二人便拥抱在一处不再言语。 安安静静的,怀中是想念了无数次的人儿,肌肤相贴温暖无比,尚在病中又经历大喜大悲的男人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困意。 但此时还有正事要做,他轻轻将怀里的人儿转了个身,两人面对面,他能清晰地看见小姑娘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乌黑的眼珠里倒影着自己的脸庞,仿佛她的世界里只有他,这样真好。 “舒舒,我名裴泽珩,字恒之,但世人惯称我为秦王,我摄一国之政,掌虎符,位列万万人之上。我今年虽已是而立之年,但府中并无妻妾,你若嫁与我,便为我秦王妃,更是我此生挚爱,我愿与你二人一起携手共白头,若有违背,定遭天打雷劈!” 不止今生,往后生生世世,我都要缠着你,你与我,本该一体……裴泽珩低头凝视着怀里惊讶的小姑娘,在心里补充道。 “舒舒,明日我便上门提亲,我娶你,你嫁我,可好?”《 》 4、给她撑腰 “砰砰”略有些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打断了两人间旖旎的气氛,也打断了温舒舒脑中纷乱的思绪。 拥抱在一起的两人齐齐抬头望向门外,便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脸色通红僵立在门口处,仍维持着敲门的动作。 “王……王爷,温夫人温公子来了……” 裴安哆嗦着,他实在不是有意打断那如今粘在一块的璧人,若是早知道王爷这么迅速,他死也要把那温夫人拖住啊,实在失策啊! “嗯,请夫人公子稍等一会。” 这般好似主人一般的态度,裴泽珩适应无比。 裴安一下子就明了自家主子的意思,就是要拖!忠诚的裴安虔诚地关上房门,满怀春风地朝外走去,仿佛怀里有佳人的是自己一般。 裴安走后,怀里刚刚见到外男下意识躲进自己怀里的小姑娘一下子弹起,欲要起身离去。 “啊……王……王爷……我娘亲大哥……” 小姑娘着急又惶恐,小脸绯红,一双大眼睛水润润的,小眉头紧皱着,方才两人拉扯间,她肩头的衣裳已滑落,此时的她像只了被欺负哭了的小白兔。 但这只笨兔子脸皮又极薄,大灰狼欣赏了一会方高抬贵手……又将即将要逃出怀抱的小兔子禁锢住。 “舒舒莫动。” 随着男人有力的动作,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舒舒闹腾的动作便下意识顿住了。 太乖了,小姑娘瞪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样子像极了小兔子,裴泽珩忍不住倾身在那双清澈懵懂的双眼上印下一吻,略带着些诱哄的语气夸赞道:“舒舒真乖!” 真乖?他为什么要用哄小孩子的语气跟我说话?等等,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又又亲了自己啊! 流氓! 温舒舒呆愣愣的看着眸中带笑的男人,绯红已蔓延到脖颈处,若是大灰狼再来一次,那想必整个身子都…… 不过现在大灰狼的心思在小姑娘洁白圆润的肩头处,但看他幽深的目光,便足以知晓男人涩涩的心思。 男人宽厚的大掌已是抚上惹人怜爱的肩头,微凉的触感传来,迟钝的小兔子终于意识到了危险,她下意识想躲开那充满侵略性的大手。 裴泽珩见此,大手顿住,今日带给小姑娘的刺激已足够多,不急,他与她来日方长。 “舒舒莫怕,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男人顿了顿,继续补充道:“在婚前。” 不知廉耻的话从男人口中说出,温舒舒咬了咬嫣红的唇瓣,沉默不语, 裴泽珩撇了一眼那被牙齿蹂躏的嫣红唇瓣,倒是没有出言阻止,小姑娘力气小,且日后若是被他咬上去,怕是会比今日惨烈多了…… 思绪开始朝着不可控的方向蔓延,大灰狼赶紧打住那些旖旎心思,凝神细心给女孩整理起了衣服,手法虽然生涩,但动作极为温柔。 “好了。” 听到男人的话,温舒舒便下意识抬手抚上肩头,宽大的袖口滑落,露出洁白无瑕的藕臂,上面还有细细青筋蔓延,裴泽珩触及,眼神一下子就变了,他伸出手握住了那截白嫩藕臂。 底下的青色血管在流动,这是生命的脉搏,裴泽珩忍不住用力捏住,眼神开始变得黝黑,脑海中又开始浮现那只苍白断手,直到被一声痛呼唤醒。 “疼,好疼,你快放开我……” 裴泽珩醒过神来,便看见了一截快要被大手捏断的藕臂,他想他只要一用力,这只手肯定就要断掉,想到这里,他脸色一变,大手霎时松了,那截藕臂便无力的滑落,垂落在小姑娘左侧。 垂眸看去,便是一片刺眼的红痕。 裴泽珩的心脏仿佛被捏紧了一般,良久,他方缓过神来,而小姑娘已是逃离了他的怀里,整个人躲在了床榻处,神情警惕又畏惧,大眼睛水润润的,鼻头微红,脸上的绯红已褪去,泪痕划过苍白的脸,还有几条被泪水浸湿的发丝挂在脸侧。 裴泽珩心头一痛,他捏疼她了。 “舒舒,我……” 话到嘴边却无从解释,大灰狼终于慌了,声音都带着些哽咽。 “舒舒……我不是故意的……你过来……好不好……” “我不会捏疼你了……快过来……舒舒……” “舒舒……不要离开我……” 男人的高大身子开始颤抖,那一直板正的腰背塌落,坚毅的脸庞微微抽动,眼眶微红,眼珠子越发漆黑,整个人散发着一股莫名的绝望。 温舒舒微微张了张嘴,王爷这是怎么了? 她抖了抖身子,还是不敢动。 但男人说话的嗓音越来越沙哑,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自己的名字,喉咙像是沁了血似的,温舒舒不知不觉中竟也红了眼眶,她忍不住朝着男人走去。 王爷哭得太惨了,她也好难受,她心想。 一步一步,温舒舒伸出手轻轻碰了碰男人的大手,略微无措地喊了一声:“皇叔……王爷……” 刚刚形容癫狂的男人被这一声声唤回了神思,眸中的黑暗渐渐褪去,他颤着双手将女孩紧紧抱在怀里。 “舒舒……舒舒……” 温舒舒被男人抱在怀里,男人力气太大了,抱得她有些紧,有点疼,刚想叫出声,但又忆起方才男人的奇怪动作,便也忍了下来。 幸得此时的男人已恢复了神智,他很快便松了力度,温舒舒忍不住松了口气,但下一秒便被男人的大掌托起,眼前一晃,男人的俊颜放大,两人靠得太近了,苍白的小脸又开始变得绯红。 “舒舒,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温舒舒张了张嘴想说没关系的,但下一秒便被男人的动作镇住。 男人的大手捧起曾被他捏得发疼的藕臂,一遍又一遍地亲吻,极深的红痕印在洁白无瑕的藕臂上,残忍中又带着一丝丝唯美。 手臂传来湿润的触感,温舒舒低头看去,手臂上布满了水渍,她下意识看向男人,便触及那微微发白的唇瓣。 很明显,那布满手臂微微发亮的水渍就是男人的口水! 天哪,他……她…… 温舒舒感觉自己真的要熟透了,烧的! 裴泽珩把一整片红痕亲了个透,方才罢手,而后轻轻将怀里的小姑娘按进胸膛。 “抱歉,舒舒,我方才竟让你受伤了,对不起!” 他摸了摸小姑娘柔顺黑亮的头发。 “以后我绝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舒舒不要生气,好不好?” 说到此处,裴泽珩忍不住低头在小姑娘的小发旋上轻轻印下一吻。 “若是我再犯,你便打我,好不好?” “也不对,你力气不如我,打了我,你的手也会疼,那我便让裴安听命于你,日后你若是对我哪里不满意了,便让他打我可好?” “舒舒,我会对你很好的……” 男人喃喃自语,温舒舒听着耳边传来的脉搏声,心底泛起了一股甜蜜又酸涩的感觉。 这种感觉让她颇为不自在,她忍不住按了按腰间的大手。 “嗯?舒舒可是原谅我了?” 男人有些惊喜的声音传来,许是方才喊自己的名字喊得厉害了,此时仍是一片沙哑。 想到方才男人一直喊着自己的名字,温舒舒心底又泛起异样,她赶紧撇开这扰人烦的思绪,撇了撇嘴道:“臣女娘亲大哥来了,王爷还不放开臣女吗?” 略带着埋怨的娇斥声在怀里响起,裴泽珩低头看去,只见得笔挺的琼鼻,小姑娘还没意识自己此时有多放肆,语气娇纵,颇有些娇蛮。 但裴泽珩喜欢她的娇纵娇蛮,有他撑腰,她自是该活得肆意。 他又低头吻了吻小姑娘乌黑的发顶,诱哄道:“嗯,我都听舒舒的!” “往后舒舒指东,我就绝不会往西,若是舒舒临时变卦了,要往西去,我也绝无二话往西区!” 哐当一声,紧闭的大门打开,外头站立了三个身姿僵硬的人。《 》 5、他要娶她 裴安觉得自己快要完了,接连撞破主子的好事不说,且这次还被小姑娘的亲人捉个正着。 他瞄了瞄旁边脸色铁青的温夫人温公子,又看了看里头手忙脚乱的两人,一时无言,原谅他这个孤家寡人实在不知如何应对这种修罗场。但还好,方才他硬是拒绝了广德长公主一同前来的请求,即便这里是公主府。 “娘亲……大哥……” 终是在一阵鸡飞狗跳中,小姑娘从男人怀里蹦哒下来,奔向了自家亲人。 温夫人温公子脸色却不大好,且不谈方才听到的甜言蜜语,且说说自家小姑娘如今的形象,刚从男人身上下来衣服已经皱巴巴了,头发散乱,小脸绯红,眼眶微红,活似被男人狠狠欺负了一般。 心梗,两位家长皆心疼地皱起眉头,秦王这……实在是无耻! 摄于秦王的权利,两人僵着脸朝里行了一礼道:“见过王爷,多谢王爷的救命之恩!” “我们来接舒舒回府,这便不打扰王爷您了!改日我们在上门道谢!” 说罢,两人拉扯着懵懂无知的小姑娘便要离开。 “且慢!” 裴泽珩也没想到竟会让温家人撞见,他有些懊恼,若不是方才他太过孟浪失态,此时便不会发生如此尴尬的一幕,他虽不介意被别人看了去,但此时两人之间并无关系,又兼之被温家人看见,实在是有损他的形象。 他可是要做温家女婿的! 他看着眼前活生生的温家人,脑海里却是闪过前世他们慷慨赴死的决绝身影,他朝他们深深作了一揖。 “我方才举动实在过于孟浪,的确委屈了贵府小姐,但我所言皆是发自内心的感慨,但望夫人公子见谅!” 今生,他们不再只是君与臣,更是亲人,不带血缘关系的亲人。 当朝摄政王向自己行礼道歉是什么体验,若是以前,温长青定会笑你让你去做白日梦,但如今看到眼前这个将自身摆到极低位置的高大男人,傻眼了。 还是温夫人反应快些,她连忙带着自家傻闺女往一旁避开,连连高声道:“王爷此举可是折煞臣妇等人了!” “您可是万贵之躯,怎可向我等行礼?” 裴泽珩自是知晓自己作出这等动作,温家人会被吓到,但他这一礼,为的不仅仅是方才的唐突行为,更是为了前世相救之恩。 他不知道前世温家两父子是以何种勇气才会在那时与皇权相抵抗,更不知温家老小有没有及时逃命去或已是丧命黄泉…… 只区区一礼,他们自是当得起。 “夫人不必多言,本王自是觉得你们当得起。” 温夫人连连摆手,温舒舒躲在自家娘亲身后,并不多言,而温长青则是站在原地欲言又止。 裴泽珩见此,倒也没坚持,继而开口道:“夫人,可否稍等一会?” “这……我家大人听闻舒舒落水了,很是着急……”温夫人有些迟疑,而温公子自是应从自家娘亲的,倒是那缩在温夫人身后的小白兔露出了小脑袋,似是有些疑惑。 裴泽珩抿了抿嘴,按捺住想把人抱进怀里的心思,继续道:“本王知晓,但舒舒……该是整理一番,本王这便出去,温公子,请!” 王爷都这般客气,温家两人忍不住松了口气,温夫人则是拉着女儿进屋子里整理姿容,而温长青自是跟随裴泽珩一起出去了。 花香鸟语的庭院里,三个高大男人随意站立,虽说裴泽珩与裴安年纪略大了些,但他们与温长青站于一处,倒是无太大违和。 “本王听闻温兄已做了国子监教授?温兄年纪轻轻,却已是国子监教授,当得是天资聪颖啊!” 裴泽珩因着前世觊觎温家那朵娇花,倒是将温家各人的基本信息了解了一下,他尚且记得前世温长青死时也才是国子监教授。 温长青嘴角抽了抽,心想自己才二十一,而秦王已是而立之年,他哪当得起温兄二字? “王爷称呼臣全名即可,回王爷的话,王爷猜的没错,臣正在国子监担任教授一职,朝中人才济济,更何况王爷才是人中龙凤,臣当不得什么!” 裴泽珩微微一笑,若温长青不是天资聪颖,那世间便无聪明人。 “温兄客气了,本王可不说假话。” 不是说秦王特别高冷的吗?如今这个话唠是谁?温长青哽了哽,张了张嘴,只喃喃开口:“臣,多谢王爷赞誉。” 书呆子! 裴安看着温家公子一副惊呆的模样,心底暗暗偷笑,他发誓他对王爷这副模样也感到很震惊,原来追求姑娘真的要脸皮厚,看来暗四没有骗他! 二人说话时间不长,但里头很快传出声音,接着房门吱呀一声响起,她们要出来了。 “温兄,日后请多指教!” 裴泽珩朝听到声音仿佛解放了的男人笑了笑,而后朝已是整理好衣服的小姑娘走去。 在温家人面前,他倒是不好再做什么,他低头看了看那微垂着小脑袋的小姑娘,开口道:“舒舒,抬起头来。” 被点到名字的小姑娘心一慌,便抬起头,水汪汪的杏眼便直视了男人漆黑双眸。 “回去后也要记得请个大夫看看,莫要以为如今没事了就可以不管,可知道?” 男人的语气并不严厉,但莫名的,温舒舒就是感到心慌,她连连点头应是,小脑袋一晃一晃的。 裴泽珩见此,眸间神色更深了些。 温夫人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直觉不好,她本也应该与女儿一起前来参加宴会的,但怎料今早受了些寒,老爷子便不让自己去,这才让女儿一个人独自参加了这场宴会。 本以为区区一场宴会罢了,怎料会发生今日之事,她真是后悔啊! 她就该坚持一起来的,若是她一起来了,哪会让外人救了自家宝贝女儿啊! 即便是秦王也不成,暂且不说其他,便说这两人的年纪,就不大匹配,舒舒方才及笄,而秦王已是而立之年…… 但事情的走向已不是温夫人可以控制的了,裴泽珩朝温夫人轻轻颔首,语气温和道:“本王本想着明日便登门拜访,但礼不可废,且尚有许多东西需要准备,夫人请宽容几日,待三日后,本王定登门拜访!” 语气虽温和但却毋庸置疑,男人眼中的势在必得早已不再遮掩,在场众人皆明了他所说的登门拜访是何意思。 心思懵懂的小姑娘早已羞红了脸颊,而温家夫人公子却是凝重了神色。 * 即便离去时温家人脸色都不大好看,裴泽珩自是知晓他们不愿将懵懂天真的宝贝女儿嫁入权势滔天的王府,烈火烹饪的荣华富贵远不如平平淡淡的幸福。 若不是没有此次落水相救,温家怕是不会答应,想来前世亦是如此。 皇权虽高高在上,但也不能完全违背世家大族,且温家可不只是一个普通世家,他的身后牵扯了大半朝堂,只因温家前人教书育人积累的庞大关系网,在如今朝中,温家看着不起眼,但他却是一个隐形大佬。 而裴御看中的便是这个,上辈子他成功了,但今生,他休想如愿! 裴泽珩坐在王府书房处,此时已是深夜,但他仍旧没有睡意,府中仅这处院子灯火通明,他就看着来来往往的管事在清点王府库存,一双黑眸泛着微红,却仍是执着地看着,手中还拿着一个绣着牡丹花的小荷包。 这是他今日从温舒舒身上拿走的,他一直藏于怀中贴近心脏处,只有这样他才能得到些许慰籍。 大晚上的,也不是裴泽珩愿意折腾这些跟随他多年的老人,只因那裴安与老管家心情激荡的很,孤家寡人的王爷终于要娶王妃了! 老管家当时听闻裴泽珩要于三日后上门提亲,便心痛疾首,不为别的,只因这点时间不够啊! 哪有人会这么急急忙忙前去提亲的,万一到时候女方家里嫌弃你敷衍,不肯答应该如何?堂堂王爷的面子往哪里搁? “王爷,您这可是在给老奴出难题啊!”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倒不是随意敷衍应付温家人的,他虽贵为秦王,摄一国之政,但偶尔他也会翻看府中一应流水,从前世归来,虽有遗忘,但不是大事。 却怎料老管家这般紧张,但他并未出言反驳,温声应和道:“老罗说得对,本王还年轻,经验不足,以后王府可还是要靠您操持呢!” 兴奋了一晚上的老管家心中喟叹,大脑也稍稍冷却下来了,看着从小看到的小主子在烛光下有些苍白的脸色,面上浮起一丝担忧。 “王爷染了风寒,可得好好休息,万万不可在此时病倒了!” 忙晕了的裴安也在旁应和道:“罗管家说得对,王爷您就该多休息休息,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就好,保管给您弄得漂漂亮亮的!” 周围忙碌的众人,以及此时宁静祥和的气氛,却无端让裴泽珩再次想起了前世,他缓缓摇了摇头,坚定拒绝道:“无碍,本王想亲自看着!” 看着这一切到底是不是梦,一场专门为他编织的美梦? 他只怕睡去后,再次醒来只能绝望得无能狂怒,再等等,等梦醒或是新生……《 》 6、来找她了 一夜枯坐到天明,天际泛起金光,裴泽珩抬头望向东方,黑眸带着奇异亮光。 男人穿着一身黑色暗金底纹的袖袍,有风穿过庭院,带起宽大的衣摆,他迎着东边的朝阳,金光照射在他俊美无俦的脸庞,仿佛是天下的君主,朝阳赞美,凡人膜拜。 裴安进来便看到了这一副画面,打着哈欠的动作顿时呆住,他看呆了,也忘了此时自己前来的目的。 “裴安,天亮了,本王该入宫上朝了。” 很是平淡的话语从裴泽珩口中说出,裴安惊醒,但他看着王爷带着血丝却又泛着微光的双眼,昨日便埋藏于心中的忐忑开始散去。 昨日的王爷就开始变得很奇怪,竟是未卜先知一般提前救下了温侍郎家姑娘,便连那对温姑娘的感情也来得稀奇,后又像入了魔一般不肯休息。 但他看着这一刻的王爷,又突然释然,不管王爷如何,他仍是他发誓要信奉一生的主子,王爷变不变,又如何呢? “是呢,让属下服侍您梳洗。” “嗯。” 裴安正要提步跟上主子的身影,面前的男人突然转过身看着他。 “裴安,若我有叛贼之心,你该如何?” 裴安大惊,他抬头看去,却只看见了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他心底一慌,便低下头去。 裴泽珩没有说话,他在等,在等裴安的回答。 他从没有怀疑过裴安的忠心,这只不过是为了给裴安等一众人一个提醒,不过这也是他的决心。 前世身死,他与裴御早已水火不容,今生他必定要这天下,也要她。 “属下定当赴汤蹈火义不容辞!” 裴安行了一礼,语气坚定,神情肃穆。 裴泽珩听罢,只是微转着身,看向天际神思难辨,语气沙哑飘忽,“裴安,本王这是要取本王亲侄子的江山,他是皇兄的儿子,他是母后的孙儿。” 男人的语气依旧很平静,但裴安却无端感受到了一股悲鸣,他晃了晃思绪,略微沉吟道:“属下跟随王爷多年,自是知晓王爷不是那等凶恶歹毒之人,那便是皇……他做了对王爷不好的事……” 说到这里,裴安一惊,他突然警觉起来,这个猜测也不是不无可能,毕竟皇帝可是九五至尊,又怎可容忍一个权势滔天的摄政王? 其实裴泽珩不是不想把权利交接给他,实在是小皇帝年纪尚小,哪能镇的住朝堂上的一众老狐狸? 但他毕竟是一位帝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即便那人是自己的亲皇叔又如何? 想到此,裴安心底升腾起一股愤怒。 若不是王爷,小皇帝早就没命了,哪还有现在的荣华富贵,甚至还登上了皇位? “他……他怎敢?您可是他的亲皇叔啊!若不是您,他早就……真是狼心狗肺的东西!您就不该……不该对他那样好!” 裴安的怒骂声犹在耳边,裴泽珩却是忍不住自嘲,对啊,他就是那个狼心狗肺的东西,可怜自己愚蠢,竟是掏心掏肺对他好,到头来却是身首异处,便连周遭之人都受了他的连累…… 裴泽珩看了一眼犹自愤怒的裴安,轻声道:“时候不早了,走罢。” 律政殿里传来瓷器破碎声,但服侍的一众宫人却习惯了,小皇帝每次下朝回来,都会发一通脾气,众人虽害怕,但却不敢发出任何一点动静,有条不紊的收拾掉地上破碎的瓷片。 “都收拾干净了,待会朕的皇叔可是要来,若是被他看见了,朕定当拔掉你们的皮子!” 裴御接过贴身太监递来的手帕,一点一点地将手上的水渍擦干净,面上也逐渐恢复少年独有的干净单纯。 而就在此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秦王殿下驾到。” 裴御脸上即刻出现笑容,如此自然,像是练习了千百遍。 而一步一步走向律政殿的裴泽珩看着笑容灿烂,脸带孺慕的少年脚步急切向自己奔来,神情有些恍惚。 “皇叔,朕都说了几遍了,您来直接进来即可,怎还需通传?” 裴御长得极好,温润如玉唇红齿白,最为出彩的是眼睛,双眼微圆,眼尾微微下垂,为他增添了几分单纯无辜感,这双眼睛像他的母妃周氏。 裴泽珩现在想想,他总觉得他是被这双眼睛欺骗了。 “君臣有别,臣怎敢逾矩?” 少年听闻,小声嘀咕道:“皇叔真的是,整天念叨规矩……” 一派少年天真,裴泽珩静静地看着他,也不如往常那样肃言劝告。 少年察觉到今日有些安静,他悄悄地看了一眼身形高大的男人,语气忐忑,“皇叔可是生气了?” “御儿……御儿只是待皇叔为亲父,才这般……” 亲父吗?他看着少年如同稚儿的目光,脸上却奇异般有了笑容。 “陛下莫要说笑了,臣怎敢做您的亲父?”他只想弑君! 裴御看着浅笑的裴泽珩,那漆黑的双眸凝视着自己,他忍不住抖了抖身子,脸上的笑容开始变得僵硬起来。 但他年纪虽小,反应却不慢,毕竟是裴泽珩一手教导出来的,他重新挂起更加灿烂的笑容,目光孺慕,“在御儿心底,您就是父亲!” 少年语气坚定,神情执拗,仿佛真的是一个孩子无比孺慕父亲一般。 裴泽珩知道这一切都是假象,他突然感到有些恶心,看着这张脸。 裴御神色从容,继而邀裴泽珩落座,宫女奉上茶水来。 “皇叔,昨日皇姑生日宴上您下湖救下的姑娘可是吏部侍郎温家的姑娘?她可是要做朕的婶婶了?” 少年脸上一阵惊喜,但下一秒又垮了下来。 “只是朕听闻那小姑娘方才及笄,而温家人又极为护短……” 裴泽珩听他提及温舒舒,心底更是作呕。 “皇叔,可需朕为您下旨赐婚?” 一个即将要被废的皇帝,如何有资格给本王赐婚?如何有资格提起她? 裴泽珩压下心底翻滚的嗜血之意,神情冷淡,“不必了,臣对舒舒一见钟情,料想舒舒应如是!” 裴御这次表情未变,但裴泽珩一直看着他,自是察觉到了一些细节,比如他那微微下垂的眼尾此时微微竖起,像是要腾飞的凤凰。 这点倒是像极了裴家,也是,毕竟是皇家血脉。 “那朕可是替皇叔白担忧了,真是太好了,朕快有小婶婶了!” 裴泽珩听着这天真的话语心底越来越不耐烦,双眸越发漆黑。 “即是朕的亲婶婶,朕可是要赐些礼物给婶婶,朕记得库房里有……” “不必了,本王的即是她的,不用陛下劳烦了。” 裴御嘴角微微抿起,神情委屈,“皇叔总是如此,那好罢,朕便不提了,待皇叔娶婶婶进门后,皇叔可不能再拦着朕!” 裴泽珩不答,此时殿外有一名小太监走进来,有些忐忑道:“参见陛下,参见秦王,殿外周阁老觐见。” 裴泽珩眼神眼神一凝,旁边的裴御已开始小声抱怨,“外祖父怎又来了?” 若是在前世,此时的裴泽珩早已出声训斥了。但死过一次的他再看,却是忍不住冷笑,一向中立低调的周阁老竟是对亲孙儿这般爱护,竟时常进宫探望。 也罢,前世是他一厢情愿了,人家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亲人。现在想想,自己才是那个真正意义上的孤家寡人,可怜自己看不清。 “即周阁老有事觐见,那臣便先告退!” 裴御神情僵了僵,手指有些不自然地动了动,“皇叔这么快就要走吗?御儿还没与皇叔多相处一会呢!” 裴泽珩站起身来,高大的身影遮住了那还未张开的少年,双眼微垂,声音沙哑,“陛下身子有些单薄了,日后该多习些骑射之术。” 他怕日后兵戎相见,裴御死得太快,他来不及亲手杀死他。 裴泽珩大步离去,他自是不知晓他离去后小皇帝在律政殿大发雷霆,还下令仗死了一名小太监,裴泽珩刚刚见过的,就是那名前来通传的小太监。 “王爷,可是要去军营?” 裴安看着脸色有些不太好的男人,小心翼翼问道。 若是往常王爷心情不好时,便会去军营发泄一通,但今时不同往日,裴泽珩轻轻撇了一眼神情讨好的裴安,吐出了三个字。 “去温府。” ! 裴安大惊,去温府?王爷这是要干嘛?聘礼还没准备好,怎能此时去提亲? “王爷,这……这不符合礼仪啊!且聘礼还没准备好呢……” “本王想看看舒舒。” 裴泽珩神情疲惫,眼底青黑,语气带着一丝眷恋,裴安心底一软,便已是应下。 “王爷小心些,属下就在外面等着您。” 裴泽珩看着面前高大的围墙,轻轻颔首。 温府毕竟是文人世家,请民间力气大的男子便为护院,这样的防守,裴泽珩轻而易举便能探到温舒舒的院子。 毕竟整个府上只有这一处种了牡丹花,此时的牡丹花刚刚开放,雍容华贵国色天香,所有美好的形容词放到她身上刚刚好,但裴泽珩却觉得牡丹花丛中的小姑娘才是真国色。 他轻轻走过去,一把环抱住小姑娘的细腰,大手早已先一步捂住她的小嘴,附耳倾身道:“舒舒,是我。” “往后我便是一个人了,你会陪着我吗?我好想你,便来找你了,我想抱抱你亲亲你……”《 》 7、上她家提亲 甫一被一双大手揽住腰,又被捂住口鼻,温舒舒简直要吓死了,又惊又惧,即便后来听到熟悉的声音,以及男人极尽寂寥的语气也没能让她消气。 许是男人接连态度和善,温舒舒心底有气也敢发泄出来,她狠狠咬了一口男人宽大的手掌心。 “唔。”好硬,温舒舒叼着男人的掌心肉磨了磨,低头一看,半点红痕也无。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吃瘪,本是憋闷的心情瞬间晴朗。 低沉中带着愉悦的笑声在耳边响起,温舒舒憋红了一张小脸,气鼓鼓地看着面前这个老流氓。 “舒舒是个小笨蛋,我习武多年,即便是掌心,也是布满老茧,你那小米牙怎能咬得动?” 男人修长却布满老茧的手指轻轻点了点小姑娘露出的小米牙,语气无比宠溺,“若是舒舒还生气,那便罚我自咬一口可好?我牙口好,从前还在边关之时,连夜行军,怀里的馒头早已冷硬,但我依然吃得香甜……” 说罢,男人便要将方才拂过小姑娘牙齿的大手往嘴边放,温舒舒听闻,心底便一软,再看见男人如此举动,心又一慌,她伸出手抓住那只大手。 “我不生气,不生气……” 小姑娘就趴伏在自己怀里,一身粉白,衣襟微乱,脸上还带着绯色,神情焦急,在牡丹花丛中,像是坠落凡间的牡丹仙子,坠落在自己怀中。 裴泽珩双眸微黑,喉间有些痒意,喟叹道:“舒舒,我有没有说过我很喜欢你?” 温舒舒听到这番直白的话语,下意识抬头看去,却是对上男人深情又宠溺的目光,心口一烫,当即便低下头,小手也不忘松开那只烫人又有力的大手。 裴泽珩亲眼看着小姑娘脸上的绯色慢慢布满脖颈耳际,便连那微微敞开的肩头也透着粉红,他知她害羞,也喜她因自己而害羞。 这便是男人的劣根性,裴泽珩自认不是君子,他对她,也只想做个老流氓。 “舒舒,我喜欢你,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裴泽珩抱紧怀里的小姑娘,大手微一用力,便将温舒舒的左手抬起。 轻轻剥开轻纱,便见一白嫩藕臂置于眼前,但上面却布满了一道道青紫,恐怖异常。 裴泽珩霎时皱起眉头,神情凝重,昨日临走之时他已嘱咐小姑娘回去搽药,后又怕小姑娘年纪小不担事,便也告知了温夫人并告罪。 难道是舒舒没有搽药? “舒舒可是没有搽药?” 男人神情虽严肃但语气温和,只温舒舒仍是忍不住抖了抖身子,她觉得此时的王爷更凶。 但是她手上的伤是谁害的?还不是他! “昨晚便搽了,今日又搽了两遍,还不是因为你力气太大了……” 说罢,温舒舒小脸一垮,也不愿再与男人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纠缠,当即便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想要站起身去。 裴泽珩有些迷糊的大脑顿时清醒,看着小姑娘黑白分明的杏眼闪过水光,心底一凉。 在自己还没反应过来时,他已是伸出手一把将想要逃离自己的小姑娘箍进怀里。 砸进又烫又硬的怀抱里,温舒舒鼻子一酸,也不知怎的,竟哭了出来。 “我不要你管,你松手……嗝……放开我……” 带着哭腔的嗓音又娇又软,裴泽珩喜欢得不得了,但里面所带得含义他就不喜欢了。 “你快松开我……嗝……救命之恩,若日后有何差遣……嗝……王爷您尽管吩咐我,臣女定无二话!” 言下之意便是要与男人划清界线,只涉恩情,不谈感情,裴泽珩怎愿,他今生最大的执念便是她,前世的暗恋便苦了半生,今生若还要让他看着她嫁作他人妇,裴泽珩定是会疯掉。 他红着眼眶把小姑娘的小脑袋转过来,那张白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痕,这是他第一次见她哭,他既心疼又怒,心疼她哭,又怒她的绝情。 “舒舒是想要把我的心挖出来看看吗?你怎能如此狠心?唉……” 说罢,男人倾身,轻轻吻了吻那泛红的眼皮,又逐一吮掉脸上的泪珠,直至发懵的小姑娘醒神,裴泽珩又叹了口气,执起小姑娘的左手,细细查看上面可怖的青紫。 他心疼极了,微低下头亲吻了一下,继而抬头看向一脸呆滞的小姑娘。 “是我的错,是我害得舒舒受了伤,又是不分青红皂白质问你,舒舒,对不起!” 男人既愧疚又无措,温舒舒止了泪,抿着唇不语。 “我从未喜欢过别人,也无甚经验,日后我定时时将你放在心上,舒舒就原谅我了罢。我不想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想娶你,作我的妻……” 裴泽珩说着说着,漆黑的双眸泛起了光,他要光明正大四书六礼娶她为妻。 男人还在低声轻哄着怀里的小娇娇,一人满心愧疚,一人心生别扭,竟都未察觉花丛外站了个人。 春玉看着眼前被高大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姐,惊得当场愣住。 小姐喜欢独自一人呆在牡丹花丛里,特别是花开的时候,她此时过来只是为了询问一下小姐有何吩咐,刚走进来便听得男子声音,她想到小姐,心一慌便循着声音走来,便看见了眼前这一幕。 “谁?” 裴泽珩皱着浓眉,心底有些懊恼,竟是连人走到跟前才发现,他抱着怀里的小娇娇,宽大的衣袖第一时间盖住了比花还娇的小脸。 春玉被男人冷冷的目光一扫,登时打了个哆嗦,竟是秦王! “请王……王爷恕罪,奴婢……奴婢……” 被自己的丫鬟撞见,温舒舒虽羞得不行,但此时春玉被质问,她也不得不掀开眼前的盖头……盖头?想到这个词,温舒舒的小脸瞬间发烫,她手忙脚乱的掀开男人宽大的衣袖。 “王爷,那是臣女的丫鬟。”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这般,心底倒是松了口气,好歹这个小妮子恢复正常了。 “嗯,那舒舒还生我的气吗?” 前一秒还在说丫鬟的事,下一秒便被问到生气这个话题,温舒舒呆了呆,大眼睛眨了眨。 裴泽珩忍不住轻捏了捏眼前白嫩的小脸,有些失笑,“舒舒不说话,那我便当舒舒不生气了,嗯?” 温舒舒这下真的清醒过来了,小脸霎时变得通红,她也不知她为何要生气,还那般……那般待他……不过他竟也没有生气…… “臣女……臣女没有生气,方才……”小姑娘说得坑坑巴巴的,小脑袋都快埋进胸口了。 裴泽珩本就有错在先,自是不想为难小姑娘,便朝那边呆立的春玉道:“我不会对你家姑娘如何,你且先下去。” 春玉忍着不动,她期期艾艾看向那还在男人怀里的小姑娘。 温舒舒自是看见了,她抿着唇悄悄抬头看了男人一眼,目光迟疑。她没忘记刚刚男人来时寂寥的语气,但他偷偷来寻自己本就是不对。 “这是臣女的闺房,王爷……” 不等温舒舒说完,男人便打断,“可是,我好累,走不了了。” 老流氓耍赖,直让温舒舒目瞪口呆,脑中关于端正严肃又颇具凶名的秦王形象,瞬间崩塌。 “舒舒你看。”男人指了指自己眼底下的漆黑,神情疲倦。 温舒舒心下一软,再一看清男人眼里红血丝,更是说不出硬话,她蹙起眉头,小脸微皱,转头朝春玉吩咐道:“你且先下去罢。” 春玉张了张嘴,只能转首离去。 “还有莫要告诉爹爹娘亲!” 温舒舒叮嘱完春玉,方看向男人,张了张嘴,又不知从何问起,而且男人现在更需要休息罢。 “王爷若是累了,便去那处软榻上歇歇,只是尺寸尚小,要委屈一下您了。” 这处软榻本就是温舒舒所置,为的是在此歇息,尺寸自是不合。 裴泽珩看了不远处的小塌,却是摇了摇头,将那半个身子脱离自己怀抱的小娇娇再次揽进怀里,再一用力,两人顺势躺下,身下是柔软的青草,抬头便是花团锦簇的牡丹花,鼻尖是悠悠花香,舒坦极了。 “太小了,我觉得这里便非常合适。” 怀里的小姑娘还想抗议,但裴泽珩从昨日醒来便再未休息,已是累极。 “舒舒宝贝乖一点,陪我睡一会……” 男人低沉沙哑充满倦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温舒舒红着脸努力忽略掉那些令人羞耻的称呼,微微抬起头,却只看见冒着青黑胡茬的下巴,耳边传来了男人悠长的呼吸声。 他睡着了。呆了一会,鼻间笼罩着深沉的檀香,温舒舒红了脸,她这样与外男抱在一起实在不妥,她试图动了动,只是他抱得太紧了,竟一点都挣脱不得。 良久,温舒舒还是放弃了,身下是他有力的心跳声,耳边也是他悠长的呼吸声,鼻间更是他深沉的檀香味,她感觉她整个人都被男人包裹着,露不出一丝缝隙。 迷糊间,温舒舒还在疑惑男人为何要来救她,还那般亲昵的唤她舒舒,与她说亲密话,甚至还亲亲抱抱,他可真是个流氓,还是个老流氓…… 两人相抱躺在牡丹花丛中睡去,有微风吹过,牡丹花微扬,落下一瓣,恰巧盖住了小姑娘白嫩的脸颊。 * 自那日两人相拥而眠后,温舒舒便时常对着窗外的牡丹花丛发呆,偶尔还会红了脸,春玉看着揪心不已,却又不好跟旁人说。 但秋玉便不同了,她惯是个活泼性子,与府中众人皆有来往,这日她早闻外边热闹,当即便求了温舒舒想要去看看。 这不是什么大事,且又在自己府上,温舒舒当即点头同意。 怎料没多久,秋玉这丫头便红了一张脸,喜气洋洋地小跑回来。 “小姐小姐,有人来提亲了!” 温舒舒心下一惊,当即便从小塌上坐起。 “是秦王!小姐,秦王来提亲了!”《 》 8、许她聘礼 温舒舒仍在晃神之际,又有一女子轻步进门,秋玉见着,拉扯着春玉兴奋道:“这不是夫人身边的翠绿姑姑吗?她定是来请小姐过去的!” 春玉被秋玉闹腾得头晕,轻手拂开这妮子,走上前将翠绿姑姑迎进门,“不知姑姑此番来有何事?” 翠绿是温夫人的陪嫁丫鬟,一路来忠心耿耿,也是看着温舒舒长大的,与温舒舒院子里的下人皆有交好,众人还可互相逗趣几句。 闻言便答:“这次可是让秋玉这小妮子说对了,奴婢此番前来正是遵从夫人的吩咐请小姐去前院呢。” 温舒舒已是从小塌上下来,她微抿着粉唇,脸颊泛起红晕,已是猜到所谓何事。 翠绿看着这般小女儿姿态的小姐,又想到方才那位气宇轩扬素有凶名的男子,登时不知两人般不般配。 “想来小姐已有猜测,来提亲的正是秦王。夫人吩咐奴婢来请您过去,您只需在屏风内呆坐旁听即可,无需担心被冒犯。” 温舒舒微抬起头,眼睛微润,耳际也一片粉红,她微启粉唇,“嗯。” 温舒舒虽一直呆在闺房,但也一直穿戴整齐,这自是家中教下来的规矩,因此无需如何收拾便可出门。 温府其实不算大,但对温舒舒这种养在深闺的女子来说,走起路来也颇费一番力气。往常去前院的路在温舒舒看来又长又远,但今日不知为何,眨眼之间便到了。 翠绿姑姑打开一扇小门,面带微笑得看着温舒舒,温舒舒看着面前的小门,再听得里边不甚清晰的交谈声,心脏猛地紧缩,又是重重一跳,她吸了一口凉气,方清醒的认识到有人来提亲了,那人还是秦王,是前日还对她亲亲抱抱的老流氓。 “小姐?” 温舒舒微按了按急速跳动的心脏,方抬起小脚迈进房门。 有人来了。 裴泽珩耳聪目明,从温舒舒走进房门之际便已察觉,他不着痕迹抬头看了一眼面前宽大厚实的屏风,似是想透过它看一眼那个让他日思夜想的小姑娘。 温舒舒刚踏进房门便听到媒婆极其夸张的声音。 “王爷长得一表人才,气宇轩扬,从小习武,一身力气,年少立下大功,又镇守边关多年,可谓是英雄出少年,当年不知多少人崇拜王爷,便连我那丫头也时常念叨着。想当初不知有多少京中未嫁贵女追着王爷跑,那丢到他身上的香包都可以绕京城一周了。” 蔡媒婆是京中有名的媒婆,就是嘴碎了点,眼见她越说越离谱,还说起了那些陈年旧事,,裴泽珩忍不住皱了皱眉,抬头看向坐于对面的温家人,温大人倒是面色如常,就是那温夫人嘴角的笑容微微拉直,便连那温长青亦是微微沉了脸,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侧耳倾听,还能听见屏风里传来嘀咕声,“小姐,没想到秦王竟这般受欢迎,想来也会有几个红颜知己……” 裴泽珩额头滴下一滴冷汗,赶紧接过话头道:“本王早已忘记这些事了,且又要忙于公务,并不曾考虑过儿女情长!” “但那日救下温小姐,本王便对她一见钟情,今日求娶皆为真心,但望温大人温夫人成全!” 说罢,他扫了一眼站在身侧憋笑的裴安一眼,眼里的警告犹如实质。 蔡媒婆见王爷如此给力,趁热打铁道:“您老可不知道,王爷此次提亲,那聘礼可是绕了皇城一周,足足一百八十担,不知有多少百姓议论呢!” “其中不乏玉器陶瓷,又有田地庄子,听闻温家为书香世家,其中还有前朝孤本名人作画呢。” 温侍郎嘴角忍不住动了动,却是被一旁的温夫人揪了一把。 蔡媒婆何其精明,看着这一幕,忍不住悄悄牵起了嘴角。 “王爷如今虽说年纪有些大了,但年纪大,会疼人,且王爷还没成过亲,俗话说得好,铁树开花,惯是会疼媳妇的,温家老爷温家夫人你们放一百个心吧,以我蔡媒婆多年拉煤的眼光看,王爷这个人绝对错不了!” 裴泽珩本就看到温侍郎有些松动,听到自己被说年纪大,微牵的嘴角忍不住压了压,裴安找的好媒婆! 他忍不住张了张嘴,却又无从反驳。 其实温大人温夫人也是有些纠结这一点,他俩与秦王是同辈,怎料这同辈竟会来求娶自己刚刚及笄的女儿! 但最大的问题不是年龄,而是他的身份,自古皇家多阴私,他们宁愿自家的小娇娇低嫁也不大愿意将她嫁入皇家。 但秦王于舒舒有救命之恩,且还是落水之恩,在场看见之人不知凡几,这也注定了温舒舒要嫁给秦王。 温大人在外谦和端庄,私下里其实也是个女儿奴,他自是不会被那点前朝孤本名人作画吸引,他只不过是对秦王这份细心有些动容。 他抚了抚下巴长长的美髯,有些沉吟道:“王爷熊才高略,小女却只是一年幼无知小儿。” 在场之人听得此话都忍不住屏住呼吸,尤其是裴泽珩。 “但王爷救下了小女,也算她的幸事,此件婚事一桩良缘!” 裴泽珩喉头动了动,漆黑的双眸微微发光,他忍不住抬头看向屏风,也不知小姑娘听闻会是哪般心情? 可会和他一般激动欣喜,又或是抱怨不喜? 但无论哪种,他也会是她的夫,此生绝不会有变! 温舒舒此时的心情其实并不如裴泽珩猜测那般,她只觉得有些茫然无措,又有些羞赫。 在她迷茫之际,却又听得蔡媒婆再次开口道:“哎,这可真是喜结良缘啊!” “王爷对这桩婚事颇为重视,这不他早便寻了钦天监给算了一卦,这可是吉卦!” “另外还给出了一个大大吉祥的日子,便是今年的五月二十五,据说这天结婚的人今生都会恩爱如初,甜甜蜜蜜!” 五月二十五?还是今年,要知道今日已是三月二十九了! 温家人皆是一惊,大越订亲之后到结婚大多要一两年时间,且温家人可舍不得这个小娇娇了,还想着多养在府中几年,舒舒可是才及笄啊! 但王爷他竟是想今年便完婚,不到两个月时间,且不说温家人舍不舍得,便是外界的流言蜚语,他们可舍不得自家小娇娇受累。 当下所有人的脸色都不大好了,感情前边的只是一个诱饵。 而屏风内的温舒舒也是白了脸,想起这些天里他对自己的甜言蜜语,原都是假话罢! 他就是想占自己便宜的下流胚子! 温舒舒鼓着一张小脸,心里憋着气,眼角已是微微湿润,当即便想站起身离去,她才不要嫁给这等虚情假意之人! 屏风里传来微微急促的呼吸声,还带着椅子被拉扯的摩擦声,裴泽珩听得心头微微一紧,他心知真正的考验来了。 当即他站起朝温家夫妇行了一礼,低声道:“此事有因,还请温大人温夫人温兄听我一言!” 温大人与温夫人对视一眼,皆明了对方眼中的无奈,只得点头应下,温长青张了张嘴,心里实在不情愿。 “此为要事,还请温大人挥退众人。” 如此,房中只余温家三人以及裴泽珩与裴安,屏风里的温舒舒心底有气,本也想离去,但听得男人的话,犹豫之下,翠绿姑姑已是将两个想要偷听的小妮子拉出门外,只余下温舒舒一人。 “边关曾来信,许是六月匈奴会南下!” 在场之人皆是一惊,匈奴可是大越的世仇,匈奴是游牧民族,民风彪悍,时常入侵大越,因此每一个大越子民都对匈奴有天然仇恨。 边疆与匈奴接壤之处,不知洒了多少儿郎血,又不知埋了多少儿郎白骨。 当下温侍郎也不顾儿女情长,追问道:“王爷此话当真?” 裴泽珩肃着脸,一身气势凶悍摄人。 “前年开始,匈奴疆土便开始缺水,待得今年,更是一滴雨也不见下,春天本该万物生长的季节,边疆有些地方却已是寸草不生!” 裴泽珩一一扫过面前神情凝重的几人,继续道:“匈奴缺衣少食,届时必定会盯上土地肥沃的大越!” 温舒舒听着外边男人沉重的描述,心情也一下子灰暗下来。 文人与武人虽有鸿沟,却也是一样爱国爱民,忧国忧民。 裴泽珩看着已面带忧虑的温家人,沉重的心情微微开朗,即便再来一次,战争依旧是他不愿看到的,因为那意味着又有大越好儿郎死亡。 “因此,我方想求着早日与舒舒成婚,届时我想带舒舒一同去边疆!” 男人语气郑重,将还在忧国忧民的温家人震醒。 “王爷,这怎可?” 裴泽珩自是知晓温家人会对此抵触万分,他也不愿舒舒去边疆,暂且不说那边的饮食起居,便连那边的气候,她这个小娇娇哪里承受得住? 但是没办法,届时打仗他必定要前往边关,而温舒舒独自一人留在皇城,他不放心,在见识过温府的守卫,他更是担心。 裴御狼子野心,难保他不会对舒舒下手! 他从袖中取出一枚印章,微俯下身子双手托起郑重道:“此为王府私印,亦是调令王府一切暗卫暗桩的印章,也是我求娶温小姐的聘礼!”《 》 9、亲她 前面裴安还能保持冷静,直到看见他家铁树开花的主子拿出了私印,再也忍不住失声惊道:“王爷,这不妥……” 裴泽珩一眼扫过去,里面暗含警告,裴安张了张嘴,愣是不敢再说一个字,心里头却是在滴血,王爷这娶媳妇,当真要把家底掏空,里里外外一点都不剩,那可是王府私印啊! “我自知舒舒若是随我前往边关,有诸多危险,但我实在不想与她分开,只要她执此印,王府暗卫会保卫她的安全。” 裴泽珩抬头,双眸黝黑,深不可见底。 “即便我战死边关,舒舒只要掌此印,也还是王府主子,他们自当拱卫守护舒舒一生!” 温家人自是震惊不已,而裴安更是无言以对,他甚是怀疑王爷是不是被那小皇帝伤透了心,然后一脚踏入爱情的坟墓里。 屏风里的温舒舒拧着手里的帕子,听得男人那宛如孤注一掷的语气,心有微颤,她猛地抬起头,好奇怪,他就这般喜欢自己吗? 短短几日相处,要说温舒舒会不会爱上裴泽珩,这定是不可能的,但也不能说毫无感觉,自那老流氓以各种借口把她便宜占尽,又施以甜言蜜语,温舒舒嘴上不说,但心底却是有些欢喜的,毕竟她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经不住老男人的猛烈攻势也正常,但这不代表她爱他。 直至今日亲眼看到男人所做的一切,亲耳听到男人所说的一切,终究让温舒舒开始沦陷。 虽然这份感情来得奇怪,但即已是要嫁过去,又得了实际利益与最大的爱护与尊重,她为何不能欣然接受这门亲事呢? 温舒舒是这般想,温家人自也是这般想,再是淡泊之人也会为这一份爱护所动容,只是他们仍感到惊奇。 “王爷,你可确定要将这枚私印当聘礼?” “为何不确定?” 裴泽珩看见温家人这般反应,自是猜到了他们的态度,他朝身侧的裴安招了招手。 “裴安,盒子。” 裴安当即抱着怀里的小盒子走上前去,这时温家人才注意到裴安竟一直抱着一个小箱子。 裴泽珩打开了样式精美的黑檀盒子,因着裴安是面对温家人,温家人并不能看见里面到底有什么,只见王爷将手中的私印放了进去并轻轻合上。 “此为聘礼之一,聘温家舒舒为我妻,共享一世荣华!” 温舒舒抱着怀里的小盒子,仍有些晃神,耳边是秋玉不断的惊呼声。 “小姐,您没有去看,真是可惜了!秦王给的聘礼可是摆满了前院,密密麻麻,摆不下的直接给放进了库房……” “奴婢还瞧见了两只大雁,这般大,奴婢从未见过,瞧着真是威武霸气……小姐,王爷可真是看重您!” 在秋玉眼里,钱财之物自是最重要的,但对温舒舒而言,她抱在怀里的小盒子才是最重要的,那不是钱财可以衡量的东西。 她仍记得裴安将手中的盒子交给爹娘时那不舍的语气。 “希望小王妃日后待王爷好好的,不然属下怕王爷若是被赶出去后会沦落为街边乞丐讨食……” 此话当然是玩笑话,堂堂亲王怎会落到那种地步,但温舒舒却是知晓男人已经很尽力了,给了他所能给予的一切。 她垂眸凝视着眼前的小巧玲珑还散发着檀香气味的小盒子,素手轻轻一拔,咔哒一声开了。 映入眼帘的却是一串存在感极强的黑檀珠子,旁边的私印以及底下密密麻麻的文书在它的映衬下毫不起眼,温舒舒的目光不由得被它吸引。 她忍不住抬手摸了摸,手下光滑温润,手感极好,她忍不住想要拿起,却是看见被黑檀手串压在底下的小纸条,她忍不住心头一颤,想要拿起看看,动作却是滞住。 “春玉秋玉,你们暂且退去。” 春玉秋玉自也是瞧见了盒子里的东西,但碍于主子吩咐,就算再好奇里头到底是何物,也只得退下。 温舒舒深吸了一口气,方轻轻捏起那一张小纸条,展开一看。 “舒舒宝贝,今晚我来找你。” 原以为是什么机密要事的温舒舒甫一看到这苍劲有力的字体诉说的蜜语,当下脸一红,手一抖,纸条便飘飘然落在了那条檀珠上,黑色极黑,白色极白,两相交合带着极为强烈的视觉冲击,让人头晕目眩,一如那个男人这般霸道夺目…… 直至晚上,温舒舒的脸蛋仍旧绯红,且时常发呆,那个从前院抱回的小盒子始终不离视线,春玉秋玉眉眼间道不尽的疑惑,却也不知秦王给了小姐何物。 越是临近天黑,温舒舒便越发紧张,甫一梳洗完毕,她便打发了春玉秋玉出去。 房内还留了一盏昏黄的烛光,又有安神助眠的幽香从泛红的香炉里飘出。 外界还有细小的交谈声,丫鬟们服侍完主子,此时正准备梳洗呢。 温舒舒不知男人何时来,既羞又恼,羞今晚不知要发生何事,又恼他不顾三纲五常。 只是她不论何种情绪,也不能阻止他来,更不敢与旁人说。 臭流氓! 温舒舒揪着身下的小枕头小声嘀咕着,而裴泽珩刚进来便看见了让他气血冲头的一幕。 但见影影卓卓的帷帐下,那美好的酮体微微伏下,下边自然翘起,形状美好,又有悠悠暗香拂来,裴泽珩只觉得鼻下一热,有温润液体流出。 温舒舒此时何等敏感,本就担心男人不知何时会出现,整个人神经都是绷着的,待听得一道略微急促的呼吸声,心头微紧,她当即转过头来,却是看见了让她永生难忘的一幕,日后每每想起,都羞红了脸。 “王爷,您怎么流鼻血了?” 娇娇软软的惊呼声将男人唤醒,他抬手拂了一把,放置眼前,果真是流血了。 真是糟糕透了! 裴泽珩没想到自己仅仅只是看了舒舒一个背影便失态成这样,若是日后……洞房花烛夜……他岂不是要气血两空? 他还在愣神之际,床上的小姑娘已奔向他来,那本是穿来睡觉的薄薄寝衣宽松无比,他还能看见那白皙的肩头,再往上便是形状优美的锁骨,以及那嫣红的柔软的唇瓣…… 不等男人细想,温舒舒已是走至他身边,还焦急地摇了摇男人健硕有力的胳膊。 “你快些把头抬起来,这样才不会一直流……” 裴泽珩低头,但见一抹春色,鼻间又一热,裴泽珩一慌,连忙按照小姑娘的指示做。 自己真是出息了,竟还要舒舒来教! 裴泽珩忍不住暗暗唾弃自己,脑海里却是不断涌现的方才看到一幕,白而软…… 温舒舒只当男人身子不舒适了,哪曾想到他的心思这般龌蹉,她正着急地寻手帕呢。 角落的架子还有盆水,那是她刚刚洗漱用的,因她那时着急,并未让春玉把它撤走,如今却正好了。 只那是她洗漱用过的,她迟疑了下,随即坚定的将手帕浸湿。 谁让他偷偷过来的,而且她这是在帮他! “王爷,你过来。” 温舒舒拉着男人走至床前还不忘叮嘱道:“您可不要低下头啊,我给您擦擦。” 裴泽珩听话,没有低下头,却是能感觉到小姑娘正爬上床榻,随后便是眼前一暗。 一张芙蓉面便出现在眼前,小姑娘的手很软,她执着帕子动作温柔的给自己擦拭下巴上血痕,裴泽珩心底柔软的不行。 从今天开始,他们便已是未婚夫妻,将来更是夫妻,他们将受世人祝福,相守一生。 温舒舒给男人擦脸,这般近距离接触,她发现男人虽年纪大了些,但他的皮肤很好,五官端正,浓眉如剑,底下的一双黑眸深邃无比,瞧着其实比大哥大不了几岁。 她脸上涌出热意,有些羞赧自己的想法。因此也未曾注意到她手下的男人越靠越近。 直至两人身体完全贴合,腰间传来熟悉的束缚感,温舒舒下意识低头看去,却是对上了男人深邃的眼眸。 古人常说灯下看美人,越看越美,裴泽珩觉得对极了,他就喜欢看着灯下的舒舒,这样的舒舒让他心头发热,身体发紧。 男人的呼吸微微急促起来,手臂上的肌肉绷紧,却还记得小姑娘娇弱存了几分力度,唯恐伤了怀里的小娇娇。 这般封闭且幽暗的环境,与那日在牡丹花丛间的空旷光明不一样,温舒舒被男人紧紧抱在怀里,耳边是男人沉重的呼吸声,鼻间还是他身上深厚的檀香味,她只觉得自己头脑有些发晕,心脏急速跳动。 快要沦为猎物的小兔子自是不知道此时的自己在大灰狼眼里是多么美味可口,让人想一口吃掉,从里到外。 肌肤如玉,杏腮桃脸,鬓角乌发垂在眼角,给那双大眼睛添了几分妩媚。 这是裴泽珩念了两世的人儿,如今她就在自己怀里,一副任君采颉的模样,裴泽珩心头发烫,他们从今往后名正言顺…… 趁怀里的小姑娘还在迷蒙之际,男人微微低下头,亲上了他肖想已久的粉唇。 温热柔软的触感从唇间传来,温舒舒微微瞪大了眼,稍稍清醒的头脑却又被侵入唇中的大舌扰乱了思绪,只余下男人满足且喜悦的喟叹声。 “舒舒,我的宝贝……”《 》 10、给她戴上 小姑娘的粉唇丰润又多汁,裴泽珩大口一吮,甘甜便顺着两人交缠的唇瓣滑过,布着细汗的性感喉结微微滑动,咕咚声便在封闭且幽暗的女子闺房中响起。 许是大灰狼渴极,在尝到牡丹花花汁的甘甜后,越发不知疲倦的索取。 此时有一阵风吹来,房内烛光微微摇曳,便连那幽幽香气也扭摆了细长的身子,整个房间内便只余下渍渍水声,间或还伴随着细腻的吞咽声。 掌握着主动权的高大男人紧搂着怀里的小娇儿,贪婪地索取着,而他怀里的小小姑娘早已软着身子被迫昂起小脑袋承受着。 两人身体交缠,男人轻轻向前抵住床榻,怀里早已无力的小娇儿只能任由他摆布,就在两人即将沦陷之时,温舒舒蹙眉,忍不住低低呻吟着。 “唔……疼……” 还未彻底丧失理智的裴泽珩顿时回神,他微睁开有些泛红的黑眸,薄唇微微退开,齿间还挂着几条透亮的银丝。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不适的神情,唯恐自己力气大伤了她,他强行忍下心头的欲念,动作徒然变大了,那连接二人的银丝于半空中骤然断开。 “舒舒,哪里疼?嗯?” 男人呼吸急促,双眸微红,一双薄唇此时泛红,高挺的鼻间凝着小小一滴汗水,温舒舒半睁着眼,仍有迷糊,看着这般的裴泽珩,只觉得喉间干涩。 而且这个男人还那般温柔宠溺地看着自己,温舒舒本就娇气的性子这下更是肆无忌惮了。 “刚刚你亲疼我了……那么用力……你看,这里肯定都红了……” 小姑娘自是不知晓此刻的自己有多么诱人,刚承了一丝雨露的牡丹花微微绽放,眉眼间尽是风情,最让男人受不住的却是刚刚承雨露的粉唇,纤纤玉指点朱唇,气血上涌的男人扯了扯嘴角,却只是吐出暗哑无比的三个字,“小妖精!” 此时的温舒舒还不大清醒,她只听得男人在骂自己是妖精,她当下不满了,撅起被亲得娇艳欲滴的丰润小嘴,杏眼微微瞪大。 “你骂我……嗝……就是你太用力了,就是你把我亲疼的……老流氓……臭流氓……”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这小丫头骂他竟还不忘说他年纪大,就算他年纪比她大又如何,她总归只能是自己的。 只是他看着那微微湿润的圆圆杏眼,心头软成了一滩水,他忍不住低头诱哄道:“嗯,是我错了,是我不小心弄疼舒舒宝贝了,对不住了。” 听得男人略带讨好的道歉话语,温舒舒不但没有开心起来,还越发委屈。 “嘴上不是很疼了……可是我脚上疼……嗝……不知道是谁弄的……嗝……他怎么不跟我道歉啊……难道是你说的小妖精……” 裴泽珩看着委屈巴巴的小姑娘,圆圆的杏眼里尽是迷茫,鼻尖微红,两颊遍布绯色,他方才是把她亲晕了吗? 哪来的什么小妖精,明明她自己就是个小妖精!这是什么绝世小可爱!好想吃掉她…… 他忍不住微微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方睁开越发漆黑的双眸,下身涨得发疼,他低声咒骂了一句,才将那傻乎乎说疼的小姑娘揽进怀里,抱着她坐下。 因着那处甚是活跃,他调整了一下怀里小娇儿的位置,方执起垂落在床榻上的小脚。 轻轻捧起,看到一小片红痕,裴泽珩忍不住皱了皱眉,再也无瑕顾及那圆润粉嫩的小脚丫,他朝床上巡视了一周,便瞧见了躺在不远处熟悉的黑色小盒子,他略一挑眉。 她竟如此宝贝此物,便连自己床榻也上得? 小笨蛋。 裴泽珩轻点了点小姑娘微红的鼻头,略带宠溺道:“不疼了,我给你揉揉。” 他右手轻轻一抖,一个小瓷瓶便掉落,这是王府自制的铁打酒,前些日子他已派了人给温府送去,今日带着来,其实也还是担心小姑娘不专心搽药。 轻轻一动让怀里的小娇儿舒服的趴在自己怀里,裴泽珩从小瓷瓶里倒了些药酒出来,便伸手按向小姑娘的小脚,那被木盒子撞红的红痕处。 “这药酒要揉开才有效,有些疼,舒舒宝贝忍忍。” 温舒舒趴伏在男人怀里,哼唧了几下,显然还未清醒。但下一秒剧烈的疼痛便从脚下传来。 裴泽珩说得不是假话,他虽控制了力度,但为了小姑娘,他这按摩可是出了五分力。 “疼!松开……快松开我!” 但无论他怎么挣扎,裴泽珩还是没有停下动作,良药苦口,他虽宠温舒舒,但在身体健康上面绝不纵容她,他与她可是要相守到白头的,即便他年纪是比她大了些,但他习武健身多年,身子康健,但舒舒就不一定了。 “舒舒宝贝再忍忍,很快就好了。嗯?” “乖乖宝贝,你最棒了!” 诸如种种甜言蜜语说出来,裴泽珩眼都不带眨的,前世他便想这般养着宠着她,前世注定不可能,今生他却是要加倍待她好,宠得她再也离不得他才好。 “待上完药,明日我便给舒舒寻摸望春酒楼的十二月糕,可好?” 十二月糕其实就是十二种糕点,其中不乏受女子追捧的蜜糕乳糕,制作精美,女子只需轻轻张嘴便能吃下。 但所谓物以稀为贵,望春楼自是限制了每日出产,仅仅每日十二份,依旧十分受欢迎。 前世裴泽珩发现温舒舒喜这十二月糕,时常送于她,那时的他仅仅是看着她吃便满心欢喜。 早在男人用力按摩时,温舒舒便被疼痛惊醒,此时听得男人宛如哄小孩的话语,又想起方才自己说的傻话,真真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进去! “唔……王爷不用如此……我不疼……” 裴泽珩一听便知小姑娘清醒了,他忍不住失笑,低沉沙哑的嗓音充满了调侃。 “嗯?” “舒舒莫不是害羞了?” 温舒舒小脸爆红,霎时将小脑袋埋进结实有力的胸膛里。 “我没有。” 男人看着投送怀抱的小娇娇,心底越发欣喜,他忍不住低头亲了亲小姑娘的发顶,诱哄道:“嗯,舒舒宝贝没有害羞,是我看错了。” “来,再给我看看手臂上的伤,嗯?” 怀里的小姑娘仍旧没有抬起头,只是默默地把自己的左手伸了出来。 裴泽珩捧起纤纤玉手,轻轻拉开盖在上面的宽大袖子,便瞧见了如玉的藕臂上轻轻浅浅的青紫,好多了。 心下稍安,他还是拿起了床边的小瓷瓶,细心给那处按摩上药。 不大疼,许是因为快要好的缘故,温舒舒听着耳边缓慢而有力的心跳声,手上微凉,伴随着一股力度,微弱的疼感袭来,她觉得那处好麻整个身子都有些麻了。 经过几日时间的流淌,裴泽珩脑海里的断手开始变得模糊不清,取而代之的却是那肌肤如玉却又充满羸弱之感的藕臂,他目光痴迷,左手轻轻拂过,他很想在上面留下独属于他的痕迹,但舒舒怕疼。 裴泽珩眼角扫过不远处的黑檀盒子,眸中一暗。 男人的手臂长且有力,轻轻一伸,便将那盒子给勾了过来,打开一看,里头还静静地躺着那串眼熟的黑檀手串,这串手串是母后送于他的,他杀戮重,母后寄希望这串黑檀珠能压一压他身上的杀气,前世那串黑檀珠遗失在逃亡路上。 重生归来,那串往日里总能给他慰籍的黑檀珠早已失去作用,他每每想起前世,心头的暴戾之气便压制不住,总想着将狼心狗肺的裴御五马分尸。 但此时的他不能,他还要娶舒舒,且边关快要发生战争了,大越不能经历大动荡,且那裴御乃大越正统,此时的他没有理由对他出手。 他只能忍着,心里产生嗜血之时,他便会取出怀里的小荷包聊以慰藉。 今日提亲,他见不着她,但他实在忍不住了,才会往黑檀盒子里头放下小纸条。 他将这串黑檀珠作为聘礼送来,其实是因为这是母后留给他的贴身之物,也是他前世最为宝贵的物件,今生他想将这宝贵物件送给最宝贝的她。 而现在他更想亲眼看她戴上这串陪了他多年的黑檀珠,仿佛这样他们就能与过去交汇。 黑檀手串本就是男人佩戴之物,而裴泽珩的手比温舒舒的手大了一圈,裴泽珩缠绕了两圈,堪堪合适,不松不紧戴在了白皙如玉的手腕上。 温舒舒只觉得手上一凉,便是有东西缠绕在手腕上,耳边还传来珠子摩擦的清脆声,她抬起小脑袋一瞧,却是看见那串作为聘礼的黑檀珠已是戴在了自己手腕上。 裴泽珩看着他最为宝贝的舒舒带着压制杀气的黑檀珠串,心头微微一静。 他目光幽深,此时的他发现只有舒舒戴着它,这串母后送的黑檀珠串才没有失去它应有的作用。 如玉的白与沉重的黑交缠,碰撞出最为夺目的视觉盛宴,裴泽珩目光痴迷,虔诚地低下头,在那刚涂完药酒的藕臂上落下一吻。《 》 11、他来吃“药” 太子太傅姓柳名淮胥,字宁语,为闻名大越的大儒。多年前裴泽珩为小小年纪便登基的小皇帝三次求请,方将柳淮胥打动入朝为官,担任太子太傅。 柳淮胥其人颇为古板不苟言笑,即便教导的是当今圣上,他也从不手下留情,幼时的裴御时常被训哭,每次被训哭他便会找裴泽珩告状。 对于这个老师,裴御既敬又畏,他以为这个老师对所有人都如此,直到有一次他偷跑出宫瞧见了抱着一个白嫩小团子笑得开怀的柳淮胥,两厢对比之下,裴御嫉妒不已。 那时的他便记住了这么一张其乐融融的相聚画面,每一个人的相貌名字都深深印在他脑海里,特别是那个能被老师抱进怀里的小团子。 再后来他长大后,知晓了他的老师柳淮胥与温侍郎其实是师叔侄关系,而那个小团子便是温家娇宠的小姑娘温舒舒。 传说中桃李满天下其实说的就是温家,代代出名师,学生满朝堂,温家是朝堂的新贵,但与他们有所联系的大半官员尽是老牌世家。 这样一个温家,对于毫无根基的小皇帝而言是最好的联姻对象,裴御不止一次听自己的外公周阁老对自己说这样的话。 但温家人看似温和,却是实打实的护犊子,若要强制将他们唯一的小姑娘嫁入皇家,只会适得其反,于是他们便筹谋了落水事件。 本以为胜券在握,但…… “陛下,治国与读书不同,老朽空有治国之理论却无治国之经验,但秦王不同,您可以多向他请教一二……” 在柳淮胥眼里,秦王不只是治军了得,便连朝堂亦是如此,这样文物双全的人物却只是一个王爷,这便大大可惜了。 柳淮胥每次谈及秦王时,眼里便是遮不住的欣赏,裴御很早便察觉了。 从小到大,他所认识的人中没有一个人不对那个男人敬畏和信服,即便是他的外祖父周阁老也不能避免。 他每时每刻都活在那个男人的阴影里,明明他才是九五之尊啊! 不甘心不甘心…… 裴御极圆润的大眼睛里闪过一丝恨意,与之不符的便是他白净小脸上的纯真。 “朕谨遵太傅教诲,但皇叔近日来,颇为忙碌,朕想来皇叔该是非常喜爱小婶婶呢,不惜许万金从别处买来牡丹,听说王府里整个花园都是牡丹,那一定很美,朕都想去看看呢!” “没想到皇叔这么宠爱小婶婶,朕还没认真看过小婶婶的样子,想必也如牡丹那般国色天香吧……” 柳淮胥其人非常节俭,遇事也非常固执,裴御如愿看到他那德高望重的老师逐渐皱起眉头,一时间,小少年笑得越发甜。 “简直胡闹!” “秦王驾到!” 门外的脚步声沉重有力,一如秦王这个人一般给人极为强大的压迫力。 “皇叔,您来了!” 少年惊喜的声音在略显空旷的学堂里响起,裴泽珩看了他一眼,低头颔首。 “见过陛下。” “太傅。” 柳淮胥因着方才的事情脸色不大好,但仍然朝裴泽珩行了一礼道:“见过秦王殿下。” 裴泽珩上前扶起,似是疑惑道:“不知太傅因何事情而烦恼?可否与恒之诉说一二?” 柳淮胥听罢,脸色稍微缓和,而一旁的裴御眼睛眨了眨,小脸有些无措,欲言又止。 裴泽珩扫了他一眼,没有言语。 “听说秦王为了那丫头掷万金买来牡丹,可是有这回事?” 裴泽珩脸色不变,坦诚应下。 “是。” “舒舒为本王妻,本王爱她亦敬她,她喜欢牡丹,本王便为她寻来。” 愿为美人砸万金,这与古时幽王宠褒姒有何区别,既许万金,往后也可许烽火戏诸侯,柳淮胥脸色越发难看,那是他看着长大的小姑娘,怎可让她担这种罪名? “王爷此举怎妥?万金可保多少百姓不受冻挨饿?” 柳淮胥已隐隐动怒,此时作壁上观的裴御着急开口劝道:“老师,您该知道的,皇叔为国为民不知操劳了多久,这也只是一时糊涂了罢!” 此情此景,裴泽珩早便猜到了真相,看着那张纯真的小脸,心中越发作呕,他有些等不及了离南方水患科举舞弊发生还有一年,离万民失所捐钱买官还有两年,离庆王起兵还有三年…… 今年冬便是裴御母家舅舅周尚书主持修建大坝的吧,裴泽珩双眸微黑,转头看向裴御,一字一句道:“不是一时糊涂,本王只想一直宠着她,她合该享一世荣华富贵。” 裴御被那双黑眸紧紧盯着,脸色僵硬,双颊的一点红迅速褪去,心脏仿佛被一双大手重重一捏一般呼吸不过来,他肯定发现了我的心思…… 他早该想到的,从裴泽珩跳下去救人的那一刻开始,他闭了闭眼,略微低着头听着男人低沉沙哑的话语,眼眶泛红,眸里尽是恨意。 “太傅,本王为大越秦王,出生入死多年护佑大越护佑大越百姓,自认对得起所有人。本王以前孤身一人,过得粗糙些无所谓。” “但现今本王已有未婚妻,将来还会有儿女,他们都是这个世界上与本王最为亲密之人。本王是人,人都有欲望,本王就只想宠着他们,让他们快活一辈子。” 裴泽珩想起许久未见的小姑娘,心里柔软了一瞬。 “况且,节源不如开源,紧了自家奉献万家,又能救得了多少百姓?” 柳淮胥脸色缓和,眼里还带着点微微期待。 “本王认为,发展经济创万收才是解决千家万户的大道理!” “好好好!秦王果真是治国大才,是老朽思想狭隘了!” “舒舒这丫头能嫁给你,也算是她的福气!” 柳淮胥与温侍郎为师叔侄,温舒舒喊其为柳爷爷,说来他也该喊一声,但裴泽珩看了一眼面色红润看着不过四十来岁的柳淮胥,决定还是将这想法埋进心底。 “太傅缪赞了,能娶到舒舒才是本王的福气!” 呵,能娶到温舒舒的确是他的福气,朕精心布置的陷阱,桃子却是让你摘了去!裴御心底恨得不行,看着那一向不苟言笑的男人嘴角露出的温和笑意,直想把他撕烂。 裴泽珩眼角扫过那略微狰狞的脸,心里又一次暗骂自己瞎了眼。 “臣观陛下近日来神思不属,想来是刚批阅奏折,身子骨有些熬不住了,该是练练功夫才是。” 裴泽珩早以娶妻为由渐渐的将一些奏折交给了裴御批阅,其中大多都是无甚紧要的,最为关键的奏折始终握在自己手里。 叔侄之间已经出现间隙,裴御已经能察觉到了,他虽恐慌却不至于畏惧,他是皇室正统,料想裴泽珩也不敢杀他。 即便心知肚明,但仍要逢场作戏,这是每一个皇室人都要会的把戏。 “是的,皇叔。” * 离那日秦王上门提亲已过去些许时日,裴泽珩一直忙于三书六礼之事,又兼之每日的政务,直到今日才稍微得空些入了宫,他与裴御关系一向极好,突然疏远已令人匪夷所思,裴泽珩不得不保持着每隔一段时间便入宫,以免朝堂动荡。 而每入一次宫,他心里的嗜血之意就会爆发,毕竟是前世仇人。 这时的他也格外想念舒舒,恨不得将她缩小藏在自己怀里,能时刻都带着她,但这也只能想想罢了。 他只偶尔会夜探香闺,在心情不大好的时候,毕竟小姑娘害羞,另外他也不愿给舒舒留下一个浪荡子的形象。 今日刚从宫里出来,他便按捺不住自己了。 “裴安,去温府。” 得,裴安早就习惯了,每每主子从宫里出来都要闻香窃玉一番,他熟门熟路扬了一下马鞭,马车拐了个弯便朝温府驶去。 * 裴泽珩很有信用,那夜说了会给温舒舒买来的十二月糕第二日便送上门了,连带着还有一些西洋玩意,每日都有,温府的人都习惯了王府的人进出,连带着温家人对老男人裴泽珩也越来越满意。 “小姐,王府又送来望春楼的糕点了,还有一件西洋样式的扇子呢!” 秋玉抱着刻着望春楼字样的食盒,脸上尽是笑意。 温舒舒看着,白嫩的小脸微红,她轻轻颔首,“嗯,且放下打开看看罢。” “好嘞,奴婢给您打开瞧瞧。” 精致的盒盖被打开,里面摆着一碟蝶小巧玲珑看起来奶糯糯的云片糕,再底下又是另一份吃食,玫瑰乳酥,每打开一层便是一种吃食。 温舒舒近来总觉得自己圆润了许多,她点了点自己的小手窝,心底有些埋怨裴泽珩,但又有些甜滋滋的。 这时,春玉从外面走进来,脸上尤带着些许担忧。 “小姐,王爷来了。” 按理说,已定亲的未婚夫妻在婚前也是可以见面的,但温舒舒与裴泽珩还有一个多月就要成婚了,温夫人哪还许两人见面,毕竟干材烈火,她可不愿自己女儿受委屈。 但她防不住会功夫的裴泽珩,这厮时常仗着自己武功高强强闯香闺,每次春玉都胆战心惊的,但架不住自家小姐被那秦王甜言蜜语哄了去。 便如此时,温舒舒红了脸从椅子上站起,大眼睛亮闪闪的,一副小女儿春心荡漾的姿态。 裴泽珩一进门便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小姑娘,当即哑声低喝,“都出去。” 一众丫鬟皆噤声退去,男人气势太强大了,便连春玉亦心头发怵,秦王只有在小姐面前才是一个温和君子。 “舒舒,我来了。” 男人一身官服,却越发显得他英俊威武,温舒舒看得心脏扑通扑通直跳,她想她已经被这个男人迷惑了眼,竟敢与他私下幽会。 “你又来做什么?”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宛如甜蜜的花汁注入了裴泽珩的心里,让他整个人都柔软起来。 “头疼全身都疼了,我来吃药了。” 胡说八道,温舒舒瞪了一眼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的娇态,忍不住低笑,低沉沙哑的笑声将温舒舒白嫩丰润的脸蛋染红。 “嗯?舒舒不相信吗?我吃给你看,可好?” “老流氓……唔……” 女子娇媚的呻吟在闺房里响起,外面守着的春玉秋玉皆红了脸,心底却无限发虚,对不起了夫人。《 》 12、接她一起过端午 小姑娘软绵绵的躺在自己的怀里,白净的小脸因动情染上绯红,尤其是被他亲吻过的饱满红唇,裴泽珩看得心头一热,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怀里的小娇儿突然轻吟了一声,裴泽珩下意识看向那双大眼睛。 往日里明亮透彻的大眼睛如今半眯着,雾蒙蒙湿漉漉的,浓密的眼睫毛被打湿,眼角挂着一滴泪。 裴泽珩看着那滴欲掉未掉的透明泪珠,颈间突出的喉结快速滑动,有些渴了。 “唔,王爷,你怀里藏了什么东西,硌到我了……” 裴泽珩醒神,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撅着丰润的小嘴委委屈屈的样子,额角的青筋隐隐跳动,下身越发热了。 他微叹了口气,极为克制地低头吻去那一滴扰他心房的泪珠。 “舒舒,我好想现在就把你娶进门……”然后立刻圆房,吃掉白白嫩嫩的小兔子…… 温舒舒耳际一麻,那极为沙哑低沉的声音似乎透着一股危险,但懵懵的小兔子太迟钝了,她缩了缩脖子,颇为疑惑道:“为什么啊?” 男人的目光一下子幽深起来,但是在触及那双干净又懵懂的大眼睛时,又突然泄气,他伸出大手盖住那双不带欲念的大眼睛,喟叹道:“舒舒快些长大……” 她今年已过生辰,十五及笄,温舒舒自认为自己已经长大了,可是男人这语气就当她还是个孩子,又联想到之前男人一直以来哄孩子的语气,她突然不服气了。 “我生辰已经过了,十五及笄,我已经是成人了,不是小孩子!” 啧,小兔子其实挺固执的,但裴泽珩就尤其喜欢她这个小性子,这小丫头虽然娇气,但又固执像个小古板,两种气质糅合在一起,形成了一种极为矛盾的结合体,永远吸引着他的目光。 就譬如说温舒舒是书香世家出身,自小受名师教导又有家庭熏陶,按理说会长成人淡如菊自带书香气的温婉女子,但温舒舒不一样,她也爱好读书,也知书达礼,只是性子却有些娇气。 她的性子就如她的长相一般,没有哪一处不娇,她父兄喜爱菊花,她不一样,她喜爱牡丹,一如她的性子,一如她的长相。 裴泽珩觉得她合该是富贵一生,合该被自己宠在手心里。 国色天香惟牡丹,掌心至宝惟舒舒。 “在我眼里,舒舒永远都是个孩子。” 这什么破逻辑,他又不是自己的爹娘,况且日后他俩是要结为夫妻的,作为夫妻就该患难与共互相扶持过一生,如自己爹娘一般。 温舒舒性子拧上来了,她颇为委屈道:“哪有夫妻是这样子的?王爷把我当孩子,是不是……”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低头亲吻了一下那微微嘟起的红唇,颇为宠溺道:“难道是我方才亲得不够多,让舒舒对我产生了怀疑?” 温舒舒想起方才的事,本就红润的小脸越发滚烫,她此时方才察觉身下有异,想起刚刚说的话,登时羞得小脸绯红,一下子埋进男人宽阔又滚烫的胸膛里。 小兔子被大灰狼迷倒时懵懵懂懂颇为可爱,但醒来后那羞赫的娇态亦别有一番滋味。 裴泽珩轻轻一动,将小姑娘羞红的小脸露过来,他凝视着那双明亮的大眼睛,无比认真道:“舒舒,我比你大十五岁,历事无数,这注定我不能把你当同龄人看待。但我爱你,我想以我的方式爱着你。” “我与你父母同辈,早便过了那种热烈又单纯的年纪,我更喜欢宠着你爱着你,我永远的小姑娘,舒舒……” 从皇宫带回来的暴虐之气早已消散一空,裴泽珩大掌穿过黑压压的秀发,低下头再一次吻住那张丰润饱满的朱唇,脑海里一直思索的南方建堤坝一事突然间有了答案,慧宁大师曾说过的话在脑海里闪过,他想他还是热爱着这方土地,也因为这里有她…… 两人温存一会,温舒舒软着身子趴伏在男人怀里,底下依旧炙热,男人的大掌一直轻拍自己的脊背,动作轻柔,温舒舒心里暖烘烘的,又想到方才男人说的话以及这些时日来那无时无刻不被人惦记着的感觉。 她抿了抿嘴,小声嘀咕道:“王爷也不怕把我给宠坏了……” 裴泽珩低头,轻轻揪了一把小姑娘粉颊上的软肉,低笑道:“本王不怕,本王就想把舒舒宠坏,宠到舒舒宝贝永远也离不开本王!” 这是裴泽珩第一次在她面前自称本王,但温舒舒却觉得此时的男人既温柔宠溺又霸道得不像话,她看着他那双溺满笑意的黑眸,心脏扑通扑通跳,她想她比上一秒的她要多爱他一点点了。 怀里的小娇儿裸露在外的白皙肌肤都染上了一抹绯红,裴泽珩双眸微暗,极力控制住自己的欲念,哑声道:“舒舒,过些日子便是端午节,我来接你去王府,我们一起过端午,可好?” 被大灰狼迷花了眼的小白兔懵懵的,在那温柔宠溺的目光下愣愣点头,完全把自家娘亲嘱咐的话丢在了脑后。 得到满意答案的大灰狼奖励般亲了亲那双迷蒙蒙的大眼睛,语气极尽温和,“舒舒真乖,亲亲我的宝贝舒舒……” * 自因男色误人被诱许下约定后,温舒舒便没见过裴泽珩,这让她既恼怒又心虚,也不知男人怎么来接她,还有爹爹娘亲那,又该如何应付…… 但没让她纠结多久,端午前夕,裴泽珩便提礼亲自登门拜访直言端午安康,王府寂寥多时,想把舒舒接过去一起过端午。 温夫人还颇为犹豫,但温侍郎见秦王诚恳又有礼数,且这些时日来极佳的表现,还是让他点头答应了。 “端午过节,未婚夫妻相见也不碍礼数,且舒舒能提前去看看王府也好,两人多培养培养感情,日后日子定也能如我们这般美满幸福。” 温长青在一旁听着父母谈话,忍不住撇了撇嘴,两人还需培养什么感情,当看秦王疼眼珠子似的宠着舒舒,他一点都不怕两人感情会不好。 他只怕老男人太过狗,万一……他家单纯懵懂的小白兔啊! 温长青猜得没错,裴泽珩就是狗,不,不仅仅狗,还是条狼,藏在阴暗草丛里大灰狼,随时能跃起,一把叼住呆萌的小白兔,然后## 待得来日,裴泽珩早早乘着马车来温府,不说温府的人,便连街边的百姓都习惯王府的马车每日来往于温府了,民间百姓都知晓秦王对这个小王妃有多么喜爱了。 秦王府马车停在了温府大门前,门房喜气洋洋俯首行礼,“王爷来了,我家大人夫人都在等着您呢!” 既是温家下人,裴泽珩的脸色稍稍和缓颔首示意。 裴安在一旁暗暗咋舌,爱情真的很有魅力,起码他没见过王爷能对哪家下人这么和颜悦色过。 一行人刚行至正院,温家人便迎了出来,唯独不见那娇气的小姑娘。 裴泽珩上前扶起欲要行礼的温侍郎,低声道:“日后本王与舒舒成亲,本王也该唤你一声岳父,以后且不必再行礼。” 温家人听罢,脸色越发柔和,虽然这个女婿年纪有些大,但只要待自家小娇娇好,那倒无碍 更别说这个男人还极为优秀。 温夫人颇为满意地看了一眼未来女婿,略带歉意道:“舒舒那孩子自小爱美,收拾起来便麻烦了些,还望王爷多多见谅。” 裴泽珩对温舒舒耐心多得是,他轻轻颔首,“无妨,是本王来得早了些。” 温长青听得裴泽珩这般说,心底的隐忧稍稍散去,也罢,他家宝贝妹妹这么娇气,想来王爷也舍不得。 一众人移步到正厅品茶,裴安身后的一众下人便将手中的礼品盒有顺序地放置在桌上。 “温大人温夫人温公子,此乃我家王爷备下的小小礼品,祝你们端午安康!” 温家人都脸带笑意,屋内气氛融洽,看着王爷脸上真诚的笑意,裴安突然间觉得以前那个小皇子回来了,心底顿时一酸。 王爷刚失去母后皇兄时宛如一头孤狼,绝望又孤寂,他护佑着身后年幼的小侄儿,一个人报仇,一个人扛起了大越。 十来年裴安就没见他这般笑过,即便在小皇帝面前也没有,他是小皇帝的皇叔,也是小皇帝永远的依靠,但没想到有一天那被王爷护在怀里的幼童会对毫无设防的男人亮出利爪…… 裴安闭了闭眼,也好,温家人口简单为人正直又温和,且小王妃又长得国色天香,性子虽娇气却不娇纵,更重要的是能让王爷走下神坛,过上人间快活日子,此婚事极好,极好啊!《 》 13、只要舒舒陪 “下雨了!”庭外不知何人惊呼了一声。 端午多雨,又为龙舟水,夏季的雨总是这般又急又凶,裴泽珩不喜欢这下雨天,天且黑又潮湿,感觉一切都是昏暗没有光明的。 但当他回眸看向庭外,眼前一亮。 一个穿着水绿齐胸襦裙,身披白色轻纱的娇小身影跃出眼前。 “爹爹娘亲,大哥!” “王爷……” 略带羞意的娇声在耳边响起,裴泽珩凝神细看着今日的舒舒。 但见小姑娘身着水绿色齐胸襦裙,绯色的腰带随风飘荡,飘逸的裙摆绣满大朵大朵盛开的牡丹,黑压压的乌发梳成娇俏的飞仙簪,小脸丰润似粉粉嫩嫩的水蜜桃,朱唇琼鼻,大眼睛水汪汪的清澈懵懂,眉间是一朵形似牡丹花的花钿。 男人性感的喉结动了动,他馋粽子了。水蜜桃味的粽子,或是牡丹花味的粽子? 裴泽珩他有些不确定,一双黑眸越发幽深。 被男人紧盯着,温舒舒又看向站在周围的爹爹娘亲大哥,忍不住红了脸,心底却有些埋怨,她忍不住微微提高声音娇嗔道:“王爷!” 裴泽珩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面带绯色的小姑娘,方才转首朝温家人请辞。 上马车之时,春玉本想伸手扶着小姐上车,但她却是晚了一步,一只粗糙的大手稳稳地搭上了那微微举高露出白皙肌肤的小手,小麦色与白玉色交织,充满了力量与美感。 “舒舒。” 手臂上传来滚烫又有力的触感,伴随着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温舒舒露在外面白玉般的小耳朵微动了动,继而晕染了一层绯色,看起来粉粉嫩嫩,极为可口。 她咬了咬唇,有些娇嗔道:“王爷!” 两人互相叫着对方的名字,不说何事,却又给人一种插不进去的感觉,守在一旁的春玉默默退去。 “嗯,舒舒乖,快上去。” 温舒舒听罢,登时小脸一红,手忙脚乱的在男人的帮助下上了马车,她脸红心跳地坐在马车右侧,却发现男人也跟随着进来了。 “王爷,你……您怎么进来了?春玉呢?” 裴泽珩看着略有些惊慌的小姑娘,黑眸幽幽,也不答话,径直弯腰走去马车深处。 待坐下,裴泽珩才朝那懵懂的小兔子伸手,语气充满诱哄:“舒舒过来。” 温舒舒看了男人一眼,触及眼前那张开的宽阔怀抱,她像似被吓到了一般垂下脑袋,小脸绯红。 小兔子太过害羞了,特别是在封闭的环境内,但大灰狼很有耐心,他继续诱哄道:“是舒舒生气了吗?怎么不过来呢?” “舒舒不过来,我可是要伤心了……” 越说越离谱,温舒舒实在忍不住抬头瞪了那脸皮贼厚的男人一眼。 裴泽珩靠在马车墙壁上,高大修长身体舒缓展开,一身墨绿,腰身系着一条同款颜色的腰带,显得精瘦又有力,他微微侧了侧头,食指屈起敲了敲面前的桌子。 看着面前懵懂的小兔子男人嘴角勾起一抹笑,黑眸里尽是宠溺,薄唇微微张开,语气慵懒沙哑:“舒舒?” 温舒舒小脸一烫,终究是娇怯般伸出小手,大灰狼时刻关注着小兔子的动作,待那一脸懵懂的小兔子被诱哄的伸出爪爪后,他快狠准的一把捞过娇娇软软的小身子。 腰间被一双炙热又有力的大手环住,鼻间充斥着一股深沉厚重的檀香味,温舒舒面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她感觉脑袋晕晕的。 “舒舒是不是小笨蛋,嗯?” 被骂是小笨蛋的小兔子懵懵的,不懂男人为什么这么说她,她感到委屈。 “我才不是!” “呵呵。”裴泽珩闷声一笑,继而从马车里的小桌上掏出蜜红的蜜饯塞进小姑娘微微张开的小嘴里,大拇指轻轻擦过柔软丰润的唇瓣,裴泽珩黑眸微深。 “甜不甜?” 温舒舒下意识吮了吮唇间的蜜饯,甜的,是桃子。 “唔……” 小姑娘无意识的含着蜜饯,微微鼓起的粉颊显得更加娇俏,还是个小姑娘呀。 裴泽珩伸出大手轻轻摸了摸,触感温润丰腻。 “你若喜欢,往后便常给你备好。” 摸完小白兔白嫩的小脸,裴泽珩仍未撒手,他自顾自地捉住那只无措的只敢轻轻搭在自己肩膀上的小手。 轻轻挽起宽阔的衣袖,白嫩细腻的藕臂映入眼帘,上面还挂着一串黑沉沉的檀珠手串,裴泽珩被这奇异的黑白交织吸引住了目光,他垂下头轻轻吻了吻。 温舒舒身子微微一颤,她如今整个人都羞红了,看着男人迷恋的目光,她也忍不住看向自己的左手,有什么好看的? 她如今总算发现了,王爷似乎对她的左臂情有独钟?难道是她戴着的那串黑檀珠,还是因他之前不小心伤了自己的左臂? 她胡思乱想着,直到被手臂上传来的湿润触感惊醒,她吓得一下子抽回了手臂,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你……你……” 裴泽珩也醒了神,他看着小姑娘裸露在外变得绯红的肌肤,心知她是害羞得紧了,但没关系,他有的是耐心。 “舒舒不怕,是我莽撞了,你若生气,可要打我两拳出出气?” 温舒舒嗔了他一眼,那硬邦邦的肌肉让她怎么打,她故作凶狠的哼了一声,试图对男人表明了自己不满的态度。 但那轻轻的娇哼声对男人来说更似在撒娇,裴泽珩爱极了她这副娇态。 他轻轻点了点小姑娘圆润的小鼻头,低哄道:“是我的错,舒舒不气,就罚我待会包粽子,包好的粽子都给舒舒吃,可好?” 温舒舒吮了吮口中的桃脯,下意识道:“我吃不了那么多。” 待反应过来,温舒舒颇为疑惑地看向嘴角含笑的男人,娇声质疑道:“王爷会包粽子吗?” 裴泽珩挑了挑眉,坦然自若道:“自然。” 男人回答得如此自然,温舒舒更是怀疑了。 “舒舒可是不信?” 温舒舒当然……是不信啦。 “唔……” 裴泽珩微用力触了触小姑娘光滑白嫩的额头,正色道:“我不会对舒舒撒谎,在正事上面!” 温舒舒极少见男人在自己面前这般严肃,因此她心一紧,呐呐应下,懵懂的她却没有深究男人其中的语言陷阱。 大灰狼满意地笑了笑,摸了摸小姑娘丰润的脸颊,宠溺道:“舒舒真乖。” 又是哄孩子那套,温舒舒脸红了红,虽然心里有些羞愤男人这种宠溺的语气,但她真的挺喜欢,这种被人捧在手心里呵护的感觉。 即便是爹爹娘亲也没有给她这种感觉,或者说,这两种感情不一样,她能清楚感受到男人眼底深沉的爱恋,虽然她并不知道这股爱恋为何会这般深沉。 她看着眼前凝视着她的男人,忍住心头的羞意双手抱住了男人肩头,小脸埋进去,瓮声道:“我也不会对你撒谎的。” 裴泽珩听到小姑娘娇怯的承诺,忍不住低笑,真是个傻姑娘。 他想起上辈子不敢逾矩的两人,忍不住抱紧窝在自己怀里的小娇娇,今生他们会越来越好的。 感受到从腰间传来的微微收紧的炙热,温舒舒心底的甜蜜在蔓延,她微微抬起头,小声道:“王爷陪我过端午,那宫里陛下他?” 秦王与小皇帝的叔侄情深早已人尽皆知,温舒舒自是知晓,幼时她曾亲眼看到冷面秦王抱着小皇帝上马的画面,那时的她其实是有些羡慕小皇帝的,小小年纪可以骑马,还有亲叔叔教他,不像自己,爹爹娘亲都不让。 裴泽珩听罢,顿了顿,方平静道:“以前我孤身一人,陪他过节倒也正常,可如今我有了你,我自是要陪着我的舒舒。” 温舒舒小脸一红,自己这是把小皇帝的叔叔拐走了?可一想到男人说起自己孤身一人时,又忍不住心疼。 “嗯,只是若是因为我影响了王爷与陛下的感情,我怕……” 裴泽珩低头亲了亲那张张合合的红润小嘴,低声否认道:“不会。” 因为他们之间的感觉早已决裂。 “以后我只要舒舒陪我,只要舒舒,不要旁人。” 男人说完这句话,又压低脑袋,朝那张红润的小嘴吻了下去。 唇齿相依间,温舒舒仍能听到男人极尽迷恋的念着自己的名字,“舒舒……” * 宫里正听得小太监通传的裴御铁青着脸,一身明黄的衣袍皱褶横生,地上碎裂的青瓷显得一片狼藉。 周遭的太监宫女皆深深俯低头颅,深怕引火烧身。 “朕怎不知道皇叔竟是痴情种?” “连表面功夫都不愿再做了吗?朕就知道,知道他怎会甘心做一个小小的王爷!” “他代朕掌权多年,早已生了叛心!” 随即,便是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啪”。 “陛下慎言!” 一道老迈低沉的嗓音从外面响起,裴御抬起头,往常那一双清澈微圆的黑眸早已变得通红。 “朕乃一国之君,你凭何命我慎言?” 周阁老微微佝偻的身躯深深弯下,颇为痛心道:“陛下,秦王仍手掌重权,您暂且忍忍!” 秦王秦王,裴御额角微跳,这个骑在他身上十余年的秦王……《 》 14、牡丹与她 到王府时,温舒舒的身子还是软趴趴的。 “怪你,都怪你……” 裴泽珩看着云鬓微乱,小脸潮红的小姑娘,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安慰般吻了吻怀中小娇娇湿漉漉的大眼睛。 “嗯,是我,是我的错。”男人边哄边轻轻拍着怀中人纤细的腰背。 “不着急,舒舒歇会,我们再下去。” 得了便宜还卖乖,温舒舒自以为恶狠狠地瞪了一眼老流氓,殊不知自己此时娇态尽显,大灰狼看得爪子蠢蠢欲动,但时机不对,也只得悻悻罢手。 两人磨蹭了许久,温舒舒方缓了些气力,她借着男人滚烫的大手慢慢走下马车,她看着周围一圈笑意盈盈的王府下人,脸红了红,偏生那老男人还在拱火。 “舒舒慢些。” 温舒舒觉得周围人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绯红蔓延至白嫩的耳垂,她忍不住借着宽大的袖子狠狠地揪了一把男人结实精壮的蜂腰。 只是她那点力度,就只够给裴泽珩挠痒痒,腰眼敏感,裴泽珩无奈地看着她,黑眸幽幽,宠溺道:“舒舒,莫调皮。” 温舒舒这下子真的是羞极了,周围这么多人,他还那般说,她欲抽回手,却被男人大掌截住,一把包在手心里。 罗管家就在一旁看着,皱纹横生的脸上满是笑意,花白的胡子还应景地微微颤动,混浊的老眼里满是欣慰。 “王爷,这想必就是王妃吧!” 裴泽珩矜持点头,声音温柔又愉悦,“嗯,本王的王妃!” 从两人的互动就可以看出他们关系匪浅且相处极为和谐,罗管家简直要感激涕零了,颤颤巍巍深深作揖行礼。 “老奴见过王妃!王妃端午安康!” 明明还没嫁进去,怎就能叫王妃了呢!温舒舒酡红着一张小脸,咬咬唇朝罗管家轻声道:“我……我还不是你们的王妃……” 啊?怎么就不是呢! 罗管家人老耳朵却灵着呢,他急道:“您怎么就不是呢?” 温舒舒困窘地后退一步,小半身子躲在裴泽珩身后,她锤了锤男人宽广的背部,埋怨道:“都怪你,说什么胡话啊……” 裴泽珩闷笑,微微侧身将躲在自己身后的小姑娘露了出来,温舒舒被周遭的目光刺得羞窘极了,下意识追着男人的动作。 但裴泽珩伸手牵住了她,两人并排站立,裴泽珩低头,看着堪堪到肩头的小娇娇温柔宠溺道:“舒舒,老罗是看着我长大的,我从前孤身一人,不肯娶妻,他在一旁看着急得不行,又叹又哀。” “如今我要与你成亲了,老罗不知有多高兴,高兴府上迎来了女主子,高兴本王娶了王妃。他年纪大了,你可否包容包容他?” 温舒舒咬了咬唇,看着年迈胡子花白的罗管家,心底柔软,她想起了自己的祖父。 她微微挣开男人的大掌,走上前一步,温声道:“罗管家不必这般行大礼,你年纪大了,又是王府老人,日后……日后也不必向我行大礼……” 裴泽珩站在后面看着心肠柔软的小姑娘,又看了看王府门前的那一块鎏金匾额,心潮涌动,这一世她将光明正大的进入秦王府,走在阳光下,不惧黑暗。 他走上前,紧紧靠着温舒舒,朝那边热泪盈眶的老罗低声道:“王妃的话等同于本王的话,老罗你年纪大了,少些操劳,府中该提携的就提携。” 前世老罗今年冬就离世了,摔的。 那时他还在边关,老罗带着一群忠仆守着王府,那夜天寒地冻,老罗起身却摔了,等其他人发现时,已经晚了。 听下人说,老罗脑袋穿了个窟窿,那血一直往外流,但老罗好像感觉不到痛似的,嘴里还一直念叨着王爷王爷…… 裴泽珩黑眸微暗,再次开口时声音有些暗哑,“本王还希望你能看顾小世子小郡主呢。” “诶诶,好好!老奴听王爷王妃的……”一说起小世子小郡主,看起来年迈衰老的老罗瞬间容光焕发,一双混浊老眼登时爆发惊人的光芒,略微晦暗地看了看温舒舒纤细平坦的柳腰。 温舒舒心中一跳,刚刚褪下去的绯红又开始蔓延,尤其是站在不远处的裴安竟还闷笑出声。 裴泽珩护住往他身后躲的小娇娇,凌厉的目光扫过去,裴安脸皮登时一紧,低头往后退去。 “诶,裴安那小子就是皮痒了,王爷政务忙,日后还需王妃好好管教一下府中的人才行!”老罗仿佛爆发了无穷生机,逮着裴安就向小王妃示好。 裴安暗暗叫苦,忙作揖告罪。 温舒舒对热情的老罗实在有些招架不住,特别是这个小老头跟她去世的祖父一样,有白花花的小胡子。 裴泽珩牵起温舒舒的小手,微捏了捏,朝老罗道:“先进去罢!” 一众人浩浩荡荡入了府,秦王府占地极大,亭台楼阁建制肃穆,然花草树木勃勃生长,屋脊的雕龙鳞爪张舞,湖中的流水静谧盎然,既不缺皇家威严又处处精致。 温舒舒被男人牵着手往前走,看着眼前的秦王府府邸,仍有一种梦幻之感。 “舒舒,走路要专心。” 男人既无奈又宠溺的声音在耳际响起,温舒舒脸上烧得慌,她语无伦次道:“嗯……好的……” 裴泽珩捏了捏柔软温润的小手,语气温柔宠溺,“舒舒不用紧张,这里就是你的家,你就是王府的女主子!” 温舒舒跟随着男人的脚步跨过脚下的门槛,听罢下意识抬头,眼前一亮,院中大片大片的牡丹盛开,满园春色,有微风吹来,馨香扑鼻,温舒舒下意识屏住了呼吸。 而一直牵着她的男人却松开了手她的去了牡丹花丛处,他摘下一朵盛开的牡丹。 雨过天晴,有微弱的阳光照射下来,落在那个捧着娇艳牡丹花身材高大面容英俊仿若神魔一般的男人身上,男人嘴角带笑,一双黑眸深不可见底,似吸人的深渊又似一汪盛满爱意的黑谭。 温舒舒着了魔般看着慢慢向她走来的男人,随即感到头上一重。 牡丹国色天香,但她比花更娇更艳,她在看牡丹,我在看她。 “这里是舒舒的家,不仅有舒舒最爱的牡丹,还有最爱舒舒的我。”《 》 15、互戴五彩绳 乱花渐欲迷人眼【1】,但是温舒舒却觉得眼前这个男人更让她迷了眼。 两人牵着手慢慢走过被牡丹花丛环绕的青石板路,身后一众人早已识趣慢慢坠在最后面。 “舒舒喜欢吗?” 男人的手很大,掌心既温暖又粗糙,温舒舒只觉得心底满满的,她抬头认真看着那嘴角含笑眼里满含宠溺的男人,轻声道:“嗯,我很喜欢。” 掌心里软嫩的小手微微用力握紧了自己,裴泽珩心头一动,黑眸凝视着堪堪及自己肩头的小姑娘。 “谢谢你,恒之。” 饱满红润的小嘴一张一合,裴泽珩瞳孔微微一缩,克制不住猿背微微一垮,极具压迫感的黑影遮挡住了小姑娘头顶上的亮光。 温舒舒心一颤,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 裴泽珩看着眼前乖乖昂着小脑袋小脸绯红的小姑娘,性感的喉结急速滚了滚,最后他只是抬手轻轻按了按那看起来极为可口的朱唇。 唇上的触感与想象中的不太对,温舒舒浓而长的眼睫毛颤了颤,她微微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双黑眸,漆黑幽深。 她怔了怔。 小姑娘一直呆呆地看着自己,裴泽珩忍不住轻轻点了点那圆润的鼻头,轻笑道:“待日后……我再与舒舒交……” 说罢,裴泽珩便转头再度牵起小姑娘的手往前走。 但温舒舒却没错过男人转头之际那微红的眼眶,她张了张嘴,却是不知自己想要说什么。 毫无头绪,她任由男人牵着,走过花海,再度满心欢喜。 * 毫无疑问,这个院子很明显就是为了自己布置的,温舒舒看着眼熟的装饰,一颗芳心再度沦陷。 裴泽珩看着一颗小脑袋乱转的小姑娘,忍不住失笑,环住她纤细的腰,微微使劲,温香软玉抱了个满怀。 “舒舒很喜欢吗?日后有的是时间,今日可否请舒舒多看看我?” 温舒舒呆了呆,方醒过神来,目光却是被手腕处的触感吸引过去。 裴泽珩拿起桌上早已编好的五彩绳,细心地给小姑娘白嫩的腕间系上。 “戴上五彩绳,等下雨的时候就让它带走舒舒的烦恼与忧愁,迎来好运!” 说罢,裴泽珩微微低头吻了吻戴上五彩绳的小手。 温舒舒红了脸,被男人珍视的态度羞红了脸,她看着腕间由青白红黑黄五色丝绳编织而成的五彩绳,咬了咬唇,眼角余光看到桌上精美的小盒子里还摆着许多五彩绳。 “恒之,你也戴。” 裴泽珩嘴角笑意渐浓,看着有些羞窘的小姑娘,忍不住耍赖道:“舒舒说的是,但……” 温舒舒忍不住微微低下头看去,一双大眼瞪得溜圆。 裴泽珩看着眼前放大的白嫩小脸,忍不住啄了啄,噙笑道:“刚刚我给舒舒亲手戴上,礼尚往来,那舒舒是不是也应该给我戴上呢?” 也罢,温舒舒也不再故作矜持,微微探身向前,挑起一根,只是她看着男人的大手,却犯了难。 裴泽珩看着小娇娇皱着眉头在自己手上比划着,也不作声,只是嘴角的弧度越发温柔。 老罗在门外看着笑得像一尊弥罗佛,他眼也不抬就朝一旁招手,裴安看了看四周,识趣地上前听他老的吩咐。 “去,去冰窖,昨夜晚间岭南不是来人了吗?献来的岭南荔枝,听说还是叫妃子笑,我肚子里没什么墨水,只觉得这名字倒也好听,正正好配我们家小王妃!” “去去去,赶紧取来!” 裴安面对老罗赶苍蝇一般的动作,嘴角微扯,但心底也是颇为高兴的,王爷王妃感情好,他们这些属下自然也好,因此他语气却颇为讨好。 “是是是,罗大管家,小的这就去!” 这小子! 老罗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裴安,待转过头来看着里头的两人,混浊的老眼又恢复慈祥。 “今日端午,粽子也不可少,诶诶,我去后厨看看材料备得如何了……” “可不能出错啊,若有那偷奸耍滑的人,看本管家不好好收拾他们!” 念叨着,身形佝偻的老头精神焕发想要往外走。 春玉秋玉二人面面相觑,王府的人……挺活跃的…… “劳烦两位姑娘在此等候了,若王妃有何吩咐,你们尽管使唤底下的人!” 嚷嚷着要离去的老罗突然发话,春玉秋玉皆行礼应是。 屋内的两人并没有受到外头的影响,仍亲亲密密地搂坐在一起,因着裴泽珩手大,脑瓜子灵光的温舒舒取来两根五彩绳,手指翻飞间,一根圈口略大的五彩绳便乖乖巧巧呆在她白嫩的手掌心上。 “好啦!” 小姑娘声音娇娇俏俏,还藏着一丝欣喜与得意。 裴泽珩毫不吝啬,捧起小娇娇的小手,吧唧亲了一口。 “舒舒的手真巧,我还没见过这个编法,好厉害!” 温舒舒小脸绯红,看着男人骄傲又宠溺的目光,忍不住嗫嚅道:“其实挺简单的……” “再简单,只要是舒舒做的,于我而言都是最好的!” 裴泽珩不懂得如何去爱人,但他懂得如何去疼人,以他的年纪与阅历,他就想把温舒舒娇养在手心里,把她宠坏,然后就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男人既深情又温柔的目光简直要把温舒舒溺毙,她红着一张脸微微低头看着那根五彩绳,突然才发现自己好像还没送过男人自己亲手做的绣品。 有点心虚,他待自己这般好。 其实也不是她故意的,只因婚事临近,嫁衣虽已制好,但上面的花样仍需她亲自绣制,这些日子她其实也挺忙的。约莫再过几日嫁衣便能绣好了,到时…… 温舒舒心里盘算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她伸出小手抓住那只不安分的大手,颇有些羞恼道:“王爷这般会甜言蜜语,莫不是从前便对哪位姑娘说过?” 从前倒没有,但前世有,只可惜那时碍于身份,说话也得遮掩三分,朦朦胧胧痛苦又煎熬,一丝甜蜜也能回味好久,哪像如今。 裴泽珩垂着左手,任凭小姑娘动作,右手却是轻轻弹了弹她挺翘圆润的鼻头。 “舒舒这不是在冤枉我吗?本王从来只对你说过这般话,调皮,该罚!”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头,手下动作不停,很快,男人的左手腕间便戴上了一根五彩绳。 只是手腕处颇有童趣的五彩绳看起来与身强力壮的男人极为不搭,嗯,看起来就像是大人在偷玩小孩的玩具一样。 温舒舒忍不住偷笑,眉眼弯弯,双颊绯红,真真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了。 裴泽珩看了一眼腕间,也猜到了小姑娘为何发笑。 他双手揽住纤腰微微使力,颠了颠怀里的小娇娇,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眉心处贴着牡丹花样的花钿。 “小淘气!”《 》 16、小甜甜 包粽子的场地已经布置好了,就在花团锦簇的院子里,那一湖碧水边上。 从铺满青石板的小路走过来,两旁是盛开的牡丹,娇艳欲滴的花瓣上还挂着几滴雨滴,越发显得娇美。 再往里走便是造型颇为亮眼的小亭子,高高翘起的飞檐似腾飞的龙,下一秒便会跃至高空的乌云里,栏杆外是一湖清澈的碧水,有游鱼绕着蒲扇大的荷叶嬉戏,被众多绿叶托起的小花苞露出一点红,像是个害羞的小姑娘。 即便此时天气泛阴,但目光所及之处皆春色,几日小雨缠绵所带来的郁气也一扫而光。 “舒舒,且洗手,待会我们一起包粽子。” 说罢,男人便要牵着自己上前,似是要帮她洗,但周遭还有下人,虽都低着头,但温舒舒还是觉得不好意思。 私底下两人亲密些倒也无甚紧要,但如今有外人在,温舒舒万万不可答应的。 她红着一张小脸轻轻拉住男人的大手,小声道:“我自己洗。” 说罢小姑娘便挣开男人的大手,一旁呆立的春玉即刻上前服侍自家小姐。 裴泽珩见此,倒也不再坚持,小姑娘脸皮薄,他是知晓的,往日里偷香都是趁着夜深人静时,暂且忍忍,大灰狼对待猎物有的是耐心,小白兔迟早会放弃抵抗的。 待得用香胰子细细擦过手指后,再辅以清水冲洗,犹带着清澈水滴的纤纤玉指暴露在空气中,一旁伺候的春玉适时取来细棉制成的手帕,仔细擦干。 裴泽珩就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虽然男人不做声,但温舒舒总觉得他的目光更让她招架不住,待得手上湿意渐去,温舒舒便抬了抬手示意。 春玉当即放下手帕,一旁呆立的小丫鬟便想要上前换水,但裴泽珩出声制止了她。 “不必了,你们且退下罢,春玉秋玉二人留下服侍即可!” 小亭子里的几个小丫鬟俱无声行礼退去,裴泽珩也大步上前,用着温舒舒洗过的水洗手。 男人动作虽大,却不显粗俗,反而更显大气,温舒舒瞧着心里泛甜。 亭子中央是一张大桌子,包粽子所用的材料占了一半,而另一半便是各色吃食,其中有一碟带着菱角表面凹凸不平的水果自是荔枝,但它旁边红得发紫比鸡蛋小一半的却不知是什么水果。 王府的小丫鬟都被裴泽珩挥退,既是与荔枝一同呈上来的,应该也是一种新鲜且稀有的水果。 温舒舒吃过荔枝,饱满多汁,白嫩的果肉于口中炸开,香甜即刻蔓延舌尖,一想到这里,温舒舒便有些忍不住。 不过她现在对那不知姓名的水果更感兴趣,因此也未做思考,待得她拿起一口咬下去,红紫的表皮崩开,鲜红的果肉伴随着丰沛的汁水一同裹进嘴里。 好酸! 温舒舒的小脸霎时皱成一团,眼眶迅速泛红,表情痛苦,嘴巴紧紧闭着,似是难以承受一般。 裴泽珩洗完手转过头来,便看见了这样一幕,再一看小姑娘手上露出鲜红果肉的小果子,他忍不住失笑。 泪眼朦胧的温舒舒听到脚步声下意识抬头望去,却是瞧见了男人脸上的笑意。 他竟然在笑! 温舒舒生气了,她撅着丰润的小嘴小脑袋一拧转过头去,仿佛赌气一般。 “嗯哼?舒舒生气了?” 裴泽珩走过去一把抱起小姑娘,便坐到了凳子上。 猝不及防间被男人抱起,温舒舒雾蒙蒙的大眼睛瞪得溜圆,她下意识看了看四周,就只有春玉秋玉,她勉强能接受,因此也没有挣扎,而两个丫鬟似乎也早已适应秦王与自家小姐亲密。 “吐出来。” 温舒舒鼓着小脸看着眼前拿着洁白手帕的大掌,眨了眨眼,一时不太懂男人话里的意思。 小兔子太呆了,大灰狼不得不采取措施,他捏着怀里小娇娇微微鼓起的白嫩小脸微微使劲,再次耐心道:“舒舒吐出来。” 温舒舒下意识就将口中的果块吐了出来,还没反应过来,微张的朱唇又被塞进一个圆溜溜的东西。 她下意识舔了舔,甜的,是蜜饯。 小姑娘小手里还捏着缺了一块的果子,嘴里含着蜜饯脸颊微微鼓起,像小猫吃食似的。 裴泽珩拿过她手中的果子,接着那个缺口咬了一口,挺酸的,怪不得小姑娘嫌弃。 “这是岭南献上来的新鲜玩意,名为三华李,酸甜可口,肉厚清脆。” 温舒舒看着男人嘴巴微动,清脆的咬合声传来,她突然觉得嘴里的蜜饯都不够甜了,同时还感到一阵牙酸。 “明明就很酸,一点都不甜!” 看着怀里小娇娇含着蜜饯却仍苦大仇深的模样,裴泽珩咽下嘴里的果肉,眼里的笑意都快要满出来了。 前世倒是不知小娇儿这般不喜酸味,只知她喜甜,如今他对她的甜度又有了一个新的认知。 “娇气!” 温舒舒瞪眼,颇为不满道:“我这才不是娇气,每个人都会有自己喜欢和不喜欢的东西!” 遥望从前,小姑娘还是个乖巧谨慎的小白兔,只是一直被大灰狼甜言蜜语宠着,如今也敢亮出小爪爪凶人了。 自己宠出来的,还能怎么着,自然是……给乖兔兔顺顺毛啦。 裴泽珩啄了一口小姑娘殷红的唇珠,颇为认真道:“是是是,我家舒舒一点都不娇气,她只是个小甜甜!” 什么小甜甜,绯红迅速蔓延至温舒舒小巧可爱的耳珠,她微微撅着丰润的朱唇小声道:“你又在哄我,我又不是小孩子。” 裴泽珩抚了抚小娇娇的背,很好脾气应是,“嗯,舒舒不是小孩子,只是我的小甜甜,也是我的大宝贝。” 不说温舒舒如何脸红,便连站在远处候着的春玉秋玉皆无言,她俩偷偷对视一番,又双双失笑。 她们就没见过哪家夫妻是这般相处的,即便恩爱如府上的温侍郎与温夫人,也不曾这般黏糊。 但她们却觉得如秦王与小姐这般更加美好,看得人心里直泛甜。 牡丹盛开,若无花匠的精心浇灌细心呵护,迟早会凋零,而无花可养的花匠,会成为寡徒与小偷,前者形影单只,后者辣手摧花。 而裴泽珩无疑是前者,若是他没有遇见温舒舒的话。《 》 17、包粽子 粽子有咸甜之分,北甜南咸,裴泽珩年少行军打仗时,就有不少南方兵,军营也不是什么不近人情的地方,因此在节日里他们也会摆弄自己家乡的吃食。 裴泽珩被大家伙热情邀请,也曾尝过,味道也不错,甜咸各有千秋。 因此府上在端午这日也会制作两种口味的粽子,但今日温舒舒前来,细心的老罗自然是不会让好不容易得来的小王妃不舒坦,所以桌上的皆是制作甜粽的材料。 一张张青绿的粽叶,泡得白白胖胖的糯米,饱满肉厚的红枣,红豆葡萄干坚果等等一一被精心装在碟子里。 裴泽珩行军打仗,包粽子这等功夫还是过关的,温舒舒自不必说了,家中和睦,每逢佳节家人都会热热闹闹制作美食,因此她包粽子的手艺也不错。 两人都手脚麻利,温舒舒不是没见过男子也干伙夫之事,比如说她爹爹与大哥,但秦王凛然正气的形象实在太过深入人心。 她好奇地看了看男人手中的粽子,嗯,很整齐,一丝不苟的样子还有点像他,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弯了弯眼睛。 裴泽珩不仅耳聪目明,还时刻关注着温舒舒,自是看见了小姑娘眉眼弯弯的样子。 他随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自己手上小巧的粽子,忍不住挑了挑眉。 “我包的粽子,好看吗?” 好看是好看,但温舒舒却觉得自己包的最好看! “好看,但是我包的最好看!” 小姑娘微微昂着头,双眼亮晶晶的,两颊微微泛红,一副小傲娇的模样,看得裴泽珩心里直痒痒,他忍不住伸手弹了弹她白嫩饱满的额头。 “我也觉得舒舒包的最好看,那到时候让我尝尝可好?” 被男人夸赞,即便里面有很大的虚假成分,也挡不住温舒舒兴奋,她点了点小脑袋,假装矜持,“嗯。” 小姑娘一身水绿,双手还捧着同样青色小巧玲珑的粽子,乖乖巧巧的模样,裴泽珩眼神微动,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他突然很想吃粽子,吃最大的那颗粽子,齁甜齁甜的甜粽。 他微微俯下身子,哑着声音道:“那我便谢谢舒舒了。” 温舒舒被男人突然靠近吓了一跳,她看着男人幽深的黑眸,后背一凉,她下意识红了脸,喃喃道:“啊……嗯。” 大灰狼总会出其不意发出攻击,单纯懵懂的小兔子哪曾经过这般手段,因此总会懵懵懂懂把自己交出去。 偶有一阵微风拂过牡丹盛开的院子,便会带来一阵牡丹花香,馨香扑鼻,气氛静谧,亭中包粽子的两人虽没说话,但气氛融洽。 身形高大的男人目光时不时便落在那道娇小身影上,目光温柔而眷念,时光仿佛都慢下来了。 高空的乌云慢慢汇集,黑压压的,一滴两滴,滴落在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朵里,滴落在游鱼嬉戏的碧水里,滴落在冷硬的青石板上,淅淅沥沥,雨声渐大。 沉浸在包粽子的世界里的温舒舒抬头往外看去,这时,远处高空划过一道白光,随即便是一声惊雷,温舒舒小身子一颤。 裴泽珩当即放下手中还未完成的粽子,一个箭步跨过去,手腕处稳稳搭上温舒舒肩部。 “舒舒可是害怕了?” 男人黑眸微暗,目光担忧,温舒舒被男人环着肩护在怀里,安全感顿生。 她喉间微涩,眉眼却越发飞扬,她忍不住借着男人强壮的身子,微微踮起脚尖,吧唧亲了一口男人坚硬的下巴。 “我不怕的,只不过是太突然了,有些被吓到。” 她放松身子安心靠在男人高大温暖的怀里,嘴巴嗡嗡道。 裴泽珩眉眼柔和,他看了看伏在自己怀里的小娇娇,忍不住低头蹭了蹭,轻轻落下一吻。 “吓到了也不要怕,我永远都在你身边。” 雨还在下,偶有白光闪过雷声轰鸣,几人呆在亭中,倒也不怕被雨水打湿,只下雨了终归湿气太重,也会让裴泽珩想起前世。 他取来手帕细细擦干净温舒舒的手,最后再给自己擦,温声哄道:“外面雨大,我们暂且回去,可好?” 其实雨景再配上满园的牡丹,实在美极,温舒舒有些不舍得,但她看着男人紧皱的浓眉,也只能放弃。 裴泽珩看出温舒舒的不舍,点了点她圆润的小鼻头,颇为宠溺道:“舒舒乖,往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我再陪你看。” 男人显然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但温舒舒没有反驳,她眨了眨眼,乖巧地应了一声。 亭外早有下人举着伞候着,裴泽珩接过打开,但他并没有自己拿,他将伞递给了温舒舒。 “舒舒帮我拿着,可好?” 堪堪及男人肩头的温舒舒虽疑惑,但还是接过来了,她踮起脚尖,举高右手,露出腕间的五彩绳。 身形单薄,摇摇欲坠,但她仍在努力。 裴泽珩微微低头看着举着伞乖乖巧巧的小姑娘,眼神微暗,他抿了抿唇,微微探身,大掌环过细腰,一把将温香软玉抱进了怀里。 仓促之下温舒舒闭紧了眼,也紧紧抓住了手中的伞柄,再一睁眼,视野突然开阔,她下意识低头看着男人放大的俊脸。 她虽被男人抱了无数次,但还没有过这番体验。 她呆呆看着,突然唇间一暖。 裴泽珩看着呆愣的小兔子,忍不住失笑。 “舒舒看路,抱紧我,回去我再给你看,可好?” 男人看着自己嘴角含笑,黑眸里星光点点,温舒舒心脏猛地跳动,她赶紧移开目光,一手抱紧了男人宽阔的肩膀,一手举高伞柄。 “唔,快走快走。”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视野开阔,她眺望远处,有朦胧烟雾罩着群山,像极了水墨丹青。 目光再次转回来,她看到了更远处的牡丹花丛,想来她方才看到的也只不过是冰山一角罢了。 太美了,她屏住呼吸,手中的伞微微倾斜。 有雨水飘进,沾湿了温舒舒水绿的长裙,晕染开来便成了一团墨绿,裴泽珩看着有些无奈。 小呆子! “舒舒,牡丹花好看,还是我好看?” 被男人点名的温舒舒懵了,她低下头来,看着男人英俊的面容,大眼睛里满满的疑惑。 裴泽珩抬头轻轻咬了一口送上门来的朱唇,哑着声音道:“宝贝专心点,不然我就罚你……”《 》 18、吃甜粽 也许是今日心情好,又或者是美景醉人,温舒舒的胆子越发大了,她瞄了瞄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小嘴一张,颇为嚣张。 “什么惩罚?我才不怕,若你欺负我,我就回府,哼哼!” 裴泽珩瞳孔渐深,盯着怀里娇儿丰润饱满的朱唇幽幽回道:“舒舒不乖,惩罚加倍。” 温舒舒握着男人肩膀的左手用力,腕间的黑檀珠串露了出来,她杏眼圆睁,小嘴微张,不敢相信男人竟这般回她。 她颇为不忿道:“你怎么可以这样?我不听我不听!” 可以了,小白兔终于敢在大灰狼面前发小脾气了,裴泽珩感到很欣慰,因此也越发坚决惩罚加倍实行。 温舒舒嘟嘟囔囔的,但男人也只是好脾气的应着,就是没有放弃对她的惩罚。 看着眼前越来越近的屋檐,温舒舒心底升起了一丢丢害怕,总觉得里面藏了男人的阴谋诡计,但趋于心底渐长的依赖,她没有退缩。 待两人进了屋,干爽馨香扑面而来,裴泽珩将怀里的小娇儿轻轻放下,朝一旁候着的丫鬟吩咐道:“去给王妃备水备衣物,王妃要洗漱。” 温舒舒手中的伞被丫鬟接过,小脸懵懵的看着男人,疑惑道:“我为何要洗漱?” 男人朝丫鬟挥了挥手示意,方转身伸出大掌摸了摸被雨水打湿晕染成墨绿的衣裳处。 温舒舒看着那不到拳头大小的墨绿,怔怔无言,她张着小嘴,欲言又止。 裴泽珩勾唇笑了笑,摸了摸她微凉的小脸,语气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舒舒乖,雨天湿气重,不要让我担心,可好?” 男人英俊成熟的脸庞实在太有迷惑性了,此时又一脸温柔宠溺的看着自己,温舒舒被蛊惑的呆呆点了点。 王府的下人忙碌着,而温舒舒已经被男人拉到怀里坐着,嘴里也含着着男人亲手喂的荔枝肉。 好甜,完全没有一丝丝酸涩,温舒舒眯了眯眼,看都不看一眼荔枝旁边那一小碟三华李。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看着怀里的小甜甜,真恨不得也尝上一口。 温舒舒无所觉满身心享受着男人贴心的伺候,她微微睁着眼,美男在怀美食做伴,她突然觉得自己是个公主,霸气的秦王只是伺候她的驸马,想到这里,温舒舒忍不住吃吃地笑了。 “宝贝在想些什么?笑得这般开怀?” 男人挑眉看着自己,温舒舒心底发虚,她实在胆大包天,竟敢将秦王比作要依附公主的驸马。 “唔,没有呀!” “荔枝好甜呀,你也吃!” 现在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小娇娇主动提出给自己剥荔枝壳,裴泽珩看着怀中人有些笨拙的动作,忍不住眯了眯眼,他抚了抚娇儿吃得微鼓的脸颊。 “嗯,但我更喜欢旁的。” 恰在此时有丫鬟来报热水已备好,温舒舒也罢了继续询问男人的心思,将手中白嫩饱满的荔枝肉抵到男人唇边。 大灰狼看着一脸纯真的小娇娇,目光幽幽,张唇咬住那白嫩的果肉,薄唇抿过指尖粉红的玉指。 “不过这是舒舒亲手给我剥的,我很喜欢。” 男人黑眸深邃,微红的舌尖舔过薄唇,温舒舒觉得指尖还残留的一丝柔软温热开始烫人了,她红着一张小脸微低下头,避开男人那灼热的目光。 犹在害羞的小娇娇下一秒便腾空而起,被男人抱着走进净室。 “舒舒乖乖,我就在外面等你。” 温舒舒撑着男人有力的臂膀,轻轻应了一声。 刚才不见男人怎么吩咐,水池里竟洒满了牡丹花瓣,一眼看去红艳艳的,水波微微荡漾,上面的花瓣也随之飘荡,像是美人在起舞一般。 温舒舒看得满心欢喜,想来男人在她还没来之前早有交代,这种被人时时刻刻念着想着的感觉实在太过美好。 她本就是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姑娘,如今竟也觉得太甜了,他给予她的甜无穷尽,她对他心动也有无数次。 春玉秋玉早已在净室候着,她俩看着自家小姐春心荡漾的模样一点也不讶异,秦王对待自家小姐好得没话说。 “小姐,待奴婢给您更衣吧。” 温舒舒轻轻颔首,衣带飘落,水波渐起,被热水熏陶的小脸染上酡红,朱唇莹莹有光泽,琼鼻挺翘,一双清澈大眼也变得湿漉漉的。 玲珑娇躯被裹上纯白的里衣,温舒舒看着秋玉手上豆绿色的襦裙,惊讶道:“怎还是这般颜色?” 秋玉看了看手中豆绿的襦裙,疑惑道:“小姐可是不喜欢这个颜色?可要奴婢去换?” 温舒舒摇了摇头,不甚在意道:“只是今日刚穿了水绿罢了,不必了,只是一套衣服罢了。” 两个丫鬟合力给自家小姐穿戴好衣物,主仆三人这才走了出去。 裴泽珩就在外面候着,见门开了,黑眸微微瞪大,便见他的小姑娘披着一头长发从屋内走出。 一身豆绿衬得她年纪越发娇小,细腰款款,小脸酡红,朱唇饱满,大眼睛湿漉漉的,既纯又媚。 因着洗漱,温舒舒一头浓密乌发早已散落,发尖被热水沾湿,还需用手帕细细擦干,但还没等春玉动作,裴泽珩便伸手接过手帕。 “这里不用你们服侍了,都出去罢!” 春玉秋玉皆应是,行了一礼便轻步往外走,还将门轻轻阖上了。 此时雨还在下,天色微暗暗沉,屋内也点了烛火,大门被关上,屋内便越发暗了,只打开的窗台还在挣扎着为这昏暗的世界提供着光明。 刚泡了热水澡的温舒舒浑身暖融融的,有困意袭来,她看着将她抱在怀里的男人,忍不住撒娇般蹭了蹭男人宽广的胸膛。 “唔……困……” 裴泽珩看着怀中昏昏欲睡的小娇娇,手中动作轻柔,一下又一下的摩擦过细柔的长发。 男人动作实在太过温柔,温舒舒本就有困意,这时小脑袋早已一点一点的了。 但很可惜的是,男人的动作很快便停了,温舒舒微微睁开眼,不满道:“唔,继续嘛。” 裴泽珩摸了摸将干的发夹,黑眸锁定怀中睡眼朦胧的小娇儿,慢慢凑近,声音暗哑低沉:“舒舒宝贝可是忘记了,我还没好好惩罚你呢?” 半睡半醒的温舒舒看着放大的俊容,懵懵道:“唔,惩罚?” 小乖乖歪着脑袋一脸疑惑的样子实在可爱,裴泽珩爱极,他轻轻啄了一口朱唇,再次开口的嗓音越发沙哑,“嗯,我要罚舒舒变成一个小粽子。” 小白兔瞪大了双眼,男人难道会法术,她能变成神话里的一颗小粽子吗? “甜芯味的小粽子,然后……大灰狼饿了,看着面前白白嫩嫩的小粽子,嘴里忍不住泛起了口水……” 温舒舒正担心想要询问之际,便被男人封住了朱唇。 被吻的晕乎乎的温舒舒还在想,明明是神话故事里的小粽子,怎么就变成了灵异里的小粽子了!!《 》 19、超凶小白兔 鼻间是男人身上厚重的檀香味,耳际是男人低沉的呼吸声,唇间是男人留下的濡湿,温舒舒都产生了一种错觉,一种真被男人吃掉的错觉。 她小脸酡红粉唇微张,努力睁开雾蒙蒙的泪眼,瞪了一眼那嘴角含笑的男人,却不知自己有多可口,更别提她此时轻轻喘气,脸色潮红肌肤白里透红。 裴泽珩揽着身娇体软的小娇娇,黑眸深了深,他抬手轻抚那微微颤抖的纤细腰背,吻了吻那越发饱满多汁的红唇,哑声道:“舒舒宝贝身子太弱,我再给你练练可好?” 嗯?温舒舒双眼圆睁,刚要张嘴抗议,却又被男人堵住了唇。 “还有一次惩罚呢……” 说罢男人低头吻了下去。 * 一吻毕。 裴泽珩搂着小娇娇,瞥见她眼睫上挂着一滴泪,晶莹剔透摇摇欲坠,他黑眸一暗,低头轻轻吻去。 “舒舒做的小粽子真甜。” 温舒舒眨了眨雾蒙蒙的大眼,没想到男人居然还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 唇上火辣辣的,她感觉都肿了,但最羞人的不是这个,而是玉白的腕间,那带着黑檀珠串的手腕上布满了淡淡的红痕。 “你……哼!” 裴泽珩微眯着眼,一副餍足模样,大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小姑娘的背,像是给小白兔顺毛。 “舒舒宝贝不生气,晚间我带你去看赛龙舟,可好?” 小兔子生气很严重,但聪明的大灰狼早就为自己铺好了后路。 温舒舒听到赛龙舟,登时瞪大了双眼,她想去看! 有胡萝卜在前面吊着,小白兔很容易就上钩了。 裴泽珩看着怀中小娇娇瞪得圆溜溜的双眼,满意地笑了。 * 因着早间吃了不少荔枝果脯,温舒舒午膳不大有胃口,裴泽珩看着小猫吃食般啃着粽子的小姑娘,一双浓眉紧皱,都怪自己不注意,荔枝湿热,多食容易上火。 但那时温舒舒吃得满脸满足的样子十分可爱,竟让他入了迷,一而再地投喂。 “你下去吩咐厨房煮一道绿豆汤。” 吩咐完不远处站着的小丫鬟,裴泽珩取来公筷,夹下鱼肚子上的嫩肉,细心地挑出其中的鱼刺。 待一一挑出,他夹到温舒舒碗中,诱哄道:“这道清蒸鲫鱼是方厨的拿手好菜,鱼香肉嫩,清甜可口,我甚为喜爱。” “舒舒尝尝可好?” 温舒舒自是看到了男人体贴的动作,心头因之前轻易被男人收买的郁闷缓缓退去。 “嗯。” 即便如此,温舒舒吃完一个小粽子跟这一小块鱼肉,便再也吃不下了。 温舒舒微微靠在椅背上,裴泽珩伸出大掌摸了摸那微微鼓的小肚子,温舒舒被他的动作惊到,霎时弹起,双眼微睁,两腮酡红。 恰逢小白兔吃饱喝足力气最弱,裴泽珩毫不费力就将她抱进怀里。 “你吃饱了,我给你揉揉小肚子,免得你待会撑着不舒服。”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温舒舒羞愤极了,欲要挣扎,但小猫般挠门的力气对身强力壮的裴泽珩来说,抬抬手便镇压了。 他伸出左手轻轻圈住小姑娘两只不安分的小手,右手轻轻弹了弹她白嫩饱满的脑门。 “舒舒听话。” 被捏住后颈的小猫咪霎时萎了,一动不动任由男人动作。 肚子上的大掌有力温热,轻轻按摩着,温舒舒僵硬的身子慢慢软了下来。 好舒服,想睡觉。 被男人抱了无数次了,温舒舒早已经习惯了这个炙热有力的怀抱,她下意识地寻了个好位置,毛茸茸的小脑袋还蹭了蹭男人修长的脖颈。 小白兔吃饱了就会变成小猫咪了,裴泽珩看着怀中一脸惬意的小娇娇,黑眸充满了笑意,目光温柔又宠溺。 吃饱了容易犯困,温舒舒本就有些疲乏的精神此时也越发疲惫,困意袭来,小脑袋埋进檀香味的怀抱里,昏昏欲睡。 裴泽珩看着也心疼,但是不行,小姑娘今早荔枝吃多了,还需降降火。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露在外面的白皙脸蛋,低声哄道:“舒舒喝完绿豆汤再睡,甜滋滋的绿豆汤,舒舒不想吃吗?” 听到甜滋滋的绿豆汤,温舒舒睁开睡眼朦胧的大眼,红唇微抿。 大火熬煮的绿豆汤软烂香甜,还冒着热气,裴泽珩吹了吹,方将凉了的绿豆汤喂进那张丰润的朱唇。 喝下第一口清甜的绿豆汤,温舒舒精神头恢复了些许,她眨了眨眼,看着不厌其烦一遍又一遍地给她吹凉绿豆汤的男人。 裴泽珩拿着汤勺的手被白嫩纤细的小手抓住,他看着怀中一脸娇俏的小姑娘,微微疑惑道:“嗯?舒舒可是不想喝了?” 温舒舒摇了摇头,她睁着一双水眸,认真道:“王爷,你会一直对我这般好吗?” 裴泽珩没回话,只微微倾身啄了一口还微微红肿的朱唇,方才开口道:“会,一直都会!” “舒舒可是我的小宝贝,我怎么会舍得不对你好呢?” 太羞人了,男人说起甜言蜜语,十个温舒舒也招架不住,她匆匆含住男人手中的绿豆汤,却是被呛到了。 裴泽珩敛起浓眉,立刻放下手中汤勺,一手拍背,一手取来手帕擦掉小姑娘嘴角的汤汁。 “舒舒宝贝真是个小娇娇,我若不一直宠着爱着,还能怎么办呢?” 温舒舒出丑,此时又听到男人的话,羞愤欲绝,她伸出小拳头恨恨锤打男人肩头,凶巴巴威胁道:“不许再说了,不然我揍你!”《 》 20、舒舒小懒猪 将近未时,混沉的天空开始放晴,有阳光洒下,天际架起一道彩虹桥,王府院内花香鸟语,满园春色,一丛又一丛牡丹花在阳光下显得越发娇艳。 裴泽珩从书房内走出,踏过青石板路时,遇到了一枝微微倾斜盛开的娇艳牡丹花,像是个娇蛮的小娘子故意拦路似的。 裴安紧跟着自家王爷,却不想王爷他突然在路边停下,小王妃还在等着呢,王爷这是干嘛? 老罗可是很认真叮嘱了他,要他好好看着王爷王妃,务必保证两人此行圆满,裴安肃然领命。 “王爷,王妃还在等您呢!” 裴泽珩转头撇了一眼急吼吼的裴安,摇头道:“不急,舒舒约莫还没醒。” 说罢,他便弯腰低头靠近那朵拦路的牡丹花,深嗅一口,甜腻馨香。 拿惯刀枪的大手手心粗糙带着薄茧,摸过娇嫩的花瓣,牡丹花像个小姑娘似的颤了颤。 “这一株牡丹长得格外好,亭亭玉立,像极了舒舒。” 男人嘴角噙着笑,目光温柔,大掌微微拨弄着牡丹花瓣,然后骨节分明的指尖探到花托下,轻轻用力一掰,一道清脆的断裂声响起,一朵如男人大掌一般大小的牡丹花便被男人折了下来。 裴安还没看出这朵牡丹花有多像小王妃,下一刻便被男人辣手摧花的动作震惊到了。 “王爷既觉得那朵牡丹花长得像小王妃,您为何还要摘下它?” 裴泽珩低头嗅着牡丹花,目光温柔又深情。 “美人配花,岂不妙哉!” 话虽如此,但裴安看着那朵盛开的牡丹就这般被摘下,目露可惜。 “它能让舒舒开心,那我便供着它,让它好好生长,爱屋能及乌,但它永远也不可能越过我最珍贵的宝贝。” 裴泽珩扫了一眼裴安,摇头,裴安虽是行伍出身,心肠却柔软无比,铁汉柔情不外如是了,若不如此,当初他也不会带头誓死不退了。 傻小子,这辈子他会让裴安能永怀柔情圆满度过一生的。 书房离寝屋不远,待裴泽珩手捧着娇艳的牡丹花进门时,秋玉急急忙忙从里面走出,略带为难道:“还请王爷稍等片刻,小姐快要起来了。” 但裴泽珩哪会顾忌那般规矩,他朝秋玉摆了摆手,目光温柔看着那扇屏风,仿佛透过它能见到心心念念的小姑娘似的。 “不必了,本王现在就进去。” 秋玉虽面带焦虑,却也没敢拦下,一是因为秦王气场强大,二是秦王待自家小姐的好有目共睹。 密闭的寝屋气温微高,他虽早已让人撤下檀香,但还留有余香,与浓烈的牡丹花香交融,让室内的空气越发粘稠。 春玉见裴泽珩进来,也不得不放弃叫醒床榻上的美人,慌忙起身退下。 待春玉走开,床榻上的美景便全部显露,裴泽珩一眼看去,便瞧见了睡得小脸酡红的小娇娇。 他嘴角噙笑,轻轻走至床边,那睡得正香的小娇娇突然侧过身子歪向外边,白嫩丰润的脸颊被挤压,嫣红的小嘴微微嘟起。 裴泽珩看着心痒,温暖指腹轻轻点了点那挺翘圆润的鼻头,倾身印下一吻。 “舒舒小懒猪还不起床吗?” 床上的小娇娇细嫩的眼皮子动了动,但还没醒。 裴泽珩也不在意,将手中开得正艳的牡丹放到小姑娘脸侧。 花容月貌,指女子容貌像花一样娇艳,但裴泽珩却觉得牡丹及不上温舒舒一丝美貌。 “宝贝,你再不起床,可就没有龙舟看喽。” 耳边是男人沙哑低沉的话语,脸侧有异物,鼻间充斥着牡丹花香,睡得正香的温舒舒终是醒了。 一睁开眼,先是看到比拳头还要大的牡丹花,层层叠叠的花瓣娇嫩,花蕊欲露不露颇为娇羞,再往上便是一张放大的俊脸,黑眸看着自己目光温柔又宠溺。 温舒舒呆愣愣的看着。 太可爱了,想亲! 裴泽珩低头,隔着牡丹花吧唧亲了一口那双雾蒙蒙的大眼睛。 牡丹花被男人坚硬的下巴挤压,娇嫩的花瓣紧贴着温舒舒的朱唇,眼皮的触感温热柔软,唇上却是微凉丝滑,温舒舒昏昏沉沉的大脑霎时清醒。 “唔……” 小乖乖既然醒了,裴泽珩当即坐下连人带被抱在怀中。 他低头轻轻地捏了捏那微微泛红的小脸,宠溺道:“舒舒不是要看赛龙舟吗?我们快些起来,可好?” 温舒舒被男人抱进怀里,小脑袋充满依赖地蹭了蹭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小声回答道:“嗯。” 裴泽珩摸了摸那颗毛茸茸的小脑袋,朝一旁候着的春玉吩咐道:“你来给舒舒穿戴好衣服。” 说罢男人便想要将怀中娇儿放下,但温舒舒却不肯,她小手扒拉着男人胸前的衣服,大眼睛里充满了依恋。 裴泽珩看着心软得一塌糊涂,他连连低头亲吻,温柔轻哄。 “舒舒宝贝乖,我一直都在。” “我们不是说好了要去看赛龙舟吗?舒舒要穿最漂亮的衣服,但站在舒舒旁边的我也不能太寒碜,我也要去梳洗打扮,这才能配得上我们的小宝贝舒舒,对不对?” 一口一个小宝贝,温舒舒酡红着小脸,实在不知这么权高位重看起来端正严肃的秦王是如何说出这话的。 她美眸嗔了一眼这个不知羞的老男人,小手也松开了。 “不许说了,你快去!” 啧,小宝贝凶巴巴的样子也好可爱,裴泽珩性感的喉结滚了滚,黑眸微深,却还是放开了这个让他爱惨了的小娇娇。 “嗯,我会尽快的。” 裴泽珩说的尽快那不是说说而已,温舒舒将将换好衣物,男人便重新换了一套暗红色的衣袍束起发冠,看起来英俊神武。 温舒舒看着男人身上暗红色衣袍,再看看自己身上的妃色,暗暗啐了一口。 美人娇嗔,裴泽珩甘之若饴。 待温舒舒上完妆,转过头来便看见男人目不转睛的模样。 裴泽珩向她走了过来,将桌上的开得娇艳的牡丹花斜插进那高耸的乌发里。 “国色天香不外如是了。” * 待得王府一行人乘车出门,时间已过去半个时辰。 大街上人声鼎沸,有一飒爽英姿的女子骑着马与王府马车擦肩而过,赶车的裴安扫了一眼,也只当不相干之人。 但下一刻那骑马女子突然惊喜叫道:“舒舒!”《 》 21、老男人吃醋 温舒舒被裴泽珩抱在怀里,小脸微鼓,小嘴微微蠕动,俨然在吃着东西,却突然听到一道耳熟的女子声音。 她目露茫然地看向窗外,被风吹起的窗摆堪堪落下,她也恰好看到了骑着马儿英姿飒爽的女子。 裴泽珩耳聪目明,既也是听到了,他看着那张不甚熟悉的脸,前世的记忆再次翻涌,黑眸微深。 蒋逢歌,英国公镇军大将军蒋杰最为宠爱的嫡长女,温舒舒的手帕交。 同时也是前世宠冠六宫的德贵妃,传闻中艳压温皇后的皇帝白月光。 但深知裴御为人的裴泽珩却知道这哪是白月光,蒋逢歌在裴御眼里就是一个家室背景强大的女人。 他看中了英国公手中的兵权,英国公看中了回京的可能,于是两人一拍即合,裴御封蒋逢歌为贵妃,英国公成为拥皇党,这一切都只不过是利益交换罢了。 英国公府常年镇守西南,如今的英国公蒋杰已是第三代,许是长年累月居于西南,野蛮滋长了野心。 蛮荒之地终究比不过繁华如花的京都,小蕃之国的阿谀奉承也抵不过京都权势的碾压。 裴泽珩对蒋逢歌了解不多,但前世温舒舒能从禁卫森然的皇宫跑出来,不难看出有蒋逢歌的助力。 裴泽珩不能说温舒舒留在皇宫里更好,也不能判断蒋逢歌是有心进宫亦或是被迫的,因此他对蒋逢歌的印象好坏参半。 他没有过多细想,也不打算阻止温舒舒与蒋逢歌相认,今生的舒舒只会是他的妻。 “逢歌!” 温舒舒与蒋逢歌是手帕交,两人的友情来的奇妙,一个书香世家之女,一个武将门庭之女,两个看着不搭边的女孩却莫名其妙的好上了。 蒋逢歌的父亲常年镇守西南,但她却时常回京城看望祖母,因此温舒舒与她也是不常见的,一般都是通过书信联系。 温舒舒被男人抱在怀里,仍挣扎着往窗边看,小脸绯红,大眼睛水灵灵的满含惊喜。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这般模样,倒是有些醋了,他与她几日未见,也不曾见她这般激动。 醋意上涌的男人伸出大掌轻轻拍了拍小白兔微翘的蜜桃,低声轻斥道:“舒舒不乖,莫不是想要掉出去才好?” 蒋逢歌与马车稍有一段距离,没有听清裴泽珩说的话,但她却是看见了两人亲密相拥的姿势,舒舒也突然间红了脸。 她一时不太习惯这般亲密的举动,因此借着下马的姿势移开了目光。 “臣女参见王爷。” 裴泽珩微垂着眼看了看窗外的蒋逢歌,淡淡道:“免礼。” 蒋逢歌微微抬起头,与长相娇美的好友对视了,两人同时灿烂一笑。 “逢歌,你怎会在这里?” 温舒舒仍旧被男人抱在怀里,她试图动了动,但腰间的大手结实又有力,她暗暗瞪了一眼光天化日之下耍流氓的老男人。 但老男人脸皮实在厚,仍旧一动不动。 “我今日便到京城了,之前你来信,我看了,正急着要去找你呢。” 蒋逢歌借着说话间隙,微微扫过紧抱着舒舒的男人,却被他不经意间一瞥,心底一惊,好慑人的眼神。 她稳了稳心神,便听到秦王低沉的话语。 “本王已在醉仙楼订好了酒席,你既是舒舒的朋友,那便一起罢!” 裴泽珩捉起那不安分的小手,轻轻捏了捏,窗帘随之放下,也遮住了里头的春光。 温舒舒看着暗下来的马车空间,红着一张小脸,锤了锤男人壮硕的胸膛。 “你怎么可以这样?” 裴泽珩颠了颠怀中小娇娇,捉住她那小粉拳,低头轻轻吻了吻,颇为嫉妒道:“我怎么不可以这样?” “舒舒一看到她便笑得那般开心,你与我多日未见,也不见你这般激动!” 温舒舒目瞪口呆,男人再一次刷新他在她心中的形象。 她看着男人幽深的黑眸,突然笑出来。 小姑娘笑得花枝乱颤,裴泽珩不得不伸手稳住她的小身子,他无奈道:“舒舒笑什么?” 温舒舒笑得一脸酡红,大眼睛水润润的,眼角微湿,她看着男人的俊脸,想到他方才的话,仍忍不住心中笑意。 “唔,因为我突然间闻到了好大一股醋味啊,超级酸的那种。” 裴泽珩看着突然搞怪的小娇娇,无奈道:“是啊,我也闻到了,好大一股。” 男人嘴角噙着笑似乎不在意自己怎么笑话他,双手依旧稳稳地环住她的腰背,温舒舒突然就不想笑了。 她伸手环住男人的脖颈,男人似乎对她的动作有些讶异,他挑了挑眉,目光疑惑。 温舒舒看着那张因年少时常年在外征战,晒得有些微黑的俊脸。 京中世家公子常年养尊处优,大多长得一脸白皙,温舒舒说不来男子肤色哪种好看,但她现在包括以后都会认为男子古铜色肌肤才是最好看的,一如她的心上人。 无论他是曾经所向披靡的少年将军还是如今当朝权高位重的秦王,他都会是她的骄傲。 “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吃酸的,所以我也不想你吃醋,以后我都尽量时刻挂念着你,好不好?” 这是温舒舒第一次主动,小姑娘脸皮薄,朱唇堪堪贴上去便想离开,但尝到肉味的男人哪肯放掉到嘴的嫩肉。 马车内水声滋滋作响,裴安行伍出身,耳聪目明,他听得满脸羞赫。 这王爷也孟浪了吧,还在街上呢! 老罗简直就是瞎操心,哪还用他看着?他真怕有一天王爷真的把小王妃给吃了,但照王爷那般疼人的架势,想来也不会,他压根就舍不得。 裴安驾着马车在闹市中穿行,车外人声鼎沸,车外暧昧丛生,宛如连体婴儿般的两人终于分开,相贴处发出啵的一声,温舒舒听得脸红心惊跳,呼吸急促,胸前起伏,牡丹花影影卓卓。 “舒舒说的话,我可是记住了。” 得了便宜还卖乖,温舒舒嗔了一眼脸皮比城墙还厚的老男人。 “若是下次舒舒再犯,我便……” 温舒舒被吓得挺直腰板一把捂住男人的嘴,娇斥道:“我才不会!” 裴泽珩黑眸溢满了笑意,他微微嘟起嘴亲了一口贴在唇瓣前小姑娘娇嫩的手掌心。 察觉到男人动作的温舒舒脸一红,又急忙放下。 裴泽珩满意地笑了笑,额头紧贴着怀中小娇娇的额头,略微使坏道:“可是方才我们亲亲的时候,舒舒表情很是迷醉,看起来很舒服,难道舒舒就不想要这美妙的惩罚吗?”《 》 22、吃蜜长大的秦王 “你再胡说,我可就要生气了!” 温舒舒既羞又怒,一双美眸圆睁,小脸绯红微微鼓起,红唇轻抿,像极了炸毛的小猫咪。 裴泽珩爱极,连连低头亲吻道歉,低沉的嗓音充满缱绻,“舒舒宝贝,我喜欢与你亲密,在这过程中我是开心的愉悦的,可我不希望仅有我自己有这种感觉。” 男人的目光温柔又深情,温舒舒被看得心里一颤。 “我更希望舒舒与我共沉沦,做尽世间美好之事……” 温舒舒与那双深情又温柔的黑眸对视,仅剩的怒气一下子就消散了。 秦王闻名于世有两者,一为将才,二为治国安邦之才。 她倒是不曾知晓这个男人原来说起情话来也这般厉害,这让她不得不怀疑秦王是不是吃蜜长大的。 她忍不住戳了戳男人略显白皙的俊脸,肌肤有弹力被白嫩粉润的指尖戳出一个小洞洞来。 裴泽珩宠溺地看着没动,任由这个小猫咪骑在自己的脸上作威作福。 “臣女猜王爷定是从小吃蜜长大的,对不对?” 小猫咪好奇心特别大,已经不满足于小小的触碰了,直接上手捏了捏。 两颊被小娇娇来回拉扯,裴泽珩无奈极了,不得不把这个快骑到自己脸上的小猫咪抓住,拍了拍猫屁股。 小猫登时被吓得一动不动,满脸绯红,呐呐不知所言。 裴泽珩爱怜极了,不舍得小猫咪惊吓过度,又顺毛般摸了摸白嫩粉润的脸颊,低声哄道:“对对对,本王是吃蜜长大的,是只大蜜蜂,所以现在很想把舒舒这朵会产蜜的小牡丹花拐回本王造的蜂巢里藏起来……” * 外边赶着马车的裴安第一次觉得给王爷赶车是一件苦差事,他现在真恨不得把耳朵堵上,省的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因着要保持马车安稳性,裴安又不敢把速度提快,脑门都挂了一滴汗,等见到颇有标志性的五层楼阁时,他才大松了口气。 “王爷王妃,醉仙楼到了。” 煞风景的裴安在马车外叫嚷,裴泽珩眯了眯眼,在心底记下一笔。 “那我们且下去罢。” 温舒舒顿时大松口气,小鸡啄米般连连点头。 裴泽珩哪能不知她的心思,但他只捏了捏那白皙软嫩的小脸蛋。 “那舒舒怎还不起身,莫不是舍不得我?” 臭男人! 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哼哼唧唧便要撑着男人的肩膀下去。 裴泽珩想要伸手帮她,却是被那娇嫩小手拍掉。 “哼哼,我自己来,就不劳烦王爷您老人家了!” 啧,裴泽珩心下不满,趁机啄了一口那张小嘴。 “莫要调皮……还是舒舒想要惩罚……” 男人黑眸盯着她,目光意味深长,温舒舒不敢细想,忙伸手掀开门帘,等在外面的春玉当即伸手去扶。 被抛下的裴泽珩轻笑了笑,捡起方才掉在地上的累丝金凤簪,施施然下了车。 此时的醉仙楼早已熙熙攘攘,但裴安是从酒楼后门进去,倒也免去了那等拥挤之事。 春玉秋玉正在给温舒舒整理衣物,裴泽珩走过去,两人当即散了,他看了一眼脸上犹带春色的小姑娘,微敛了眉,扶了扶乌发上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朝身后候着的伙计吩咐道:“去取一顶帷帽来。” 一直在等候贵人的伙计当即连连点头,“小的领命,王爷请稍等。” 温舒舒摸了摸自己的脸,细眉轻轻蹙起,疑惑道:“我们就在酒楼里吃饭,为何还要戴帷帽?” 裴泽珩轻轻揽过小姑娘娇软的小身子,低头吻了吻,颇为霸道道:“因为本王的舒舒太美,本王不乐意别人看。” 无言以对,温舒舒羞得两腮红霞满天飞,嗔了男人一眼。 裴泽珩笑了笑,他的确不愿意,但舒舒不是他的所有物,更不是他附庸,她是他的爱人爱妻,注定与他生活在万千目光下,受尽世人尊敬,流世千古。 待醉仙楼的伙计毕恭毕敬奉上帷帽,裴泽珩接过轻轻将之为温舒舒戴上,还细心整理了一番,确保她为他染上的春色不露丝毫。 裴泽珩看了一眼被轻纱完全覆盖住的朦胧脸庞,满意地点了点头,牵过那只小手,朝裴安吩咐道:“裴安,你便留下,等待蒋姑娘到来。” * 蒋逢歌本欲想一人过来,但她还有丫鬟侍卫,因此稍微晚了些许。 待她领着丫鬟侍卫来到醉仙楼,便见秦王得力手下裴大人在门口等候。 “逢歌劳烦裴大人了!” 既是小王妃的闺中密友,裴安可真不敢受蒋逢歌的礼,忙侧过身子低声道:“蒋小姐客气了,王爷王妃就在天字房,请随我来。” 这时已有鼓声呐喊声传来,裴安满脸笑意,“此次还是王妃提议要来看赛龙舟,我倒是沾了王妃的光了。” 裴安话中的恭维很明显,但不难看出他对温舒舒的尊敬,蒋逢歌心中较量了一番。 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好友会嫁与秦王,传说中那个冷厉冷情的秦王,一个书香世家的娇娇女,一个手握重权的王爷,她实在难以将两人联系到一起,但现实就是如此。 蒋逢歌自从收到那封字里行间皆是春意的书信,便坐立不安,恨不得当场跑回京城看看那个傻舒舒。 如今真亲眼看到了秦王待她的体贴与裴安对她的恭维,蒋逢歌方稍稍安下心。 在裴安的带领下,几人很快便到了天字房,裴安伸手拦住了蒋逢歌身后的两名丫鬟,略带歉意道:“王爷不喜生人,隔间备有茶水,几位可随我来。” 蒋逢歌当即领意,朝身后的丫鬟吩咐道:“你们跟随裴大人便好。” 一旁候着的伙计登时上前轻轻推开眼前的大门,谄媚道:“贵人请。” 隔着一座样式精美的山水屏风,蒋逢歌没有看清里面的场景,但她却是听见了自己好友软糯糯的声音。 “王爷快看,叁号艇好快呀!” 接着便是一道温柔又宠溺的男声附和着,“嗯……不愧是舒舒看中的……” 蒋逢歌被春玉带领着,脚步忍不住顿了顿,她真没想到秦王竟是这样的…… 转过屏风,她便看见了倚窗而立的两人。 夕阳西下,朦胧金光照在两人身上,又有呐喊声呼叫声鼓声齐鸣,蒋逢歌仿佛看到了盛世繁华。《 》 23、秀恩爱 “赢了赢了!王爷,他们赢了!” 温舒舒扒拉着裴泽珩宽大的袖袍,丝绸料子被小爪子抓得皱巴巴的。 裴泽珩摸了摸那张因兴奋染上红晕的小脸,宠溺道:“嗯,既然舒舒这般高兴,待会便让裴安传王妃命令赏赐冠军可好?” 啊? 还没适应王妃这个身份的温舒舒微张着嘴,显得有些呆愣。 刚走进来的蒋逢歌忍不住看了看那个轻揽美人的秦王,心里明白,秦王正在给舒舒造势呢。 裴泽珩眼角余光瞥到一旁的蒋逢歌,动作却不停,捏了一把怀中小姑娘软嫩的脸颊,诱哄道:“便赏黄金百两,地字号房饭菜一桌可还好?” 温舒舒听罢,认真地想了想,这个赏赐既不过于隆重,也不显小气,倒也合适,遂点了点头。 裴泽珩当即笑了,朝远处站着的秋玉摆了摆手,秋玉会意行了一礼往外走去寻裴安去了。 温舒舒看到秋玉出去了,才反应过来不对劲,但她已经看到了一旁站着的蒋逢歌,还未质问的话语登时哽在喉中。 蒋逢歌见此,当即行礼。 “臣女见过秦王,见过秦王妃。” 温舒舒不大习惯自己的好友对她这般恭敬,且不说她如今还没嫁进王府呢,刚才就被男人摆了一道的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随即便走上前,扶起蒋逢歌。 “逢歌这般,我可就要生气了……且我如今还没嫁入王府呢……” “迟早的事……”蒋逢歌朝她眨了眨眼,笑道:“舒舒,好久不见。” 裴泽珩看着那边两姐妹亲亲热热好不热闹,牙酸了酸,朝不远处的春玉瞥了一眼,“去找伙计,安排上菜。” 吩咐完春玉的裴泽珩径直走向主位,慢悠悠倒了一杯还冒着冷气的杨梅渴水,随后才朝那笑得眉眼弯弯的小没良心招了招手。 “舒舒过来。” 温舒舒此时与知己重逢,正是开心时刻,当即朝男人娇娇应和道:“来了。” “逢歌,我们快过去吧。” 说罢,她便牵着好友的手一起过来桌前坐下。 裴泽珩看着这对闺中密友还手牵着手,忍不住眯了眯眼,食指屈起,敲了敲纹理细腻的紫檀圆桌。 清脆的敲打声响起,温舒舒与蒋逢歌一同望了过去。 “加了碎冰的杨梅渴水,酸酸甜甜,舒舒喝些。” 裴泽珩看着温舒舒,一双黑眸蕴满了笑意,语气温柔。 蒋逢歌看着秦王不为人知的一面,仍忍不住震惊,但下一刻秦王朝她看了过来,方才充满柔情蜜意的黑眸像是个错觉。 黑黝黝深不见底的仿佛深渊般的黑眸紧盯着她,充满了冷意,高高在上,这一切都在彰显着秦王对她的不喜,这个认知让蒋逢歌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蒋小姐可要饮一杯?” 脑门挂着冷汗的蒋逢歌登时摇了摇头,面对好友略带疑惑圆溜溜的杏眼,推脱道:“臣女多谢王爷好意,只是来时便饮了些茶水。” 裴泽珩颔首,遂朝一旁坐着的小姑娘温柔道:“舒舒快喝。” 温舒舒看着面前颜色暗沉红紫的杨梅渴水,喉间生津,终究还是耐不住捧着杯子一口一口轻啄。 真像只小猫咪,裴泽珩看得嘴角含笑,黑眸弯起,大手忍不住挽起那一根飘落在耳边的发丝。 “可还好喝?” 温舒舒眉眼弯弯,左腮印出了个小窝窝,裴泽珩看得惊奇,忍不住伸手触了触,但那形似酒窝的小窝窝转眼消失不见。 裴泽珩轻啧了声,引得好奇的小猫猫探出了小脑袋瓜,他忍不住弹了弹那圆润挺翘的鼻头,笑骂道:“果真是个贪吃的小猫。” 蒋逢歌在一旁看着颇为煎熬,甚是后悔答应前来。 但无论如何,她都不能也不敢此时离去,秦王总归是那个权高位重的秦王。 * 醉仙楼最为京都最为有名的大酒楼,饭菜自然没得说,更别提这是天字房的饭菜,蒋逢歌作为英国公嫡女,也甚少吃过。 实在是奢侈,她看了一眼桌上的饭食,心底浮现一个猜测,却是摄于秦王威严,只敢埋头苦吃。 裴泽珩此时正在剥虾,据说是从遥远的东海运来的海虾,个大肉质饱满细嫩。 “舒舒来尝一尝这虾。” 递到嘴边沾了黄澄澄酱汁的大虾看着充满了食欲,温舒舒也下意识忽略了这是男人的投喂,小嘴一张,咬掉半截肉质肥厚的虾肉。 男人动作不停,将剩下那半截沾上瓷碟中黄澄澄的酱汁,复又举至吃得香甜的小猫嘴边,温柔道:“可还好吃?” 温舒舒张开小嘴嗷呜一口吃掉男人手上剩余的那半截虾身,鼓着小脸,颇为认真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用没沾到酱汁的手背碰了碰那微微鼓起的小脸,宠溺道:“舒舒既喜欢,日后便让老罗多些采购。” 正在等侍女为自己剥壳的蒋逢歌顿了顿,却是不敢再看那男人,心底的那个猜测也越发肯定,秦王不仅权高位重,财富也极为可观。 爹爹说得果然没错,这个男人,可怕! 也怪不得小皇帝会忌惮,这个男人若不为帝,只能为敌。 “逢歌,你也尝尝这大虾。” 蒋逢歌登时抛下心中所想,笑道:“好。” 裴泽珩没有理会旁人的心思,只管投喂自己的小姑娘,遂蒋逢歌才松了口气,她真怕被秦王那双黑眸注视着。 她眼神晦暗扫过一旁的好友,眼底复杂之色一闪而过。 * 一直被男人投喂的温舒舒在吃掉最后一只胖虾后,朝男人摆了摆手,微撅着丰润的小嘴道:“我吃饱了。” 裴泽珩没回话,径直伸手摸向小姑娘的小肚子。 被男人举动惊到的温舒舒小脸一红,她慌里慌张的想要拍掉男人的大手,却无奈于男女之间力气悬殊,只得乖乖敞着小肚皮任由男人动作。 一旁的蒋逢歌避嫌般低下了头。 看着快要哭出来的小姑娘,裴泽珩安慰般摸了摸那因害羞变得绯红的耳垂,诱哄道:“舒舒乖,我只是给你检查检查。” 她哪里需要他检查了,温舒舒气极,又无法在旁人面前落他面子,一生气便抓起桌上看起来黄澄澄像茶水的饮子,怼到嘴边喝了。 裴泽珩眼睁睁地看着一口干掉雄黄酒的小猫,忍不住抚了抚额角。《 》 24、小醉鬼 温舒舒喝醉之后整个人都特别乖,既不闹腾也不叽叽喳喳,她只会睁着那双大眼睛直愣愣地看着你。 这事裴泽珩前世就知晓了,偶然间遇见过一次,甚至还逗弄过喝醉酒乖得不行的小娇娇。 坐着端端正正,一双小手特乖的交握垂落在膝盖上,小姑娘小脸酡红,朱唇饱满嫣红,琼鼻挺翘圆润,眼眶微红,一双杏眼水雾雾瞪得溜圆,只勾勾地看着你,嗯,喝醉以后乖得像只小奶狗。 裴泽珩忍不住轻笑出声,按了按那细嫩微红的眼皮子,笑骂道:“让你喝,小醉鬼。” 小醉鬼听到男人说话,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然后依旧一动不动地瞪大眼睛盯着你。 裴泽珩被看得心窝一软,看了看桌上那只空掉的小酒杯,忍不住有些责怪道:“都怪我,就不该惹舒舒生气。” “舒舒还怪我吗?” 小醉鬼歪了歪小脑袋,慢悠悠吐出一个小酒嗝,才晃了晃小脑袋,头上的牡丹花也跟着一晃一晃,声音软绵绵的,“不怪。” 太乖了,裴泽珩黑眸渐深,盯着那朵颤巍巍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心底本就无比庞大的欲望又开始叫嚣滋生。 他微闭了闭眼,起身站在喝醉了的小姑娘旁边,朝不远处微垂着头的蒋逢歌淡声道:“舒舒喝醉了,本王便先带舒舒回王府,蒋小姐请自便。” 蒋逢歌这才稍稍抬起头,起身行了一礼,恭敬道:“臣女多谢王爷款待,王爷王妃慢走。” 裴泽珩颔首,随即便不再理会他人。 他微蹲下身子,展开双臂,朝乖坐着的小姑娘温柔道:“舒舒,我们回府上,可好?” 温舒舒看着眼前放大的俊脸,缓慢的眨巴了眼,似乎在思考着,良久才点了点头,声音娇软甜腻,“好。” 随即她便伸出双手,露出缠在腕间的黑檀珠串,一把圈住男人的脖颈,大眼睛还眨了眨。 裴泽珩黑眸里蕴满了笑意,轻轻啄了一口那挺翘圆润的琼鼻。 “舒舒可要抱紧了。” 随即,他将左手搭在了小姑娘的肩膀处,右手放在臀部,微一用力便将小姑娘抱起,让她端坐在自己右手手臂上。 突然升空,温舒舒被吓得整个身子扑到男人的胸膛,双手紧紧抱住了男人的脖颈。 但很快,她便被高高的视角吸引,她小脑袋四处乱转,像是个刚出生的小宝宝对所有事物都感到惊奇,明明她不久之前还被男人抱过。 裴泽珩虽对自己的力气有自信,却是不敢太过盲目,他轻拍了一下坐在臂上的蜜桃,轻斥道:“乖一些。” 即便是喝醉了,温舒舒依旧被男人的举动惊到,她霎时停了动作,小脑袋也微微低垂,看着男人的黑眸,大眼睛水润润的,委屈极了。 裴泽珩的心窝都快软成一摊水了,有些心疼,只得软着声音诱哄道:“舒舒乖些,不要让我担心,好不好?” 男人太过温柔,小醉鬼眨巴了眼,遂点了点小脑袋,软乎乎回道:“好。” 真乖,若不是动作不便,裴泽珩定会按着小乖乖吧唧吧唧亲个不停。 哄完小心肝,秦王这才恢复常人所熟见的淡漠表情,蒋逢歌霎时低垂着头,恭送着他们的离去。 脑海中却始终忘不了好友手腕间那串黑檀珠,若她猜测得没错,那串黑檀珠就是秦王的。只要见过秦王的人,都会对他手腕间偶尔露出的黑檀珠印象深刻。 听闻秦王极为宝贝那串黑檀珠,从不离身,如今却被他送给了舒舒。 一时间,她思绪难明,又思及一路以来她所听到的两人之间的对话,秦王竟从未自称过本王,想来私底下也如此。 更别提时时刻刻的细心照料,温柔轻唤,这些太过自然,实在作不了假,也没必要。 这般宠爱真叫人嫉妒啊…… 天字号房里只余下她一人,蒋逢歌抬头望出窗外,夕阳西下晚霞密布,有欢呼声叫好声接踵而来,她依稀能分辨出其中。 “温小姐果然人美心善……” “错了,明明该叫秦王妃……” “对对对,就看秦王对小王妃那股热乎劲,这两人绝对错不了……” “要我说,秦王战功累累,又将朝政打理得井井有条……皇位……” “你快闭嘴吧你……喝你的酒去……” 不一会,醉鬼们便开始吹牛,言语间皆是恣意,但蒋逢歌听着却越是心烦意乱,她明白,一切都开始不同了。 * 裴泽珩抱着温舒舒,是从密道离去的,一路上,小姑娘都乖乖的,没有闹腾,只偶尔会打个酒嗝,彰显一下她的存在。 但当要上马车之时,裴泽珩想把温舒舒放下,一直乖乖的小姑娘突然不干了。 她双手紧抱着男人的脖子,撅着小嘴委屈巴巴道:“不要不要,舒舒不要下去。” 裴泽珩失笑,小醉鬼这是有多爱骑到他脖子上啊。 但他们总归还要坐马车回府,他只得无奈诱哄道:“但我们要坐马车回府啊!” “舒舒不想回府吗?回到府我再给舒舒抱,可好?” 小醉鬼表情有些纠结,裴泽珩再接再厉,声音温柔又宠溺,“嗯,天天都给宝贝舒舒举高高骑大马。” 温舒舒的大眼睛顿时亮了,她又恢复一脸乖巧的模样,软糯糯道:“举高高骑大马。” 裴泽珩一双黑眸别有深意,也跟着重复道:“对,给舒舒宝贝举高高骑大马。” 一旁的春玉秋玉听罢有些脸红,只因她们还记得幼时的小姐特别喜欢温老爷子给她举高高骑大马。 如今却没想到喝醉酒的小姐还会记得这幼年趣事,春玉稳重些,她极力稳着声线,颇为小心地朝秦王道:“王爷,此时天色渐晚,不知可要……” 裴泽珩扫了她一眼,淡声打断道:“不急,今晚本王必定送舒舒回温府,此行暂且回王府罢。” 随即,他才转头,一边轻手将怀中人放下,一边诱哄着。 “舒舒乖啊,小心些。” 被男人承诺过的小姑娘特别乖,站在地上后,还伸出小爪爪,想要牵手。 裴泽珩爱怜极,大掌随即包裹住软嫩白皙的小手,又低头轻轻吻了吻那微红的眼皮子。 声音温柔而缱绻,“舒舒,我们回王府。”《 》 25、小粘人精 就在秦王府马车即将回程时,有一身着黑衣相貌平平的男子突然出现,裴安眼神一凝,当即拉扯马车缰绳使马车停下。 “发生何事了?” “宫中有人来禀,陛下今日泛舟,摔断腿了。” “此外,据宫中探子传来消息,泛舟之前陛下曾与英国公世子相谈甚欢。” 裴安挑了挑眉,放敲了敲车门。 醇厚暗哑的声音从车内倾洒而出。 “本王已知晓,让来人回禀,本王稍晚些入宫。” 黑衣男子当即抱手行礼缓缓没入人群中消失不见,裴安见此,才小声朝车内询问:“王爷,那现如今可要转去温府?” “嗯。” 马车内,裴泽珩抱着怀中娇儿轻咬了一口那嫣红的唇瓣,有些遗憾道:“宫中有事,我不能和舒舒回王府了。” 温舒舒仍处于晕坨坨的状态,她真的很乖,任由男人抱她亲她,偶尔打个酒嗝,裴泽珩还凑上去闻了闻,像个痴汉一样舔了舔了那唇瓣间露出来的米牙。 “原来舒舒还会酿酒,日后再酿给我喝,可好?” 小姑娘嫣红的唇瓣微闪烁着水光,彰显着男人对她的欲念,她眨巴了眼,诱人的红唇张合。 “好。” 裴泽珩一双黑眸越发深邃,隐隐闪过疯狂,太乖了。 舒舒无论怎样,他都喜欢,但这般乖的她,他真的好想好想把她藏在王府里,用黄金白玉筑一间金玉屋囚她,不让任何人见到她,她的喜怒哀乐皆由他。 这个可怕的念头越演越烈,直到被一声略带痛苦的娇吟声打断。 裴泽珩回神,便见小娇娇伏在自己胸口吐了。 顿时什么欲念贪念皆消散一空,裴泽珩无奈苦笑,一把捏住怀中人细嫩的脖颈,将之拉开。 看着那无辜眨巴着眼的小姑娘,裴泽珩咬牙切齿,拍了拍那蜜桃,故作凶狠道:“小姑娘莫不是想要讨打了?” 也不知哪点戳中了小醉鬼温舒舒的笑穴,她突然咯咯笑了起来,挥舞着小手想要扑进男人怀抱,还一边撒娇道:“不打,王爷,抱抱。” 猝不及防间,裴泽珩只来得及将这个小醉鬼往一旁挪,免得她沾了那些污秽。 险险避过,他刚想教训醉得一塌糊涂的小姑娘,便被一双小手抱住了胳膊,他低头看去,便对上了一双黑黝黝水蒙蒙的大眼睛。 “皇叔,抱抱?” 裴泽珩停了动作,一双黑眸紧盯着温舒舒。 见男人没有回答,温舒舒歪了歪小脑袋,又试探般喊出一个称呼。 “不打舒舒,恒之,抱抱。” 这下,男人终于有了动作,他将小姑娘轻轻按至车壁,单手解开身上已脏污的衣袍,只余下洁白的中衣。 “宝贝,你怎么就这么乖呢?” 仿佛猛兽猎食一般,男人一双黑眸炙热又疯狂地盯着面前一脸懵懂,笑得甜美乖巧的小姑娘。 面对捕食者,警惕性极差的小白兔仍旧张开双臂,想要扑进大灰狼怀里。 “唉,是不是因为我太过纵着你,让你对我生不出一丝警惕心……” “还好是我,若是旁人,我会嫉妒疯的……” 随着一声叹息,男人高大的身影如深渊一般笼罩住了那道娇小身影,被深渊圈住,逃无可逃,也不想逃。 * 秦王府马车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缓步慢行的马车终于在温府停下,吃完粽子正吧唧着嘴的门房看到那标志性的马车,霎时一个激灵,举起手随意擦了擦嘴,便急匆匆往府中跑。 裴安扯着缰绳,“吁”了一声将马车停下,随即便下马车,朝车门低声道:“王爷,温府到了。” 从马车降速起,裴泽珩便知晓了,他哑着声音应了一声,“嗯。” 此时车内,他正穿着一身洁白中衣,而怀中是被亲得越发迷乎的小娇娇。 他附身想要给小姑娘整理衣物,怀中人却低喃着推拒,“呜……不要了……” 裴泽珩失笑,抬手轻拭掉小娇娇眼角的一滴泪,诱哄道:“嗯,不要了,舒舒乖,到家了,我们回家,可好?” 温舒舒睁着雾蒙蒙的大眼,轻皱了一下鼻头,才缓缓点头,“回家好。” 真是个乖宝! 裴泽珩奖励般摸了摸那白嫩粉润的脸颊,温柔又宠溺道:“那我给舒舒整理好衣物,再回家,可好?” 温舒舒乖极,慢慢张着小手应道:“好。” 等到给温舒舒整理好衣物,裴泽珩看着自己一身洁白的中衣,却是犯了难,车内并没有备他常用的衣物。 端坐在一旁的小姑娘似乎有些犯困了,但她仍睁着一双大眼睛充满依恋地看着男人。 裴泽珩摸了摸她的小脸,遂朝车外喊道:“裴安,脱下你的外袍递进来。” 裴安傻眼了,这…… “快点!” 略带不满的催促声响起,裴安赶紧回神,只得在人家大门口脱下了外袍,幸亏里头还有一身中衣。 “王爷,给……” 裴泽珩接过,从容给自己换上,才朝还直愣愣看着自己的小姑娘柔声道:“舒舒,我们到家了,下马车,可好?” 温舒舒眨了眨眼,遂伸手甜糯糯道:“好,抱。” 小粘人精! 裴泽珩扫了一眼身上的黑衣,有些无奈道:“舒舒不可以自己走吗?” 男人不想抱她,温舒舒顿时不开心了,她大眼睛一瞪,小嘴一扁,委屈极了。 “要抱!” 说完,张开小手朝男人扑去。 裴泽珩抱了个满怀,窝心又无奈,他轻轻啄了一口那粘人的小娇娇,一把将人抱起。 下马车之际,他突然朝一旁候着的裴安低声道:“裴安,回府后你朝老罗支取一百两买衣服。” 啊?裴安看了一眼裴泽珩身上的黑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其实脱下来洗洗,他不介意的…… * 裴泽珩抱着温舒舒进温府,恰好遇上了赶出来的温侍郎温夫人。 “王爷……” “伯父伯母请见谅,舒舒她喝醉了。” 说罢,他朝两人点了点头,便径直朝温舒舒的院子走,只留下温家夫妻面面相觑。 还没到院子,裴泽珩便听得怀中人呼吸渐稳,他低头看去,恰有微弱月光照来,衬得熟睡的小娇娇美得不似凡人,更像是牡丹仙子。《 》 26、老男人的心思你别猜 裴泽珩从温府出来时,刚花钱买下的黑衣又被吐了一身,袍角处一团白色污秽格外醒目。 待上马车之时,他方将之脱下,朝裴安道:“回府吩咐人把它烧了。” 裴安默默地看着才陪伴自己一天的黑衣,眼角瞧到马车角落那个暗红色衣袍,殷勤道:“王爷,那件可要一起?” 裴泽珩淡淡看了一眼笑得格外灿烂的裴安,反问道:“为何?” 啊? “这……您不是有洁癖吗?” 裴泽珩将手中的黑衣丢到一旁,勾唇轻笑,“对,但舒舒不一样,本王不介意。” “但你,本王介意。” 又被强行喂了一嘴狗粮的裴安噎了噎,他瞪着眼睛看掉在地上的黑衣。 王爷变了,从前那个兄弟如手足的王爷再也不见了…… * 因着裴泽珩外袍已脏污,所以只得又回了一趟秦王府。 等他入宫时,已近戌时。 皇宫里仍是灯火通明,裴泽珩一身朝服踏入寝殿,便听得裴御略带痛苦的哀吟声。 “臣参见王爷。” “参见王爷。” 裴泽珩环视一周,没有见到英国公世子,倒是周阁老周尚书两父子整整齐齐站在一旁。 果然是爱孙深切啊,裴泽珩略带古怪地看了祖孙三代一眼。 “皇叔……您怎么来了?” 躺在龙床上的少年白着脸挣扎着坐起来,语气既惊喜又忐忑。 “朕明明吩咐不许告诉皇叔您的,底下人居然……” 还未及冠的小少年披头散发,一张小脸又尖又白,他咬着唇,语气懊恼又无奈。 裴泽珩偏了偏头,细细回想了一下先帝还活着的日子,他似乎就没见过如裴御这般会演戏的妃子。 哦,不,还是有的,容妃,惯是尖着嗓子喊先帝。 想来先帝还在的话,定会非常喜爱裴御这个小孙子。 见男人迟迟不回话,裴御表情难堪了一瞬,随即又恢复一脸忐忑无辜的模样。 “皇叔……” 裴泽珩四散的心思拢了拢,黑眸聚焦在靠在龙床上的少年,缓缓行了一礼。 “臣见过陛下。” 明黄锦被下已具成人模样的大掌猛然攥紧,裴御面容扭曲了一瞬。 便连周阁老周尚书两人俱认为秦王傲慢无比,心生不满。 裴泽珩不在意旁人如何想,迈开脚步往龙床走去,高大强壮的身影极具压迫感,在烛火的照映下,堪堪将裴御尚未长开的身子笼罩住。 就是这般,窒息感无力感,无论如何,他都是他仰望的高山,皇叔,这个让他又仰慕又仇恨的人。 如今的裴泽珩早已能从少年那孺慕的表情中找到破绽,比如当下他看着没入锦被的手臂正微微绷紧。 他挑了挑眉,转头朝一旁的太医询问道:“太医,陛下伤势如何?” 长着花白胡子的太医朝裴泽珩拱手行了一礼道:“回王爷,陛下因舟中湿滑方才摔倒,但伤筋动骨一百天,陛下仍需好好服药,期间又需针灸多次才可痊愈。” 裴泽珩听罢点了点头,遂又朝裴御询问道:“陛下此次摔倒,可是御下之人照看不周?” “若有,陛下当罚其,惩戒以儆效尤!” 裴泽珩上过战场,说出此番话来,犹带一股肃杀之气,裴御心颤了一瞬。 他想起那英国公世子,澄澈的大眼睛划过一丝恼意,说出的话却大相径庭。 “皇叔教训的是,朕已经将那几个粗心大意的婢子打发去了浣衣宫。” 裴泽珩看着他,目光意味不明,只颔首回答,“臣相信陛下自有自己的判断,还望陛下早日康复,以安天下百姓关切之心。” 裴御张了张嘴,正欲开口说话,裴泽珩便话题一转。 “臣不久便大婚,本想着让陛下操劳些,但陛下如今龙体有恙,臣如何敢劳烦陛下抱着病体处理政务?” 裴泽珩黑眸现出了一点笑意,他兴致盎然地看着龙床之上的小皇帝苍白的脸慢慢变得红润。 “陛下请放心,臣不会因私事耽误朝堂之事,您的小婶婶通情达理,应会体谅,您就当好好养病,早日康复!” 刚与英国公世子谈崩起争执受了伤,想要卖惨的裴御当即傻眼了。 他憋红了一张脸,愣是找不出理由阻止。 最后只得拖着一条断腿看着自己亲爱的皇叔施施然离去。 * 裴安也一同跟随入了宫,虽未能进寝殿,却仍借着开门之际看到了小皇帝那不自然的脸色。 “王爷,陛下的脸色怎如此难看?” 裴泽珩看了一眼八卦的裴安,难得露出了一点笑意嗤笑道:“不过是想要卖惨却反遭将一军罢了。” 裴安八卦的小眼神噌地一下亮了,他期待得看着裴泽珩,想要继续听。 但裴泽珩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一甩袖袍上了马车。 “舒舒今夜喝醉了,恐会难受,待会回到府上,你去取上一瓶解酒丸并一些新鲜吃食送去温府。” 裴安愣了愣,有些奇怪道:“王爷,您对王妃的事不是一直都亲力亲为的吗?” 裴泽珩执着一把折扇挑开了门帘,颇有些高深莫测道:“凡事过犹之不及。” “那您不惦记王妃吗?” “惦记啊,回府让后厨给本王热一热舒舒今日包的粽子,本王饿了。” * 后来去送药的裴安看着灯火通明守在王妃院子里的温夫人时,才明白王爷的用意。《 》 27、臭屁宝 自那日端午醉酒归家后,温舒舒就再未见过裴泽珩,不是男人不挂念她不想来见她,而是因为温母直接住进了温舒舒的院子。 归根结底还是那日男人太过于冲动,在她身上留下了痕迹,被温母发现。 醒来的温舒舒面对温母严厉的表情,直接怂了,支支吾吾小脸酡红。 早已经人事的温母哪能不知晓,虽说秦王并未作出那等过激行为,但她依旧不愿意自己的宝贝闺女在还未出嫁前便受了委屈。 自此温母对温舒舒的看管也越发严厉,便连裴泽珩亲自上门也见不着人,更别提夜探香闺了。 这些时日过去,温舒舒对老男人也挂念得紧,只能依靠书信或是某些他亲手做的物件解解相思之苦。 时间不紧不慢地走着,天气也越发炎热起来,院子里的牡丹花早已凋谢,只余下满园绿色。 虽春色不再,但惊鸿留心。 还有三日便是温府嫡小姐出嫁的日子,府内早已开始装扮,年前挂的红灯笼被取下,替换成写满囍字的红灯笼。 府内来往之人众多,俱面带笑意,喜气洋洋。 但温舒舒的心情却有些复杂,期待又心焦,她渴望早点见到裴泽珩,想念他的怀抱亲吻,想念他对自己无时无刻的爱恋与宠溺。 但嫁人了,也代表着即将成为一个完全的成人。 在这个世道,女子总要艰难些,嫁人需要融入一个新的陌生的家庭中,温舒舒焦虑着,如何成为一名好妻子,如何成为一名好王妃。 临近戌时,温母跟前的大丫鬟前来通报今夜温母回自己的院子歇息去了。 “大人说夫人太过于紧张,临近小姐您的婚期,又怎可再施加焦虑呢?” 大丫鬟看着温舒舒,掩嘴笑道:“夫人听罢果真犹豫,便嘱咐奴婢来向您说一声。” 温舒舒微红了脸,轻点了头,内心却是大大松了口气,与娘亲同住,压力实在过大。 今夜的月亮早早便出来了,半圆明亮,能清晰地看见院子里只余青叶的牡丹,远处还有叫喊声传来,间或间还有鸟儿鸣叫声。 一切都很静谧,温舒舒已脱去外衣,只着一身妃色寝衣半睁着眼远远地看向窗外,有月光洒落在窗棂上,清晰而明亮。 突然有一道黑影闪过,已有睡意的温舒舒霎时惊醒,心脏扑通扑通地跳,她缓慢坐起身,挑开轻薄的床帐。 心底的那个猜测呼之欲出,她压低嗓子轻轻唤了一声,“王爷?” 裴泽珩听到小姑娘娇娇柔柔的气音,黑眸闪过笑意。 一声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温柔至极充满缱绻的暗哑声音,“舒舒。” 温舒舒听得那熟悉又温柔的声音,大眼睛瞬时爆发出明亮的光彩,她好想他! 裴泽珩还没走到床边,小姑娘就已经迫不及待张开双臂扑了过来。 男人既喜悦又无奈,他伸出大掌,温热柔软的触感抱了个满怀。 “宝贝,我好想你……” 熟悉的怀抱熟悉的檀香味,以及男人永远温柔又宠溺的声音,让温舒舒忍不住红了眼眶,她紧紧地圈住男人充满爆发力的腰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结实又健壮的胸口。 “唔……我也好想你……” 小姑娘就这般紧抱着自己,那毛茸茸的小脑袋贴在胸口处,甜腻娇软的说着她想他。 胸腔内的心脏开始猛烈跳动,炙热而滚烫,裴泽珩从未如此庆幸过他能重来一世。 他伸出大掌,将深埋在怀中小脑袋轻轻托起,望着那双充满依恋的大眼睛,深深吻了下去。 有渍渍水声再度于这个闺房内响起,月光都仿佛为这对有情人感到害羞,一朵小巧的乌云恰好罩住了明黄的月亮,像是在羞羞脸。 * 紧紧抱在一起亲吻的两人许久才放开,明黄的月亮才又重新出现,闺房内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明亮。 裴泽珩喘着粗气,将怀中娇儿抱在腿上坐在床边,轻轻地给小姑娘拍着背。 被亲得晕乎乎的温舒舒靠在男人怀里半眯着眼,眼角润了水光,丰润的两腮酡红,圆润的鼻头微红,红唇红肿湿润微张着,露出一丁点洁白的贝齿。 裴泽珩看得心动,又在小姑娘眉心处落下一吻,性感的喉结快速的滚了滚。 被男人轻轻拍着背顺气的温舒舒良久才回过神来,双眼仍旧水润润的,她看着男人那始终温柔又宠溺的目光,忍不住依恋般娇娇软软的喊了一声,“恒之。” 裴泽珩低头轻啄了啄那嫣红的唇瓣,轻笑道:“舒舒宝贝真棒!” “唔?” 温舒舒有些疑惑地看着男人,裴泽珩但笑不语。 他轻轻拢起方才两人弄乱的妃色寝衣,又解下身上宽大厚重的长袍,一把裹着香香软软的小娇娇。 温舒舒看得一头雾水,但她只乖乖的任由男人动作。 裴泽珩细细将长袍理好,方一把抱住裹得像条毛毛虫只露出个小脑袋的小姑娘。 他伸手轻弹了下小姑娘白皙圆润的额头,打趣道:“舒舒就不怕被我卖了吗?” 温舒舒娇嗔了男人一眼,颇为傲娇道:“你才舍不得呢!” 臭屁宝! 裴泽珩轻笑出声,略带磁性又浑厚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温舒舒的耳朵有点痒,身子都有些微微发软,白嫩的耳垂迅速充血,便连露出的白皙脖颈也开始泛红。 “对,舒舒说得对!” 裴泽珩用力抱紧怀中娇儿,温柔又宠溺道:“我怎么会舍得不要你这个小甜宝呢?” 温舒舒被男人一口一个能甜死人的称呼羞得微微垂下头了,小脸通红一片火辣辣的。 “舒舒宝贝,今晚我带你去瑶山,看明日的日出,可好?” 温舒舒有些疑惑,看日出吗? 诱哄小白兔这件事,大灰狼做得得心应手,他压低嗓子,低沉又暗哑的声慢慢倾泻而出。 “舒舒应该没见过那般壮丽又震撼的景色吧,在高高的山峰上,有劲风吹拂,东边天际一片红云,宛如鸡蛋黄般圆润的红日慢慢从天边升起冲破黑暗,红霞满天,光明又灿烂。” 裴泽珩极尽的描绘着,他的黑眸仿佛带有魔力一般,深深凝视着怀中单纯懵懂的小白兔。 “相信我,舒舒宝贝一定会喜欢的!”《 》 28、霸道的小家伙 温舒舒懵懂间,已然点了头。 男人轻笑一声,有力的大掌托起蜜桃,随即又拍了拍手感极佳极具弹性又柔软的蜜桃。 “宝贝双腿夹住我的腰。” 男人说着大掌扶着温舒舒的大腿往自己腰间挂,温舒舒小脸酡红,下意识便抬腿夹住了男人极具爆发力的蜂腰。 “唔,可以不用这般紧。” 男人轻笑着,低头亲了一口小姑娘那红润的鼻头。 “舒舒要相信我,不会摔着你的。” 明明是他自己说要夹紧的,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娇哼了一声。 裴泽珩黑眸温润,又仔细检查了一遍,放安心,遂朝怀中小姑娘宠溺道:“那我们这便出发罢。”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转身之际,眼角余光瞥到床头处散发着微光的物件。 她心下一动,便挣扎着从长袍中伸出一只手一把捉住那个物件塞进怀里。 小姑娘在怀中折腾着,裴泽珩颇为无奈,他拍了拍掌下的蜜桃,轻斥道:“老实点,再乱动我就打你屁股。” 温舒舒红着小脸扁了扁嘴,小声的嘀咕了一声。 “臭流氓,明明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裴泽珩耳力极佳,他挑了挑眉,大方地承认了。 “对,我就想占舒舒的便宜……” * 夜间赶路,还是走的山路,温舒舒从未体验过,既刺激又豪爽。 一路上都静谧无比,间或有微风吹过,吹得黑暗里的树叶野草哗啦哗啦作响,温舒舒往男人的怀里缩了缩。 裴泽珩低头,蹭了蹭小娇娇的额头,轻声哄道:“我在呢,舒舒莫怕!” 月光下能看清男人依旧温柔宠溺的黑眸,温舒舒心下甜蜜,忍不住抬头想亲一口男人。 但怎料裴泽珩突然抬头,温舒舒便一口亲上了男人凸出且性感的喉结。 敏感处被温热柔软微带点湿润的唇瓣含住,裴泽珩心下一抖,紧抱着怀中小姑娘的双臂微微发紧。 温舒舒没想到男人会突然间抬头,唇间的触感有些奇怪,她忍不住伸出嫣红的舌尖触了触,但下一刻唇间含住的喉结便快速滚动,温舒舒一惊,霎时便离开了。 脸颊能感受的风突然变弱,耳际突然响起男人厚重的呼吸声,身下蜜桃突然被一只大掌颇为轻柔的捏了捏。 温舒舒小脸爆红,她猛地抬起头,却是看见了一双宛如深渊的黑眸,她心下颤了颤,要说出口的话顿时抖了抖,结结巴巴道:“不许……捏……” 这小东西,明明是自己闯了祸,还敢凶巴巴的。 竟胆敢摸男人的喉结,裴泽珩吐出一口浊气。 暗暗运气压下心中的欲念,如今还不是时候。且等等,看他日后怎么惩罚她。 被撩起欲念,却无法得到满足的老男人狠狠地拍了拍掌下的蜜桃,略带惩罚般轻咬了一口那嫣红的唇瓣,最后还将小嘴里香甜可口的粉嫩舌尖拖了出来,涩情的又吸又咬。 “小东西乖点,不要乱动!” 温舒舒被男人又亲又咬,早就怂了。 她含着有些发麻肿胀的舌尖,脸红心跳,深深地记住了男人看她如狼似虎般炙热又渴望的眼神。 远处紧紧坠在主子身后的暗一暗二对视一眼,皆微微避转过身,放缓了速度。 * 夜深露重,还没到半山腰,温舒舒便已安然窝在男人怀中熟睡。 正在施展轻功的男人下意识放缓了速度,轻轻掖好被风吹的哗哗作响的衣袍一角,在那睡得正酣的小姑娘眉心处烙下一吻,目光且柔且暖。 * 待裴泽珩抱着温舒舒到达瑶山山顶时,还未到半夜,跟随在身后的暗一微微走近,低声询问道:“主子,您可需休息一下?” 裴泽珩摇了摇头,他看着暗二将地毯平铺在略微平整的大石头上。 “你二人便在附近找个地方歇息罢。” 暗一暗二抱拳行了一礼后缓缓退下。 裴泽珩这才拥着怀中熟睡的娇儿坐下,堪堪坐下,裴泽珩便察觉到胸口处藏有质地有些坚硬的异物。 他忆起来时小姑娘悄咪咪的动作,手下一转,便已然钻进长袍中摸索出一个物件,他心下存疑,待取出,借着月光一看。 一条在月光下黑得发亮的皮革,他微微举高细看,一侧是金镶玉的扣环,中间的白玉被雕刻成一颗颗小巧玲珑的牡丹花,另一侧则包裹着一层质地柔软的丝绸,上面绣着一朵盛开的娇艳红牡丹花。 月色下金镶玉的扣环咂咂作响,那朵禁锢在丝绸上娇艳欲滴的红牡丹仿佛要活过来一般。 裴泽珩粗粝的指腹微微磨擦那一朵不知耗费小姑娘多少心血绣制而成的牡丹花,想象着小姑娘是如何皱着细眉鼓着小脸思考琢磨出来的样式,他低头看着熟睡着轻轻砸巴了一下嘴的小姑娘,黑眸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他轻轻将那条皮革放到一旁,双手拥住怀中娇儿,无比缱绻地一下又一下亲吻那张红润小嘴。 小姑娘不适的嘤咛了一声。 黑漆漆的山顶上,只有月光夜风以及周遭的花草树木能听见男人无比温柔又宠溺的话语。 “真是个霸道的小家伙……” “舒舒是想要了我的命吗……我是你的……永远都是……”《 》 29、小无赖与臭流氓 温舒舒被男人一遍又一遍地亲吻着,她睡意浓厚,挣扎着睁开了眼睛,迷迷糊糊间看见男人那双温润的黑眸。 她犹带着困意,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软着嗓子撒娇道:“不要……困……” 裴泽珩嘴角含笑,看着睡得迷迷糊糊的小姑娘,大掌安抚般拍了拍她的背,柔声哄道:“睡吧睡吧,我不闹你了……” 在男人有节奏的安抚下,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再度睡过去,红润的小脸紧贴着男人的胸膛,小嘴微张,一副全然信任依赖的模样。 裴泽珩就这样抱着怀中熟睡的小姑娘,伴着夜风月光山河,看了一夜她熟睡的娇颜。 * 想来世间有很大一部分人没有登临高山亲眼目睹过日出景象。 其中壮阔震撼难以用文字表达,你只能用眼睛去看,感受其间之奥妙。 裴泽珩少时以小卒之身藏于军营时,性情仍有些调皮,他跟着军营里的兵痞子偷溜出去过,夜晚穿梭于黑漆漆的山野之中,惊险又刺激。 他们一路追寻着猎物,莫名跑到山顶上,由此目睹了旭日东升的壮阔景象。 将近卯时,黑漆漆的天幕仍笼罩着大地,但东边天际突然迸发出一线光,柔和却强势为这片被黑暗笼罩的大地带来一丝光明。 光明已至,黑暗避退。 红霞聚拢在东方,仿佛要迎接着什么。 裴泽珩眨了眨一夜未眠有些酸涩的黑眸,抬头看向东方,天要亮了。 他低头看向怀中,小姑娘还在熟睡,小脸被热意熏得红扑扑的,双目紧闭,小嘴被脸蛋挤压着微微嘟起,一颗圆润嫣红的唇珠看起来极为可口。 裴泽珩伸手轻触,俊脸缓缓靠近,轻啄了一口。 “小懒猪,起床啦……” “舒舒宝贝不是想要看日出吗?睁开眼瞧瞧……” 在男人耐心轻哄下,温舒舒终于睁开了眼眸,映入眼帘的便是色彩斑斓的红霞拱卫着刚刚露出小脑袋的红日从东边缓缓升起。 山顶有劲风拂过,吹得两人头发飘起缠绵在一处,长袍哗啦作响,但坐在大石头上的两人都没有动作,俱都静静地看着那让人心生震撼的一幕。 待那一轮宛如鸡蛋黄圆润的红日完全露出时,刚睡醒还有些发懵的温舒舒才喃喃道:“好漂亮啊……”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柔柔,犹带着刚睡醒的沙哑,软糯糯的,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软嫩的小脸蛋。 “唔……痒……” 白嫩的脸颊上传来微弱的刺痛感,有些痒,温舒舒被男人抱着挣扎着抬起头。 刚抬头便看见了一张略带倦意的俊脸,男人那一双看着自己时永远都那么温柔的黑眸此时布满了细小的红血丝,往常干干净净的嘴唇下巴冒出了小胡茬。 温舒舒登时锁紧了眉头,她急得想要伸手去摸,只她一动作,抱着她的男人登时低抽了一口气。 “嘶,宝贝慢点……” 抱着小姑娘静坐了一夜的裴泽珩肌肉早已僵硬,此时小姑娘突然挣扎,便触到了那早已麻木的肌肉,一股强烈的酸涩感从身体各处传来,他咬紧了牙关,但紧抱着小姑娘的双臂仍维持着动作,不肯放下。 温舒舒一见男人那样,怎不知昨晚男人抱着她一夜未眠。 她登时红了眼眶,小脸熏得通红,她撅着小嘴,一双澄澈清明大眼变得泪汪汪的。 “呜……你怎么不放开我去休息?干嘛抱着我啊……我又没有那么娇气……” 小姑娘委屈巴巴地看着自己,小身子哭得一抽一抽地,可怜又可爱。 裴泽珩哪舍得护在掌心的小姑娘哭成这般,忙抱着人轻哄,薄唇一一吻去红润薄嫩脸皮上的泪珠。 “宝贝不哭……是我的错……” “你不娇气,但我就想抱着你……抱着我的舒舒……” 被男人又亲又哄,温舒舒堪堪停止哭泣,但小身子还一抽一抽的,还打起了嗝。 “怎哭得这般厉害?” 男人紧缩着眉头,大掌轻拍温舒舒的后背替她顺气。 温舒舒又打了一个嗝,闻言嗔了男人一眼,仍带怒气道:“赖你赖你都赖你!” 小无赖。 裴泽珩看起来无奈极了,黑眸却蕴满了笑意,忙跟着哄:“对对对,都赖我,但我知道错了,那舒舒宝贝能不能不要生气了?” “哼!” 温舒舒看着毫无诚意的男人,登时气得半跪着,伸出小爪爪,一把揪住男人的俊脸,作怪般又揉又捏。 “我就生气,让你不知道爱惜自己的身体……” 小姑娘像个小奶猫一般骑在自己的脸上折腾,裴泽珩黑眸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任由小姑娘在他脸上折腾,一手稳稳地托着她的细腰,一手却从是探向自己的后腰处。 毫无察觉的温舒舒仍在蹂躏着男人的俊脸,直到头上一沉,她低头看向男人,一手捧着男人的俊脸,一手探向头顶。 “是什么啊?” 男人没有作答,黑眸温柔地看着她,嘴角含笑。 温舒舒摸到了略带温润细腻的物件,疑惑间一把取下,一支晶莹剔透红得似火的红玉簪子就躺在她白嫩的掌心处。 这支簪子质地极为透彻,隐约间还能看到其中红水在流动,再往上便是一朵极其娇艳的牡丹花,在日光的照耀下闪耀着无与伦比的美丽。 温舒舒看得呆住了。 裴泽珩嘴角含笑,大掌摸索着从旁边拿起小姑娘替自己做的皮革。 “舒舒替我做的皮革很漂亮,特别是上面绣的牡丹花,我很喜欢!” “那我替舒舒做的牡丹花簪,舒舒宝贝喜欢吗?” 温舒舒眨了眨眼,看着自己昨晚犹豫间还是带上的皮革,羞红了脸。 都怪自己昨晚睡得太死,竟没有发现男人取走了皮革。 太羞人了!男人送她牡丹花簪,她却送男人牡丹花皮革!啊啊啊啊啊这般显得她好生霸道啊,温舒舒心中的小人呐喊着。 温舒舒没想到第一次送外男自己亲手做的礼物是这般场景,她攥紧了手中的牡丹花簪,酡红着一张小脸,喃喃道:“嗯,喜欢的……” 裴泽珩亲了亲小姑娘嫣红的唇瓣,大掌微微使力,便让小姑娘坐在了自己的怀里。 “舒舒喜欢便好。” 温舒舒看着被男人大掌拿着的皮革,有些犹豫道:“你喜欢什么啊?我以后再给你绣……” 这些时日,温舒舒的确没见着男人特别喜欢什么东西,他所做的一切好像都是为了自己。 裴泽珩挑了挑眉,打趣道:“我最喜欢舒舒宝贝,舒舒能给我绣个小舒舒送给我吗?” “我也挂在腰间,时时刻刻带着。想你时就亲亲它,可好?” 臭流氓! 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娇斥道:“你想得美!” “你曾跑到战场上杀敌,我以后给你绣武器可好?” “好……我常用的武器是刀……” 刀杀人,痛快…… 裴泽珩拥着温舒舒,突然觉得世间什么都可以没有,唯独她不可以没有。 多年来失去母后与兄长孤独前行的少年终于找到了可以相伴一生之人…… * 两人就在山顶上迎着微风,看着红日东升,腻腻歪歪的说着话。 温舒舒躺在男人怀里,把玩着手中的牡丹花簪,心生欢喜,看着天际的红日,突然疑惑道:“你怎么突然想到带我来看日出啊?” 裴泽珩摸了摸小姑娘的眉心,特别认真道:“因为我不想看到我的宝贝皱眉。” 温舒舒闻言挣扎着转了身坐了起来,她昂着小脑袋疑惑道:“我什么时候皱眉了?” 眼线遍布温府,他怎能不知晓? 裴泽珩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轻吻了一下她的眉心,充满缱绻道:“舒舒嫁给我,什么都不用怕也不用想,一切都有我!”《 》 30、大婚前夕 第 30 章 大婚前夕 大婚前夕, 整个温府都被喜气笼罩,前些天高高挂起的“囍”字灯笼在夜风中微微散发着光芒,尽职驱散着这一小片天地的黑暗。 温舒舒的小院子尤为喜庆,满眼的红, 被男人疏导后的温舒舒看见了, 反倒没有那般紧张了。 待入夜洗漱完毕, 温舒舒正穿着红粉的寝衣坐在小塌上由春玉给她擦干刚刚洗漱沾湿的发梢。 这时外头有通报声传来,穿着一袭喜庆的紫红绸缎襦裙的温母缓缓而来。 “娘亲~” 小姑娘家爱娇的惊喜声响起, 温母刚进来便看见了小闺女脸色红润杏眼水汪汪的模样。 瞧着倒是康健,养儿养女,其实最重要的不就是希望他们身体健康吗? 温母心下欣慰, 但又想到这个自小便娇养的小闺女明天就要出嫁了,她实在是不得劲。 温舒舒起身迎着温母坐下,一坐近,温母便看见小闺女莹润有光泽的皮肤,雪肤桃腮,大眼睛水汪汪的又明又亮,琼鼻挺翘圆润,小嘴嫣红饱满,瞧着瞧着当真能迷了人眼。 自家闺女长什么样, 温母自是清楚的,如今这般健康又容光焕发的模样, 想来是秦王的功劳罢。 心底那点对秦王年纪大的偏见又稍稍减了两分,温母这才牵起小闺女的小手, 想说些体己话。 “舒舒啊, 你虽嫁的是秦王, 但也莫要怯了, 若是受到什么委屈,只管遣人或是送信回来,你爹爹跟大哥定会为你撑腰!” “你可是我们家的小宝贝啊……” 温母轻轻摩擦着温舒舒白嫩的脸颊,略带细纹的杏眼温柔又慈祥。 温舒舒被裴泽珩宠惯了,甚少会产生伤感思绪,直到这一刻被娘亲牵着手温言细语地教导,她这才察觉自己将要离开从小长大的家了。 往后她回家,便是客人了。 “娘亲……” 心底升腾起惶恐思绪,温舒舒眼眶微红,紧握着温母的手臂,毛茸茸的小脑袋依恋般埋进娘亲温暖的胸膛。 温母也红了眼眶,看着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忆起幼时甚为依赖她的小舒舒。 那小手小脚的小人儿不知何时就长这般大了。 “若是日后想家了,便回来……” “娘亲瞧着秦王对你还算好,想来他也不会过于计较。” 温舒舒贪恋般吸了娘亲身上温暖的花香味,身音略带哽咽。 “娘亲不用担心,他待我极好……” 温母有些伤感的情绪顿时被这个还没嫁出去就胳膊往外拐的闺女给打散了。 但秦王对自家闺女的好,的确有目共睹,罢了罢了。 随即温母朝不远处的大丫鬟招了招手,捧着木制托盆的大丫鬟当即上前。 温舒舒瞧见上方放着的书籍,有些疑惑。 “娘亲,这是何物?” 温母没答话,她取下上面略有些厚度的书,朝周围候着的丫鬟们吩咐道:“你们暂且退下罢。” 待众人离去,温舒舒好奇的伸出小脑袋往温母手上蹭。 小闺女在外人面前甚为端庄,但在自家人面前却也是个调皮蛋,她伸出玉指轻戳了戳温舒舒白嫩圆润的脑门,笑骂道:“你都要嫁人了,怎还这般不稳重?” 温舒舒吐了吐舌,抱着自家娘亲的手臂晃了晃,撒娇道:“都怪娘亲,是娘亲宠的!嘻嘻……” “小冤家!” 温母点了点她的小脑袋,这才正色道:“你既是要嫁人了,那么有些事情你也需要知道。” “娘亲来教你,你也莫要害羞,每个人都要经历一番的。” 是什么啊?这般神秘。 温舒舒低头看着被自家娘亲递到眼前的精美书籍,目光甫一接触到上面的文字,登时羞红了脸。 “春宫图”! 温府虽是文人世家,家中藏书无数,而文人骚客,其中淫语艳词不见少。 温舒舒自是见过的,但那都是用文字来描写形容的,且用词隐晦,她瞧着都有些懵懵懂懂,毕竟还未经人事,其中意思哪能理解透彻。 而今却有画像的春宫图摆在眼前,温舒舒自是羞红了脸。 温母瞧着上面的大字,也有些不自在,但她毕竟经历过,只稍稍红了脸,却也硬着头皮告诫这个懵懂不经事的小闺女。 “这里面都是有益的……你今晚且看看……若是不懂便多观摩观摩,莫要因害羞便弃而不看……到头来伤得还是你自己……” 温舒舒小手揪着这本极为烫手的春宫图,红着小脸点了点头。 “娘亲瞧着……你之前身上的痕迹……秦王年纪大,可能那方面的需求会比较多,但你年纪小,莫要让他缠着你,你便松了口……” “娘亲不要说了……” 太羞人了! 温舒舒啪嗒松开手上的春宫图,双手捂着耳朵,水汪汪莹润润的大眼睛哀求地看着温母,那张小脸酡红得仿佛要冒烟了。 温母咳了咳,与小闺女说这些,她感觉自己一张老脸都快要丢尽了。 但此事还没完,她继续硬着头皮,从袖中取出一个精美的小瓷瓶硬塞到温舒舒怀中。 “这是你外祖家祖传的秘方,你行事前记得往那处擦一擦……能减少痛楚……” “今晚你便自己观摩观摩……娘亲先回去了……” * 待温母走后,温舒舒却是没有看那羞人的书,而是将酡红的小脸埋进锦被里,似是难以接受那等事实。 屋内的红烛燃着,也不知几时了,床上那鼓起的小笼包这才动了动,一只小手从中探出,随后便是一颗毛茸茸的小脑袋。 温舒舒看着面前样式精美的书面,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打开。 但刚一打开便看见上面纠缠叠在一处的男女。 “唰”的一声,又迅速将其盖上。 传来的声响惊醒了守夜的秋玉,“小姐?” 想将小脑袋埋进锦被里的温舒舒登时梗着脖子回道:“我没事,你不要进来!” 被人一打岔,温舒舒的胆子瞬间大了起来,她鼓着小脸,颤着小手轻轻掀开了书页。 * 里面果然内容丰富,只一会,温舒舒便有些承受不住,小脸爆红,她一把合上书,伏在床上,微张着小嘴轻喘。 看过的稀奇古怪姿势于脑海里一一闪过,但上面的面容模糊的男女却有了样貌,那赫然是秦王英俊的脸,身材健壮充满爆发力的他正抱着自己在…… * 与温府一般,秦王府今夜也是灯火通明,而秦王裴泽珩为了婚后能甜甜蜜蜜黏黏糊糊,此时却仍在书房里处理政务, 裴安就站在书房门口,他捧着一本极为厚重的书籍于门口徘徊,心中将那乐滋滋回去睡觉的老头骂了个遍。 纠结许久,他深吸了一口气,才敲了敲门。 “进。” 一道低沉沙哑的男声从里头传出。 裴安霎时站直了身子,轻手轻脚推开了那扇门。 裴泽珩一抬眼便看见裴安略带讨好的笑容,他挑了挑眉。 “何事?” 裴安小心翼翼捧着书籍上前,略带谄媚道:“王爷,这是老罗吩咐属下送来的。” “他让您务必打开学习学习观摩观摩!” 裴泽珩看着书面上那硕大的三个字,顿了顿。 随即才有些不屑道:“本王可需要这东西?” 裴安当即恭维道:“王爷天赋异禀,雄才大略……” 裴泽珩有些嫌弃地看着裴安,毫不犹豫打断道:“行了,夜深了,你且出去歇息罢。” 裴安捧着那本极为烫手的春宫图,下意识回道:“那这本书该如何处置?” “且放下罢,你也好跟老罗交代。” 裴安登时放下,感激道:“谢王爷!” 待裴安出去后,裴泽珩居高临下地看了一眼那三个大字,随即又埋头处理政务去了。 待夜深人静时,他方从桌上抬头,扭了扭有些酸痛的脖颈。 黑眸不经意间扫到了那本厚重的书籍,他顿了顿,黑眸闪烁了一下。 大掌缓缓探了过去…… 虽说他从前住在军营里听过不少荤话,但那毕竟是道听途说的,他还是要好好学习一下,免得在舒舒面前丢脸。 此时于书房中认真学习的裴泽珩不会知道,他的小娇娇也正在闺房里认真学习,巧的是两人都在学习同一本书。 夜深人静,有两种人正在忙碌。 一是学习之人,二嘛…… 作者有话说: 咳,预估错误,失策失策,下一章再大婚,现在先让老男人跟舒宝学习学习一下(≧ω≦)《 》 30-40 第 31 章 出嫁啦 弯月西斜, 红日未出,此时正是天地间最为黑暗的时刻。 但京都的温府与秦王府却是灯火通明,人声渐起,刚睡下没多久的温舒舒抱着锦被滚了滚, 皱了皱眉继续睡去。 已在前一天被叮嘱好的春玉秋玉恰此时进来, 便看见了抱着锦被仍在熟睡的小姐。 两人相视一笑, 随即轻手轻脚上前想要唤小姐起来,堪堪走进便见床榻上摊着一本书, 二人奇怪,遂上前一看,俱都红了脸, 手忙脚乱想要合上。 睡得不大安稳的温舒舒蹙起眉,她微微睁开眼,便看见床榻上大刺刺躺着的春宫图,脑海里的记忆猛地翻涌。 她惊得一下子弹坐起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一把合上。 “你们怎么就进来了?” 小姑娘懊恼又生气,拥着锦被微鼓着小脸凶巴巴质问。 春玉秋玉服侍小姐多年,自是不会认为小姐当真生气了。 春玉笑意盈盈,柔声道:“小姐,您该起床了。” 秋玉活泼些, 快言快语道:“今日小姐大婚,晚些姑爷……秦王就要上门迎亲啊!” 姑爷?秦王?迎亲? 温舒舒眨巴了眼, 呆愣了一瞬,昏沉沉的意识猛然清醒, 今日她要跟秦王成亲了! 床榻上的小姑娘眼底泛着青黑, 她小脸酡红, 大眼睛圆睁, 充斥着懊恼与困窘,她把毛茸茸的小脑袋扎进锦被里,小手还扣着那本样式精美的春宫图。 看到这一幕,两个丫鬟哪能还不明白? 她俩想到方才不小心瞥到内容俱都脸红不已,然后又想到小姐跟秦王两人的体型差,都有些忍不住为小姐担心。 睡眠严重不足的温舒舒就这般起了床,两个丫鬟劝她再睡会,可她经历了一番刺激哪还能睡着。 温府的小院处处灯火通明,唯独温舒舒的院子最为热闹,温母领着一众丫鬟给温舒舒梳洗打扮,本还有些疲倦的温舒舒被这般阵仗感染,顿时精神得不行。 温母看着小闺女眼底的青黑,有些发愁今晚。 温舒舒这个还未经人事小姑娘,自是无从知晓温母的担忧。 她被一众丫鬟围着折腾,小脑袋都有些晕乎乎的了。 待沐浴完,天色已大亮。 温母抽空往温舒舒的小嘴喂了颗桃花酥,轻哄道:“乖宝吃点。” 温舒舒嚼着娘亲塞来的桃花酥,又被一众丫鬟簇拥着穿衣。 大红的嫁衣就摆在屋内,料子是极其珍贵的蜀锦,绣着凤戏牡丹,盛开的牡丹簇拥着高贵典雅的凤凰,美轮美奂。 温舒舒站在嫁衣前,凝视着这件由裴泽珩送来,她亲手绣上花样的嫁衣,嘴角挂着一抹她未曾察觉的温柔笑意。 * 蒋逢歌作为温舒舒的手帕交,她自然早早到场,不论她心底有如何谋算,在这一刻,她是真心祝福这个好友的。 她此时正与温府的旁系姐妹们一同在闺房里等待,温府小姑娘们性情大多温柔可人,蒋逢歌与她们也相谈甚欢。 “新娘子来啦!” 蒋逢歌正捧着一杯茶,她闻言下意识转过头去,便看到了穿着火红嫁衣的温舒舒。 她从前不甚明了倾国倾城这个成语从何处来,更是有些不屑于古人的夸夸其谈,倾国倾城,她想她若为男子,怎可真的愿意为美人而不要江山呢? 但这一刻,她看着盛装打扮的好友,心底的念头开始动摇了。 美人倾国从不是夸夸其谈,无知不是攻伐的理由。 蒋逢歌看着好友,满眼惊叹,目露欣喜,但她紧捏着茶杯的玉指却微微发紧,而茶杯里的茶水在微微荡漾。 “舒舒,你今日好美啊!” 温府一众姑娘也跟着夸耀,温舒舒小脸瞬间爆红,美人便连害羞亦是让人心醉的。 年纪尚小的温府小姑娘看着俱都脸红心跳,呐呐不敢言,唯恐惊扰了美人。 有了小姐妹们的陪伴,温舒舒即将出嫁的紧张心情微微缓解了一番,随着红日高升,外头锣鼓渐明。 与蒋逢歌聊天的温舒舒心头一颤,抬头望向门外,便看见温母挽着一个雍容华贵的老太太走了进来。 温舒舒不认识来人,但蒋逢歌却是认识的。 若论皇室中辈分最高的人是谁,常人皆答当今圣上皇叔秦王是也。 非也非也,其实先帝曾有一姐,因身体不好被送去寺庙修养,连年沐浴香火,这位公主便也淡了对世俗的渴望,她本欲入了佛门。 但偶有一天遇到了一名书生,两人一见钟情,她遂也入了世,但却不欲与生性凉薄的皇室有牵扯,二人便去了书生的家乡苏州定居。 如今这个公主子孙满堂,子孙又建立了世家,便是如今苏州有名的大世家孙家,她的一生堪称活得幸福美满。 这位公主此时前来,不用猜蒋逢歌都知晓是谁的手笔。 “娘亲……” 温舒舒站起身欲要上前,却是被那雍容华贵的老太太伸手阻止。 被老太太温暖的手牵着,温舒舒登时不敢动了。 “恒之要娶的小媳妇便是你吧,老身瞧着,恒之果真是个有福气的……” 温舒舒虽不知老太太的身份,却也仍忍不住为这番话红了脸。 “小姑娘长得国色天香,性子温娴,往后也要强硬些,莫要让恒之欺负了你!” 这话莫名的熟悉,温舒舒忆起昨晚娘亲说过的话,小脸爆红,呐呐不敢言。 温母此时上前解了围,“舒舒,这是文成公主,秦王的姑母。” 温舒舒虽有些惊讶,但她很快反应过来,行了一礼。 “迎亲的队伍要来了,便让老身来替你梳妆罢。” 坐在铜镜前,温舒舒能清晰看见自己的倒影,她看着给自己的梳妆的老太太,突然有一种恍惚感,此时的她也将会成为她。 * 外头的锣鼓声喧天,盖上霞帔的温舒舒安然静坐于床前,但只有她才知道此时的自己有多么紧张,贝齿轻咬唇瓣,她轻轻呼吸着等待着。 “来了来了,新郎官来了!” 年纪小的小姑娘在叫嚷,本跃跃欲试准备拦准姐夫的大姑娘们看见那穿着大红婚服英俊神武的男人,瞬间怂了。 裴泽珩此时无暇顾及旁人,他黑眸明确,直直凝视着那处闺房,他的舒舒就在里面,她在等他。 秦王名声极大,众人本就心有惴惴,此时再见他这一副严肃模样,登时不敢动弹,任由他单刀直入。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众人的喧哗声渐息,温舒舒明了,他来了。 裴泽珩看着那端坐于床榻的娇小人儿,黑眸渐深,克制不住心中翻腾的爱意,大踏步上前。 不顾众人当前,他郑重在那凤凰霞帔上落下一吻,神情缱绻。 “舒舒宝贝,我来带你回家了……” 好不容易从围观的众人里扑腾而出的温长青整了整衣裳,看着那已经想要对他亲爱的妹妹上手的男人。 他轻咳了咳,脸上挂起真挚的笑容,善意提醒道:“妹夫,我的妹妹还是由我来背着出嫁罢。” 第 32 章 拜堂啦 被温长青一打岔, 在场的众人都忍不住笑意,却惧于那个穿着大红喜服的高大男人,只得憋住,一眼望去皆红光满面。 裴泽珩有些不甘, 但他看着那笑得一脸灿烂的大舅子, 终是不情不愿放下手中软嫩的小手。 “劳烦大哥了。” 裴泽珩施施然朝温长青拱手, 面露真挚,但温长青哪敢承他的礼, 急急避开。 “妹夫说得哪里话,舒舒可是我的亲妹妹。” 披着盖头的温舒舒自是看不见两个男人的交锋,但裴泽珩刚刚那番动作的确惊到她了。 她咬了咬唇, 屋内还有这么多姐妹呢。 臭流氓! “哥哥。” 两个男人在场对视了几眼,最后还是温长青在亲妹妹的呼唤中败下阵来。 “舒舒,哥哥来背你。” 温长青移步上前,看着坐在床榻上端庄的娇小人儿,对秦王心生不满。 哼! 他如花似玉的舒宝就这样嫁出去了,犹记得幼时哒哒跟在他屁股后的小人儿,这般粘着他的妹妹如今要跟另一个男人亲亲密密了,温长青只要一想想就觉得难受。 特别是舒宝嫁的还是个小心眼的男人,他想起这两月来忙不完的差事, 跑不完的腿,便两眼发黑。 可怜的裴泽珩, 压根不知道他的好心竟被大舅子诽腹成小心眼。 * 往常出府的路总是很长很长,幼时迈着小短腿跟在哥哥屁股后面的小人儿总会停下来喘几口气, 奶声奶气让哥哥走慢点。 已经跟小伙伴约定好的哥哥看着屁股后面三头身的小家伙, 总是无奈又头疼, 但自己的的妹妹, 他能怎么办呢? 自然是跑回去蹲下身子,着急催促小人儿赶紧爬上他的背,哥哥背你,快上来。 被哥哥尚且稚嫩却结实的后背背起,小人儿晃荡着脚丫子奶唧唧抱怨着,哥哥,这条路怎么这么长啊? 舒舒要哥哥背背才能走完,嘿嘿。 然而今天被哥哥背着出嫁的温舒舒却觉得往日里长得仿佛没有尽头的路一下子走完了。 “舒舒,日后记得常回家看看,爹爹娘亲和我都在家里等你。” 一句话,便让那个永远被哥哥疼爱的小女孩泪流满面。 “哥哥……” * 京都已许久未曾这般热闹了,秦王娶妻,聘礼绵延数十里,嫁妆也不逊色,敲锣打鼓,鞭炮声喧天。百姓们虽未能瞧见传说中美貌倾国倾城的秦王妃一面,但却是瞧见骑着高大骏马身穿大红喜服气宇轩扬的秦王。 传说中那个不苟言笑,铁面无私的秦王竟生得这般英俊,蜂腰猿背,让不少大大小小女子皆红了脸。 有眼尖之人瞧见了秦王窄腰上的金镶玉黑皮革,上面竟绣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而传言秦王妃最为喜爱牡丹花。 自此秦王宠妻的又一有力证据于京都流传,世人皆叹嫁人当嫁秦王。 被众多百姓围观着的裴泽珩却并没有很开心,他微蹙起浓眉,一直想着方才小娇娇略带哽咽的声音。 她定是哭了,心疼,随即他朝不远处的裴安招了招手。 “你去舒舒轿子前,将这个东西并一些吃食送给她。” 裴安接过来一看,竟是一尊白玉小兔,活灵活现,那小爪爪竟还抱着一颗萝卜啃,小巧玲珑触感温润。 不用想裴安也知道是王爷亲手为小王妃雕刻的,他吸了吸后槽牙,牙疼,王爷果真是痴情种。 被裴泽珩惦记的温舒舒的确哭了,花轿里仅她一人,小姑娘伤心极了,顶着红盖头哭得一抽一抽的。 最后哭急了,然后,就打嗝了。 春玉接到裴安送来的白玉小兔时,温舒舒刚打了一个哭嗝。 春玉总归比秋玉心细,她掀开帘子,朝那哭得小身子抖动的小姑娘温柔道:“小姐,王爷吩咐裴大人送来了一个小物件和一些吃食,您一定会喜欢的。” “王爷特别嘱咐了,您待会饿了,便吃些。” 温舒舒抑制不住又打了一个嗝,她感到有些丢脸,但春玉很快便将白玉小兔放置她手中,随后便退去。 手中的物件温润又坚硬,温舒舒好奇低头看去,便见白嫩的掌心静静躺着一尊抱着爪爪啃萝卜的白玉小兔子。 好可爱! 这是王爷送来的,温舒舒忍不住破涕为笑。 她想日后多回几趟家,他也是愿意的。 此时满心喜悦的温舒舒不会知道,日后她回家的数次少得可怜。 那个小气的男人怎会允她时常跑回娘家,他如今都恨不得把她铨裤腰带上时时刻刻带着抱着哄着疼着亲着。 * 临近酉时,娶亲长队才到达秦王府,坐了大半天的温舒舒自是食用了些吃食,不然都顶不住这般长的时间。 将要下轿之时,春玉通报了一声。 有些迷糊的温舒舒当即醒了神,有些紧张,眼前虽是一片红,但她却是能想象得到外面热闹的场景。 夕阳西下,裴泽珩下了马,阳光打到他侧脸上,有黑影隐在他另一侧脸颊上,此时无人窥见他看着花轿目光里露出的贪婪与疯狂。 待喜婆喜气洋洋递来绣球时,他才深吸一口气,将心中翻腾的情绪按下。 走近花轿,他俯身朝里温柔又深情道:“舒舒,我来接你了。” 一只白嫩小手从中伸出,因伸得过长便露出了腕间那一串黑檀珠串,裴泽珩黑眸深沉得可怕,他伸出大掌轻轻将这只小手纳入手中。 随即在上面落下一吻,目光缱绻喟叹道:“我的舒舒啊……” 温舒舒被手上柔软的触感惊了惊,随即小脸爆红,她想要抽回手,但那只铁掌怎可挣脱掉? 下一瞬腾空感传来,温舒舒晃神间已被男人抱在了怀里。 但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双脚又瞬间踩地,男人结实的手臂一触即离,她依稀记得男人身上炙热的温度。 舍不得,温舒舒有些遗憾,但下一刻,手中便被一只温热的大掌塞入一条锦缎。 “舒舒,跟着我走。” 男人低沉沙哑的身音在耳边响起,温舒舒感到一阵心安。 * 秦王成亲,所来宾客众多,其中便包括了小皇帝裴御。 他拖着断腿也来了,以此证明叔侄感情深厚。 虽说他是九五至尊,但他却是不敢坐于主位受这位皇叔行礼的,他就在一旁微笑着看着堂前那对新人行拜堂礼。 心有不甘,仇恨在滋长。 而裴泽珩自是瞧见了笑得一脸灿烂格外真诚的裴御,他缓缓勾起嘴角,朝裴御笑了笑,随后与他的心头宝缓缓朝着摆着先后与先太子牌位的高台行了一礼。 舒舒是本王的,这片江山也终是本王的,日后本王必将与舒舒一赏山河,共受世人敬仰。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裴泽珩:亲妈,今晚洞房花烛夜,本王要跟舒宝酱酱酿酿! 舒宝:不知羞,臭流氓! 本亲妈:咳咳,酱酱酿酿是不可能滴,但酱酿酱酿一下还系阔以哒~~ 第 33 章 洞房啦 今夜的秦王府张灯结彩, 往来宾客众多,熙熙攘攘间俱笑意盈盈。 穿着一身大红喜服的裴泽珩游走于酒席间,脸上挂着多年未见的笑容,旁人都在暗暗惊奇, 尤其是今日参加宴会之人已囊括大半个朝廷, 想来若不是设有门槛, 怕是秦王府都要被挤没了。 秦王本就权高位重,再加之秦王妃出身于书香世家的温府, 那么这一切也就好理解了。 其中各人心中具有浮想,但无论如何秦王仍是当今皇叔,是那个力保小皇帝登基辅佐在侧的皇叔。 * 作为今日的新郎官, 裴泽珩其实并未饮了多少酒,主要是众人都不大敢灌他,即便此时的秦王看起来和睦春风。 今日太子太傅柳淮胥也来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前世有过一面之缘的人。 楚晋知,前世投了庆王麾下颇有名气的林璟谋士,另外此人还有一个身份,他是舒舒青梅竹马的表哥。 裴泽珩思绪一转,大踏步上前朝两人走去。 “臣参加王爷。” 两人纷纷行了一礼,裴泽珩摆了摆手, 只道:“今日本王大婚,尔等不必这般多礼。” “太傅, 承蒙你照顾舒舒良多,本王敬你一杯!” 裴泽珩稍稍拱了拱手, 举起手中的酒杯, 黑眸凝视着眼前这个笑得和蔼胡子发白的老头, 前世他莫名死去, 今生却是不会了。 柳淮胥其实对秦王甚为欣赏,尤其是得知舒舒要嫁给秦王的时候,他捋了一把胡子,笑意吟吟道:“舒舒尚且年幼,臣还望王爷多多迁就。” 站在一旁的楚晋知面带微笑看着两人敬酒,温润的双眸里显出一点嫉妒,紧握着的酒杯里上好的佳酿在微微颤动。 游学在外的他终究是晚了一步。 “楚公子?” 裴泽珩摇举着酒杯,黑眸深沉,嘴角却挂着一抹笑。 楚晋知嘴角的笑容收了收,略低了低头,两人酒杯一触即离。 “王爷,我家表妹性情娇憨,臣与她相伴多年……” “舒舒很好,无论她怎样,本王都欢喜,楚表哥就不必担忧了!” 裴泽珩黑眸微眯,言之凿凿打断道。 年纪比裴泽珩小将近一轮的楚晋知敛了敛眉,低头将不甘暗藏在心里。 柳淮胥在一旁看着,哪能不知晓两人的交锋,但他并未多言,谁能言错过的就是好的? 至于旁人猜测的,他又不瞎,岂能看不见秦王待舒舒是否真心? 且秦王能力有目共睹,若不是…… 裴御在不远处看着那个高大的男人于席间不停周旋,他却只能拖着断腿于上面看着,看着那些平日里在他面前颇有风度的大臣,此时却对那个男人阿谀奉承。 尤其是那平日里对他颇为严厉的太子太傅此时也笑得和蔼,不甘,极其不甘,但他只能对着他亲爱的皇叔笑意吟吟恭喜道:“恭喜皇叔,娶得美人归!” 前世的一切终于开始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裴泽珩环视了一周,前世熟悉的脸庞于眼前一一闪过,裴御,柳淮胥,楚晋知,周阁老…… 他甩了甩衣袍,转身离开了酒席,他的舒舒还在等他。 * 往日里觉得空旷漫长的路,今日却觉得格外短小,堪堪走近,便看得被牡丹花簇拥着的院落灯火通明,裴泽珩快走了两步,将后面的小厮远远甩开。 一步两步,及至门前,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放伸出大掌轻轻往前一推。 床榻上穿着大红喜服乖巧端坐的人儿便映入眼帘,裴泽珩还能看到她被开门声惊到微微摇晃的身子。 舒舒,我的妻。 裴泽珩看着那道身影,目光缱绻。 喜婆提着喜秤轻手轻脚将之呈到男人面前,唯恐惊扰了这对新人。 裴泽珩低头接过,扫视了一眼屋内众人,低声开口道:“你们暂且出去候着。” 丫鬟们鱼贯而出,屋内很快便剩下身着喜服的两人。 温舒舒听得关门的一声轻响,心跟着颤了颤,脑海里闪过昨夜看过的春宫图,小脸登时爆红,她紧张地攥紧了手,呼吸都轻了。 嗒嗒嗒,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温舒舒忍不住屏住了呼吸。 眼前由一片黑暗到光明,温舒舒还有些不适应,她轻轻闭上了眼。 裴泽珩掀开盖头便看到了小姑娘昂着小脑袋闭着眼乖乖巧巧的模样。 他深深凝视着眼前这个盛装打扮的小人儿,大红婚服衬得她整个越发白嫩粉润,一张巴掌大的小脸丰润粉红,小嘴嫣红,鼻头圆润挺翘,细眉弯弯,她闭着眼,长而翘的眼睫毛微微颤动,害羞又胆怯。 “舒舒……” 裴泽珩耐心地等着,等他的宝贝睁开眼看他。 听到男人深情的呼唤,温舒舒终是鼓起勇气睁开了双眼。 刹那间,一双水汪汪闪烁着光芒的杏眼跃于眼前。 裴泽珩低头吻了下去。 温舒舒还没看清男人,眼前便一黑,她下意识又闭上了眼,眼睑处传来温热的触感,她闻到了一股醉人的酒香味。 待男人起身时,温舒舒被酒气晕染得已有了些醉意。 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略带迷茫的看着男人,裴泽珩看着小姑娘那副呆呆的模样,低声笑了笑。 “小呆子!” 被男人嘲笑,温舒舒下意识撅起了小嘴,嘟囔着反驳道:“我才不是小呆子!” 裴泽珩黑眸蕴满了笑意,他探身伸出大掌一把抱起床上端坐着的小人儿,起身时突然张嘴伸出大舌轻轻扫过小姑娘那嫣红嘴角上挂着的桃花酥碎屑。 “嗯,舒舒不是小呆子,是个小甜宝……嗯,特别甜……蜜桃味的小舒舒!” 温舒舒下意识摸了摸嘴角,湿润又粘腻,她突然想起在花轿上吃的桃花酥。 好丢脸啊! 温舒舒小脸爆红,鸵鸟似的直接将插满珠宝花簪的小脑袋埋进男人的胸膛。 裴泽珩瞧着,忍不住大笑。 温舒舒听得男人爽朗的笑声,心里越发羞愤了,太丢脸了! 他居然还敢笑自己! 恶从胆边生,温舒舒探出小脑袋不管不顾朝着男人扑去,嗷呜一口叼住了男人下巴上的软肉。 小白兔突然变成小脑斧,下巴上传来一丝痛意,却是及不上那两瓣红唇的柔嫩,裴泽珩黑眸渐深。 但变身后的小脑斧实在调皮,她叼着男人的下巴肉还磨了磨牙,嗷呜含糊不清威胁道:“坏蛋,布薯笑!” 啧,裴泽珩意味不明的撇了一眼底下毛茸茸的小脑袋,大掌拍了拍蜜桃,哑着声音道:“宝贝乖点。” 怂了,温舒舒怂哒哒松开了男人的下巴肉,水汪汪的大眼满是控诉。 臭流氓,每次都这样! 凶完又变成小白兔的温舒舒被男人抱着走到屋内的案桌前的椅子坐下,感受到蜜桃下的热度与硬度,温舒舒下意识动了动。 但下一刻她又被男人拍了拍蜜桃。 生气! 但下一刻男人就轻啄了一口怀里的小娇娇,哑着声音诱哄道:“舒舒乖点,我们来喝交杯酒,可好?” 男人一手圈着小姑娘的细腰,一手倒酒,在烛火的照耀下极尽温柔。 “舒舒……” 温舒舒被眼前英俊神武的男人深情又宠溺地看着,忍不住羞红了脸,微低下头接过男人大手上小巧玲珑样式精美的酒杯。 杯中的佳酿泛起波澜,两人眼神仿佛黏在了一起,交颈而饮。 甜甜的,温舒舒享受地微眯起眼,忍不住又轻啄了一口。 裴泽珩看着发笑,这小馋猫。 他伸出大手捞过小姑娘的酒杯,面对小白兔疑惑的眼神,他解释道:“这酒虽甜,但度数却不低。” 单纯懵懂的小白兔信了,脸色酡红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真乖!醉酒的小酒鬼固然可爱,但今晚是他们的洞房花烛夜,他更希望他的舒宝是清醒的。 裴泽珩又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肚子,温柔道:“舒舒方才可有吃东西?可还饿?” 在花轿上吃了不少桃花酥,现在才饿的温舒舒微红了脸,小声道:“没有,我方才不饿。” 裴泽珩闻言浓眉微挑,略一思索便猜到原因,他想起方才小娇娇嘴角上的桃花酥碎屑,忍不住失笑。 他伸出有些粗粝的指腹轻点了点怀中娇儿的圆润饱满的额头,轻笑道:“舒舒还是个小馋猫。” 才没有! 只那时她太过伤心,就,一不小心吃多了…… 温舒舒鼓起小脸,却又不大好意思说出这个原因。 裴泽珩爱怜般摸了摸她有些瘪下去的小肚子,执起桌上的银箸,夹起一块颜色红亮的樱桃肉。 “乖宝,吃些。” 香味扑鼻,温舒舒看着眼前这块颤巍巍的樱桃肉,咽了咽口水,接着嗷呜一口吃掉了,一半。 裴泽珩看着黑眸里的笑意都快要溢出来了,他举起手中的银箸,一口吃掉剩下那半块,朝微微瞪大了眼睛的小姑娘解释道:“席间只喝了酒水,倒未曾食用饭菜。” 吧唧吃掉嘴里的半块樱桃肉,温舒舒微蹙起眉头,有些紧张地摸了摸男人平坦又结实的肚子。 “唔,难受吗?” 许是裴泽珩经常这样摸她的小肚子,温舒舒也习惯了,她此时完全没有注意到危险的来临。 肚子上柔嫩的小手还在作乱,裴泽珩黑眸渐深,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捉住了小姑娘的小手,哑声道:“肚子不难受,只是饿了,舒舒乖,我们先吃饭。” 出于某种旖旎心思,裴泽珩将温舒舒喂得饱饱的,然后哄着她去洗漱了。 待丫鬟们簇拥着温舒舒前去洗漱,裴泽珩吩咐剩下的丫鬟收拾桌上的残羹菜肴,便也到别处洗漱去了。 裴安今夜也饮了不少酒水,替王爷挡的,但他酒量不错,人很清醒,王爷在浴房内洗漱,他便站在外面候着。 外面的宾客也将将散了,他眯着眼看着黑暗处,一个胡子花白的老头突然从中窜出,裴安被吓了一跳。 定睛一看,原是老罗。 平日里老神在在的老罗今日却鬼鬼祟祟的,老脸上还可疑地挂着一抹薄红。 “罗管家,你可是做了什么坏事?” 老罗一瞪眼,怒骂道:“臭小子,去去去,老头子我清清白白!” 此时恰好大门被打开,一个穿着大红寝衣披着黑发的高大男人出现。 裴泽珩看着眼前的老罗,微挑了挑眉。 老罗看到王爷,老脸上的薄红更甚,他略显尴尬的迅速从袖中掏出一个小瓷瓶一把塞进裴泽珩的手中。 低声解释道:“王爷收着……咳……待会行房前记得先用着这个……” 这个老头说完就跑了,一点也看不出他年迈的样子。 裴安略显局促站在一旁,裴泽珩低头看了看手中的粉红瓷瓶,头也不回朝裴安吩咐道:“你且去休息吧。” 撞见了这一幕的裴安自是爽快的溜了,月光下裴泽珩的影子拉得极长,宽松的寝衣领口微敞,露出略显白皙性感的锁骨,像个惑人的妖精。 * 喜房内的龙凤烛还很长,可以燃到天明,裴泽珩推开大门,便看见了他的小娇娇正穿着一身大红寝衣局促不安的坐在床榻上,见他回来,还突然羞红了脸。 裴泽珩性感的喉结微微滚动,喉间发干,有些渴了,恰好面前就有一朵馨香扑鼻粉嫩软滑的牡丹花,他好想扒开那层层叠叠的软嫩花瓣,埋首于花蕊处,汲取那甜腻腻的花蜜。 被男人锁定的牡丹花局促地咬了咬唇,她嗔了男人一眼,却也害羞得微垂下了眼。 门很快就被关上裴泽慢慢走近,温舒舒觉得煎熬极了,随着男人的脚步声渐近,她的脸色也越发绯红。 烛光下看美人,越看越倾心。 刚刚洗漱过的小姑娘白皙的脸蛋越发莹润,大眼睛更是湿漉漉的,细嫩的眼尾略带薄红,像是被狠狠欺负过一般,裴泽珩喉间不可抑制的轻咽。 裴泽珩俯身靠近那香得惑人的小姑娘,吻了吻那丰盈的小脸蛋,凑到她那白嫩粉润的耳朵处,轻声诱哄着,“舒舒,叫夫君。” 小姑娘昂着小脑袋,小脸蛋酡红,一双杏眼水润润的,虽害羞得不行,却也极为乖巧。 “夫君……” 甜糯娇憨,裴泽珩越发馋牡丹花蜜了。 * 蜜蜂采蜜。 有一天一只蜜蜂妖从梦中醒来,便看到了一朵长得极为甜美又丰润的牡丹花,身为蜜蜂的本能,他便扑腾着翅膀往牡丹花飞去。 但蜜蜂妖已经化妖了,他身形巨大,但那朵牡丹花却极为小巧又娇嫩。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粗粝的掌心,无奈之下他就只能小心翼翼的张嘴伸出有力的大舌轻轻剥开那层层叠叠的花瓣。 花瓣娇嫩,触感柔软,牡丹花随着风微微摇晃,花香扑鼻,他轻咽了咽,喉间渴得厉害,忍不住又舔又吸,在那娇嫩的花瓣上留下了一个又一个吻痕,希望能缓解喉间的干渴。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将牡丹花花瓣舔开了,娇嫩多汁花蕊就在眼前,他黑眸微微发亮,薄唇轻轻吻住娇嫩的花蕊,吸取里面甜腻腻的花汁。 水声滋滋作响,口水与花汁交缠,粘腻一片。 但很快,牡丹花蜜便被他吸干了。 这怎么办呢? 蜜蜂妖想到了浇水,让牡丹花快快长大,继续产蜜。 待牡丹花又开始产蜜了,蜜蜂妖又开始沉醉采蜜去了。 然又一次采完,蜜蜂妖又开始浇水了。 蜜蜂妖实在贪婪极了,也不知多少次了,他沉醉于甜腻腻的花蜜中?婲,突然间牡丹花枝叶微微晃动。 传来一道小姑娘带着满满控诉的低泣声,“呜呜……不要了……你走开……大坏蛋……” 作者有话说: emm被锁了,就这样吧π_π 第 34 章 晨起 芙蓉帐暖, 活色生香。 已过辰时,红日高挂,秦王府经过昨夜的热闹,此时显得有些静谧, 特别是正院里。 守夜的丫鬟已经退下, 轮换的新人小心翼翼的走动打扫, 生怕惊扰了屋内的两人。 屋内的龙凤烛将将燃尽,余烟袅袅, 还带着点热意。 裴泽珩刚刚醒来,一睁眼眼前便是一片黑,脸上还有些痒意, 怀里肌肤相贴之处一片滑嫩柔软,他微动了动,便看到贴近胸口处粉润润的小脸蛋。 犹带着点警惕性的黑眸霎时蕴满了笑意,眸里星光点点,裴泽珩将俊脸埋进毛茸茸的小脑袋里胡乱蹭了蹭,像个还未长大的少年一样。 “舒舒……宝贝……你终于是本王的了……” 一声喟叹,道尽了喜悦与欢喜。 但怀里被一顿乱蹭的温舒舒却是感受不到,她只觉得身上好沉,但她又困极, 挣扎着动了动,委屈巴巴撅着小嘴嘟囔道:“唔……好重……” 怀里的小姑娘还没醒, 红润的小脸蛋紧贴着□□肌肉结实的胸膛,被□□得红肿的朱唇微微嘟起, 说话间露出那一点儿洁白的贝齿。 可爱鬼, 裴泽珩爱怜极了。 低头啄了一口那蹙起的细眉, 低声诱哄道:“乖乖, 不重了,睡吧睡吧……” 昨夜小姑娘被他折腾得久了,如今眼底下还是青黑一片,他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扫过,黑眸中的疼惜仿佛要溢出来。 动作间,锦被微微露了出来,裴泽珩下意识低头看去,便看到了一片白腻,上面布满了他昨夜用画笔一笔一划描绘出来的嫣红。 红白相交间,有一种异样的美感,看得裴泽珩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强壮的身体仿佛要冒出火来。 但下一刻,怀里的小姑娘不适的嘤咛了一声,裴泽珩心中的那把火顿时熄了,但身体上的却没有。 天生的,只怪美人太撩人。 裴泽珩无奈又宠溺地摸了摸怀中娇儿的小脸蛋,哑声道:“乖宝好好再睡上一觉吧……” 再不起来,裴泽珩实在怕自己控制不住,但怀里温香软玉,他又不太舍得。 怀里的小姑娘压根没有他的困扰,紧贴着男人的胸膛睡得正熟,一呼一吸间,有热气扑洒到男人身上。 早已忍到极限的裴泽珩狠狠(轻轻)啾了一口那作怪的鼻头,方小心翼翼松开怀里娇儿轻轻起身离去。 芙蓉帐里的温舒舒蹭了蹭柔软的锦被,翻了个身继续睡去。 裴泽珩披着一件寝衣站在床榻前看了一会,黑眸温润,随即俯身啄了一口那莹润的耳垂。 偷香成功的男人心满意足的洗漱去了。 * 日头渐高,秦王府也开始变得热热闹闹的,但唯独正院这处,依旧静悄悄的。 春玉轻手轻脚地推开大门,极其轻微的吱呀声却引得床榻上拱起的小山包动了动,想要进来的春玉霎时僵住。 她试探朝里轻声道:“王妃?” “唔……” 一道软糯犹带困意的呢喃声传来,春玉霎时进退两难,她想起王爷离去前让王妃多睡会的吩咐。 但没等她纠结多久,身后便有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传来,“王妃可是醒了?” 春玉闻言霎时退到一旁,低头行礼。 “奴婢听着声音,想来是要醒了。” 裴泽珩颔首,吩咐道:“下去准备一下,待会王妃要洗漱,另外让厨房送些汤食上来。” 仍迷瞪的温舒舒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喉间甚为干渴,与此同时,浑身上下传来一阵痛意,尤其是某个不可言说的地方。 她微动了动手,酸软无力,刚起床情绪本就极为敏感,温舒舒一下子就低落下来了。 她耷拉着眼,小声抽泣着,像个孩童似的。 裴泽珩还未走近便听得小姑娘抽泣声,心下一紧,猛地大踏步上前一把挑开床帐,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衣带半解香肩裸露哭得梨花带雨的美人儿。 裴泽珩看得□□翻腾,但此时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委屈极了。 他也顾不得那等龌蹉心思,俯身将小娇娇连带着锦被一把捞到怀里。 温舒舒正哭得伤心时,见得一贯宠爱她的男人来了,便依赖般往男人胸膛上蹭了蹭,顿时一阵粘腻湿意从脸颊上传来。 她登时蹙起细眉,小鼻子又凑到男人身上嗅了嗅,一股汗味。 “唔……臭……” 小姑娘这下不哭了,但却嫌弃起他来,那声音娇娇软软的,虽然说着嫌弃的话,却让裴泽珩爱极。 他好气又好笑地俯身一把叼住小姑娘略显红肿的朱唇,顾忌昨晚承欢许久,他只轻轻用薄唇研磨了一下。 “唔……”甜甜腻腻的嘤咛声于耳际响起,裴泽珩身体猛地发紧。 娇气包真折磨人! 刚从练武场下来一直挂念着小姑娘的裴泽珩惩罚似的轻咬了一口朱唇,喘着粗气哑声道:“小坏蛋,居然还敢嫌弃本王臭?” 第 35 章 牙印 “唔……疼……” 一声娇呼, 想要好好教训小姑娘一番的裴泽珩顿时卸了气,忙抱起怀里的金疙瘩轻声哄道:“乖宝,哪里疼?” 被男人这么一番折腾,温舒舒已完全清醒, 她闻言扁了扁嘴, 眼泪汪汪地嗔了男人一眼, 控诉道:“全身都疼……” 裴泽珩下意识低头往下看,便见一身白玉肌肤上的斑红点点, 有一种凌虐的美感。 温舒舒被男人炙热的黑眸紧盯着,她慌里慌张的揪了揪滑到肩膀下的衣领子,酡红着一张小脸凶巴巴威胁道:“臭流氓, 不许看!” 小白兔伸出小爪爪妄图吓退大灰狼,但大灰狼却不为所动。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动作间裸露出来的白皙腕间,也印满了嫣红,密密麻麻。 温舒舒跟随男人目光一起看去,便也看到了自己左手手腕间的“惨状”,她轻哼了一声,杏眼圆瞪,小嘴高高撅起,极其委屈道:“你看你看, 哪有你这样的?” 也不知他什么毛病,兴起时居然那么喜欢逮着她手腕亲, 无论她怎么叫也无济于事。 裴泽珩目露疼惜,面上难得露出愧疚, 爱怜般吻了吻温舒舒的手腕, 轻声道歉, “乖宝, 对不起……” 男人目光真挚满含歉意,温舒舒被看得不自在,不经意间却是看见男人性感的喉结旁有一抹嫣红,她定睛一看,上面清晰地印了一个小巧的牙印。 昨夜的记忆突然复苏,她被男人弄得又疼又舒服了,那一瞬间好像的确咬了什么东西。 现在想来便是咬到了这一处吗? 温舒舒傻眼了,眼角余光还瞥到男人脖颈上覆上的一层薄汗。 一瞬间脑瓜子嗡嗡的,他定是出门了,顶着这么明显的牙印出门了…… 小脸爆红,她却仍不死心追问道:“今日晨间你早早便出门了?” 裴泽珩不解其意,只当她是介意自己身上的汗味,有点无奈道:“因为某个小猪睡得太香,无人作陪,本王便只能去练武场练武了。” 呜呜,那肯定有很多人看见了…… 太丢脸了,温舒舒有点欲哭无泪。 裴泽珩察觉小姑娘脸上神情不对,大拇指与食指张开,一把捏住了小姑娘的两颊嫩肉,还用力轻轻揉捏了一番。 “乖宝,怎么了?” 温舒舒的小脸被捏得鼓起,她一把捉住男人作乱的大手,含糊不清的嘟囔着,“唔……泥脖纸……” 裴泽珩闻言下意识摸向自己的脖子,有些轻微的凹陷,他挑了挑眉,忆起昨晚爽得癫狂时颈间的一丝痛意与柔软。 他故作不知,颇为无辜眨巴了眼询问着酡红一张小脸的小姑娘。 “嗯?怎么了?本王脖子上有什么?让本王猜猜,是不是某个小猪特意给本王留下来的牙印?” 臭流氓,他都知道! 温舒舒爆红着一张小脸,凶巴巴一爪子拍开男人的大手,下意识又想嗷呜一口。 天可怜间地,裴泽珩真的忘了,难怪今日那些崽子们像打了鸡血一样,偶尔看着他还露出一副古怪神情,尤以裴安为最,待他看去,又恢复一脸正经的模样,看来平日里的训练还不够。 裴泽珩一念之间便下了决心,但怀里的小娇娇可不知道他心思,仍一心想着“报仇”。 像个小孩子似的。 娶了个小祖宗的裴泽珩伸出大掌一把固定住小姑娘作乱的小脑袋,微一用力,便让那张倾国倾城的小脸露了出来,他一脸宠溺地看着这个小娇娇。 “你身上的痕迹,还有我身上的,乖宝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扯平了?” 这能一样吗?温舒舒瞪眼。 “不……” 吧唧,小嘴被亲了一口。 “是……” 吧唧,小嘴又被亲了一口。 被男人大掌固定住小脑袋的温舒舒红着一张脸往后退去,继续反抗道:“你……” 吧唧吧唧,小嘴又又被亲了两口。 温舒舒蔫了,她耷拉着小脑袋,披散着的乌发衬得一张小脸越发小巧,被亲吻得娇艳欲滴的小嘴微微嘟起,大眼睛里水汪汪的,控诉地看着男人。 裴泽珩看着黑眸里的温柔仿佛要溺出水来,舒舒真可爱,还想亲亲。 吧唧吧唧吧唧,温舒舒被亲懵了,她呆呆地看着男人。 心满意足的裴泽珩舔了舔带着水渍的薄唇,柔软带着一点绯红的大舌一闪而过,小姑娘看着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裴泽珩看了忍不住发笑,但他却没有继续诱惑小姑娘,而是拍了拍她的蜜桃,低声诱哄道:“乖宝快起床吃些东西,吃饱了给你涂药。” 温舒舒下意识问道:“现今几时了?” 裴泽珩抱着怀里的小娇娇,稍微理了理她那滑落的衣襟,听到问话,随意回了句,“巳时。” 第 36 章 乖宝,张嘴 已经这般晚了吗? 温舒舒不可置信看向外头高高挂起的红日, 忍不住捂脸欲哭无泪,她嫁入王府的第一天就这样过去大半了。 小姑娘耷拉着小脑袋,看起来沮丧极了,刚睡醒翘起来的呆毛似乎都随主人的心情耷拉下去了。 裴泽珩伸出大掌揉了一把她小脑袋上的呆毛, 一把将她抱起, 像抱个小孩似的。 “乖乖, 先去洗漱,小肚子都饿扁了。” 温舒舒闻言下意识摸了摸平坦的小肚子, 裴泽珩轻笑一声,抬头亲了亲小姑娘小巧的下巴。 “待会夫君就喂饱舒舒的小肚肚。” 男人待她总是这般哄孩子似的,明明之前都说过一次的, 羞人极了,温舒舒现今胆子大得不行,她伸出小爪爪揪了一把男人刚剃过胡子的下巴,凶巴巴威胁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别总是哄孩子似的跟我说话!” 裴泽珩朝外头吩咐了一声,方缓缓将怀里的娇儿放在小塌上,动作轻柔,但语气却极为敷衍。 “舒舒在夫君心里就是个小孩子……乖宝,夫君我且去洗漱了, 免得你嫌弃,你乖乖的听话啊。” 恰巧门外的一众丫鬟开门进来, 温舒舒娇嗔了男人一眼。 裴泽珩拉过小姑娘的小手亲了亲,朝她笑了笑方才离去。 男人穿着一身精炼的短打, 却越显得他身材高大威武, 蜂腰猿背, 温舒舒看着他的背影, 便想起昨夜脱去衣服后,男人的身体有多么诱人。 想想便觉得羞人,温舒舒酡红着一张小脸慌忙移开视线,不敢多看。 春玉秋玉是陪嫁丫鬟,因小王妃的缘故,府中下人皆敬她们三分。 春玉稳重些,倒也没有特别喜形于色,但秋玉不一样,她性子跳脱,但还好有个大姐姐似的春玉看顾她,因此秋玉倒也没有多得意,起码在主子面前她没有表露出来。 春玉秋玉服侍温舒舒多年,一应习惯皆了然于心,温舒舒自然也由她俩伺候洗漱。 刚为主子褪去寝衣的春玉看着那白玉细腻的身子徒然出现这么多猩红点点,顿时被吓得抖了抖。 秋玉就更不必说了,她直接吃惊的叫了出来,但下一刻便被春玉堵住了嘴巴。 “小……王妃,您……” “小姐,呜呜……您这……王爷也下手太重了吧!他怎么这样……” 秋玉红着眼眶,春玉也一脸担忧,温舒舒不自在地微微偏转过身子,才含糊解释道:“唔……还好……待会擦擦药就好……” 经温舒舒一番解释,两个忠心的丫鬟才勉强放下王爷是否虐待了小姐的心思,继续伺候温舒舒换衣。 一顿折腾后,温舒舒本就有点疲惫酸痛的身子登时撑不住了,她慵懒躺在小塌上,一头乌发只简单的挽起,穿着一身绯红锦袍,衣襟微微敞开露出一点点白皙精致的锁骨还有上面一点红痕,小手耷拉着,露出腕间男人动情时留下的猩红点点,雪肤桃腮,杏眼半眯,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妩媚惑人的气息。 裴泽珩刚进来便看到这么一副美人画,口干舌燥的同时,也有些愧疚。 昨夜还是太疯狂了,小姑娘都快累坏了。 心疼得要命的男人慢慢走向他宠在掌心里的宝贝,温舒舒听得脚步声,懒懒抬起头,看到男人,杏眼微亮。 裴泽珩看得小姑娘略微惊喜的模样,登时觉得心里甜滋滋的,他的宝贝在想他。 脚下的步伐微微急促了些,裴泽珩快步走去。 也不知怎的,温舒舒看着男人快步走来,下意识地张开了手臂,身子还往外倾了倾。 裴泽珩见此脚步顿了顿,随后更加快的走来,俯身啄了小塌上慵懒的小姑娘一口,继而一把抱起那香香软软的身子。 “乖宝,我们去用膳。” * 顾虑着小姑娘疲累胃口尚弱,裴泽珩特意吩咐了丫鬟准备汤食。 温舒舒坐在男人怀里看着面前那一小碗冒着热气的馄饨,下意识咽了咽口水,小手也搭拉上了小肚子。 裴泽珩弯了弯嘴角,一手轻揽小姑娘的腰,一手拿起汤勺舀起一颗冒着热气皮薄馅大胖乎乎的小馄饨,俯身轻轻吹了吹,继而举到小姑娘嘴边示意她吃。 温舒舒看着动作如此娴熟想要投喂她的男人,极为纳闷,也不知他怎么就这般喜欢投喂她! 温舒舒看着眼前散发香气的混沌,还想挣扎一下,她撅了撅嘴,看着男人期待道:“其实我可以自己吃的……” 裴泽珩微笑着,黑眸温润,但说出的话却无情打破了温舒舒心中的奢望。 “乖宝,张嘴……” 第 37 章 取名 温舒舒反抗失败, 且又因肚子实在太饿,她最终还是妥协于裴泽珩的“淫威”之下。 嗷呜一口叼住那一小颗馄饨,一入口香甜的汤汁便顺着食道往下咽,空瘪的肚子瞬间得到抚慰, 同时叫嚣着还要。 就这样, 一个投喂, 一个吃,渐渐地便把那一碗小馄饨吃完了。 裴泽珩摸了摸怀里小姑娘微微鼓起的小肚子, 俊脸上充满了成就感。 温舒舒惬意地躺在美男怀里,吃饱有些发胀的肚子被男人的大手轻轻按摩得到了很好的疏解,饱暖思□□, 温舒舒此时困意上涌,杏眼半眯,一脸慵懒。 替吃饱的小猪按摩完的裴泽珩才开始吃自己的,但他毕竟行伍出身,吃饭倒是极快,远比温舒舒那小猫吃食快多了。 恰好温舒舒半躺在他怀里,她一抬头便能看到男人不断滚动的喉结,上面赫然还印着一枚小巧的牙印,温舒舒此时困倦, 倒是没有害羞的心思,伴随着男人轻微的吞咽声她看得入了迷, 迷迷糊糊间便要睡过去了。 迅速吃完的裴泽珩低头看向怀里,便见得小姑娘杏眼将阖即将睡着的模样, 他慢条斯理的吐掉漱口的茶水, 大手抬起, 轻轻的弹了一下小姑娘圆润饱满的额头。 “乖宝, 还不能睡。”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听男人说还不能睡,顿时撅起小嘴,委屈巴巴道:“为什么啊……” 裴泽珩好笑地看着委屈哒哒的小姑娘,又揪了揪她莹润的耳垂。 “吃饱就睡,舒舒是不是小猪?嗯?” 若不是昨晚…… 这能怪谁,半醒的温舒舒美目圆睁,瞪了男人一眼,小脸酡红微微鼓起,嗯,像个要出笼的小包子,看起来就好吃。 裴泽珩虽然已经吃饱了,但不介意再来一口甜点。 他毫不客气俯身轻咬了一口那鼓起好像小包子似的粉润脸颊,方轻声低哄:“乖宝,晚些夫君再陪你睡,乖啊……” 哄完怀里的小夫人,裴泽珩吩咐丫鬟们把饭食撤下。 遂朝门外招了招手,“你们两个进来。” 是谁啊? 温舒舒好奇的拱了拱小脑袋,从男人的怀里钻了出去。 还没被赐名的两个丫鬟对小王妃的第一印象便是那在王爷怀里拱来拱去的毛茸茸小脑袋。 小姑娘太调皮,裴泽珩轻拍了拍她的蜜桃,让她安分点。 “乖宝,这是夫君为你挑的两名丫鬟,她们会武,以后便让她们二人服侍你,可好?” 温舒舒闻言登时瞪大了眼睛,没想到男人这般细心,竟替她寻摸了两名会武的丫鬟,暗卫虽也能护佑她的安全,但终究都是男人。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呆愣的模样,忍不住轻点了点她圆润的小鼻头,轻笑道:“夫君的小乖宝怎么了?可是不愿意?” 温舒舒轻摇了摇头,杏眼水润润的看了一眼男人,然后猛地扎进男人怀里,小爪爪揪着男人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胡乱蹭着男人刚换好的衣服。 顿时裴泽珩胸膛那处的衣服就变得皱巴巴的了。 即便温舒舒这般闹腾,裴泽珩始终挺拔如松的身姿也只是晃了晃,双手依旧稳稳的环着那香香软软的小身子,他满脸笑意的看着怀里像只猫儿乱蹭的小姑娘,黑眸里尽是宠溺与纵容。 温舒舒闹腾完,抬起发丝微乱的小脑袋,下巴顶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胸膛,隔着一层衣服,男人扑通扑通有力跳动的心跳声与炙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递过来,温舒舒觉得安心极了。 她昂着小脑袋,就这样看着男人的俊脸,看着他极尽宠溺与纵容的神情,忍不住撒娇道:“夫君……你怎么对我这么好啊?” 小姑娘这般依赖地窝在他怀中,娇娇软软的对着他喊夫君,裴泽珩心都快要化了。 裴泽珩俯身啄了一口小姑娘露出的白皙饱满的额头,轻笑了笑,低沉又沙哑。 “因为夫君最喜欢乖宝了……” 男人长得极为英俊,恍若天神,此时又一脸深情又宠溺的看着自己,温舒舒虽没有喝酒,却也觉得自己要醉了。 她酡红着一张小脸,又猛地扎进男人怀里,小心脏受不住这等美□□惑啊! 堂中的一众丫鬟早早便低垂着眼,不敢往那拥抱在一处的两人看,面红耳赤的同时也对小王妃在王爷心底的重要性提到了一个不可逾越的地位。 她们真没见过哪家大人是这般待自己的妻子的,这般黏糊恩爱,却又让人心生羡慕。 温舒舒缓了好一阵,才敢慢慢抬头,才一抬头便见得男人表情一贯的纵容与宠溺,她脸上发烫又想躲闪。 幸亏男人及时开口拦住了她。 “乖宝,你给她们取名字可好?” 第 38 章 亲夫君一口 两个丫鬟闻言, 当即恭敬行礼道:“奴婢还请王妃赐名。” 温舒舒这才稍微敛去心中的羞涩,她嗔了一眼抱着她不肯放手的男人,微微坐直了身体。 幼时娘亲本想着要给她选四名大丫鬟,但那时的她性情有些顽劣, 不喜欢屁股后面坠着好几条尾巴, 撒泼打滚下才缠得娘亲只要了当时看起来沉稳老实的春玉以及天真单纯的秋玉。 春玉秋玉的性格也极其适合这个名字, 如今新来的两个丫鬟都会武,恰也合了春夏秋冬余下的两季, 一冷一热都是“暴脾气”的主。 “我有两名大丫鬟,名为春玉秋玉,春夏秋冬, 那你们二人便取夏冬二字罢。” 温舒舒仔细观察了两人,一人喜形于色身材匀称面色红润,另一人则表情一直颇为冷淡身材高挑肤色白皙。 她一手指着身材匀称的丫鬟,柔声道:“你便唤作夏玉罢。” 而后又朝旁边的身材高挑的丫鬟道:“冬玉?” 小王妃的声音轻轻柔柔的,人看起来也娇小可爱,夏玉冬玉心里都不禁升起怜爱之情,齐拱手行礼道:“奴婢谢王妃赐名!” 温舒舒轻轻颔首,夏玉冬玉霎时退至一旁,春玉秋玉两名丫鬟便站在旁边, 顿时四个丫鬟面面相觑,临到后头, 俱都相视一笑。 她们四人都是服侍王妃的,且四人职责均有不同, 分工明确, 倒是不存在利益牵扯, 所以四人的气氛尚且融洽, 春玉秋玉更是欣喜于夏玉冬玉的到来,因为这样王妃的安全更有保障了。 春玉秋玉跟她许久,三人早已有了不一样的情分,温舒舒是不大愿意看到她们二人伤心落寞的。 如今四个丫鬟气氛融洽,温舒舒也就放心了。 裴泽珩一直瞧着小姑娘动作,见此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倾身啄了一口她毛茸茸的发顶。 “乖宝。” 安心收回目光的温舒舒微微转头,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疑惑,细眉微微弯起,这小表情看起来可爱极了。 引得裴泽珩心痒痒,又吻了吻那双澄澈清明的大眼睛。 “乖宝,你可是在担心她们相处得不融洽?” 没想到自己的小心思能被发现,温舒舒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小脑袋,她咬了咬唇。 “春玉秋玉二人跟我许久,她们虽为奴婢,但在我心里她们更像是姐妹……” 说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抬头看了男人一眼,在如今世人眼里,哪有哪家小姐会将地位卑贱的丫鬟称作姐妹?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那躲闪的目光,忍不住失笑,伸出手轻弹了一下她莹润饱满的额头。 “夫君就知道我家舒舒最为良善,人与人之间的情谊都是相处出来的,你若待人不好,即便你把控着她的生死,她也不会尽心服侍你,相反她可能还会生出逆心。若你待人好,那他……” 裴泽珩顿了顿,他想起前世陪同他一起战死的裴安,暗一暗二…… “乖宝这样就极好,但你也要切忌不要太过,免得他人生出异心,你始终是主子,亲近可有,威严更需有。” 温舒舒懵懵懂懂的听着男人说话,她刚及笄不久,涉世未深。 裴泽珩爱怜的一口一口轻啄着还是个小姑娘的乖宝,他愿意一生都宠着她护佑着她,但他不愿意他的乖宝永远都做一只金丝雀,那样对她不公平。 没见过世间繁华,便被他折翅困于华丽的樊笼里,那是他不愿意看到的。 他的舒舒出身于书香世家,本就该如凤凰般翱翔于广阔的天地间,而他也会永远站在她身后保护着她。 温舒舒被男人的一口一口亲着,挣扎着动了动,她抱怨道:“不许亲,旁人都在呢……” 裴泽珩失笑,搂着她贴近她白嫩莹润的耳垂,故意压低声音道:“好,今晚没有旁人的时候,夫君再亲亲乖宝……” 男人说话间喷出的热气将白嫩的耳垂染上绯色,温舒舒身子一麻,软哒哒趴伏在男人怀里。 臭流氓! 温舒舒美眸圆睁,嗔了一眼笑得暧昧的男人。 裴泽珩抱着小姑娘轻轻掂了掂,才正色道:“乖宝可记住方才夫君说的话了?” 男人这是在教她御人之道,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乖巧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哦?那乖宝你想想方才你可有说错话。” 温舒舒闻言皱了皱眉,小嘴下意识的嘟起,她仔细思考着,却是没有发现自己说错了什么。 她疑惑的看向男人,裴泽珩却没有给出答案,而是指了指自己的薄唇。 “乖宝亲夫君一口,夫君再告诉你。” 作者有话说: 舒宝的事业……就是做皇后鸭(≧ω≦)老裴的小皇后(//?//) 第 39 章 他的唯一珍宝 臭流氓, 就想占便宜。 温舒舒红着小脸,可是心里又就纠结得很,哪有人说话只说一半的,弄得她心里痒痒的。 她睁着水润润的双眼看向男人, 目露乞求, 小手还摇了摇男人的手臂。 但裴泽珩却不吃她那套, 他摇了摇头,压低声音诱哄着。 “乖宝, 只要轻轻亲一口哦!” 男人高大的身子挺拔如松,笔挺的后背紧靠着椅背,但他的大掌实在不老实, 粗粝的大拇指按在温舒舒的红唇上,轻轻磨擦着, 温舒舒身子轻颤了颤,她忍住心头的羞意,四周环顾一圈,见得丫鬟们都低垂着头,她方安下心,转回身子狠狠嗔了男人一眼。 “坏蛋!” 随即便狠狠扑到男人身上,小脸不管不顾往男人俊脸上抹。 “吧唧。” 温舒舒听得这声音霎时红了脸, 随即便想退去。 但男人怎肯放弃,硬是捧着她的脸细细舔舐亲吻, 唇与唇相贴,温舒舒忍不住失神, 男人趁机伸出大舌轻轻剥开那紧闭的红唇, 钻了进去。 温舒舒身子一抖, 霎时发出一声娇吟。 屋内的丫鬟俱都红了脸默契低垂着头退下, 只余下那缠绵在一处的一对人儿。 * 良久那纠缠在一块的人儿才分开,温舒舒窝在男人起伏不定的胸膛上,小脸莹润酡红,鬓角微湿,杏眼半眯,眼尾略带薄红润着水汽,被亲吻得越发嫣红饱满的红唇微微张开,呼吸着外界新鲜的空气。 裴泽珩也好不到哪里去,其实他真的就是想亲一亲舒宝,但……太过美味,忍不住。 他搂着怀中娇儿,心里既愧疚又满足,他喘着粗气,俊脸上覆满了薄汗,神情隐忍,身上到处都变得硬邦邦,尤其是某处,抵着那软嫩的蜜桃,微微动一下,他都忍不住想要更多,简直是折磨。 不过这是他自己挑起来的,恶果自然由他自己承担。 他苦笑了一下,抱着小人儿轻轻换了个方向,才松了口气。 “乖宝,对不起,夫君忍不住……” 裴泽珩细细亲吻着小姑娘微湿的鬓角,大掌还不忘轻拍着小姑娘的背给她顺气。 “夫君告诉乖宝答案,可好?” 温舒舒被折腾了一下,勉强睁开了杏眼,疑惑的看向男人。 “乖宝可是已经嫁给了本王?” 裴泽珩轻言慢语,伸出大掌,粗粝的大拇指指腹轻轻抹去小姑娘眼尾的泪珠。 温舒舒眼睫毛轻颤了颤,她歪了歪小脑袋,蹭了男人的掌心。 男人的大掌正好将温舒舒的半张脸托住,软滑细嫩的触感让欲念尚未平息的裴泽珩抖了抖。 男人性感的喉结不可抑制上下滚动,但黑眸触及怀里已不堪经风雨的小娇儿,霎时充满了无奈与宠溺。 这小妖精就是专门来克他的! 他轻捏了一把那手感极好的小脸蛋,正了正脸色,温柔道:“那乖宝是不是已经是王妃了,按律制,乖宝就应自称本宫。” 温舒舒闻言呆了呆,她刚从一个深闺姑娘嫁入王府,一下子成为偌大王府的女主子,哪能一下子适应? 裴泽珩目光柔和,轻轻摩擦着她的乌发。 “乖宝要永远记得,保持上位者的威严,他人就不敢犯你。” 裴泽珩看着怀里的乖宝,目光却仿佛透过眼前看到了前世那个在皇宫里明明贵为皇后地位却不如一个婢子如履薄冰艰难前行的人儿。 “你是夫君的乖宝,我自是会护着你,但我总怕有一日我不在你身边,有人敢欺你辱你害你,我不敢想象那一幕。” 男人目光悲痛,眼尾迅速泛红,黑眸里竟略过细细水光。 温舒舒心下一惊,略慌了慌神,连忙否认道:“没有人欺负我……” 裴泽珩红着眼,轻声呢喃道:“有的……” 前世他与舒舒闹翻后,最后一次入宫,他看见了一个宫女神情高傲奚落着穿着一身凤袍的她。 “这是陛下赏给贵妃娘娘的,金贵得很,也不知皇后娘娘您可有?” 无可否认的是蒋逢歌的确没有加害于温舒舒,她只是任由底下人欺辱旧友罢了。 裴泽珩至今都记得温舒舒那时的眼神,羞愤欲绝,也不知最后她是如何下定决心,舍去脸面去求了当时的贵妃蒋逢歌…… 温舒舒没听清,她焦急扑到男人身上。 “什么?” 裴泽珩回了回神,眼中却又是一热,他看着怀里焦急的小姑娘,忍不住感谢上苍。 “乖宝,夫君不会让任何人欺你害你……” 裴泽珩低头俯身在小姑娘眉心处虔诚地烙下一吻,他的唯一珍宝。 第 40 章 夫君帮你脱 温舒舒不知道男人为何突然这般伤感, 那股莫名的担忧从何而来,还因此红了眼,真奇怪。 她想秦王真是个怪人,但这个怪人却又是真心待她, 为她而忧, 会担心她的一切。 她压下心底的疑问, 一把搂住了男人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 撒娇道:“嗯,夫君最厉害了!” 裴泽珩红着眼将扑上来的小姑娘抱紧,俊脸埋进她的秀发里, 眼角处一闪而过的晶莹瞬间消失了。 这个男人露出这般脆弱的姿态还是因为自己,温舒舒从没觉得自己这般重要过,她的心也满满涨涨的,既甜蜜又酸涩,她拍了拍男人的背,压低声音像哄孩子那般安慰道:“夫君不要伤心了哦,舒舒一直都好好的……” “夫君……夫君……” 小姑娘娇娇软软一声一声唤着自己,裴泽珩隐在秀发里的薄唇微微弯起,那双黑眸越发莹润温暖, 他深深吸了一口小姑娘身上甜甜蜜蜜夹着牡丹花香的体香味,复又蹭了蹭那滑腻的雪肌。 “嗯……我的乖宝……” 一开口, 男人的声音变得极为沙哑粗粝,温舒舒环着男人的脖子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 一双水汪汪的杏眼里带充斥着担心。 男人眼尾处还有一抹明显的薄红, 温舒舒有些心疼, 她伸出小手轻触了触, 忍不住抱怨道:“真是的,你说你在想什么嘛,有你在,整个京都哪还有人敢欺我,他们供着我还来不及呢!” “你可是位高权重的秦王啊,还是陛下的皇叔,谁人不敢敬你?” 裴泽珩听得后半句,黑眸渐深,他搂紧怀里人的细腰,哑着声音道:“嗯,我的乖宝以后会越来越尊贵……” 温舒舒以为男人说的是随着年纪增长,以后的辈分会越来越高,因此也没有在意。 她点了点小脑袋,凶巴巴威胁道:“哼哼,所以说嘛,你以后就不要胡思乱想了!” “再乱想,我就……不哄你了。” 说得好幼稚啊,像个赌气的小孩子似的,温舒舒忍不住红了红脸,忍不住有些埋怨自己说话都不会说了。 裴泽珩看着张牙舞爪安慰自己的小姑娘,黑眸里的欣喜都要溢出来了,他爱怜的亲了亲小姑娘圆润挺翘的小鼻头。 “嗯,乖宝说得对,以后夫君只想舒舒,只想我的乖宝舒舒!” 温舒舒从没见过哪个男人这般腻歪又粘人,情话顺手拈来,不过幸亏是只对她一个人说的。 唉,既觉得甜蜜又觉得羞耻,还有点小烦恼…… 温舒舒娇嗔了男人一眼,肩头的衣襟微微滑落,露出一小枚嫣红,裴泽珩看得黑眸微暗,顿时想起还没给乖宝擦药。 “好了,夫君先给乖宝擦药,可好?” 遂他直接就着这个姿势,一把抱起怀中的小人儿,往寝室走去。 温舒舒被男人托着蜜桃,安安稳稳的坐在他的大掌上,一张小脸瞬间红了个彻底,她忍不住挣扎,“唔,你松手……不可以这样抱……” 尤其是某处刚经历风雨极为柔嫩,稍微动一动都觉得不舒服,更何况现今还这样被男人抱着。 柔嫩与坚硬摩擦着,仿佛要沁出水来,温舒舒表情越发红润,表情难耐,一双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 裴泽珩刚开荤,压根不知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 他嘴角噙着笑,黑眸温柔又宠溺地看着眼前羞得小脸酡红的小姑娘。 “为什么不可以,乖宝不喜欢吗?” “但,夫君喜欢这样抱着乖宝,嗯,这样那样抱都喜欢……只要是乖宝……” 反抗失败软成一滩水的温舒舒软哒哒趴伏在男人怀里,任由他抱着自己走向床榻,等床帐放下,她才后知后觉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擦药,擦药?擦药! 温舒舒霎时惊醒,她杏眼圆睁,看着男人不知从何处掏出的小瓷瓶,忍不住缩到角落里,她抓紧了衣襟,红着一张小脸支支吾吾,“唔……可以让春玉秋玉给我擦的……” 她感受着羞人处的湿润,轻颤着身子哀求地看着男人,呜,不可以…… 裴泽珩居高临下地看着快要躲进角落里慌里慌张的小姑娘,黑眸渐深,神情温润的像个贵公子,但说出的话却是比那匪头子还要不如。 “乖宝,自己把衣服脱掉……” 温舒舒瞪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或者,夫君帮你脱!” 作者有话说: 极度腻歪的两人(//?//)《 》 40-50 第 41 章 擦药擦药 被男人无意撩拨的小姑娘身子软哒哒的, 压根没有半点力气阻止某个老男人。 她哭唧唧的被男人抱在怀里,仍不死心哀求道:“夫君……呜……让春玉……呜……擦嘛……求求你了……呜呜……夫君……” 小白兔可怜巴巴的哀求希望大灰狼放过她,却不知自己此时眼含春水的模样有多勾人,裴泽珩黑眸深沉得可怕, 但他还有理智, 他闭了闭眼, 性感的喉结重重滚了滚。 待再次睁眼时,男人眼底充斥着浓重的欲色, 他抿了抿有些干渴的薄唇,嗓音极其沙哑。 “舒舒乖,夫君给乖宝擦擦……” 乖宝这副样子怎能让旁人看见呢?哪怕同为女人, 他也不乐意。 臭男人霸道得很!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知道没有转弯的余地了,低低地抽噎着,两腮酡红,小嘴饱满粉嫩,拉扯间露出的雪肤斑红点点,裴泽珩又想起了昨夜的销魂体验。 为了不折磨自己,他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艰难移开视线,裴泽珩一边哄着怀里娇儿,一边动作着。 也不知是心里太过激荡还是如何, “撕拉”一声,裴泽珩看着手中破碎的大红布块默了默, 明明昨晚挺顺利的,这是怎么了? 听到声音哭唧唧的小姑娘疑惑的抬了抬小脑袋, 裴泽珩默默将手中的破布丢到一旁, 暗想着待会让老罗多采办些上等的蜀锦, 他的乖宝怎能用那等破烂东西? 他坚决不承认是自己力气太大扯烂的! 接下来顺利多了, 但也极为考验老男人的毅力,尤其是小白兔羞愤欲绝夹紧的某处,只是那白嫩小手能挡得了什么呢? 蜜桃下的大红锦被润湿了一小块,裴泽珩看得红了眼,高大健壮的身子猛地绷紧,他死死地盯着那一块,额角青筋凸起。 他的乖宝这么敏感的吗? 温舒舒被男人那双宛如深渊般的黑眸直盯着,越加羞愤,鼻翼间传来男人身上极为浓重的檀香味,带着雄性动物极具攻略性的气息,耳边又渐渐响起男人沉重的喘息声,她感觉身子越发软了,粘腻又湿润。 她睁着泪朦朦的双眼,企图拉住一旁的锦被盖在那处,但她刚伸出小手便被一只骨骼分明的大掌包裹住了。 她抬头望去,便见得一双带着浓重欲色的黑眸,肌肤相贴之处炙热又滚烫,她心下一抖,便也松开了可以拿来遮羞的锦被。 * 裴泽珩知道乖宝皮肤嫩,却没想到会这般严重,昨晚被他这样那样,都破皮了。 他怜惜极了,却又抵不住喉间的痒意,心中的恶鬼低声呢喃着:你看乖宝多难受,你帮她吸一吸嘛……这样擦药可不好擦…… 裴泽珩胸腔剧烈起伏着,眼尾一片通红,终究没抵过心中的诱惑。 * 待风雨停歇,裴泽珩敞着衣襟露出略显白皙结实健壮的胸膛,心满意足抱着娇儿躺在床榻上,他那往日端正严肃的俊脸如今也染上了绯红,黑眸慵懒的半眯着,一张薄唇红润泛着水光,高挺的鼻梁上也染上了一抹濡湿,且欲且色。 怀里刚被狠狠疼惜过的小人儿微闭着眼轻轻打着嗝儿,小身子还一颤一颤的,小脸红润得厉害,便连露在外面的肌肤都透着薄红。 裴泽珩看得心疼极了,有节奏的轻轻拍打着小姑娘纤细的腰背,怀里小人儿渐渐止住了抽噎,呼吸了也开始变得缓慢起来。 裴泽珩眯了眯眼,越加放缓了手里速度,轻声呢喃着,“乖宝累了,睡觉吧……” 说话间,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顺势滑下去一小截,小姑娘温热的气息扑洒在心脏处,刚刚软下去的身子又开始发硬。 裴泽珩低头看了一眼睡着的乖宝,无奈极了。 他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点了点她圆润的小鼻头,笑骂道:“乖宝真是个小妖精!待日后夫君如何惩罚你……” * 饱暖思□□,裴泽珩其实也很想留下来陪舒舒睡觉,可惜的是裴安带着重要情报来请见了。 裴泽珩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埋头深深吸了一口甜腻芳香的气息,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熟睡的小人儿。 待起身时又轻轻吻了一口小姑娘的眉心,裴泽珩这才理了理上衣离去。 拉开大门,外头红日高挂,院中快要凋谢的牡丹花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着,裴泽珩眯了眯眼,心道:也该来了。 作者有话说: 嗯……快要换地图了~ 第 42 章 烽烟起 秦王府书房内, 裴泽珩坐在主位上,宽大的书桌上是一张从西北传来的情报,上面清晰写着两个大字:危急。 后面坠着一小段描写,裴泽珩居高临下撇了一眼, 刚从芙蓉帐里出来的他神情肃穆, 挺拔如松的后背紧靠着宽大厚重的椅背, 大马金刀的坐姿显得他的身影越发高大雄伟,气势魄人。 桌上的其余人都忍不住恭顺的微微垂下眸以示臣服, 裴泽珩深邃的黑眸扫视了四周众人。 “诸君对此有何见解?” 书房内之人都是裴泽珩忠诚的部下,前世受他连累的有之,背叛他的也有之。 裴泽珩凌厉的黑眸缓缓扫过角落处的两名头戴着玉冠的文弱男子, 沉声道:“何君张君?” 被点名的两名男子似乎没想到王爷会叫自己,当下一愣,却又很快反应过来,当即起身躬身行了一礼。 “王爷,一直以来匈奴野蛮,边关小城屡受其侵扰。自从您领军大败他们,两国相安无事近十年。可如今天地干旱,土地贫瘠的匈奴必会掀起大战,如今频繁的攻城, 想来是两国大战难以避免。” “且匈奴本就野蛮凶残,现如今又遭这等天灾人祸, 必定会更加疯狂!” “若我们不够警醒,恐会吃大亏!” 说完这名男子极其隐晦朝身侧之人看了一眼, 裴泽珩黑眸微眯。 “王爷, 属下赞同何君的观点, 不可小视对手, 一旦城破,野蛮凶残的异族必会用铁蹄踏破我们的山河,利刃屠杀我们的百姓。” “王爷,必须出兵支援边关啊!” 裴泽珩食指敲了敲紫檀木的书桌,神情肃穆,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两名男子见此神情都有些激荡,但他们却没看到那双黑眸下嗜人的万丈深渊。 裴安坐在一侧,看着这样的王爷,他心底浮现某些猜测,忍不住隐晦地看了一眼神情激荡的两人,目光也开始变得嗜血。 他们这是想逼王爷领兵出征! * 与此同时,皇宫内律政殿里传来一阵咆哮声。 “他本就手握兵权,如今再让他领兵出征,世人只会对他越来越敬仰……” “战神!战神!世人知战神英勇骁战的秦王,也知摄政监国雄才伟略的秦王,却不知他们的天是朕!是朕!” 一向温和示人的小皇帝此时披着一头乱发,形状可怖,往日里澄澈无辜的大眼此时一片猩红,里面藏着惊人的恨意与疯狂。 皇冠跌落在破碎的瓷器片上,周围候着的内侍两腿颤颤,脸色苍白一片,他们都很有经验努力将自己缩成一团,尽量降低存在感。 但新来的一个小内侍从没见过往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竟会如此发疯,往后退去的脚步微微重了些,在突然安静的大殿内有些刺耳。 早已嫉妒疯了的裴御通红的双眸霎时看向那个小内侍,对方脸色霎时变得雪白,目光极为惊惧,裴御看着露出一个极其残忍的笑意,他缓缓走过去。 “朕很可怕吗?” 一旁有经验的内侍俱都不忍心的闭了闭眼,额角布满了薄汗。 “嗯?你躲什么?没听见吗?” “朕才是你们的天,朕让你死,你就得死!” 面对暴君的步步紧逼,小内侍神情越发惊惧,双眼瞪得极大,人面对危险下意识便会想逃跑。 “啊……” 但一声脆响,“砰”鲜红的血液伴随着年轻的身体一同洒落在地上。 匆匆赶来还是晚了一步的周阁老皱了皱眉,沉声吩咐道:“收拾好这里。” 颤颤巍巍的众内侍开始动作起来,将地上脑袋破了个大洞眼睛瞪得极大充满了惊惧的年轻内侍抬走,鲜血流了一路从大殿内蜿蜒而出。 周阁老皱眉看着落在地染上鲜血的皇冠弯腰拾起,“陛下……” 裴御睁着圆溜溜的布满血丝的大眼直勾勾的看着他,一把年纪的老头心下一颤,面上却极力稳住温和的表情。 “陛下,若秦王真的领兵出征,您该高兴才对,朝政之事他必然要交还与您……” “且刀剑无眼,秦王呆在皇城近十年,对战场早已生疏,若一不小心……” 周阁老隐晦地表达了自己的想法,但裴御却目光幽深,“呵,朕也要来赌那个万一吗?” “谁能保证朕那亲爱的皇叔不会顺势起兵造反?外祖父能抵抗得住昔日战神的兵马吗?” 周阁老脸色难看,老手瞬间捏紧了手里的皇冠。 “陛下,若不趁着此时收拢朝中大臣,又待何时?潜移默化不可忽视啊,秦王掌权良久,天下快成了他的天下。若是陛下当初能先于秦王救下那温侍郎嫡女,我们尚有回击的余地……” 裴御闻言脸色霎时变得极为难看,额角青筋骤现。 “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 第 43 章 想你 “王爷, 您此次真的要带兵出征吗?那岂不是要将权柄拱手于人?” 之前王爷便透露过边关有异动,那时他觉得王爷领兵出征没问题,毕竟王爷便是从战场上厮杀出来的,战神之名无人可撼动。 但如今却是被迫出兵, 一个主动一个被动, 想想都觉得不得劲, 尤其是那小皇帝露出了爪牙想要将巨虎吞吃了。 秦王府的书房内只余裴泽珩与裴安两人,裴安正一脸愤慨。 裴泽珩闻言看了他一眼, 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擦着那张密信。 “裴安,此次匈奴来势汹汹,大越若不能及时出兵, 迟早会落败。” 前世便是如此,一步慢慢步步慢,起先所有人都没有把这次进攻放在眼里,他虽有担忧,但念及裴御尚且年幼,怕他压不住朝臣最终没有领兵出征。 怎料不过月余边关连连战败,被侵占的城池便有两座,紧急时刻他还是披上战甲出征了。 那时的他仍旧牵挂着年幼的裴御,却不知他亲爱的侄儿早生异心, 现在想来当真可笑。 裴泽珩敛眉,仍觉得裴御那副担忧惊惧的小脸恶心极了。 他缓缓吐出一口热气, 沉声道:“他若想要便给他,也不知他能否压得住?吃得下?” 呵, 若不是前世有温侍郎柳太傅相助, 因此得了朝中近半数朝臣的支持, 他岂会有那个能力?仅靠他那个阁老外祖尚书舅舅吗? “若这般凶险, 王爷您还要带王妃去吗?王妃这般娇弱……” 裴安仍记得求亲时王爷亲口所说的话,面带忧虑,小王妃实在太过娇弱,他看到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裴泽珩凝了凝眉,黑眸看向裴安,目光坚定。 “对,若本王战死,你们誓死也得给本王护住她……但本王绝不会死,本王还要跟舒舒过一辈子!” * 等裴泽珩从书房里出来,日光已西斜,他抬头望了一眼天际,随即回头看了一眼神情严肃的裴安,吩咐道:“刚刚本王吩咐的,你且下去安排一下,明日再来寻本王。” 裴安愣了愣,尚转不过弯来。 “为何?” 裴泽珩撇了他一眼,拨弄了一下牡丹叶子,嘴角微微勾起,“日后你娶妻也会像本王这样的。” 又被强行喂了一把狗粮还是孤身一人的裴安默了默,最终还是闭嘴退下,有媳妇的王爷可真了不起。 打发走裴安,裴泽珩一身轻松回了院子。 刚刚进门,夏玉冬玉便已在门口守着汇报。 “王爷,刚刚罗管家来拜见王妃了。” 她们行了一礼,告罪道:“奴婢们没能劝住王妃,还请王爷责罚!” 裴泽珩凝眉,撇了一眼神情严肃的冬玉,沉声道:“王妃现今如何了?可还好?” 二人心下一松,夏玉连忙回道:“王妃在厢房里歇着呢,瞧起来精神头不错。” 裴泽珩闻言安心了一些,淡声道:“你们服侍王妃,一切当以她为重,本王念在初次,便放过你们一马,日后当警醒些,退下罢!” 夏玉冬玉垂首退下,裴泽珩仍眉头紧皱着,想起那娇弱的乖宝,还是脚步加快往里走去。 堪堪走进厢房便听得一声娇娇糯糯的叫唤声声,“哎呀,轻些……” 他呼吸一滞,走近一瞧,便见得他的乖宝脸色绯红露着香肩躺在小塌上,由着丫鬟给她按摩呢。 小妖精! 裴泽珩黑眸微暗,看着那在乖宝身上落下的手,心底生起一股妒意,但很快又被他强行压下。 他这样,乖宝会害怕的。 沉重的脚步声传来,躺在小塌上的温舒舒下意识往外瞧去,便见得不久前还揽着她使坏的男人走了进来。 她登时小脸一红,娇嗔了男人一眼。 还未走近,便荣获香风一枚的裴泽珩神情温柔又宠溺。 “乖宝。” 屋内的丫鬟早已有眼色退去,只余下两人。 没了旁人在身边,温舒舒下意识依赖地张开了手臂,娇娇糯糯朝着男人喊道:“抱……” 好乖好乖,裴泽珩心脏重重一跳,当即快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他的小娇娇。 “乖宝,夫君好想你……” “你呢,可有想夫君?” 第 44 章 夫君长得最英俊了 温舒舒看着像个大狗狗般粘人的男人, 忍不住失笑,两人分开的时间不过一个下午罢了。 但男人的目光实在太过缱绻,她娇嗔了男人一眼,微红了脸小声道:“想的……” 裴泽珩黑眸噌地一下亮了, 他吧唧亲了一口小姑娘滑嫩的丰润脸颊, 压低声音诱哄道:“那乖宝有多想夫君?嗯?” 老男人惯会得寸进尺, 她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温润的薄唇, 想起今日午时芙蓉帐里的活色生香,脸色突地爆红,下意识将男人的俊脸推开。 挠人的小爪爪吧唧拍到脸上, 两人同时愣了愣,温舒舒神情有些慌乱,她想移开手道歉。 但下一刻男人的大手就顺势覆了上来,敏感细嫩的掌心突然传来一股温暖柔软的触感,男人温热的薄唇轻轻亲吻着掌心,尚未从擦药时羞人的刺激中缓过神的温舒舒一下子软倒在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上。 “唔……” 抱着她的男人身体炙热又坚硬,掌心的温暖有扩大的预兆,温舒舒心里一麻,眼泪啪嗒啪嗒就流了下来。 她呜咽着求饶, “呜呜……不许亲了……舒舒不要了……夫君夫君……” 温热的泪珠砸到身上,一直都神色清明的裴泽珩登时心疼极了。 “好好好, 我们乖宝不要了……夫君不逗你玩了……夫君错了……乖宝不哭不哭……” 本想温存一下的裴泽珩愧疚了,没想到乖宝这般敏感, 想起午时擦药时的美景, 他喉间滚动, 果真是个小娇娇。 但小人儿实在太小, 再养养吧。 他紧抱着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薄唇轻轻吻去小姑娘小脸上的泪珠,大掌轻轻拍着她的背一下又一下,静静地等着小娇气包缓过神来。 也不知何时,温舒舒抽噎声渐渐停息,她红着一张小脸不好意思地动了动,只一瞬间便被男人捕捉到。 “乖宝?” 温舒舒小心抬起头,一双温柔带着宠溺的黑眸撞进了心底,她有些愧疚。 “嗯……夫君……今天我太累了……唔……明天……” 裴泽珩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划过小姑娘温热的脸庞,最后堵住她那饱满粉嫩的小嘴。 被堵住小嘴的小姑娘看向男人,神情迷惑,大眼睛水汪汪的,里面尽是懵懂与天真。 裴泽珩俯身啄了一口那双干净纯真的大眼睛,看着他的乖宝极其认真道:“傻舒舒,你拒绝我不是你的错,你都不舒服了我还强迫于你,这明明是我的错,你不必愧疚……任何事都该当你情我愿……” “该罚的明明是我,怪我……我的乖宝才刚刚及笄……还这般小……” 裴泽珩爱怜地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同时又有些怨恨自己。 “而我已到而立之年……比乖宝大了十五岁……” 男人神情愧疚,语气落寞,温舒舒急了。 她鼓着一张小脸,凶巴巴反驳道:“你一点都不老!” 裴泽珩看着急匆匆反驳自己的小姑娘,忍不住失笑,心中的落寞瞬间散去。 他伸手戳了戳像个小包子鼓起的小脸,黑眸中的笑意简直要溢满出来了。 “真的吗?” 温舒舒认真地点了点小脑袋,杏眼圆睁,小手比划着,“真的,夫君是天底下长得最英俊的人!” 啧,裴泽珩没想到小姑娘这般会哄人,又乖又甜。 小姑娘小脸酡红,杏眼亮晶晶的看着自己,裴泽珩心下满满当当,真是个小乖乖。 他觉得他一刻都不能离不开他的小宝贝了,他怎么会舍得呢,一刻都舍不得。 “乖宝,随我去边关可好?我想你陪我,想你陪在我身边……” 第 45 章 按摩 此事裴泽珩上门提亲时就说过, 她对此早有准备,但却没料到事情发生得这般快。 她愣了愣,看着男人黑眸里的希冀与期盼,她忍不住心生怜惜, 这个在世人眼里强大不可摧毁的战神秦王其实也很孤单, 除了嫡亲的侄儿, 似乎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当然他现在有了她,他们两人就是世间最亲密的存在了。 她忍不住伸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他英俊的脸颊。 “嗯,舒舒会一直陪着夫君……” 太甜太乖了,裴泽珩看着近在咫尺小脸绯红, 杏眼亮晶晶的眼神充满眷恋的小姑娘,心里一暖。 他搂紧了怀里的小娇娇,眼尾泛红,小心翼翼地一遍又一遍亲吻着他捧在掌心里的珍宝,小脸,额头,眉心,眼睛,鼻子, 嘴唇。 温舒舒被男人这般珍视的举动亲得晕乎乎的,美人姝色, 裴泽珩却没有继续,只是抱紧了她, 黑眸暗沉充满了占有欲, 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小宝贝, 不舍得移开视线。 温舒舒羞得垂下了眸, 她伸出小手轻轻揪住男人的手臂摇了摇,“不要看了嘛……” 伴随着小姑娘娇娇软软的撒娇声,男人又吧唧亲了一口她滑嫩的小脸。 “为何?我总觉得看不够,还想一直看着我的乖宝……” 男人黏糊起来极难招架,温舒舒心里甜蜜的同时又无奈。 她伸出小手一把遮住男人深情又宠溺的黑眸,娇声娇气道:“不许看了,看多了也不嫌腻啊!” “不腻,怎么会腻呢,看一辈子都不够!” 裴泽珩忍不住轻笑出声,爽朗的笑声略带磁性,敏感的掌心被男人长长的眼睫毛扫过略带痒意,温舒舒心下一颤,顺势松开了手。 裴泽珩刚睁开眼便见得小姑娘软哒哒衣襟微乱趴伏在自己胸膛的模样,露出的那一点青紫瞬间让他回神,他伸出大掌爱怜的摸了摸。 “乖宝,可还有哪里不舒服,夫君给你揉揉。” 温舒舒闻言略带怀疑地看向男人,裴泽珩看着她怀疑的小眼神,俯身轻咬了一口小姑娘挺翘圆润的鼻头。 “嗯?这般不相信你的夫君?” 这怪谁? 温舒舒撅起小嘴,嗔了男人一眼。 “哼,还不是赖你,非要这样那样……若不然,我怎会如此……” 小姑娘一副委屈巴巴的模样瞬间让裴泽珩投降,刚开了荤就被迫戒荤以及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要戒荤的老男人认命了。 “对,赖我,夫君这就来赎罪,给我的舒舒小宝贝按摩可好?” 看着男人这副诚恳的模样,温舒舒勉为其难相信了,她傲娇的抬了抬小脑袋,娇声娇气指挥着男人。 “腿酸,你帮我揉揉,要轻些……” 看着抬到眼前细白幼嫩的小腿,裴泽珩黑眸暗了暗,喉间微微滚动,能看却不能吃,他压了压心中的□□,老老实实赎罪去了。 温舒舒靠着柔软的靠背躺在小塌上,男人就坐在一旁替她按摩,结实健壮的手臂微微鼓起,腿上被按摩得似乎松开了不少。 但男人不愧是练家子,力度着实不小,温舒舒偶尔会被腿上的力度激得嘤咛一声。 本就刚开荤现在馋肉馋得厉害的裴泽珩额头青筋暴起,却又对他的小祖宗毫无办法,为了转移注意力,他便跟小姑娘说起了明日入宫之事。 “乖宝,明日随我入宫,你乖乖跟着我便好,不需理会旁人。” 温舒舒被男人按摩得舒服极了,她小脸绯红,神情愉悦,闻言好奇道:“那陛下呢?也不需理会吗?” 裴泽珩手下一顿,黑眸微暗,粗粝的指腹下是滑嫩的肌肤,他轻轻地按了按。 “乖宝只能相信我!” 温舒舒被男人斩钉截铁的模样惊到,此前她便有所猜疑,如今越发肯定了裴泽珩与小皇帝两人之间的关系不好。 她小心翼翼地看了男人一眼,忍不住微微探起身小声询问道:“唔……王爷跟陛下关系不好吗?” 小姑娘小心翼翼的样子像极了谨慎探出爪爪的小猫咪,裴泽珩伸出大掌轻轻弹了一下她饱满圆润的的额头。 “对,所以舒舒要乖乖的,只能相信本王!” 男人嘴角含笑,温舒舒忍不住撇了撇嘴,臭流氓,不说就不说嘛,以后她总会知道的。 裴泽珩自然看见了小姑娘搞怪的表情,他却没有继续解答。 因为他不知道从何说起,前世之事仍未发生,尤其是现今他与裴御在外人眼中仍是一对感情深厚的叔侄。 第 46 章 小作精 两人在厢房内温存片刻, 已近酉时。 裴泽珩抱着他的小乖乖哄着胃口不大好的她用膳,但小姑娘已摸着了他的七寸。 硬是撒娇着不想吃,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甜甜腻腻,裴泽珩听着当真硬气不起来, 只得无奈妥协了, 却又有些不甘心。 他佯装生气薄唇微抿, “不吃就不吃罢,我也不好做那恶人, 免得你向岳父岳母告状!” 他以为自己很凶,实则在温舒舒眼里一点威慑力也无,特别是那一双黑眸微微弯起, 表示男人此时的心情是愉悦的,这是温舒舒发现的一个小秘密,一个踩着雷点还能使劲蹦哒的小秘密。 她吃吃偷笑,忍不住伸出小手摸了摸男人微微翘起的眼尾,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抱着男人的手臂摇了摇,声音又娇又软糯。 “夫君最最最好了!” 裴泽珩心下一麻,喉结难耐的滚了滚,黑眸微暗看向抱着自己手臂撒娇的小姑娘, 哑着声音道:“然后呢?乖宝就没有什么表示了吗?” 温舒舒小脸一红,男人深邃的眼神有些危险, 她不自觉松了松手,微微拉开一点距离略显讨好道:“唔……舒舒最最最喜欢夫君了?” 啧, 又甜又会撒娇的小宝贝简直让裴泽珩爱死了。 但这小宝贝唯有一点不好, 就是太过警惕。 裴泽珩回味了一下方才小姑娘抱着他手臂时柔软的触感, 真是又甜又折磨人的乖宝。 心情复杂的老男人猛地俯身一口叼住小姑娘滑嫩的小脸, 又吸又吮又舔,最后不解气还用牙齿磨了磨方才松口,留下一个牙印跟一小片晶莹水渍。 突然被袭,温舒舒懵了懵,小脸上仍存留着那股温热粘腻湿润的触感,她傻傻地伸出小手摸了摸。 玉指上粘连了一点晶莹,温舒舒看得小脸爆红,慌手慌脚便想擦掉。 她极为顺手的往男人的黑袍上抹了抹,待擦完才反应过来,随即颇为小心翼翼地抬头看向男人。 便只见一双深邃的黑眸盯着自己看,她无辜的眨巴了眼,迅速背过手去,佯装作无事发生。 小脸顶着一个牙印的小姑娘鬼鬼祟祟的样子实在可爱又好笑,裴泽珩忍了忍,没忍住,爽朗的笑声带着磁性,震得温舒舒耳朵发麻。 她忍不住伸手揉了揉耳朵,留下一片绯红,一脸疑惑地看着男人。 怎么就这么可爱啊?裴泽珩仍止不住笑声,伸出大掌弹了弹小姑娘的脑门。 很轻,但有一点疼意,温舒舒以往又不是没有被男人这般弹过脑门,但她这次忍不住想要作了。 她捂着脑门委屈巴巴的,撅着小嘴气鼓鼓的看着男人,颇为控诉道:“你打我?呜呜……疼……你坏……” 裴泽珩闻言忍不住挑了挑眉,娇气包越发娇气了? 但再娇气也是自己宠出来的,裴泽珩能如何,自然是揽着他的小乖乖又亲又哄,低声下气道歉:“对不起,是夫君的错,亲亲我的乖宝,不疼了啊……” 窝在男人怀里的小人儿狡黠的笑了笑,杏眼里亮晶晶的全然是快活幸福的模样。 温舒舒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有多大,但作为她的贴身丫鬟春玉秋玉自然知道。 从前一身书香气息温婉可人的小姐自从遇到秦王后,便开始变得越发娇气,甚至还有些小娇蛮。 当然这一切都是秦王宠的,她们也不敢置喙,且小姐如今看来越加幸福美好,实在没什么不好的,只是旁人看到就要不满了。 譬如也到适婚年龄温舒舒的唯一闺中密友蒋逢歌。 其实也不是不满,她就是有些不甘心,看过那样权高位重又英俊神武的秦王将好友捧在掌心里宠,她实在有些不甘心,不甘心嫁给一个平庸之人。 她本就心野,将门虎女从不甘于平庸,尤其是家境本就落后于自己一筹的好友如今身份却比自己更加显赫,这让她一直以来有些得意的小心思一下子蔫巴了。 她看着眼前精美的画册上画着的各家俊俏公子,却越发显得心烦意乱。 这些人,要家世没家世,要样貌没样貌,如何配得上她?她可是英国公嫡女,要配也是配…… 她的贴身丫鬟看着自家小姐这般模样,小心翼翼询问道:“小姐可有看上的公子?” 蒋逢歌柳眉一横,猛地合上册子,丢下一句话便往门外走去了。 “要是祖母派人来问,你便给本小姐推脱掉!我去寻我大哥了,不需要你们跟着。” 作者有话说: 舒宝:浅浅作一下,嘿嘿~ 老裴:嗯呐,都随你。 第 47 章 喝药 温舒舒最终也没有吃多少, 裴泽珩虽妥协了,却也吩咐了底下人备着饭菜,免得他的小乖乖半夜饿着了。 两人温存了一阵,裴泽珩便哄着温舒舒去洗漱了。 “乖宝先去洗漱可好?今晚早些休息。” 他伸手轻触了一下小姑娘眼睑下的青黑, 心疼极了。 粗粝的指腹擦过敏感的眼睑, 有些痒意, 温舒舒下意识眨巴了眼,长而翘的睫毛像只小蝴蝶扑洒到男人的大手上。 “唔……” 裴泽珩俯身在那细嫩的眼尾处印下一吻。 “宝贝真乖!” 像哄孩子似的, 她做什么,他都哄着自己,这哪能不把自己惯坏? 温舒舒自认不是圣人, 她很可耻的沦陷了,小脸红扑扑的,羞哒哒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 意外得来一枚香吻,裴泽珩黑眸里温柔简直要溺出水来。 他起身弯腰去抱他的乖宝,俯身之际也吧唧了一口小姑娘滑嫩的小脸,面对小姑娘瞪得圆溜溜的杏眼,他勾了勾唇。 “礼尚往来。” * 待裴泽珩将小姑娘哄去洗漱后,他便往门外走去,天色昏暗, 唯有天际的一抹云彩还给大地带来光明。 “咚咚咚”裴泽珩大手有节奏的敲击了墙壁,不过一瞬, 便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高大男人出现。 “王爷!” 裴泽珩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前行礼的暗一,低声吩咐道:“暗一, 你去明神医处取一副避子汤药来, 取来后便立即交到冬玉手中让她熬制了。” 一直垂首而立的暗一闻言, 撇了一眼里头灯火通明的繁华院落, 忍不住询问道;“属下冒味询问一下,这是给小王妃服用的吗?” 暗一一直为王府效力,自然也是期盼王爷子嗣诞生的,他一直看在眼里,王爷明明极其宠爱小王妃。 只是为何王爷还要让她服用避子汤? 裴泽珩一看便知暗一误会了,但他也知暗一的忠诚,便解释道:“舒舒年纪太小了,此前本王孤身一人过得粗糙,却是未曾替她考虑过,如今看她这般难受,本王心中亦难受!” 此前高大伟岸权高位重的秦王如今剑眉微皱,神情自责,看得一旁的暗一暗暗咋舌。 “她如今还是小姑娘,本王怎可现今让她受孕?即便日后诞下孩儿,他们亦不能与舒舒比较!” 此时,天际最后的一抹光洒在这个伟岸的男人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金光,暗一永远都记得王爷这副斩钉截铁的模样,那双日常藏匿在黑暗里的黑眸涌现的温柔简直要让人溺毙。 再往后王爷称帝,也的的确确兑现了他的诺言,小皇后永远都是他的珍宝。 暗一顿了顿,刚想领命,却被裴泽珩打断。 “等等,再找他要些妇人医书来。” 暗一行了一礼,刚想应话,然又被打断。 裴泽珩凝眉思索了一下,又道:“再等等,你且问问他可有男子服用的避子汤。” 裴泽珩虽然决定还要养养他的乖宝,但两人这般黏糊,总会有擦枪走火时,他强大的自制力在乖宝面前还真不够看,以防万一他还是多做准备准备。 “是药三分毒,乖宝还是少些吃……” 后面的话声音很小,但暗一作为暗卫,自是能听到的,他脸色本就训练得很木然,如今更加面无表情了。 他知道王爷宠爱小王妃,但王爷总会用行动告诉他,本王还能更宠! “是,属下领命!” 将人打发走的裴泽珩才安心去洗漱了,因在军营的习惯,他不喜旁人服侍,因此极快。 只稍稍比温舒舒慢些,待他穿着一身寝衣入门时,便见得他的小娇娇乖乖巧巧的坐着,任由春玉给她擦干洗漱时沾湿的发尾。 听得脚步声,温舒舒下意识抬头望去,便见得一身大红寝衣的高大男人,圆溜溜的杏眼骤亮,垂在膝上的小手微微张开,却因身后有人所限,并没有大张。 “夫君……” 他的乖宝从前还是一个尚且矜持谨慎的小猫咪,然而如今已经变得热情又粘人,裴泽珩心中不可谓不满意。 他扫了一眼垂首站立几个丫鬟,淡声道:“你们且下去吧。” 几个丫鬟行了一礼悄悄退下。 裴泽珩大踏步走向他的乖宝,神情温柔又宠溺,俯身一把抱住满脸依赖的小姑娘,还吧唧亲了一口。 “乖宝真甜!” 男人像个大狗狗埋首在自己脖子处深嗅,温舒舒被他呼吸喷出来的热气喷得发麻,她微微挣开男人的怀抱,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他。 “夫君……” 裴泽珩喉结微微滚动,最后还是压下了心中欲念,哑着声音道:“夫君不碰你,乖宝不怕。” 得了男人保证的温舒舒将信将疑,倒也没有继续挣扎了。 小姑娘乖得不行,裴泽珩啄了琢她圆润挺翘的鼻头,宠溺道:“夫君给乖宝擦头发。” 随即便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轻轻转了个身,拾起桌上的巾帛细细给小姑娘擦了起来。 男人力度适中,温舒舒本就困乏,被男人温柔擦拭着头发,有些昏昏欲睡。 她努力睁了睁眼,最后实在撑不住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啪叽咂到男人结实的胸膛上。 裴泽珩低头看着紧贴着胸膛微张着小嘴小脸绯红睡得正熟的小乖乖,黑眸柔和,低头轻轻吻了吻她的眉心,而后放下巾帛,小心翼翼地抱起熟睡的小人儿往床上走去。 厢房里的烛火灭了,良久,又亮起,暖黄的床帐上映着两个人影,一个高大健壮的身影正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小身影。 “乖宝先起来喝药,喝完再睡,可好?” 男人细语轻哄,将怀里的小人儿唤醒,小人儿刚从睡梦中醒来,尚且懵懂,听得男人温柔的话,便听话乖乖喝下,一口下去喝了大半,随后才反应过来。 她撅着小嘴,杏眼霎时变得雾蒙蒙的,声音又娇又糯。 “呜呜……苦……夫君……苦……” 小娇气包哭嚷嚷的,裴泽珩心疼,忙取过一旁甜腻腻的果脯喂进小人儿的嘴里,哄道:“好了好了,喝完了就不苦了。” 温舒舒眼尾挂着一滴泪,砸吧了一下小嘴,甜甜的,她不闹腾了,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裴泽珩拍了拍她的背,神情无奈又宠溺。 “娇气。” 作者有话说: 舒宝:我才不娇气呢。 老裴:啊对对对,乖宝最乖了。 宝子们七夕节快乐昂(*^▽^)/★*☆ 第 48 章 可相配 温舒舒昨夜睡得极好, 男人哄她吃药也没影响她的睡意,今日很早便醒来,睁眼时便对上一双深邃又温柔的黑眸,她眨巴了眼, 尚处于懵圈状态。 “唔……夫君……” 小姑娘刚睡醒, 小脸白里透红, 丰润的脸颊被挤压得肉嘟嘟的,鼻头微翘, 杏眼雾蒙蒙的看着自己,小嘴嫣红吐出来的话又娇又糯,已醒来有一会盯着小姑娘睡颜看的裴泽珩心头一片柔软。 “嗯, 夫君在呢。” 晨起,男人的嗓音沙哑低沉却又带着他独有的温柔,小姑娘闻言埋首毛茸茸的小脑袋依赖般蹭了蹭男人修长的脖颈。 温香软玉在怀,裴泽珩很难不保证自己会不受乖宝的诱惑,他小心地将埋在怀里撒娇的小姑娘挖出来,极为克制的在她眉心印下一吻,哄道:“乖宝起床了可好?” “今日乖宝陪夫君入宫,让春玉她们给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可好?” 慢慢回神过来的温舒舒闻言娇嗔了男人一眼, 不知道她想到了什么,杏眼闪过一抹狡黠, 她撅着小嘴佯装生气道:“难道王爷觉得妾身平时不漂亮吗?” 啧,裴泽珩顶了顶腮帮子, 娇气包变成小淘气了。 该如何惩罚小淘气, 那当然是…… 吧唧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嫣红小嘴, 突然袭来的亲吻让温舒舒惊得瞪大了眼, 都还没洗漱呢! 臭流氓! 她伸出小手推拒着,一不小心就摸上了男人那□□结实的胸膛,温舒舒霎时像被烫着了那样瞬间挪开。 与此同时裴泽珩也像受到了巨大冲击一般臂上的肌肉猛地暴起,只那一刹那的柔软仍残留于脑海里,他黑眸一暗,薄唇微微张开,轻轻咬了一口小姑娘那滑嫩又饱满的红唇。 “淘气!” 一吻毕,温舒舒轻喘着气窝在男人怀里,闻言人虽怂志却不怂。 “哼哼,我才没有,明明是你,都还没洗漱就……就这般……” 裴泽珩微微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绯红的小娇娇,略带威胁道:“乖宝难不成嫌弃你夫君?” 随着男人话落,温舒舒的蜜桃便挨了一巴掌,很轻,不疼,却羞。 她不开心了! 温舒舒撅着小嘴哭嚷嚷的往男人怀里拱,还一边哭诉道:“呜呜,你又打我!” 得了,娇气包还是那个娇气包。 一不小心得罪了小祖宗的裴泽珩忙抱着小人儿起身,连连亲吻安抚。 但温舒舒此时特娇气,她昂着小脑袋拒绝着,还嚷嚷道:“不给你亲……不给……就不给……” 像个突然闹脾气的奶娃娃似的,裴泽珩伸出大掌托住那乱动的小脑袋,无奈道:“好好好,都听乖宝的,夫君抱乖宝去洗漱可好?” 哭嚷嚷实际没掉半滴泪的温舒舒偷眼看去,男人神色依旧宠溺又温柔,她瞬间抖起来了,她抬了抬小下巴,颇为傲娇指挥着男人:“好,你抱着我去,不许再逗弄我。” 小姑娘刚睡醒,小脑袋上还有一根呆毛翘起,小脸幼嫩红润,娇娇俏俏的模样可人极了。 裴泽珩就喜欢他的乖宝这样恣意快活的模样,闻言任劳任怨抱着小姑娘洗漱去了。 * 小姑娘家家打扮总要慢些,待裴泽珩着一身暗红色朝服踱步走来,小人儿还坐在他派人寻摸来的西洋镜前由着丫鬟打扮呢。 年纪刚及笄的温舒舒穿上了由内庭打造的暗红色极其华丽繁复的王妃诰命服,却并不显老气,她本就长得一张芙蓉花面,穿上盛装越发显得光彩照人。 裴泽珩屏了屏息,看着春玉最后为小姑娘戴上七尾凤钗,黑眸里闪过一抹势在必得,他的乖宝合该得到最好的,譬如那九尾凤钗。 小人儿自西洋镜里看到了穿着一身朝服身子挺拔如松的英俊男人,当即抿唇笑了起来。 “夫君。” 娇娇软软的小人儿连带吐出的话都软得不可思议,甜滋滋的,裴泽珩黑眸里的温柔仿佛要溺出水来,大踏步上前。 站在一旁的丫鬟自动退下,留下这对新婚小夫妻于镜前自照。 裴泽珩看着镜中美得不可方物的小人儿,眼角余光瞥到桌上那支他亲手做的牡丹花簪。 “乖宝真美,但还是缺了一物。” 温舒舒红着小脸闻言昂起小脑袋看向男人,轻蹙细眉疑惑道:“缺了什么啊?” 随后裴泽珩伸手拿起那一支牡丹花簪,轻轻插进温舒舒的发髻里。 “缺了夫君为乖宝亲手做的牡丹花簪。” 言罢男人还侧了侧身,露出腰间那条绣着牡丹花的皮革。 “乖宝瞧,本王与你做的牡丹花皮革可相配?” 第 49 章 入宫 温舒舒合理怀疑老男人想显摆了, 但哪有人这般大喇喇的,只是她对上男人温柔的黑眸,还是红着脸点了点头。 裴泽珩虽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却不想罢休, 他要他的乖宝亲口说。 他俯身到小姑娘的耳边, 诱哄道:“乖宝说出来可好?夫君想听……” 男人说话间喷出来的热气熏得白嫩的小耳朵变得红彤彤的, 温舒舒心尖发软,连忙侧了侧身看向男人。 老男人实在闷骚, 温舒舒瞧他那样显然是要让她说出来方肯罢休。 她撇了一眼那条由她亲手绣制的牡丹花,小脸瞬间变得滚烫,此前并不觉得有什么, 现今才觉得羞人,那时她怎么就给他绣了牡丹花了呢! 但男人这般态度,明显十分喜爱,显得对她自己越发爱重,羞意她虽有,但更多的是甜滋滋的。 她微微倾身抱着男人腰间,插满珠钗毛茸茸的小脑袋不管不顾地往男人身上拱,撒娇道:“嗯……夫君这般看起来越加英俊神武了!舒舒最喜欢了……” 被小姑娘猛地扑进怀里,裴泽珩依旧稳稳的站着, 大掌也下意识握着小姑娘的肩小心的护着,那西洋镜倒映着男人极为温柔又宠溺的眉眼。 “夫君也最喜欢乖宝了……乖宝做的夫君都喜欢……” 又互相表白了一番的小夫妻黏黏糊糊的, 待温舒舒起身时,一根呆毛从头顶冒了出来, 穿着华丽宫装国色天香的美人瞬间变得呆萌。 裴泽珩伸出手刮了刮, 小人儿看着男人的动作疑惑地皱起了小眉头。 “怎么了?夫君……” 裴泽珩唇角的弧度微微扩大, 他掩唇轻咳了咳, 装作无事道:“乖宝,时辰快到了,我们走罢。” 懵懵懂懂的小姑娘极其信任男人,也没有往镜中看,乖乖地任由男人牵着她的手走了。 * 温舒舒极少进皇宫,小皇帝年纪尚小,尚未立后,而先帝妃嫔早已缩在后宫吃斋念佛,因此宫中极少办宴,即便举办也很少请女眷。 因此温舒舒不大熟悉皇宫,但皇宫作为一个皇朝的权力中心,她一个小姑娘还是很好奇的,她被男人抱着怀里,大眼睛骨碌骨碌转。 裴泽珩看她不安分,伸手捏了捏她粉润的脸颊,纵容道:“乖宝想看便看。” 陪着轿子走的内侍闻言悄悄抬起头往车窗处看了一眼,便瞧见一向端正严肃少语寡言的秦王此时看着小王妃的表情极其温柔又宠溺。 正待他想多看两眼,便被一双凌厉的黑眸盯着,他霎时低头不敢再看,后背也冒出一阵冷汗。 耳边此时传来一道女子娇娇柔柔的声音,“可以吗?” 紧接着便是秦王极其纵容溺爱的声音,“自然,乖宝想看便看。” 内侍暗暗咋舌,谁能想到一向不近女色的秦王最终还是醉倒在美人膝上呢? 得了男人保证的温舒舒瞬间支棱起来了,她笑得两眼弯弯,微低了低头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撒娇道:“夫君最好了!” 小姑娘笑得甜,撒娇的声音更甜,那双清澈明亮的大眼睛里满满都是自己的身影,裴泽珩心下一颤,倾身回吻,声音缱绻,“夫君的乖宝也很好,夫君最喜欢乖宝了……” 温舒舒小脸一红,男人实在擅长甜言蜜语,声音低沉又温柔,满心满眼都是自己,即便她听多少次,都会觉得脸红心跳。 她娇嗔了男人一眼,才往轿子外看去。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目不转睛看着外面,黑眸也看向这个他呆了十余年的深宫,手下却不停,握着她带着黑檀珠串的小手轻轻揉捏。 “好看吗?” 温舒舒闻言点了点小脑袋,回应道:“好看的,这是夫君从前住的地方。” 仅仅是想知道小姑娘是否喜欢皇宫景色的裴泽珩没想到小姑娘会这样回答,他微微侧身看了一眼她白嫩的脸颊,黑眸里尽是柔情。 日后这里不再是他厌恶的深宫,这里只会是他们的家,他给她的家。 * 温舒舒第一次来律政殿,下轿时她是由裴泽珩牵着手下的,带着对男人的依恋和对陌生肃然环境的不适,她一下轿就往男人怀里扑去。 男人动作也极其纵容或者说极为娴熟地将她抱进怀里,两人这般亲密动作将早早出来等候想打感情牌的裴御钉在原地。 裴泽珩一边安抚着不大适应的小姑娘,一边朝面容有一瞬间呆愣的裴御告罪道:“舒舒年纪小,有些怕生,臣还请陛下见谅。” 作者有话说: 裴御怒目:你们这般成何体统! 老裴敷衍:快见过你小婶婶! 第 50 章 请命出征 窝在男人怀里的温舒舒心下一惊, 小皇帝怎会在殿外? 她红着一张小脸急急忙忙从男人怀里退出,小人儿想走,裴泽珩心中万分不舍,但如今在外头, 他也不舍得让旁人瞧见她因自己脸红醉人的模样。 他松开了圈住小姑娘腰间的大手, 却也顺势牵住了那只白白软软的小手, 还不忘用眼神鼓励小姑娘。 “乖宝跟着夫君便好。” 男人如此妥帖,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 她朝男人甜甜的笑了,眉眼间尽是依恋与眷恋。 一旁作了许久背景板的裴御看得险些咬碎一口银牙,心堵得差点维持不了表面的乖巧。 索性那两人腻歪够了, 他才重新扬起嘴角的弧度。 “皇叔,小婶婶,前日匆忙,朕还没向你们道喜呢。” “德才去备茶。” 裴泽珩大手稳稳地牵着温舒舒的小手,朝裴御略一颔首低声道:“多谢陛下,舒舒来见过陛下。” 温舒舒挣脱不得,唯有朝裴御歉意一笑,微微俯身行礼,“臣妇见过陛下, 陛下万安。” 裴御一脸喜悦,扬声道:“小婶婶不必多礼, 皇叔小婶婶,里边请。” 言罢, 呼啦一众人往殿内走去。 律政殿为历代天子所居住, 殿内装扮得富丽堂皇, 入目皆是令人敬畏的明黄色, 金龙盘踞之地威严肃穆,震慑一切来人。 但温舒舒由男人牵着手,那握着自己小手的大掌炙热又干燥,给了她莫大的安全感,心中的拘谨瞬间少了几分。 宫里的内侍极为小心伺候着,温舒舒被裴泽珩牵着坐到了一处,她捧起茶小心抿了一口,略带苦涩,她瞬间皱了皱眉。 下一刻唇间便被塞了一小块果脯,男人刻意压低显得有些沙哑低沉的嗓音于耳边响起。 “乖宝,张嘴。” 几乎是下意识的举动,温舒舒乖乖的含住男人喂到嘴边的果脯。 甜滋滋的,小姑娘鼓着小脸眉眼弯弯,头顶上的一根呆毛翘了翘,一脸萌态。 裴泽珩坐在一旁,黑眸盯着那个乖乖巧巧坐的小人儿,目光温柔又宠溺。 两人动作极其自然,坐在上首的裴御目光沉沉,他从不知道他亲爱的皇叔能这般体贴,为何他就不能体贴一下自己呢? 他沉着眉眼复又看了一眼今日盛装打扮美得倾国倾城的温舒舒,眸中晦暗不明。 “小婶婶可是喜甜?德才去吩咐御膳房多备些甜点。” 坐在上首的小皇帝眉眼柔和,称呼着比自己小上几岁的小姑娘为小婶婶没有半分别扭。 温舒舒口中含着果脯,闻言懵了懵,裴泽珩安抚地拍了拍她的小手,抬头朝裴御低声道:“臣替舒舒多谢陛下!” “只舒舒吃惯了府中大厨的手艺了,就不劳陛下了。” 男人这般说话自有考量,温舒舒没多作思考佯作羞涩般垂首,实际上却是鼓着小脸跟口中的果脯较劲呢。 裴泽珩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黑眸蕴满了笑意,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姑娘白嫩柔软的掌心。 万万没想到自己被拒绝,裴御脸色僵了一瞬,但又很快恢复自然,仍旧吩咐站在一旁战战兢兢的内侍。 “无碍,德才下去吩咐罢。皇叔为朕操劳这么多年,朕心中有愧,这只是区区小事罢了,朕怎敢懈怠?” 穿着明黄龙袍的小皇帝看着裴泽珩一脸孺慕,神情既愧疚又无措,温舒舒瞧着都有些动容,但裴泽珩仍旧一脸平静无波。 “臣分内之事罢了,陛下莫要愧疚。” 日后本王夺你江山,也不会有半分愧疚。 一时间殿内的气氛有些凝滞,温舒舒看着男人平静无波的脸色,突然间心沉。 是啊,宫变那年他也只不过是一个刚及冠不久意气风发的郎君罢了,他才打了胜仗,成为百姓心目中的战神,却骤闻失去母亲与兄长,他该有多伤心绝望啊! 但他却不能自此消沉下去,他还有血浓于水的小侄儿,他不能有愧于亡去的母亲与兄长。 于是他费尽心思,以一己之力将尚且年幼懵懂的小皇帝推上皇座。 为了稳固岌岌可危的皇朝,为了皇座上的小侄儿,他埋首于政事,治理国家,最终养成了一副沉默寡言端正严肃的模样。 小皇帝本就该有愧! 温舒舒眼中酸涩,她反握住男人的大手,试图以自己的方式给予男人一点温暖。 大手突然被小姑娘握住,裴泽珩黑眸里的寒冰瞬间消融,他继而用力与掌中的小手相交。 “陛下,边关之事拖延不得,臣请命出征,还请陛下下旨!”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些事耽误了,所以更新得有些晚了,抱歉啊宝子们,,?^?,,《 》 50-60 第 51 章 多谢款待 殿内的气氛最后还是和缓下来了, 只是坐在上首的小皇帝脸色不大好看。 他脸色复杂的看了一眼那个高大的男人,语气迟疑道:“皇叔,您这……” 裴泽珩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一脸正色, “陛下不用多加劝阻, 臣意已决……” 然后他话题一转, “且陛下将要及冠,臣也是时候要把政事交还与您了。” 那个高大男人说得一脸凛然, 裴御顿了顿,他正要回话,裴泽珩却又朝他道:“只是陛下您尚且年幼, 臣惟恐朝臣怠慢,为此臣昨日夜里苦思,特意为了陛下挑选了两个大臣辅佐您。” 温舒舒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说瞎话,她抿了抿唇,微微低头掩饰嘴边的笑意,昨夜他哪有苦思啊,明明抱着自己睡得正香呢。 裴御闻言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询问道:“不知皇叔选了哪两位大臣?” 裴泽珩坐在椅子上,大手还在底下牵着小姑娘白软的小手, 他轻轻摩挲了两下,轻轻勾起嘴角低声道:“其一便是陛下外祖, 他为您血亲,有他在, 臣便安心许多了。” 他看着上首略松了一口气的裴御, 慢悠悠继续道:“其二便是温侍郎, 他为官十余载, 经验老道,且为人正直,陛下有何疑问尽管询问他,臣想温侍郎必定尽心。” 尽管知道结果可能不会如自己所愿,但裴御没想到裴泽珩竟会让他岳父辅佐自己。 想到温侍郎身后站着的隐形的庞大势力,他极力压下心中的不满,一脸欣喜道:“那太好了!” “朕多谢皇叔,御儿……朕劳烦皇叔挂心了,朕必不会辜负皇叔此番心思,必定作出一番成绩以此报答皇叔的培育之恩!” * 两人又借此商议了边关出兵之事,温舒舒本不欲参与朝堂之事,却也连带听了不少事。 裴泽珩还怕她不耐烦,时不时喂她吃些小玩意,他负责喂,她负责吃。 全然将殿中的小皇帝视作无物,待裴泽珩与裴御商议完,温舒舒腹中已有了饱意。 裴御从未见过如此腻歪的两人,他心中厌恶的同时,却不得不扬起一张笑脸邀请道:“已近午时,皇叔与小婶婶可要留在宫中用膳?” “皇叔将要前往边关,也不知几时大胜归来,朕思念之心切,想来小婶婶亦如此,皇叔与小婶婶便留下陪朕用膳罢!” 小皇帝神情殷切,目露不舍,裴泽珩却是对他那副模样不耐,他扬了扬眉,朝小皇帝勾唇一笑,“陛下倒是说错了,此次出征,臣与舒舒同去。” 说到这里,他回头望了一眼被他牵着手乖巧坐着的小人儿,目光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不过陛下诚心邀请,臣却之不恭了。” * 温舒舒也曾参与过皇宫宫宴,可那时人多眼杂,待一番程序下来,菜肴早已凉透,美味减半,因此她对宫宴的印象更多的是那冰凉凉的菜肴,一口吃下去,凉意直窜心头。 但如今不是宫宴,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着面前还冒着热气样式精美形似牡丹的菜肴,升起了好奇心。 裴泽珩坐着一旁瞧她直勾勾的望着面前的牡丹鱼片,便知小姑娘定是馋了。 没想到小皇帝还真会投人所好,裴泽珩看了一眼那道栩栩如生的牡丹鱼片,正色道谢,“陛下心思细腻,臣替舒舒谢过陛下!” 裴御脸上挂起笑容,有些不好意思道:“此前皇叔为小婶婶耗费万金造了一院子的牡丹花,世人皆赞叹不已,朕亦感叹。” “今日皇叔与小婶婶留在宫中用膳,朕怎可不用心?” 裴泽珩不再多言,挥退想要上前布菜的宫女,亲自上手夹了小姑娘嘴馋已久的牡丹鱼片放到她碗中。 他倾身哄着道:“乖宝刚刚吃了点心,现在便少吃点可好?” 温舒舒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小肚子,乖乖点头,自己执起筷子吃着男人夹来的牡丹鱼片。 很美味,入口酥脆,轻轻咬下去里面肉质软嫩还带着牡丹花香,温舒舒吃得眯起了眼。 裴泽珩斟酌了一下,估摸着夹了几片放到小姑娘的碗中,又舀了一碗燕窝银鸡丝放到她面前。 “乖宝慢些吃。” 温舒舒看着堆在面前的牡丹鱼片,有些羞赧,她看着男人小声道:“夫君也吃,不用管我。” 裴御由着宫女布菜,看着面前卿卿我我的两人,脸色扭曲了一瞬。 “皇叔与小婶婶感情真好,朕实在羡慕,也不知日后朕可会娶到有如小婶婶这般貌美可爱又端庄的女子?” 裴泽珩伸手夹菜的动作顿住,闻言抬头看向目露羡慕的裴御,一字一句道:“会的,陛下且等等便是。” 想来蒋逢歌今生也会如前世那般入宫为妃,噢不,照她的野望,兴许她更喜欢皇后这个宝座。 因着饭前食了不少点心,温舒舒吃完男人夹的几片牡丹鱼片并一碗燕窝银鸡丝,果真饱了。 她虚虚靠在椅子上,也不知男人背后长眼睛了还是如何,他明明还在吃饭,左手却精准的摸上了她吃得有些鼓胀的小肚子,轻轻按摩着。 就在桌子底下,他这般明目张胆,温舒舒小脸一红,拍了拍男人的大掌,示意他放手。 但男人不为所动,仍旧一边吃饭一边给她按摩有些鼓胀的小肚子。 因着在宫中,且又有小皇帝在场,温舒舒不敢有大动作,便只得忍耐下来,只是脸色越发红润,艳若桃李。 裴御从未觉得吃饭是一件煎熬的事,他虽年幼,却贵为九五之尊,生活上极尽奢靡,所吃的每一样皆是御膳房精心烹饪的美食,他也向来喜爱吃美味菜肴。 今日有他吩咐,御膳房之人更加用心,他虽心堵,却也指望着吃美食治愈一下受伤的心灵。 但如今,他看着不远处有诸多小动作的两人,第一次没了胃口,反而越发烦躁。 指间的银箸被捏得微微扭曲,脸上却要摆出一副和善模样,心理上和生理上的极度不协调险些让他压抑不住心中的怒意。 但底下的男人却一脸笑意,优雅的擦了擦嘴向他道谢。 “今日御膳房做的菜肴实在美味,臣多谢陛下今日的款待!” 作者有话说: 裴御一脸扭曲:你们快走,朕不想再看到你俩! 老裴帮舒宝揉着小肚子,一脸笑意:多谢陛下今日款待! 第 52 章 糖葫芦 用完膳, 裴泽珩毫不犹豫拒绝了裴御假惺惺的挽留,带着温舒舒离开皇宫了。 待出了宫门坐上王府的马车,温舒舒不用男人扒拉,自己便乖乖坐到男人怀里, 她抱着男人脖子, 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这是怎么了? 裴泽珩疑惑地挑了挑眉, 大手也不忘环住小姑娘的细腰免得她没抓稳不小心掉下去。 “怎么了,乖宝?” 许是刚吃饱, 又有温香软玉在怀,男人此时的姿态慵懒,嗓音低沉, 听起来就像醇厚的酒,让人忍不住溺毙在这酒香里。 温舒舒微红了耳根,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临到话头却又无从说起,好像也没什么必要询问的。 裴泽珩一瞧她这纠结的小模样,瞬间猜到了其中缘由,他勾唇笑了笑,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姑娘微皱的眉心。 “乖宝不用多想, 也不用担心,一切都有夫君!” “皱眉可不好看, 乖宝就应该快快乐乐漂漂亮亮的。” 温舒舒下意识舒展眉头,小声嘟囔了一句, “真的不好看吗?” 小姑娘还真是个小姑娘, 裴泽珩忍住笑意, 倾身啄了一口她的眉心。 “对, 不好看,夫君也不喜欢乖宝皱眉,乖宝要听话。” 男人深邃的黑眸了映着一个眼睛瞪着溜圆娇娇俏俏的小人儿。 “但乖宝在夫君眼里永远都是最好看的,不论什么样子!” 男人的目光深情又温柔,温舒舒嘴角扬了扬,羞答答偷眼看男人,红着一张小脸娇娇糯糯道:“夫君也好看!” 然后现在越来越大胆的小姑娘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美人儿肌肤如玉,小脸酡红杏眼迷离躺在自己怀里,裴泽珩喉头轻轻滑动,抱着小姑娘细腰的大手轻轻颤动。 真是磨人的小妖精! 裴泽珩心头冒出一股□□,却只能憋着不能发泄,他黑眸暗了暗,刚想教训一下撩人却不自知的小人儿,却被小姑娘一声惊呼打断。 “糖葫芦!”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的,却硬生生灭了裴泽珩心中的□□。 他无奈极了,顺着小人儿的目光往外看去,正好瞧见了风圈起车帘,熙熙攘攘的街道上正有一个老人家在卖糖葫芦,草靶子上插满了火红火红的糖葫芦,一串又一串,在阳光下漂亮又耀眼。 裴泽珩眯了眯眼,低头看向怀里,小姑娘正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期待的看着自己。 “夫君,舒舒想吃!” 小姑娘大眼睛里闪耀着细碎的光,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低声询问道:“乖宝不是吃饱了吗?”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抱着男人脖子的小手顺势松开,转而去抱男人的胳膊,撒娇道:“糖葫芦只是小甜点,我还可以吃的!” 小孩子看到嘴馋的小玩意,总会这般抱着自家大人撒娇,就如怀里的小人儿这般。 裴泽珩黑眸里蕴满了笑意,在小姑娘期待的眼神中,他佯作苦思一番,才沉吟开口道:“可以给舒舒买……” 闻言小姑娘水汪汪的杏眼开心得眯起,裴泽珩瞧着有趣,补了一句,“但条件是,乖宝来亲夫君一口,夫君再给乖宝买。” 温舒舒傻眼了,她控诉的看着眼前这个一脸戏谑的老男人,撅着小嘴道:“臭流氓又想我占我便宜!” 小姑娘不上当了,但没关系,他可以亲她。 裴泽珩俯身吧唧亲了一口小姑娘粉嫩的小嘴,再抬头时薄唇上染了一抹红脂,衬得他有些风流。 “既然乖宝害羞不敢主动亲,那夫君便亲乖宝。” 趁着小姑娘尚未回神,他出声吩咐了在外赶车听了一路墙角的裴安,“裴安,去醉仙楼。” 随即他回头捏了捏小姑娘红润的脸颊,“舒舒乖,待会夫君给你买糖葫芦。” 红着一张脸刚想找男人算账的小姑娘瞬间被转移了心思,头上的呆毛翘了翘,她看着男人傻乎乎道:“那为什么要去醉仙楼呀?” 裴泽珩伸手拨弄了一下那根存在感极强的呆毛,笑得温润又宠溺,“因为乖宝快要跟夫君去边关了,路上条件艰难,但夫君又不舍得我的乖宝陪着我吃苦,唯有多安排一些,让乖宝过得舒坦一些。” 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温舒舒心底甜滋滋的,却又有些担忧,“我也没有那么娇气,若旁人知晓你这般……” “这是去打仗,又不是去郊游……” 小姑娘眉头微皱,试图劝阻男人放弃这等想法。 裴泽珩摸了摸她微皱的眉头,有些责怪道:“乖宝是不是又不听话了,夫君不是与你说了不要皱眉吗?” “小淘气!” 温舒舒闻言鼓了鼓小脸,她明明在与他说正事,他却说自己不听话。 哼哼,坏人! 小姑娘鼓着小脸像极了小包子,还是粉包子,裴泽珩嘴角噙着笑,伸手戳了戳。 “嗯哼,乖宝这是生气了?” 知道还问,小姑娘傲娇的看了一眼男人,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唇边的笑意在扩大,裴泽珩清了清嗓子道:“可是乖宝过得不好,我看着就难受,难受就影响心情,心情不好就容易影响身体,与匈奴对战时就……” 裴泽珩还没说完,便被一只白嫩小手捂住了嘴。 “呸呸呸,你在说什么呀?” “不许说丧气话!” 小姑娘挥舞着小拳头,超凶的! 裴泽珩爱惨了她这副凶巴巴的小模样,他亲了亲小姑娘柔软的掌心,而后握住她的小手移开。 “嗯,夫君知错了,乖宝不生气。” “为了乖宝,夫君我无论怎样都会斩退外敌,还你一个太平盛世!” * 温舒舒呆在醉仙楼的包厢里,倚在窗边看着下方穿着一身朝服的高大男人站在插满糖葫芦的草靶子前。 距离有些远,她听不清男人说的话,却是能看到男人笑得极其温柔,他似乎与那卖糖葫芦的老人家交谈起来了。 “大人可是为了家中孩儿而来?” 裴泽珩想起刚吃饱便缠着自己撒娇要吃糖葫芦的小姑娘,嘴角扬了扬,点了点头温和道:“对,老人家可否为我家孩儿挑一串又大又红的,她是个漂亮的小姑娘,最喜欢好看的东西。” 身形有些佝偻的老人家听得笑弯了眼,忍不住倾述道:“哎,小姑娘好啊,比那混账又调皮的男娃贴心多了!” “小娘子既然爱美,老朽就给她挑最漂亮的那串!” 温舒舒睁眼瞧着,却见得男人笑得越发温柔了,她不明所以,嘟嘟囔囔道:“什么嘛,不是要给我买糖葫芦吗?干嘛笑得这么温柔……” 随行的冬玉闻言弯了弯嘴角,仔细看顾着免得小王妃不小心磕碰到哪里。 裴泽珩接过老人家手中又大又红的糖葫芦,朝老人家道了声谢:“多谢,我家小姑娘看到一定会很欢喜的!” 随即他取出一颗银锭抛至收钱的小箩筐里,身后的老人家睁着老花眼瞧了半天才看清楚是一颗银锭,他心下一惊,刚想叫住这个出手阔气的男人,只是一抬头已不见人影。 没让温舒舒等多久,裴泽珩很快便回来了,他拿着一根与他身份极其不符的糖葫芦,温舒舒瞧着忍不住噗呲笑了。 裴泽珩挑了挑眉,将糖葫芦递给一旁站在的冬玉,然后大踏步上前将这个笑得不可自抑的小姑娘抱到膝上坐了下来。 “乖宝在笑什么?说来让夫君听听。” 温舒舒哪敢告诉他,她憋着笑摇了摇小脑袋,杏眼水汪汪的,眼尾泛红。 裴泽珩伸手按了按她细嫩的眼皮,轻斥道:“莫要笑得太过激动,免得笑岔气了。” 小姑娘吐了吐舌,忍不住抱着男人的胳膊撒娇道:“我才不会呢!” 裴泽珩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自信满满的小姑娘,他俨然还记得某个哭到打嗝的小姑娘。 这就是养小人儿的烦恼,不过他甘之如饴。 裴泽珩朝冬玉看了一眼,冬玉当即将手中的糖葫芦递给他。 他刚拿到手,怀里的小人儿便巴巴看了过来,裴泽珩故意抬高,小人儿目光追随着抬高。 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裴泽珩不再逗弄她,将手中的糖葫芦串放到小姑娘手上。 “乖宝吃罢。” 温舒舒看着眼前又大又红的糖葫芦,悄悄咽了咽口水,然后嗷呜一口,咬掉了外面裹着的那层糖浆,露出里面的一点果肉, 小姑娘鼓着小脸砸吧砸吧吃得正香,裴泽珩伸手揉了揉她白嫩的耳垂。 她抬头疑惑地看了男人一眼,然后又朝着糖葫芦嗷呜一大口咬掉了一个尖尖,留下了一个小巧的牙印。 裴泽珩瞧着便觉得有趣,他忍不住逗趣道:“乖宝,夫君还没吃过糖葫芦,你让夫君尝一口可好?” 没想到男人长这么大还没吃过糖葫芦,小姑娘忍不住升起怜爱之心,举起手中的糖葫芦特别大气道:“呐,夫君也吃。” 然后裴泽珩毫不犹豫的一口咬掉小姑娘只吃了一个尖尖的糖葫芦。 一串糖葫芦有八颗,每一颗小姑娘都只吃了一个小尖尖,剩下的全让男人给吃了。 温舒舒看着眼前光秃秃的木棍陷入了沉思。 作者有话说: 老裴:乖宝,糖葫芦好吃吗? 舒宝:坏人,哼! 第 53 章 我好爱你 温舒舒举着光秃秃的小棍子, 嘴角沾了一抹糖浆,杏眼圆睁直勾勾的瞪着男人。 裴泽珩慢悠悠咽下最后一颗糖葫芦,嘴角噙笑,“乖宝, 糖葫芦可好吃?” “夫君觉得甚为美味!” 言罢, 这个臭男人还舔了舔薄唇, 眼神慵懒。 温舒舒就,好气! 她一把丢掉手中光秃秃的棍子, 小爪爪抓上了男人的俊脸使劲揉了揉,男人被小姑娘这般折腾仍旧眯着眼笑。 温舒舒却看得不得劲,最后她气得嗷呜一口咬住了男人的下巴。 但小姑娘咬颗糖葫芦都只能咬到点尖尖吃, 裴泽珩更是不当回事,他纵容着让这个小人儿发泄。 “哼,你说你坏不坏?” 温舒舒看着她在男人下巴处留下的小牙印,凶巴巴的。 为了避免凶巴巴的小姑娘暴走,裴泽珩忍着笑,特别诚恳的道歉:“坏,对不起乖宝。” “我第一次吃,没忍住,太美味了……” 超生气的小姑娘心底的火一下子灭了, 她一下子就纠结起来了。 裴泽珩看着她的小表情,没忍住笑了。 “就像乖宝一样美味……” 话落男人吧唧一口亲上小姑娘的红唇, 轻轻舔掉她刚刚吃糖葫芦沾上的糖浆。 唇舌相贴,暧昧声突起, 包厢内的冬玉自动避让。 待一番缠绵后, 刚才凶巴巴的小姑娘此时已软成一滩水趴伏在男人怀里, 美眸半睁, 两腮酡红,小嘴微张吐出轻轻热气。 此时她已经被吻得晕乎乎了,哪还记得要找男人算账。 偷香成功的男人一脸餍足,慵懒的靠坐在椅子上轻轻的拍着小姑娘的背为她顺气。 包厢内此时一阵静谧,只有轻轻的喘息声,直到门外响起敲门声。 冬玉轻步上前查看,裴泽珩抱着小人儿,亲了亲她泛红的眼尾,低声道:“乖宝可好些了?” 温舒舒自然也是听到了敲门声,听得男人询问她眨巴了一下眼轻轻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乖宝真棒!” 男人像哄孩子似的夸赞了一句,这有什么好夸的,温舒舒嗔了他一眼。 裴泽珩抿唇笑了,轻啄了一口她挺翘的小鼻头,随后细心为她整理了一番有些凌乱的衣襟。 此时冬玉领着裴安进来了,裴安这个大男人手里还拿着两根糖葫芦。 “王爷,都给订好了,届时他们会送上门来。” 裴泽珩略一颔首,拥着怀里的小人儿,宠溺道:“刚刚夫君吃了乖宝的糖葫芦,现在便赔两串给乖宝。” 还想询问订好了什么的温舒舒瞬间被转移注意力,她看了看举着两串大又红笑得一脸灿烂的裴安,眨巴了眼,方有些扭捏道:“唔……那好吧……我原谅你了……” 小姑娘红着小脸娇嗔的模样可爱极了,裴泽珩摸了摸她红润的小脸,补充道:“但是乖宝现在不能吃了,待稍晚些再吃可好?” 知道男人是为了自己好,小姑娘乖乖点头答应了。 裴泽珩奖励般吻了吻她白嫩的侧脸,“舒舒真乖!” 两人回去时,裴泽珩还将裴安手中的糖葫芦塞到温舒舒手里,举着糖葫芦眉眼弯弯的小人儿可爱极了。 身形高大的男人牵着举着糖葫芦串娇小玲珑的小人儿缓缓离去,走动间男人腰间的牡丹皮革半露面,女孩发间的牡丹花簪轻轻摇曳…… 离这不远的一处酒楼顶层包厢里正有一男一女朝这边看。 “妹妹,你确定吗?开弓没有回头箭……” 男子顿了顿,往外眺望的目光转回看向面前的蒋逢歌。 “不过父亲应该会喜欢你这般选择的……” 蒋逢歌闻言,眉眼阴郁没有答话。 * 还没回到王府,小姑娘便已窝在男人怀里睡着了,露出的侧脸白里透红,贴近看还能瞧见上面细小的绒毛。 裴泽珩眉眼柔和,伸手碰了碰。 “王爷,到了。” 裴泽珩低声应道:“嘘,都小声些,舒舒睡着了。” 闻言裴安冬玉都噤了声不,在马车外静静等待着。 不多时,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一个身形娇小玲珑的小姑娘下车了,宽大的锦袍将小姑娘的小脸盖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精致的绣花鞋。 一路走过,所有人都垂首噤声,恭迎着主人回归。 待抱着熟睡的小姑娘回到厢房,裴泽珩轻手轻脚想将小人儿放下,却怎料小人儿的两只爪爪揪住了自己胸前的衣襟。 他无奈又宠溺的看着熟睡的乖宝,压低声音哄道:“乖宝放手可好?” 男人低沉的嗓音性感极了,但熟睡的小姑娘非但没有受到困扰,还依赖般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 然后,继续睡了过去。 裴泽珩无奈地笑了笑,对怀里的小心肝半点方法也无,只得轻手卸掉小姑娘头上繁重的头饰,而后拥着小人儿陪她一同睡了一个午觉。 时光静谧,院中有蝉鸣声传来,有微风拂过,已凋谢的牡丹枝叶沙沙作响,屋内互相依偎在一处的两人睡得正香。 * 将近申时,春玉和秋玉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柔声呼唤着床榻上的小身影。 睡够了的温舒舒迷迷瞪瞪睁开眼,她下意识往外摸去,却是一手空。 心底悄然升起一股落寞去,她呆了呆才慢吞吞坐起,朝春玉秋玉询问道:“唔,夫君呢……” 春玉小心地将床帐拉起,笑道:“王爷本来是陪着您一同睡午觉的,只是半途有事,不得不离去处理公务。” 秋玉上前扶着刚睡醒还有些呆愣的小姑娘,活泼道:“王爷走前可舍不得您了,一直往里瞧,临了他还特意嘱咐了我们申时便要唤您起床,免得您睡太多,今晚睡不着。” 刚刚还有些落寞的小人儿微微睁大了眼,眼里闪着细碎的光。 “王爷可惦记您了,怕您不开心,让奴婢准备了糖葫芦!” 秋玉叽叽喳喳,春玉用眼色示意她收敛点,但这死丫头反而越说越欢。 “小姐……王妃,王爷对您可真好!奴婢还没见过哪家大人对自家娘子这般好的,王爷当属第一!” 春玉气极,走过去使劲捏了一把秋玉的胳膊,轻斥道:“还不赶紧服侍小姐洗漱!” 温舒舒看着不远处红艳艳的糖葫芦,抿唇笑了,红着小脸轻声道:“没关系的,夫君他真的待我很好……我也喜欢听你们夸赞夫君的话……我夫君天下第一好了!” 刚睡醒的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乱糟糟的,说着这羞人的话时小脸红润润的,大眼睛水汪汪闪烁着极其耀眼的光芒。 裴泽珩处理完公务急匆匆往回赶的脚步瞬间停了下来,他极尽贪婪地看着他的小心肝他的小姑娘,黑眸深邃又炙热。 刚说完有些害羞的小姑娘低了低头,但等了许久却还没听到春玉秋玉两人的说话声,她奇怪的抬头看,却见两人脸色极其僵硬看着门口处。 她顺势看过去,便看到逆着光站在门口处的男人。 “夫君……” 小人儿看到男人,瞬间雀跃起来,娇娇软软的唤夫君。 裴泽珩压下心底阴暗的心思,踱步上前,一步又一步直至他的脸色恢复平常。 他动作娴熟的张开手臂将扑上来的小人儿揽到怀里,埋首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的牡丹花香。 “夫君刚刚是去做什么了呀?留下我一人睡觉……” 小姑娘窝在男人怀里,肆无忌惮的抱怨着,小嘴高高撅起都可以挂油瓶了。 裴泽珩目光温柔,伸手轻轻刮了一下她撅起的红润小嘴。 “不过一些繁碎的杂事罢了,往后夫君再不会让这等繁杂之事扰了你我二人相处时间。” 裴泽珩想起方才那两人假惺惺的嘴脸便心生戾气。 “王妃这般娇弱,王爷还请慎重考虑,边关苦寒,且此次又是战时,王爷此举万万不可啊!” 早猜到这是裴御的手段,裴泽珩微闭了闭眼,俯身吻了一口小姑娘的眉心,嗓音沙哑:“乖宝,我好爱你……” 猝不及防被如此直白示爱,温舒舒从小脸红到了耳根。 她羞答答偷偷踮起脚吧唧了一口男人的下巴后,又迅速埋头到男人结实的胸膛里,毛茸茸的小脑袋还蹭了蹭,有些含糊道:“唔,舒舒也是,舒舒也好爱夫君……” 两人黏黏糊糊互诉衷情,惹得两个丫鬟红着脸退下了。 听得小姑娘这番表诉衷情的话,温舒舒阴郁的眉眼瞬间舒展,他抱着这个乖巧小人儿走到小塌前放下。 “乖宝乖乖坐好,夫君给你擦擦脸。” 完全被当一个小孩子养的温舒舒完全没有感觉到半点不妥,她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两手放在膝上眨巴着眼看着男人。 裴泽珩喜爱极了,他心下难耐俯身啄了一口小人儿,便踱步去浸湿巾帛。 水是温凉的,于这个时节恰好,男人挽起袖子,露出结实的小臂,水珠顺着肌肉纹路滑下跌落在地上。 “睡了一觉,乖宝就成小花猫了。”! 温舒舒惊了,这怎么可能?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瞬间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嘴角噙着笑,轻轻将浸湿的巾帛覆上小姑娘白嫩的小脸。 “真的……唔……吗……呜……不可能!” 被擦过的小脸瞬间变得通透,粉粉嫩嫩的,小姑娘顶着炸毛的小脑袋瞪着男人。 其实小姑娘的小脸不脏,只是头发有些凌乱显得有些脏兮兮罢了。 裴泽珩捏了一把她滑嫩的小脸,轻笑道:“夫君说错了,乖宝还是个漂亮宝宝。” 哼!我都已经及笄了,已经是大人了! 温舒舒气鼓鼓的瞪着男人,一副绝不妥协的模样,裴泽珩顺手拿起一旁放着的糖葫芦。 “乖宝想吃吗?” 刚才还凶巴巴的小猫咪瞬间被红艳艳的糖葫芦吸引,她眨巴着眼期待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嘴角噙着笑,将手中的糖葫芦递了过去。 “舒舒真乖,明天夫君陪你回门可好?”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本文准备倒V啦,从第三十章开始V,看过的宝子不要重复购买哦,感谢你们一直以来的支持,贴贴~ 此外因夹子原因,明天不更新哦,后天三更奉上(≧ω≦) 第 54 章 回门(一更) 今天是温府小小姐回门的日子, 温府上下都喜庆的很,温夫人早早便打发人去大门守着,一看到秦王府马车便让他回去禀告。 守门的小厮比较机灵,远远瞧见一个马头, 当即大喜匆匆往里跑。 “大人夫人, 小姐……小姐她回来了……” 被温夫人打发来的小厮愣了愣, 他使劲睁眼往那处看,嘴里还嚷嚷着:“臭小子, 你不会看错了吧……这么远能看出个啥……诶诶……是了是了……小姐她和姑爷回来了……” 说完他也急匆匆往府里跑,心中还有些埋怨自己怎就这般眼拙。 温家三口人今日穿得精神又喜庆,温夫人脸色焦急, 不停地转圈圈,温侍郎虽也激动却是没有表现出来 ,看着自家夫人在那转个不停,他看着便眼晕,忍不住小声嘟囔道:“你看你,心急个什么……” 往日温柔体贴的温夫人当即炸了,“我能不心急吗?” “舒舒才多大……她就嫁人了……也不知这两日她过得怎样?” “谁知道王爷他……他会不会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站在一旁的温长青当即头皮发麻,他上前一把抱住温夫人的胳膊道:“娘娘娘,爹他不是故意的……” “娘您听您听, 是不是妹妹回来了!” 温长青耳朵动了动,往外看去, 的确看到了守门小厮跑了进来。 “是是是,爹娘, 舒舒她回来了!” 这下温夫人也顾不得其他了, 提着裙摆便想往外走。 温长青扶着自家亲娘, 回头看了一眼明显脸色激动起来的温侍郎一眼, “爹,快走啊!” 待温家三口人赶到门口时,王府的马车恰好停下。 赶车的裴安当即从车上跳下来朝门外的温家人拱了拱手。 “王爷王妃,温府到了。” 温夫人在温长青的搀扶下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马车内传出动静,车帘晃动,突然间拉开露出一个小脑袋。 “爹爹娘亲大哥!” 小姑娘小脸粉润,眉眼弯弯笑容灿烂,瞧着便喜乐极了。 温家人当即咧开嘴笑了,高高悬起的心当即放回原处。 “诶,娘亲的舒舒啊……” 温长青心下一动,便想上前搀扶自家宝贝妹妹下车,但下一刻马车内便响起一道男人温柔又宠溺的声音。 “小淘气!过来,夫君抱着你下车……” 他往前迈的脚步当即停滞,秦王这么……这么肉麻的吗? 温舒舒回头看了男人一眼,娇嗔道:“我自己下!” 说完她便朝温长青笑道:“大哥快来扶我。” 温长青当即走上前来,扶着小姑娘下了马车,临了他还抽空往马车内看了一眼,却只见往日里端正严肃的秦王此时眉眼柔和,宠溺又深情的看过来。 他暗暗咋舌,他家娘亲可真是想多了,看秦王这般模样,哪像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人家看起来比他这个亲哥还要疼舒舒啊。 温舒舒今日穿得粉粉嫩嫩的,衬得她的越发娇俏可人,温长青伸手捏了一把妹妹滑嫩的小脸,忍不住感叹了一句,“舒舒可是胖了?” 刚说完他便觉得背后一凉,他抬头望去便见马车内的男人下来了,黑眸正直勾勾的盯着自己。 怪吓人的,温长青连忙补救,“不,妹妹今日的气色好极了,看起来红润又有光泽。” 但温舒舒听到了,她撅了撅小嘴,伸手摸了一把自己的小脸,求助般看向一下车便站在自己身侧的男人。 “夫君,舒舒真的胖了吗?” 裴泽珩目露警告的看了一眼温长青,低头看向小姑娘时脸色霎时变得温柔极了。 他伸手轻轻摸了摸方才温长青捏过的地方,诱哄道:“没有,乖宝哪里胖了,只是你大哥眼拙罢了,这才几日,你怎么可能胖了?” 温长青张了张嘴,他从没见过变脸变得这般快的人,朝堂上的阴险狡诈的老滑头都没有他这般变脸快! 此时温夫人也走了过来,一把挤开如今一点也不讨喜的大儿子,牵着小闺女的手嘘寒问暖。 哦,性情比较内敛的老父亲也过来围着小姑娘眉开眼笑的,几人围在一起,只余下温长青孤零零的站在一旁。 他默默抬头望天,接受了自己在这个家一点也不受宠的事实。 眼见几人越谈越欢,温长青弱弱出声道:“爹娘,还站着外面做什么,舒舒刚回来肯定累了,我们快进去吧。” 终于见着心心念念的小闺女,温夫人心情平缓了许多,她当即应声道:“嗳,对对对,舒舒我们回家去……” 说到一半,温夫人望着始终紧紧贴在自家小闺女身旁的高大男人,突然反应过来,“哎,瞧我这记性,王爷也请一同入府罢!” 裴泽珩脸色温和,轻笑道:“岳母不必这般客气,我既娶了舒舒,便是您的女婿,您唤我恒之便可。” 额,温夫人看着眼前这个不比自己小多少的男人,嗯,实在有点难以开口,不过秦王这般和善的态度实在让她惊讶无比。 在她愣神之际,裴泽珩先一步牵住了温舒舒的小手,在家人面前他还这般,温舒舒小脸一红,嗔了他一眼却也没挣扎,转头催促着自家娘亲,“娘亲,我们快入府呀!” 温夫人连连点头,本欲要伸手牵自家小闺女的手突然被一旁的大儿子拉住。 “娘,爹,我们快进去罢。” 然后温夫人便被温长青搀扶着走了,温侍郎也跟随着两人的脚步进去了。 终于没人跟他抢小姑娘了,裴泽珩嘴角微勾,他牵着小姑娘的小手,柔声道:“乖宝,我们也走罢!” 温舒舒摇了摇被男人牵着的手,嗔道:“你怎么这样啊……” 男人一脸无辜,他偏了偏头,“嗯?乖宝在说什么?” 男人装傻充愣,温舒舒跺了跺脚,嗔了他一眼,“哼,臭流氓!” * 此次回门,老罗为小王妃备了许多礼,裴泽珩也亲眼瞧过那礼单,但温舒舒不知道,她瞧着如流水般抬进来的礼盒,愣了愣。 不说温舒舒了,便连温家人都有些傻眼,这瞧着当真是在回门吗? “夫君,怎这般多?” 小姑娘眨巴着大眼,一脸疑惑。 裴泽珩捏了捏她的小脸,轻笑道:“不多,为夫还养得起你。” 又说混话,温舒舒红着脸瞪了他一眼。 两人说话的声音不大,但足够场中几人听得见。 对于裴泽珩这个王爷女婿,温夫人如今是越看越满意,瞧瞧,虽然年纪大了点,但实在是疼人啊! “嗳,王爷……恒之怎这般客气?” 裴泽珩朝丈母娘笑了笑,朗声道:“这是应该的……” 说话间,他主动提出让温舒舒跟温夫人说些体己话。 “岳父,恒之可否请教你一回?” 面对比自己小不了几岁且还权高位重的秦王,温侍郎实在不知怎么称呼,此时听他这般说话,他当即点了点头。 “王爷这边请!” 离开前,裴泽珩碍于人前没能亲亲他的小乖乖,只伸手捏了捏她的小脸,低声哄道:“乖宝陪陪你娘亲,晚些夫君再来找你。” 温舒舒乖乖点了点头,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心里有了一丝不舍,只是想到他要离开一会,她便有些不舍得了。 温夫人瞧着自家小闺女不舍的小眼神,突然有些心酸。 小闺女终究是长大了,有了更亲密的人。 不过这样也好,王爷人瞧着真的很好,两人这般恩恩爱爱,她也就不怕有人欺负她家的小舒舒了。 * 书房内,两翁婿相对而坐,温侍郎原是想换个位置坐的,但被裴泽珩劝阻了。 “如今您为长辈,我为晚辈,若让您让位于我,我怎坐的安心?” 也罢,温侍郎便也不再推拒。 “不知王爷……恒之要与我相商何事?” 说到正事,裴泽珩脸色严肃了许多。 “您知道的,这几日边关连发急报,此前我便与你们告知边关恐有祸乱,如今也成了真。” “我当日所说要把舒舒一同带往边关,绝非戏言!” 说到这里,他隐晦地透露了些他与裴御的恩怨。 “陛下也快弱冠了,掌权之心日渐迫切……” “若将舒舒留下京城,我恐有人会对她不利,舒舒是我的软肋,我是绝不会让她置于危险中的。” 温侍郎脸色有些阴沉,小皇帝想掌权无可厚非,只是他却忘了这是将他拉扯长大又助他登上皇位的亲叔叔啊! 秦王其实本该是那个最适合登基为帝的人,只是他实在不恋权,不然也不会将一稚子推上皇座了。 按身份血脉,他不比小皇帝差。 “王爷……这……” 裴泽珩黑眸微暗,他朝温侍郎拱了拱手,方道:“此外,我还有一事要求岳父。” “何事?” “陛下年岁尚小,我唯恐他压不住底下的朝臣,特意为他寻了两位能臣辅佐他。” 说到这里,温侍郎心底已有了底。 “其一便是陛下外祖周阁老,其二便是您,但您只作作样子便可,这般您便置于众人眼前,他绝不能动温家,另外我手下有人,届时便让他们来应聘府中护卫护佑你们的安全。” 裴泽珩嘴角微扬,一双黑眸仿佛深渊般幽深。 “无人压制,本王就想看看他能不能捅破天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有点emo,还有两更会晚些更新(?-ω-`) 想给宝子们推荐一下我们的国宝大熊猫和花? ,花花真的超超超可爱,短胖炸毛不擅长爬树⊙ω⊙,感觉只要看看她心情都能变好很多(?▽?) 第 55 章 小肚兜(二合一) 再次回到自己的闺房, 温舒舒仍旧觉得熟悉无比,因为在王府的院子几乎与自己闺房布置得一模一样。 她被自家娘亲牵着手互相依偎坐到一处,厚脸皮的大哥温长青也跟着来了。 本欲与小闺女说些体己话的温夫人嫌弃地看了一眼大儿子,嗔道:“这是你妹妹的闺房, 你怎就跟着来了?” 温长青闻言讪讪一笑, 其实他可宝贝这唯一的妹妹了, 他就想知道秦王待她如何,人前秦王的确待她亲密, 但他却不知人后的一幕。 且他总不可能去窥探妹妹的生活吧?如此便只能自己亲自询问了。 此外还有边关出征一事,他想问问舒舒她是否愿意去,边关苦寒, 他委实害怕这般娇弱的妹妹受那等苦楚,若她害怕不想去,他便去求王爷! 不管如何,她始终是温府的掌中宝。 “舒舒,你老实说秦王平日里待你如何?” 他能待自己如何,温舒舒想起便觉得脸红,整日亲亲抱抱的,说出来怪噪人的…… 温夫人与温长青眼睁睁地看着小姑娘红了脸,无言对视了一眼。 红了小脸的小姑娘羞答答的有些扭捏地看了一眼娘亲, 小声道:“王爷待女儿很好,什么都让着我, 王府中人也对我颇为恭敬,娘亲你们真的不用担心………” 说话间她撒娇般摇了摇温夫人的胳膊, 声音娇娇软软的, 比未出嫁前还要娇软三分, 让人听了便心软个彻底。 温夫人总归是女子, 比她的大儿子要心细多了,她能敏感察觉到小闺女性子都有些变了,变得越发娇气,一身气质容貌也越来越出众,像极了一朵被娇养着盛开的牡丹花。 她伸手轻轻捏了捏小闺女粉嫩的脸颊,触感滑嫩细腻,她心下感叹,倒是没想到秦王养媳妇竟比她养闺女还要好。 “娘亲也总算看出来了你俩感情是真的好了,如此我们便也心安了。” 牡丹花娇,须得仔细养护,秦王自有能力护住这一朵娇花,更何况舒舒身后还有温家! 大直球温长青后知后觉,牙酸地看着自家宝贝妹妹,难不成秦王待舒舒比方才下车时还要肉麻? 不过小姑娘如今健健康康活泼又可爱的模样,温长青倒也不计较什么了。 只是…… “舒舒,你可还记得王爷上门提亲是说过的话?” 说到正事,温长青脸色凝重了许多。 “如今边关果真传来急报,王爷他可是当真要带你一同前去?” 边关苦寒,且又是战时,家人担心是正常的,温舒舒睁着水润的大眼睛,轻轻点了点头。 温长青呼吸有些急促,便连温夫人也蹙起眉,此前倒仅是一个猜测,如今却成了真,实在让人难以难以接受。 “那你……愿意陪他去吗?” 温夫人忍不住握住小闺女娇软的小手,虽早已有准备,但她还是不舍得啊。 温舒舒早便猜到家里人会这般反应,她反握住娘亲的手,目光坚定又温柔。 “娘亲,大哥,我是愿意的,我想陪他,如今他离不得我我也离不得他……” 说到这里小姑娘脸色绯红,却仍旧坚定的说下去。 “我不要与他分开!” 温夫人温长青两人脸色复杂,温夫人身为女子更能体会这种情感,但温长青却是不能,他有些生气道:“他施了什么法术与你,竟让你对他这般死心塌地?” 就算温舒舒知道大哥不是无意的,但她心底还是有些难受,她不许大哥这般说他。 她撅着小嘴凶巴巴的,“他才不会施什么法术,况且我又不是愚蠢之人,他待我如何,我心中自有杆秤!” 说到这里,她正了正脸色,“大哥,王爷他真的待我很好,比你想象中的还要好,他对我的疼爱不比你少半分,感情是相互的,不可能只是一方的付出。” “大哥,你以后会明白的!” 温长青良久无言,只是到最后他走上前来了,摸了一把温舒舒的小脸,狠声道:“臭丫头,竟敢教训起你哥哥来了!” 语气很凶,但他的脸却是带笑的。 温舒舒刚才凶巴巴的气焰瞬间散去,她看着一如往常疼爱自己的大哥,突然扑了过去,温长青一时不察,差点被她带倒在地,他连忙稳住身子。 小姑家窝在他怀里,声音有些闷闷的,“就是我舍不得你们……” 温夫人与温长青闻言鼻子一酸,对啊,此去凶险,即便他们对王爷有信心,可总会忍不住害怕,且此去一别,不知要何时才能相见。 温长青很少掉过泪,他自诩男子汉大丈夫流血不流泪,但此时此刻抱着自己的宝贝妹妹却忍不住喉头哽咽。 “舍不得便留下来……回府上住……” 臭大哥! 温舒舒抱着大哥的窄腰抬头,水润润的的大眼睛瞪了他一眼,眼尾发红。 “哼!” 温长青伸手刮了刮她的小鼻子,有些遗憾道:“也罢也罢!” 温舒舒瞧他落寞的样子,还是没忍住将心底的猜疑说了出来。 “大哥,其实王爷他也舍不得,只是……陛下似与王爷不合……我是他的软肋,他不敢让我留在京都的……” 温夫人与温长青当下一惊,温长青尤其不敢相信,他进入朝堂亲眼所见,秦王待小皇帝有多好,且陛下也待秦王恭敬。 “这……怎会?” 男人没有与她细说,她也不好说什么,只含糊道:“可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罢了。” “具体的我也不知道,娘亲与大哥心中有数便好,爹爹那边想来王爷也会与他细说,大哥若想知道具体的,可询问一下爹爹。” 温长青忍住心中的惊涛骇浪,他忆起这一月来自己着手的事情,眉心忍不住跳了跳。 他努力平复了一下心情,有些沉重道:“嗯,大哥知晓了。” 只是秦王就这般信任他吗? 大哥脸色的表情实在凝重,温舒舒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戏谑道:“大哥板着脸像个小老头似的!” 臭丫头,温长青瞪了一眼怀里作乱的小姑娘。 温舒舒噗呲笑了出来,挥舞着小手想要从大哥怀里退出来,临走前还嘟囔了一句,“大哥真弱不禁风,刚刚差点连我的接不住,不像王爷他……” 温长青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温夫人旁朝他笑得一脸戏谑的小姑娘,他的妹妹从前不是这般的,她明明是自己贴心的小棉袄啊! 如今这是怎么了,有了夫君,大哥便不重要了是吧? 温长青气不过走过去又捏了一把温舒舒的小脸,温舒舒便装着很疼的样子哎呦哎呦叫。 “娘亲,你看看大哥,他欺负我,都把我捏疼了……” 温夫人笑着看两个孩子闹腾,眼尾的细纹微折,嘴角的笑容一如当年。 * 将近午时已到用午膳时间,温舒舒倒是没等到男人来寻她,温长青看她小脑袋乱转,忍不住轻斥道:“已派人去叫,你安分些!” 温舒舒吐了吐舌,忍不住朝对面的大哥做了个鬼脸,她当真越来越活泼了,温长青心下感叹了一下。 不过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他觉得两兄妹之间越加亲近了。 门外很快便响起脚步声,领头的是蓄胡面容儒雅的温侍郎,温舒舒特别乖巧的喊了一声爹爹。 待后面高大的男人露出身形,温舒舒大眼睛一下子就亮了。 “夫君!”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的,充满了雀跃与欢喜,刚进来还端着一张脸的男人瞬间柔和了面孔。 “舒舒。” 两人视线一对视上便像黏在了一起般,温长青在一旁看着,觉得不吃饭只看着他俩他也有些饱了。 两个大家长倒没有那么多想法,只觉得欣慰罢了。 “嗳,人都到了,开饭罢!” 一家人围在一起吃,这于皇宫中长大的裴泽珩而言是一个新奇的体验。 他于温舒舒身旁坐了下来,餐桌上都是家常菜,其中有一盘白灼大虾,他挑了挑眉,看向一旁的小姑娘,眉眼柔和。 此时温舒舒也朝他看去,大眼睛一闪一闪的里面满是期待。 裴泽珩伸手用手背蹭了蹭她的小脸,哄道:“夫君这就给舒舒剥。” 男人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虽因习武的原因有些粗粝外,实在是一双漂亮的手。 他手法娴熟动作麻利很快便给小姑娘剥了满满一碗虾,一旁的温家人看得一愣一愣的。 秦王这真的是在养媳妇吗?怎么看怎么像是在养闺女! 但这还没完,裴泽珩还给小姑娘夹了绿油油的青菜,特意嘱咐她不能挑食,小姑娘虽撅着小嘴,却也乖乖点头答应了。 温家人此时已经不是惊讶了,而是惊诧了,万万没想到秦王竟还能把小姑娘教得这般好。 裴泽珩不是没看到温家目光中的惊讶,但他只是朝几人温和一笑,和睦春风,“舒舒还小,挑食不好。” 言罢,他还给小姑娘舀了一碗赤枣乌鸡汤,低声道:“乖宝先喝口汤润润喉。” 简直无微不至,这太宠了! 温夫人看着,欲言又止,但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若这是他们夫妻两人良好的相处方式,他们又何必介入呢? 相敬如宾的确好,但又怎比得上甜甜蜜蜜呢? 总之这一顿饭让温家人对秦王这个女婿彻底消除了看法,但也藏了点担忧,小闺女(妹妹)真的不会被秦王宠坏吗? * 待用完膳,裴泽珩随着温舒舒回了在温府的闺房休憩去了。 裴泽珩很熟悉这间闺房,但这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进来,从前都是扒窗进来的。 温舒舒瞧他盯着大开的窗台,忍不住噗呲一笑,摇了摇他的手,贴着他的胳膊揶揄道:“之前是谁天天扒窗进来呀?” “臭……流……氓……” 小姑娘眉眼弯弯,小脸微嘟奶乎乎的,裴泽珩手痒,伸手揪了一把感受了一下滑嫩的触感。 他黑眸微眯,然后大手顺势滑下去一把掐住的小姑娘的细腰抱起。 徒然升空,此前有过经历的小姑娘下意识伸腿盘住了男人的窄腰。 两两相对,裴泽珩大掌稳稳的托住了娇小的身子,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小姑娘,哑声道:“嗯哼,乖宝再说一遍。” 说什么? 温舒舒眨巴着眼,一脸无辜。 只是她耳朵上渐渐升起的薄红却出卖了她,裴泽珩看得得趣,倾身吻了吻。 耳朵敏感,温舒舒心下一激灵,登时伸手捂住被男人吻得红透的小耳朵,求饶道:“呜呜夫君……舒舒错了……错了……” 小人儿小脸绯红,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巴巴模样,若不是她年纪尚小,裴泽珩绝对会忍不住当场把她办了。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大掌拍了拍她的蜜桃,笑骂道:“看你还淘不淘气” 顺利度过一劫的小姑娘讨好的蹭了蹭男人的脖子,毛茸茸的小脑袋软乎乎的,裴泽珩心更是软作一团。 他的乖宝只要朝他勾勾手,他便能丢盔卸甲投降。 闹了一会的小姑娘很快便昏昏欲睡,窝在男人怀里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爪爪极其依赖地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襟,看着可怜又可爱。 裴泽珩吻了吻她的眉心,随后抱着她往床榻走去。 轻轻将小人儿放下,谁知她却醒了。 小姑娘仰头打了个哈欠,大眼睛瞬间蓄满了泪水,她看着男人的目光依赖又疑惑,娇娇糯糯道:“夫君不陪舒舒睡觉嘛?”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她泛红的眼尾,极其爱怜道:“陪,夫君当然要陪乖宝睡觉。” 得到男人保证的小人儿当即甜甜的笑了,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胸膛,随后拍了拍身侧的位置。 “夫君快上来啊!” 男人嘴角噙着笑,揪了揪她的小脸,哄道:“乖宝莫急,夫君为你拆了头上的发钗可好?” 噢,小人儿伸手摸了摸头上的发钗,乖乖的点了点头。 裴泽珩为小姑娘拆发钗的动作越发娴熟,当然脱衣服也是。 很快两人便只着中衣躺在床上依偎在一处睡去。 * 时光悠然流淌,待温舒舒再次睁眼时,屋内的阳光也没那么热烈了。 她半眯着眼伸手往旁边摸去,什么也没摸着。 心底产生一股失落感,她努力睁眼往旁边看,却见男人坐在不远处,正盯着手中的一件红色衣物。 小姑娘疑惑极了,她揉了揉眼睛,眨巴着眼,疑惑道:“夫君……” 那正侧对她的男人当即转过身来,她也恰好瞧清了了男人手中的东西,那是一件绣着小葫芦和福字的小肚兜。! 头脑霎时变得清醒,温舒舒没多做思考,猛地扑了过去,但却晚了一步。 裴泽珩举着手,大红肚兜红艳艳的在空中摇摆,温舒舒昂着小脑袋想伸手去拿,却被一只大手环住了细腰。 待制服了小姑娘,裴泽珩晃了晃手中的大红肚兜,轻笑道:“乖宝,这是什么?” 小姑娘红着一张小脸,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只是裴泽珩不为所动,他将手中的大红肚兜往下放了放。 “乖宝不认识吗?” 臭男人! 温舒舒瞪了男人一眼,凶巴巴道:“这是我小时候穿的,你干什么啦?” 只要一想起她幼时曾穿过这件红艳艳的肚兜,温舒舒便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起来。 呜呜娘亲怎么给她穿这个呀! 小姑娘欲哭无泪,直接将毛茸茸的小脑袋拱进男人怀里。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轻拍了拍后背,轻声道:“乖宝这是怎么了?” 怀里的小人儿轻哼了哼,不愿意回答。 真像个闹脾气的小娃娃,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诱哄道:“其实夫君小时候也穿过,这样乖宝心里是不是好受多了?” 男人撒谎了,却成功将羞赧的小姑娘骗了出来。 “真的吗?” 裴泽珩脸色真诚无比,眼都不带眨的,特别认真道:“嗯,母后最喜欢胖乎乎的奶娃娃了。” 他摸了摸手中的小肚兜,突然很遗憾没能见到胖乎乎穿着喜庆的小乖宝。 乖宝出生那年他正准备偷偷前往边关,他在边关磨练时他的乖宝从嗷嗷待哺的小宝宝变成了穿着红肚兜胖乎乎的奶娃娃…… 他与她是两条平行线,但迟早有一天会相交,但他还是很后悔没能早点遇到她。 作者有话说: 变成奶娃娃穿着大红肚兜的小舒宝要预订番外啦^ω^ 第 56 章 见好友 临近戌时, 温府灯火通明,府前高高的门檐上挂着两盏红灯笼,上面的囍字清晰可见,随着风儿微微摇曳着。 温舒舒一直紧紧握着温夫人的手, 眸中尽是不舍。 “娘亲……” 小女儿依恋的目光让她忍不住鼻头一酸, 她微微垂头深呼吸了一口, 才抬头轻轻应了一声,“嗳……” “舒舒乖啊, 夜深了,随王爷……恒之回王府罢!” 温舒舒抽了抽小鼻子,声音已然有些哽咽。 “不嘛, 可以再晚些的……” 可是再晚也是要离开的,温长青忍不住红了眼眶,上前轻轻揉了一把她白嫩的小脸,哄道:“又不是从此以后不能见面了,舒舒听话,回去吧!” 说话间他侧头看了一眼站在小姑娘身后静静等待的男人。 男人似是察觉到了他的目光,本来专注着小姑娘的黑眸瞬间望了过去。 那目光里还残留着对小姑娘的疼惜,温长青一下子就心安了。 他往前迈了一步,伸手锤了锤男人的胸膛, “妹夫,快把舒舒带回去吧!” 裴泽珩顿了顿, 轻轻颔首,语气珍重, “大哥请放心!我必会照顾好舒舒, 不会让她委屈半分!” 有了他再一次保证的温家人似乎也没那么伤感了, 温侍郎作为大家长, 心中虽也心疼小闺女,却不得不开口,“舒舒,回去吧……家一直都在……” 温舒舒明白此次一别她以后就彻底是一个客人了,身份上的客人了。 她忍住泪意,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上前抱住温夫人暖香的身子,埋头蹭了蹭。 “娘亲,那舒舒回去了……” 温夫人轻轻应了一声,眼眶已泛红,喉头哽咽,“嗳……回去吧……” 温舒舒又埋头蹭了蹭,然后狠了狠心离开了娘亲温暖的怀抱,转身扑进不苟言笑的温侍郎怀里。 已经很久没有抱过小闺女的温侍郎身子僵硬了一瞬,但随着小姑娘依赖的蹭了蹭,一直不苟言笑的温侍郎终也忍不住红了眼眶,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 “乖啊……” 小姑娘声音嗡嗡的应了一声,从父亲如山般宽厚的怀抱中退出,站在一旁的温长青朝泪眼朦胧的小姑娘展开了双臂,脸上的笑容温柔又明亮。 “妹妹,大哥抱抱。” 一直静默的裴泽珩终于有了动静,他看着抱着一起的兄妹俩,黑眸微暗,但最终还是恢复了平静。 本是夏季,夜风拂过却有些微凉,裴泽珩偏头朝站在不远处垂首而立的冬玉一眼,低声道:“去马车上取件斗篷下来。” 冬玉点了点头,快步上了马车。 片刻,裴泽珩接过薄如轻纱的斗篷,大踏步上前将之披上了埋在温长青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小姑娘身上。 “乖宝,随夫君回家了可好?” 男人低垂着眉眼,语气轻柔。 温长青狠了狠心,将怀里的小姑娘推到了男人怀里,语气郑重,“拜托了!” 裴泽珩一把揽过小姑娘的细腰,语气严肃,“这是我应该做的!” 临上马车之际,泪眼朦胧的温舒舒抬头回望了一眼熟悉的府邸,熟悉的大门,熟悉的家人。 她身侧的男人揽紧了她的细腰,低声于她耳边道:“乖宝……” 她转头,看着男人温柔的眉眼,看着远处熙熙攘攘的人群,看着这条灯火通明的街道,伸手抱住了男人的窄腰,踮起脚吻了吻男人的下巴。 人总要朝前走,对吧? * 隔日指派秦王领兵出征的圣旨下达,男人眉眼冷峻,恭敬接下明黄的圣旨。 宣读圣旨的内侍躬着腰小心奉承着,“祝殿下早日旗胜得开!” 裴泽珩眉眼动了动,低声道:“谢公公吉言了。” 待内侍一走,裴泽珩眉眼立刻缓和下来,站在一旁的温舒舒立刻上前抱住男人的胳膊。 “夫君……”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的,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满是信任与依赖。 裴泽珩将手中的圣旨径直丢给站在稍远处的裴安,随即一把抱住小姑娘香软的小身子,低头轻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 “嗯,乖宝只管相信为夫……” * 自圣旨颁下,王府众人便开始忙碌起来了,唯有温舒舒最为空闲,府中行礼的整理自有罗叔,罗叔又极为重视特别负责,她只管过目一遍就好。 而裴泽珩忙于公务,时而出府去往兵营,时而入宫,但只要到午膳和晚膳,他必定回来与温舒舒一同用膳,风雨无阻,她心疼他总是跑来跑去,劝阻他,但男人却搂着她语气缱绻,“没有乖宝陪,为夫就没有胃口。” 油嘴滑舌,温舒舒嗔了他一眼,心里甜滋滋,也越发心疼男人,然后更懂事的不再闹腾他,每日入睡前总坚持替男人揉肩。 她虽觉得手酸,却也自豪能帮到男人。 但她却是不知就她那小猫儿般的力气,别说按摩了,就连挠痒痒都嫌力气不够大。 但裴泽珩不愿见到她自责于不能帮上忙可怜巴巴的模样,便一直由着她替自己按摩,每次按摩完,他总会抱着小姑娘,捧着她揉得微红的小手又亲又吻,一遍又一遍说她有多乖又有多棒。 每每这时,小姑娘总会红着小脸又羞又自豪,瞧着当真可爱极了。 随着时间流淌,很快便过去十日,而后日温舒舒便要随同裴泽珩去往边关了。 因不知此去经年,温舒舒特意下了帖子给她的手帕交蒋逢歌,邀她到王府相聚。 也因为此事温舒舒还与裴泽珩起了小小的争执。 “我也可以到英国公府去的嘛……都好久没去了……”小姑娘撅着小嘴抗议道。 裴泽珩将她抱到膝上坐着,眉眼始终温润,他动作不紧不慢,舀了一勺新鲜出炉还冒着热气的鸡蛋羹,低头吹了吹,待确定不烫了后,才将银勺递至小姑娘嘴边。 “乖宝,张嘴。” 已经形成习惯的小姑娘下意识张开小嘴乖乖的咽下男人喂的鸡蛋羹,鸡蛋羹滑嫩鲜甜,入口即化,她极为喜爱这道简单又美味的美食。 裴泽珩动作不停,一边细心的喂着小姑娘,一边柔声道:“可是夫君不想离开乖宝,想一回来就能看到乖宝,乖宝就在府中设宴可好?” 小姑娘歪了歪脑袋,此时男人又舀了一勺鸡蛋羹喂到嘴边,她连忙张开嘴,点了点小脑袋,“唔,好吧……那舒舒就不去了……” 小姑娘嘴角沾了点嫩黄的鸡蛋羹,蹭了蹭男人的掌心时,连带着沾了点到男人手心。 裴泽珩脸色不变,甚至还伸手用粗粝的大拇指轻轻揩去小姑娘嘴角的鸡蛋羹,随后用手背贴了贴小姑娘红润的小脸。 “乖宝真乖……” 设宴之事就这般定下来了,第二日底下人早早忙碌下来了。 待底下人来禀告蒋小姐快到之时,温舒舒还未完全醒过来,她半眯着眼由男人哄着喂着红枣薏米粥。 闻言才完全睁开眼睛,水雾雾的大眼睛眨巴着看着男人。 裴泽珩摸了一把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将最后一口喂到小姑娘嘴边,哄道:“还有最后一口,乖宝吃完就可以找小姐妹玩了。” 小姑娘轻轻唔了一声,然后乖乖的吃掉最后一口,然后又让男人喂了一口茶漱了漱口。 此时她已完全醒过来了,毛茸茸的小脑袋撒娇般蹭了蹭男人的胸膛。 裴泽珩眉眼柔和,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语气温柔又宠溺道:“乖宝,夫君去处理公务了,你就陪小姐妹好好玩。” 温舒舒乖乖点头,昂起小脑袋吧唧了一口男人的俊脸,撒娇道;“夫君真好,你也要注意休息啊,不然我会担心的!” 小姑娘鼓着小脸,竖着两条细眉特别认真道。 男人应承下来,又吻了吻小姑娘的侧脸,最后才离去。 而蒋逢歌在夏玉指引进来时恰好看见了这一幕,裴泽珩往外走时,眉眼已然恢复了往日里的冷峻,蒋逢歌当即朝他行礼。 “臣女见过王爷!” 裴泽珩轻轻颔首,淡声道:“蒋小姐,今日设宴舒舒期待了许久,望你们玩得开心。” 待裴泽珩走后,有些活泼的夏玉有些艳羡道:“王爷待王妃真好,事事亲力亲为,此次宴会还是他亲自安排的呢。” 此时温舒舒已经看到了蒋逢歌,她开心地提起裙摆小跑着过来,脚步轻快无忧无虑的模样,就像一只翩翩起舞无忧无虑的小蝴蝶。 “逢歌……欢迎你来王府呀!” 蒋逢歌一直都知道自己的好友容貌极其出众,但如今再见时,她觉得此时的好友竟比出嫁那日盛装打扮还要娇艳半分。 小姑娘穿着一身嫩鹅黄的衣裙,衬着肤白如玉,小脸丰润有光泽,红唇微嘟,柳眉弯弯,娇俏又甜美。 一看便知被人养得极好,好到即便贵为国公嫡女的她都心生羡慕。 她想兴许有人生来便运气好吧,虽然她没有好运气,但她相信只要自己努力争取,总会博来一份好运。 她看着眼前朝她笑得眉眼弯弯的小姑娘,心底已下定决心。 作者有话说: 终于快要换地图了,嘿嘿(o^^o) 第 57 章 不舍 这是蒋逢歌第一次来秦王府, 刚入院子,她便被满园的牡丹惊住,随即便想起那个秦王为秦王妃豪掷万金筑牡丹园的传闻。 她看着早已凋零的牡丹花园,真想看看这满园牡丹花开的模样, 她想肯定很美, 毕竟舒舒是那样的喜欢。 “舒舒, 你今日真美。” 蒋逢歌真诚感叹着,被夸耀的小姑娘嘿嘿一笑, 她牵起好友的手,轻笑道:“逢歌的嘴何时这般甜了?” 随着小姑娘的动作,她发间栩栩如生的牡丹花簪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璀璨的光芒, 蒋逢歌伸手触了触。 “你头上戴的牡丹花簪可真好看!” 闻言温舒舒摸了摸发间,小脸一红,略带羞意道:“唔……谢谢……” 见着小姑娘这般反应,蒋逢歌眼神闪了闪,轻声询问道:“可是从何处买的?我也想去买上一支。” 两人正在往前走,温舒舒有些不好意思的侧过身子小声道:“这是王爷为我做的,在外边恐买不到。” 蒋逢歌身子顿了顿,顷刻又恢复正常,她伸手抚了抚自己头上的珍珠发簪, 朝身侧人歉意一笑。 “抱歉,我不知是王爷亲手为你做的, 没想到王爷手这般巧,做得极为传神, 我瞧着当真以为你戴了刚摘下的牡丹花。” 温舒舒抿了抿唇, 听到裴泽珩被夸笑得眉眼弯弯。 “没关系的, 你也不知道……夫君……王爷他最厉害了!” * 底下人照搬着温舒舒与蒋逢歌两人的对话禀告给了裴泽珩, 原本脸色淡漠的男人霎时变得温柔起来。 听着底下人描述,他甚至能在脑海中想象出小姑娘说话间的小动作小表情。 她的小脸肯定红了,大眼睛也变得水汪汪的,模样又娇又俏,男人手指无意识的捻了捻,似乎在回味那个触感有多滑嫩有多柔软。 怎么办?刚出来便想她了。 他抬眼瞧向不远处咋呼呼的糙汉子们,眼底划过一抹嫌弃,他好想回去陪他娇娇软软的乖宝。 只是那边的队伍即将集合完毕,他不得不收起对小人儿的思念。 他朝着王府来人嘱咐道:“告诉王妃,本王很快便回去与她一起用膳。” 此时他心心念念的小人儿正在与好友说体己话呢。 “逢歌,出征任命已下,我将随同王爷前往边关。” 小姑娘牵着好友的手,目露不舍。 蒋逢歌收回环顾四周的目光,闻言愣了愣,此次秦王出征,舒舒竟也要陪同去吗? 她怎从未听闻,只是边关苦寒,且又是战时,舒舒这么一个娇弱姑娘竟要陪同一起去! 若不是她父亲镇守西南,她是一点也不愿意回那个荒芜莽荒的西南。 “舒舒,你……” 这很不可思议,温舒舒知道,她摇了摇小姐妹的手,轻笑道:“我愿意去的,不管如何我都想陪着他……” 蒋逢歌闻言静默,她用力握了握好友的手,特别认真道:“舒舒你应该要知道打仗不是儿戏,战场上刀剑无眼,一不小心便可能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我知道你肯定不会上战场……只是你居于边关之城又如何?” “万一……城破……” 还未说完,温舒舒便伸手捂住了蒋逢歌的嘴,她一脸严肃,语气坚定,“不会的,王爷绝不会让此事发生!我相信他!” 只是战场真不仅仅只有这种危机啊! 蒋逢歌目光复杂,她想她也许做不到舒舒这样,若要这样去爱一个人,她绝对会放弃。 她也不再劝阻,只是真诚祝愿道:“万事小心,你……一定要平安回来!” 不管如何,她仍不愿意失去脾气相投相识多年的好友,即便再见时她们可能已为敌。 * 蒋逢歌很快便走了,她以家中有事委婉拒绝了在秦王府用膳。 “唔……没想到逢歌家中竟有事……要好久才能见到她了……” 小姑娘此时正被赶回来的裴泽珩抱在怀里,她语气低落,平日里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失去了神彩。 裴泽珩眉头动了动,大掌轻轻捏住了小姑娘的下巴,微微用力抬起了她的小脑袋,让她看着自己。 “无事,夫君回来陪你了。” 这又不一样,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连带着心情也恢复了不少。 她摸了摸有些空空的小肚子,小脸往男人的掌心蹭了蹭,撒娇道:“夫君,我饿了。” 裴泽珩抿唇一笑,忍不住捏了捏小姑娘滑嫩的小脸,宠溺道:“好,夫君这就让人传膳,可不能饿到我的乖宝。” 小姑娘窝在男人怀里嘿嘿一笑,低落的心情早已一扫而空,水汪汪的大眼睛也恢复了往日里的神彩。 今日午膳有一道红烧肉,酱红色看起来极有食欲,温舒舒欲欲跃试,裴泽珩见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便也夹了一小块喂到她嘴边。 小人儿毫不犹豫嗷呜一口咬下去,入口咸鲜酥软,美味极了。 只是有一点不好,她咽下去时方才觉得有些油腻了。 本来吃得开开心心的小人儿突然顿住,裴泽珩刚夹起红烧肉的手瞬间放下。 他皱着眉,大手捏上小姑娘的小脸,担心道:“乖宝怎么了?” 小姑娘泪眼汪汪的看着男人,小脸微红,她嗫嚅着,“没什么,就是有点腻了。” 原是这个原因,裴泽珩无奈一笑,他捧着小姑娘的小脸,倾身啄了一口小人儿的眉心,轻笑道:“嗯,乖宝怎么这么娇气呢?” 闻言温舒舒撅起小嘴,不满道:“哼哼,还不是你惯的……” 裴泽珩忍不住点了点她的小鼻子,顺从道:“对,就是夫君惯的……乖宝只要负责漂漂亮亮就好……” 小姑娘极为满意男人这个答案,她昂起小脑袋,傲娇道:“这可是你自己说的,不是我逼你说的啊!” 小人儿模样神气又可爱,而抱着她的男人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又缱绻。 * 照往常因公务忙碌的男人必定吃完饭就会离去,但今日他却抱着自己不撒手,实在反常。 温舒舒吃饱便犯困的毛病始终改不了,她窝在男人怀里打了个哈欠,语气娇糯,“夫君今日不用出门了吗?”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她泛红的眼尾,轻声回道:“对,今日夫君陪乖宝睡午觉。” 闻言杏眼半阖的小姑娘微微瞪大了眼睛,她朝男人甜甜一笑,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男人怀里拱,声音嗡嗡的,“唔……太好了……夫君……” 小人儿语气眷恋,裴泽珩忍不住柔和了眉眼,他低低应了声,随即起身抱着犯了困的小人儿往厢房走去。 因着今日有裴泽珩作陪,温舒舒很快便安心地睡着了,睡着的小姑娘却不知道抱着她进来的男人并没有睡。 已经睡着的小人儿蜷缩着小身子依赖的窝在自己身侧,裴泽珩看得心软,却也不得不狠心将手抽了出来。 他轻轻掀开薄被,起身走了出去。 裴安正在门外候着,随着门吱呀一声作响,他霎时抬头望去,见着王爷出来,他当即俯身行礼道:“王爷,马车已经备好了。” 裴泽珩轻轻颔首,忍不住再次询问道:“人手可安排好了?” 裴安回忆起王爷不知问了几遍的话,暗暗吐槽了一句,恭敬回答道:“王爷请放心,暗一他们早已伪装好,他们定会保护好王妃的!” 裴泽珩心下安了安,却又有些后悔,“本王又不想送舒舒去温府了……明日再与温家人道别也不是不可……” 裴安已无力吐槽,王爷这是什么毛病啊! 明明只是送小王妃回去一晚上让她与家人好好道别而已,又不是什么生离死别时刻! “王爷,您不是说让王妃再陪陪家人的吗?” 裴安语重心长劝道:“况且明日您就能见到王妃了,此次出征不知何时归,再让王妃陪陪家人,王妃想来一定会很开心!” 裴泽珩闻言紧皱浓眉微微舒展开,目露欣赏道:“裴安你这回说得不错!” 为了不让小人儿太过伤心,裴泽珩也只能忍着不舍将小姑娘送去温府一晚上了。 想当初裴安听到这个决定的时候,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句,“为何只是一晚啊?早点送过去,让王妃与家人好好相聚几日不好吗?” 然后……然后他就派去跟军营那些莽汉比了一圈,脸肿了几日,好在今日他的俊脸总算能看了。 事到临头,裴泽珩不得不狠心转身回了房。 屋内的熏香正浓,裴泽珩轻轻拉开床帐,露出里面熟睡的娇小身影。 黑眸一寸寸的临摹着小人儿精致的小脸,目光炙热又贪婪。 他俯身抱起熟睡的小人儿,俊脸埋进小姑娘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那熟悉的牡丹花香。 * 秦王府门前正停着一辆马车,车夫是一个身材高大面容凌厉的男人,此外还有四位骑着马的护卫。 裴泽珩抱着被斗篷遮盖的严严实实的小人儿出来时,他们即刻俯身行礼。 “属下见过王爷!” 裴泽珩扫视了一眼一行五人,黑眸冷厉,“你们的职责便是护好王妃,无论何时无论如何,本王不允许你们出任何差错!” 作者有话说: 明天就开新地图啦(>ω<) 第 58 章 号角声起 一路上, 裴泽珩将怀里的小人儿护得很好,加之暗一赶车技术高超,小姑娘愣是没有被惊醒。 直到马车停在了温府大门前,暗一还特地出声提醒了。 但裴泽珩看着怀里的小人儿睡得香甜, 且又不舍太早分离, 他伸手轻轻捂住小姑娘的耳朵, 低声朝外面吩咐道:“你且进温府禀告一声……” 他顿了顿继续道:“让他们安心在府中等待即可,晚些本王自会送王妃进去。” 就这般秦王府的马车停在了温府门外, 既不进去也不回去。 路过的行人见着秦王府的马车,纷纷避让,临去了才交头接耳, 频频回头看,若不是顾忌着秦王肃杀的名声和守在马车旁的高大护卫,八卦的百姓们恨不得绕车走一圈看个仔细。 不久后秦王与秦王妃在马车内做不可告人之事于坊间流传,这是继秦王为秦王妃豪掷万金筑牡丹园的又一逸事,也是秦王与秦王妃恩恩爱爱的有力证明。 裴泽珩并不知车外有多少人假装路过,他正抱着他的乖宝休憩,一想到今夜他就要独守空房,便越发不想放手,他把俊脸埋进小姑娘颈间, 贪婪地呼吸着她独特的体香味。 而就在他沉迷的时候,被他紧抱着的小人儿迷迷糊糊的睁开了双眼。 “唔……夫君……” 小姑娘娇娇糯糯的气音于耳边响起, 裴泽珩微微抬起头,黑眸里闪过一抹失望。 “乖宝……” 男人的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姑娘柔软的小脸, 微痒, 小人儿下意识蹭了蹭, 跟个小猫似的。 裴泽珩看得心里软成了一团, 他俯身吻了吻小姑娘雾蒙蒙的大眼睛。 “唔……” 逐渐清醒的小姑娘看着前方的车壁,呆了呆,傻乎乎的。 裴泽珩没忍住,伸手轻触了触小姑娘如蝶翼般浓密的眼睫毛,受到惊动的小蝴蝶颤了颤,她抬起头疑惑的看着男人。 “夫君,我们怎么在马车上啊?这是去哪啊?” 小姑娘声音娇娇软软的,想象力丰富的推测着,“我不应该是在府中午休的吗?难不成我直接睡到了第二日天明,那今日便是出征的日子吗?” 裴泽珩没忍住,低笑出声,低沉悦耳的笑声传至温舒舒耳中,微麻,她忍不住红了小脸。 最可恶的是这个臭男人还在笑话她,温舒舒超生气,从披风里伸出小爪爪一把挠上男人的薄唇。 凶巴巴的小猫咪张牙舞爪,“不许笑!” 只是这只小奶猫实在太奶了,毫无威慑力,反而显得可可爱爱的,大灰狼也舍不得真下手去吃,便从头到尾把小奶猫撸了一遍。 小奶猫肚肚最柔软了,大灰狼最喜欢这处,埋头拱了许久。 被□□了一番的小奶猫哭唧唧的,慌里慌张想把自己柔软的小肚肚遮住,只是她看着被大灰狼甩到远处的斗篷,泪眼朦胧,有心却无力。 “呜呜……夫君……” 直到小奶猫打了哭嗝,大灰狼方才意犹未尽退出。 饱餐一顿的大灰狼舔了舔红润的薄唇,抱着袒露着小肚皮的小奶猫轻哄。 男人脸色温柔极了,看起来真像个温润又体贴的贵公子,前提是忽略掉蜜桃下的炙热。 呜,臭流氓! “嗝……不可以……衣服嗝……穿……” 软成一滩水的小人儿打着哭嗝委屈巴巴的,想要男人帮她把衣服穿上。 大灰狼黑眸微暗,恋恋不舍的再次低头吻了吻,惹得小奶猫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恰好此时牡丹花蜜流淌,马车内顿时馨香扑鼻。 小人儿呜咽了一声,瞳孔发散,红唇微张露出里面的粉嫩小舌。 已经不算是个菜鸟的裴泽珩自然知道小姑娘这是怎么了,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急速滑动着,深邃的黑眸越发暗沉,只是……他们还在温府门前…… 最后的最后,裴泽珩还是放弃了。 他拥着清醒过来哭唧唧的小人儿细细替她擦拭,看着那抹水润,黑眸里还闪过一抹可惜。 待终于将小人儿收拾干净,他的额角已布满了细汗,全身膨胀得快要炸裂,他不得不微微掀开车帘透了口气。 而马车外远远围成一圈的暗卫们瞬间转过头来,待看到衣衫整齐的主子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 裴泽珩身子僵硬了一瞬,很快又放松下来,与此同时身体内的□□也平息了不少,随即他放下了车帘。 一转头便对上了一双哭得泛红雾蒙蒙的大眼睛,裴泽珩心虚了一瞬,他轻咳了咳,拥着怀里的小人儿极为诚恳的道歉,“对不起乖宝,为夫没忍住……” 说着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的眉心,轻轻拉起车帘,朝小姑娘笑道:“乖宝快看!” 正一脸凶巴巴想要找男人算账的小姑娘瞬间被车外那熟悉的大门吸引住,她眨了眨眼,惊讶道:“怎么来我家了?” 裴泽珩放下车帘捏了捏小姑娘的鼻头,宠溺道:“因为夫君想给乖宝一个惊喜。” 什么惊喜? 小姑娘刚刚欺负透了,此时歪着小脑袋疑惑地看着男人,露在外面白皙的肌肤都染上了粉色,小脸更是一片绯红,红唇饱满嫣红,明眼人一瞧便知其中猫腻。 裴泽珩伸手按了按她的红唇,轻声道:“明日乖宝便要陪我出征,此去不知何时归,我担心某个小姑娘会因为太想念家人,然后偷偷躲起来哭鼻子……” 说到这里,男人倾身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哑声道:“夫君会心疼的。” 闻言温舒舒已然明了男人所说的意思,一双大眼睛霎时变亮,她欢喜的抬起小脑袋询问道:“这是真的吗?” 小人儿很高兴,因为可以回家陪伴家人。 但裴泽珩却不高兴了,他心里酸溜溜的,昂了昂下巴,抿着唇低哼了一声。 温舒舒后知后觉男人这是不高兴了,大眼睛转了转,她伸出小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软着嗓子道:“夫君待我真好,什么都替我想好了。” “舒舒好高兴呀!谢谢夫君!” 男人眉眼弯了弯,温舒舒见此再加了一把火,“夫君是天下第一好人,舒舒最喜欢夫君了!” 小姑娘笑得极为灿烂,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映照着他一人的身影,裴泽珩突然觉得没什么好计较的了。 他抱紧怀里的小人儿,黑眸温柔又宠溺,声音缱绻,“真拿你没办法!” “嘿嘿。” 温舒舒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的俊脸,然后吧唧一口亲了上去。 “夫君,舒舒好爱你呀!” * 裴泽珩将温舒舒送入温府,并没有多待,很快便走了,走之前愣是将小姑娘还没完全消肿的红唇再次亲了个透。 恰好把不小心撞见的温夫人躁了个慌,待温舒舒走后,她握着小闺女的手,红着一张老脸隐晦提点道:“男人都是不知足的,你可不能惯着他……吃亏的总是你……” 温舒舒闻言小脸一红,她想起方才在马车内……尤其是她由裴泽珩抱着下马时瞧见围在马车四周的高大身影,便恨不得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呜呜,太丢人了! 一想起这件事她就恨不得胖揍男人一顿,臭流氓! “嗯……娘亲,我知道的……” 小姑娘忍着心中的羞意,暗暗下定决心往后一定不能再让臭流氓得逞! * 因为今晚是温舒舒留在京城的最后一晚,温家人都待她极为温柔,眼睛时时刻刻黏在这个即将远去的小闺女身上。 温长青还感叹了一下,“若不是大哥我已经入朝为官,我怎会让你独自一人前去?” 然后他被温舒舒瞪了一眼,小姑娘凶巴巴的挥舞小爪爪,恼怒道:“我才不是独自一个人,我还有夫君呢!” 温长青一噎,这能一样吗? 他才是与她血脉相连的大哥啊,比秦王靠谱多了! 但他面对小姑娘凶巴巴的小眼神,识相的闭嘴了。 这夜温府灯火通明,但温舒舒却一点也不受影响,她正靠在温夫人的身侧睡得正香,昏黄的烛火下,一名妇人充满慈爱的看着熟睡的小人儿,她的眼角已留下岁月刻画的痕迹,却一点也不影响她的温婉与优雅。 温府这边一片岁月静好,秦王府却充斥了一股肃杀气氛。 府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良久才停下,秦王府中央的书房才熄去烛火。 裴泽珩走出书房时,月亮已高挂,他抬起头,望了望高空的月亮,又转头朝温府所在的方向看去,微皱的眉头霎时舒展。 他想他的乖宝此时一定睡得正香,明天就能见到她了。 * 一夜过去,红日从天际升起,温府内还是静悄悄的,早已醒来的温夫人轻轻抽出微麻的手,又仔细的替小人儿掖了掖被角。 此时门外传来一声吱呀声,春玉朝屋内轻轻喊了一声,“夫人……小姐……” 温夫人刚想出声,远处突然传来一股号角声,极具穿透力的呜咽声直接将熟睡的温舒舒震醒。 宛如雷鸣又宛如龙吟,听得温舒舒心脏猛地一跳,再无半点睡意。 作者有话说: 咳咳,没忍住( ?Д`) 第 59 章 这是她的英雄 “娘亲……” 小姑娘拥着薄被坐起, 小脸微白,目光惶恐。 温夫人将她轻拥入怀,伸手轻拍她的背,小声解释道:“娘亲在, 舒舒莫怕……” “你可是忘了今日是王爷领军出征的日子?只是号角声罢了, 莫怕……” 此时号角声又低低呜呜响起, 沉重与压迫感齐来,但温舒舒却不再感到害怕, 紧绷的情绪和缓下来。 那是她的夫君在号召兵马呀,最疼她宠她爱她的夫君呀! 两母女坐在床榻上静静聆听着此次号角声,直至停歇。 紧接着屋外传来敲门声, “夫人,王妃,您该起床了。” 这是冬玉的声音,温舒舒应了一声,随即门便被打开,春玉冬玉捧着洗漱用的水进来了,她俩身后是夏玉和秋玉。 四人动作有序手脚麻利地替温舒舒收拾着,冬玉会武人如其名,是个高冷美人儿, 同时她也是四人中最为机敏最为心细的。 “王妃,此行一路到京郊, 王爷虽不能在您身边,但他已将一切都安排好了, 您不用担心, 王爷早已吩咐我等, 他还让奴婢告知您, 让您在外面等他,他很快便到!” 听得此番话,温舒舒彻底放松下来,她昂着小脑袋朝冬玉甜甜一笑,“好,我在外面等他!” * 温府大门前,温家三人簇拥着即将远行的小闺女,面上尽是不舍。 温舒舒看着这熟悉的一幕,熟悉的场景,突然有种恍惚感,一道门其实就是离别的开始。 兴许是因哭过一回,温舒舒此次克制了不少,她红着眼眶,一一抱了抱与她血浓于水的家人。 “爹爹娘亲大哥,你们不用太想我,我很快便回来的,王爷可是有战神之称的,你们一定要相信他!” “若是想我了,便写信给我……” 送行的家人抹着泪止步于门前目送,离去的人则强忍着泪水坐在马车里挥手告别。 * 马车慢慢驶过空无一人的街道,只有远处人声鼎沸。 春玉取来干燥的巾帛,细细的替哭得稀里哗啦的小人儿擦泪。 此时有一阵鼓声传来,哭得打嗝的小姑娘突然抬起头看着春玉,“春……嗝……玉……我想……看……” 看什么? 春玉不太明白王妃说的话,恰好冬玉从车外走了进来,冬玉接过春玉手中的巾帛慢慢的替小姑娘擦着泪水,放轻声音道:“王妃是想要去看看王爷吗?” 小人儿轻轻打着嗝,闻言点了点小脑袋,声音沙哑,“嗯……嗝……想看……” 冬玉看着刚离开家人伤心难过想要寻求依赖的小王妃,点了点头,“可以的,只是我们走不了太近,只能远远看一眼,可以吗?” 小姑娘雾蒙蒙的大眼睛亮了亮,哑着嗓子道:“嗯!” 离了家人伤心难过委屈巴巴的小奶猫想找大灰狼,哪怕看一眼也好。 原是径直出城的马车拐了个弯朝兵营驶去,街上的百姓也越来越多,抽抽嗒嗒的小姑娘轻轻掀开车帘,偷偷往外看。 兵营中,往日里只穿一身朝服的裴泽珩今日穿上了冷硬的铠甲。 阳光下,这个英俊的男人身材高大,贴身的铠甲将他衬得宽肩窄腰,一双黑眸凌厉凶煞,仿若神魔临世。 裴御看着眼前气势魄人的男人,掌心的嫩肉被他坚硬的指甲扣出血迹来。 裴泽珩居高临下撇了一眼眼前强颜欢笑的小皇帝,黑眸闪过一丝暗芒。 他抱拳而立,低沉有力的声音传遍四周。 “陛下,此行臣定当挥退外敌,震慑万族,扬我大越之威!” 随着他一声最后一声呐喊,他身后万余名穿着铠甲精神气十足的将士跟着一起喊,“扬我大越之威!扬我大越之威!扬我大越之威!” 千军万马之势让裴御心生惧意,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 面前男人高大的身躯直立,阴影瞬间遮住了他的眉眼,他觉得下一瞬就会死在男人手里。 掌心里的嫩肉再一次被坚硬的指甲刺穿,有鲜血渗出,也许将来真的会那么一天他亲爱的皇叔会这般率领千军万马取他性命,抢他的皇座! “好……朕等着皇叔凯旋而归!” 裴泽珩意味深长的看了强颜欢笑的小皇帝一眼,目光扫过他紧攥的手掌,不再言语。 同穿了一身铠甲的裴安牵来了一匹身姿矫健异常俊美的战马,裴泽珩伸手摸了摸马脑袋,马儿发出一声低鸣。 裴泽珩最后看了一眼眼前熟悉的皇都,翻身上了马,黑色斗篷于空中飞扬划过一道漂亮的弧线。 迎来主人的战马扬起前蹄高声嘶鸣,战马上的男人丝毫不受影响,阳光下穿着一身铠甲的他英俊如神魔。 因着距离稍远,温舒舒没能看得很清楚,却深深地记下了这令人心生震撼的一幕。 也因此她没能知道在她看过去的瞬间,那骑在战马上的英俊男人朝她看了过来,原本凌厉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 裴泽珩没想到会看到他的乖宝,他想了一夜的小人儿主动来看他了,虽然他们距离着千万人,但他依然看到了她。 只见了一眼,他的心便越发迫切想要抱抱她,亲亲她。 他沉着眉眼,从腰间拔出利剑,朝天一指,“出发!” * 见着了男人的温舒舒情绪稳定了不少,她乖乖的坐在马车里等待,一双大眼睛哭得红肿,间或间打一下嗝,只这样便让人心疼。 冬玉她们也毫无办法,只得取出不少小点心,试图让小王妃转移注意力。 “王妃您瞧,这些糕点都是您和王爷进宫那日,王爷于醉仙楼定下的,您还记得吗?” 温舒舒看着眼前精致的小点心,忍不住愣了愣,原来那天他是去准备这个了吗? 冬玉明显看到小王妃表情松动,她适时递上一小碟小兔子造型的凤梨酥。 小兔子身子胖鼓鼓的,小眼睛红红的,有点可爱,温舒舒看着便伸手捏了一小块。 眼睛红彤彤的小姑娘捧着同样红着眼的小兔子糕点,看着可爱极了。 几名丫鬟都心生怜爱,恨不得把世间所有美好的东西都捧到她眼前。 吃完一颗小兔子糕点,温舒舒精神了不少,只是肚子却疼了起来,她忍不住蜷缩成一团,小脸发白。 冬玉明显察觉小王妃状态不对劲,她俯身上前,“奴婢冒昧了!” 说罢,她便抬手覆上小姑娘白皙饱满的额头,触感微凉,隐有粘腻感。 她心下一凉,莫不是糕点有问题? 想到这个可能,冬玉脸色瞬间发白,当即要起身要去请大夫。 只她刚起身之际,一只小爪爪勾住了她的衣摆。 “没事的,我应该是癸水来了……” 冬玉霎时松了一口气,此时春玉上前,面露焦急,“可是王妃您的小日子不在今日啊……” 小姑娘懵了懵,身下粘腻,感觉错不了,她只得摇了摇头。 春玉与冬玉相视一眼,当即着手替小王妃换衣裳。 冬玉力气大,抱起小人儿,的确看到了坐垫上的一抹红。 待换好衣服后,温舒舒的脸色更加苍白了,兴许是受月事影响,她不可自抑想起离家的伤感,泪水再次凝聚,低低的抽噎声再度于马车内响起。 四个丫鬟都束手无策,冬玉紧皱着眉头弯腰从车门走去。 “还有多久,王妃身子不舒服。” 暗一看了她一眼,低声道:“快了,且让王妃等等,王爷带了神医的徒弟来。” 冬玉闻言松了口气,转身往回走。 里头春玉正翻出一张小毛毯盖在温舒舒的小肚肚上,冬玉走上前低声询问道:“王妃此前来月事也是如此吗?” 春玉摇了摇头,有些迟疑道:“没有,王妃从来没有这般难受过,我想兴许是三月份那次落水导致的。” 冬玉并不知道此事,闻言皱起眉头。 春玉见此忍不住心慌了慌,“小姐……王妃她不会从此以后都这样了吧?” 她自小服侍小姐,感情非同一般,若让小姐每月都经受一次这种苦楚,她当真害怕小姑娘受不住。 冬玉拍了拍她的手,安慰道:“不会,王爷此次出征带了神医的徒弟来,他医术高超,且等等,王爷很快便到了。” 正在低声哭泣的小人儿耳朵动了动,她昂起小脑袋,红彤彤的大眼睛还挂着一滴清澈的泪珠。 “夫君……嗝……夫君到……嗝……吗?” 冬玉有些不忍心,她掖了掖盖在小姑娘肚肚上的薄被,声音柔和,“快了,王妃且等等。” 也不知怎的,随着冬玉这声安慰,马车外的确响起了马蹄声。 此时极度敏感的小姑娘惊喜的瞪大眼睛,嘴角微微弯起露出一抹虚弱却极其灿烂的笑容。 “夫君……嗝……” 说完,她便扒拉着想要坐起身来,冬玉心下惊疑,王爷真的到了吗? 随即车门传来敲击声,暗一低沉的声音传到了马车内,“王妃,王爷来了!” 冬玉霎时松了一口气,扶着手忙脚乱的小姑娘出去。 裴泽珩的确到了,他骑着战马,身上的铠甲冰冷坚硬,但他的脸色却柔和得不可思议。 他伸手拍了拍身下的战马,“赤电,停下。” 赤电极其通人性,听得主人言,当即在马车前停下,甚至还伸了伸脑袋往拉着马车的马儿脑门拱了拱。 马车内的温舒舒也听到了男人低沉的声音,她嘴角微弯,由着冬玉扶着她出去,刚一掀开车帘,她便见着了穿着一身铠甲的男人。 男人此时也看了过来,“乖宝……” 男人声音温柔又缱绻,他骑着高高的战马,英俊神武,像话本子里从万千人马中厮杀出来奔向她的英雄。 她忍不住湿了眼眶,落下一滴泪来。 作者有话说: 老裴:乖宝怎么哭了! 第 60 章 心疼 裴泽珩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捧在掌心里的乖宝掉眼泪, 简直要心疼坏了。 他当即翻身下马,大踏步上前,朝小姑娘展开双臂,“乖宝, 过来……” 这时小姑娘流泪流得更凶了, 踉跄了几步, 在即将摔倒之际,男人将她抱住了。 男人身上穿着的铠甲冷硬, 但她却觉得无比心安。 裴泽珩抱起轻飘飘的小姑娘,心瞬间拧巴成一团,他沉着眉眼, 冷声质问,“这是发生了何事?” 顾念着此时还有众多外男在场,冬玉委婉回复道:“王妃身子有些不舒坦,王爷可否请神医的徒弟过来替王妃瞧瞧?” 闻言裴泽珩朝落后他一步到来的裴安道:“你去把陈大夫请过来。” 随后他抱起小姑娘一跃上了马车,只有冬玉跟着一同进了去。 怀里的小姑娘倒是没有再哭,只是时不时抽噎一下,裴泽珩轻轻换了个姿势,让他的乖宝躺得更舒服点,随后他看向跟进来的冬玉, 凝着浓眉沉声道:“说吧,王妃她怎么了?” 冬玉垂首, 一一细说了,“王妃这是月事来了, 奴婢听春玉说此前王妃从未有过不舒坦的地方……” “奴婢猜测兴许是王妃落水的缘故, 受寒后来月事会极为难受, 疼痛虚弱惧寒……” 裴泽珩听着, 浓眉越皱越紧,黑眸里闪过嗜血的恨意。 但此时怀里的小人儿突然嘤咛一声,他当即回神,拥着他的小乖乖,吻了吻她的眉心。 有粘腻感,他伸手轻轻摸了摸小人儿苍白的小脸,触感微凉且湿滑。 “夫君……” 小人儿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的大掌,小脸苍白似冷玉,唇瓣更是毫无血色,只有一双大眼睛和鼻头哭得红彤彤的,裴泽珩看着心如刀割。 他眼眶泛红,低头吻了吻那冰冷苍白又干燥的唇瓣。 “乖宝,夫君去脱掉身上的铠甲,你等等我可好?” 男人滚烫的唇瓣虚虚贴着小人儿的唇瓣,温暖传来,她忍不住昂起小脑袋回吻了吻男人的薄唇,听得男人说话,她有些遗憾,却也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没错过她眼中的不舍,但他不得不狠下心来,他又低头含住小姑娘的小嘴又舔又吸,将冰冷苍白的唇瓣染上绮丽的粉红与莹润。 “你乖乖的,夫君很快便回来!” 然后他轻轻的将小姑娘放倒靠在车壁上,随后便弯腰出了马车。 因着里面穿了一身黑衣短打,男人一下马车便利索的在空地上卸掉身上厚重坚硬的铠甲。 男人心急着脱掉,却不知道从马车内探出了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一个小姑娘正睁着溜圆的大眼睛看着他,虽然脸色很苍白,但她是笑着的,看着男人目光里尽是依赖,就像是在追逐自己的光一样。 暗一没忍住,上前提醒了一下王爷。 “王爷,王妃她……” 快要脱完铠甲的男人闻言瞬间朝马车看去,然后便逮住了猫猫祟祟的小奶猫,被发现的小奶猫愣了愣,她吐了吐舌小脑袋瞬间缩回了马车内。 裴泽珩看着既心疼又有些哭笑不得,小奶猫果真一刻也不能离开人。 他动作迅速,摘掉头上坚硬的胄甲扔到了暗一怀里,嘱咐道:“收拾一下,待会裴安来了,直接让他带人进来。” 然后他便快步跃上了马车,刚进来便看到大眼睛睁着溜圆的小姑娘眼巴巴的看着他。 小人儿此时瞧着可怜又可爱,他走上前一把将伸手想要抱抱的小乖乖抱到膝上坐了下来。 男人的怀里滚烫炙热,温舒舒刚一被男人抱到怀里便忍不住喟叹一声,继而整个小身子使劲往男人怀里钻,小爪爪勾住男人的衣襟便再也不愿放手了。 裴泽珩此前曾叫暗一取来了不少妇科医书,也曾研读了一番,他伸出摸上了小人儿的小肚肚,轻轻按摩着,热源远远不断传到小姑娘身上。 肚子上是男人炙热又滚烫的大掌,温舒舒突然觉得好受多了,肚子里的疼痛也缓解了不少,微皱的细眉舒展开。 她抿了抿被男人吻得有些粉润的唇,朝男人甜甜一笑,声音软糯,“夫君真好!” 看着小姑娘恢复了一点活力,他总算能松了口气,他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哭得泛红的眼尾,温柔道:“乖宝舒服些了吗?” 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小鸡啄米般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嗯,夫君身上暖暖的,好舒服!” 裴泽珩爱怜般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拿过一旁的薄被盖在小姑娘的肚肚上,大掌还在轻轻按摩着。 此时车外传来马蹄声,裴泽珩耳朵动了动,直接朝门外沉声道:“进来!” 门外裴安朗声应了一声,伸手推了推身材有些瘦弱面色温润的男子,“小陈,快进去,别让小王妃等太久……” 两人是旧识,被喊了小陈的男子没多计较,甚至还朝裴安温和一笑,“好。” 说罢他朝裴安伸出手,“药箱。” 裴安这才想起自己还背着那个又大又沉的药箱,他当即放到男人手里,嘴里还在抱怨着,“你这个药箱真重……” 陈大夫睨了裴安一眼,笑容依旧温和,说出的话却是诛心,“那你当初把我掳走的时候,为何不把我的小药童一同掳走?” 裴安讪讪一笑,他识相的闭上嘴溜到暗一身旁去了。 陈大夫摇了摇头,随即拎起厚重的药箱往马车走去,冬玉瞧见直接拿过药箱,朝男人做了个手势,“请!” 陈大夫默默收回了手,登上了马车。 他甫一进来,便瞧见往日里端正严肃的秦王脸色温柔抱着个年轻美貌女子轻言慢哄,这等反差让他动作顿了顿。 果然传言非虚,秦王与秦王妃当真恩爱无比。 他想起那晚他师父崩裂的表情,堂堂秦王居然向他索要妇科医书和用于男子的避子汤药。 陈大夫默了默,微低着头恭敬行礼道:“草民参加秦王,秦王妃。” 裴泽珩低声应了一声,“嗯,你过来替王妃把把脉,她今日提前来月事了,身子极为不舒坦……” 他顿了顿,沉声道:“此前王妃曾落过水……” 说到这里,他疼惜地吻了吻怀里的小人儿,低声诱哄,“乖宝伸手,让大夫给你把把脉可好?” 小人儿乖乖点头,裴泽珩轻握住那软乎乎的小手,冬玉上前盖了一张轻薄的手帕。 陈大夫压下心中的惊叹,弯腰上前隔着轻薄手帕搭上了秦王妃的腕间。 良久,他才放下,温和道:“王妃的确是受寒了,需得仔细调理一番,我开副药材,王爷可派人去熬制,只是时间略长,不若先煮一碗红糖姜茶,让王妃喝下缓解一下,可行?” 裴泽珩皱了皱眉,他是提前骑马过来的,后边还有万余将士赶路,时间的确不适合,只能待晚间驻扎时派人熬制了,他遂朝陈大夫点了点头。 “可……本王这般替王妃揉肚子是否可行?” 陈大夫没想到秦王当真研读了一番妇科医书,当即点头认可,“可行……王妃此时畏寒,王爷切莫让王妃碰着凉水。” 裴泽珩颔首,“有劳了。” 两人遂退了出去,马车内便只剩下裴泽珩和温舒舒两人。 裴泽珩揽紧了怀里的小人,哄着道:“乖宝乖啊,喝完药就不难受了。” 温舒舒不大喜欢喝药,好苦,闻言她撅了撅小嘴,耍赖般往男人怀里拱。 小人儿哼哼唧唧的,明显不太想喝药。 只是不喝药又怎能好? 裴泽珩无奈又心疼的看着往自己怀里拱的小娇娇,一手仍在小姑娘的小肚肚上轻轻按摩着,一手搭上小姑娘的脖子。 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人儿滑嫩苍白的小脸,又轻轻剥开落在脸侧的散发,埋首轻吻。 “嗯……乖宝最乖了,对不对?” “喝药才能好……夫君不想看到乖宝难受……乖宝乖乖的……” 男人温热的鼻息扑洒在脸侧和敏感的耳垂上,温舒舒忍不住红了脸,却又极喜欢这酥酥麻麻的感觉。 她嘤咛一声,湿漉漉的大眼睛睁开看着男人,身音又娇又糯。 “嗯……要亲亲……要抱抱……” 小姑娘如今极其依赖他,裴泽珩心软成一滩水,抱紧了小人儿,极其珍视般吻了吻小姑娘的额头,眉毛,鼻子,小脸,小嘴,最后落在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上。 “夫君一直都在……” * 被男人极其珍视爱抚了一遍的小人儿窝在男人怀里软成了一滩水。 温香软玉在怀,只是裴泽珩如今哪有什么心思,满心满眼想要他的小乖乖快点好起来,这般模样只会让他更心疼。 此时马车外传来冬玉的声音,“王爷,红糖姜茶已经煮好了。” 裴泽珩当即吩咐她端进来,红糖姜茶味道实在不算好,辛辣又古怪。 小人儿甫一闻到便想往男人怀里缩,只是她的力气哪比得上男人,她被男人揽着腰固在怀里不得动弹。 她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红糖姜茶,心下一颤,忍不住耍赖道:“夫君……” 小人儿的声音娇娇弱弱,尾音软乎乎的,看起来可怜巴巴的,眨巴着眼妄图男人心软。《 》 60-70 第 61 章 不生气 撒娇也没用,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低声诱哄:“喝完就好,乖宝乖点……” 小姑娘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近暗红色的液体,惶恐的瞪大眼, “呜呜……苦……不要……夫君……”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如此抗拒, 不禁感到头疼, 他放下手中精致的瓷碗,一手圈住小姑娘的细腰, 一手扶着那毛茸茸的小脑袋。 “乖宝不乖。” 小姑娘大眼睛水润润的,撅着小嘴沉默着抗议,裴泽珩低声叹了一口气, 俯身低头吻了下去。 男人的唇炙热又柔软,小人儿被吻得迷迷糊糊的,忍不住回吻了上去,甚至还伸出小舌舔了舔。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毫不犹豫的将之拖入唇中,水声滋滋作响,冬玉早已退下去,男人更是毫无忌惮。 也不知道过去多久,待男人喘着粗气将小姑娘放开时, 小人儿目光迷蒙,绯红的小脸蛋紧贴着男人精壮的胸膛。 裴泽珩艰难的侧了侧身, 趁着小人儿迷迷糊糊之际,他捏住了滑嫩的两腮, 那被吻得粉嫩饱满濡湿的小嘴微微张开, 裴泽珩毫不犹豫将一旁的红糖姜茶一勺一勺喂了下去。 小人儿果真没闹腾, 只轻蹙眉头, 细细吞咽了下去,将将喝了大半,她便闭着嘴推拒着不愿再喝。 裴泽珩也不再勉强,放下了手中银勺,拥了拥小人儿,啄了一口她犹带着姜茶辛辣味的小嘴,又从一旁桌上捏了一小块果脯喂进小人儿的嘴里。 “乖宝真棒!” 小姑娘嘟着小嘴含着果脯,绯红的小脸蛋微微鼓起,可爱极了,裴泽珩又低头吻了吻她的侧脸。 随后他朝马车外吩咐道:“冬玉进来。” 片刻冬玉从马车外进来,裴泽珩掂了掂怀里的小人儿,朝她吩咐道:“时间有些久了,你告知暗一,准备跟大部队集合,待会汇合,让裴安传本王命令继续行进,待午时再停下用膳。” 冬玉当即应是,便想转身离去,但下一刻裴泽珩又把她叫住,“等等,你去把春玉叫来。” 冬玉春玉与其他丫鬟都呆在另外一辆马车上,除非主子有需要,否则她们不会过来,以免冲撞到主子恩爱。 待春玉一上来,裴泽珩便吩咐她用铜炉煮一锅热水。 马车正不紧不慢往前行驶,铜炉装了大半的水,丝毫没有晃出。 秦王府的煤炭自是最好的,很快铜炉便发出咕嘟咕嘟声,春玉将铜炉里的热水倒出与冷水混合。 裴泽珩伸手试了试水温,略一颔首,春玉便取来一张干净的巾帛放到水中浸湿。 裴泽珩轻拥着怀中的小人儿坐直亲了亲她白嫩的小脸,诱哄道:“乖宝出汗了,夫君给你擦擦脸,会舒服些,你乖乖的。” 小人儿口中还含着梅子果脯,闻言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她极其配合,水汪汪的大眼睛闭上,昂着小脑袋静静等待男人给他擦脸。 太乖了,裴泽珩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小姑娘嘟起的小嘴。 随后接过春玉拧干的巾帛,细细擦拭着小姑娘白嫩的小脸。 温舒舒被男人轻柔擦拭着小脸,脸上的粘腻被湿润的巾帛带走,留下一片干爽,她忍不住喟叹了一声。 她睁开眼,鼓着小脸,小手手指着纤长白嫩的脖子,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这里……这里也要擦……” 小人儿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脸绯红,看着可爱极了,裴泽珩忍不住轻吸了一口气,但看着懵懵懂懂的小人儿,他忍不住抚了抚额。 真是个甜蜜的折磨! 裴泽珩低头轻咬了一口小人儿嫣红的唇以示惩罚,随后便任劳任怨替小人儿擦拭她出了细汗有些粘腻的脖颈。 大手顿了顿,男人的黑眸暗了暗,看着懵懂无知的小人儿,他举起手中湿润的巾帛。 “乖宝,你这里可难受,夫君再给你擦擦可好?” 被擦得舒服的温舒舒丝毫没有察觉到危险的来临,甚至还朝男人扬起一抹笑,“好呀!” 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趁着小人儿不注意,看了一眼春玉让她退下,春玉当即领意,悄悄离去。 小人儿的衣襟早已散乱,露出的一点儿锁骨纤细又白皙。 不久前因疼痛而起的细汗被温热湿润的巾帛擦拭干净,粘腻感瞬间散去,小人儿哼唧了两声大眼睛半眯看起来舒服不已,小身子坐得更直了,但她却不知自己的举动正中了某个老男人的下怀。 * 铜炉里的水微晃了晃,激起细微的水波声,马车外驾车的暗一敛目屏息,恨不得把耳朵堵起。 其他骑着马儿的暗卫纷纷远离在崎岖不平的山道上行驶的马车,并在心中对老大升起十二分同情。 * 也不知过去多久,微微冒着热气的温水彻底凉去。 裴泽珩替小姑娘收拾整齐后,将铜炉里尚热的温水倒到铜盆里,随后将略干的巾帛打湿。 “乖宝,伸小手手出来,夫君给你擦擦。” 此时的小人儿正微微抽噎着,闻言一脸控诉地看着眼前道貌岸然的臭男人。 “臭流氓……” 对她早已是个流氓的的裴泽珩脸色自若,甚至还有点无辜,只有他濡湿嫣红的薄唇昭示着他此前曾对小姑娘做了什么坏事。 “乖宝乖啊,手手不难受吗?” 是有点,温舒舒忍不住抓了抓小手,小脸嫌弃。 一直看着她的男人忍不住勾了勾嘴角,继而一把捉住小人儿举着的小爪爪,拿起巾帛细细擦拭。 已经被捉住的小姑娘彻底放弃抵抗,只是仍忍不住哼哼唧唧。 “你坏……是不是……总是这样……” 裴泽珩一边替她擦,一边随口应和着,“对,夫君坏……乖宝不生气……” 温舒舒一听便知男人在敷衍她,生气! 恰好男人擦完松开了她的小爪爪,她顺势抬起捏住了男人俊脸上的软肉。 又揉又捏,简直把男人的俊脸当成了一团泥巴,极其嚣张的小人儿跨坐在男人身上,鼓着小嘴凶巴巴道:“就知道骗我……哼……我捏我捏……” 刚才一脸苍白的小人儿恢复了如今的活力,裴泽珩忍不住柔和了眉眼,一脸纵容地由着她在自己脸上作乱。 良久男人还是没反应,玩得兴起的小姑娘突然松了劲,她戳了戳男人的薄唇,鼓了鼓小脸,丧气道:“你怎么不理我啊……” 啧,恢复了活力的小人儿实在挑剔。 裴泽珩无奈地看了一眼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小姑娘,吻了吻小人儿嫣红饱满的红唇。 “夫君怎么可能不会理乖宝呢……嗯?一个亲亲够不够?”! 小人儿忍不住瞪了瞪眼,看着又占了自己便宜的男人,又气又急,她看着男人红润的薄唇,突然灵光一闪,恶狠狠的冲上去……咬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嗯,咬倒是没能把男人的薄唇咬破,就是她突然撞上去的贝齿划破了男人的薄唇。 温舒舒超心虚的看着男人……流了点血的薄唇,她忍不住摸了摸嘴里尖利的小虎牙,呜,她不是故意的! 唇上虽流血了,却也没多大疼意,裴泽珩只是觉得小姑娘做错事的小表情实在好笑,他忍不住想吓唬她一回。 因而他板着脸,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小人儿,低声道:“流血了,乖宝想想你该怎么办吧。” 温舒舒拧着细眉,对了对手指,小小声道:“夫君对不起,舒舒不是故意的,你就原谅我吧……夫君最最好了!” 小姑娘说完便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随后特狗腿的拿起男人曾给她擦身子的巾帛想要给男人擦掉唇上的血迹。 裴泽珩偏了偏头,温舒舒疑惑然后低头一看自己手上有些湿润的巾帛,恍然大悟,她以为男人嫌弃是擦过自己身子的巾帛。 随后她一把丢开手上的巾帛,环顾四周却也没看到什么趁手的东西,她回头看了一眼男人,突然灵光一闪想起自己哭泣时男人细细吻去自己脸上的泪珠。 胆子越来越肥的小姑娘超霸气一把按住男人宽厚的肩膀,低头含住男人的薄唇,伸出小舌细细舔掉上面的血迹。 像小奶猫喝水似的,裴泽珩忍不住攥紧了手,他微昂着头享受着小人儿的服务,他实在没想到自己还有这等福利。 就是时间有点短,且小人儿如今可机灵了,吻了吻便迅速退去,他垂着眼,黑眸里闪过一抹可惜。 不过也罢,如今的小人儿身子还不舒坦,便放过她一把,毕竟来日方长。 神气了一把的小人儿顺势滑倒在男人怀里,她眨巴着眼,笑嘻嘻的看着男人,“夫君不生气了吧?” 小人儿此时小脸红润,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便健康活泼,这样完全没有病态的小姑娘真好! 男人伸手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温柔又宠溺道:“不生气,怎会生气呢,夫君永远都不会生乖宝的气!” 温舒舒眉眼弯弯,忍不住扯了扯男人的衣袖,撒娇道:“夫君,我饿了。” 大灰狼识花。 从前深林处有一只大灰狼孤身一狼糙得很,直到有一日他于一处幽深山谷发现了一株即将长成的牡丹。 牡丹枝繁叶茂护着花骨朵儿,绝不轻易让外人瞧了去。 面对这层层叠叠的枝丫,大灰狼急得快要冒火,却也不得不耐心一点一点抚开,免得弄疼了幼嫩的花骨朵儿。 刚一拨弄开这繁茂的枝丫,大灰狼便见着了令他心跳加速的幼嫩红粉的花骨朵儿。 此处的牡丹花儿又大又饱满,刚识花不久的大灰狼极其喜爱。 就是有点可惜,这两朵牡丹花儿还没完全成熟,没有花蜜,暂时还比不上那朵精致小巧的牡丹花儿。 等等,他是怎么知道还有一朵精致小巧的牡丹花儿的! 哦,原来大灰狼前世是一只蜜蜂,那时的蜜蜂妖眼里只有那朵会产蜜的牡丹花儿,对这两朵牡丹花儿草草了事。 大灰狼忍不住摇了摇头,就算这两朵牡丹花儿没有蜜,但它们长得富贵绵软啊,大灰狼伸手拨弄了一下牡丹花花蕊,脸上闪过满足的笑意。 作者有话说: 舒宝:夫君真的不会生我的气吗? 老裴:当然! 宝子们,明天不更新哦,要准备考试,后天晚上再更新~谢谢宝们一直以来的支持,mua~ 第 62 章 非议 裴泽珩嘴角噙着笑, 点了点笑得一脸狡黠的小人儿精致的小鼻头。 “乖宝是不是小猪猪?” 闻言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娇嗔了男人一眼,“若我是小猪猪,那你就是大猪猪!” 小人儿气哼哼的, 这下真像只可爱的小猪猪了。 裴泽珩忍着笑, 摸了摸小猪猪的小肚肚, 果真瘪了下去。 “乖宝再等等,临走前, 老罗让厨房给包了不少小馄饨,待会让春玉给你热一热就好。” 温舒舒心里暖暖的,她昂着小脑袋朝男人甜甜一笑, 声音娇娇软软的,“罗叔真好!” 裴泽珩伸手捻了捻小人儿滑嫩的肌肤,眸中划过沉思。 他曾考虑过要不要将老罗一同带去边关,但老罗实在太过年迈。 且他也曾试探过老罗的看法,只是老罗摆手推拒了,“老奴年纪这般大了,动一动都能散架子……” “且王爷前去征战外敌,府中哪能无人看守,老奴我啊, 还是可以替王爷看好这个府邸的……哎呦,老奴如今一盼王爷王妃平安归来, 二盼小世子小郡主……” 裴泽珩想,上辈子的老罗兴许也是这般心思的罢, 最后他还是没有带走老罗, 只是派人暗中贴身保护了这个为王府奉献将近半生的老人。 * 温舒舒从未见过看不见尽头穿着铠甲神气威武的将士整整齐齐赶路的样子, 那种震撼感新奇感, 她想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小姑娘从马车里探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惊奇,裴泽珩正给她揉着小肚肚,瞧着小人儿两眼放光的样子,忍不住有点吃味,他们有甚好看的? 一群莽汉,还不如多瞧瞧自己! 他伸手捏了捏小人儿肉嘟嘟的小脸,黑眸半眯,语气却极为温柔,“乖宝,想吃小馄饨了吗?” 闻言,探出马车外毛茸茸的小脑袋瞬间缩回,裴泽珩如愿看到了小人儿亮晶晶的眼神。 “想!” 声音又娇又脆,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小姑娘头顶上翘起的呆毛。 “乖。” * 尚坤是一个菜鸟大头兵,人长得比较憨,块头大,吃得也多。 家中有老爹老娘还有两个弟弟一个妹妹,为了不吃垮家里,他就跑来当兵了。 当时大越国土一片祥和宁静,老爹老娘倒也乐意大儿子去当兵,谁知今年不知怎的,这天杀的匈奴居然开始攻打大越了。 尚坤虽然块头大,但胆子是真的小,如今上战场了,他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命,再也吃不上大鸡腿见不着老爹老娘了。 他坐在土坡前啃着偷偷塞进怀里被体温捂热的的鸡腿,心里却苦兮兮的。 身旁的瘦子眼睛盯着稍远处马车旁的一众人,手肘撞了撞尚坤,声音压得很低,“没想到王爷竟带小王妃一起来了?” 尚坤砸吧了油光的嘴,下意识回道:“带娇娇弱弱的女人家去战场,王爷这不是给自己添堵吗?” 尚坤在军队里块头最大,相对的嗓门也大,这傻蛋也没有遮掩一下,就这么的大声嚷嚷出来,这一小片地域霎时一静。 不远处下车松快一下身子,正高高兴兴等着小馄饨吃的温舒舒登时僵住了身子,裴泽珩好不容易给她捂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她下意识看向站在她身侧的男人,亮晶晶的杏眼已失去光彩,目光无助又茫然。 裴泽珩的大手快过思考,下意识一把将快要委屈得快要哭出来小人儿搂进怀里。 薄唇轻轻吻了小姑娘的眉心,轻声安慰着,“乖宝怎么会碍事呢?乖宝可是我的命啊……” 稍稳了稳小人儿的情绪,裴泽珩便冷下眉眼黑眸锐利看向不远处那个傻大个。 尚坤早在瘦子的提醒下反应过来了,他白着一张脸愣是不敢抬头看那素有战神之称的阎罗王。 “任何非议将士家眷的,按军规都该打二十大板!” 裴泽珩声音森寒凌厉,温舒舒从未听过男人这般语气说话,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那个一直低着头瑟瑟发抖的大块头即将被拉走之际,温舒舒有些不忍,她揪了揪男人的衣摆,声音可怜巴巴的。 “夫君……可以饶了他吗?他应该不是故意的……” 裴泽珩侧了侧身,高大的身子彻底挡住了小姑娘不安的目光,俯身一把将小人儿抱起身,大踏步往那辆极为宽大的马车走去,全然不顾身后响起的有些沉闷的打板子声。 温舒舒被男人抱上了马车,小脸仍旧是苍白的,便连刚暖起来的小身子都开始变冷,裴泽珩心疼得抽了抽,心疼的同时更是升起了一股嗜血的杀意。 若不是为了军心稳固,他一定会杀了那个敢妄议乖宝的男人! 裴泽珩薄唇紧抿,轻轻将小人儿裹进怀里,抖了抖放在一旁的薄被盖在小身子发冷的小人儿身上。 马车隔绝了外面的目光与声音,温舒舒心下安了安。 她长这般大,从未遭受过外人非议,且那人还是个外男,刚及笄不久的小人儿承受力尚且不足以让她能够坦然面对。 男人滚烫炙热的体温源源不断传来,她忍不住蹭了蹭男人的结实的胸膛。 “夫君……” 裴泽珩压下心中的郁气,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声音温柔极了。 “乖宝不用理会旁人,夫君自会替你收拾!” 男人的大掌摸上小人儿开始发疼的小肚肚,声音温柔又宠溺,“乖宝永远都要知道一件事,那就是夫君永远都离不开乖宝!” 作者有话说: 眼睛快睁不开了(?-ω-`)有些短小,宝子们将就一下,白天再让我努力努力(╥ω╥`) 61章我已努力修改,今晚再不过的话,我就只能忍痛删删删ヽ(‘⌒?メ)ノ 对不起了老裴,你的肉无了( ?Д`) 第 63 章 呆宝 被男人好一顿安慰的温舒舒总算缓和了些脸色, 她依赖般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埋进男人结实的胸膛里,男人身上那股檀香味醇厚宁和,能很好的抚慰心灵,温舒舒深吸了口气, 小爪爪抱住男人窄腰, 像只缺乏安全感抱树的小熊。 “夫君……” 小人儿声音沉闷闷的, 小爪爪抱得很紧,裴泽珩心里疼得慌, 拥着小人儿吻了吻她的发顶。 “嗯……” 男人动作小心翼翼的,带着珍重,温舒舒忍不住红了红眼眶, 那人说得一点都不对,其实她一点也没有碍事,她的夫君就是离不开她呀! 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顶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微微泛红的大眼睛探出,水蒙蒙的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我会乖的,虽然帮不了夫君,但我会乖乖的……不会耽误夫君的……” 裴泽珩哪能不知道小人儿还是在意那人的话,黑眸里闪过一丝杀意,他低头吻了吻小姑娘泛红的眼尾。 “夫君的乖宝怎么会不乖呢……你最乖了……夫君从不需要你做什么……你可是我的命啊!” 温舒舒眼角沁出一滴泪来, 大眼睛却微微弯起,她昂起小脑袋, 小爪爪攀着男人的窄腰像只小熊爬树一样小身子往上拱了拱。 “我好爱夫君啊……” 小人儿团成一颗球窝在男人怀里,男人轻轻应了一声, “夫君也好爱乖宝……” 裴泽珩绝不会后悔将小姑娘带去边关, 他与她生与死都将绑在一起! * 裴泽珩身子滚烫, 很快就把小人儿给捂热, 温舒舒发疼的小肚肚也缓和了下来,她朝男人甜甜一笑,“不疼了,夫君最好了!”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声音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不疼便好,只是小肚肚都瘪下去了,乖宝可是饿坏了?” 温舒舒闻言小脸红了红,小肚子也很给面子的咕噜叫了一声。! 小人儿当即惊得伸出小爪爪想要捂住小肚肚,只是男人的大掌还在上面,那一双软弱无骨的小手手就搭在了男人的大掌上。 男人大掌滚烫,温舒舒下意识缩回了手,但男人速度很快,大掌瞬间将那一双妄图逃跑的小手手抓住。 温舒舒在男人面前出了丑,内心本就羞愤,如今还被男人抓住了手无力反抗,她登时委屈了。 “坏蛋,快松手!” 小人儿被抓住了双手,小嘴高高撅起凶巴巴的。 裴泽珩不以为意,甚至低下头亲吻。 男人这般动作又让温舒舒想起了洞房夜,那夜她的手被高高举起承受男人炙热的吻,无论她怎么求饶也没用。 脑海中闪过羞人的画面,温舒舒登时心慌欲挣扎,但男人力气太大了,她压根动不了。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温舒舒眨巴着眼,水汪汪的大眼睛哀求的看着男人,“夫君,我饿了……好饿好饿呀……” 小人儿看起来可怜巴巴的,裴泽珩黑眸里闪过笑意,如她所愿松开了她的小手手。 小人儿双手得了自由,登时蹬鼻子上脸圈住了男人的脖子摇了摇,语气仿佛命令般,“哼哼……坏蛋……我饿了,要吃小馄饨!” 啧,小可怜瞬间化身小恶霸,裴泽珩好想……直接上手捏了捏小人儿挺翘圆润的鼻子。 “嗯?乖宝说说,谁是坏蛋?” 男人黑眸半眯,嘴角噙着笑,看起来温润如玉,但温舒舒看着这般模样的男人,小脑袋忍不住往后缩了缩。 她超小声嘟囔了一声,“本来就是嘛……” 裴泽珩嘴角勾了勾,哑声道:“嗯?”! 温舒舒登时换了个笑脸,她朝男人甜甜一笑,声音甜甜糯糯的,尾音拉得极长。 “夫君……夫君……舒舒饿了嘛……你最好啦!” 说完小姑娘捉着男人的大手放在自己饿的瘪下去的小肚肚,“你摸摸嘛……肚子都瘪下去了……” 裴泽珩也不再逗弄她,摸了摸小人儿的小肚肚,轻声安慰道:“好,夫君这就让冬玉她们传膳。” * 因着小馄饨早就包好,只需在外面架个锅放些调料下去煮开就好,因此几个丫鬟也没让旁人插手,几人搭着伙很快便把小馄饨煮好。 夏玉与秋玉本想着去送小馄饨的,但春玉拦住了她们,“也不知王爷王妃那边情况如何,且让我与冬玉去送罢!” 夏玉秋玉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知自己不够谨慎,她俩讪讪一笑,便也让春玉与冬玉前去送膳。 只是马车内的气氛并没有如她们想象那般沉重,反而还有些轻快。 温舒舒真的饿了,因此在见到春玉与冬玉送来小馄饨时,水汪汪的大眼睛瞬间放光,窝在男人怀里的小身子还往前倾了倾。 裴泽珩哭笑不得,大掌紧紧搂着小人儿的细腰,免得她太过激动摔倒。 “乖宝,擦擦口水。” 温舒舒闻言当真举起小爪爪摸了摸唇边,裴泽珩看着忍不住笑出声。 “看来乖宝要换个名字了,就叫呆宝可好?” 被捉弄一回的小人儿红了脸,她鼓了鼓小脸,杏眼圆睁,气鼓鼓的看着男人。 “我要生气了!” 小奶猫炸毛的样子颇为可爱,裴泽珩没忍住摸了摸她头顶上的呆毛,低声轻哄,“夫君错了,乖宝别生气……” 但小奶猫可不会因为男人这一句道歉的话而原谅他,她哼唧了一声。 “我不听我不听!” 小奶猫气鼓鼓的,裴泽珩朝进来的春玉秋玉摆了摆手,两人当即退下,离去时两人都默契相视一笑。 裴泽珩没有错过两人脸上的笑意,小人儿身边的人可用。 这想法也只是一闪而过,裴泽珩当务之急还是要把气鼓鼓的小人儿哄好。 不过想要哄好也简单,一碗小馄饨即可。 裴泽珩掂了掂了怀里的小人儿,大手执起银勺舀了舀碗中的小馄饨,语气诱惑,“乖宝不是说饿了吗?” “老罗特意调的馅料,里面有乖宝喜欢的爽滑酥脆的虾肉……” 话还没说完,刚刚还气鼓鼓的小人儿瞬间转过头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银勺中里的小馄饨。 小姑娘就是好哄,炸毛猫瞬间变成小馋猫,裴泽珩忍不住担心单纯懵懂的小姑娘会被坏人骗走。 作者有话说: 老裴:呆宝 舒宝:哼哼 第 64 章 撒娇精 小姑娘嘴馋但胃口着实不大, 吃了十余颗小馄饨便不愿再吃。 “唔……饱啦……” 小人儿小嘴微嘟,桃腮微鼓,裴泽珩伸手戳了戳,想着她今日身子不舒坦, 胃口也不大, 他便也随她去了。 碗中还余了几颗, 裴泽珩拿起银勺快速吃完了。 男人毫不介意的模样,让温舒舒忍不住小脸一红, 她忍不住伸出白玉粉嫩的小手指戳了戳男人的结实的胸膛。 “夫君你真好!”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的,又甜又脆,正在咀嚼滑嫩虾肉的裴泽珩动作顿了顿, 其实相比虾肉,他更想尝尝小人儿的小嘴,更滑更嫩也更好吃。 温舒舒丝毫不知男人的想法,吃饱了就容易犯困,尤其今日她身子不舒坦。 她悄悄打了个哈欠,小爪爪揉了揉微乏的眼睛,再睁眼时大眼睛变得雾蒙蒙的,眼角泛着水光。 但男人还没用完膳,她就乖乖的窝在男人怀里, 小爪爪揪着男人胸襟,大眼睛巴巴地看着男人用膳。 裴泽珩余光瞥到, 奶萌奶萌的,心都快化了, 动作也愈发快速。 喝了口茶漱了漱口的男人捧着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吧唧亲了一口。 “乖宝可是困了, 睡吧。” 男人声音温柔, 温舒舒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的大掌, “那夫君呢?” 小人儿模样乖巧像只小奶猫,裴泽珩爱怜低头碰了碰小人儿圆润饱满的额头,哑声道:“自然是陪我的乖宝啊!” 闻言小人儿愉悦得眯起眼睛,像只偷腥成功的猫儿,但小猫儿还没有忘记男人的身份。 “可是夫君不用去军队里吗?你这样总是陪着我,会不会不好?” 小人儿声音娇娇糯糯的,藏着一丝丝不安,裴泽珩吻了吻她红润的小嘴,安慰小人儿,“乖宝不用想太多,夫君自有安排,裴安年纪尚小,我正打算提拔他,如今正好让他历练历练了。” 裴安年纪尚小便跟着他,忠心耿耿自不必说,经历了前世的裴泽珩早有意培养他,前世他因自己死于美好年华,今生他便还他一场高官俸禄荣华富贵。 * 夏日阳光热辣,幸得是山路,有不少遮阴的大树,又有凉风袭来,赶路的将士们倒也不觉得难受,甚至还有心情乐呵。 有几名八卦的莽汉俱都围着瘦子,小声咬耳朵。 “你们说尚坤是不是傻,竟敢议论小王妃?还是当着王爷的面,啧啧啧,我看他挨板子也不冤啊!” “从前便听闻王爷手段狠辣,如今看来果不其然。” “哎去去去,王爷明明就是按军规行事,手段哪里狠辣了?况且小王妃长得那般貌美可人,王爷宠爱得紧,哪能容人任意非议?” “若我没猜错,王爷嘴巴上的伤口是被小王妃咬破的吧?” “肯定是!哪有人会那么蠢将自己嘴唇咬破!” …… 一群大男人围在一处,与村口的大娘比那可是毫不逊色,争论得面红耳赤。 直到骑着骏马巡视的裴安出现在眼前,几人顿时哽住,脸色涨得通红。 裴安骑着骏马,朝几人阴恻恻一笑。 今日午后前往出征的队伍里又出现了几名坡着脚走路垂头丧气的兵。 而被几人议论的温舒舒正躺在马车内睡得正香,睡着的小人儿小脸粉嘟嘟奶呼呼的,搂着小人儿刚睡醒的裴泽珩没忍住,低头亲了一口。 夏日炎热,被男人抱在怀里熟睡的温舒舒扭着身子想挣脱男人滚烫的怀抱。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动作,挑了挑眉,大掌微用力,小人儿瞬间回到滚烫的怀里。 刚得了一丝清凉的小姑娘这下不乐意了,她皱着小眉头继续扭动着小身子,但男人力气太大,她硬是挣脱不掉。 熟睡中的小人儿被气得微微醒转,她迷迷糊糊的睁开眼,大眼睛雾蒙蒙的,一看到男人当即撒娇告状,“呜呜……夫君……好热……舒舒热……” 小人儿委屈巴巴的,裴泽珩看得好笑,伸手蹭了蹭小人儿微红的眼尾,但他刚放上去,却被嫌弃得躲开。 “热……不要……” 裴泽珩动作顿了顿,他忍不住怀疑睡觉前那个扒拉着自己怀抱不放的小人儿有没有被掉包。 他轻弹了一下小人儿挺翘的鼻头,笑骂道:“乖宝这算不算用完就扔?” 还没完全醒转的小姑娘懵了懵,她眨巴着水润润的大眼睛疑惑的看着男人。 小表情无辜极了,但裴泽珩却不想放过用完他就扔的娇气包。 “小没良心的,刚才抱着我不放要暖烘烘的小甜宝是谁,如今嫌弃我热想躲开的娇气包是谁?” 被男人逮着质问的温舒舒呆了呆,她啊了一声。 “是谁呀?” 说了半天的裴泽珩默了默,大手揪住某只悄咪咪想要挪开身子的小奶猫。 “嗯?乖宝这是做什么?” 被锁住腰身的小姑娘看着男人无辜的眨巴了眼睛,“睡麻了,想换个姿势嘛……” 说完小姑娘却捂着小嘴笑了,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男人脖子,撒娇道:“夫君不生气嘛……你最好啦!” 裴泽珩最吃小姑娘这套,他黑眸半眯,拨弄了一下小姑娘脑袋上的呆毛。 “撒娇精!” 又得了一个新称号的温舒舒瞪了瞪眼,抵着男人结实的胸膛撅着小嘴抗议道:“我不是撒娇精!” 小姑娘整个身子都压了上来,但裴泽珩依旧觉得轻飘飘的,他纵着她在自己身上动来动去,大手展开虚虚扶着小人儿的细腰。 “乖宝不是撒娇精,那是什么?娇气包?小甜宝?小坏蛋?” 男人说完,温舒舒的小嘴撅得更高了。 她伸出小爪爪一爪子捂住了男人的薄唇,娇斥道:“哼哼,不许你胡说……” 小姑娘超凶的,骑在男人身上神气十足像只小奶猫骑在主子身上作威作福。 只是小奶猫忘了一点,她如今正来着月事…… 作者有话说: 抱歉哈,因为今天心情有点丧,所以比较短小(?-ω-`) 第 65 章 看马儿 裴泽珩不仅耳聪目明, 鼻子也灵,小人儿穿着月事带,他感受不大,但如今小人儿就趴伏在自己身上闹腾, 这一来一去, 鲜血的铁锈味就在紧闭的马车车厢里逐渐弥散开来。 小姑娘今日穿了一身魏紫色衣裙, 显得娇娇嫩嫩的,活泼又可爱, 也许这小妮子觉得趴在男人身上显得不够神气,最后她手脚并用直接跨坐在男人腰间,小手手揪着男人胸襟, 小脑袋高高昂着。 “你快道歉,道歉了我就放过你,不然……” 小姑娘黑黝黝的大眼睛转了转,突然冲男人狡黠一笑,“本小姐看你样貌英俊,姿色尚可,不若就你就从了本小姐我吧!” 小人儿想搞怪,裴泽珩本想随她玩去,但他看了一眼小人儿下身那处深红, 无奈地笑了笑。 小姑娘小手小脚的,坐在裴泽珩腰间, 裴泽珩毫无压力,他双手搭上小人儿的细腰, 紧实的腰腹微一用力, 整个人便坐了起来。 身上挂着的小姑娘便也顺势滑到男人大腿上, 突然形式逆转, 温舒舒懵了懵,眨巴着大眼睛看着男人,表情无辜。 她朝男人谄媚一笑,抓着男人胸襟的小爪爪悄咪咪松开,转而抱住了男人的胳膊摇了摇,娇娇糯糯的撒娇着。 “夫君莫要生气,舒舒就只是说说而已……” 还说自己不是撒娇精,如今抱着自己胳膊笑得眉眼弯弯的小人儿是谁? 裴泽珩按了按小姑娘粉嫩的小嘴,目光温柔又宠溺。 “小调皮。” 温舒舒闻言嘟了嘟嘴,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嘟起的软乎乎的小嘴。 “乖宝,低头看看。” 看什么?温舒舒下意识低头看去,便见男人骨节分明的大手提起了她的裙摆。 裙摆上赫然染上了一抹深红,她呆了呆,顺势往男人腰间看去,男人穿着一身黑衣,倒是没看出什么来。 她又转回头看着自己裙摆上的那一抹深红,小脸猛地爆红,啊!怎会如此? 呜呜,好丢人啊! 小姑娘羞赧极了,毛茸茸的小脑袋猛地扎进男人的怀里,试图逃避现实。 小人儿躲在自己怀里嘤嘤叫,裴泽珩黑眸里划过一抹笑意,他伸手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柔声安慰着,“乖宝莫要害羞,夫君又不会笑话你。” 可是这跟之前的不一样,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的,小手手无意识的扣着男人的衣襟。 想来小人儿害羞得紧了,裴泽珩怎么哄她都不肯出来。 “乖宝乖,先换衣裳可好?” 裴泽珩黑眸眯了眯,附耳低声道:“乖宝若再不出来,夫君就亲手替你换!” 话刚说完,作鸵鸟状的小姑娘瞬间抬起小脑袋,小脸通红,大眼睛水汪汪的。 “不……不要……要春玉换!” 裴泽珩捏了捏小姑娘红润的小脸蛋,“害羞鬼!” 又给她乱取外号,温舒舒撅起小嘴,凶巴巴的伸出小爪爪推了推男人。 “哼哼,你快出去……让春玉进来给我换衣服!” 小人儿小手软乎乎的,裴泽珩伸手一把抓住吻了吻。 “好,夫君这就出去,免得我的乖宝生气……” 温舒舒嗔了男人一眼,看着男人身上的黑衣,叮嘱道:“夫君也要记得换衣服呀……” 裴泽珩闻言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黑衣,摇了摇头道:“无事,也看不出来。” 裴泽珩从前在战场上什么肮脏的东西没沾过,如今就只是区区一点血迹罢了,而且这还是他的小心肝流的,他半点也不介意。 但这是看不看出来的问题吗? 温舒舒杏眼圆睁,瞪了男人一眼,凶巴巴道:“那么脏,你快去换……不然……不然我就不许你抱我!” 小人儿可会拿捏他了,裴泽珩能怎么办,自然只能乖乖的去换衣服,毕竟他可离不开他的小心肝肝。 * 待两人换完衣服,下午时间也过去大半。 刚醒来时温舒舒的肚子是不疼的,随着她越来越精神,小肚肚也开始隐隐作痛,如今她弯着腰整个人缩成一团窝在男人怀里哼哼唧唧的。 如今她也不嫌弃男人身体烫了,哼唧着让男人伸手给她捂肚肚。 “夫君……我疼……帮我揉揉……” 裴泽珩自然任劳任怨,还怕她整天惦记着疼痛,便寻来一本话本子读给小姑娘听。 只是…… “那一晚,胡家娘子被霍二骗到竹林里,竹浪滚滚,胡家娘子两腮酡红……” 男人突然顿住,正听得入迷的小人儿疑惑的抬起头,小手手摇了摇男人的胳膊,声音娇娇软软的。 “夫君……你怎么不讲了呀?” 裴泽珩伸手,粗粝的指腹摩挲着小人儿滑嫩的小脸,眸色晦涩不明。 “酉时了,乖宝饿了吗?” 温舒舒闻言,下意识伸出小爪爪摸了摸小肚肚,当然只摸到了男人的大掌。 “饿了……” 小人儿声音娇娇糯糯的,裴泽珩拥着她坐直了身,一手揽着小人儿的细腰,一手将那本用词露骨的话本塞到了角落去。 乖宝还是个小姑娘,怎能被这些话污了耳朵?当然,以后她要学的话,他再亲自教她! * 夜间不宜赶路,因此军队在黄昏时刻便停了下来。 裴安这小子干得不错,选了一处靠近水源的地方,众人取水也方便。 因着午间发生了那事,温舒舒本不愿出去,免得再起事端,但裴泽珩却不依。 坐了一整天的马车,怎能不出来透透气? 再说小姑娘身子本就不舒坦,马车内虽没有完全封闭,但依旧狭窄难受,他真怕她憋出什么毛病来。 “乖宝乖点,有夫君在,你不必害怕!” 温舒舒皱着小眉头,对了对手指,抿了抿唇,小小声道:“我没有害怕……” 小人儿经历了午间的事,心有顾虑,裴泽珩心疼坏了。 他的乖宝这么乖这么好,就应该恣意的生活,有他在,她根本不必畏惧任何人的威胁与眼光。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粉白的小脸,温柔道:“夫君知道你没有害怕,你只是担心给我惹麻烦是不是?” 小人儿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的脖子,声音娇娇软软的,“唔……” 她出身书香世家,身份高贵,性情却并不高傲,她也只是一个刚及笄的小姑娘,她敏感会担忧旁人对她的看法。 尤其是她如今嫁给了裴泽珩,裴泽珩位高权重,虽然两人关系亲密,但她总觉得两人有些不般配的,她虽然出身书香世家,有侍郎爹爹,但她性子却有些娇气惫懒,她总觉得他该配一位温婉聪慧又大气优雅的女子。 但若真让裴泽珩另配她人,温舒舒是万万不依的,他已经将自己宠坏,便要负责到底,若不然他与她就只能鱼死网破! 裴泽珩可不知道小人儿心中大胆的想法,当然若是让他知道,便也只会将这个傻乎乎的小人儿亲个遍,看她敢不敢再有那等古怪的想法。 他与她从来都是般配的,从前是,将来也是。 只可惜裴泽珩并不知道小姑娘心中的想法,他还在想法子哄小姑娘下去。 “乖宝你要知道,人活在这个世上便免不了他人对你的评价,是好是坏你也无法阻止……他们往往会通过表面进而就对一个人作出评价,但没有进入深层了解的看法就是准确的吗?” 男人表情严肃,温舒舒乖乖的握着手手听。 “当然不是准确的,那只是一个片面的看法,更何况每个人性情不一样,自然对每一个人和事的感官也不一样……而你在我眼里,是最好最乖最甜最漂亮最可爱的乖宝……” 温舒舒不明白怎么到最后男人竟说起甜言蜜语来,她呆了呆,小脸绯红。 裴泽珩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蹭了蹭小人儿红润的小脸,又低头吻了吻那粉嫩的小嘴。 “乖宝随夫君下马车可好?” “乖宝难道不想看看夫君骑的战马吗?你还没跟赤电打招呼呢?” 第 66 章 乖宝不怕啊 小姑娘果然还是小孩心性, 一说到要看马儿,水汪汪的大眼睛登时变得亮晶晶的。 裴泽珩忍不住伸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人儿细嫩的眼尾。 “赤电曾陪我征战沙场,抵御外敌, 它是最勇猛的战马, 也是与我肩并肩的好伙伴……它长得威武又神气, 乖宝不想去看看它吗?” 男人语气低沉沙哑充满了诱惑,温舒舒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 “真乖!” 男人喟叹一声, 顺势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而后微一用力便将小人儿抱起。 温舒舒懵懵懂懂的,下意识伸出小手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随着男人抱着自己弯腰走出车门。 迎面而来的是满天的云霞,漂亮又耀眼,但她突然走出微暗的马车,她忍不住举起手遮挡这突如其来的光明。 不得不说离了半封闭的马车,温舒舒觉得整个人都舒畅很多了。 这下她也不惦记着午时发生的不愉快了,她动了动身子,朝男人甜甜一笑。 “夫君,快放我下来呀!” 小人儿惯常用完就扔,裴泽珩不乐意了, 他抱着小人儿一边往前走,一边低声哄道:“夫君带乖宝去看看赤电。” 赤电其实一直都在马车附近, 它天性桀骜不驯,只臣服于裴泽珩一人, 旁人也不大敢接近它, 唯有裴安与几个暗卫敢接近它, 偶尔喂喂它青草胡萝卜等食物。 这不此时裴安正在喂赤电吃胡萝卜, 赤电一口叼住便咔嚓咔嚓吃了下去。 裴安见赤电吃了他送来的胡萝卜,模样乖巧,便忍不住手痒伸手去摸,但赤电打了一个响鼻,裴安登时被吓得一跳,慌忙跳开。 他正待不满想叉腰怒骂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道低沉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裴安闻言下意识的抖了抖身子,本来威风凛凛的小将军霎时变成了一个蔫头蔫脑的小兵。 他僵硬的转过头去,便见一个高大男人抱着一个娇小姑娘站在自己身后。 男人高大英俊,脸上的表情高深莫测,看向自己的目光略带审视,而被他抱着的小姑娘正捂着嘴偷笑,小脸绯红眉眼弯弯看起来活泼又可爱。 但裴安看着却觉得心中苦涩,王爷不应该陪小王妃在马车里酱酱酿酿的吗,他们怎么就出来了! 现下被抓了个正着,裴安朝两人谄媚一笑,“这不到饭点了吗?属下正喂赤电吃胡萝卜呢,王爷您看看,属下给赤电挑的都是水灵灵又大又红的胡萝卜,赤电可爱吃了!” 裴泽珩撇了一眼狗腿子裴安,淡声道:“哦?没想到你这般尽心,日后便由你负责赤电的一日三餐罢。” 裴安僵硬了一瞬,让他服侍赤电这高傲的主儿?他当即想摇头推拒,但他身后的赤电突然打了个响鼻,似在应和。 这一刻,裴安心如死灰。 温舒舒的目光本来在搞怪的裴安身上的,但随着赤电打了一个响亮的响鼻,小人儿的目光瞬间被吸引过去了。 温舒舒没骑过马儿,也不是家中不允许,只不过是她看着高大的马儿有些害怕罢了。 早间裴泽珩骑马向她奔来,但她那时心里眼里只有这个男人,对赤电的印象廖廖无几。 如今再看,第一眼便觉得漂亮霸气。 赤电长得高大威武,体态轻盈,四蹄健壮有力,浑身黑色毛发油光水滑,一看便知是匹好马。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黑黝黝的大眼睛发亮,便知她的小心思。 他低声诱哄道:“乖宝想不想靠近点看看?” 温舒舒心动了,只因赤电长得太漂亮了,且又是男人的战马,是与男人肩并肩作战的好伙伴,她想仔细看看它。 她小手手揪着男人的衣襟,大眼睛亮晶晶的,声音宛如黄莺啼叫,清脆婉转。 “想!夫君快把我放下来呀!” 后半句,裴泽珩充耳不闻,他嘴角噙着一抹笑,黑眸温柔又宠溺,哑声道:“好,那夫君带你去看。” 站在两人不远处的裴安偷偷撇了撇嘴,王爷可真会装聋作哑。 因此处被高大的大树簇拥着,隔绝了不少目光,温舒舒也自在许多,她也不用顾忌旁人眼光,她伸出小手手衤糀摇了摇男人的胳膊,撒娇道:“夫君快把我放下来嘛……” “舒舒会自己走嘛……夫君夫君……” 小姑娘的声音当真又甜又软,尤其是撒起娇来,裴泽珩被叫得心里一片酥麻。 他没忍住低头低头吻了吻小姑娘像抹了蜜一般的小嘴,而后无情拒绝了。 “不行!” 温舒舒要气傻了,臭流氓占了自己便宜都还不愿放自己下来。 呜呜,她气得逮着男人坚硬的下巴嗷呜了一口,成功的在上面留下了一个小牙印。 小姑娘洋洋得意的看了一眼自己的杰作,凶巴巴道:“哼,痛不痛?” 半点感觉也无的裴泽珩默了默,但看着怀里洋洋得意的小人儿,突然不想打击她了。 男人黑眸温润,在夕阳下覆上了一层柔光,显得整个人温润如玉,尤其是当他笑着看你时,目光宠溺又纵容。 “痛的,要乖宝呼呼。” 刚才还凶巴巴的小人儿慢慢红了脸,小心脏砰砰砰直跳。 她咬着唇羞哒哒的看了男人一眼,当真伸出小手手攀着男人肩膀,昂着小脑袋张开小嘴往男人下巴处的小牙印吹了吹。 香风袭来,男人黑眸暗了暗,看着眼前送上来的粉嫩小嘴,他毫不犹豫低头印上一吻。 男人做得自然,神情坦荡,但他怀里的小人儿就快要气坏了,她就不该信臭流氓的话! 她鼓着小脸,心里暗下决心下次再也不要理会这个臭流氓了。 但下一刻男人便弯腰将她放下下来,还在气头上的温舒舒一时不察,直接扑腾到男人怀里。 裴泽珩挑了挑眉,没想到小姑娘嘴上叫嚷得厉害,实际上其实也是离不开他的吧! 他揉了一把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道:“舒舒乖啊,夫君待会再抱抱你。” 温舒舒拧着小眉头,在男人怀里扑腾着,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出来,小脸绯红,撅着小嘴抗议道:“哼,不给你抱!” 裴泽珩已经深切认识到了小姑娘的口是心非,他笑了笑,遂环住小人儿的细腰,将小姑娘转了个身,让她直面赤电。 猛然对上赤电好奇拱过来的大脑门,温舒舒被吓得尖叫,整个人登时转身砸进男人怀里。 裴泽珩没想到小姑娘这般胆小,他忍不住瞪了一眼整个马头凑过来的赤电,而后拥着小人儿拍着她的后背轻言慢哄。 “乖宝不怕啊,夫君就在你身边……” “赤电性子不坏,它只是想和你打招呼呢……嗯,乖宝再看看它可好?” 温舒舒小心脏还在扑通扑通跳,她闻言悄咪咪露出个小脑袋,大眼睛水雾雾的,小声嗫嚅着,“可是它看起来好凶……我害怕……” 小人儿模样可怜极了,裴泽珩嘴角微弯,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的眉心。 “怕什么?嗯?夫君不是在你身边吗?” “它凶你,夫君替你教训教训它可好?” 小姑娘闻言小眉头皱起,她小手手揪着男人衣襟,迟疑道:“不了,它与你并肩作战,是你最为可靠的伙伴……更何况它又不是故意的……” 说到这里,小人儿踮起脚脚,软着嗓子央求道:“夫君不要教训它,可好?” 裴泽珩故作凶狠,板着一张俊脸摇了摇头。 “做错事,就该罚!更何况它还吓到你了,更加该罚了!” 男人凶巴巴的一点情面也不讲,温舒舒鼓了鼓小脸,抱着男人的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扎进男人怀里使劲扑腾。 一边扑腾一边软声求饶,“夫君你最好了,就放过闪电吧……” 求饶不成便转威胁,“我不管我不管,你就是不能教训赤电……不然……不然我就真的不让你抱了……” 傻乎乎一直替赤电求饶的小姑娘却不知道抱着她的男人笑得有多开怀。 男人太坏,便连赤电也看不下去了,它打了一个响鼻,惊醒了还窝在男人怀里扑腾的小姑娘。 这下子小姑娘不敢动了,小手手更加用力抓紧了男人的衣襟。 裴泽珩瞪了一眼赤电,大掌轻拍了一下马头,轻斥道:“安分点!” 赤电无辜极了,瞪着大眼抬头望了望天,似乎不想理会这个见色忘义的男人。 收拾完赤电,裴泽珩便要哄他的小乖乖。 “乖宝不怕啊,夫君帮你教训教训它……” 闻言小姑娘小身子顿了顿,她从男人怀里挣扎着探出小脑袋,软着嗓子道:“其实我也不是很害怕,夫君就不要怪它了……” 小人儿可怜巴巴的,小眉头还皱着,裴泽珩伸手摸了摸,没打算戳穿她的谎话,低声道:“看在乖宝的份上,那便算了罢。” 男人拥着身材娇小的小人儿,低声诱哄着,“那乖宝不打算看看赤电吗?赤电好像一直在看着你,它似乎想跟你打招呼。” 抬头望天的赤电听到自己的名字,轻打了一声响鼻,似乎在应和着男人的话。 温舒舒闻言,好像也不觉得害怕了。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悄咪咪转过头去看,便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正看着自己。 这一瞬间她便也忘了害怕,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赤电。 裴泽珩看着眼前一幕哭笑不得,这一人一马倒是像极了小奶猫与猛兽对视,关键是小人儿一点也不怕了,直勾勾的看着方才将她吓唬得躲进自己怀里的赤电。 “嗯?乖宝不害怕了吗?” 小人儿闻言摇了摇头,扒拉着男人的胳膊,大眼睛亮晶晶的,小模样特别神气,“嗯,它好漂亮啊,特别是眼睛!” 得了,小姑娘原来也是看脸的,裴泽珩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俊脸,还好他虽然年纪大了点,但脸还是能打的。 他心里暗下决心,日后需得多锻炼了,万不可衰了颜,遭小姑娘嫌弃。 温舒舒自然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她正满脸好奇的看着赤电。 裴泽珩瞧她好奇的模样,便拍了拍赤电的大脑门,诱哄着小姑娘,“乖宝想不想摸摸它?” 作者有话说: 两人当真腻歪极了(≧ω≦) 第 67 章 娇吟 小姑娘昂着小脑袋看向男人, 大眼睛亮晶晶的,小声试探道:“可以嘛?”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蠢蠢欲动的小爪爪,忍不住失笑,他一手环住小人儿的细腰, 一手牵起小人儿软嫩的小手, 往赤电的大脑门摸去。 小人儿似乎特别紧张, 没被男人抓着的左手捂住了眼睛,只敢悄咪咪的露出一条缝偷看。 男人抓着小姑娘的指尖轻轻碰了一下赤电的大脑门, 毛毛很硬,这是温舒舒的第一感觉。 她忍不住放下捂住眼睛的小手,一脸惊奇, 声音清脆。 “夫君,这毛毛好硬啊!” 小姑娘一脸惊奇,小手手不用男人捉着,自己便伸手手去戳赤电的大脑门。 赤电毕竟是战马,天性桀骜不羁,面前的小人儿一而再,再而三的伸手摸它,它有些不耐了,但因自己的的主人在, 它收敛了些,只烦躁的动了动前蹄。 温舒舒被赤电的动作惊到, 像只察觉了危险的小奶猫嗖的一下收回了小手手,整个身子往后朝男人怀里钻。 裴泽珩将小人儿抱紧, 大掌轻拍了拍小人儿纤细的腰背, 安慰道:“乖宝莫怕, 赤电天性桀骜不羁, 不喜旁人近身,但有夫君在,它不敢生事。” 说完,男人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又低头吻了吻,以示安慰。 一旁没有王爷吩咐不敢走的裴安登时找到了点存在感,大声应和道:“对对对,王妃您不知道啊,赤电这家伙高傲得很,只臣服于王爷一人,旁人休想摸它一根毛!” “您方才可看到了,属下想摸摸它,差点被它掀翻倒地,这家伙凶得很!又野又凶,便连属下都不敢靠近它!” 裴安在一旁说得绘声绘色,裴泽珩搂紧了怀里瑟缩的小人儿,凌厉的黑眸微眯,冷声道:“哦?本王怎不知赤电脾气这般坏?” 被王爷凌厉的黑眸盯着,能说会道的裴安登时卡壳了。 他连忙补救,求生欲满满,“但是,只要有王爷在,您就不用怕,赤电这家伙虽然脾气坏了些,但它特别听王爷的话,您大可放心!” 裴泽珩眯眼扫了一眼求生欲满满的裴安,淡声道:“裴安你胆子不行,日后多来陪陪赤电,让它陪你练练。” 本以为能逃过一劫的裴安傻眼了,他欲要为自己辩解,但王爷已经不再理会他了。 裴泽珩搂着已经探出小脑袋瓜的小姑娘轻言慢语,“有夫君在,夫君替你撑腰,可还害怕?” 温舒舒闻言忍不住朝男人甜甜一笑,她搂着男人的窄腰,埋头蹭了蹭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夫君最好啦!” 小人儿乖极了,稍微哄一哄便能被牵着走,裴泽珩由着她像只小奶猫在自己怀里蹭。 他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低声诱哄道:“乖宝想不想喂赤电吃胡萝卜?赤电爱吃胡萝卜,你喂它,它就会让你摸,乖宝想不想?” 能给这么漂亮又威武的战马喂食,温舒舒自是想的,更何况还能摸摸这个漂亮又威武的大家伙。 她昂着小脑袋,嗓音清甜,“想!” 裴泽珩弯腰从地上的竹筐取来一根水灵灵又大又红的胡萝卜放到了小姑娘的手上,就是小姑娘的小手手太小了,一只爪爪勉强能捉住这根“巨无霸”胡萝卜。 眼前一幕实在过于搞笑,裴泽珩没忍住勾了勾唇,想收回再继续给小人儿挑一根小的。 但小姑娘颇有志气,她嘟了嘟嘴,两只爪爪并用一起抱住了这根大号胡萝卜,倔强道:“我可以的!” 裴泽珩没打算打击小人儿的志气,但小姑娘两只爪爪抱着胡萝卜想喂赤电,像极了羊入虎口,且他也不能完全保证赤电不会突然袭击,若伤到小人儿,哪怕一根头发,他也不允许。 他扶着小人儿的小手,柔声哄道:“我知道乖宝可以,但是夫君想跟乖宝一起喂,可以吗?” 男人总是这般黏糊,温舒舒没忍住红了脸,娇嗔了男人一眼,软着嗓子道:“那好吧!” 说完她还特地让出了一点位置让男人去握,小爪爪捉着男人的大手往那空出来的位置上放。 “夫君抓这里呀!” 小人儿目光澄澈,声音娇娇软软的,特别特别乖,裴泽珩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化了,他动了动手指,将小姑娘的小手手和胡萝卜一并抓住,嗓音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谢谢乖宝。” 夕阳下,高大英俊的男人搂着一个娇小可爱的小姑娘在喂马食,两人笑容灿烂,唯一不同的是,小姑娘是朝着马儿笑得灿烂,而那个搂着她的高大男人的目光始终落在她身上,黑眸里的温柔足以将人溺毙。 一直旁观的裴安简直要羡慕坏了,他突然也想成亲了。 * 赤电这回极为给面子,兴许是因为裴泽珩在场,它极为乖巧的吃着两人喂过来的胡萝卜,还由着小姑娘摸了摸它的大脑门。 触感温热,毛毛粗硬,温舒舒好奇的瞪大了眼,没忍住往上摸了摸赤电脑门上的鬃毛。 不得不说手感很差,又长又硬,小姑娘没忍住大眼睛里闪过一抹失望。 但赤电真的很漂亮,威武又霸气,如今又这般乖巧的让她摸,她摩挲了一下马头,昂着小脑袋转头看向男人。 “夫君,我摸完了!” 小人儿煞有介事的,摇头晃脑点评了一下,“赤电长得特别威武霸气,就是……就是……毛毛太硬了,不好摸……” 赤电吃完最后一口胡萝卜,似乎对小姑娘说的话有意见,刚想打一个响鼻,便被裴泽珩拍了拍马头,登时萎了。 裴泽珩抱起小人儿离赤电远了些,才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小脑袋安慰她,“虽然赤电的毛毛长的又粗又硬,但它可是驰骋疆场的战马啊!” “若乖宝想要毛茸茸,夫君晚些给你抓只小兔子,可好?” 温舒舒闻言登时瞪大了双眼,大眼睛亮晶晶的,“软乎乎的小兔子吗?” 男人黑眸温柔又宠溺,低头吻了吻小人儿饱满圆润的额头,低声道:“对,乖宝可想要?” 内心蠢蠢欲动的温舒舒激动的抓住了男人的胳膊,声音又甜又娇。 “想!” 说完她又忍不住皱起小眉头,嘟了嘟小嘴,“唔……还是算了吧……不可以为了我一人就拖累大家的行程……” 小姑娘乖极了,裴泽珩没忍住,大掌揽紧小人儿的细腰,低头薄唇准确无误吻上了那红艳艳微嘟的红唇。 小姑娘的红唇又软又嫩,仿佛吮一口便能吮出汁水来,裴泽珩黑眸暗了暗,粗粝的大舌探出,轻轻一挑就将小姑娘紧闭的两瓣牡丹花花瓣挑开,瞬间充沛的汁水便涌到他的薄唇上。 裴泽珩大口大口吮吸,性感的喉结滚动,将甘甜的汁水咽下,粗粝的大舌勾着小人儿软滑的小舌一起起舞。 “嗯啊……唔……” 一声娇吟逸出,裴泽珩身子僵硬了一瞬,黑眸晦涩不明。 最后他叼着小人儿软滑的小舌头狠狠吮吸了一口才慢慢退出,几根透亮的银丝拉出,他黑眸暗了暗,低头又吻了吻那水润饱满嫣红的小嘴,大舌将上面的水渍一点一点舔干净,最后咽下。 男人实在太过勇猛,小人儿彻底软倒在男人怀里,鬓角微湿,小脸绯红,目光迷离眼尾发红,小嘴微张轻轻喘息着。 小人儿极为可口,裴泽珩舔了舔薄唇,喘了一口粗气,大掌将怀里软成一滩水的小人儿抱紧,慢慢坐下。 青绿的草地上,男人抱着怀里轻轻抽噎的的小娇儿一声又一声轻哄着,间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的眼睛,鼻子,额头,小嘴…… 作者有话说: 本来我还可以的,但是我妈突然进来了d(?д??) 瞬间萎了@_@就这样趴~ 第 68 章 你怎么这么粘人啊 漫天彩霞随著夕阳西下, 渐渐淡了色泽,只剩余晖,还照亮著这片天地。 随著黑暗的降临,营地里渐渐升起了篝火, 人群的嘈杂声与小溪流水声相交传入耳中, 饭香味与青草味交融传入鼻间。 温舒舒昂躺在男人怀里, 瞧著夜空中忽闪的星星,突然觉得自己此行不是出征, 而是在郊游。 她沉浸在这人间烟火里,无比希望世上没有战争,但那永远都不可能。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 她忍不住往里缩了缩,小手手紧抱著男人的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依恋般蹭了男人紧实的腰腹。 以战止战也许会伤亡很大,但这才能震慑一切魔鬼蛇神,他们不得不战,且一定要战胜,幸而大越还有他,还有万千士兵,他们永远都是大越最坚定的守护神。 * 天间最后一抹光明消失, 整片大地都陷入了黑暗中,唯有廖廖火光照亮这片天地。 夏日虽然炎热, 但小人儿身子不舒坦,裴泽珩不敢让她躺在草地上太久。 他哄了哄小人儿, 直接俯身抱住小姑娘软乎乎香喷喷的小身子揽进怀里。 “乖宝, 天黑了, 我们回去吃小馄饨可好?” 想起小馄饨, 小姑娘忍不住伸出小手手摸了摸空空的小肚肚,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 “好。” 小人儿又乖又甜,裴泽珩爱怜般摸了摸小姑娘空空的小肚肚,低头俊脸蹭了蹭小人儿软滑的小脸蛋,声音温柔又宠溺。 “乖宝真乖,夫君这就带乖宝去吃小馄饨。” * 老罗包的小馄饨有点多,但夏日炎热,肯定不能久放。 温舒舒看着铁锅里咕嘟咕嘟冒着热气翻腾的小馄饨,动了动小鼻头,吸了一口香味,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 “夫君,好多小馄饨啊!” 小人儿坐在男人怀里,篝火跳动,小人儿小脸红扑扑的,长而翘的眼睫毛在火光下投射处一片阴影,一双大眼睛亮晶晶的宛如天上的星星。 “这么多,分下去也给他们尝尝罗叔的手艺,好不好呀?” 裴泽珩对小姑娘的请求就没有不应允的,他抬起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人儿细嫩的眼尾,那双亮晶晶倒映着自己身影的大眼睛实在太过美好,他低头吻了吻,哑声道:“都听乖宝的。” 男人炙热的气息扑面而来,小人儿没忍住红了脸,她伸出小手手揪了揪男人的衣袖,小小声道:“这里好多人呢……” 脸皮还是这么薄,裴泽珩眉眼微弯,倾身贴近了小人儿,薄唇轻轻擦过小人儿白嫩柔软的耳朵尖尖,柔软的触感与炙热的鼻息齐来,小耳朵在男人火热的目光下抖了抖,瞬间变红。 方才于草地上亲吻的刺激感还未过去,如今仅仅这细小的触碰便让温舒舒软了身子。 但在众人面前,她强忍着心里的酥麻感,小手手紧紧攀着男人结实健壮的腰身,忍不住软声求饶。 “夫君……不要了……我饿了……夫君……” 裴泽珩本就没打算逗她,如今小人儿已经软声求饶,他哪有不依的道理,只是男人实在是肉食动物。 他最终还是吻了吻小姑娘软乎乎肉嘟嘟的小耳垂才退去。 然而就是这样小小的亲吻,他怀里的小人儿瞬间没了力气,直接软倒在男人怀里,水汪汪的大眼睛瞪着男人似怒似嗔。 美人投送怀抱,裴泽珩自是不会拒绝,他搂紧了怀中娇儿,嘴角微勾。 小馄饨也在此时煮好,春玉小心将之舀到精致的白玉小碗中,而后才由冬玉送到裴泽珩面前临时架起的小桌子上。 刚舀出来的小馄饨还在白玉小碗中转了转,汤汁澄清香油浮动,上面撒了一把葱花,翠绿翠绿的,看起来极为可口。 刚刚无力瘫软在男人怀里的小姑娘即便没了力气,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也忍不住朝桌上的小馄饨看去。 裴泽珩按了按小人儿的眼尾,方一手执起银勺,一手揽紧小人儿的细腰。 小馄饨刚出锅烫得很,裴泽珩极有耐心的侧身吹了吹,就这他还不放心,薄唇轻碰了碰白嫩饱满的小馄饨,待确定小姑娘能接受这个温度后,方才举着银勺喂给小人儿。 香喷喷的小馄饨被喂到嘴边,温舒舒极没有骨气张开了小嘴。 小馄饨小小一个刚刚好,小人儿吃进嘴里,小脸鼓鼓的,红唇微嘟,看起来可爱极了。 裴泽珩没忍住低头吻了吻吃得嘴巴鼓鼓的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察觉到男人动作的小姑娘疑惑的转头看向男人,杏眼睁得圆溜溜的,目光疑惑又不解。 但这丝毫没有影响到小人儿吃得小嘴微嘟,一丁点儿汁水从小姑娘嘟起的红唇溢出。 裴泽珩黑眸一暗,倾身吻去小人儿吃得溢出来的汤汁,甜的,他伸出粗粝的大舌扫了扫,待确保没有遗留后才直起身。 男人偷香窃玉成功后仍然是一副脸不红心不跳的模样,甚至还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夫君闻着香味有些饿了,就尝了尝,乖宝不会生气吧?” 温舒舒红着一张小脸,呆呆的看了男人一眼,看着男人无辜的表情,她突然觉得自己不应该生气。 但还是好气哦! 她气鼓鼓的瞪了男人一眼,小手手锤了锤男人的胸膛,凶巴巴道:“我就要生气!” “你饿了,可以直接吃的呀,为什么要……要这样!” 因为不够甜。 裴泽珩心里闪过这句话,但他没有说出来,唯恐惹怒本就气鼓鼓的小人儿。 他微垂着头,阴影罩住了男人的上半张脸,温舒舒只能看到男人微抿的薄唇。 “对不起乖宝,夫君错了……夫君就想亲亲你……” 不,亲亲也不够,最好永不分离。 温舒舒不知道男人可怕的想法,她红着一张小脸,对了对刚才锤男人胸膛的小手指,支支吾吾的,“你怎么……怎么这么粘人呀?” 男人实在太过粘人,小人儿红着小脸有些发愁,她却没有注意到在火光映照下男人微勾的薄唇。 “我也不知道……乖宝会嫌弃我吗?” 作者有话说: 老裴:乖宝会嫌弃我吗,,?^?,, 舒宝:羞哒哒(≧ω≦) 本亲妈:嫌弃,超级嫌弃(?ω?)hiahiahia 第 69 章 她心疼他 男人虽然粘人了一点, 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好的,温舒舒羞哒哒的看了男人一眼,小小声道:“不嫌弃……” 说完小人儿伸出小手手攀着男人宽厚的肩膀,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 “好喜欢……” 小姑娘小脸绯红, 杏眼水汪汪的里面蕴满了星光, 裴泽珩看得心头一荡, 低头想吻吻他的小心肝。 但小姑娘学聪明了,她捂住了小脸, 只露出一条缝睁眼看着男人,声音嗡嗡的。 “唔……不要……” 说完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了过来,小小声道:“晚些再亲亲呀!” 太乖了!裴泽珩黑眸暗了暗, 压抑住心中的炙热,虔诚地在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上烙下一吻。 “好。” * 两人黏黏糊糊的,一个负责喂一个负责吃,小人儿吃得小嘴鼓鼓的,但她也不老实,大眼睛亮晶晶的四处转悠。 老罗特意包的小馄饨全都煮了,但军队人这么多,定是不够分的,如此便也只能实行就近原则。 温舒舒瞧着分到小馄饨的士兵们俱都眉开眼笑, 大眼睛骨碌骨碌转。 小姑娘鼓着腮帮子瞧着那帮糙汉许久了,裴泽珩不满了。 他放下银勺, 伸手捏住小人儿滑嫩的下巴,黑眸微眯, 声音暗哑。 “乖宝在看什么?” 小人儿被迫转过头, 水汪汪的大眼瞬间与男人狭长的黑眸对视, 心神不知沉浸在何处的小人儿无辜的眨巴了眼。 “唔?” 小人儿模样无辜极了, 裴泽珩忍不住摩挲了一下小人儿滑嫩的下巴。 男人因习武指腹粗粝,温舒舒心尖麻了麻,她蹭了蹭男人粗糙的手掌心,软着嗓子道:“夫君,让春玉给今日午时那个……大块头送一碗小馄饨可好?” 嗯? 裴泽珩忍不住挑了挑眉,他疑惑道:“为何?” “今日他这般非议你,害你这般难过,乖宝为何还要送他?” 温舒舒抱住了男人胳膊,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撒娇道:“但是他也受到惩罚了呀!” 只因非议她两句便被杖责二十,且接下来还要赶路,委实可怜了些。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1]夫君……我说得对不对啊?” 小人儿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面上也不见任何难过愤怒,甚至还为那非议了她的人辩解。 “对……但夫君不许!” 裴泽珩脸色阴沉,黑眸隐在黑暗里泛着幽光,像极了一匹冷血的狼。 他此前与小姑娘解释那些不过是想安慰她,但那不代表他认同自己说的话,如果不是为了稳定军心,他是当真会杀了那个男人。 敢非议他的乖宝,都该死! 浴血重生,温舒舒就是裴泽珩的逆鳞,触之必死! 裴泽珩不想掩饰也不惧掩饰,但温舒舒并不知道抱着自己的男人有过何种经历。 他于她眼里,还是那个心怀天下大义的秦王。 她也并没有看到男人眼里嗜血的目光,她知道男人太过宠她太过爱她不舍得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她轻叹了一口气,真是个小气鬼! 但她好爱这个小气鬼哦! 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她抱住男人的胳膊,昂起小脑袋吧唧吧唧亲了男人两口,软着嗓子撒娇道:“我知道夫君不舍得我受到一点儿伤害,夫君最好啦!” “但是人家也不是有心的,夫君不要生气了……亲亲……” 小人儿又吧唧了两口,“不生气啊!” 小姑娘这般模样倒像是哄孩子,被当作“孩子”哄的裴泽珩表情缓和了一瞬,但他依旧没有松口。 男人太犟了,温舒舒忍不住直起身子伸出小手手戳了戳男人的俊脸。 “你怎么这么犟啊?” 男人一副不肯妥协的模样,温舒舒小性子也起来了。 她鼓了鼓小脸,转头朝那旁的秋玉吩咐了一句,“秋玉,送一碗小馄饨给今日午时那个大块头!” 冷不丁被王妃点名,秋玉僵了僵身子,她硬着头皮快速看了一眼黑着一张脸的王爷,心下惴惴不安,但她觉得依着王爷疼爱王妃那个劲儿,她还是听王妃的话比较好。 “奴婢……这就去送……” 温舒舒闻言满意的点了点头,遂又拉下脸转回头看向男人,变脸之快让人叹为观止。 这是两人第二次起争执,因为一个外人还是一个非议过她的外人,男人的黑眸有些黯淡了。 刚想吓唬吓唬男人的温舒舒瞬间慌了,她伸出小手手抱紧了男人的窄腰,小脑袋往男人胸膛乱拱。 在小人儿扑过来之际,裴泽珩已经习惯性的伸手揽住了小人儿的细腰免得她摔倒。 温舒舒也习惯了男人的举动,因为也并没有多大反应。 她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软乎乎撒娇道:“夫君……夫君……你就不要生气了嘛……他也是你的部下啊……” 小人儿说着便抬起了小脑袋,圆溜溜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夫君此行出征,不可避免要上战场……只战场刀剑无眼,我虽希望你平安归来……但我总怕有意外……” 小人儿搂住男人的胳膊,吻了吻男人的眉心,软乎乎的小脸蛋贴了贴男人的俊脸。 “也许他能帮到你呢?夫君……舒舒惟愿你平安归来……” 战场瞬息万变,任何意外都有可能发生,她什么都做不了更帮不了他,因此她更不可以为他树敌,哪怕他是大将军,她始终害怕的,人心难测,这是书本教会她的。 小人儿伏在男人身上,声音缱绻,一字一句砸进了男人心里。 几乎从不落泪的裴泽珩眼眶泛红,他抱紧了怀里的小人儿,几乎无法抑制心中汹涌的爱意。 温舒舒忍不住伸手抚摸男人的浓眉,无可否认的是秦王很强大,但世人总会忘了秦王也是肉体凡胎,他也是人,他会疼也很脆弱。 旁人不心疼他,但她心疼。 身后万千烟火,眼前即是唯一,温舒舒亲上了男人的薄唇,一点一点学着男人亲吻她的方式来吻他爱他。 小人儿动作轻柔满含珍惜,裴泽珩心头颤动,第一次被动承受小人儿送来的亲吻。 一滴泪顺着男人的俊脸滑落,砸进草地里。 作者有话说: [1]《左传·宣公二年》 今天情绪特别崩溃,所以晚点了,实在抱歉,,?^?,, 悄咪咪透露一下,以后舒宝会主动,超级超级主动,也会超级超级粘老裴(>ω<) 宝子们,我先给你们打个预防哈,这本文主亲亲抱抱举高高,大多都是互动,我也不能保证会有多腻歪,但肯定会一直这样腻歪下去的。我知道很多宝子都是被文案吸引过来的,此前我没有在文案上标注明白,实在很抱歉(?-ω-`) 第 70 章 诱哄 一座架得特别大的帐篷里, 有一个大个子正趴在木板搭起来简陋床架上。 军队里唯一长得这么大个的唯有尚坤了,这家伙即便因嘴欠受到惩罚了也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 这不还在嘀嘀咕咕的,“瘦子怎么回事啊?磨磨蹭蹭像个小姑娘似的,怎么还不来给我送吃的?我如今可是有伤在身的……” 秋玉一来便听到了, 闻言忍不住噗呲一声笑了出来, 这人果真嘴碎, 挨了罚依旧改不了这性子。 不过,该! 若不是王妃下了吩咐, 她真想扭头就走,谁想管这人啊! 正趴在简陋床架上嘀嘀咕咕的尚坤听到小姑娘的笑声当即惊得抬起头来,便见门口处站着两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 两人皆穿了一身浅紫, 一个个儿矮些小脸圆圆的,一个个儿高些小脸尖尖的却是一脸笑意,想来便是这个小姑娘笑出了声。 尚坤长得憨性格也憨,从未与女子有过这般近的距离,看着面前两个娇娇俏俏的小姑娘,身材高大的男人瞬间红了脸,若不是挨了板子,想来他还会蹦哒起来慌里慌张的离开。 秋玉性子虽然活泼,但在外人面前还是有些胆怯的, 于是她拉来了自己的小姐妹夏玉,夏玉会武, 有夏玉相伴她安心了不少。 但如今看着这个还会脸红的大个子,她突然觉得自己多虑了。 “两位……两位姑娘……不知……不知……” 尚坤说了个半天, 急得脸红耳躁却仍是没能把话说完整。 秋玉捧着瓷碗走近了些, 那趴在简陋床架上的大高个慌里慌张的想起身, 但牵扯到身上的伤口, 登时“嘶”的喊了一声。 秋玉没忍住骂了一声呆子,小姑娘声音娇俏,尚坤脸红得仿佛要滴血。 行伍途中条件自是艰苦,帐中恰好有一个木墩子,秋玉看了一眼,便期待的看了一眼夏玉,夏玉当即领意,上前来替自己的小姐妹搬木墩子。 夏玉不愧是习武的,轻轻松松便将木墩子搬了过来。 秋玉当即把尚冒着热气的小馄饨放在木墩子上,居高临下的看了趴在床架上脸红的大高个一眼。 “我是王妃身边的侍女秋玉,你虽以下犯上,但我家王妃心善,见你挨了板子,特意命我等前来送你吃的……哼,罗叔包的小馄饨便连我们都还没吃上,倒是便宜你了!” “我家王爷可疼王妃了,舍不得骂一句,但你可好,竟敢当着众人面前非议我家王妃?若是日后你再胆敢非议我家王妃,不用王爷动手,我们定会亲自教训你……” 尚坤虽嘴碎了些,但人真的老实,被秋玉一说,他当即垂下头一脸愧疚。 他当真不是有心的,只不过那时心里烦躁,加之要上战场他心中害怕,才那般胡言乱语,不论身份地位,他作为一个大男人,的确不应该那般非议一个女子,听说王妃年纪小还是个小姑娘呢。 尚坤愧疚极了,他不敢抬头看,只呐呐道歉,“对……对不起王妃……我当真不是故意的……还请这位姑娘……帮我向王妃转告一下我的歉意!” 秋玉低头看了一眼垂下头一脸愧疚的大高个,突然气消了不少,她哼了一声,才一脸高傲道:“看在你这般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便勉为其难替你转告一番吧……” * 秋玉这边发生了何事,温舒舒自是不清楚,被裴泽珩喂饱小肚子的她正窝在男人怀里昏昏欲睡。 兴许是来月事的缘故,她今日容易犯困。 不得不说来月事时抱着男人宛如暖炉一般的身子极为舒服,温舒舒喟叹了一声,红扑扑的小脸蹭了蹭男人的结实健壮的胸膛。 男人练武,身子总是硬邦邦的,其实躺着并不舒坦,但又极有安全感,温舒舒忍不住伸出小爪爪隔着衣服戳了戳。 戳不动,她打了个哈欠,小眼睛泛起泪光,小手手却仍旧不肯罢休,红粉的指尖抵着男人硬邦邦的肌肉乱戳。 裴泽珩恰好吃完三碗小馄饨,怀里的小家伙动来动去的极为闹腾,他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便伸出大手一把捉住小人儿作乱的小爪爪。 被当场捉了个正着的小姑娘眨巴着泛着水光的大眼睛,颇为无辜的看了男人一眼。 小家伙困得这样,还这般折腾,裴泽珩宠溺一笑,低头吻了吻那只作乱的小手手。 “小调皮!” 随即便抱起已有了困意的小家伙往马车走去,夜间的山林有风,清清爽爽的吹拂到脸上极为舒服。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忍不住吸了一口这山间带着树木青草气息的山风。 好舒服,温舒舒忍不住抬头看了男人一眼,软着嗓子道:“夫君,好凉快呀!” 小姑娘简单的快乐,裴泽珩不懂,但却极为纵容这个小人儿,他低沉悦耳的嗓音随着凉爽的山风吹入小姑娘耳中。 “凉快吗?那夫君再抱你走走,可好?” 男人真的好宠啊,温舒舒心里甜滋滋,毛茸茸的小脑袋扎进男人怀里乱蹭,乱蹭一通的小姑娘抬起头来,大眼睛亮闪闪的宛如夜空中的星星。 “不好,我想睡觉,要夫君陪!” * 刚嚷嚷着要睡觉的小人儿果真困极了,裴泽珩抱着她回到马车时,小人儿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但夏日炎热,不论小姑娘再如何畏寒,身子定会出汗,睡前定是要给她擦拭一下身子的。 行伍条件艰苦,裴泽珩心疼的看了一眼怀里一脸睡意的小人儿。 替乖宝擦身子这事,裴泽珩没有亲自动手,他怕看了憋不住,如此便交给了春玉。 而他自是去小溪里冲洗了一下,免得遭那小人儿的嫌弃,待他带着一身凉意回来时,马车内的小人儿却是醒了。 小人儿一看到他,大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的,张开手臂撒娇要抱。 粘人精是谁?哦,是他的乖宝啊! 小人儿想要抱抱,但现今却是不行,他伸出大掌,食指抵住了小姑娘毛茸茸的脑袋,低声哄道:“乖宝莫动,夫君身上凉,待会再抱你,可好?” 温舒舒忍不住撅了撅嘴,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但裴泽珩在这方面心肠硬的很,他不会在小姑娘的健康上妥协。 就在两人僵持中,冬玉端了一碗黑乎乎的汤药站在马车外喊了一声。 “王爷,王妃的药煎好了,奴婢便送了过来。” 一听到自己要喝药,刚才还一脸委屈巴巴要抱抱的小人儿瞬间缩成一团,还悄咪咪的转了身,试图将自己隐藏起来。 若不是小人儿没有尾巴,此时当真像极了一只小奶猫。 裴泽珩看着那个小背影,忍不住失笑。 他转头走出了马车,从冬玉手中接住了那碗黑乎乎的汤药,进来时小人儿听到他的脚步声,小身子缩得更小团了。 裴泽珩挑了挑眉,将黑乎乎的汤药搁置在小桌子上,方才走过去将缩在角落的小人儿挖出来。 小人儿还试图反抗,但那小奶猫般力气又如何比得上男人,裴泽珩极为轻松就将小姑娘扒拉到怀里。 眼见无路可逃,温舒舒忍不住哭丧着一张小脸,委屈巴巴向男人求饶道:“夫君……夫君……” 那小爪爪还抓着男人的衣袖摇了摇,但裴泽珩不为所动,只不过他看着极为抵触喝药的小人儿有些头疼。 道理对这个小人儿是讲不通的了,那该怎么办? 自然是“迷晕”她啊,裴泽珩忆起午时的喂药过程,黑眸暗了暗,大掌揽住小姑娘的细腰,便想低头亲吻这个委屈巴巴不愿喝药的小姑娘。 但小姑娘这次学聪明了,瞧见男人低头便一把捂住了嘴巴,裴泽珩亲下去便只亲到了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手。 裴泽珩抬眼瞧去,便见小姑娘眉眼弯弯,似乎在冲自己笑,洋洋得意的模样,真是个小调皮。 他无奈地笑了笑,小人儿不上当了,但他还有别的办法。 “乖宝喝药好不好,喝完它,待你月事走后,夫君就带你去骑马捉小兔子,可好?”《 》 70-80 第 71 章 夫君待会动作一定要快 心动! 温舒舒没骑过马, 但也挺羡慕好友蒋逢歌那骑马时英姿飒爽的模样。 听到男人说要带自己骑马,小怂包大眼睛登时变得亮晶晶的,小爪爪也放了下来,露出肉嘟嘟粉润的小脸。 “真的吗……可是……可是……” 小人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皱起了小眉头支支吾吾的。 裴泽珩伸手按了按小姑娘皱起的小眉毛, 凑近压低声音诱哄着, “嗯?可是什么?乖宝说与夫君听听?” 温舒舒昂起小脑袋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俊脸,嘟了嘟红艳艳的小嘴, 声音软糯,“还是算了……这样会耽误行军进程的……” 小人儿笑得又乖又甜,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 大眼睛微微弯起,里面缀满了耀眼的星辰。 “我待会憋着气,我喝完……夫君多塞几个甜果儿给我便好……” 裴泽珩看着抱着自己胳膊撒娇的小人儿,黑眸暗了暗,于小人儿眉心处虔诚地落下一吻。 他抱起微微往下滑的小人儿颠了颠,两人对视,裴泽珩倾身亲了一口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 “你怎么这么乖啊?” 小人儿大眼睛弯了弯,也微微倾身吧唧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亲完的小人儿特乖的,坐在男人膝上小身子笔直, 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似乎在求表扬。 这一刻, 裴泽珩恨不得把小姑娘揉进骨血里永不分离。 他伸手捂住了那双亮如繁星的大眼睛,轻叹了一声。 男人声音低沉愉悦, 温舒舒耳边酥麻一片, 她眨了眨眼, 眼前又重现光明。 她疑惑的看着男人, 声音软乎乎的。 “夫君怎么了?” 裴泽珩不愿叫小姑娘知道自己病态的心理,轻笑了一声,吻了吻小人儿细嫩的眼尾。 “没事,只是乖宝太乖了,夫君希望你能更嚣张任性一些……” 温舒舒闻言娇嗔了男人一眼,娇声道:“我又不是小孩子!” 还说自己不是小孩子,那面前这个挺着小胸脯笑得眉眼弯弯的小人儿是小宝宝吗? 裴泽珩伸手碰了碰小人儿又长又翘的眼睫毛,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 “乖宝不是小孩子,但是是我的宝贝呀……” 老男人真的很会说情话,温舒舒忍不住红了脸,微微垂着头大眼睛扑闪扑闪的,下一刻她便感受到了眉心处传来温热濡湿的触感。 “乖宝不用担心会耽误行军进程,夫君骑术不错,带着你骑马反而更快,你乖乖喝药,待月事走后夫君便带你骑马捉小兔子。” 裴泽珩没打算告诉小人儿真相,事实是他不可能未卜先知,前世的匈奴部落的确没有再次进攻,只因夏季炎热,条件不利。 待他们再次进攻之时,已是秋季,那时也是大越边关城破之日,亦是他曾经的部下明楼战死之日,更是万千百姓流血之日。 裴泽珩想到此处黑眸暗了暗,他虽从前世归来,知悉后续发展,但他唯恐有变数,因此也早已去信明楼,嘱咐他小心警惕……不过按他推算,匈奴这些日子的确会安分些。 温舒舒不知道男人在想什么,她听完男人的解释,怂哒哒瞬间支愣起来了。 骑马真的超帅气的,心动! 小人儿大眼睛亮晶晶,小爪爪攀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后,又抱住了男人的脖子,倾身吧唧了一口男人的俊脸,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真好!” 裴泽珩嘴角噙着笑,点了点小人儿挺翘圆润的小鼻头,笑道:“夫君一向待你好……所以,乖宝快来喝药!” 正软着嗓子朝男人撒娇娇的小人儿小身子顿了顿,大眼睛飘忽了一瞬。 眼见男人捧起黑乎乎的汤药,她鼓了鼓小脸,皱起小眉头,小爪爪也丧气的从男人脖子上放下来了。 裴泽珩笑容不变,甚至还用另外一只手按了按小人儿皱起的小眉头。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温舒舒忍不住追了上去,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夫君……我要……要两颗糖果儿,一喝完就要!” 小人儿后面那句话说得斩钉截铁的,红艳艳的小嘴嘟起,忍不住再叮嘱男人一回。 “夫君待会动作一定要快,我一喝完,就要把糖果儿塞到我嘴里哦!” 小人儿不放心的模样让人心软,裴泽珩抿了抿唇,黑眸看着小人儿温柔极了,他倾身薄唇碰了碰小人儿嘟起的小嘴,软声哄道:“嗯,夫君动作很快的,乖宝放心喝药药。” 行趴,温舒舒眼见没有什么可叮嘱的,视线艰难转移到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上。 汤药放了一会,已经没有那么烫了,温温热热的,裴泽珩早已试好了温度。 不得不说这是温舒舒见过的最黑的汤药,乌漆麻黑的还泛着热气,不用凑近闻便能清晰感受到它的苦意。 温舒舒鼻间发苦,却不得不喝,她闭了闭眼,而后一把抓过男人手中黑乎乎的汤药,咕噜咕噜便一口闷了。 裴泽珩还没来得及惊讶,大掌已下意识去拿小桌上摆着的糖果儿。 小人儿刚喝完,裴泽珩便一手捏住小人儿的小嘴,一手将两颗糖果儿塞进了那微张的小嘴里。 眼见小人儿含住,他才拿掉小姑娘抓得紧紧的药碗。 真的好苦,温舒舒含着嘴里甜滋滋的糖果儿,小脸委屈巴巴的,大眼睛泛起泪光,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小家伙这副模样像极了受了委屈寻求依赖的幼崽,裴泽珩揽紧了怀里的小家伙,轻轻拍着小家伙的后背,柔声轻哄。 得了男人的安慰,温舒舒昂起小脑袋,指着刚喝完药红润濡湿的小嘴,委屈巴巴道:“夫君,好苦呀……” 话还没说完,温舒舒便被男人亲了一口,她眨巴着眼呆呆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看着呆住的小家伙,黑眸温润又宠溺。 “嗯?还苦吗?” 还没回神的小家伙点了点小脑袋,男人又低头亲了一口小家伙红润的小嘴儿。 “这样还苦吗?” 男人薄唇温热又柔软,温舒舒看着那让心底发麻的形状优美的薄唇,忍不住红了红小脸。 她舔了舔开始泛起甜意的小嘴,还想亲亲! 她嘟起小嘴朝男人撒娇道:“夫君,还要亲亲嘛……” 午间便被小人儿缠过一回要亲亲的裴泽珩挑了挑眉,嗯,难道小人儿只有身子不舒坦的时候才会这么粘人的吗? 第 72 章 亲了呀 小家伙粘人是真的, 起码这几日便一直粘着他,粘得不行。 往常害羞娇怯的小人儿变得热情似火,不是要抱抱就是要亲亲,一见不着他就啪嗒啪嗒掉眼泪, 或者急吼吼的要见他。 就譬如现在, 裴泽珩刚与部下商谋归来, 都还没踏上马车,马车内便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 小人儿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 眼眶微红,一脸委屈的看着自己,裴泽珩惯常在外人冷漠的俊脸一下子便柔和起来。 粘人精见着男人便张开小手手, 娇声道:“抱!” 可怜粘人又娇气,裴泽珩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浸泡在温水里,又暖又软。 男人大踏步上前,轻身一跃便上了马车,车身晃了晃,高大的身影瞬间逼近,温舒舒眨巴了眼还没看清,小脑袋往前拱了拱便扑腾到了男人炙热滚烫的怀里。 “抱抱!” 裴泽珩揉了一把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大掌顺势往下滑到腰间, 微一用力便抱起小人儿往马车内走去。 这粘人精窝在男人还不安分,动来动去折腾个不停, 裴泽珩抱着她坐下,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身子还随着男人动作摆了摆, 裴泽珩轻拍了一掌蜜桃, 轻斥道:“安分点!” 话一说完, 粘人精扁了扁嘴, 大眼睛水汪汪的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委委屈屈道:“呜呜……你凶我……你坏你坏……” 得了,粘人精与娇气包是一体的。 裴泽珩拥着娇气包背靠坐在马车壁上,他一手揽住娇气包的细腰固定住免得她发小脾气折腾不小心掉下去,而另外一只手便捏了捏娇气包软乎乎的小脸。 “那夫君让你凶回来,可好?” 温舒舒闻言嘟了嘟嘴,当真如小奶猫般凶了回去,嗷呜一口咬住了男人的下巴。 至于为什么总是咬下巴,那……自然是对这张俊脸舍不得下口呀! 她力气不大,露出小白牙叼住男人的软肉磨了磨。 但她那小白牙吃惯了精细之物,实在没什么力气,裴泽珩纵容着让这个来着月事身子不舒坦的小人儿发泄。 待小人儿发泄完,他才顶着个小牙印吻了吻小人儿红润的小嘴。 医书上有说来月事时女子情绪都较为敏感,前一刻暴躁烦闷,下一刻就可能伤心落泪,且如今小人儿又离了家人,正是思乡情浓之时,因此情绪极为反复无常。 这种症状在小人儿身上表现得淋漓尽致,她看着男人下巴上的小牙印,愧疚的对了对小手手,眼眶泛红,吸了吸小鼻子呜咽道:“呜呜……对不起夫君……舒舒不是……嗝……故意的……” 如此反复的情绪极为折磨人,但裴泽珩哪有怪罪的份,他都快心疼死了。 他抱紧小人儿,亲吻摩挲着小人儿泛红的眼尾,低声轻哄着。 “夫君知道乖宝不是故意的,不用说对不起……夫君愿意给乖宝咬……不疼的……嗯?乖宝不哭了……可好?” 男人极为耐心,终于哄得小人儿露出一个笑脸,裴泽珩此时方知博美人一笑有多艰难,但他甘之若饴。 * 这些日子裴泽珩是痛并快乐着,小人儿太过于主动,两人亲亲密密的,过得极为快活,但也有他烦恼的时候,那就是亲密得多了,总会有擦枪走火的时候。 憋得多了,他总会怀疑自己以后的能力,以后还能否让小人儿过得快活? 这事关男人的尊严,为此他忍痛减少了自己的福利,殊不知待小人儿月事走后,他已经没有福利了,且后面还要主动争取。 看着小姑娘那疑惑的小眼神,还想等着小人儿主动的裴泽珩暗道自己失策了。 * 裴泽珩曾承诺过带小姑娘一起骑马的,他自不可能失信。 但赤电真的是一匹极为勇猛且刚烈的马儿,即便有他在场,他也不敢保证不会发生意外,因此今日夕阳西下众人扎营时他便带着小人儿来与赤电熟悉熟悉。 此前他也曾带过小人儿过来看了一下赤电,但那只是一会儿,小人儿与赤电不可能一下子熟悉起来。 看过一次赤电的温舒舒再一次来到赤电面前,恐惧感减少了不少。 但她仍伸出小手手揪着男人的衣袖,整个小身子半躲在男人身后。 裴泽珩便宛如一把盾牌保护着后面那个娇娇软软的小人儿。 小姑娘躲躲闪闪的小模样怪可爱的,裴泽珩弯了弯唇,大掌朝身后一抓便将小姑娘提拉到怀里来,但小人儿长得娇小,两人身高差距委实大了点,裴泽珩微一用力便让小姑娘站在自己脚上。 温舒舒一脸懵懵的抬起头看着男人,身后便是赤电,西下的夕阳仍旧散发着柔光,柔光照射到男人俊脸上,衬得男人宛如神邸,温柔又深情。 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轻笑道:“没事的,乖宝莫怕,有夫君在呢……若是赤电还是那般凶,那我们便换一匹马儿骑……” 说到这里,男人低头吻了吻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 “夫君总会带着乖宝骑马儿捉小兔子的……” 被男人这般开导,温舒舒似乎松了口气,小怂包还是那个小怂包,心动不代表能变得勇敢。 她伸出小手手抱住男人的窄腰,踩在男人脚上踮起脚尖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下巴。 “夫君最好了!” 小人儿笑得一脸灿烂,白嫩的小脸似乎都笑出了一个窝窝,裴泽珩嘴角噙着笑低头薄唇碰了碰小人儿小脸上的小窝窝。 “嗯?在乖宝心里夫君真的最好吗?” 小人儿笑得眉眼弯弯,毛茸茸的小脑袋点了点。 裴泽珩与小人儿对视,黑眸温柔又宠溺,他抿了抿薄唇,有些遗憾道:“可我总觉得不是……乖宝都没有亲亲我……” 温舒舒呆了呆,她眨巴着眼看着男人,疑惑道:“亲了呀!” 但男人却是摇了摇头,“这不算……” 这怎么能算呢!尝过不少甜头的男人会被区区一个下巴吻打发掉吗? 不可能,那绝对不可能! 作者有话说: 挂了个小甜饼(酸甜酸甜的)预收,求收藏鸭 我不想嫁你了(双重生) 女主篇:笨蛋美人温迟迟重生了,重生在中秋宴上。 彼时皇帝正和颜悦色询问她想要哪位皇子作她的夫婿,前世她一眼就看中长相最为俊美身姿挺拔如松的裴煊。 那时的她刚从边关归来,并不知道他是太子,继妹嫉恨继而诅咒她,太子殿下将来可是要登基的,他如何看得上一个刚从野蛮之地回来的野丫头,你且看着吧,殿下迟早会厌弃你。 继妹嘴巴挺灵光的,温迟迟陪着裴煊从太子到皇帝,满打满算也有五年时光,她总以为这个男人虽然对自己冷漠了点,但好歹心里还是有她的。 却不料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彻底粉碎了她的幻想,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不要命的去救了一个素不相识的美貌女子。 然而就在她做好了常住冷宫的准备时,她重生了。 重来一世,她不想伺候那个冷漠无情的狗男人了,特别是夜里那狗男人旺盛的精力实在叫她无力招架。 面对众人看戏的目光,温迟迟伸出玉指,毫不犹豫的滑过长相俊美的裴煊,继而落在了那个寂寂无闻且身患隐疾的二皇子裴玦身上。 二皇子裴玦虽然身患隐疾,但为人温润如玉,且前世他并未娶妻,及至成年就会被皇帝赐一块封地搬出去。 * 男主篇: 裴煊不明白一觉睡醒,为何就回到了五年前,看着没有香香软软奶乎乎的小人儿的床榻,他嫌弃的皱了皱眉。 但下一刻他又振奋起来了,因为今日是中秋宴,也是他与小人儿相识且命定终身之日。 宴席上他看着远处稚嫩又乖巧的小人儿,差点兴奋得想要下去拥抱她,但他克制住了。 待得父皇询问小人儿想要哪位皇子作她夫婿时,他下意识冲下面嫩乎乎的小人儿扬起了一抹微笑。 然而前世那一幕没有上演,小人儿伸出的玉指没有丝毫停留滑过他落到了那个连他都不曾关注过的二哥身上。 裴煊脸上的笑容裂开了,手中的白玉酒杯也应声破碎。 ★★★★★★★★★★★★★★★★★★★ 为何朕一睡醒怀里香香软软的小皇后就没了?嘤嘤嘤 朕要等朕的小皇后自己送上门来,但是她为什么没有自己送上门来?呜呜呜 重生后朕的小皇后怎么就不要朕了?哭哭哭 没关系,朕去找她亲亲她抱抱她,她会回来的!嘿嘿嘿 但是她还是没回来,没关系,朕就把她抢回来!哈哈哈 算了,她最心软了,朕还是跪榴莲求她回来吧!吼吼吼 食用指南:1V1 双C HE 前世有误会,男主不渣就是有点狗且不会嘴上表达(他以为自己行动上表达了),重生后男主情话技能点满,行动技能点满,有刺激修罗场,小甜饼一个,预计字数二十万上下。 第 73 章 交束脩啦 男人的暗示意味很浓, 甚至还别有深意将目光落在自己唇上,温舒舒小脸一红,但她现在可不是身子不舒坦要亲亲要抱抱的粘人精。 她脸上镇定自若,迅速吧唧了一口男人的薄唇便退开, 但耳朵上的薄红却出卖了她。 柔软的触感一闪而过, 裴泽珩黑眸微暗, 粗粝的大舌伸出舔了舔唇,这般模样像极了瞄准了猎物即将要狩猎的头狼。 诱惑与危险并存, 温舒舒强忍着心底的酥麻移开了视线,她伸出小爪爪戳了戳男人的窄腰。 “夫君……你快教我骑马呀……” 小人儿的声音娇娇糯糯的,裴泽珩低头望去, 只能看到小人儿微鼓圆溜溜的脸颊肉,一小团圆鼓鼓的可爱极了。 说话间,那一小团肉肉还轻颤着,裴泽珩看得心痒痒,他俯下身,极具爆发力的臂膀轻轻松松抱着起小人儿。 温舒舒一时不察,发出一声娇呼,小手手慌里慌张的圈住男人的脖子,双腿也下意识的盘住了男人的窄腰。 被男人这般抱着, 温舒舒像骑在男人身上,比男人还高了半个头头, 她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气鼓鼓的瞪着男人, 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还没等这只气鼓鼓的小奶猫发作, 那抱着她的男人便吻了上来……叼住了那微鼓的白白嫩嫩的小奶膘。 之前被小姑娘咬了几次下巴, 男人学以致用, 他也学着小姑娘那般又磨又咬,不过他当然没敢用力,如今他这力度甚至比小人儿咬自己时还要轻,倒更像是吮吸研磨。 渍渍水声传来,在他们身后的赤电仿佛看不下去了,它打了响鼻,扬了扬前蹄,似乎极为看不上这个总是喜欢亲亲小姑娘抱抱小姑娘的老男人。 赤电打了个响鼻,温舒舒被惊醒了,她感受着脸上濡湿微麻的触感,还有软肉被男人轻咬的拉扯感,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有被男人咬的一天,她呆了呆,便开始挣扎了。 男人咬得不疼,但她就是不开心,他怎么能咬自己,要咬也是她咬他的啊! 大坏蛋!臭流氓! 裴泽珩唯恐小人儿挣扎摔倒,便也顺势放开小人儿脸上的小奶膘,徒留一小片被水渍掩盖的绯红和浅淡的牙印。 男人终于放开,温舒舒立刻伸出小爪爪护住了小脸,她一脸羞愤的看着男人。 “大坏蛋……你咬我!” 生气的小人儿也不叫夫君了,一开口就是大坏蛋,但裴泽珩脸色不变,嘴角甚至还微微弯起。 “乖宝难道不知道学东西都要教束脩的吗?” 温舒舒懵了懵,她捂住小脸傻傻的啊了一声。 裴泽珩轻笑一声,蹲下身子小心将小人儿放下,待小人儿站稳后他才直起身来,一手环住小人儿的细腰,一手轻轻拨开小人儿捂住小脸的小爪爪。 他仔细看了看,还好,就是小人儿皮肤太嫩了,这般触碰都能留下痕迹,看着他留下的浅淡牙印,裴泽珩既喜又忧。 小人儿脸上还留着他刚刚亲吻时留下的濡湿,裴泽珩脸色不变从怀里掏出个与他本人极不相符的粉粉嫩嫩的小手帕来。 其实他腰间也挂上了一只绣着牡丹花的小荷包,鼓鼓囊囊的,里面装满了小人儿爱吃的小点心甜果儿。 想到这里,他顺势解下腰间的小荷包,从中掏出了一块小果脯塞进了小人儿微张的小嘴里借以安抚这个炸毛的小奶猫。 “乖宝乖,吃甜果儿。” 说来他这两个习惯还是从小人儿来月事时养成的,那会的小姑娘粘人又娇气,特别是喝药的时候,后面再怎么诱惑她,她都不愿喝了,那时候裴泽珩便唯有用强的了。 用强也不好,弄得小人儿成了小花猫,他也因此背上了“债务”,不仅要给小人儿擦脸脸,还要多“付”她三块甜果儿,就这般裴泽珩已经习惯了随身带着这两个小玩意。 每日入睡前他必会亲手洗干净小手帕然后晾干,第二天再塞回怀里,腰间的小荷包同样如此,只要空了,他便会补充,若不然他还会不习惯。 “乖宝抬起头来看着我。” 裴泽珩极有耐心,拿着小手帕的大掌极其温柔的擦拭着小人儿脸上的濡湿。 他一边擦还一边给小人儿解释他方才所说的话。 “乖宝不是想学骑马的吗?夫君教你,那我收些束脩也是可行的,对也不对?” 乖乖昂着小脑袋让男人擦脸脸的小姑娘呆了呆,但她很快便回过神来,她嗔了男人一眼,小爪爪也给了男人一爪子。 “束脩系介样收的咩?臭流氓!” 小姑娘含着甜滋滋的糖果儿哼哼唧唧的,裴泽珩放下小手帕,黑眸温润又深情,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的眉心。 “是……但我也只收乖宝的束脩……” 作者有话说: 再次提醒一下宝子们哈,老裴和舒宝一直都会这么腻歪的吼 第 74 章 夫君你乖呀 说什么交束脩, 明明就是这个臭流氓想占自己便宜,她嘟了嘟嘴,娇嗔了男人一眼。 “哼,既然你都收了我的束脩, 那你还不赶紧教我?” 小姑娘杏眼睁得圆溜溜的, 轻抬下巴小嘴红艳艳的, 有点盛气凌人的那味了。 裴泽珩指尖动了动,俯身吻了吻小姑娘那红艳艳的小嘴, 目光缱绻轻笑道:“遵命!本王的小王妃……” * 经过方才的打岔,温舒舒心中的忐忑去掉大半,她在裴泽珩的指导下, 一个人挑了一根水灵灵的大胡萝卜。 裴泽珩一边牵起缰绳,一边轻声教导小姑娘。 “对,乖宝真棒,挑得胡萝卜看起来水灵灵的,赤电一定会喜欢吃的……” “没事的,乖宝慢慢走过来……对……就是这样,不怕,我在……” 温舒舒一步一步按着男人的指示动作着,被裴泽珩牵着的赤电鼻子动了动, 似乎闻到了胡萝卜的香味,马嘴一张便咔嚓咬掉一截胡萝卜。 温舒舒第一次一个人喂赤电, 见着赤电吃得这般欢快,她笑得眉眼弯弯, 偏头看向男人, 声音娇娇柔柔的。 “夫君你快看, 赤电它吃啦……” 小人儿笑得灿烂,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他伸出手,手背轻拍了拍小人儿粉腮。 “乖宝真棒……” 小人儿听得男人夸他,大眼睛笑得更弯了,小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又乖又甜。 若不是现在还要让小人儿与赤电熟悉熟悉,他真想抱着这个小甜包亲亲,最好把这个懵懵懂懂的小甜包亲得晕乎乎的,再吸吮小甜包里面甜滋滋的汁水。 想到这里裴泽珩黑眸暗了暗,但不得不把“龌蹉”的心思藏下,他哑着嗓子哄着小人儿。 “乖宝再伸手摸摸赤电……不怕,慢慢来……” 喂食顺利,温舒舒胆子也大了些,她一边拿着胡萝卜喂赤电,一边慢慢伸出小手手试探性的摸了摸赤电的大脑门。 赤电嗅了嗅,似乎在确认着什么,圆溜溜的大眼睛眨了眨,随后叼住面前最后一截胡萝卜咔嚓咔嚓欢快吃着。 被赤电动作惊到的温舒舒动作有些僵硬,但到最后赤电也没什么反应,还吃得欢快,她一下子就放松下来。 看着眼前这匹高大又英俊身姿矫健充满爆发力的战马,温舒舒忍不住轻轻抚摸马头,轻叹道:“夫君……赤电真的长的好漂亮啊……” 说着说着她的胆子越发大了,她悄咪咪的伸手手去摸了摸马身,小脚脚还往后退了一步,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直勾勾的盯着赤电,若不是没有那标志性竖起来的长耳朵,真像极一只在感知危险的小兔兔。 但小兔兔很明显是虚惊一场了,赤电压根没搭理她,它舔了舔马嘴似乎在回味胡萝卜甜美的味道。 见此,温舒舒有些惊喜,她一边抚摸着赤电,一边朝男人笑道:“夫君……赤电好乖呀……” 裴泽珩闻言眯了眯眼,狭长的黑眸盯着笑得一脸灿烂的小人儿,随后他回头看了一眼守在不远处的暗一。 暗一当即快步上前,裴泽珩将手中缰绳丢给他,随后一个箭步整个人便到了小姑娘身后。 男人高大的身影轻而易举就将娇小玲珑的小姑娘笼罩住,温舒舒察觉到男人的靠近,她背靠在男人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抵着男人的胸膛,就这样抬头朝上看着男人。 “夫君?” 小姑娘有些疑惑,大眼睛水汪汪的。 裴泽珩弯下身子伸手揽住小姑娘的细腰,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眉心。 “夫君带乖宝先骑一圈可好?”! 骑马!还是骑赤电这般帅气勇猛的马儿,温舒舒可耻的心动了! 她这样被男人搂着腰不舒服,于是她扭了扭小身子转了一圈,小手手举着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大眼睛亮晶晶的,娇声道:“好呀好呀!” 说完还特乖踮起小脚脚吧唧了一口男人的俊脸,裴泽珩嘴角噙着笑,柔声道了一句,“乖。” * 因为是第一次骑马,温舒舒极其兴奋,她看着眼前高大英俊的赤电,眼里直冒星星。 裴泽珩看着摇了摇头,伸手碰了碰小人儿粉腮,轻声道:“夫君抱乖宝上去可好?” 不好! 温舒舒摇了摇头,毛茸茸的小脑袋摇得像个泼浪鼓,她抿了抿小嘴,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我想自己上去!” 小人儿志气满满,裴泽珩默默的望了望赤电的大长腿,试图劝阻道:“夫君知道乖宝很棒……但是夫君想抱你上去……” 只是这次小人儿特别执着,也没能领会到男人的意思,她看过众人上马的样子,特别是那个扫腿动作,好帅气!她相信自己也可以的! 她娇嗔了男人一眼,踮起脚尖吧唧了男人一口。 “夫君总说我粘人,但我看你才是粘人精……” 小人儿揶揄的看着男人,又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我就是想自己上去嘛……夫君你也乖啊……” 第一次被一个小姑娘说是粘人精,裴泽珩看着这个胆大包天的小人儿……伸手捏了捏小人儿肉乎乎的小脸蛋。 他最后也没有再次劝阻,只是张开双臂护在小人儿身后,免得她发生意外。 赤电长得很高大,比普通的马儿体型要大多了,温舒舒伸出小爪爪想抓住马鞍……好像有点够不着…… 小姑娘踮起脚尖够到了马鞍,裴泽珩见状,伸手扶了一把她的细腰,温舒舒借力顺势踏上了马蹬。 她回头冲男人甜甜一笑,“谢谢夫君!” 赤电被小姑娘骑在身侧,倒也没太大动静,许是因为裴泽珩在场亦或者是靠近它的小姑娘带着裴泽珩的气息,它表现得极为乖巧,任由小姑娘折腾。 见赤电这般安分,裴泽珩紧绷的身子也稍稍放松了些,他将目光放回到小人儿身上,便见她努力的蹬着小短腿……然而却始终跨不过赤电那高大的马身…… 温舒舒急得都快要冒汗,她委屈巴巴回头看向男人,哭唧唧道:“夫君……呜呜……我爬不上去……” * 温舒舒最后是被男人抱着上去的,不是她不想自己爬上去,实在是赤电长得太高大,嗯,她是绝对不会承认自己腿短才爬不上去。 她鼓了鼓小脸,想起自己刚才那扑腾的蠢样,便忍不住羞恼,即便第一次骑马的兴奋感新鲜感也不足以掩盖住心底的羞愤。 她偏了偏头,朝男人凶巴巴道:“哼哼……你不许笑哦!” 小人儿没能看到男人脸上的神色,自然也就不知道男人高高上扬的嘴角。 裴泽珩抱着他的小心肝骑着心爱的战马,吹着风,在广袤的草地上朝着夕阳进发,他第一次觉得人生也可以活得这般畅快。 作者有话说: 抱歉啊宝子们,最近不太稳定,等过段时间再多更(>ω<) 第 75 章 漂亮乖宝 骑马自然是要穿骑装的, 温舒舒没有想到自己会骑马,自然也没有吩咐春玉她们准备。 但没有想到,第二日她刚睡醒,便见男人不知从何处取出了一套红色骑装, 衣摆处还坠着几颗小铃铛, “叮叮铃铃”声清脆又悦耳, 她看得双眼发亮。 “夫君,这是给我穿的吗?” 裴泽珩揉了揉小人儿刚睡醒还翘着的呆毛, 目光温柔又宠溺。 “对,乖宝喜欢吗?” 每个小姑娘都会喜欢漂亮的小裙子,温舒舒自然也不例外, 而且这还是飒爽漂亮的骑装耶! 小姑娘高高兴兴的摆弄着男人拿来的骑装,大眼睛亮晶晶的。 “喜欢!” “只是夫君是从何处得来的?尺寸竟也合适?” 温舒舒拿起衣服往自己身上比了比,尺寸大小合适,难不成男人连夜派人赶制出来的? 小人儿大眼睛睁得圆溜溜,好奇的盯着自己,裴泽珩伸手按了按她细嫩的眼尾,柔声道:“此番路途遥远且充满未知数,我临出发前让绣娘赶制的,这些衣服轻便……” 男人顿了顿才继续道:“因时间较为紧迫, 也许做工会粗糙了些……乖宝先将就一下,待日后回京, 夫君再请最好的绣娘给你做漂亮小裙子,可好?” 没想到男人竟会这般细心, 温舒舒望过去便对上了男人深情又温柔的黑眸中, 她心颤了颤, 将手中漂亮的小裙子丢下, 也没注意距离便一个飞扑想冲进男人怀里。 她知道的,无论如何他总会把她接住。 果不其然,下一刻她便感知到腰间一紧一热,男人的大掌搂住了她的腰间。 裴泽珩接人的动作十分熟练,一伸一抱娇娇软软的小姑娘便安安稳稳的窝在他的怀里。 男人的怀抱很温暖,温舒舒忍不住像只小奶猫蹭了蹭男人的胸膛,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你怎么可以这么好呀?” “我好像更加爱你了……” * 换好骑装的温舒舒雄赳赳气昂昂的,她今日由冬玉绾发,一头浓密乌发全部盘起,露出饱满圆润的额头,发间簪了一只牡丹花簪,眉心处亦贴了一块牡丹花钿,与一身火红骑装相呼应,小小的人儿仿佛褪去了青涩稚嫩,变成一个英姿飒爽的女侠。 但英姿飒爽的女侠一看到站在赤电身旁那个高大的男人时,表情就变得娇羞起来。 “夫君!” 小姑娘的声音娇娇软软的,裴泽珩下意识转过身去,便看到穿着一身火红骑装让人眼前一亮的小人儿朝自己奔来。 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接住了今日变得极为活泼的小姑娘,小姑娘扑腾到他怀里先是蹭了蹭,才昂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有些害羞道:“夫君……我今日穿得好看吗?” 红色与她极为相配,他的乖宝还是个爱美的小姑娘呀,裴泽珩弯起嘴角,忍不住将小人儿抱起让她双腿盘在自己腰间。 “好看……乖宝今日穿得真好看……让夫君亲亲今日漂亮的……” 男人话还没说完便被小姑娘伸手捂住了嘴,她红着一张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娇嗔了男人一眼后悄咪咪的看了看周围。 周围人早已识相的移开目光,害羞的小人儿松了口气,这才放开捂住男人的小爪爪,她凶巴巴的威胁男人。 “这么多人……不许说羞人的话!” 说完小姑娘似乎觉得这样凶男人不对,又补充了一句,“小声点还是可以哒!”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双手因抱着小姑娘没能腾出手来,他便倾身,俊脸蹭了蹭小人儿肉乎乎的小脸蛋。 他哑着嗓子道:“好……那我现在可以亲亲我的漂亮乖宝了吗?” 被询问的小人儿小脸越发红润,她似乎有点犹豫,见此裴泽珩不再等待,直接吻上了小姑娘粉嫩的小嘴。 毫无防备,温舒舒瞪大了眼,唇间被男人薄唇轻轻摩挲,触感温暖又滑腻,她……好喜欢啊! * 温舒舒被亲得晕乎乎的,她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上的马,待她完全醒过神时,她已经被男人抱在怀里坐在赤电身上了。 好新奇的体验,此时天色尚早,东边的红日刚好露出半个脑袋,虽是夏日,但清晨山林间,有凉风袭来,吹得人头脑越发清醒。 山路边的小草叶片上还挂着一滴清澈的露珠,微风拂过,那一颗晶莹剔透的露珠便啪嗒砸落到褐色的土地里,那一小块地面瞬间湿润染成了黑色。 索性赤电对小姑娘也没有那么排斥了,裴泽珩也就没有拉起缰绳,而是由着赤电这般慢悠悠的走着。 他怀里的小人儿正好奇的四处看,大眼睛圆溜溜的,目光好奇。 小人儿瞬间化成小话唠,“夫君,你快看那朵蓝色的小花……” “哇,这颗树怎么长这般模样?好奇怪……” “夫君夫君……我好像看到了一只毛茸茸的小兔子!” 小人儿穿着一身火红骑装,发间的牡丹花簪轻轻摇曳着,眉心处的牡丹花钿红艳艳的,衬得小脸越发白嫩,看起来活泼极了,裴泽珩一直纵容着她,然而听得这番话,却忍不住调侃道:“哦?” “在哪里呢?噢,我看到了,就在我的怀里……” 第 76 章 我不要兔子了 兴冲冲想要找男人确认的温舒舒听到男人这话愣了愣, 随即她反应过来男人这是在说自己。 她撅了撅嘴,小爪爪啪嗒抓住了男人牵着缰绳的大掌。 若不是顾忌着两人骑着马且她尚有畏惧,温舒舒非得挠他一顿不可。 “人家认真询问你,你却那般打趣我?” “哼, 我生气了!” 小兔子生气了, 裴泽珩没能看到那气鼓鼓的小脸, 有些遗憾,他埋头蹭了蹭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 低声诱哄道:“哦?乖宝生气了……那为夫待会多给你捉两只小兔子赔罪可好?” 男人嗓音沙哑,偏过头吻了吻小姑娘肉乎乎的小脸蛋。 “所以乖宝不要生气了,可好?” 温舒舒嘟了嘟嘴, 大眼睛却亮晶晶的,她颇为傲娇道:“那好吧,你给我抓!” 小人儿极为好哄,裴泽珩爱怜般吻了吻她的发顶。 也不知他想到了什么,他一手牵着缰绳,一手伸到腰间摸索出绣着牡丹花绣样的小荷包。 他将之递给怀中的小人儿,柔声道:“夫君腾不出手来,乖宝自己打开拿来吃。” 男人直接将那圆鼓鼓的小荷包塞到小人儿手中,有微风拂过, 带来一股甜果儿的甜香味。 温舒舒握着手中的小荷包,嘴角微微弯起, 露出一点儿洁白的贝齿。 她小心打开小荷包,捏出一块塞进小嘴, 又伸手掏了掏, 小爪爪捏着色泽金黄泛着甜香的糖果儿高举过头顶, 小脑袋也高高昂起顶着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夫君也次!” 小人儿含着糖果儿声音有些含糊, 那双大眼睛微微弯着,像两弯月牙儿,裴泽珩黑眸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 他倾身吻了吻小人儿眉心,才去叼住小人儿白玉指尖的糖果儿。 糖果儿小小一颗,薄唇免不了碰到那白玉指尖,那微暖柔软的触感让温舒舒心尖发麻,她欲收回手,却还是快不过男人的动作。 糖果儿连带着白玉指尖一同被男人的薄唇裹进柔软湿热的口腔里,那种强烈的酥麻感瞬间袭满全身。 温舒舒小脸涨得通红,手中的小荷包也无力跌落到怀中,小荷包里的糖果儿从中滑出,有几颗顺势砸落到赤电走过的山间小路上。 她原本笔挺的腰背瞬间软下来慢慢贴紧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高举的小手也早就无力,但男人极为不要脸,眼见小姑娘无力承受,那小手手软趴趴的即将垂落时,他极为迅速的伸出大掌握住了那即将跌落的小手手。 呜,温舒舒轻咽着,她想收回手,但男人的大手犹如铁掌,她一丝一毫动弹不得,更别提她如今软绵绵使不出半分力气。 她背靠在男人怀里,两人的心跳声渐渐共鸣,耳边是男人吮吸的渍渍声,指尖被男人口腔包裹住,柔软又湿热,间或间微微发麻的指尖还能碰到一块硬物。 那是她喂给男人的糖果儿,想到这里,温舒舒脸红得快要炸了。 她呜咽着求饶,“夫君快松开……不要了……呜呜……” 小人儿娇娇软软的求饶声,裴泽珩自然是听到了,他意犹未尽伸出粗粝的大舌舔了舔白玉指尖上的濡湿才肯放开被他□□了一遍的白玉指尖。 男人终于松口,温舒舒颤抖的举起小手手,看着被吸得泛红湿润的指尖,小脸红扑扑的暗骂了一句臭流氓! 臭流氓到底什么毛病,之前抓着她的手腕这样那样,现今也是如此,呜呜,连手指都不放过! 她磨了磨牙,鼓了鼓红扑扑的小脸,有些得意道:“我刚刚可是摸了赤电的!” 裴泽珩嚼了嚼口中失了甜味的糖果儿,黑眸微暗,哑声道:“夫君不介意……只要是乖宝……” 臭流氓居然这么不要脸,温舒舒咬了咬唇,一张小脸越发红润。 她忿忿捡起怀中从小荷包中滑出的糖果儿,放到白嫩掌心处,朝男人凶巴巴道:“都怪你,你看都掉了……” 裴泽珩低头看了一眼,大掌伸过去将小人儿白嫩掌心中的糖果儿拿过来。 他偏头吻了吻小姑娘柔嫩的小脸,柔声轻哄:“待晚些时候,夫君再给乖宝的小荷包装满糖果儿,绝不会让乖宝馋到的,嗯?夫君现在给你抓只小兔子可好?” 温舒舒闻言鼓了鼓小脸,侧头看向男人,大眼睛圆溜溜的,目光满是怀疑。 “又没有兔子,你怎么抓嘛……” 然而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男人伸手捏起一块糖果儿轻轻一弹,瞬间没入远处的草丛。 温舒舒看着远处安安静静的草丛眨巴了眼,裴泽珩扯起缰绳,赤电颇为灵性,四蹄一扬便嗒嗒走向了那足有半人高的草丛前。 就这还没完,赤电还低下马头往草丛拱了拱,裴泽珩拥着小人儿嘴角微扬,轻笑道:“乖宝看,夫君给你抓来了。” 男人一说完当即翻身下马,待他下去后,朝马上穿着一身火红骑装的小人儿展开双臂,目光温柔又宠溺。 “乖宝下来,夫君接着你。” 因着昨日傍晚便被男人抱着骑了一圈,温舒舒也没太过害怕,她冲男人甜甜一笑,小手手张开由着男人将她慢慢抱了下来。 脚下是坚硬的土地,那种悬空感彻底消失不见,温舒舒心里踏实了许多。 她望了一眼半人高的草丛,朝男人疑惑道:“夫君?” 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轻笑道:“乖宝且等等。” 说罢男人便转身往草丛走去,草丛长得极为茂盛青青绿绿的,且周围树木环绕,他们又远离大部队,温舒舒看着男人渐渐没入草丛的背影有些担心。 小爪爪紧紧攥成一个球,唯恐从中突然冒出一条大蛇或者是某种猛兽,她咬了咬唇,急急呼唤。 “夫君……你快回来,我不要兔子了……” 小人儿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目光惊恐,裴泽珩提溜起晕过去软趴趴的小兔子抬头时便见到小姑娘这般模样。 他心下一软,举起手中晕过去白乎乎软趴趴的小兔子朝小姑娘安抚一笑,便快步从草丛中走出。 只他人还没站稳,心焦的小人儿便扑腾到自己怀里,腰间被一双软乎乎的小手手抱紧,胸膛处也被毛茸茸的小脑袋占领。 “夫君……我可以不要小兔子的……” 作者有话说: 舒宝:我刚刚可是摸了赤电的,手脏哒 老裴:我不嫌弃,乖宝再让我亲亲 本亲妈:啧啧啧,我嫌弃 第 77 章 无辜的小白兔 小人儿乖乖巧巧的窝在自己怀里, 声音娇娇糯糯的说不要兔子,裴泽珩感觉心都快要化了。 他伸手揉了揉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道:“可是夫君都给你抓出来了,乖宝真的不要吗?” 说着说着他语气突然低落下来, “要是乖宝不要, 那我就把它放了吧……” 刚说完他怀里的小人儿就有了动静, 小姑娘小手手依旧紧紧抱着男人的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昂起来看着男人, 语气有些着急。 “自然是要的,这是夫君给我抓的……” 真乖!裴泽珩一手提溜着兔子,一手环住小人儿的肩膀, 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的眉心,语气缱绻道:“我还以为乖宝不想要了……这样我可是会伤心的……” 眉心传来温热的触感,温舒舒闭了闭眼,大眼睛亮晶晶的,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替我抓的,我怎会不要?” 说完她踮起脚脚努力昂起小脑袋吧唧了一口男人的下巴,“夫君最好了!” 奉上香吻的小人儿说完埋头拱了拱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小爪爪环着男人的窄腰乱折腾,像只小奶狗那般亲人粘人。 但就这样裴泽珩依旧站得稳稳的, 他嘴角噙着笑意由着小姑娘闹腾。 待小人儿停下来,他才柔声道:“乖宝不来看看夫君为你抓的小兔子吗?” 温舒舒小爪爪依旧环着男人的窄腰不松手, 她探出毛茸茸的小脑袋偏过头去看,便对上了一双红色的眼睛。 被男人提溜着晕过去的小兔子醒了, 睁着红宝石般的眼睛无辜极了, 一身雪白毛发衬得它极为可爱, 平时垂下来的长耳朵也高高竖起。 好可爱! 温舒舒双眼放光, 试探性伸出小爪爪戳了戳小白兔看起来又白又软的肚皮。 甫一摸上便觉得软乎乎的,温舒舒忍不住昂起小脑袋朝男人惊喜道:“夫君,你摸摸它呀,好软呀!” 裴泽珩撇了一眼手中竖着长耳朵的傻兔子,有些意味不明道:“一般,我摸过手感更好的。” 温舒舒闻言好奇的看向男人,娇声道:“之前夫君摸的也是小兔子嘛?” 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澄澈清明,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哑声道:“对,我很喜欢……软乎乎的又白又软……” 傻乎乎的温舒舒怎会懂得男人话中意思,她只当男人在说他手中的小白兔。 她忍不住摸了摸男人手中的小白兔,有些憧憬道:“夫君说得这般好,我也好想摸摸耶……” “夫君……那只小兔子还在吗?它的眼睛也是这般漂亮的红色吗?” 裴泽珩黑眸微暗,看了一眼小人儿饱满的胸口处,有些艰难的移开目光,声音沙哑得可怕,“没有……它们的眼睛都是粉色的……需得仔细摸摸它们才会变成漂亮的红色……” “哇,还有粉色眼睛的小兔子吗?”温舒舒眼睛亮起,一脸期待。 裴泽珩性感的喉结滚了滚,哑声道:“嗯……但是两只小兔子都藏起来了……” 温舒舒她嘟了嘟嘴,有些遗憾道:“藏起来……那它们是跑了吗?可惜了……” 自然是没跑,如今就在他身边呢。 就是这两只小兔子太害羞了,也太过柔嫩,需得仔细珍藏爱护,待得夜间再拿出来细细把玩…… 夜深人静的时候最适合将一身雪白软乎乎的小兔子揉成粉色,但他更爱将那一双粉色眼睛染成娇艳欲滴的红色……最好能欺它落泪,但……现在只能想想,况且他还有些舍不得呢。 裴泽珩看着嘟嘟囔囔的小人儿,他意味不明的勾了勾唇。 * 小人儿自小长在娇阁里,一身肌肤又嫩又软,裴泽珩不敢让她骑太久,即便马鞍上已提前垫上舒服又柔软的的锦被。 因此临出山林之际,他哄着小姑娘下来了。 温舒舒动了动坐得有些发僵的双腿,看了一眼高大又英俊的赤电一眼目露遗憾。 “夫君……我不可以再骑骑赤电了吗?” 小人儿语气可怜巴巴的,裴泽珩修整了一下尚算青绿的草地,坐在地上两条大长腿随意曲起,他朝小人儿张开双臂,黑眸温柔又宠溺。 “乖宝,过来。” 温舒舒闻言也不想挪动有些发麻的双腿了,直接一个飞扑扎进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小姑娘现今是越发胆大的了,这般远的距离也敢埋头冲过来,也不怕摔着自己。 裴泽珩搂着娇娇软软的小人儿,没忍住拍了拍小人儿蜜桃,轻斥道:“这般远的距离,就不怕我接不住把你给摔了吗?” 温舒舒昂起小脑袋,一根呆毛翘了翘,她吐了吐舌,抱着男人的窄腰撒娇道:“才不会……夫君总会把我接住的!” “因为夫君最最厉害了!” 小人儿惯会撒娇,裴泽珩弯了弯唇,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小人儿挺翘圆润的鼻头,失笑道:“乖宝就这般信任夫君吗?” 温舒舒撅了撅红艳艳的小嘴,眉眼弯弯的,有些小得意,“自然,因为夫君最疼我啦!” 小姑娘整个人趴在自己怀里,目光满是依赖,裴泽珩黑眸深了深。 他又想起了藏起来的两只小兔子,它们当真软乎乎的,他甚为怀念那软乎乎的触感。 * 那被裴泽珩用糖果儿打晕的小白兔如今就被绑着小脚挂在赤电身侧,赤电闻着这陌生气味,一直在转圈圈,但它可不像人那般可以伸手拿掉。 它扬了扬前蹄,有些烦躁的打了个响鼻,尾巴也下意识扫向马身。 恰好扫到了一脸无辜的小白兔,赤电似乎懂了,它一下又一下用长长的尾巴扫向那被捆在它身侧的小白兔。 小白兔当真无辜极了,被绑也就算了,如今还要被赤电长长的尾巴逗弄。 而另一旁也是如此,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宠物就有什么样的主人。 裴泽珩最爱的两只小白兔极其珍贵,大白天的他万万不敢将其露出来,但这并不妨碍他摸摸他的两只小白兔。 小白兔爱动,藏在草丛里蹦蹦跳跳的,裴泽珩眼疾手快一把抓住,柔软的触感瞬间直达心底,引得他长叹了一声。 他扫了一眼傻乎乎一直拿尾巴扫小白兔的赤电,心道还是他的两只小白兔最好摸了。 多日未见,裴泽珩摸着手中的小白兔,总觉得它长大了不少,一掌不可握。 这两只小白兔的身子极为柔软,但裴泽珩还是最爱它的粉色眼睛,最为美妙的是它的眼睛会变红。 粗粝的指尖勾勾缠缠,揉了揉柔软滑嫩的小身子,他才指尖一转抚上了那一双粉色眼睛,指尖轻轻蹭过,他还能感受到小白兔在微微颤抖。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他忍不住稍稍使力按了按,果然掌中软绵绵的小白兔颤得越发厉害了。 瞧着当真可怜极了,裴泽珩忍不住低头隔着草丛吻了吻那双红如宝石的眼睛。 小白兔忍不住缩了缩身子,裴泽珩薄唇一抿将其纳入口中。 裴泽珩极少吃兔肉,但彼时他却爱极了,他含着口中的软嫩兔肉,又吸又磨,有些尖利的牙齿一下又一下研磨着,偶尔还会伸出舌尖戳弄。 * 兔肉极为鲜嫩,但不宜多吃哦。 作者有话说: 完了完了,想敲敲我脑门,哦不,是敲敲老裴的脑门,这这这……啥玩意啊啊啊啊啊!!话说小白兔真的蛮可爱的,小时候家里养过,但我却没有上手摸过,遗憾( ?Д`) 第 78 章 不及她万一 一个隐蔽的草丛里, 传来小姑娘的低泣声。 “呜呜……都怪你……嗝……呜呜,都……都湿掉了……嗝……” 温舒舒从未想过那般放肆大胆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她泪眼朦胧声音哽咽控诉着男人的“恶行”。 “你……嗝……臭流氓,大坏蛋!” 小姑娘哭得鼻头红彤彤的, 白嫩的小脸上挂满了泪珠。 裴泽珩惭愧又心疼, 但他并不后悔, 他是死过一回的人,在他看来, 及时行乐方为正道,他爱他的乖宝,只恨不得与她永远相交融。 这种想法实在扭曲, 他却是不敢让她知道的,看着哭得直打嗝的小姑娘,裴泽珩压下心中的急躁,低头一一吻去小人儿脸上的泪水。 缠绵又轻柔的亲吻很好的抚慰了小姑娘羞赫的情绪,她渐渐止住了哭泣。 裴泽珩轻拍了拍她的背,柔声轻哄:“夫君知错了,若是日后再这般乖宝便罚我可好?” 温舒舒睁得圆溜溜红彤彤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她轻哼了一声,“罚你什么?” 小姑娘声音有些沙哑, 裴泽珩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她饱满的红唇。 “罚我不能抱你……亲亲你……” 男人的声音落寞,一双深邃的黑暗似乎都失去了光彩, 似乎不能抱抱自己是一个很让他伤心难过的事,温舒舒突然有些不忍心。 她嘟了嘟嘴, 小声嘟囔了一句, “算了, 看在你这么诚恳道歉的份上……” 小白兔果然还是小白兔, 无论如何也逃不过大灰狼的手掌心,只要大灰狼稍微伪装一下,她便会心软,如此反复。 裴泽珩薄唇轻勾了勾,他低头吻了吻小白兔的眉心,语气缱绻,“乖宝怎么这么好啊,夫君好爱你啊……” 大灰狼又变成了蜜蜂妖,他不愧是尝过牡丹花蜜的蜜蜂妖,说出的话都带着一股甜味。 温舒舒嗔了他一眼,弯着腰小手抱前,小脸通红,羞哒哒的。 “你说说这里怎么办好啊……都湿了……” 那个羞人的形状,温舒舒只敢半睁着眼看,看一眼脸都红得不行,心脏扑通扑通跳。 呜呜,好气! 温舒舒鼓了鼓小脸埋头撞进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我怎么见人嘛?怪你,都怪你……” 小奶猫炸毛了,小爪爪紧握着锤了锤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裴泽珩心软得不行,他拥着张牙舞爪的小奶猫微微坐直了身,轻笑道:“嗯,不若再让夫君看看再行定论……” 他居然还要看! 温舒舒瞪了瞪眼,一骨碌从男人怀里坐起,鼓着红彤彤的小脸凶巴巴的看着男人。 “臭流氓!” 炸毛的小奶猫超凶的看着男人,却忘了藏起她珍爱的蜜桃了。 蜜桃尖尖染上清露,极为柔嫩,是大灰狼最喜欢的地方了……哦不,是其中之一。 裴泽珩黑眸深了深,却不敢再起什么小心思,唯恐小奶猫彻底爆发。 他搂着小人儿的细腰将之按回怀里,柔声轻哄,“是是是,我是臭流氓……待会夫君抱着你,不会有人看到的……” * 因着两人骑着赤电,速度较大部队要快许多,快到午时大部队才赶来。 暗一驾着马车向他们驶来,裴泽珩抱着娇娇软软的小人儿,一副道貌岸然的模样,一丝一毫也看不出他方才做了何亏心事。 虽然他看起来极为正常,但他怀里的小人儿就不一样了。 小脑袋直接埋进男人胸膛处,小爪爪揪着衣襟不肯露出脑袋,看起来有些反常。 但这些不是他们做下属该猜测的,暗一“吁”的一声,将马车停在了王爷面前。 裴泽珩朝暗一颔首,长腿一迈便抱着小人儿上了马车。 但没过多久,他就被“赶”出来了。 * 温舒舒身上的骑装本是极为英气漂亮的,但如今却皱巴巴的,她由着春玉冬玉替她换下,视线扫过某处,小脸绯红。 她抿了抿唇,低声吩咐道:“晚间把这套衣服拿去洗了,待干透便把它放好……拿箱子装好……” 夏玉正在收拾,闻言好奇道:“奴婢觉得王妃穿这套衣服极为好看,只是……为何要把它装在箱子里呢?” “难道王妃不喜欢这套衣服吗?” 还没等温舒舒回答,冬玉便快步上前用胳膊撞了撞莽撞的夏玉。 被冬玉提醒,夏玉才反应过来,她与秋玉玩得好,不知不觉便学了她半分脾性。 但是她与秋玉不同,秋玉伴王妃多年,而她却是半路插进来的家伙。 想到这里,她涨红了一张脸,急急忙忙告罪,“请王妃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温舒舒倒是不曾介意夏玉的大胆,身旁的小丫鬟活泼些倒也挺好的,瞧着便有生气,何况她们也是如自己这般年龄,实在不好过多强求。 她摆了摆手,轻声道:“无妨,以后注意些便是。” 而一旁的春玉正默默整理着温舒舒刚脱下来的衣服,因距离较近,她清楚的看见了衣襟下方的两处濡湿。 她虽还未经人事,却也耳濡目染不少,尤其是从王爷王妃这处。 原来王妃想把衣服藏起来的原因是这个,春玉忍不住红了脸,慌里慌张的抬头,却正好对上冬玉看过来的眼神。 两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对方眼里的困窘与恍然,随即又齐齐笑开。 * 小姑娘这回是真的生气了,裴泽珩百无聊赖的揪着真小白兔毛茸茸的小身子。 也许是这个男人气场太过于强大,小白兔在男人掌中缩成了一个小团。 裴泽珩看着有趣,低声道:“装得再像,也不及她的万分之一……” 赶来汇报的裴安没听到这句话,眼神却直勾勾的看着裴泽珩手中的小白兔,手有些痒。 “这小东西看起来怪可爱的,王爷可否让属下摸一摸?” 裴泽珩扫了一眼笑眯眯的裴安,淡声道:“想摸?” 裴安像只村口守着的大黄狗似的,眼巴巴的看着裴泽珩。 “自己抓去。” 裴泽珩看也不看他,直接将缩成一团的小白兔丢给了远处的暗一,吩咐道:“待会送到王妃马车里去。” 裴安眼里的光啪嗒的灭了,呜呜,王爷果真是应了那句话,男人如衣服,女人如手足。 第 79 章 小脑斧 小姑娘生气非同小可, 裴泽珩一直不得近身,他有些苦恼。 他百无聊赖的听着裴安的汇报,黑眸一直盯着马车的方向。 裴安不知他心思,仍惦记着王爷刚刚的“无情”。 他小声嘟囔着, “属下好久没吃过肉了, 那只小白兔看起来就很肥美……若是把它烤了定然香喷喷的……我一口能吃三……” 裴泽珩闻言瞬间转过头, 看着胆大包天的裴安,黑眸微眯, 冷声道:“若是让本王看到你吃兔子,看本王抽不抽你?” 这这这…… 裴安大惊,他张了张嘴, “王爷,为何不能吃兔子?” “今年除夕府中的厨子做了一道冷吃兔,您极为推崇,甚至还赏了那厨子,您不记得了吗?” 今日不同往日,裴泽珩扫了他一眼,淡声道:“哦。” 他顿了顿,继续道:“下午暂且不赶路了,先停下修整一番, 去捕猎吧……让弟兄们吃顿好的……传本王命令,不许抓兔子, 更不能吃!” 裴泽珩抬头望了一眼靠在一起啃着干巴巴的干粮的将士们,突然下了这个决定。 既然不用匆忙赶路, 那就没必要这样苦着一众将士们, 免得饿得瘦巴巴的, 而且……他还想哄一哄他的小心肝。 * 裴泽珩突然下令停下修整捕猎, 这是温舒舒没有预料到的事,她听着春玉细声禀告,抿了抿唇。 “王爷……他也去吗?” 说完她觉得自己这像是在关心他,她嘟了嘟小嘴,闷闷出声,“他在何处?” 春玉知晓主子这是闹别扭了,她轻轻拉开竹帘,笑道:“王妃您看,王爷就在那……正骑着赤电呢……” 温舒舒闻声看去,目光便被一道穿着冷硬铠甲身姿矫健的身影吸引住。 恰好此时那道身影也看了过来,因着距离稍远,温舒舒没能看清他的表情,她本来有些慌张想要躲起来的。 但是……她的夫君穿着铠甲的样子太英俊了! 她咬了咬唇,红着小脸直勾勾的望着那道身影。 裴泽珩早就注意到了马车外露出的小脑袋,小人儿红着一张小脸,大眼睛亮晶晶的。 他心下一动,拉起缰绳催着赤电往马车走去。 经过了今早的同骑,赤电似乎已经记住了另外一个主子的味道。 不用裴泽珩多催促,自己便乖乖的扬起马蹄朝马车走来。 第一次这般清楚的看到男人穿着铠甲的模样,温舒舒忍不住想往后退。 但还没等她动作,男人便一把捏住了她软嫩的小下巴。 受制于人,温舒舒动弹不得,她对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男人穿上铠甲后似乎霸道了不少,他此前待她的温柔能让人溺毙,而现在有些霸道的样子更是让人心脏蹦蹦跳。 温舒舒强忍着心底的悸动,瞪了瞪眼佯装不快,轻斥道:“你快放开我!” 小人儿鼓着小脸,大眼睛圆溜溜的,自以为超凶的,实则半点威力也无。 裴泽珩兴起,他忍不住捻了捻小人儿软嫩的小下巴,粗粝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一错眼,那一小块白玉肌肤便被他磋红了。 他忍不住皱了皱眉,黑眸闪过一丝心疼,心底升起一丝埋怨,没事做什么逗弄她,心疼的不还是自己。 他忍不住用手轻抬起小人儿的下巴,低头吻了吻那处薄红。 实则半点痛感也无的温舒舒呆了呆,随后反应过来她还在跟男人闹别扭呢。 她忍不住伸出小爪爪啪嗒挥上男人……胸前的铠甲。 她忘记男人此时还是穿着铠甲的了…… 白白嫩嫩的小爪爪瞬间变红,温舒舒表情一下子就变了,眼眶迅速泛红,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巴巴的。 裴泽珩没想到小人儿会伸出小爪爪抓上来,听到那一声清脆的啪嗒声,他心下一紧,大手捧起小人儿泛红的小爪爪,低头吹了吹,柔声轻哄:“夫君给乖宝呼呼……痛痛飞飞……” 穿着冷硬铠甲的高大男人说着哄人的话,这一幕实在有些滑稽。 温舒舒忍不住噗呲笑出声来,眼角泛起泪花。 她朝男人甜甜一笑,声音娇娇糯糯的,“其实也不是很疼啦……” 见小人儿这般模样,裴泽珩稍稍放下心来,便忍不住轻斥道:“你说你是不是调皮鬼,若你实在想打我出气,唤我脱下衣服便是……我随你打……” 眼见男人越说越歪,温舒舒忍不住伸手捂住了男人的薄唇,杏眼圆睁,凶巴巴的,“不许再说了!” 看看,调皮鬼还是个小脑斧,凶巴巴的。 裴泽珩举手投降,轻轻吻了吻小姑娘滑嫩的小手,柔声道:“那你乖点,不要让我担心,可好?” 第 80 章 可怜的白白 温舒舒忍不住蹭了蹭男人的大掌, 软乎乎撒娇道:“这只是不小心嘛……” 调皮鬼,裴泽珩伸手弹了弹小人儿圆润饱满的额头。 “调皮。” 小人儿像只小奶猫似的,前一刻还傲娇得不行,不肯理睬人, 然而只要伸手撸撸她给她顺顺毛, 就会变成一只小黏猫了。 小黏猫又娇又甜, 裴泽珩忍不住低头对着那张娇艳欲滴的红唇吻了下去。 红唇甜美多汁,男人的大掌不知不觉托住了小人儿的小脑袋, 薄唇含着红唇不停吮吸吞吐,沉重的喘息声与咂咂水声交织响起。 许是时间有些久了,赤电有些不耐, 它扬了扬前蹄,然后就被裴泽珩拍一了一巴掌,它不动了,委屈巴巴的赤电蹬着一双圆溜溜的马眼无辜极了。 * 若不是裴安他们还在那边等他,裴泽珩是万万舍不得此时离开他的小心肝的。 “啵”的一声,紧贴着的唇瓣分开,几根透亮的银丝搭拉在空中,一副缠绵悱恻的模样。 裴泽珩喘着粗气,性感的喉结重重一滚, 薄唇又重新覆了上去。 但小人儿似乎有些怕了,小脑袋下意识往后缩。 裴泽珩极为快速伸手扶了一下小人儿的小脑袋, 薄唇啵唧一声又覆上了那饱满多汁的红唇上。 温舒舒忍不住嘤咛一声,小爪爪软绵绵的搭上男人滚烫炙热的胸膛。 “夫君……” 她以为男人还要继续, 其实并没有, 裴泽珩只是贴着红唇轻轻摩挲了一会就放开她了。 被吻得软成一滩水的小人儿自然是坐不住的, 裴泽珩抱着她的肩膀, 又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柔声轻哄了一番后,他才吩咐垂头站在角落里的春玉过来扶住软绵绵的小人儿。 “乖宝乖,夫君去打猎,晚些烤肉给你吃,可好?” 温舒舒背靠在春玉身上,小脸绯红大眼睛水汪汪的,她眼巴巴的看了男人一眼才轻轻点头。 “嗯……那夫君小心些……” 可人疼的小家伙,裴泽珩突然又不想去了,小家伙都被他哄好了,其实他也不必去了……是吧? “再给我抓两只小白兔呀……” 小人儿尾音拉长,声音又娇又软,裴泽珩眯着黑眸享受了一番,待回神时便见小姑娘膝上多了一团雪白的毛茸茸。 他登时拉下脸了,随后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抱着那坨软绵绵放到胸前。 看着那坨东西理直气壮霸占那个位置,裴泽珩脸都绿了。 “夫君,你看白白多可爱呀!” 这是温舒舒替小白兔起的名字,小白兔长得雪白,毛毛软乎乎的,抱着极为舒服。 小人儿撸着软绵绵朝男人笑得极甜,然而裴泽珩脸色却有点凝重,从他那个角度看,那坨东西被小人儿抱在怀里抵住了蜜桃,然后它居然还伸头拱了拱! 裴泽珩看得拳头硬了,但他看着小姑娘笑得眉眼弯弯的模样,硬生生压下心中的怒火,轻扯嘴角低声道:“好,夫君给乖宝抓……” 然后把它全家都给烤了,吃兔肉! 温舒舒压根不知道男人的心思,听得男人应下,她当即兴奋道:“白白要有小伙伴了,夫君最好!” 裴泽珩深深地看了一眼不知死活还继续拱蜜桃的那坨东西,他闭了闭眼,黑眸又恢复了往日那般温柔。 “你莫要调皮,乖乖呆在这,暗一他们都会保护你的……可不许乱跑,知道吗?” 温舒舒抱着软绵绵,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软着嗓子道:“嗯,我会乖乖的……等夫君回来!” 小姑娘乖巧极了,然而她却不知道待男人回来后,她怀里的软绵绵就要成为香喷喷的烤肉了。 可怜的白白。 * 裴安向来认为女人才是善变的,但他没想到他一直崇拜的英俊威武的王爷也这般善变。 他骑着马儿紧紧跟在裴泽珩身后,忍不住追问道:“难不成王爷又改变主意了?” 裴泽珩想起那坨东西轻而易举霸占了他心爱的蜜桃尖尖,黑眸微眯。 “嗯哼,本王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兔肉好吃……” 说到这处,他压低了声音整个人显得凶神恶煞的,“多抓些,扒皮拆骨,烤得香喷喷的……” 到时候他再哄哄小人儿……毕竟小兔子什么的还是吃着最香了…… 裴安不知道他想法,他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在烤肉吗?为何要拆骨? 他看着王爷那阴森森的模样,打了个冷颤,硬是拉着缰绳让马儿再跑得慢些。 王爷这副模样太可怕了,他暂且避避。《 》 80-90 第 81 章 一窝小白兔 温舒舒没养过兔子, 倒是养过小猫,那只小猫是狸花猫,幼时毛茸茸一小团可爱极了,她那时还小, 可喜欢这只小猫咪了。 只是不知为何有一天它跃出墙头后, 就再也没见回来。 年幼的她眼巴巴的看着那堵墙, 但最终也没能等到小猫的回来。 从那时起,她就不愿再养小动物了。 哥哥曾抱来一只小狗想讨她欢心, 但她始终心有芥蒂,不愿再再养,最后那只小狗还是被送出了温府, 她也不知到了何处,便如同她不知小猫到了何处一样。 再长大些,周边不少贵女都爱养些体型娇小模样可爱的小动物,她虽也心痒痒,却始终没有迈出那一步。 待得如今裴泽珩亲手给她抓了这只小白兔,她瞬间没了顾忌,坦然了许多。 而且白白毛茸茸的可爱又乖巧,温舒舒抱着它感觉心都快化了。 “白白真乖,待夫君回来, 你就会有小伙伴啦!” 温舒舒抱着白白打了个哈欠,眼尾泛起泪花。 春玉见此, 俯身轻声询问道:“王妃可是困了?奴婢服侍您歇下吧。” 这辆马车是裴泽珩特意命人建造的,极为宽敞又舒适, 内部还设置了一个能容纳两人睡觉的小塌, 他可舍不得让他的小心肝坐个马车还受苦受累。 温舒舒也对男人建造的这个马车满意极了, 只是她撇了一眼有些空旷的小塌, 有些嫌弃。 她嘟了嘟嘴,夫君不在,没人陪她睡觉。 怀里的白白拱了拱毛茸茸的小脑袋,小姑娘瞬间笑开。 夫君不在,但是她有白白啊。 不大会,温舒舒抱着毛茸茸在春玉的服侍下躺下休息了,肚肚上盖了一张小锦被,如今她月事一走,便也能察觉到天气的炎热了。 她转了个身子,小爪爪试探性的放在腰间想拿掉那块锦被。 春玉眼尖瞧见,当即持扇走上前来,轻声道:“王妃可是热了?奴婢给您打扇……您莫要掀被子,若是感染了风寒,王爷定会心疼坏的!” 温舒舒瞬间放下小爪爪,支支吾吾道:“其实我没想掀被子……算了,你给我打扇罢……” 小姑娘欲盖弥彰,小脸红扑扑的,眸若春水,懵懂却美艳,春玉忍不住在心中感慨,若她是王爷,定也会这般宠爱漂亮又可爱的小王妃罢。 * 温舒舒睡醒时,裴泽珩还没归来,她睁着迷蒙的大眼睛挑开了竹帘朝外面看,任由冬玉替她擦拭着出了细汗的白腻脖颈。 此时正是申时,太阳没有那么热辣辣了,但温舒舒仍能从空气中嗅到土地被太阳暴晒后散发的味道。 她皱了皱小鼻子,嘟嘟囔囔的,“夫君为何还不回来?” 冬玉性子冷,但却是四人中年纪最大的,自从被裴泽珩派到温舒舒身边服侍后,她虽矜矜业业恪守本分,却仍不自觉把小王妃当成一个小姑娘。 许是因为被王爷一直娇惯着,小王妃当真如一个年幼懵懂的小姑娘,天真烂漫,她忍不住柔和了表情,柔声道:“王妃且等等,想必王爷很快便会归来。” 小人儿趴在车窗上,眼巴巴的看着茂密旺盛的大山入口,多希望那个骑着骏马朝她奔来的英俊男人出现。 只是她注定要失望了,此时的裴泽珩还在大山深处……打兔子! 裴泽珩手法极准,一颗小石头弹出去,蹦蹦跳跳想要逃跑的小白兔便啪叽掉落到草丛里。 裴安立即上前去捡回那晕过去的小白兔,他提溜着小白兔长长的耳朵,笑得一脸灿烂,“王爷手法真好,不愧是神枪手,一弹一个准的!” 恰在此时,裴安眼尖看到不远处有一只灰色兔子闪过,他激动的指着那处,朝裴泽珩兴奋道:“王爷,快快快,那儿还有一只!” 裴泽珩骑着赤电,黑眸略过裴安指着的那处,然而他却没有动手。 裴安站在地上急死了,“王爷,您快啊!它都要跑了!” 裴泽珩看着那道灰色身影渐渐消失在草丛里,淡声道:“跑了就跑了罢。” 裴安无言,他提溜着小白兔,看着灰兔离开的方向目光不舍。 裴泽珩却一扯缰绳,丢下一句话,“走了。” 裴安能怎么样,那自然是跟上去啊。 * 此行捕猎极为顺利,恰恰酉时,一将士们皆提溜着猎物,满脸笑意 然而在一群野鸡野猪等等猎物中,有一人极为显眼,白的显眼。 裴安万万没想到王爷竟有如此癖好,抓的兔子竟都是白色的! 最过分的是他看到灰兔连手都没抬一下,就这样放它跑了! 裴安的战马叫炎火,也是一匹黑色骏马,然而此时黑色的炎火身上却挂满了雪白的毛茸茸。 裴安揪着揪头发,偷偷撇了一眼只驮了一匹狍子的赤电。 恰好此时裴泽珩看过来,裴安打了个哆嗦。 他小心的看了王爷一眼,小声试探道:“王爷,属下可否把炎火身上的兔子挂到别的马儿身上?” 在裴安说话间,赤电驮着狍子拱到了炎火身上,它停下在炎火身上嗅了嗅,似乎对炎火身上的毛茸茸极为感兴趣。 裴安看得眼前一亮,他兴冲冲朝裴泽珩道:“王爷您看,赤电似乎很喜欢这些兔子!不如让属下替赤电换下狍子,放它喜爱的兔子上去?” 裴泽珩伸手拍了拍赤电的大脑门,赤电往他手心拱了拱,随后他利落一甩长袍翻身上了马。 他居高临下的看了一眼眼巴巴的裴安,冷声拒绝道:“不如何。” 裴安眼里的光啪嗒灭了,出来捕猎,然而他却抓了一窝兔子回去,还是小白兔,这像话吗? 他可是新晋小将军啊! 作者有话说: 文中出现的狍子等等动物皆是剧情所需,现实生活中可不能食用哦~ 最近有点忙,所以更新较少,等中秋放假,再加更鸭(≧ω≦) 第 82 章 牵手手 天色渐黑, 军队驻扎的地方升起了烟火,众将士均喜笑颜开,等待着今晚的大餐。 此时天际仍留有余晖,照在众多将士晒得黝黑的笑脸上, 温舒舒远远的看着眼前的一幕, 突然心生感慨。 不论他们出身如何, 他们一直都在为大越这个国家奋斗着,他们才是真正热爱这片土地以及这片土地上居住的百姓们。 战场嘶吼奋斗搏杀, 他们洒的每一滴汗水每一滴血都将会融入大地,永远陪伴着这片土地。 想到这里,温舒舒突然觉得有些难受, 待得大战起,这些笑得这般灿烂的将士可还能活着? 她总会不自觉想到即将到来的大战,她在恐慌,她在忧虑,尤其是裴泽珩不在身边的时候。 这一点,裴泽珩并不知道,便连温舒舒自己也是懵懵懂懂的。 她抱着白白,大眼睛瞬间黯淡下来,她无意识的摸了摸毛茸茸, 呜,好想他, 他怎么还不回来? 突然远处传来一阵热烈的欢呼声,温舒舒抱着白白瞬间站了起来。 “冬玉, 你看看是不是王爷回来了?” 冬玉就站在一旁, 她身量高, 耳朵灵敏, 她微踮起脚往远处看,便见那个骑着骏马的威武身姿。 她霎时眼前一亮,笑着朝温舒舒道:“是王爷……诶,王妃,您小心些!” 冬玉话还没说完,温舒舒就将手中的白白往她怀里一塞,拎起裙摆就往远处跑。 * 一众将士将捕猎的众人团团围住,有人在吹嘘自己打猎有多么多么厉害,也有人哄笑着抬起猎物搬去清洗。 一群莽汉大大咧咧的,毫不顾忌,然而这群狼窝里突然跑进来了一个小姑娘。 小姑娘娇娇小小的,穿着一身妃色裙纱,雪肤桃腮,乌发挽起簪了一根牡丹花簪,整个人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莽汉们自是知道这个小姑娘是王爷宠得不行的小王妃,但他们从未这般近距离接触过小王妃。 如今近距离一看,众人俱脸红心跳呐呐不敢言,唯恐惊扰了这位仿佛是从天上下凡来的牡丹仙子。 * 裴泽珩看着在一旁念叨个不停的裴安,烦躁的敛了敛眉。 他果然是太纵着裴安了,这小子竟这般大胆,竟还念叨到他头上了。 “王爷,这兔毛光滑柔软,丢了也可惜,不如让属下将它们剥皮,剥皮的时候尽量剥完整些,然后将这兔毛交给春玉,让她给王妃绣一套兔毛手套吧!” 裴泽珩动了动眉,这法子不错,夏日一过便是秋日,可边塞的秋日可不如京都的那般温柔。 想到这里,裴泽珩便有点后悔刚刚没抓两只狐狸,只多想无益,日后再看吧。 他缓和了脸色,颔首同意道:“可,那这些兔子便交与你处理,记得弄得平整些。” 裴安笑得傻乎乎的,“王爷尽管放心,属下必定圆满完成任务!” 裴泽珩看着傻乎乎的裴安一眼,黑眸深了深。 紧接着周围的气氛一静,裴泽珩耳朵动了动,转头望去,便见穿着妃色纱裙唇红齿白的小姑娘朝他走来。 他愣了愣,没想到一向害羞的小姑娘竟这般胆大了,竟也敢于众人面前找他了。 想到她因自己的改变,他的心软得不行,冷峻的眉眼瞬间化冰,他朝小姑娘展开双臂,黑眸温柔又宠溺。 “乖宝过来。” 因着周围有一群莽汉,温舒舒矜持了些,她咬了咬唇,脚步略微加快,像一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飞到了男人怀里。 “夫君……” 小姑娘又娇又甜的声音随着牡丹花香一起侵入裴泽珩的五脏六腑,他对她已无药可医,唯有时时刻刻相伴方可解。 * 抱了小人儿一会,裴泽珩才反应过来自己刚出去捕猎了,汗味血腥味充斥全身,又脏又臭,他忍不住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低头吻了吻小人儿充满疑惑的大眼睛。 “乖宝乖,夫君刚回来,身上脏,待会再抱你可好?” 的确有点,温舒舒动了动小鼻子,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随着她动作,小鼻子上的小黑点极其显眼。 想来是小人儿刚刚蹭到他身上的脏东西了,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下意识伸手往胸前摸去,却是摸了个空。 他却是忘了此时他正穿着铠甲,可没有地方放小手帕。 他皱了皱眉,伸手用指尖碰了碰小姑娘挺翘的小鼻头。 温舒舒疑惑的看向他,声音又软又糯。 “怎么了,夫君?” 见着那小黑点被蹭掉,他舒展了眉头,朝小人儿安抚一笑。 “无事,夫君身上脏不抱你,牵你回去可好?” 第 83 章 背锅侠 男人的声音温柔又宠溺, 温舒舒弯了弯唇,矜持的将小手手放到男人宽厚的大掌。 小人儿的小手手一放上去,裴泽珩立刻合上,宽厚的大掌瞬间包裹住那只白白嫩嫩的小手手。 他轻轻摩挲了一下, 便想牵着小人儿离去, 这儿都是一群莽汉, 他可不想让他的小乖乖呆在这。 “乖宝,我们走吧。” 温舒舒正待点头, 眼角余光瞥到一片白,她下意识看过去,便见一匹黑色骏马上驮了一片雪白的毛茸茸! 都是小白兔! 她兴奋的晃了晃男人的大掌, 大眼睛亮晶晶的,惊喜道;“夫君,小白兔!” 看着这般兴奋的小人儿,裴泽珩顿了顿,黑眸微暗,柔声轻哄道:“对,小白兔……只是夫君现今身上脏得很,乖宝可否先陪我回去梳洗一番?” 温舒舒闻言,回头看向男人, 瞧着他那出了细汗染上尘埃的俊脸,突然有点内疚。 她怎就忘了男人刚捕猎回来, 现今身子又脏又累呢。 她咬了咬唇,昂起毛茸茸的小脑袋大眼睛水汪汪的, 软着嗓子道:“嗯!都听夫君的, 我们快回去吧!” 说着便拉起男人的手朝前走, 小小的人儿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在男人前面, 而她身后的那个男人此时看着她的目光温柔又宠溺,任由小人儿长长的衣摆随着微风吹到铠甲上。 妃色轻纱与坚硬铠甲交缠,这是众将士们留在记忆中最深刻的一幕。 * 出门在外自是不便,衣食住行都是个难题,特别是洗漱,男子倒还好,女子就不行了。 连日来温舒舒都是让丫鬟们擦拭身体便作罢,来月事身子粘腻得紧,再加上夏日炎热,委实难受了些。 如今男人说要去洗漱,她突然觉得身子发痒。 走着走着,她突然停下转头看向男人,裴泽珩眼疾手快及时止步。 他看着小人儿,柔声询问,“乖宝怎么了?” 温舒舒咬了咬唇,小脸上慢慢升起红晕,她支支吾吾的,突然走近一步,小手手攀着男人身上坚硬的铠甲,踮起脚脚小小声道:“夫君……我也想洗漱……” 小姑娘就趴伏在自己胸前,呵气如兰,湿漉漉的大眼睛注视着自己,裴泽珩性感的喉结重重的滚动了一下。 他没有伸手去搂住小人儿的细腰,低头看向小人儿哑声道:“那……夫君就带你去洗漱可好?去远远的地方没有旁人,夫君守着你……” 闻言,小人儿湿漉漉的大眼睛瞬间亮起。 “好!” 听得小人儿的应话,裴泽珩这才伸手去抱住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身子,反正都要洗漱了,脏了也无事。 他抱着小人儿,朝早已追上来的冬玉吩咐道:“你且去找裴安,让他……晚些再剥兔毛,先把赤电牵到马车旁来。” 听得男人说话,窝在他怀里的温舒舒惊得抬起头来,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惊恐的看着男人。 “夫君……为何要剥兔子毛?” 她想起刚刚看见的雪白毛茸茸,心疼的皱起小眉头,她嘟起小嘴,着急道:“不是说要送给我的吗?” 裴泽珩安抚的拍了拍小人儿的背,朝冬玉望了一眼,冬玉了意,当即点头奉命前去。 离去的她隐约间还能听到男人的说话声。 “是要送给乖宝的,只是……裴安这人有个特别奇怪的癖好,喜兔肉,尤其是毛发雪白的小白兔……” 冬玉有些疑惑,裴大人有这个癖好吗? 而正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温舒舒更是惊恐,她瞪得圆溜溜的大眼睛,忍不住询问道:“裴安他……” 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小人儿滑嫩的小脸,睁着眼说瞎话解释着,“我本欲为你打晕两只小白兔,但裴安听闻便自告奋勇去抓,那时恰好我发现了狍子的踪影,便点头让他去抓……然而待我回来之时,便见满地的小白兔……” 若是裴安在此定会目瞪口呆,但可惜的是他不在,裴泽珩缓缓勾起嘴角,继续补刀。 “从前我便隐约察觉到,但我没太在意,然而经过此次,我才惊觉裴安的奇怪……今日午间你进马车换衣裳,而我抱着白白留在外边,那时裴安也在,他看着白白两眼放光……” 温舒舒听得心高高举起,她攀着男人的胸膛,着急道:“然后呢?然后呢?” 裴泽珩安抚的摸了摸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蛋,脸不红心不跳继续编造道:“他说好久没吃过兔肉了,王爷手中的小白兔看起来真可爱,属下好想吃……烤兔肉的时候一定要耐心,万万不能着急……最后撒上一把孜然,香气扑鼻……” 万万没想到裴安竟是这样一个人,温舒舒听得目瞪口呆,她心底升起怒气,她鼓着小脸气呼呼道:“裴安他怎可这样?白白那么可爱!” 小人儿小脸气得红彤彤的,裴泽珩也肃着一张俊脸,认同道:“对,裴安真是太过分了……只是……” 男人皱着眉头,似乎有些难言之隐,温舒舒忍不住追问道:“只是什么?” 裴泽珩叹了口气,低声道:“只是裴安跟随我多年,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我倒不好拿这个错处惩罚他……人心肉长,他待我诚心忠心,我……” 裴泽珩皱着眉似乎极为苦恼,但仗着身高差又是夜里,小人儿看不清,他的黑眸微微弯起,眸中尽是笑意。 完全不知自己被骗的温舒舒听得男人解释,心底的怒气一下子就散了。 她扣了扣男人坚硬的铠甲,轻声道:“那便也罢了。” 裴泽珩黑眸微眯,双臂微一使力,将小人儿一把抱起。 温舒舒早已习惯了男人的拥抱,她下意识的伸腿盘住了男人腰间,小手手也圈住了男人的脖子。 裴泽珩大掌托着小人儿的蜜桃,倾身亲了一口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 “那乖宝不怪裴安了吗?” 这怎好怪他,只是一个奇怪的癖好罢了。 温舒舒摇了摇头,软着嗓子道:“谁轻谁重,我还是知道的。” 太乖了! 裴泽珩突然有些内疚,但一想起那坨可恶又好色的东西,他硬起心肠继续编造。 “乖宝真乖……只是不知道裴安这个毛病会不会突然加深,万一他哪天……忍不住对白白下手了呢?”! 温舒舒瞪大了眼,她搂紧男人的脖子,着急道:“不可以!” 这次小人儿是真的急了,她眼眶泛红,哽咽道:“白白是夫君送给我的……不可以……” 本还想提议把那坨东西放走的,但看着小人儿眼眶泛红,裴泽珩哪还敢说,他此时后悔得不行,碍于他正抱着小人儿腾不出手,便只能倾身用薄唇轻轻吻住小人儿泛红的眼尾。 “好好好,夫君会好好叮嘱裴安的,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动白白的……乖宝莫哭莫哭……” 小人儿眼角泛起泪花,裴泽珩都快心疼死了,忍不住暗骂自己,他伸出粗粝的舌尖,一下又一下轻轻舔吻着小人儿细嫩的眼尾,哑声道:“你一哭,我就心疼得慌……” 男人轻柔安抚,温舒舒吸了吸鼻子,她嘟了嘟小嘴嘟囔道:“我没哭……”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忍不住低头碰了碰小人儿的额头。 “那我怀里眼眶红红的小姑娘是谁?” 眼眶红红的小姑娘撅起小嘴,搂紧了男人的脖子,凶巴巴威胁道:“哼,我不管,你一定要好好叮嘱裴安……若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小奶猫炸毛了,裴泽珩能怎么办,自是点头应下,不然小奶猫哭起来,他还得哄。 就是可惜没能把那坨东西给处理掉,算了,来日方长。 * 裴安牵着赤电过来时,便见王爷正抱着小王妃站在马车旁等待。 他咧着嘴,朗声道:“王爷王妃,属下把赤电牵回来了。” 王爷整日板着一张脸,裴安自是不会奢望他能对自己露出笑脸,但小王妃不一样,她娇娇柔柔的,常带着一张笑脸,极为亲近,裴安最是喜欢与小王妃说话。 但今日不知怎了,小王妃看了他一眼,哼了一声直接扭头不看他。 然而就这还没结束,小王妃朝站在一旁抱着一坨毛茸茸的夏玉吩咐道:“夏玉,把白白抱进马车里!” 完全不知发生何事的裴安懵了,小王妃这是怎么了?他把目光移向王爷,目光满是疑惑。 裴泽珩抱着小人儿,淡淡的扫了一眼背锅侠,毫无愧疚感道:“嗯,你且退下吧……把人员组织好,万不可起什么争执,另外也不可放低戒备心,该巡逻的还是要巡逻,可知道?” 说到正事,裴安登时肃起一张脸,朝裴泽珩行了一个军礼,肃然道:“是!” 裴泽珩略一颔首,低声道:“嗯,退下罢!” 然后……然后裴安就退下,完全忘了询问自己是如何得罪小王妃的了。 而温舒舒听得两人的对话,心底的郁闷彻底消散,裴泽珩不知她心里活动,仍当她生着闷气,柔声轻哄道:“乖宝不气,夫君带你骑赤电去洗漱可好?” 作者有话说: 宝子中秋快乐昂(*^▽^)/★*☆ 吼吼,昨晚居然忘了给宝子们说中秋快乐了,现在补上哈哈o(^o^)o 明天我再加把油,争取多码点(>ω<) 第 84 章 牡丹花口脂 温舒舒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嘴角噙着笑吻了吻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 “乖,夫君先把你放下,待我脱掉身上的铠甲可好?” 自然是好的,温舒舒动了动小身子, 男人配合着她的动作弯下腰, 待她站稳后他才松手。 裴泽珩内里有穿黑色短打, 他直接在空地上脱下身上厚重的铠甲。 男人动作间臂上肌肉绷紧,线条流畅充满了力量感, 尤其是胸前,那鼓起的形状让温舒舒忍不住小脸一红。 她咬了咬唇微微挪开视线,即便她与男人亲密了不知多少次, 脸皮依旧薄得很。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动作,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加快动作将身上的铠甲完全解下。 待身上铠甲尽除,他拉过缰绳翻身上了马,朝那害羞仍不敢看过来的小人儿伸出大掌,柔声道:“乖宝,过来。” 温舒舒听得声音转过身来,便见骑坐在高大骏马上的英俊男人正弯着腰朝自己伸出手来。 男人黑眸凝视着自己,目光尽是柔情, 她红着一张脸伸出小爪爪放到了男人大掌上。 一握住小人儿的小手手,裴泽珩立刻将其包裹住微一用力便拉起, 另一手迅速伸出一把搂住小人儿的细腰将她抱入怀中。 温舒舒都还没反应过来,眼前一花人已经坐到了马身上。 腰间是男人炙热又滚烫的大手, 耳边是他清浅的呼吸声与心跳声, 鼻息间是他运动过后淡淡的汗味, 并不难闻, 反而充满了雄性的攻略性…… 温舒舒忍不住攥紧了手,她觉得腰间的大手炙热得仿佛要将她融化。 小人儿窝在自己怀里小小一团,软乎乎的,裴泽珩低头深吸了一口小姑娘身上香甜的牡丹花香。 他满足的叹息了一声,小人儿察觉到他的动作动了动小脑袋,裴泽珩瞅准时机吧唧亲了一口她软嫩的侧脸。 偷香成功的裴泽珩稳了稳思绪方才朝站在一旁的春玉伸出手。 春玉早已为两位主子备好衣物整理到一个小包裹里,见此她将小包裹放到了王爷手上。 裴泽珩接到包裹,随手挂到了马鞍上,他拥紧了怀里的小人儿,拉起缰绳“驾”的一声。 那一刹那,赤电驮着两个主子快如闪电般奔了出去。 * 此前男人带着自己骑赤电都是慢悠悠的,哪曾有如今这般快如闪电,强劲的风拂面而来带来一阵凉意,月光下周遭高大的山体茂盛的树木都成了一个个不会动的怪物。 这种体验既新奇又刺激,温舒舒忍不住缩成一团后背紧贴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裴泽珩察觉到小人儿的不安,伸手拍了拍赤电,赤电速度开始慢了下来。 他低下头,吻了吻小姑娘滑嫩的侧脸,轻声道:“乖宝可是害怕?” 温舒舒忍不住侧了侧脑袋看向男人,大眼睛水汪汪的,声音又软又糯,“嗯……” 裴泽珩刚打猎回来,心情本就高昂,再加上小姑娘说要去洗漱,这下子他心头的火全冒了出来,刚开荤就被迫戒荤的老男人实在有些受不住了。 日日夜夜抱着这个尤物,能看且不能吃,即便偶尔占了个便宜那也只是杯水车薪,他本想着借着这次捕猎把心里头的□□发泄出去。 但……既然小白兔都送上门来了,大灰狼又怎会放弃到嘴的肥肉呢? 狼既是狡诈又凶猛的捕食者。 裴泽珩眯了眯眼,哑声道:“乖宝若是害怕,夫君抱着你换个方向,这样你就不会害怕了,可好?” 因着赤电仍在飞奔,耳边尽是风声,温舒舒不大听得清楚男人所说的话,只听到了最后那句不会害怕。 于是懵懂的小兔子乖乖的朝大灰狼点了点小脑袋。 阴谋得逞,裴泽珩黑眸微暗,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顺势往下滑放到了小姑娘腰间。 他两只大掌托住了小人儿的细腰,微微使力将小人儿举起使她转了个身面对面坐在了自己大腿上。 * 裴泽珩骑过很多次马,少时第一次骑马时的兴奋感雀跃感铭记于心,但这总比不得带上他的小姑娘骑马快活。 但不知怎的,小姑娘突然生气了,硬是要下马,裴泽珩手足无措,唯恐伤了她,便只得把闹脾气的小姑娘放下。 刚被他放下的小姑娘呲溜一下就跑了,人都不见了。 裴泽珩拉着赤电站在空地上,一脸茫然。 天际的圆月高挂着,他牵着赤电漫无目的的走着,直到他路过了一片牡丹花园,他突然眼前一亮。 小姑娘不是喜爱牡丹吗?他亲手给她做一盒牡丹口脂送与她,她应该就不会生气了吧? 越想越可行,他迈步走进了牡丹花园,一边走一边寻,最后他看见了一朵长得极为娇嫩精致的牡丹花,他心下一动便伸手将这朵牡丹花摘了下来。 但是只有牡丹花如何能行,他脚下一动突然碰到一块硬物,他定睛一看,原是一根捣药杵,也不知是何人遗漏在这的。 他弯腰将其拿起,捣药杵弧度圆润,他伸手握了握,坚硬粗大的,握着极为顺手。 于是他拿上了捣药杵和刚摘下来的新鲜牡丹花,翻身骑上了赤电追了上去。 他骑着赤电目露焦急,唯恐小人儿出什么意外,眼角余光瞥见手中的捣药杵与娇艳欲滴的牡丹花,他灵光一闪便骑着赤电开始制作口脂。 虽然夏日炎热,但此时是夜间,有微风袭来,带来阵阵凉意,令人心生舒畅,但裴泽珩却并不觉得凉快。 反而是热血沸腾,他额角沁出汗,薄唇紧抿着,他一手拉着缰绳,一手拿起捣药杵开始捣起了娇嫩的牡丹花来。 他真怕小姑娘真的生气不愿再理会他,因此也越发卖力为她制作口脂只求她不要再生气。 捣药杵是裴泽珩亲手制作的,材质较为特殊,在他一下又一下的捣杵下,牡丹花瓣变得软烂,香甜的牡丹花汁慢慢沁出。 但裴泽珩却并不满意,只这点牡丹花汁可不够他为小姑娘制作牡丹口脂,他咬紧牙关,额角青筋暴起,拉着缰绳的大掌也开始握紧,赤电察觉到主子的动作,它长长的嘶吼了一声扬起四蹄狂奔而去。 因是山林间,山路多崎岖,裴泽珩骑着赤电身形有些不稳,但又着急挂念着还在生气的小姑娘。 他目露着急,大掌青筋鼓起,手中的捣药杵一下子捣进牡丹花娇嫩的花蕊中,浓烈的牡丹花香瞬间爆发,还夹带着一大股牡丹花汁缓缓流淌而出。 裴泽珩见此才满意的笑了,牡丹花汁香甜,做出的口脂定能讨小姑娘喜欢。 但这还不够,他需多捣些,以备不时之需,多做些,小姑娘说不定会很喜欢,他拿起沾满了牡丹花汁的捣药杵又开始捣。 势必要将那一朵牡丹花都捣烂做成牡丹花口脂,讨小人儿的欢心。 最后那朵娇嫩精致的牡丹花在他的捣杵下软烂得不成样子,香甜的牡丹花汁顺着马鞍一滴又一滴洒落在山间小路上。 裴泽珩拿着沾满牡丹花汁捣药杵看着软烂成一团花汁的牡丹花,额角的汗滴滴落到那被他研烂的牡丹花汁中混在了一起。 他轻舒了一口气,这下子总算将牡丹花捣烂成汁了,可以为小姑娘制作口脂了。 而他手中的捣药杵浸满了红艳的牡丹花汁,牡丹花汁在月光下粘稠又透亮,随着赤电的奔跑,还拉出了一根白丝,品质上等,做出来的牡丹花口脂定能哄好还在生气的小姑娘。 作者有话说: 舒宝生气了,老裴没得法子,只得给舒宝制作口脂让她不要生气o(^o^)o 第 85 章 樱桃果 山间的夜晚静谧又悄然, 朦胧的月光洒下,给大地罩上了一层白衣,柔和又美好。 山坳间有一处波光粼粼的湖泊,有微风吹来, 还荡漾出一层又一层波纹, 有虫儿在鸣叫, 显得一切都悠悠然。 直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响起,才打破了这片天地的宁静。 裴泽珩拥着软成一滩水的小姑娘高骑在赤电身上, 他“吁”的一声拉扯缰绳,赤电当即停下。 待赤电停下,裴泽珩才垂眸看向怀里香汗淋漓的小姑娘, 只小姑娘如今香肌半露,小脸绯红,红唇娇艳欲滴,眸光潋滟,看得他喉头一紧。 虽说刚刚他为小姑娘准备制作口脂的牡丹花汁已经榨出来了,但他觉得还有些不够,毕竟捣药杵还隔着薄薄的纱布与牡丹花相贴。 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牡丹花汁实在太多,粘腻又湿滑。 现在牡丹口脂是做不成的了, 当务之急是要把怀里软绵绵的小姑娘洗白白。 他揽紧了怀中软成一滩水的小姑娘,左手一撑便抱着小姑娘翻身下了马。 只是一离开酥软湿滑的绵柔, 他就有些舍不得,但也只是一瞬罢了。 待下了马, 他拍了拍赤电大脑门, 去下马鞍上挂着的小包裹, 然后就搂着迷迷瞪瞪的小姑娘走向在月光下闪烁着波光的湖泊。 这片湖泊是他今日抓小白兔时偶然发现的, 此处是一个小山坳,四周是两座陡峭的小山头,唯有他刚刚骑马经过那条小路才能走进来。 且此处较为平坦,今日太阳光猛烈,湖泊被炙烤,想来湖水不会太凉。 小姑娘因落水导致有些宫寒,如今条件简陋,只能这样委屈她了,今晚还得给这小人儿喂药呢。 想到小姑娘喝药时的抗拒,他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嘴角挂着的那抹温柔笑意足以将人溺毙。 行至湖泊边上,裴泽珩将小包裹扔下,搂着小人儿慢慢坐下,小心的替小姑娘脱下鞋袜。 裴泽珩从不认为自己是变态之人,但如今看着他大掌中一只莹润白皙的玉足,他觉得自己草率了。 他抿了抿薄唇,黑眸紧盯着那根根圆润可爱的小脚趾,大掌忍不住握着小脚脚轻轻摩挲了下。 脚本就极为敏感,如今被男人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被男人欺负得软绵绵的温舒舒心下一颤,这下子真的软成一滩水了。 她轻咽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的看着男人。 “嗯呃……放……” 小姑娘不乐意了,裴泽珩留恋的摩挲了一下,才依依不舍放开。 他倾身吻了吻小人儿挺翘的小鼻头,柔声道:“夫君不闹你了,让乖宝好好洗澡可好?” 闻言,温舒舒娇嗔了男人一眼,动了动软绵绵的小手手想要起来。 但……她实在没有力气了,刚举起的小手手软软倒下趴伏到男人胸膛上。 裴泽珩见此,他笑了笑,继而抱紧了怀中一点力气也使不出来的小人儿,紧实的腰腹微微绷紧,他抱着小姑娘站了起来。 * 此处的湖泊不仅湖水是温热的,它还有一个得天独厚的地方。 那便是湖中有一块尚算平整的巨石,半露于水面中。 裴泽珩目标很明确,直接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往巨石走去。 怀中的小人儿想挣扎,但两人之间的力量极为悬殊,更别提她如今软绵绵的一点儿力气也使不出,自然被男人轻松镇压。 湖水不深,恰好到裴泽珩腰腹,他走得如履平地,最后他抱着小姑娘走到了巨石前。 * 巨石虽平整,但小姑娘这身肌肤可禁受不住一点磕碰,况且他也舍不得。 最后他脱下了自己的上衣铺在了巨石上,这样小姑娘躺在上面才不会磕碰到。 * 裴泽珩见过许多种白色,但只有一种白色能让他心动。 特别是在月光的照耀下,白得柔软白得让他心醉。 * 裴泽珩虽是一个粗人,却也是一个喜爱养花养过的“闲人”。 他喜爱牡丹,比如红牡丹,开得娇艳馨香扑鼻,透着一股糜烂和诱人。 且红牡丹还会产蜜,他最为喜欢,伸手轻碰一下花蕊,润上一层蜜,放到口中浅尝。 然而除了会产蜜的红牡丹,他也喜欢粉牡丹,且粉牡丹也是极为好看的,娇娇怯怯的,粉得让他心软,若他伸手去碰一碰粉色花瓣,便会被它的柔嫩所震撼到。 对了,除了牡丹,他也喜欢樱桃果,特别享受将青涩的粉樱桃细心照料直至养成红樱桃。 樱桃儿果不大,一口便能吃进嘴里。 有些尚未成熟,榨不出香甜的果汁来,但只要成熟后就能吃到香甜可人的汁水。 裴泽珩看着指尖那一小颗粉樱桃,黑眸划过一抹遗憾。 他养的樱桃树还是太小,只能再养养了。 作者有话说: 还好没人认识我,嘻嘻(?ω?) 第 86 章 夫君你在哪 裴泽珩替小姑娘洗漱完, 又细心的为她穿戴好衣物。 在湖中又被男人好一番按摩的温舒舒小脸酡红,红肿的小嘴微张轻轻喘息着,美眸微睁,目光懵懂中又透着妩媚。 看得裴泽珩心头一紧, 他暗暗叹息了一声, 低头吻了吻小人儿那双湿漉漉惑人的媚眼。 “你乖乖呆在这, 夫君先把身子洗干净了再回来抱你……”男人的声音沙哑的厉害。 他身子还是湿漉漉的,温舒舒听得心下一颤, 抬头看过去却是对上了男人并不白皙却紧实充满力量感的胸膛。 特别是那两块鼓起,她小脸一阵滚烫,慌里慌张挪开视线声音有些暗哑, 却依旧软软糯糯的。 “嗯……夫君快去……” 裴泽珩轻轻摩挲了一下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才迈步走向湖中。 温舒舒坐在草地上被靠着大树下意识看向男人,此时的月光洒下,衬得男人的身姿越发矫健高大,仿若天神。 只是这天神此时却□□着上身,那宽厚的臂膀以及紧实的腰身还有那……腰背中间深深的沟壑。 温舒舒看得脸红心跳,咬了咬被男人吸得红肿的唇瓣微微撇下头,按了按胸口感受着底下猛烈的心跳声低低的呜咽一声。 “臭流氓……” 害羞得低下头的小姑娘自然也就看不见男人□□的身上有些老旧的疤痕,或深或浅。 * 山间静谧,时而有虫儿鸣叫, “叽叽咕咕”,时而有水声激荡, “稀里哗啦”,两种声音交织, 越发让温舒舒意识到这是在野外。 温舒舒微侧着身子揪了揪脚边长长的野草, 小脸红得发烫。 野外……而他们刚刚就在……现在她仍能清的楚回忆……且她能感觉到身下尚有些不适, 微微动一下身子都有些酥麻无力。 啊啊啊啊啊!温舒舒捂住小脸不敢再想, 但她不想,自是有……马儿替她想起。 许是女主子手中的野草格外肥美,赤电马鼻动了动,硕大的马头拱了过来,大嘴一张便将温舒舒手中的野草吧唧咀嚼掉。 温舒舒下意识睁开眼,便对上了赤电的大眼,一看到赤电,她便想起方才在马背上的荒唐。 啊啊啊啊啊臭流氓! 内心羞愤的小姑娘此时也不害怕高大威武的赤电了,直接一个猛扎抱住了赤电硕大的马头。 赤电并不是什么温顺的小马驹,但它却没有对抱着自己胡乱动作的小姑娘动手。 但它到底是猛兽,不习惯这般与人亲近,它蹬了蹬后蹄将自己从女主人热情的怀抱里挣扎了出来。 就是这般举动,让它逃过了一劫,不然它日后可真的就要孤身一马了。 裴泽珩站在湖中黑眸微眯盯着岸上的一人一马,赤电可不知它臣服的男人正在打着给它断子绝孙的主意。 待得看见小姑娘有赤电陪玩,他才放心的屏住呼吸慢慢潜入湖底。 湖水还是太热了,根本降不下他心中的火热。 他方才为小姑娘捣牡丹花汁做口脂的捣药杵还没洗干净呢,牡丹花汁粘腻,他得好好洗洗,免得日后再为小姑娘做口脂时惹她嫌弃,不愿用。 真是个娇气的小家伙,但没办法,他就是爱惨了这个娇气粘人的小家伙呀! * 温舒舒摸了摸赤电的大脑门,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她好像许久没有听到水声了。 但她又碍于心中的怯意,不大敢往湖中看去。 她伸出葱白的玉指点了点赤电马鼻,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没有声音了?赤电帮我看看他在做何?” 赤电自然是回应不了她的,它动了动马头,去啃食小姑娘脚下的野草。 温舒舒终究是没有抵过心中的疑惑,转头看了过去。 然而她想象中的那一幕没有出现,此时湖面一片平静,那个高大的男人没有如她想象那般就在她身后,她也没有对上那一双看着自己时始终温柔又宠溺的黑眸。 空无一人的山坳里,有柔亮的月光洒下罩在湖面上,一切神秘又美好。 但温舒舒却一点也不觉得美好,反而透着一股阴森森的鬼魅感。 她自是不相信男人会丢下自己,那唯有一个可能,就是他出事了! 被这个想法惊到的温舒舒红润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她捏了捏小手,撑着地上踉跄站起,粗糙的山地与野草在她柔嫩的小手上留下痕迹。 但她此时哪还顾得上这等小事,精美华丽的裙摆逶迤,她忍着身下的酥麻感跌跌撞撞跑到湖边。 湖面平静无波,她看着空荡荡泛起涟漪的湖泊,头脑空白了一瞬。 继而眼眶泛红,她眼睑下的软肉在微微颤抖,红肿的唇瓣张张合合,她才朝空无一人的湖泊喊出声来。 “夫君……夫君你在哪啊?” “嗝……夫君……” 仍沉在湖底给小姑娘洗捣药杵的裴泽珩动作顿了顿,他似乎听到了小姑娘带着哭腔的声音。 想到此处是山间,他心下一紧,果断放下手中快要洗干净的捣药杵,矫健有力的长腿一蹬便浮上湖面。 巨大的水声在平静的山间响起,裴泽珩抹去俊脸上的水珠,便看见了淌着水向他走来的小姑娘。 月光明亮,他似乎还能看到小姑娘苍白的小脸,他心下紧了紧,哑着声音道:“乖宝莫动,夫君这就过去。” 他可不敢让小姑娘就这般走过来,且不说这湖可不浅足有他腰腹这般深,就说这湖底也有不少碎石,万一割破了小姑娘白嫩的小脚,他会心疼坏的。 作者有话说: 舒宝:夫君你在哪? 老裴:乖宝乖,夫君在给你洗捣药杵呢…… 第 87 章 生气气 小姑娘哭得惨兮兮的, 裴泽珩大踏步走过去,脚下的碎石尖锐,但他像是感受不到似的。 待男人走近,温舒舒也不管男人身上的湿漉漉, 想直接扑进男人的怀里。 但裴泽珩伸出大手握住了小人儿纤细的肩膀, 柔声轻哄着, “乖宝乖,夫君身上湿, 不抱你……” 说着他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姑娘泛红的眼尾,黑眸划过一抹疼惜,声音也越发柔和, “乖宝这是怎么了?遇到什么事了,怎么就哭了?”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糯糯的,“呜呜……你刚刚为何不见了……嗝……我以为你出事了呜呜……我好害怕……” 原是这回事,裴泽珩暗骂了一声自己,明知小姑娘胆子小,且又是身处山间,自是会害怕,他想将哭得一抽一抽的小人儿抱进怀里, 但碍于身上湿漉漉的,最后他只是于小姑娘眉心处轻轻烙下一个吻。 * 裴泽珩安慰好哭唧唧的小姑娘, 再次返回湖中,那块巨石上还有小姑娘换下的衣物, 他得拿回来, 他可不愿小姑娘的贴身衣物流落在外。 待他拿着脏衣物走到岸边, 小姑娘还眼巴巴的瞧着自己, 裴泽珩只觉得心拧巴成一团。 小姑娘定是吓坏了,他利落的将两人换下的脏衣物裹成一团塞进小包裹里。 待他抬眼间,小姑娘便眼巴巴的拿着干帕子拿给他。 那可怜巴巴的眼神,唯恐他下一秒就消失不见,裴泽珩迅速接过擦拭湿漉漉的上身。 男人身材高大肌肉紧实充满了美感与爆发感,尤其是在一滴一滴透明的水珠的衬托下,更显得诱惑,视线慢慢下移,越过紧实的窄腰,便是两条蜿蜒没入裤间的深深沟壑…… 月光朦胧,温舒舒只粗略扫了一眼,脸上的苍白不见重新变得红润,她咬了咬唇,偏了偏头,不敢多看。 裴泽珩注意到小姑娘的小动作,娇娇怯怯的,真想立刻把她抱进怀里。 他按耐下心中的急躁,拾起草地上的干净衣物冲小姑娘温柔一笑。 “乖宝且等等,夫君换换衣物便回来。” 说着,他朝赤电走过去,拍了拍它的大脑门随后才将它牵到小姑娘身旁。 “乖宝不怕,有事叫我一声,我很快的,你乖乖的,让赤电陪你一会。” 温舒舒乖乖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还吸了吸小鼻子,声音软糯,“那夫君可快些,我等你。” 裴泽珩眉眼柔和,黑眸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好。” * 裴泽珩换衣服很快,不大会便从大树后走了出来,手中还提着换下的湿答答的裤子。 温舒舒听到声音下意识转过头去,便见男人穿好了衣服走出来,她眼前一亮,提起裙摆像只月光下飞舞的小蝴蝶那般奔向她赖以生存的光。 裴泽珩伸手抱住跌跌撞撞跑向自己的小姑娘,眉眼柔和,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拥紧怀中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柔声道:“乖宝可是粘人精?” 粘人精抱着男人的窄腰吸了吸鼻子,小声嘟囔着,“我才不是粘人精……” “你刚刚吓死我了……我……我还以为……” 说着说着她手下越发用力抱紧了男人,她是真的害怕他出事了。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紧张兮兮的模样,温柔一笑,低头吻了吻她毛茸茸的发顶。 “怪我……都怪我……” 温舒舒将小脸埋进男人胸膛里,呼吸着他身上已经变得浅淡的檀香味,声音嗡嗡的。 “怪你,就是怪你……” 小奶猫炸毛了,裴泽珩有些哭笑不得。 他伸手轻轻将小姑娘从怀中挖出,看着她还有些泛红的眼尾,心疼道:“对,都是夫君的错,惹得乖宝害怕……对不起……” 说着他俯身舔吻小姑娘柔嫩泛红的眼尾,那细腻还带着湿意的吻让温舒舒心下一颤。 她轻轻呜咽了一声,今晚小姑娘承受得多了,裴泽珩不欲再让她难受,大舌扫过长长的眼睫,他便停了下来。 “我幼时便会水,再长大些入了军营,更是学会了潜水……但我却是忘了说与你听,害得你无端落泪……是我的错……” 他没说完,便被小姑娘伸手捂住了嘴巴,娇娇俏俏的小人儿昂着小脑袋,小模样凶巴巴的。 “你知道便好!下次再这般我可就要生气了……不理你,哼哼……” 小奶猫生起气来也是虚张声势的,你瞧她挥舞着毛茸茸的小爪爪,呲着小牙牙的模样哪里凶了,倒是奶得不行。 裴泽珩心里软乎成一团,他握着小姑娘的小爪爪想亲亲,但小姑娘可不再是从前那个懵懂无知的小人儿了。 她迅速抽出手,傲娇的看了男人一眼。 “不给你亲……哼!” 怎么办?他更想亲了,还想揉揉这个软乎乎的小宝贝。 * 临回去前,裴泽珩打包好两人换下的脏衣物全都塞进了包裹里,随后挂在了赤电身上。 他转头看向小姑娘,目光落到小姑娘湿漉漉的裙摆,小人儿的小脚脚定也是湿的,他皱了皱眉,才朝小姑娘展开双臂。 “乖宝过来。” 但温舒舒没有动弹,反而防备的看了男人一眼,怯生生道:“我已经洗完澡了,你待会……不可以……” 小姑娘憋红了脸,支支吾吾的,大眼睛水汪汪的看了看高大英俊的赤电。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他走了过去,直接将娇怯的小姑娘抱进怀中,笑道:“我的乖宝刚洗好澡澡,我怎么会舍得再让你洗一次呢?” 男人的声音沙哑又低沉,“只……若是乖宝喜欢,日后夫君再陪你那样可好?” 谁要那样了? 温舒舒炸毛了,她红着一张气鼓鼓的瞪着男人。 裴泽珩朗声大笑,抱着怀中软乎乎香喷喷的小姑娘翻身上了马。 只是他却是忘了一点……他方才为小姑娘制作牡丹口脂时捣出的牡丹花汁太多了,马鞍处还是湿答答的,牡丹花汁散发着幽香。 温舒舒不小心碰到马鞍上的牡丹花汁,直接崩溃捂脸,啊啊啊啊啊好羞耻啊! 她是真的要生气了d(?д??) 作者有话说: 小小声说一句,节奏会比较慢的哦~我尽量加快一点剧情进展,总觉得自己写得太慢了d(?д??) 老裴时时刻刻跟舒宝黏糊,真的好腻歪啊,捂脸 第 88 章 偷酒喝 温舒舒从没感到这般羞耻过, 她都想把这张马鞍给扔了,毁灭证据。 但裴泽珩阻止了她,男人的话理直气壮。 “怎可扔掉,若是被旁人捡到拿去用了该如何?我不允许有那种事情发生!” 男人说得颇有道理, 温舒舒这下也不反驳了, 只能强忍着内心的羞赧看着男人收拾。 其实只是马鞍上的那块垫子沾了牡丹花汁, 这垫子是为小姑娘而设的,小姑娘皮肉细嫩, 可经受不住剧烈的摩擦。 裴泽珩将之卷起,也一并挂在了马鞍上,温舒舒看着那明晃晃的罪证, 她咬了咬唇移开目光。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搂住小人儿的纤腰,脚尖一点两人翻身上了马。 没了那块软垫,坐着其实挺不舒服的,温舒舒忍不住动了动小身子。 然而碰到男人紧实的大腿,她身子一僵,不敢再乱动,免得男人又发疯。 裴泽珩见怀里的小人儿安安静静的,忍不住伸手抚了抚她滑嫩的侧脸。 “乖宝这是怎么了?” 还能怎么, 自然是怕你再行那等荒唐之事。 但温舒舒却不敢说,她现在身子还是软的, 她伸手揪住男人的衣袖软乎乎撒娇道;“夫君,我饿了。” 裴泽珩抬头望了望天上的明月, 时间却是有些晚了。 他低头吻了吻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 低声轻哄, “乖宝再等等, 夫君这就带你回去。” * 驻扎的营地早已燃起篝火,烟雾缭绕,暖黄的火光裹挟着阵阵肉香升腾,席卷了这片天地。 温舒舒远远便瞧见这副人间烟火,她忍不住瞪大了双眸。 “夫君你看……” 裴泽珩淡淡扫了一眼前方,黑眸温柔注视着怀中一脸惊奇的小姑娘。 小人儿从未离开过闺阁,自是会对这些奇妙的经历感到惊奇,但裴泽珩不一样,他阅历颇深,早已看惯了世间万物。 但他怀中的小人儿不一样,她尚且及笄,稚嫩又美好。 从没有哪一刻让裴泽珩如此深刻意识到他比小姑娘年长许多,按理说她是该称自己为叔叔的,就如前世一般。 想到前世,他黑眸深了深,搂紧了怀中软乎乎的小人儿。 不论如何,她只能是他的,永远都是。 温舒舒不知男人心情的跌宕起伏,她拍了拍男人搂在腰间的大掌,小脑袋侧昂着,软声道:“夫君,我们快些回去。” 裴泽珩回神,倾身吻了吻小人儿细嫩的眼尾,哑声道:“好。” 听得马蹄声,春玉冬玉眺望远处,便连夏玉都抱着个毛茸茸小白兔踮起脚尖看。 冬玉扫了一眼夏玉,低声询问道:“秋玉呢?” 夏玉秋玉两人年龄相差无几,性格脾性相投,时常粘在一起。 但此时却不见秋玉,夏玉闻言身子僵了僵,幸而她也是经过专业训练的,她稳了稳思绪,这才轻声回道:“秋玉姐姐身子有些不舒坦,我让她去马车上歇着了……” 她们也是有马车坐的,从王府驶出的马车,平常她们就是歇在那里,春玉没有起疑,只叮嘱了一句。 “既然身子不舒坦,那便歇一歇罢,王妃不是那般计较的人。” 然春玉没有起疑,冬玉却是起了疑心,她看着面色淡然的夏玉,终究还是没再追问。 秋玉与王妃的情谊尚且不是她能够比拟的,见着冬玉移开了目光,夏玉忍不住轻舒了一口气,她抱着软乎乎的小白兔轻轻揉了揉,心里嘀咕道:秋玉姐姐也真是的,为何还要管那个蛮横无理的男人? * 丫鬟之间发生的事,温舒舒自是不知道的,她被男人抱着下了马,春玉与冬玉便迎了上来。 她见着春玉伸手去解下马鞍上的小包裹还有那…… 她忍不住红了红脸,昂起小脑袋凶巴巴的瞪了男人一眼。 裴泽珩不明所以,他将小姑娘打横抱起,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红肿的朱唇,柔声道:“乖宝可是饿了?” “且等等,你裙摆还有鞋子都湿了,到马车上换掉,可好?” 男人这般细心,温舒舒心中的恼意滞了滞,但终究没有抵过心中的羞赧,在男人抱着她上了马车后,她挥舞着小爪爪将男人赶下了马车。 裴泽珩无奈的摇了摇头,拍了拍紧盯着夏玉怀里那只毛茸茸的赤电。 “若是可以,本王倒是极为乐意把它给你玩,只是……罢了。” 赤电可不懂男人在说什么,但它还是打了响鼻敷衍了一下这个醋性极大的主子,很快便来了一个王府的小厮将它牵下去喂食了。 赤电离去,裴泽珩走到被夏玉抱着的毛茸茸面前,他伸手提溜起这坨毛茸茸,黑眸如利剑一寸寸扫视着。 待看到某处,他脸色黑如锅底,手一松战战栗栗的白白便要掉落到地上。 幸而夏玉灵敏些,伸手接住了僵作一团的白白。 她忍不住后怕,这可是王妃心爱的小宠,若是摔了,王爷肯定无事,但她就说不定了。 就在她庆幸的时候,便听得王爷冷声吩咐,“待会你把这坨东西交给陈大夫,让他把这坨东西给阉了……对了,不要告诉王妃,也不能让她知道!” 夏玉还在愣神之际,裴泽珩转身走了,她看着王爷高大的背影,陷入沉思,原来王爷这么一个冷峻寡言的人也会因王妃为一个小兔子吃醋的啊! 就是可怜的白白,以后要孤身一兔了。 * 温舒舒将男人赶出去后,便由着春玉与冬玉替自己换衣裳。 只是一脱下便见白玉上的猩红点点,温舒舒忍不住红了红脸,贝齿轻咬红唇。 春玉与秋玉两人也是未出阁的小姑娘,看到这样一幕自然也是羞红了脸,但她们很快便定下神来,继续为王妃换衣裳。 但王妃身上的痕迹委实有些触目惊心,即便是洞房那日,王妃身上也不见这般。 尤其是后腰处,绯红在蔓延。 王爷下手委实重了些,两个丫鬟忍不住目露疼惜,小王妃年纪还这般小,王爷也真是的,不见多怜惜些。 然而她们却是忘了之前有多担心王爷这般娇宠小王妃,会不会把她宠坏。 时过境迁,她们的想法也开始改变,觉得王爷合该就这样娇宠着小王妃,护佑她一生一世。 * 待温舒舒在两个丫鬟的服侍下换好衣裳,刚迈步走出马车,便见男人站在马车一侧。 男人抬眸看过来,一双黑眸温柔又宠溺朝她展开双臂,“乖宝,夫君抱你下来。” 温舒舒觉得自己挺没有出息的,就这般轻易原谅男人。 但男色误人啊! 臭流氓实在长得太过英俊了,更别提他高大的身影矫健的身姿,待自己又温柔宠溺,温舒舒还是没出息的扑进了男人怀里。 裴泽珩将自己的小心肝抱紧,又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眉心。 大庭广众之下亲亲抱抱,温舒舒都觉得两人荒唐,她嗔了男人一眼,娇声道:“我饿了。” 小小的人儿软乎乎的窝在自己怀里,裴泽珩嘴角噙着笑,柔声轻哄着,“夫君这就带你用膳可好?” 小姑娘哼唧了一声,傲娇的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裴泽珩将小人儿打横抱着大踏步走向裴安他们特地安排好的篝火前。 因着夏日炎热,裴泽珩抱着小姑娘往后坐了坐,免得热着她。 裴安正在烤兔腿,眼见王爷抱着王妃过来,他殷勤的举起手中烤得金黄金黄的兔腿,热情道:“王爷王妃,你们来了……王妃,属下刚烤好的兔腿,香喷喷的,您尝……” 然而他话还没说完,小王妃就瞪了他一眼,哼的一声扭过,不再看他。 裴安无辜极了,他举着金黄的兔腿茫然失措的看着裴泽珩。 裴泽珩淡淡的扫了他一眼,才轻手将怀中的小人儿放到椅子上。 “乖宝且等等,夫君给你烤狍子肉,可好?” 温舒舒双手交叠放在膝上,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高大的身子往前一挡便遮住了糙汉们好奇的目光,他倾身啄了一口小姑娘红艳艳的小嘴,哑声道:“真乖……” 温舒舒红了红脸,小爪爪推了推男人结实的胸膛,声音软软糯糯的,“夫君快去烤肉!” 裴泽珩轻笑了一声,宠溺道:“嗯,都听乖宝的。” 男人说完还有些不舍的摩挲了一下小姑娘鼓起的小脸蛋,这才起身替他的小心肝烤肉去。 烤肉油腻,春玉他们早已煮好了些红豆莲子粥,但温舒舒看着那冒着热气的白玉小碗,摇了摇头,轻声道:“再等等,我暂且不想喝。” 她想喝酸梅汁,但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如今条件简陋,她自是不可任性。 “你们也去忙吧,王爷他自是会照顾好我。” 几个丫鬟自也是要一起吃的,难得的一起盛宴,春玉与冬玉夏玉对视了一眼,才轻声道:“是……若王妃有何吩咐,只管叫我们。” 温舒舒轻轻颔首,杏眸扫过几人,却是不见秋玉,她疑惑道:“怎不见秋玉?” “秋玉姐姐身子有些不舒坦,到后边歇息去了。” 夏玉极力稳住心中的颤意,好在温舒没再追问,只是叮嘱了一声,“若她有事,切不可藏着掖着,只管去找陈大夫看病。” 夏玉连连点头,温舒舒看着她怀里的白白,忍不住吩咐道:“把白白给我罢。” 既是王妃吩咐,夏玉不敢不从,却也暗下决心,待王妃睡下后,她一定要把白白送去陈大夫那里……白白做个太监兔也是挺好的,没有变成一盘香喷喷的兔子肉。 几个丫鬟散去,温舒舒抱着白白玩闹,裴泽珩回头看了一眼才继续专注的烤起肉来。 裴安坐在他一侧,悄咪咪掏出了个精致的小酒壶,他嘿笑了一声,讨好道:“王爷,上好的桃花酿,可要来一杯?” 裴泽珩抬眸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裴安便狗腿的取来两个小杯子倒上香甜醇厚的桃花酿,轻轻啄上一口便觉快活。 温舒舒在不远处看着两人举杯同饮,心里跟猫抓似的,她抱着白白走上前来。 裴泽珩见着小姑娘,朝裴安看了一眼,低声吩咐道:“去取一张软垫来。” 说完,他朝小姑娘伸出手,柔声道:“此处较为炎热,乖宝怎过来了?” 温舒舒悄咪咪看了一眼男人身侧的小巧精致的酒杯,眼也不眨撒谎道:“我想跟夫君一起坐。” 裴泽珩不疑有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伸手接过裴安手上的软垫细心展开铺在身侧尚算平整的石头上。 随后他牵着小姑娘的手将她拉下来坐下,两人紧贴着坐在一起,因着温舒舒坐在石头上,恰好与男人齐平。 裴泽珩看着她怀里的毛茸茸,黑眸一眯,将手中烤得金黄的狍子肉递给了小人儿。 温舒舒有些饿了,她看着眼前香喷喷金黄的狍子肉,大眼睛水汪汪的冲男人甜甜一笑。 “谢谢夫君。” 裴泽珩摸了摸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蛋,柔声道:“小心烫。” 说着他趁小姑娘没注意,将她怀里那坨东西给扒拉出来了。 他随手扔给了不远处的冬玉,温舒舒忙着手中烤得香喷喷的狍子肉,也没怎么在意。 裴泽珩柔和了脸色,轻轻按了按小人儿吃得圆鼓鼓的小脸。 “可好吃?” 男人烤得火候刚刚好,外脆肉嫩,金黄的表面还涂上了一层蜂蜜,一口咬下去甜香肉滑。 温舒舒吃得眯起眼,她鼓着肉嘟嘟的小脸点了点毛茸茸的小脑袋。 “好次好好次!” 但若是再来一杯酸梅汁就好了……没有酸梅汁也没关系,小小的人儿悄咪咪的看向男人身侧那杯香甜的酒酿。 裴泽珩不知小人儿的心思,见她这般喜爱,嘴角弯了弯,语气温柔又宠溺,“乖宝这般喜欢,那便多吃些,夫君给你烤。” 见着男人又忙去,温舒舒鬼鬼祟祟的看了眼四周,没人注意…… 她悄咪咪伸手摸上了男人身侧小巧精致的酒杯,她低头嗅了嗅,是一股香甜的桃子味,她舔了舔油乎乎红艳艳的小嘴,小心凑上去抿了一小口。 小奶猫偷喝酒,还极为警惕的朝四周看,然后她……看到了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裴安。! 温舒舒慌了一瞬,继而狠狠瞪了一眼裴安,那凶巴巴的样子似乎在警告他不许说出去。 裴安缩了缩脖子……他自是不敢得罪小王妃,且即便告诉王爷,那也肯定是自己受罚,他可没有受虐倾向,他果断转过头,专心烤他的兔子去。 震慑完胆大包天的裴安,小奶猫悠悠然继续享受桃花酿去了。 一小口一小口轻抿着,很快小奶猫的小脸便染上酡红,水汪汪的大眼睛也变得迷离起来。 第 89 章 被挤下床啦 等裴泽珩发现时, 小奶猫抱着酒杯小脸红扑扑的,雾蒙蒙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小小的人儿见男人看过来,还轻轻打了个酒嗝,香甜的酒香裹挟着牡丹花香扑面而来, 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 “夫君……嗝……” 小人儿的声音软软糯糯的, 还带着一丝沙哑, 裴泽珩心口的气一下子就散了。 他起身一把圈住小姑娘的细腰而后抱着她坐下,捏了捏她绯红的小耳垂, 又低头咬了咬。 “嗯?乖宝怎这般调皮?” 男人咬得耳朵痒痒的,温舒舒偏了偏头,小手手攀着男人结实的胸膛, 口齿不清嘟囔道:“唔……夫君……喝……窝……” 话都说不清楚了,还惦记着喝,看来今晚是喝不成药的了。 裴泽珩伸出大掌捏住小姑娘酡红的小脸,小姑娘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嘟起,上面水光透亮,他黑眸微暗,轻斥道:“都醉成这般了,还想喝?小醉鬼!” 话音一落,他怀里小脸酡红的小姑娘便啪嗒啪嗒掉小珠珠。 “嗝……你凶……凶我……呜呜……” 小姑娘喝醉以后真的很乖, 即便哭得一抽一抽的,也没有闹腾, 只是一边抹了眼泪一边小声抽噎。 这可把裴泽珩心疼坏了,他哪还敢说他的小心肝啊! 他环住小人儿的腰间, 轻掂了掂将软乎乎的小人儿抱得更紧了些, 右手轻轻捏住小姑娘的下巴将她的小脸蛋抬起。 小姑娘小脸酡红, 粉腮挂着一滴泪, 眼眶泛红,小鼻子也红彤彤的,裴泽珩目露疼惜,小心的凑上去一点一点吻去小人儿脸上的泪痕。 男人的薄唇很软,温热的鼻息裹挟着浅淡的檀香味扑面而来,小姑娘很快便安静下来了。 裴泽珩见此轻轻舒了口气,小姑娘虽乖,脾性却不小。 但她又心软得紧,只要哄哄她便好。 他心软成一团,最后在小姑娘眉心处烙下一吻,轻柔又珍重。 “夫君向你道歉,夫君不该凶你的……乖宝不哭了,可好?” 小姑娘吸了吸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眨巴着眼看了看男人,小手手突然伸出抱住了男人的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男人怀里钻。 “唔……” 明明前一刻还埋怨自己凶他,但他只是哄了哄,她就毫无芥蒂依赖的投入自己的怀抱。 怎么这么乖啊? 裴泽珩真的爱惨这个娇气包粘人精了! 他紧紧抱着小姑娘,右手轻轻摩挲着她滑嫩的侧脸,又低头吻了吻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黑眸温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宠溺道:“乖宝……你怎么就这么乖呢?” 闻言,他怀里的小姑娘动了动身子,小手手揪着男人腰间的衣物,毛茸茸的小脑袋探出。 “唔……窝乖……夫君,窝要次肉肉……饿了嗝……” 小姑娘眨巴着眼直勾勾的看着男人,小爪爪还摸上了自己平坦的小肚子,小模样无辜极了。 裴泽珩愣了愣,忍不住伸手轻弹了一下小姑娘圆润饱满的额头。 他轻笑一声,“真拿你没办法……来,夫君喂你这个小醉鬼吃……” 裴安可没敢偷窥两位主子之间的相处,但他有竖起耳朵偷听。 因此一听见王爷说要喂小王妃,他当即殷勤的献上刚烤好的兔腿。 “王爷,这是属下刚烤好的兔腿,这兔腿肉质可滑嫩呢,就适合王妃吃。” 说到兔腿,裴泽珩怀里的小姑娘却没有动静,他伸手捻了捻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手,淡淡扫过那根被裴安烤得金黄的兔腿,轻轻颔首,低声道:“嗯,且放下罢。” 裴安狗腿的搬来一张小桌子,将烤好的兔肉和狍子肉一并放到盘子上,又屁颠屁颠的去给王爷王妃烤肉。 裴泽珩从胸前取出那张绣着牡丹花的小手帕擦了擦小姑娘的小手手后,又给自己擦了擦,这才拿起串着狍子肉的木签小心的喂给小姑娘吃。 狍子肉被片得极薄,小姑娘吃得起劲,一口咬下去,杏眼幸福的眯起。 小姑娘小嘴吃得油汪汪的,小脸蛋微微鼓起,有一滴香甜顺着嘴角滑落,裴泽珩黑眸微暗,低头凑了过去大舌伸出一点点扫过。 男人的动作惹得小姑娘投来奇怪的目光,但裴泽珩镇定自若,又碰了碰她软乎乎的小脸蛋。 “好吃吗?” 小姑娘如今喝醉了,极好说话,她傻乎乎的点了点小脑袋,声音又软又甜,还带着一股桃花香味。 “嗯呐……” 说着,她伸出小爪爪抓住男人的大手将她吃了一半的狍子肉串推到男人嘴边。 “夫君也次!” 裴泽珩也没跟她客气,直接一口吃掉小姑娘费半天劲才啃掉一半的狍子肉。 温舒舒看着光秃秃的木签陷入了沉思,裴泽珩一边吃着小姑娘吃剩的狍子肉,一边看她表情,他本以为小姑娘会哭唧唧的凶他。 但小姑娘并没有,她嘟了嘟嘴,小手手突然指着面前的烤得金灿灿的兔腿,娇声道:“夫君,窝要次介个!”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指着的兔腿,黑眸眯了眯,试探道:“乖宝,这可是兔腿……” 温舒舒听得男人的话,更是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声音欢快,“嗯呐,窝要次兔腿!” 小姑娘真的喝醉了,小醉鬼完全忘了她之前还因这兔腿与裴安生气,如今更是脆生生说要吃兔腿。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他啵唧亲了一口小姑娘油汪汪的小嘴,调侃道:“乖宝真的要吃吗?这可是兔腿噢……” 兔腿怎么了? 喝得醉醺醺的温舒舒早已将她的小宠白白忘在脑后,她抓着男人结实有力的胳膊,软着嗓子撒娇道:“要次要次,夫君……” 又软又甜的小姑娘朝自己撒娇,裴泽珩是不可能会拒绝的,只是他觉得有些好笑,没想到小醉鬼喝醉以后连之前生气的事都不记得了。 想到那坨毛茸茸,他轻哼了一声。 因着兔腿肉是一整只的,裴泽珩本想自己动手撕下上面的肉再喂给小姑娘吃。 但喝醉酒以后的小姑娘变得特别豪迈,她伸出小爪爪一把握住了兔腿,叫叫嚷嚷要自己吃。 裴泽珩看着这个小醉鬼,无奈极了,他低头轻咬了一口小姑娘的小鼻头,轻斥道:“小醉鬼!” 而后他才小心褪下兔腿上的木签,让小姑娘捧着兔腿吃。 温舒舒没有试过这般吃肉,她虽然醉醺醺的,但她却觉得这样捧着兔腿吃的感觉真好,一大口一大口特别满足。 小姑娘吃得小脸鼓起,小嘴油汪汪的,一口一口吃得香甜,像个小奶娃似的。 但兔腿毕竟是烤制的,有香油顺着小姑娘的小手手即将滴落,看起来油腻又黏糊,裴泽珩也不嫌弃,拿着小手帕一点一点擦掉。 男人动作轻柔,吃得正欢的小姑娘顿了顿,她眨巴着眼,举起手中啃掉一个缺口的兔腿,软着嗓子道:“夫君也次嗝……” “但系不能都次掉哦……” 厉害了,看来小醉鬼还是记得他方才吃掉了她的狍子肉,裴泽珩眉眼柔和,用手背碰了碰小人儿圆乎乎的小脸蛋,低声哄道:“夫君不吃,乖宝自己吃……” 但小人儿不依了,她执拗的举着兔腿,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非要男人一起吃。 有香油顺着小人儿的腕间滑落,裴泽珩拿着手帕轻轻擦去,这才轻笑道:“夫君吃,与乖宝一起吃。” 兔腿其实并不大,裴泽珩三两口便能吃掉,但小姑娘不一样,她那小米牙都是一点一点啃咬的,裴泽珩纵容着她,也一点一点吃。 * 小姑娘胃口小,与裴泽珩分吃了一条兔腿,外加吃了些狍子肉,便有些饱了。 裴泽珩拿着小手帕一点一点替小姑娘擦掉手上的油腻,但这样很难洗干净,最后他是抱着小姑娘到一旁用皂荚洗干净的。 小醉鬼看着被男人洗得白白净净的小手,好奇的张了张手,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似乎十分惊奇。 裴泽珩忍不住轻笑,他将小姑娘打横抱起回到篝火前,坐下后他柔声道:“乖宝可还要吃?” 小人儿摇了摇头,声音软软糯糯的,“不要。” 裴泽珩搂着她按了按微鼓的小肚肚,但又唯恐吃烤肉会发腻,硬是哄着她吃掉小半碗红豆薏米粥。 吃完红豆薏米粥的温舒舒再也不肯吃了,裴泽珩这才放下银勺,一边替小姑娘揉有些饱胀的小肚肚,一边吃着裴安送来的狍子肉与兔肉。 温舒舒吃饱了就乖乖窝在男人怀里看着男人吃,她毛茸茸的小脑袋靠到男人胳膊上,眨巴着大眼睛盯着男人吞咽上下滚动的喉结。 一动一动的看起来有趣极了,喝醉的小醉鬼小手蠢蠢欲动,她悄咪咪的伸手摸了摸,这一下,男人登时停住不动了。 小奶猫变成小醉猫,那也一样是调皮得紧。 她见男人不动,居然伸手又捏又揉。 裴泽珩的身子猛地僵住,不可自抑的深咽,敏感脆弱的喉结顺着小姑娘滑嫩的小手滑动。 小醉猫见男人的喉结在自己手中滑动,像是得了玩具一样,玩得越发起劲。 裴泽珩倒吸了一口气,一把抓下小醉猫的小毛爪,恶狠狠(温温柔柔)咬了咬。 小醉猫被当场抓个正着,却半点不见愧疚,反而无辜的看着男人,她小嘴撅起,嘟嘟囔囔的,“窝还要玩……” 不安分的小醉猫动了动被男人捏住的小毛爪,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凶巴巴的指挥着男人,“泥快放开窝……嗝……” 裴泽珩看着不安分动来动去的小醉猫,黑眸幽深,他倾身附到小姑娘粉嫩的小耳朵旁,“乖宝想玩什么?” 小醉猫似乎被男人问倒了,她歪了歪小脑袋,似乎在思考。 过了会,她动了动小身子,娇声抱怨道:“棍棍……硬……” 这般说着,她还想伸手找。 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捏住调皮的小毛爪,狠狠吻住了那张红艳艳的小嘴。 * 因着小姑娘今夜喝了酒,所以就没有给她喂药,裴泽珩轻手轻脚替小姑娘擦了擦小脸跟小手,便拥着早已困得小脑袋一点一点的小姑娘睡下。 小姑娘今日活动量极大,他不愿再折腾她了。 营地里的篝火渐渐熄灭,只剩下一点点火光,有虫鸣与流水声交叠,月上枝头,正在巡逻的一队士兵突然听到一声沉闷的“砰”。 一连几人瞬间警惕举起手中的武器,低声喝道:“谁?” 离得不远睡在帐篷里的暗一也瞬间惊醒,他抱着剑刚想起身,便听得一道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马车内传出。 “无事,你们继续巡逻。” 原是王爷,巡逻的士兵当即低声应下,便往远处走,便连暗一也抱着剑睡下。 只是他们还有些迷糊,为何马车里会传出“砰”的一声? 而马车里,裴泽珩赤着脚坐在地上目光幽幽的看着躺在小塌上睡得正香的小姑娘。 有月光照进来,洒落到小人儿肉嘟嘟的小脸上,显得格外莹润柔和。 裴泽珩的目光从小姑娘红艳艳的小嘴慢慢滑落到白皙莹润的肩头。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被小姑娘挤下床来…… 作者有话说: 嘻嘻,让舒宝歇歇,以后让她反攻(?▽?) 第 90 章 骑马喽 本来他抱着小姑娘睡得正香, 谁知道她嫌热,他半睡半醒间摸了摸小姑娘的小脑袋,微微拉开了点距离,然而这小坏蛋一边嘟囔说热, 一边往外挤。 裴泽珩怕她热着, 于是就往外退, 一个不察便被睡得正熟的小坏蛋挤下床了。 他坐在地上伸手捏了捏睡得正香的小猪猪的鼻子,轻笑道:“小坏蛋……” 男人的声音带着刚睡醒的沙哑, 语气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塌上睡得正香的小猪猪皱了皱小鼻子,小爪爪往身侧摸去。 裴泽珩嘴角噙着笑看着小姑娘的动作,那只小爪爪摸了空后, 小人儿突然睁开眼睛迷瞪瞪的嘟哝,“夫君……” 小人儿下意识的动作让裴泽珩心软得不行,他伸手轻轻握住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手。 “乖宝……” 温舒舒还不大清醒,她迷迷瞪瞪的凑过来,像只小狗似的蹭了蹭男人的大手,声音软乎乎的,“夫君……” 然而她喊了男人一声,便枕着男人的大手睡了过去。 果然是只小猪猪,裴泽珩忍不住失笑。 裴泽珩小心的抽出手掌, 起身轻轻抱起挤到了床边的小姑娘往里放。 小姑娘似乎对男人的怀抱极为熟悉,甫一被男人抱进怀里, 便自动往男人怀里缩,毛茸茸的小脑袋还拱了拱。 好乖,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 小心躺下, 搂着他的大宝贝轻轻吻了一口眉心。 “撒娇也没用, 夫君日后再惩罚你……” 男人的自言自语,温舒舒注定是听不到的了。 第二天醒来的她顶着根呆毛无辜的看着男人,裴泽珩伸手捏住小人儿睡得粉嘟嘟的小脸。 “乖宝昨晚睡得可好?” 温舒舒还没彻底醒神,她呆呆的看了男人一眼,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唔……” 男人的眼神晦暗不明,他哑声质问道:“那可还记得昨晚发生了何事?” 小姑娘歪了歪小脑袋似乎在思考,想了一会,她摇了摇头,伸出小手手捉住男人的手臂,声音软乎乎的。 “夫君,擦擦……” 温舒舒很顺手指挥起男人来,她对昨晚唯一的记忆便是热,刚睡醒的她小脸红扑扑的,还有点闷。 娇气。 裴泽珩捏着小姑娘的小脸,倾身啄了一口那红艳艳的小嘴。 春玉早已备好洗漱用的水,就放在一侧,裴泽珩任劳任怨服侍娇气包来。 如今他照顾小姑娘的技艺越发娴熟,小姑娘也极其配合,昂着小脑袋任由男人给她擦脸。 能让位重权高的秦王服侍,当今世上恐怕也就只有她一人吧。 浑然不知自己做了什么胆大包天的事,温舒舒在男人的服侍下洗漱好,便朝男人伸出小手。 “抱!” 小粘人精,裴泽珩将手上的小手帕放下,嘴角噙着笑张开双臂抱住了撒娇要抱抱的小人儿。 “乖宝饿了没?” 说着男人还伸手摸了摸小姑家的小肚肚,他的动作极为自然。 温舒舒被男人摸着小肚肚,小脸越发红润,男人这般待她好像在养小孩呀!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饿了……” 裴泽珩伸手拨弄了一下她的呆毛,柔声道:“那夫君便带你去吃早饭罢……” * 也是从那一日起,军队再度行进,沿途所见或是略有些萧索的山地,又或是平坦的黄土戈壁。 这般奇特的风景是长在京都闺阁里的温舒舒不曾见过的,她目露惊奇,时常悄咪咪的探出个小脑袋偷看。 这时她便会便穿着一身铠甲骑着赤电英俊威武的男人捉到,她朝男人讪讪一笑便想缩回小脑袋当作无事发生。 但男人这次却并没有对她进行爱的教育,反而朝里面的春玉秋玉吩咐道:“你们替王妃换上骑装。” 温舒舒闻言,刚想缩回去的小脑袋瞬间顿住,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男人。 越来越调皮了!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她没有被戈壁的风沙吹打到的滑嫩小脸,继续朝里头吩咐着,“再给王妃系上一条面纱……” 吩咐完,他倾身亲了一口小姑娘眉心,黑眸温柔又宠溺。 “夫君带你骑马可好?” 快到边城了,总该让这调皮的小姑娘看一看边疆的好风景。《 》 90-100 第 91 章 乖宝闭眼 得知男人要带自己骑马, 温舒舒兴奋的昂起小脑袋,差点磕到车壁上,裴泽珩眼疾手快伸手挡住了。 “怎这般不小心?” 男人虽是质问,但语气却是柔和得不行, 气势半点也无。 温舒舒自是知道男人对上她不过就是个纸老虎, 她吐了吐舌, 凑上去吧唧了一口男人英俊的侧脸,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道:“因为有夫君在呀!” 小姑娘越发胆大了, 裴泽珩黑眸微暗,想伸手揪住她,但小姑娘如今滑不溜啾的, 小脑袋往后一缩躲开了男人的大掌。 “我要换衣服了……嘻嘻……” 帷裳放下看不见里头人影,裴泽珩却能听到小人儿咋咋呼呼又脆又甜的声音。 “我要穿那套红色骑装!” 红色骑装威风极了,温舒舒对它仍旧心心念念不忘。 春玉看着主子兴高采烈的样子,有些不忍打击她,但不得不直说。 “王妃您可是忘了,您之前吩咐奴婢已经将那套红色骑装封好放置起来了。” 温舒舒卡壳了,她忽而又想起那天男人对她所做的荒唐事,她一下子红了脸,支支吾吾道:“那便罢了……” 裴泽珩在马车外将里头主仆的声音尽收耳中, 他嘴角弯起,心里头却在盘算着日后多给小人儿造些漂亮衣物, 什么颜色都要有,她喜欢哪套便穿哪套。 温舒舒如今爱美的紧, 挑挑拣拣一会才挑了一套深蓝色的骑装。 这套深蓝色骑装没有红色的干练, 但细节满满, 收窄的衣袖与散开的裙摆坠着圆润饱满色泽明亮的小珍珠, 轻轻转个身仿佛能看到满天星光。 一头乌发绑成高高的马尾,上面插了一只珍珠簪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雪肤桃腮,红唇琼鼻,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注视着你,似满心满眼都是你。 在茫茫戈壁的映衬下,裴泽珩仿佛看到了一个充满了异域风情的妖精款款向他走来。 他勒紧僵绳,深吸了一口气,骑在骏马上居高临下俯视着众人的强大男人心甘情愿向这个美丽的妖精低下他高贵的头颅,他弯下腰朝小姑娘伸出大手,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乖宝……” 许是男人的目光太过□□裸,温舒舒忍不住红了脸,她看着马背,揪着坠满珍珠的衣摆,有些瑟缩。 她咬了咬唇,小声道:“夫君要保证不会再行那等荒唐之事……” 看来小姑娘还记挂着这些事,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嘴角轻轻勾起,趁着小姑娘还未反应过来,一手抓着马鞍,窄腰下沉,一手圈住站在马车上小姑娘的细腰便将人抱到了马上。 温舒舒万万没想到男人竟这般蛮横,她被男人搂抱着坐在马背上,有一瞬间的茫然,随即她忍不住挣扎起来。 “坏蛋……臭流氓……放我下来!” 小姑娘小脾气越来越大了,裴泽珩搂紧她的细腰,低头亲了亲她滑嫩的侧脸,柔声轻哄:“夫君向你保证……这次不会对你行那等荒唐之事,乖宝乖些,嗯?”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暗哑,温舒舒耳朵一片酥麻,她咬了咬唇低低应了一声,脸红心跳的她自然没怎么注意男人话中的小陷阱。 或者说就算她发现了也没什么用,软绵绵的小白兔哪里斗得过阴险狡诈的大灰狼呢。 * 因着边疆风沙大,恐会刮破细嫩的肌肤,裴泽珩细心的替怀中的小姑娘围上深蓝色面纱,面纱上同样坠了点点莹润的小珍珠。 温舒舒转过头眉眼弯弯的看着男人,娇声道:“夫君,好看吗?” “好看,我的乖宝穿什么都好看……” 说罢,裴泽珩轻轻在小姑娘眉心处烙下一吻,目光缱绻,语气温柔又宠溺。 “夫君最喜欢乖宝了……” 戴着面纱的温舒舒忍不住红了脸,她嗔了男人一眼,大眼睛水润润的眸若含情。 “唔……夫君快带我骑马……” * 茫茫戈壁,满目黄土,虽略显萧瑟,却又让人满心惊叹。 但看得多了,便会心生颓丧。 偶有风吹过,卷起一阵风沙,眼前便是一阵黄雾,这时候裴泽珩总会放缓赤电的速度,伸手盖住小姑娘那一双水汪汪的漂亮大眼睛。 “乖宝,闭眼。” 作者有话说: 抱歉抱歉,现在才发出来,昨晚调了闹钟就放在我枕头边上,然鹅我睡得太死,凌晨两点才醒过来,打开手机一看大惊,垂死不想挣扎了ヽ(‘⌒?メ)ノ 今天晚些还有一章o(^o^)o 第 92 章 撒娇 眼睛被男人的大手覆上, 传来一阵温热的触感,温舒舒忍不住眨了眨眼,如鴉羽般浓密的眼睫毛扫到男人敏感的掌心,这小调皮蛋。 翻腾的风沙落下去, 裴泽珩放下手圈住小姑娘的细腰, 低头亲了亲小姑娘露出来的白嫩耳尖。 “调皮。” 男人实在太宠她了, 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她忍不住抵住男人的胸膛昂起小脑袋冲男人撒娇, “夫君最好了!” 小姑娘总说他会甜言蜜语,但裴泽珩却觉得这小人儿比自己还会,只要她甜甜的冲自己一笑, 他就能无条件投降。 她是他的软肋,是他的逆鳞。 小姑娘带着深蓝面纱,露出的眉眼弯弯,裴泽珩低头吻了吻那双漂亮的水汪汪的大眼睛。 “你乖。” 两人骑着赤电于这茫茫戈壁慢慢行进,在他们身后是苦行的军队,在他们走后,那一长串的马蹄印很快便被风沙盖住。 风起沙落,盖住的不仅仅是他们的脚印,还有从古往今的过客。 穿越茫茫戈壁, 目光尽头是一座仿佛矗立了千年的古城,沧桑又巍峨, 斑驳的城墙上满是被风沙吹打过的痕迹。 高耸的城门上是一块有些老旧的鎏金匾额,上面“苍城”两个大字遒劲有力充满肃杀感, 让人一看便心神大震。 裴泽珩搂着目露惊叹的小姑娘, 黑眸柔和, 低声讲解着, 语气有些怅然。 “乖宝你看前方,那座城便是千年古城苍城,也是抵御外敌的第一道防线……” * 今日有探子来禀,王爷率军即将抵达,青岩军主将楼城安排好军营事务,也不顾身后坠着几条尾巴,赶来了城门处。 “王爷已经娶妻了,待会一定要向王妃问好,可知晓?” 不容易啊,王爷年纪比他还大,如今终于开窍了,此前他还担心王爷会为了小皇帝,铁下心不愿娶妻。 直到今年王爷娶妻的消息传来,他坐在大帐中兴奋的捶断了桌子,当真比自己娶妻时还要兴奋,王爷多年来不容易,如今有人陪在他身边知冷知热,他可算放心了些。 几个兵蛮子连连应下,其中副将周皓最为细心,他捻了一把下巴上的胡须笑道:“听闻小王妃年纪还小,约莫刚及笄,但我们切莫因她年纪小便看轻她,你们都知道王爷的脾性,且由探子传来的消息得知王爷极为宠爱小王妃。” 这几个兵痞子都是跟随过裴泽珩的老人,几人连连点头表示知道。 曾率领大越军队击退外敌的秦王即将到抵达城门的消息一经放出,苍城百姓沸腾,纷纷涌现城门。 楼城等人骑着马因此受阻,但他们也没有恼意,反而感到高兴,苍城百姓还记得守护了他们的战神王爷。 行至城门,楼城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小慈?” 人群中一道穿着白衣挎着小包的俏丽身影闻言转过身来,露出一张明艳漂亮的小脸,萧容慈看着骑着高大骏马的楼城,俯身行了一礼。 “容慈见过将军。” 楼城看着下方年约十六七岁的萧容慈摆了摆手,笑道:“不必多礼,你可也是来等王爷尊驾的?” 萧容慈抿了抿唇,展颜一笑,“是的,王爷可是苍城的守护神,当年若不是王爷,我也活不下来……” 说起这件事,楼城便忆起当年战乱,那时他们骑着马追杀外敌,却不料一道脏兮兮的小身影突然窜出,若不是王爷眼尖及时喊停,恐怕他们就要骑着马碾过去了。 他们骑着马,吓出一身冷汗,最后王爷看那道小身影可怜,便吩咐他抱起地上那个脏兮兮的小孩一同回城去。 而他们当时救下的小孩早已长得亭亭玉立,还成为军营里有名的小大夫,极其受将士们的喜爱。 若不是她还有另一个身份,也不知道会有多少好儿郎向她提亲。 往事随风,楼城感叹一会便将注意力拉回,他看着面前站着的小姑娘,脸色柔和。 “王爷于几月份前娶妻,小王妃年纪不大,约莫比你还小些,都是小姑娘,想来你与小王妃能聊得来……” 剩下的话,萧容慈听不大清了,她微弯的嘴角瞬间僵住,心脏似乎停了一瞬而后才恢复律动。 王爷他已经娶妻了吗? 在这个欢庆的时刻,无人在意人群中一个小姑娘变得煞白的脸色,除了一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少年。 少年有些恶劣的扯起嘴角,他伸手拉了拉萧容慈身上的小包,讥笑道:“呵,秦王位高权重,身份尊贵无比,如今更是娶了门当户对的王妃,姐姐莫不是还在痴心妄想?” 萧容慈攥紧了细细的包带,白着脸语气强硬,“你莫要血口喷人!” “哟,还想狡辩,你莫不是忘了你曾写下的那些……” 萧容慈脸色开始变得阴沉,她厉声打断,“萧明遥,你知道的你们奈何不了我,别逼我!” 萧明遥脸色扭曲了一瞬,最终还是妥协了,他同父异母的姐姐可真没有那么容易对付。 此时有城民传来欢呼声,萧容慈深吸了一口气,才挺直了腰背遥望远方。 她母亲与她说过,做人无论遇到什么事都要挺直腰背。 但她看向远方,看到了被黑压压穿着铠甲的军队簇拥在前方的高大骏马,那骏马上有两个人影,一个高大男人正怀抱着一个穿着深蓝色骑装的小姑娘。 有些远了,她看不大清,许是风沙迷了眼,她眼角泛起泪花。 她祈求时间慢些,但没有人能控制时间。 高大骏马慢慢走近,她也终于看清马背上的两人。 那个穿着铠甲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却是秦王,但与萧容慈记忆里那个脸上挂着血迹面容冷峻的王爷不同,此时王爷看着怀里的小姑娘脸色柔和,一双如鹰眸锐利的黑眸此时温柔又宠溺。 萧容慈忍不住瞪大眼,看向他怀里的小姑娘。 被高大男人圈在怀里的小姑娘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俯视着众人,萧容慈从未见过这般漂亮的衣服,上面莹润的珍珠在夕阳下闪耀着光芒,那是海边盛产的东西。 她也有一颗,很大很圆也很亮,她很宝贝,做成了一只簪子,此时她正戴在头上。 可现在她却觉得那颗在她眼里又大又圆又亮的珍珠在这套衣服都黯然失色了。 * 温舒舒第一次遇到这般热情高涨的百姓,她被男人拥抱在怀里高坐在马背上,有些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这般多人,小姑娘涉世未深,裴泽珩自是知晓她会不自在,他抱紧了小人儿的细腰,俯身轻轻吻了吻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在她耳边柔声轻哄。 “乖宝不怕,有夫君在。” 男人说话很温柔,温舒舒扣了扣马鞍,微微偏头眉眼弯弯冲着男人笑,声音软绵绵的撒娇,“夫君……” 还未说完,她脸上挂着的轻纱突然被男人身上的铠甲翘起处刮下,露出了她巴掌大不施粉黛却容色娇艳的小脸。 “呀……” 小姑娘突然现出容貌,惊得想伸手去挡,但裴泽珩捉住了她的手揉了揉,若不是顾忌在人前,裴泽珩当真想亲亲他的小宝贝。 “无事,你为本王的王妃,日后自是少不了他们的拜见。” 男人既这般说,温舒舒便也不再扭捏伸手去挡,她红着一张小脸,小手想从男人的大掌抽出来。 裴泽珩轻捏了捏掌中软乎乎的小手,微微侧下身子挡住旁人的目光,吻了吻小姑娘酡红的小脸。 两人高骑在骏马上,萧容慈离他们很近,伸个手就能碰到,自然也是听清两人的谈话,连小动作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挺直的腰背突然弯了些。 作者有话说: 给宝们解释一下这个女配她心肠不坏,也不会做什么下三滥的小动作,她跟老裴也不会有一个指甲盖的触碰!!!后面有一个感情点需要她推进一下(敲重点老裴守男德!男德班班长!!) 我不会让我的乖女鹅舒宝受委屈的,要委屈那也是委屈老裴嘻嘻(打仗受伤在所难免的啦,到时就让舒宝哄哄他亲亲他吼吼) 另外之前我写过老裴在边疆有一个部下,但是我忘了在哪一章了,名字也忘……现在改名叫楼城趴(?????)? 第 93 章 揉腿腿 苍城的百姓都极为热情, 不论男女老少皆满脸喜色,手中提溜着小物件,或是米面或是鸡鸭鹅。 从中不难看出他们对军队的爱戴以及对秦王的钦慕,这种被人全然信任的感觉极为奇妙。 温舒舒与裴泽珩共骑一马走在前方, 最是能感到百姓们的热情, 她红着小脸有些害羞的看着底下那一双双亮晶晶充满信赖的眼睛。 苍城百姓自是还记得战神秦王, 经年一见,早年间孤身一人的王爷竟然娶妻了。 小王妃看起来年岁不大却异常貌美, 与王爷同骑一马,宛如一对璧人,百姓们也越发沸腾了。 有半大的孩子看见坐在骏马上年岁不大却貌美惊人的小王妃, 踮起脚高高举起手中红彤彤的糖葫芦一把塞进小王妃的手中。 温舒舒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被塞礼物,她抬起手,看中手中红彤彤的糖葫芦呆了呆。 裴泽珩自然也是瞧见了,他俯下身子在小姑娘耳边轻笑一声道:“他们虽热情了些,却也是一番心意,乖宝收下便是。” 礼轻情义重,温舒舒自是知晓的,她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真乖,裴泽珩想亲亲怀里的小人儿, 却碍于无法腾出手来,只得按耐下心中的痒意。 百姓实在过于热情, 军队被围在城门口处进退不得,幸得苍城城主派了差役来维持秩序。 军队得以通行, 刚及城门, 便遇上了领着差役前来穿着官服面带胡须的男人。 裴泽珩黑眸眯了眯, 低头在小姑娘耳边解释道:“乖宝, 那是苍城城主萧正楠,此人心中有礼却无大义,然虽如此却也不是邪恶之人,更翻不出风浪来。” 萧氏统治苍城百年,一直以来兢兢业业,然而到了萧正楠这一代,便开始走下坡路了。 前世虽未造成什么祸害,但总归平庸了些,今生裴泽珩已有打算要换下萧正楠这个城主。 边关之城乃重中之地,不容有失,日后若是他坐上宝座,他必要护佑大越百年,他与乖宝的子嗣必要安然无恙。 * 因着方才百姓太过热情,骑着骏马的楼城等人并不能靠近,待萧正楠派着差役维持秩序后,他们才骑着骏马来到王爷王妃面前。 “属下参见王爷,参见王妃!” 裴泽珩看着翻身下马行礼的几人,目光柔和了一瞬,才哑声道:“起来罢,有事到王府再说。” 苍城也有一个王府,原本是将军府,只是后来苍城百姓将其改造了。 垂首行礼的几人见到王爷俱都兴奋得满脸通红,楼城克制些,他抱着拳沙哑着声音应下。 温舒舒好奇的看着几人的互动,抱着她的男人虽然没有太大的动作,但她仍然能察觉到男人见到几人时腰间大手颤了颤。 她眨了眨眼,伸出小爪爪放到男人大掌上,似在安慰。 裴泽珩察觉到手上的热意,抿了抿薄唇,大掌翻转瞬间将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包裹在掌心里。 王爷与小王妃这般亲密,楼城几人是万万没想到的,从前那个冷酷寡面的王爷居然也有柔情似水的时候,几人心下感慨万千。 恰在此时,裴安也骑着骏马走来,两拨人马相遇,几人脸上都是遮掩不住的喜色,聚成一团交谈起来了。 萧容慈挺直的腰背微弯,她注视着眼前一幕,熟悉的楼将军与周皓将军笑得爽朗,她却觉得有些陌生。 明明她离得不远,但她总觉得有一层她看不见的竖起的高高城墙矗立在眼前,她永远也走不过去,尤其是远去的骑着骏马相拥的两个人影。 萧明遥有些玩味的看了明显魂不守舍的萧容慈一眼,“姐姐,该回去了,爹爹可还盼着我们攀高枝呢,若是晚了,怠慢秦王秦王妃,小心爹爹大发雷霆。” 说罢,萧明遥吹了一声口哨,领着他那帮狗腿子走了。 过了一会,站在原地的萧容慈才慢慢动身,独自一人回了城。 * 苍城的秦王府就位于城中心,旁边即是城主府,虽久未住人,但府邸维护得不错。 一进城便能看着这座雄伟的府邸,建筑风格相较于在京都的王府而言,这里的较为粗犷,但却有一种独特的美,让人一眼移不开目光,唯有去感叹它的雄伟。 “王爷王妃请,属下已派人整理打扫好了,只待王爷王妃入住!” 苍城城主萧正楠弯着腰,脸上满是笑意。 裴泽珩淡淡扫他一眼,轻轻颔首,随即他低下头在小姑娘耳边柔声道:“乖宝,夫君抱你下马可好?” 温舒舒手中还拿着那根半大少年塞来的糖葫芦,她举高手手,声音软软糯糯的,“好!” 而后她腰间一紧,待回神之际她已经被男人抱着下了马。 刚下马,裴泽珩便拥着小姑娘弯下腰揉了揉她大腿,柔声询问:“乖宝腿可疼?” 堂堂王爷就这般屈躬替一个小姑娘揉腿,沿街的百姓都有点怀疑王爷是不是被掉包了。 温舒舒看着四周百姓,小脸酡红,她伸出小手手抓住男人的胳膊小声道:“不疼的,夫君我们快些进府吧,我累了。” 裴泽珩没听小姑娘的假话,他拥着小姑娘强硬的替她揉着有些僵硬发麻的大腿。 “我知你害羞,不抱你,你自己走,所以你乖些,让我给你揉揉,嗯?” 男人说的有理有据,温舒舒又挣脱不得,只得红着脸埋进男人怀里借以躲避百姓们眼里燃起的熊熊八卦之火。 好羞人啊! 毛茸茸的小脑袋拱进怀里,裴泽珩嘴角微弯,柔声道:“乖宝动动腿。” 怀里的小人儿依言动了动,小小声催促道:“那夫君快些……” 裴泽珩低低应了声,揉了一会才直起身来揉了一把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 温舒舒缩在男人怀里探出个小脑袋,酡红着一张小脸连声催促男人,“夫君我们快些进去罢,快些快些……”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捏了捏小姑娘挺翘圆润的小鼻头,宠溺道:“好好好,依你依你都依你。” 作者有话说: 夜深了,睡觉睡觉,晚安好梦(>ω<) 第 94 章 莲子百合粥 两人相拥着进了府, 留在王府外的百姓开始嘀咕起来了,自此秦王宠妻的名号开始在边关流传,日后更是成为一桩美谈。 王府内里构造与裴泽珩记忆里的相差不大,但总归有了变化, 几年间都没有住人, 却不见破旧, 反而还充满了一股生气,沿途间有陌生的婢子垂首行礼。 萧正楠陪着秦王秦王妃, 小心窥视着唯有面对怀里美人脸色才柔和的冷峻男人,陪着笑道:“属下擅作主张,不知王爷王妃是否满意?若有不当之处, 还请王爷王妃海涵!” 萧正楠人虽平庸了些,但这些杂事做的还不错。 无可指摘,裴泽珩居高临下的看了他一眼,淡声道:“你做的不错。” 萧正楠闻言心情有些振奋,他微弯着腰笑得一脸灿烂。 “属下已特地安排好下人替王爷王妃们接风洗尘,另外属下在城主府设了晚宴,届时还请王爷王妃赏脸。” 裴泽珩抬头看了看天色,倒也应承下他的好意。 因着此次为出征打仗,裴泽珩并没有带太多下人过来, 如今萧正楠安排了下人,倒也免去了一些麻烦。 杂活离不得人, 交给他们恰好。 而从王府出来的自然要负责更重要的事务,然这新府邸自然需要有人管理, 而这个人裴泽珩心中已有了人选。 “罗良, 府中事务便由你负责。” 罗良, 老罗收的一个小徒弟, 长相端正,为人稳重,处事圆滑,倒也是一个管事的好苗子。 * 酉时,苍城的天还是亮堂堂的,天边的夕阳还在散发着余光。 沉寂多年的王府于这一刻沸腾起来了,来来往往的人影在其中穿梭,交谈声脚步声交织在一处,仿佛在庆祝这一座府邸获得新生。 温舒舒看着窗外的有些寡淡的林草树木,百无聊赖的打了个哈欠。 小姑娘刚洗完澡,穿着一套轻薄的玫红寝衣,一身雪白肌肤越发莹润,小脸更是白乎乎嫩生生的,窗外的阳光照进来洒下一层薄薄的金光,小姑娘脸上的小绒毛清晰可见,肌肤更是吹弹可破。 裴泽珩抱着神色慵懒的小人儿,忍不住伸手摩挲了一下,触感柔软滑腻,他忍不住轻叹了一声,俯身轻吻了吻。 “乖宝可是困了?” 怀里的小姑娘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她爱娇的蹭了蹭男人微敞开的蜜色胸膛,软声道:“唔,困了。” 裴泽珩爱怜般摸了摸小人儿泛红的眼角,又低头轻轻舔吻,柔声轻哄着,“厨房煮了粥,夫君喂你吃些再睡可好?” 裴泽珩吩咐厨房煮了莲子百合粥 ,边疆干燥,而莲子百合粥具有养心安神,润肺止咳的功效,小姑娘喝些正好。 刚出锅的莲子百合粥还有些烫,盛在白玉瓷碗里还冒着热气,春玉搬来一张小几将有些烫人的莲子百合粥放在上面。 许是天气太过干燥闷热,温舒舒看了一眼冒着热气的小瓷碗,有些退缩的将毛茸茸的小脑袋往男人怀里拱了拱。 “夫君,我可以晚些再吃吗?” 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裴泽珩听出了她的不情愿,他忍不住挑了挑眉,小姑娘这是在耍赖皮了。 不乖哦。 他伸手想将这只耍赖皮的小奶猫从怀里挖出来,但小奶猫伸出毛茸茸的小爪爪抱住了他紧窄的腰身,抬起头水汪汪的大眼睛可怜巴巴的看着自己。 “夫君,我晚些再吃嘛……” 耍赖不成便想撒娇让男人心软,裴泽珩的确心软了,但小姑娘的身子最重要,他硬了硬心肠抱起小人儿掂了掂。 一下又一下亲吻小姑娘红艳艳的小嘴柔声轻哄,“乖乖,就吃一些,嗯?夫君喂你,吃完再去睡觉觉,乖宝乖些……”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又亲又哄,勉强同意了,只是那红艳艳的小嘴微微嘟起,一瞧便知她心中的不情愿。 裴泽珩倾身薄唇碰了碰,黑眸温柔又宠溺,低声诱哄着,“乖宝吃完,夫君明日便带你去看看苍城可好?” 苍城这座矗立在边疆的城池自然有着他特殊的魅力,温舒舒被男人描述的心痒痒的,最后她还是应承下来。 “那好吧,我只吃一点哦。” 小人儿居然还讨价还价了,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伸手揉了揉她平坦的小肚子,不置可否。 莲子百合粥味道软糯甘甜,男人都是待吹凉了才喂到嘴里,温舒舒不知不觉便吃完了一碗。 没注意瓷碗已经空了的她还下意识的张开小嘴等着男人的投喂,裴泽珩嘴角微弯,倾身啵唧亲了一口傻乎乎的她。 没等来香甜可人的莲子百合粥,反而等来了男人柔软温热的薄唇,温舒舒呆了呆,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谴责的看着男人。 第 95 章 起床气 小奶猫眼睛睁得圆溜溜, 明显还没反应过来,裴泽珩起了逗弄的心思,他拿起那空掉的小瓷碗放在小姑娘面前。 “嗯,让我想想是哪个小姑娘说只吃一点点的?” 男人的声音充满了戏谑, 黑眸带笑, 温舒舒下意识看向他手中的小瓷碗, 只见里面空荡荡的,她呆了呆小脸瞬间爆红。 裴泽珩嘴角弯起, 倾身吻了吻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压低声音越显沙哑魅惑,“唔, 原来是我家乖宝呀……” 温舒舒红着小脸,纤细白腻的脖颈高扬,承受着男人温柔的舔吻。 她忍不住低低呜咽了声,小手手虚虚搭在男人胸前,男人这次吻得很温柔,但温柔最为致命,温舒舒半阖着眼,神思有些涣散。 唇上的柔软在不断攻城掠地,温热又粘腻, 她忍不住嘤咛一声微微启唇。 抱着她的男人顿了顿,腰间的大手微微绷紧了些, 她疑惑的睁开湿漉漉的大眼,却撞进男人充满欲色的黑眸中, 与此同时唇间探进来一根柔软又灵活的大舌。 她忍不住瞪大了眼, 眼前却一暗, 男人粗粝的大手覆了上来轻轻摩挲, 而嘴里软嫩的小舌被男人粗粝的大舌温柔追逐□□着。 她渐渐迷了神思,忍不住沉沦,探出小舌舌尖轻轻碰了碰嘴里粗粝柔软的大舌。 闭上眼的她没注意到男人欲念横生的黑眸,嘴中的大舌在往后退,她有些不甘心,伸出小舌追了上去。 她却不知这是男人故意的,待调皮的小舌头追上来的那一刻,大舌瞬间出击将小舌温柔的卷起然后拖回了自己的领地。 这一刻温舒舒才知道什么叫龙潭虎穴,男人的大舌裹着她细嫩的舌尖又吸又吮,两人津液交融被他一口一口咽下,喉间响亮的吞咽声混合着男人如猛兽般混浊低沉的粗喘声于耳边响起。 她忍不住心悸,浑身发软,玉手也无力的从男人胸前滑落,娇软的身子彻底贴伏到结实有力的胸前。 在丢失神智的最后一刻,她在想男人是不是真的是猛兽变的…… * 小姑娘今日定然累了,裴泽珩没怎么折腾她,解了解馋他便打横抱起晕乎乎软绵绵的小人儿往床边走。 怀里的小人儿小脸酡红,鬓角微湿,像极了熟透的水蜜桃,红肿湿润的小嘴微张,轻吐着香气,偶尔呜咽一声,那声音当真又甜腻又惑人。 裴泽珩黑眸微暗,抿了抿暗红的薄唇,颈间性感的喉结不可自抑的滚了滚。 短短几步路走得格外煎熬,待他抱着小人儿将她轻轻放到床上,起身时胸前的衣襟却被一只小手手勾住。 他低头一看,捉起那白嫩小手吻了吻,看着小姑娘湿漉漉的杏眼,喉结滚了滚,才柔声轻哄,“夫君陪乖宝一起睡……” 说罢他便轻手轻脚上了床,将身子还是软趴趴的小姑娘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她饱满圆润的额头,声音缱绻,“乖乖,快睡觉。” 男人的怀抱宽厚又炙热,粗粝的大手在轻轻摩挲自己的脸,温舒舒喜欢这种感觉,忍不住蹭了蹭大手,缓缓闭目睡去。 夕阳西斜,暖黄的日光透过轻薄的纱窗照进来洒下一片金辉。 躺在男人怀里的小人儿睡去,一直闭目的男人突然睁开了黑眸,他低头看向怀里,小人儿睡得小脸粉润,他黑眸带笑,低头吻了吻被挤压得嘟起的红艳艳小嘴。 “乖宝乖乖睡觉,夫君很快便回来……” 说罢他伸手碰了碰小人儿滑腻的小脸后,才轻手轻脚起身穿戴好衣物。 出门之际裴泽珩唤来了春玉冬玉,低声嘱咐着,“本王去一趟军营,王妃已经睡去,你等便守在这。” 春玉冬玉低声应下。 * 待夕阳西下,天边的彩霞也渐渐隐去,满天星辉伴着一轮弯月升起。 茫茫戈壁中有一座巍峨古老的城池渐渐亮起灯火,照耀了这片黑暗孤寂的天地。 城池中央坐落着一座气势澎湃面积宽广的府邸,而在它旁边也有一座稍小些也不失威严的府邸,那便是城主府。 此时的城主府张灯结彩,仿若在办喜事,其实这也跟办喜事差不多了。 战神秦王要来府中赴宴,这是何等荣耀? 秦王可不再是从前那个只有一蛮力只身来闯边关无甚权利的小皇子,多年来他从边关杀回平定京都内乱,又一手扶持年幼的皇侄登上皇位。 当今大越,他可为定海神针! 萧正楠不止一次后悔当时没有拉拢当时尚且弱小的秦王,如今秦王再一次来边关,他自是要抓住机会的。 起码要先留个好印象,他抬头看了一眼有些吊儿郎当的儿子,忍不住皱了皱眉,低声斥道:“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成何体统!” 萧明遥撇了撇嘴,朝他身旁的贵妇人撒娇道:“娘……” 秦氏瞪了一眼一脸假正经的萧正楠,才哄着自家宝贝儿子。 一家三口看起来亲亲热热的,唯独站在一旁的萧容慈仿若陌生人。 她淡漠的看着一幕,心中无喜也无悲。 抱着萧氏撒娇的萧明遥看到安安静静站在一旁的萧容慈,忍不住恶劣的笑了笑。 “姐姐今日穿得真好看。” 他说完,在场的萧正楠与萧氏同时看过去,便见灯光下穿着一身玫红衣裙容色娇艳的萧容慈。 萧正楠打量了几番自己有些叛逆的大女儿,有些意味不明道:“容儿年轻,穿这身正正好,劳烦夫人多给容儿买几套漂亮衣服,小姑娘爱娇。” 萧氏也打量了一下站在灯光下容色娇艳的继女,美眸微转,娇滴滴应下。 “是,老爷,妾身明日便带容儿上街多买几套。” 萧容慈抿了抿唇,避开了几人打量的目光。 恰此时管家来禀,晚宴已备好。 萧正楠这才正了正脸色,吩咐下人去请秦王秦王妃。 * 弯月渐升,院落传来虫鸣声,城主府内的众人等了许久,却还未等来秦王秦王妃。 站在一旁的萧明遥甩了甩有些发麻的腿,忍不住抱怨道:“爹,王爷王妃他们怎么还不来啊?” “我饿了!” 萧正楠正想怒斥,便有来人匆匆赶来。 “城主,王爷王妃他们来了!” 闻言,几人精神一正,便连萧明遥都收起不满的神色,站得稍远些的萧容慈眺望着远处,不算白嫩的手攥紧了在灯光下闪耀着靓丽色泽的裙摆。 在众人的翘首以盼下,院外响起了沉闷有力的脚步声,一个身形高大穿着一身黑衣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待他慢慢走进,便发现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姑娘。 传闻战神秦王样貌英俊却寡言少语,冷心冷情孤身一人,但此时众人再看便只觉那是谣言。 身材高样貌英俊的男人此时脸色柔和,黑眸看着怀里的小姑娘温柔又宠溺,而那被他抱在怀里的小姑娘穿着一身妃色衣裙,上面金丝萦绕,一双精致的绣花鞋晃荡在空中划出一抹弧线。 目光上移,便是一双如白玉精致莹润的小手勾缠着男人玄黑的衣襟,仔细一瞧便能看到那处变得皱巴巴的。 再往上却是看不到了,只露出侧脸的一点白嫩。 清冷的月光洒落到漫步走来的一对璧人身上,仿佛给他们镀上了一层光辉,众人忍不住屏息。 裴泽珩淡淡扫了一眼不远处等待的城主府众人,低头吻了吻怀里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 “乖宝,我们到了。” 窝在他怀里的小姑娘这才抬起头来,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雪肤桃腮,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宛如两汪碧水莹莹的春水,红唇琼鼻,美得不像凡人,更像牡丹仙子。 但此时牡丹仙子似乎心情不好,她小脸鼓鼓的,撅着红艳艳的小嘴在生闷气。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低头啵唧亲了一口小姑娘撅起的红艳艳小嘴。 “乖宝还在生气吗?” “不生气了可好?吃完饭夫君再抱你睡觉,你乖乖的。” 作者有话说: 在舒宝的视角,他们是这样亲亲的嘻嘻(>ω<) 话说我这母胎单身还没体验过亲亲嘞,不过没事,老裴跟舒宝替我体验了嘎嘎(?ω?)hiahiahia 第 96 章 小粘包是害羞精 裴泽珩从军营赶回来的时候, 小姑娘还像只小猪睡得正香呢。 但天色晚了,小姑娘还未用膳,裴泽珩便硬起心肠,抱着她哄着她起床。 小姑娘迷迷蒙蒙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 刚开始还往他怀里拱撒娇说还想睡, 裴泽珩没松口, 然后小姑娘就生气了,小手推拒着他伸过来的大手耍赖不想起床, 最后还呜咽着掉小珍珠。 裴泽珩没想到一向乖巧的小姑娘也会有起床气,看来她真的累了。 心疼得不行的他抱着小姑娘又亲又哄,又许下许多不平等条约才将哭唧唧的小人儿从温暖的被窝里抱起。 然而小姑娘是起来了, 也彻底醒转了,但整个人还是气鼓鼓的,由着丫鬟替她换好衣物,裴泽珩去抱她时,却遭了嫌弃。 “不要你抱……你走开嗝……我要自己走!” 小奶猫气鼓鼓的,还挥舞着小爪子,裴泽珩自是不惧她那软绵绵的小爪爪,一把抓过来亲了亲。 “不走开,夫君怎么能走开呢?我还要抱我的小宝贝啊!” 裴泽珩低头轻啄了一口小姑娘泛红的眼尾, 随即才半跪在地上托起小姑娘白嫩莹润的小脚脚,为她穿上绣花鞋。 穿好绣花鞋后, 他起身朝小姑娘展开双臂,黑眸宠溺, 柔声道:“乖宝过来, 夫君抱抱。” 小姑娘眼角微红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了他一会, 最终还是乖乖的扑了过去, 毛茸茸的小脑袋还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 炸毛的小奶猫又重新变得乖顺,裴泽珩想到这里嘴角忍不住弯了弯。 怀里的小姑娘依赖的揪着他的衣襟,呆呆的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城主府众人才转头看向男人。 “唔……” 小姑娘神色有些呆,水汪汪的大眼睛依赖的看着自己,很明显刚睡醒的小姑娘情绪脆弱了不少,裴泽珩心一下子便软了,他低头蹭了蹭小人儿圆润饱满的额头。 “乖宝最乖了。” * 旁人的目光,裴泽珩一概不去理会,他抱着小姑娘在一众人的惊奇的目光下走上前来。 原以为秦王已经够宠爱秦王妃的了,但没想到会这般宠爱。 你瞧瞧哪家的男人会抱着妻子前来用膳的,生怕她累着,更别说还柔声轻哄着。 众人心思各异,便见那被高大男人抱在怀里的小娇儿捂着鼻子娇声道:“你臭!” 这话说得一点也不遮掩,众人没想到小王妃竟这般大胆,敢在众人面前落王爷的面子,众人心脏忍不住高高提起,而人群中的萧容慈更是脸色微微绷紧,攥紧了手,不错眼的看着那对璧人 。 但他们预想中的事却没有发生,那往日里高高在上的男人只是无奈的一笑,柔声哄着他怀里的小娇娇。 “刚从军营回来……待夫君回去后再洗漱就不臭了,乖宝再忍忍。” 而他怀里的小娇娇皱了皱鼻,却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宠溺一笑,小心将怀中的小姑娘放到凳子上,但小姑娘的小手手还揪着他的衣襟不放,像只粘人的小奶猫似的。 裴泽珩无奈只得就着这个姿势俯身吻了吻小姑娘眉心,柔声道:“乖宝怎么了?” 没怎么,温舒舒咬了咬唇,她想男人抱着她,但……她看了一眼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小姑娘松开了手,被揪得皱巴巴的衣襟就这样落入众人眼里,裴泽珩伸手摩挲了一下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蛋,皱起眉头,小姑娘这般迟疑,定是有原因。 他不放心,连人带凳子一同抱起挪到自己身侧,微侧着身子遮挡住旁人惊奇的目光,他吻了吻小姑娘粉嘟嘟的小嘴。 “乖宝若有事,一定要告诉夫君好吗?” 温舒舒抬头看了一眼男人,有些贪恋他薄唇的温热和柔软,她凑上去嘟起小嘴啵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唔……” 主动亲亲的小奶猫可爱得要命! 他想亲亲她湿漉漉的大眼睛粉嘟嘟的小嘴粉嫩嫩的小脸,还想揉揉她软乎乎的小手,裴泽珩强忍住心中的翻腾的欲念,黑眸微暗,又低头轻碰了碰小人儿水汪汪湿漉漉的大眼睛,哑声道:“你乖。” * 席间,裴泽珩挥退了想要上前来布菜的丫鬟,亲手舀了一小碗松茸鸡汤放到温舒舒面前。 “乖宝先喝口汤。” 男人声音很温柔,而在他旁边坐着的小姑娘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玉手执起银勺小口小口的喝了起来,正在喝汤的小姑娘小脸鼓鼓的,肌肤雪白又细腻还透着一股粉红。 萧容慈有些食不知味的嚼着丫鬟布好的菜肴,不料手下一个没抓稳,砰的一声银筷掉到地上。 声音很清脆,温舒舒鼓着小脸嘴里还含着一小口汤,闻言好奇的看了过去,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便见对面坐着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容色娇艳的小姑娘,此时神态有些无措。 萧正楠没想到这个女儿这般不争气,他板起一张脸怒斥道:“吃个饭都吃不好,你是怎么学礼仪的?” 看到这里,温舒舒忍不住皱了皱眉,坐在她一旁的裴泽珩侧过身子,伸出大手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姑娘鼓起的小脸,他温声轻哄,“乖,先咽下嘴里的汤。” 小姑娘转过头看着男人大眼睛眨巴了一下,乖乖的咽下口中的汤汁。 裴泽珩夹了一块小酥肉放到她碗中,柔声道:“乖宝不是饿了吗?乖乖快吃。” 说罢,他转过头去,原是温柔宠溺的黑眸瞬间变得冷漠,他淡淡扫了一眼对面几人。 “萧城主若想教训女儿,可私底下教,如今是用膳时间,那便好好用膳。” 免得让我家乖宝没胃口。 余下的话,裴泽珩自是没有说出口,他突然觉得来参加这次晚宴是个错误的选择。 若是在自家府中,此时他就该抱着小姑娘一口一口喂她吃,喂得她小肚肚饱饱的,他还可以亲亲她吻吻她,哪像现在这般疏离的坐着。 旁人自是不知晓裴泽珩有些病态的想法,秦氏连忙打圆场。 “王爷说得是,容儿年纪还小,城主便不要再责怪她了……” 说罢她美眸转了转,看向正埋头吃小酥肉的小王妃,柔柔一笑,“妾身曾听闻王妃今年刚及笄,而妾身家的容儿是去年及笄的,都是小姑娘……若王妃嫌闷,可派人过来让容儿过去陪陪您,为您解闷。” 说到这里,她伸手在桌底下拧了一把坐在一旁的继女。 萧容慈抿了抿唇,没敢去看那黑眸凌厉如刀的男人,只敢抬头看了一眼那被男人捧在手心里宠的小姑娘,但只一眼便让她自惭形遂。 她微低着头,低声道:“母亲说得是,民女自小长于苍城,对苍城无比熟悉,若王妃想了解苍城,只管派人来说一声,民女定当为您解惑。” 她说完,抵着她腰间尖利的指甲松开了,她咬了咬唇,突然感到无比的自卑。 她只是长于荒芜之地没爹娘疼的野丫头,怎敢与那长在京都千娇百宠的贵小姐比? 星星怎比得上皎洁明亮的月亮,那个高贵冷峻的男人也只该与这般女子相配才对吧。 温舒舒没想到城主府夫人与小姐这般热情,她咽下嘴里的小酥肉,朝两人抿唇一笑,柔声道:“那便多谢夫人与小姐的好意了。” 小姑娘单纯得很,温家人将她养得很好,在京都也不常与人来往,交好的也只有蒋逢歌一人。 裴泽珩从胸前掏出一张小手帕擦了擦她嘴角的那抹暗红的酱汁,他越发后悔来赴宴了,小脏猫嘴边的酱汁看起来多好吃啊,他合该一点一点舔去,再吞入腹中的,而不是由着这张不通情感的手帕擦了去。 浪费! 他揉了揉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又夹了一小块小酥肉到小姑娘碗中,不容拒绝道:“乖宝不是困了吗?乖,先用完膳。” 众人只看着这个高大冷峻的男人如养女儿般哄起小姑娘吃饭,尤其是他手里还捏着那粉嫩嫩的小手帕,心中战神秦王的形象再次崩塌。 * 晚宴的这点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裴泽珩毫不顾忌席间旁人隐晦的目光,将小姑娘喂得饱饱的。 若不是最后小姑娘说不要了,他还想继续投喂。 他摸了摸小姑娘圆乎乎软绵绵的小肚肚,有些遗憾的停下。 温舒舒看着男人,揪了揪他衣袖,软声道:“我吃饱了,只是夫君总就着我,都吃不上几口。” 裴泽珩给她揉着小肚肚,宠溺道:“乖宝若没有吃饱,那我便也没了胃口。” 温舒舒自是知道男人在说谎,她嘟了嘟嘴,执起银筷伸手去够那一碟小酥肉夹起一块放到男人碗中。 “夫君快吃。” 小姑娘夹的自然会更美味,裴泽珩黑眸含笑,柔声应道:“嗯,夫君都听乖宝的。” 小夫妻腻腻歪歪的,城主府众人只觉得自己等人有些碍眼,但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用膳。 接下来的宴席很安静,裴泽珩用完膳,看着一旁坐在椅子上有些困倦的小姑娘就要辞退。 “多谢萧城主的招待,夜深了,本王先带王妃回府了。” 萧正楠哪敢有二话,自是连连点头应下。 “王爷王妃慢走。” 裴泽珩颔首,站起身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姑娘,他下意识朝小姑娘展开双臂,柔声道:“乖宝。” 旁人目光炯炯,温舒舒红着一张脸伸手去握住男人的大手,小小声道:“我要走回去。” 裴泽珩知她害羞,也没有再逗弄她,反手握住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将她拉起。 “好,夫君都依你。” 两人动作言语都极其亲昵,城主府众人看着他们携手慢慢离去,待走到院子里远离众人时。 那身形娇小的小姑娘突然顿住了脚步,牵着她的男人疑惑低头看向她。 小姑娘昂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大眼睛亮晶晶的里面坠满了星光,她摇了摇男人结实有力的胳膊,撒娇道:“夫君,我要抱抱。” 裴泽珩挑了挑眉,忍不住调侃道:“哦?可乖宝刚刚不是说要自己走的吗?” 温舒舒嘟了嘟嘴,心想那不一样。 顶着男人戏谑的眼神,她鼓了鼓小脸,猛地扑进男人怀里抱着窄腰扑腾,毛茸茸的小脑袋乱拱,无赖道:“我不管我不管,就要你抱我!” 裴泽珩稳稳的抱着耍赖的香香软软的小奶猫,嘴角疯狂上扬。 他弯下腰,有力的大掌托住蜜桃一使力便将小姑娘抱起,温舒舒察觉到男人动作,下意识张开双腿盘住了男人的窄腰。 突然腾空,温舒舒眨巴着眼无辜的看着男人。 小姑娘大眼睛水汪汪的,小嘴嫣红,裴泽珩勾起嘴角倾身啵唧亲了一口小姑娘嫣红的小嘴。 “小粘包……害羞精。” 作者有话说: 舒宝现在还是很矜持的,等晚些,老裴就会收获一个热情似火的小妖精啦~~ 我要看舒宝将老裴扑倒嗷嗷嗷,舒宝加油冲鸭! 第 97 章 只给乖宝看 温舒舒小手手圈住男人的脖子, 毛茸茸的小脑袋搁到男人肩膀上软乎乎撒娇道:“夫君最好了!” 裴泽珩嘴角微勾,黑眸温柔又宠溺,他一手托着蜜桃,一手揽着小姑娘的细腰, 吻了吻小人儿肉嘟嘟的小耳垂。 “乖宝也最乖了……” 离得较远, 城主府众人听不大清了, 但心下仍在震撼着,王爷真的是待王妃不一般啊! 萧容慈站在看着抱在一起远去的那对璧人, 美眸黯淡无光。 秦氏注意到继女落寞的眼神,心中一动,轻移莲步走近。 “王爷待王妃可真好……” 萧容慈微低着头, 睫毛颤了颤,没有言语。 秦氏也不在意她的冷淡,继续诱导道:“母亲知道你心里苦,在家里活得不自在……既如此,容儿为何不努力嫁出去呢?” “京都繁华富贵,而秦王相貌堂堂,还权高位重,即便为妾,那也是幸事一桩罢。” 萧容慈揪住了衣摆, 玫红色的裙摆瞬间变得皱巴巴的。 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萧明遥突然插嘴道:“娘,秦王这般宠爱秦王妃, 怎会舍得纳妾?” 萧容慈抿了抿唇,垂着的头更低了。 秦氏嗔了顽劣的儿子一眼, 走近一步握起继女的手, 诱哄道:“容儿你觉得你父亲待我如何?” 萧容慈想挣脱她的手, 但秦氏加大了力道死死握住她的手, 如魔鬼般在她耳边低吟,“再宠爱又如何?他始终是个男人,容儿可见过深情又专一不纳妾一生只守着发妻过的男人?” “你看看你父亲,男人都是尝了味就贪婪无度的人,秦王又如何?他始终是个男人,他真的能守着小王妃过一生吗?” 萧容慈抿了抿唇,却还是不言语。 秦氏柔柔一笑,手上力度放小,她如待亲生女儿般语重心长道:“这么年来,母亲都知道你在怪我,可母亲我不争那便只能嫁给那地位低下大字不识的蛮夫……” 萧容慈微微抬起头看向她,这个女人原本是罪臣之女,被贬来苍城后,她娘亲还在缠绵病榻时,这个女人却在背后勾搭上了她的父亲。 她至今还记得娘亲气急攻心离去时仇恨的眼神,她眼神一颤想缩回手。 秦氏心中暗恨这个继女的不通人话,她伸手尖利的指甲划拉了一下小姑娘细嫩的皮肉。 “女人最懂女人,母亲知道你最为渴望父亲的宠爱,你刚刚可看见秦王是如何待秦王妃的?” 秦氏捏起萧容慈的下巴,带笑的美眸直勾勾的对上那双有些惊慌的桃花眼。 “难道你不想也这般被人捧在手心里宠吗?他会抱你哄你亲你,所有的宠爱都给你……” 萧容慈桃花眼开始有些失神,秦氏继续诱惑道:“容儿可不比京都的贵女差,那些小姑娘包括小王妃都只会绣绣花读两句拗口的诗……但容儿你不一样啊,你会医术,而秦王是天生为将的战神,你说说你与他配不配?” 秦氏的声音充满魅惑,呆在一旁的萧明遥都忍不住妄想,他张了张嘴,“娘,其实姐姐她与秦王……” 但还没等他说完,萧容慈的便回过神狠狠的瞪了一眼他,那双桃花眼里满是狠厉。 萧明遥顿时不敢说话了,他还有把柄在她手上,秦氏抬眸看向亲儿子,但萧明遥忌惮萧容慈,话音一转,“其实儿子觉得王爷与姐姐挺相配的……” 秦氏心下存疑,却不愿过多逼问,免得适得其反,她伸手给萧容慈理了理领口,柔声道:“明儿母亲便带你去百花楼挑衣裳,小姑娘就该穿得漂漂亮亮的,也更讨人喜欢。” * 城主府正在打自己的主意,裴泽珩自是不知的,他还忙着哄他的害羞精睡觉呢。 小姑娘本来挺困倦的,但一回到王府,立刻变得精神起来,像只调皮的狗狗不停闹腾。 裴泽珩本想哄人睡着以后,自己再去洗漱的,但这小狗狗粘人得紧,不愿睡,抱着他的胳膊又蹭又捏。 他无奈的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宠溺道:“怎不乖乖睡觉,刚刚不是很困了吗?” 温舒舒抬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她撅着小嘴撒娇道:“要夫君抱着睡……” 粘人的小狗狗,裴泽珩黑眸微暗。 “但夫君还要去洗漱啊,乖宝要等好久才能睡觉呢。”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推了推男人,特别善解人意道:“那夫君去吧,我等你。” 小姑娘小脸红红的,头顶一根呆毛晃了晃。 裴泽珩伸手碰了碰,倾身亲了亲小人儿眉心,柔声道:“那乖宝可不能睡着,要等夫君出来。” 自认为要男人抱着睡才舒安心睡去的温舒舒无所谓的点了点小脑袋。 温舒舒也的确没有睡去,她反而朝春玉吩咐研墨,小姑娘坐在小塌上荡悠着白嫩莹润的小脚脚。 “我与王爷都到边关了,要给爹爹娘亲大哥他们写信报个平安。” 此前温舒舒也曾收到过家里捎来的书信,但却没有回复,如今都到边关了,自是要回信的。 小姑娘执着笔杆,皱着小眉头认认真真思考着,全然不知自己这副小表情落入了刚刚洗漱回来的男人黑眸中。 裴泽珩走近一看,便见小姑娘思念家人的字句,撒娇的小女儿姿态尽显。 他抿了抿薄唇,柔声道:“乖宝。” 温舒舒刚好写完最后一个字,听到男人的声音,她惊喜的抬起小脑袋,声音又甜又脆。 “夫君!” 真是个小乖乖,裴泽珩揉了揉小姑娘柔软的乌发,柔声道:“乖宝写完了吗?” 温舒舒点了点小脑袋,她放下笔,吩咐春玉将其收好,便撒着娇要抱抱。 裴泽珩弯腰将小姑娘打横抱起,暖黄的烛光打到他英俊的脸庞上,衬得那双黑眸柔情似水。 温舒舒觉得自己越发离不开这个爱她宠她的男人了,她埋头蹭了蹭男人微敞开的胸膛。 男人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皂荚的香气和湿润的水汽,还有一点淡淡的檀香味,很好闻也很让她安心。 春玉将书信小心叠好,便轻声退去,小心关上了门。 伴随着“吱呀”一声,裴泽珩小心将怀里软乎乎的小姑娘放到床榻上。 他也翻身上了床,甫一上去,小姑娘便往这边蹭,他下意识抬起手,小姑娘便瞬时滚进他怀里。 他看着像条毛毛虫缩成的一团的小人儿,嘴角微勾,大手抱紧了小人儿的细腰。 “乖乖,睡觉吧。” 温舒舒蹭了蹭男人胸膛,声音软软糯糯的,“我给爹爹娘亲大哥他们写了信,明日便派人送回去。” 裴泽珩轻轻摩挲着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蛋,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宠溺道:“都听乖宝的,但夫君答应乖宝明日要带你逛逛苍城的……不若乖宝买些礼物一同捎回去,可好?” 闻言小姑娘瞬间振奋起来,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她抱住男人的窄腰毛茸茸的小脑袋乱拱撒娇道:“夫君怎么想得这般周到?” “夫君真好!” 小姑娘太过兴奋,可不利于睡眠,裴泽珩托住她乱拱的小脑袋,低头亲了又亲,无奈又宠溺。 “乖,先睡觉,不然明天小懒猪起不来床,夫君我可就不陪小懒猪出门了噢。” 温舒舒才不相信呢,她顶着翘起的小呆毛傲娇道:“夫君撒谎,你才不会不陪我呢!” 真是个得寸进尺的小家伙,裴泽珩直接吻住了那张喋喋不休的小嘴。 夜渐深,暖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窗外洒在屋檐上的月光皎洁又明亮,偌大的王府只余下虫鸣声。 * 第二日还不忙,军营还需整顿,这些裴泽珩都交给了裴安,有楼城跟周皓指点他,自是不成问题。 苍城的气候与京都的大为不同,今日小姑娘穿的是一身粉紫色,裴泽珩看着娇娇俏俏的小姑娘,俯身在她眉心处烙下一吻,便让人取来一面轻纱。 “苍城风沙大,夫君给乖宝戴上面纱,可好?” 这些面纱都是春玉她们临时裁剪的,小王妃爱俏,她们还在上面绣了牡丹花,或盛开的亦或还是小花苞的,各有千秋。 加之从王府还带来了许多奇珍异宝,王爷阔气,她们也不客气的就在上面钩缀了五彩的宝石或是明亮璀璨的珍珠。 今日王妃穿的是一身粉紫色衣裙,春玉取来了一面缀满了圆润饱满芙蓉石的轻纱,这面轻纱其实算是一款头纱,可覆面,上面还挂着一颗极其漂亮被小珍珠围起来的芙蓉石。 温舒舒只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指着这款轻纱,朝男人甜甜一笑,“夫君,我要戴这个!” 只可惜是裴泽珩没碰过这姑娘家的玩意,他压根不会。 “夫君不会,乖宝这次先让春玉给你戴上可好?” 裴泽珩伸手碰了碰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子,柔声道:“待夫君学会了,再给乖宝戴。” 其实男人已经待她很好了,但温舒舒还是忍不住贪得无厌,她抱住男人的窄腰,声音软乎乎的。 “好,夫君学会了就要给我戴!” 裴泽珩纵容极了,他毫不犹豫应下,“嗯,夫君学会了就给乖宝戴!” 最后还是春玉与冬玉两人一起为温舒舒戴上的,裴泽珩就在一旁仔细观看,那专注模样毫不输于在战场上打仗。 温舒舒在铜镜里看到男人专注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勾,怎么办? 他要把自己宠坏了,但她好爱他呀! 那一颗极其漂亮饱满的芙蓉石就垂在小姑娘眉心处,宛如点睛之笔,仿佛一个异域小公主俏生生立在裴泽珩面前。 与那日深蓝色的骑装有不一般的美,这套衣裙衬得小姑娘更加娇俏,裴泽珩轻吐了一口气,上前抱住了他的小人儿,隔着芙蓉石轻轻吻了下去。 “乖宝真好看!” * 苍城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充满了沧桑感,但又有一种有别于京都充满韵味的历史感,浓厚让人着迷。 温舒舒忍不住探出个小脑袋往外看,鬼鬼祟祟的。 裴泽珩摇摇头,捏了一块果脯喂进小人儿小嘴里后,伸手将小姑娘戴的头纱挂到耳边盖住她白嫩的小脸。 “看吧,小调皮。” “夫君真好!” 小人儿含着果脯声音含含糊糊的,大眼睛弯成一道月牙,甜滋滋的。 可爱鬼,裴泽珩没忍住,倾身吻了吻小人儿如明月般的大眼睛。 “乖。” 苍城虽大,但能玩乐的地方其实并不多,且还集中在西南靠近城中央的地方。 从王府过去,其实不远。 若说苍城哪座建筑最为雄伟壮阔,那自然是秦王府与城主府,而哪里的建筑最高呢,那自然是百花楼与聚宝客栈。 百花楼顾名思义便是卖些女人家精致漂亮的珠宝还有水粉胭脂之类的,同时也做着买卖衣裳的生意。 城中有些名头的人哪个不买百花楼的衣裳,即便买来一张帕子那也是极有面子的事。 贴着秦王府标志的马车甫一在百花楼停下,那里面的伙计满脸笑意迎了上来。 “大人这边请,这边请。” 暗一闻言便把马车驶了过去,百花楼的伙计态度极好,言语间还带着崇敬。 百花楼相较于京都的银楼而言,还是不大起眼,但于苍城大多百姓而言,它却是高攀不上的存在。 温舒舒被男人牵着手,在伙计的带领下慢慢走进这座百花楼。 百花楼还算大,一共有三层,一楼买布匹,二楼买衣裳,三楼便是珠宝首饰以及水粉胭脂。 温舒舒她们自是不会看布匹的,因此便直奔二楼。 二楼挂着的大多为成衣,一件件挂起,有些颇为精美,样式与京都而言较为新奇。 裴泽珩牵着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手,柔声道:“乖宝看看喜欢哪些。” 虽然这里的衣裳样式都较为新奇,但颜色布料却是入不了温舒舒的眼。 直到她们转了个弯,她一眼便看中了一套粉白色裙摆做成蝴蝶翅膀的衣裙。 “夫君,我喜欢这套!” “容儿,这套看起来不错。” 两道声音同时在响起,温舒舒下意识转过头去,便见昨日夜里赴宴认识的城主府夫人与城主府小姐。 秦氏与萧容慈没想到会撞到秦王与秦王妃,两人当即俯身行礼。 “妾身(民女)见过秦王秦王妃!” 温舒舒惊诧了一会,便喊她们起身。 “免礼。” 秦氏柔柔一笑,亲亲密密拉起一旁继女的手,有些惭愧道:“没想到王妃也在此,妾身若是知道,必会避让免得冲撞王爷王妃。” “这套衣裙与王妃极为相称,您穿上定然很好看!” 温舒舒刚想回话,便被一旁牵着她手的男人抢先开口。 裴泽珩居高临下淡淡扫了一眼笑得极为恭维的秦氏,他揉了揉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朝一旁的伙计吩咐道:“替本王包起来。” “多谢夫人承让了。” 秦氏连连推阻,“王爷折煞妾身了,也唯有王妃这样天仙似的人儿才能将这套衣服穿得好看。” 内宅的妇人其实与朝堂上那一□□滑狡诈的男人比一点也不差,只是出身限制了她们,若不然那群男人可斗不倒他们的夫人。 三妻四妾与其说是男人的特权,还不如说是压制女人往外发展的大山。 见识过后宫内的明争暗斗,裴泽珩自是无比清楚。 他懒得搭理秦氏的话头,牵起小姑家的小手便告辞离去。 “乖宝,我们再去看看其它衣裳可好?” 温舒舒由着男人替她做决定,她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给娘亲她们买……也给夫君买!” 这样的小甜心谁不爱啊,裴泽珩黑眸看着小姑娘温柔似水。 两人亲亲热热的,一举一动皆是甜蜜,只让人看上一眼便心生艳羡。 萧容慈此时心里极为复杂,她想挣脱继母如铁钳般的手,但秦氏怎可会给她挣脱的机会。 她如恶魔低语诱惑,“容儿你可看到了,你不想得到秦王的宠爱吗?” 萧容慈看着那对远去紧贴在一起的身影,面对秦氏的逼问,却感到窒息。 她不是圣人,自然也会卑劣幻想过,但…… 没人知道萧容慈心底的挣扎与痛苦,温舒舒自然也不会知道,若是让她知道……那她肯定炸毛啦,夫君只能是她一人的,谁也不能觊觎! * 百花楼里的衣裳质量虽不大好,却胜在样式新奇,温舒舒挑了好些件。 她为裴泽珩挑了一件月牙白交领长袍,她拿着衣裳朝男人比划着。 “夫君穿这个!” 裴泽珩挑了挑眉,轻笑道:“乖宝喜欢这件吗?” 温舒舒大眼睛微弯,她伸手抱住男人的窄腰,娇滴滴道:“嗯呐,夫君穿起来一定很好看!” 裴泽珩倒是无所谓自己穿什么衣服,若小姑娘喜欢,那他便纵着她又如何? “那夫君便穿这个,只给乖宝看!” 闻言温舒舒娇嗔了男人一眼,嘟嘟囔囔道:“夫君又在打趣我……” 裴泽珩抱紧了怀里软绵绵的小人儿,低头一下又一下亲吻小人儿眉心。 “怎么会?夫君怎舍得打趣我的乖宝,夫君明明最爱乖宝最疼乖宝了……” 作者有话说: 老裴绝对不会让别的女子碰到一个指甲盖哒~舒宝不允许,本亲妈也不允许! 老裴:除了乖宝,旁人休想碰本王一根手指头(傲娇) 第 98 章 不喜 吩咐伙计将小姑娘看中的衣物都包了起来, 随后裴泽珩捏了捏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蛋,柔声道:“我们继续上去看看,可好?” 自然是好的,温舒舒抱住男人的胳膊甜甜一笑, “嗯!” 裴泽珩嘴角微弯, 摩挲了一下小姑娘细嫩滑腻的肌肤。 “乖宝可是累了, 可要夫君抱你?”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自己哪有那么娇气? 她娇嗔了男人一眼, 软声道:“不累,不用夫君抱。” 温舒舒昂着小脑袋看着男人,余光却扫到不远处站着的萧夫人与萧小姐。 秦氏对上温舒舒的目光, 当即走了过来。 “好巧啊,没想到又遇上王爷王妃了,妾身这厢有礼了。” 温舒舒没多大想法,但裴泽珩不一样,他冷厉的黑眸如利剑扫视对面两人。 “巧吗?本王从不认为世间会有巧合之事,若有……那也只不过是有心之人的设计罢了……本王与王妃正打算离去,怎么,萧夫人与萧小姐也要一同离去吗?” 闻言,秦氏脸色一僵, 她憋红一张保养得当依旧美艳的脸,支支吾吾着, “没……没,妾身与容儿还想再看看……” 拙劣的伎俩, 这般明显的往前凑, 不是想趁机讨好拉进关系, 就是更干脆点想攀上他这颗大树。 不论哪种, 他都厌恶极了。 裴泽珩不愿小姑娘沾染这些满怀小心思之人,他牵起小姑娘的小手,温柔轻哄,“乖宝,我们上去看看首饰罢。” 温舒舒虽长于闺阁里,是单纯却不傻,她看出了男人的厌恶,她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由着男人牵着她的手离去。 因裴泽珩在场,她们并没有带很多人,只春玉几个丫鬟与两个伪装成仆役的暗卫服侍着。 眼见两位主子面带不喜,他们也对对面带着两名丫鬟的秦氏与萧容慈目露敌视。 有路过的百姓看着这阵仗,皆纷纷围观,秦氏颜面大失,而萧容慈还是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更是面红耳赤。 但秦氏毕竟历经过风雨,她伸手扶了扶头上的发簪,挽着继女的手亲亲热热道:“容儿来,母亲带你看衣裳,喜欢哪件便包起来。” * 甫一上三楼,温舒舒就抱住男人的胳膊悄咪咪询问道:“夫君是不喜萧夫人和萧小姐吗?” 单纯的小家伙,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一本正经道:“对,夫君不喜她们。” 隐隐察觉了什么的温舒舒皱了皱鼻,她圈住男人的胳膊软声道:“那我也不喜欢她们!”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皱皱的小鼻子。 “无事,若乖宝嫌无聊,也可召见她们……” 若是她们敢起什么坏心思,直接拿下便是。 裴泽珩眼见小姑娘皱起小眉头,伸手摸了摸,诱哄道:“乖宝不是说要买礼物送回京城的吗?我们先看礼物,可好?” 小姑娘就应该开开心心的,不需要去思考那些肮脏的龌蹉的人和事。 其实百花楼的物件算不上好,只占了新奇这个点,温舒舒挑挑拣拣几番便停了手。 裴泽珩捻着她桃腮,笑道:“乖宝不再看看吗?” 温舒舒看了一眼质量不算上乘的胭脂水粉,摇了摇小脑袋,小小声道:“不看了,来苍城前夫君便为我准备了许多。” 且质量比苍城得要好上太多,温舒舒觉得没必要买。 裴泽珩撇了一眼颗粒感明显的胭脂,遂点了点头。 “苍城坐落边关,的确不如京都繁华,这些玩意不要也罢……但乖宝若是想要了,便让春玉她们与罗良说一声,让他派人回京都给你置办。” 离他们不远处背对站着的秦氏与萧容慈突然觉得手中精致的胭脂有些烫手,原来她们以为的顶顶好的东西在别人眼里只是弃如敝履的存在。 萧容慈想逃走这让她感到窒息的地方,但秦氏却是不允许。 “母亲,您也看到了秦王的态度,为何还要自取……” 秦氏握着她的手,残忍一笑,“自取其辱又如何?容儿你还是太年轻了,一时的耻辱又算得了什么,只要最后能胜利这些都是值得的!” 萧容慈看着她魔怔的模样,想摇头,但秦氏捏着了她的下巴,尖利的指甲抵在她细嫩的肌肤上。 “容儿你可以的,世间没有哪一个男人抵得过女人的温情小意,王妃这般娇气,难保哪一天王爷就会厌弃她……” 说罢她拍了拍继女的脸,温声道:“容儿喜欢行医,不若明天便回军营罢,母亲相信你会做得很好的……” 第 99 章 醋坛子 逛完百花楼, 已接近午时,裴泽珩便准备带着小姑娘到同福酒楼用膳。 还未出门便有人来禀楼将军与周将军拜见,因着不是要事,裴泽珩看着来人, 沉吟片刻低声嘱咐道:“那便让他们来同福酒楼罢。” 百花楼与聚宝客栈并同福酒楼成三角就坐落在此处, 同福酒楼虽不及另外两处高大, 但却修建得颇为精美,隐隐有一股京都的风格。 但与京都不同的是, 这里的食客们大多都是大口吃肉大口喝汤,尽显豪迈,温舒舒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 探出个小脑袋看着这新奇的一幕。 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脸,牵着她的小手把她拉进包厢里。 包厢里环境不错,隔音效果好,一走进来外边食客们豪迈的笑声瞬间变小了许多,临街那一面开了一扇窗,窗下边还支了一张小塌,这显然是供客人们赏街景用的。 裴泽珩扫了一眼,牵着小人儿走了过来,随后伸手揽过小人儿的细腰一个使力便将她放到小塌上。 温舒舒被男人抱上小塌, 她眨巴着疑惑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眉心,哄着道:“乖宝先自己玩会, 夫君点菜。” 此时窗外传来吆喝声欢笑声,温舒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小脑袋, 小手扒拉着窗沿, 小脑袋往外凑。 真像个调皮的小孩, 裴泽珩无奈, 伸手顺了顺小姑娘的头纱,又揉了揉她细嫩的小脸。 “小手抓稳了,不许探头,听到没有?” 温舒舒嘟了嘟嘴,心想自己又不是小孩,哪需男人这般叮嘱。 她点了点小脑袋,敷衍道:“唔唔,知道啦……” 裴泽珩摇了摇头,摩挲了一下小姑娘嘟起小嘴,便转身看了一眼冬玉。 冬玉了意,走过来护着小王妃。 苍城地处边疆,畜牧业发达,几乎每家每户都养了羊。 因此很多菜肴都以羊肉为主,但羊肉有股羊膻怪味,小姑娘定然不喜。 昨夜去城主府赴宴,宴席上却不见羊肉,萧正楠此人心思倒是细腻。 裴泽珩皱了皱眉,朝伙计吩咐道:“再来一道炒羊奶罢。” * 苍城的一切于温舒舒而言,都是极为陌生的,这里的百姓虽过得穷苦,又饱受战乱,但脸上还是带笑的,露出的一口白牙极能感染人情绪。 温舒舒晃了晃小脚脚,小脑袋枕到小手手上,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往下看。 恰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温舒舒看去,便见穿着一身便衣的裴安与昨日见过的两名男子,他们正骑着马过来。 她刚想转头,腰间便是一紧,她抬头看去便见男人一脸温柔的看着她。 温舒舒蹭了蹭男人紧实的腰腹,伸出小手手往窗外指。 “夫君你看,裴安他们来了。” 此时裴安似乎也看到了他们,他往上看还挥了挥手。 温舒舒大眼睛一亮,也朝裴安挥了挥手,露出一小截皓腕,裴泽珩黑眸一眯,大手一捞便将小人儿的小手包裹住。 小姑娘疑惑回头,裴泽珩脸色不变,细细替小人儿整理衣袖,一本正经道:“乱了,夫君替乖宝理理。” 温舒舒不疑有他,吐了吐舌,朝男人甜甜一笑。 “夫君真好!” 裴泽珩嘴角微勾,摸了摸小人儿凑过来肉嘟嘟的小脸,声音微哑,“乖。” 裴安刚朝小王妃挥手,就看到了王爷那张冷脸,他瞬间缩回手,悄咪咪给两位同僚传授经验。 “小王妃为人温柔又善良,你们不用担心好不好相处……就是王爷可疼她了,真真疼到心眼里……” 说到这,他凑得更近些,小小声道:“王爷醋劲还贼大,你俩可得记着,待小王妃恭恭敬敬便好,免得王爷这个醋坛子打翻了……” 第一次见王爷这般亲近一个女子,楼城与周皓均心中有数,他们自以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但随着与裴安一起进门,却看到在他们心目中冷峻威严的男人此时一脸温柔,他正抱着一个貌美的小姑娘轻哄。 “乖,先吃饭,吃完再来看。” 温舒舒眼见裴安他们进来,想挣脱男人的大手,红着一张小脸小小声道:“裴安他们来了……我可以自己走的……” 裴泽珩笑容不变,甚至都没往门口看,他弯下腰圈住小姑娘的细腰将她打横抱起,不容置疑道:“你乖,夫君抱你。” 离得不远,楼城与周皓都听得到两人的对话,他们对视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一言难尽。 王爷这真的没有被掉包吗? 作者有话说: 今天国庆节,祝祖国母亲生日快乐鸭(>ω<) 第 100 章 王妃她离不得本王 然而这还没完, 他们眼睁睁的看着王爷将小王妃抱到膝上坐下。 裴泽珩淡淡扫了一眼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的两个大男人,颔首道:“都进来坐下罢。” 说罢,这个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环住怀中面红耳赤想要逃离男人怀抱的小姑娘温柔轻哄。 这般模样,倒像……倒像是…… 楼城与周皓有些踌躇, 还是裴安伸手推了他们一把。 他们纠结片刻, 最终还是硬着头皮坐下了。 “属下见过王爷王妃!” 挣脱不了男人的铁掌, 温舒舒红着一张小脸气鼓鼓的瞪了他一眼。 就像只炸毛的小奶猫,小奶猫闹起脾气来也贼凶, 挥起小毛爪就给了男人一爪子,毫不顾忌旁人在场,也没给男人脸面。 但小奶猫终究还是只小奶猫, 手短力气还小,男人嘴角噙着一抹笑,轻而易举就握住那只小毛爪,同时他还不忘朝两位属下道:“嗯,且坐下罢。” 说完他捏了捏手里软绵绵的小爪爪,低头亲了亲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哑声道:“乖。” 反抗失败连带着还被男人捏住了手手,温舒舒气势一下子就萎了,她嘟了嘟嘴, 横了男人一眼。 小奶猫不闹腾了,但为免她一直闹脾气, 裴泽珩捏了一块果脯喂到她嘴边。 小人儿刚开始还生气,一直不肯张嘴, 但裴泽珩更有耐心, 他低声轻哄着, 抱着小人儿又亲又揉。 在如此猛烈的攻势下, 温舒舒最后还是屈服了。 她红着一张小脸,微微启唇含住男人指间的果脯,便缩到男人怀里去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在场的人都低垂着头,不敢看过来,若不然温舒舒真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 饭菜很快便传上来了,并没有耽误多少时间,待伙计端着热腾腾的红烧羊腿上来时。 温舒舒忍不住抬眼望去,连面前特意为她点的烤羊奶都忽视了。 裴泽珩注意到她好奇的小眼神,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脸,低声道:“乖宝可是想吃?” 空气中飘着一股辛辣的胡椒味,对面裴安几人正大口大口吃着肉,温舒舒的心跟猫抓似的。 听得男人问话,她攥紧了男人的衣袖,点了点小脑袋。 让小姑娘尝尝也无妨,裴泽珩便伸手夹了一块较小些的羊腿。 温舒舒看着眼前热腾腾散发着辛辣味夹着一股膻味的羊腿,她忍不住皱了皱鼻,有些退缩了。 裴泽珩了然一笑,他拿着银筷撕下一点肉丝喂到小姑娘面前,柔声道:“乖宝先尝尝。” 男人鼓励的看着她,温舒舒有些怯怯的张开嫣红的小嘴抿住银筷上的肉丝。 入口微辣带着一股奇特的香味,那一小股的膻味可忽略不计。 温舒舒登时瞪大了美眸,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用手背蹭了蹭小人儿微鼓的小脸,黑眸里蕴着笑,宠溺道:“乖宝可还想吃?” 温舒舒故作矜持的点了点头,小手手却是攀上饭桌,那猴急样真像个小馋猫。 她本也想学着裴安他们那般举着羊腿大口吃,但小姑娘毕竟脸皮还薄,最后还是妥协了让男人喂她。 但没吃几口,她就忍不住吸了吸鼻子,圆润的小鼻头红彤彤的,大眼睛水润润的眼尾泛起泪花。 辣到了。 可怜兮兮的小姑娘忍不住伸出嫣红的小舌尖轻轻吐气,裴泽珩看得黑眸一暗,他伸手碰了碰小姑娘细嫩红润的眼尾,皱了皱眉。 他拿起微凉的茶水小心喂到小姑娘嘴里,“乖宝喝点水。” 温舒舒便就着男人的大手小口小口吞咽茶水,因喝得太急,有一丝水渍顺着嘴角滑落。 按裴泽珩的脾性,他定是想自己吻去的,但碍于一众属下在跟前,他只得从怀中掏出一张与自己冷厉气质不符的小手帕,给小姑娘擦了脸脸还有嘴角的水渍。 正端着一碗羊肉汤喝的楼城不小心看到这一幕,差点一口喷出来。 只是王爷的眼神太犀利,他硬生生止住了,但最后他却忍不住咳嗽。 温舒舒不解,眨巴着泛红的大眼睛疑惑的看过去。 整个包间都是自己的咳嗽声,一向糙得不行的楼城第一次感受到羞赧。 他边咳边道歉,“王爷……咳咳……属下……咳咳属下不是……有意的……” 裴泽珩慢条斯理的折叠好手中绣着牡丹花的小手帕,才开口道:“无妨,下次注意些。” 裴安原本是低头干饭的,但看楼城这般模样,有些看不过眼,叼着跟根大羊腿伸手给他拍了拍背。 慢慢的楼城总算是止住了咳嗽,却是不敢再往王爷那边看,只怕自己又看到什么震惊三观的事。 小姑娘光顾着看热闹去了,裴泽珩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手,舀了一小勺炒羊奶喂到她嘴边,柔声道:“乖宝快吃。” 温舒舒这才收回眼神,乖乖吃下男人喂到嘴边的烤羊奶。 烤羊奶香甜滑嫩,里面还裹挟着饱满的虾仁,她吃得小脸鼓鼓的,完全忘掉了那盆还冒着热气的红烧羊腿。 * 第一次与外男用膳,温舒舒有裴泽珩照顾着没有丝毫不习惯,她甚至吃饱了就窝在男人怀里打起盹来。 但也不知她是何时养成的习惯,小脸埋进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里,大眼睛半阖,俨然快要睡着了。 裴泽珩端起茶杯漱了漱口后,伸手带了带怀里的小人儿,又给她轻轻拍着背哄她睡。 温舒舒察觉到男人的动作,即便困极,她还是努力的动了动小脑袋依赖般蹭了蹭男人的胸膛回应他。 裴泽珩心软得不行,他摸了摸小姑娘细嫩的小脸,轻轻展开宽大的衣袖盖住了小姑娘红扑扑的小脸。 随后他一本正经的看向对面三人,低声道:“有何事,说罢。” 楼城与周皓相视一眼,看着王爷怀里的那个小身影有些欲言又止。 裴安倒是不顾及这些,他大大咧咧就要开口,但却被周皓拽住了袖子。 楼城朝坐在上首的裴泽珩拱了拱手,有些踌躇道:“王爷,不若您先将王妃放到内间让她睡下罢,属下怕吵到王妃……” 裴泽珩闻言,抬头撇了他一眼,大手轻轻盖住小姑娘露出的小耳朵,压低声音道:“无妨……王妃她离不得本王。”《 》 100-110 第 101 章 不容置喙 王爷都这般说了, 楼城与周皓虽有些欲言又止但却无从反驳,因着小王妃睡着了,几人都压低声音交谈。 “此前王爷便有吩咐属下盯紧匈奴,昨日夜里安插于单于部下的一名探子回报, 匈奴军队有召集的迹象, 且正在向东移。” 楼城皱起浓眉, 声音粗犷,“若属下没猜错, 他们似乎想要进攻,但又明显只是局部动员,这……” 周皓看了看楼城, 补充道:“王爷离去边关多年,老单于早已逝去,如今由他的大儿子继承了部落。” “新单于此人极为狡诈,属下曾率军与他交过手……” 周皓顿了顿,似是感到有些屈辱,“一时不察竟中了他的计……属下有愧弟兄们……” 想说到这里,他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眸中清晰倒映着一抹悲伤。 楼城见不到兄弟悲伤,伸手拍了拍他的背示作安慰。 见此, 裴安再神经大条也不好意思问缘由,只得将目光发放到王爷身上。 “王爷, 属下与楼大哥他们分析过了,按着如今形式, 单于应当不会大起兵进攻, 想来也只是想试探试探我们罢。” 裴泽珩脸色冷峻, 闻言颔首道:“嗯, 万事皆要小心,做好准备,总不至于手忙脚乱,让敌人找到破绽。” 其实前世也有发生类似情况,那时他也接到了探子来禀,也是得出这般结论,事实上也的确如此,新单于只是想试探一下素有战神之名的秦王如今实力如何罢了…… 知此知彼,百战不殆![1] “今晚本王会到军营,尔等做好准备!” 面容英俊脸色却如寒冰的高大男人坐在上首,黑眸冷冽,即便他怀里还抱着个小娇儿,依然有着如千军万马般的气势。 楼城情不自禁的松了口气,还好,王爷还是那个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神。 然而下一刻上首便传来一声小姑娘家的轻轻哼唧声,而刚刚那个在他心目中犹如天神般的高大男人一下子柔和了脸色,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轻轻拍起了背。 这宛如哄孩子般的动作与神情,楼城感到心下一窒。 他隐晦的看了一眼王爷怀里的娇人儿,忍不住低声道:“王爷……” 裴泽珩抬起头,轻点了点下巴示意。 楼城咬了咬牙,低声道:“属下知晓王爷王妃极为恩爱,王爷极为疼爱王妃,今日一瞧果然如此,只是王爷这般是否太宠王妃了呢?” 话落,裴泽珩立刻冷下脸来,一双黑眸如利剑再不复看着怀里人的柔和,他薄唇微张,一字一顿开口道:“楼城,你越矩了。” 男人的声音极轻极慢,仿佛只要吹一口气便能吹散,却让人听着背后只冒冷气,楼城心下一颤,慌忙低下头来。 “本王许久不曾踏足此地,威严日益下降……如今你是否觉得可以挑衅本王?” 楼城额上直冒冷汗,他张了张嘴,却傻了吧唧的一直重复着,“属下不敢属下不敢……” 周皓看不下去,拉了拉他的袖子,朝裴泽珩拱手道:“王爷,楼城绝没有那等心思,他这个糙汉子哪敢生出异心,他只是担心王爷,属下可以作证!” 然而坐在上首的男人依旧没有缓和脸色,他正微垂着头黑眸幽幽看着对面两人,但就算如此,他仍旧记得一手给怀里的小娇儿拍背,另一只大手捂住了小人儿露出的白嫩小耳朵。 裴安坐在一旁看得眼皮直跳,唯恐王爷大发雷霆。 不过这兴许不可能,毕竟王爷还抱着小王妃呢,他怎舍得让小王妃伤心。 但就算如此,裴安依旧提着心,包间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寂,他擦了擦额角的冷汗,想要开口求情之际,王爷终于开口了。 “回去自行领罚。” 闻言三人顿时松了口气,楼城更是觉得身后一阵发凉,那是冷汗浸透了衣裳。 楼城为人秉性如何,历经两世的裴泽珩自是清楚,他此番只不过是给他一个教训罢了。 他虽敬佩楼城为军人,保卫国家,但同时他又是大越的子民,怎可对秦王秦王妃指手画脚? 裴泽珩虽知楼城心善,但绝不会容忍他对舒舒指手画脚,舒舒可是他的宝贝,前世未能护佑周全,今生他更是想用尽心思疼她爱她。 “尔等记住,王妃便等同于本王,见她便如见本王,敬她便如敬本王……本王不容许任何人置喙!” 楼城周皓裴安三人起身行礼,目视着那个高大男人小心的抱着怀里的小娇儿离去。 男人嘴角还噙着一抹笑,他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小姑娘时脸色柔和得不可思议。 作者有话说: [1]出自《孙子兵法》 第 102 章 亲亲你 温舒舒醒来时, 日头高挂,她眨了眨眼仍有些困顿,脸上有些痒,她疑惑的看过去, 便看见男人黑眸含笑的看着自己。 “夫君……” 小人儿刚睡醒, 小脸红扑扑的, 声音软糯得不行,裴泽珩低低应了声, 粗粝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软乎乎的小脸。 “嗯,夫君在……” 男人的手很滚烫,一下又一下摩挲着特别舒服, 温舒舒大眼睛微弯,粉润的小嘴微嘟,红扑扑的小脸蛋直往男人掌心凑,声音像裹了蜜似的撒娇道:“唔……夫君再摸摸……” 裴泽珩大手顿了顿,小姑娘这般模样倒是像极了想要被顺毛的小奶猫,他轻咳了咳,以此掩盖笑声,但却掩盖不住他高高扬起的嘴角。 “夫君再摸摸我呀……” 没有得到男人摸摸的小姑娘昂着小脑袋,一头青丝如瀑布般垂在身后, 巴掌大的小脸粉嫩又莹润,嫣红的小嘴正不满的嘟起, 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充满了祈求。 裴泽珩指间动了动,又重新落在小姑娘软乎乎的小脸上一下又一下轻轻摩挲着, 此时他的一双黑眸暗沉得可怕。 小家伙真的是越来越粘人了, 真是离一刻也舍不得啊! 懵懂的小姑娘此时正眯着眼享受着男人的服务呢, 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全然不知, 甚至她还主动将软乎乎白嫩嫩的小脸蛋往男人掌心凑。 裴泽珩学过御敌之术,最擅长伪装自己,此时他敛住了呼吸,黑眸幽深直勾勾的盯着懵懂无知的小姑娘,高大的身子一点一点靠近直至将小姑娘娇小的身影覆盖住。 此时懵懂的小姑娘总算察觉到不对劲了,她疑惑的睁开眼,却对上一双幽深的黑眸,刚想开口,却是被堵住了声音。 “唔……” 充满攻略性的吻铺天盖地落下,温舒舒还没反应过来,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但下一瞬一双滚烫的大手便覆到眼皮上,与此同时耳边传来一道极其沙哑充满缱绻的声音。 “宝贝……” “让夫君亲亲你……” 话落,温舒舒察觉到腰肢被一双铁掌揽住,滚烫炙热拥了满怀,她如鴉羽般的睫毛忍不住在男人的掌心里轻轻颤抖。 男人的声音性感极了,她有些害羞,但又极喜欢与男人亲近,慢慢地软绵绵的小手顺着男人健硕的腰身一点一点往上爬,最后圈住了男人的脖子,一向羞怯的小舌也慢慢伸出碰了碰男人湿润柔软的薄唇。 就这么轻轻一碰,正含着粉嫩唇瓣大口大口舔舐的薄唇顿了顿,小舌迟疑了一瞬,又小心探出怯怯舔了舔薄唇。 小人儿的舌尖柔软得不可思议,还泛着甜,裴泽珩睁开黑眸,便看见了小人儿酡红的小脸,以及泛红的眼尾,她乖乖的昂着头,伸出娇怯的小舌尖轻柔的细密的一点一点舔舐着自己的薄唇。 裴泽珩一下子便红了眼,他的宝贝好乖好乖,又软又乖,他忍不住抿住了那娇嫩的小舌尖吞咽了口中香甜的津液,性感的喉结急速的滚了滚,香甜的津液彻底落入他的腹中。 然而这还不够,裴泽珩红着眼伸出大舌裹着小舌尖纳入口中一点一点舔舐着,狂野又温柔。 来不及吞咽的津液顺着小人儿的嘴角溢出,将将滑落之时,男人才松开微麻的小舌尖,大舌一点一点舔掉嘴角香甜的津液。 温舒舒忍不住嘤咛一声,软绵绵的小手手略带抗拒的推了推男人。 “夫君,不……唔……” 男人细细舔去小人儿嘴角的津液,又重新覆了上来,像头贪得无厌不知疲倦的狼。 “宝贝乖,让夫君……嗯……再疼疼你……” 屋外日头高挂,洒下一片金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进来洒到轻薄的纱帐上,朦朦胧胧间看到床榻上纠缠的身影。 * 等紧闭的房门大开时,温舒舒正被男人抱在怀里轻轻抽噎着,一双美眸含泪眼尾泛红,红唇饱满娇艳欲滴。 裴泽珩一手揽着小人儿又细又软的腰肢,一手抚上那泛红的眼尾,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又低头吻了吻吮了吮,粗糙的舌面扫过,细嫩的眼尾变得越发靡红。 直到怀里的小姑娘不堪轻轻□□了一声 ,他才意犹未尽的舔了舔暗红的薄唇,俊脸上挂满了薄汗,黑眸里尽是贪婪。 此时有脚步声传来,裴泽珩如狼般冷厉的目光瞬间朝外看去,与此同时侧了侧高大的身子挡住了他怀里露出无尽春色的小姑娘。 “王爷,奴婢已备好温水了。” 春玉垂着头,端端正正将冒着热气的温水搁置到架子上。 裴泽珩这才松开紧绷的拳头,一双黑眸也渐渐恢复清明。 因着王爷都不喜下人在旁服侍,春玉默默退去,临走前还小心的关好了门。 待春玉走后,裴泽珩才小心将怀里的小姑娘放到软乎乎的床榻上,他敞着衣领露出麦色鼓起的胸肌赤着脚下了床,取来一张干净手帕浸湿后又慢慢拧干。 待帕子半干,他才停手又重新返回床榻上。 躺在床榻上的小姑娘巴掌大的小脸肌肤如玉,美眸半阖,眼尾透着一股不正常的靡红,再往下是她刚刚呜咽哭得泛红的鼻头,被他亲的红肿的小嘴微张着,看着可怜兮兮的。 裴泽珩指间动了动,直接屈起腿坐在榻前,他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小人儿微张的红唇。 “乖宝。” 男人的声音极其沙哑,像是粗粝的石子碾过一般,温舒舒眨了眨眼,如鴉羽般的眼睫毛轻轻颤抖着,她抬眼看向男人。 “唔……” 小人儿乖极了,一双大眼睛澄澈又明亮,就这般看着你,直教你心软。 裴泽珩轻叹了一口气,抖开半干的帕子,哑声道:“夫君给你擦擦脸脸。” 话落,温热湿润的帕子轻轻落到脸上,温舒舒忍不住舒服得轻吟一声,她微昂着小脑袋眨巴着大眼睛期待的看着男人,似乎在说我还要。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眉心,低低笑道:“乖。” 第 103 章 哄睡 裴泽珩给小姑娘擦了擦脸后也不嫌弃就着擦自己的脸, 温舒舒趴在床上看到了,软声道:“夫君怎不去洗洗再擦?” 小姑娘莹白的小脸搁在软绵绵的锦被上,一双大眼睛圆溜溜的眼尾还泛着红,裴泽珩撩起眼皮撇了她一眼, 猛地俯下身子, 俊脸往小姑娘白嫩的小脸上蹭。 边蹭边哑着嗓子道:“因为乖宝香香。” 男人的俊脸蹭到脸上, 有些发痒,温舒舒没忍住咯咯笑出声来, 她伸出小手手想要捂住脸。 却被男人握住啵唧亲了又亲,温舒舒酡红着一张脸,看着像只大狗狗粘人的男人, 害羞道:“痒……” 裴泽珩眯起狭长的黑眸,暗红的薄唇往前凑了凑,直接亲了一口小人儿鼓起的小脸蛋,小人儿想往后退。 裴泽珩用了点力按住想要逃跑的小奶猫,伸出柔软的舌尖舔又舔后轻轻啮咬,却没敢用力。 最后只留下了一个浅淡的牙印,他拿起那张半干的帕子擦去濡湿的津液。 柔声道:“乖宝不是想寄东西回京都的吗?我们现在起来整理整理可好?” 趴在床上潮红的小脸上还带着个牙印的小姑娘瞬间瞪大眼睛,里面亮晶晶的,她抱住锦被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 又卷起锦被滚了滚,才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一骨碌半爬起来。 “好哒!” 温舒舒半跪在床边, 朝站在床榻边黑眸宠溺带笑的男人伸出小手手,软乎乎撒娇道:“夫君抱抱。” 裴泽珩嘴角微弯, 伸出铁臂揽住小姑娘的细腰, 轻轻松松将小人儿抱进怀里。 “好, 夫君抱乖宝。” * 要送回京都的东西不算少, 除了今日出门买的京都少见的稀奇物件外,还有一些特色美食,裴泽珩纵着小人儿在自己耳边念叨。 “这个……还有那个……给大哥,夫君你说好不好?” 温舒舒揪着男人宽大的袖口,小脸红扑扑的,大眼睛里满是笑意。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眉眼柔和。 “好,都听乖宝的。” 此时屋外日头早已西斜,热意也开始消散,裴泽珩看了一眼面前由着小姑娘折腾的东西,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诱哄道:“忙了这般久,乖宝可累了?剩下的便交给春玉她们可好?” 温舒舒闻言皱了皱鼻,有些不乐意。 但裴泽珩伸手揽住小姑娘的香肩,佯作难为情道:“午间没吃饱,如今我倒是有些饿了,不知乖宝可否陪夫君一起用膳?” 温舒舒也没怀疑,她也伸手环住了男人的窄腰,特别贴心道:“唔,夫君一说,我也觉得饿了,那我们便去用膳罢。” 真是只懵懂单纯的小白兔,裴泽珩黑眸微深,俯身在小白兔眉心烙下一吻。 “好。” 晚膳很丰盛,不过因着只有两位主子,样式倒是多但份量不多。 每次用膳,裴泽珩都是喂饱了小姑娘,他就会把剩下的包圆,一点也不剩。 为此温舒舒还忍不住提议让厨房多做些,唯恐他不够吃,但裴泽珩却是摇头说不必。 “刚刚好,若是没有乖宝陪我用膳,我许是还会有剩。” 温舒舒不知男人说来哄她的还是真就那样,她红着小脸嗔了他一眼。 用完膳,裴泽珩给小姑娘揉了揉饱胀的小肚肚便哄着她去洗漱。 但温舒舒觉得时辰还早,她赖在男人膝上耍赖不想动。 “还早嘛,再等等。” 于是裴泽珩转换了策略,“哦?乖宝还嫌时辰早吗?” 男人眯起狭长的黑眸,温舒舒心里一突,她想也不想就伸出小手手捂住了男人的薄唇。 但男人狡诈得很,他被捂住了嘴,一双黑眸含笑直勾勾的看过来 ,温舒舒被吸引了目光,然后手心便是一热一软。 她唰的一下小脸变得酡红,想收回手,但男人却是不让了。 男人甚至还抓住了她的手,吻住了她的粉白的指尖,然后这还不够。 他当着她的面,伸出粗粝的大舌舔了舔,顿时一股颤栗感从指尖传到跳动的心脏。 温舒舒怀疑自己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心跳,幸而很快就恢复了律动,她呜咽了一声,“不要……” 索性裴泽珩也不是真的想闹她,就是想逼这个小家伙去洗漱罢了。 他抱住小姑娘软绵绵的小身子,嘴角微弯,揶揄道:“嗯?乖宝不要什么?” 温舒舒现在怂得一批,她吸了吸鼻子,怯怯道:“夫君,我想去洗漱了。” 怂啦吧唧的小奶猫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小脸潮红,真是可爱得紧。 裴泽珩重重亲了一口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哑声道:“好,夫君抱你去洗漱。” 接下来温舒舒都很乖,也不敢闹腾,其实她也不是怕了男人,最主要是那种感觉实在令她无所适从,她浸泡在浴桶里,回想起与男人亲密时那种颤栗感仍忍不住羞红了脸。 在想羞羞事的小姑娘无意识的揪起漂浮在水面上吸足了水分后变得饱满的牡丹花瓣,张开小嘴磨了磨。 夏玉看到,忍不住小声道:“王妃这是想吃牡丹花酥了吗?” 自然不是,温舒舒也不知自己怎会去咬牡丹花瓣,她忍不住呸了两声,红着一张脸有些恼怒。 小奶猫炸毛了,于是“铲屎官”要遭殃了。 裴泽珩甫一抱起刚洗漱完变得香喷喷的小姑娘,便挨了一口。 炸毛的小奶猫凶巴巴的,咬住男人的俊脸不松口。 不过她力气不大,更何况她也没用力,裴泽珩便也纵着她,由着她折腾。 不过小姑娘当真喜欢咬他的脸啊,裴泽珩倒也不介意,甚至还想她一直咬。 待他抱着人儿坐到床榻上,他伸手摸了摸小人人沐浴后有些潮湿的发尾。 他拍了拍小人儿的蜜桃,哄道:“乖,先松开,夫君给你擦擦头发可好?” 额,没想到男人不仅不生气,还这般体贴,小奶猫的气势一下子就萎了。 她有些心虚的伸出粉嫩的小舌尖舔了舔男人俊脸上的小牙印,似乎想将其抹平。 但牙印怎可能一下子消掉,她有些懊恼。 于是她为了弥补,主动昂起小脑袋啵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还软着嗓子态度诚恳的道歉。 “对不起夫君,我错了。” 可怜兮兮的,裴泽珩控制着想要上扬的嘴角,佯装心情不好道:“嗯,快些坐好,夫君给你擦头发。” 于是小姑娘便乖乖的坐好,一双小手手乖乖巧巧的放在膝上,主动垂下头,声音软软糯糯的。 “唔,夫君擦吧。” 垂下头的她还忍不住翘起嘴角,大眼睛弯弯的,夫君果然最好了,就算生气了还是这般想着她。 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全然不知她身后的男人此时目光有多宠溺。 小姑娘只是发尾有些潮湿,很快便能擦干。 裴泽珩放下手中的帕子,又拿起梳子给小人儿梳了梳。 小姑娘许是刚沐浴出来,全身都散发着一股浓郁芳香的牡丹花香,裴泽珩挑起一根发丝,低头深嗅,哑声道:“乖宝,我们睡觉了,可好?” 作者有话说: 实在抱歉(一百八十度鞠躬),这几天有些忙(哭唧唧),明天就能恢复正常更新啦^ω^ 第 104 章 小宝贝 温舒舒原本还有点不乐意, 但男人抱着她又亲又哄,最后还给她讲了个童谣。 男人的声音低沉又温柔,伴随着腮边粗粝的大手一下又一下轻柔的摩挲,很快困意便袭来。 裴泽珩看着已经阖上眼睡着的小人儿, 昏黄的烛光下黑眸含情, 他俯身吻了吻小人儿眉心, 声音缱绻。 “乖乖睡觉,夫君很快便回来……” 熟睡的小人儿自是听不见男人的厮磨声, 她伸了伸小手手似乎想要抱紧男人。 裴泽珩看着睡着后还依赖他的小人儿,心软得不行,他捉起小手手亲了亲, 拿起一侧的锦被卷了卷塞到了小人儿怀里,小人儿甫一抱住了锦被便安静下来了。 小动作乖极了,裴泽珩心下不舍,又低头亲了亲熟睡的小猪猪才恋恋不舍起身。 “宝贝,你若能变小就好了,这样夫君可以把你藏着胸口,到哪都能带着你……” 余下未尽的话语都藏在了男人轻轻喟叹声里,又随着亲吻消散在天地间。 * 苍城白日里是炙热的,然而到了夜间, 随着茫茫戈壁上刮来卷着细腻黄沙的冷风,寒冷又寂寥。 军营离苍城并不算远, 裴泽珩穿着一身铠甲骑着赤电,冷寂的月光洒下来照到他露出的俊脸上, 冷冽肃杀, 一双狭长的黑眸更是幽深锐利。 他腰间配着一柄一寸长的单刀, 刀尖微翘, 黑鳖皮鞘充满森然感。 而他□□的赤电更是精神头十足,一双铜铃大眼炯炯有神,似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些什么。 裴安也骑着他的黑色骏马跟在身后,看着一人一马的姿态,更是无惧接下来的战斗。 但他还是有些疑惑王爷为何选择大晚上行动,裴泽珩淡淡撇了他一眼。 “偷袭永远都是最为便捷有效的方式。” 前世便是如此,匈奴趁着大军跋山涉水后精神放松之际偷袭,前世他虽有防备,却没能多留下几条人命。 今生不会那样了,冷风阵阵,卷起细腻的黄沙,伴随着男人充满杀意的声音漂向四周,裴安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但偷袭一个不慎却会满盘皆输……今晚我们便来一场瓮中捉鳖,杀他一个不剩!本王的秋鱼刀许久未饮血了……” * 苍城是一座古老的城池,它屹立在茫茫戈壁上,于莽荒之地中盛开出一朵文明之花。 同时它还是大越沉默的守护神,维护着和平安乐。 伴随着红日升起,苍城内一片祥和,有袅袅炊烟盘旋而起,打水声唠嗑声脚步声混合在一处似一曲优美的乐章,人们不算白皙的脸庞上满是真诚的笑意。 而城外不远处驻扎的军营也升起滚滚硝烟,黄土上是残肢断臂混合着暗红的血液 ,有些无头的尸体上不仅沾染了暗红的血液还有尘土,有些脏,裴泽珩提着滴着血的单刀面无表情的将其踢到一旁。 经过一晚上的厮杀,他英俊的脸庞上溅了几滴鲜红的血液,但那不是他的。 冷硬的铠甲上也染上大片大片鲜血,显得他整个人如同修罗般。 裴安小心翼翼看了他一眼,目露崇敬,忍不住恭维道:“王爷,您实在是太厉害了……这般快就领着弟兄们结束战斗!属下真的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裴安激动的语无伦次,裴泽珩却是看向天际升起的红日皱了皱眉抿了抿有些干燥的薄唇,哑声道:“还是晚了,不知乖宝醒了没?没看到我会不会伤心?” 难道王爷这般勇猛就是为了小王妃睡醒后不哭鼻子吗? 这一刹那,裴安如同被掐住了脖子般,俊秀的脸涨得通红,他张了张嘴,却只是干巴巴的说道:“天色还早,想来王妃还未醒来……” 裴泽珩撇了一眼他,哑声吩咐道:“传本王吩咐,命楼将军与周将军清点人数安置好伤员,而你便令人打扫好战场。” 裴安抱拳行礼应下,只是他看着王爷一身浴血模样,还是忍不住道:“王爷不若先让陈大夫替您检查一番罢,万一有什么伤口都可及时处理掉,若是让王妃瞧见您这般模样,她不知有多伤心呢!” 裴泽珩本想赶回苍城,闻言脚步顿了顿,低头看了一眼沾满红白液体的铠甲,皱了皱眉,又伸手摸了一把冒出的胡茬后,脚步一转便往军营里去。 * 昨夜夜半,本已在房中歇下的萧容慈突然被一阵嘈杂声吵醒。 她皱眉醒来,却是看到了与大丫鬟对峙的老嬷嬷。 老嬷嬷不是旁人,正是秦氏跟前伺候的人。 而这位老嬷嬷原本一脸狰狞的模样待看到她时却瞬间变得慈祥,声音却依旧如她本人那般尖利刻薄。 “小姐可终于醒了啊,老奴可是等了许久呢!” 被吵醒本就心情不舒畅,而罪魁祸首还这般嘲讽,一向温柔待人的萧容慈难得升起火气来,但还未等她发问,那老嬷嬷又再次开口了。 “原本老奴也不想打扰小姐清梦,但夫人有吩咐,老奴不得不来一趟,今日夜里匈奴突然偷袭军营,但幸好有秦王镇守,如今战斗打得正酣,城主与夫人内心焦灼却无能为力。” “而小姐您不一样,您可是远近闻名的小大夫,又时常出入军营,自是可为王爷出一份力!” 萧容慈回忆起昨晚的事,站在大帐前仍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直到一位穿着朴素的俏丽妇人推了推她的手,“小慈在想些什么?” 俏丽妇人手上还拿着一块染血的布块,她年纪不大,性子却直爽,一张素面朝天的小脸不算白皙却极为耐看。 她皱着眉看了一眼手上染血的布块,忍不住抱怨道:“你楼大哥可真是榆木脑袋,昨晚受了罚,夜里匈奴偷袭他却还是那般勇猛杀敌,方才我为他包扎好伤口,便嘱咐他休息休息。” “怎料那个呆子非说王爷有令,他怎可休息?” 俏丽妇人恨铁不成钢的说着,“他真是想把老娘给气死,这个榆木脑袋!” 萧容慈看了一眼妇人手上染血的布块,温声安慰道:“楼嫂嫂也莫要怪楼大哥,楼大哥赤子之心难能可贵!” “就是不知楼大哥这是如何了?怎会受罚?” 俏丽妇人本名安慧,为楼城夫人,她看了看四周,见无人,表情古怪压低声音声道:“你楼大哥本不愿说的,但在我逼问下,他才肯道出。” “原是他昨日与王爷王妃用膳时言语冒犯了王妃,才会被王爷责罚。” 她顿了顿又继续道:“若他真这般,那的确该罚,但……” 萧容慈忍不住靠近了一点,桃花眼直勾勾的看着安慧。 “他说小王妃有些娇气,然而王爷又极为宠爱她,便连……他忍不住提了一句建议……” 说到这里,安慧却是停了下来,她忍不住拉了拉萧容慈的手,小声道:“小慈你可是见过小王妃的,你说小王妃真有那般娇气吗?” “王爷真就这般宠她吗?便连自己的得力手下提一句都不得……” 萧容慈看了一眼目露不满的安慧,捏了捏身侧白衣,声音有些飘忽。 “嗯,我不好评价,但……王爷真的极为宠爱她,小王妃是我见过穿着最漂亮的人……衣裳上缀满了宝石,便连绣花鞋也……很漂亮……王爷舍不得让她走路,会抱起她走……” 萧容慈不知自己是怎么说完的,她声音低低的似乎很平淡却又透着一股艳羡,朦朦胧胧间她似乎透过自己的话语看到了那被宠爱的人变成了自己。 这是一场绮丽的梦。 第 105 章 厌恶 听完萧容慈的话, 安慧皱起眉头,她长于苍城,性情豪迈直爽,却是有些看不上那娇滴滴只会依附于男人的女子, 譬如小慈的继母。 当然两人不能相提并论, 只是她终究对小王妃有了一个娇纵蛮横的形象。 她小声嘀咕了一句, “果然都是从京都来的……” 萧容慈闻言抿了抿唇,目光微闪, 小声辩解道:“王妃年纪还小……有些娇气也是在所难免的……” 安慧撇了一下嘴,拍了拍她的手怜惜道:“可你年纪也小……” 萧容慈苦笑一声,“许是命罢……” 安慧可以说是看着萧容慈长大的, 在她心里这个小姑娘便宛如姊妹般亲近,闻言心下一酸,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温声道:“我们小慈人美心善,迟早也会遇到一个将您捧在手心里宠的如意郎君……” 余下的话萧容慈没怎么听清了,她目光早已放到了朝着她们走来浑身浴血的高大男人,他的身后是滚滚烽烟,身上的铠甲在红日的照耀下散发着冷光。 染了几滴鲜红血迹的俊脸冷峻肃杀,一双冷冽的黑眸看过来时, 她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年, 她再次看到了那个于马蹄下把她救下的如天神般降临的青年。 从此她梦里的如意郎君就该是这般模样。 * 裴泽珩身为元帅,自是有亲卫队的, 从青岩军里选的。 亲卫长是一名老兵, 多年前还曾跟随过他, 名郭磊。 郭磊人虽长得高大, 人却心细,他知晓王爷急着回去见小王妃,他麻溜的替裴泽珩换下身上还染血的铠甲。 忍不住赞叹道:“王爷这招瓮中捉鳖实在是太厉害了,也不知单于不知有多恼怒哈哈哈……一下子损失这般多兵马,恐怕他会心疼得紧吧!” 裴泽珩低头撇了他一眼,将手里闪烁着冷光染着鲜血的秋鱼刀扔给他,言简意赅道:“嗯,处理好。” 郭磊手忙脚乱接下那柄杀气腾腾的秋鱼刀,双眼放光,不愧是王爷佩刀。 此时大帐外有脚步声响起,裴泽珩下意识看过去,便见一名亲卫端着一盆清水走了进来,而他身后还跟着一名身着白衣腰间挎着一个小包的女子。 那女子俨然是城主府小姐萧容慈,裴泽珩动了动眉,一双黑眸顿时变得漆黑而幽深。 萧容慈只看了一眼,便低下头不敢再看。 幸而她跟随进来的那名亲兵开口了,“王爷,属下刚刚去请陈大夫了,只是他那时还在忙,恰好小慈姑娘得空,属下便把她请过来了。” 这名亲卫俨然是认识萧容慈的,他唯恐王爷不相信,还认真解释道:“王爷您不要看小慈姑娘是一名女子,可医术极为了得,于营里还是个有名的小大夫,不少弟兄们都喜欢找她医治。” 小伙子说得满脸通红,还带着一丝腼腆,像极了在介绍意中人,裴泽珩淡淡的撇了他一眼,没开口。 萧容慈攥了攥衣摆,抿了抿唇朝裴泽珩福了福身道:“民女见过王爷。” 裴泽珩居高临下看着这个垂着头模样乖巧的姑娘,薄唇轻吐,“本王没受伤,萧小姐请回罢。” 萧容慈心下一紧,忍不住抬起头来,面前这个男人身材极为高大,她没敢再往上看,刚好注意到他手臂上的暗红。 她似乎不想离去,语气有些急迫,“王爷您手臂上有伤口!” “民女……民女可以替您处理一下……” 裴泽珩低头看了看手臂,语气却更淡了。 “不必了。” 眼见这个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还要拒绝,萧容慈咬了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她抬起头露出一张巴掌大俏丽的小脸,一双桃花眼潋滟,肌肤白嫩两腮粉红。 她抿了抿红唇,怯怯的看了男人一眼,小声道:“王爷身子要紧,还是让民女替您包扎一下吧……” 说罢她便有些急切的伸出手来,裴泽珩浓眉一皱,瞬间往后退去。 “萧小姐请自重!” 男人身上满是煞气,皱眉看她的模样像极了在看肮脏的不知廉耻的东西。 萧容慈微红的小脸瞬间变得苍白,一双桃花眼更是变得水光潋滟,她咬了咬唇怯怯解释道:“民女……民女只是想帮帮王爷……” 穿着一身白衣的小姑娘小脸苍白,看着极为可怜,即便被冷言拒绝却仍忍不住想要帮助面前的高大男人,一旁的亲卫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因此有些呆住了。 郭磊年长些,他很快反应过来,将手中的秋鱼刀塞到呆住的亲卫手上。 他朝萧容慈拱了拱手,温言劝说道:“王爷身上不过是小伤,我便可替王爷处理……外边还有很多受了伤的弟兄,小慈大夫可去为他们医治。” 这架势很明显是要送人走的,萧容慈心下颤了颤,她抬头眸中带泪怯怯看向那个面容冷峻的男人。 这眼神,裴泽珩看得多了,年幼时还在宫里的时候,先帝的妃嫔们就是用这般手段引起先帝怜惜的。 看得多了,自是会觉得恶心,裴泽珩冷下脸来,忍不住厌恶道:“郭磊,送客!” 医者自是值得尊敬,但别有用心的医者不配! 郭磊看着王爷的厌恶的眼神,心下一紧,不得不冷下脸来,强硬道:“萧大夫,请!” 眼前这个身穿白衣的小姑娘终于憋不住哭了出来,梨花带雨的模样不禁让人心生怜惜。 糙汉郭磊见此都呆了呆,这……怎么就哭了呢? 萧容慈哭得泪眼朦胧,看着面前这个看着她面容冰冷目光厌恶的男人,心下一颤,他不该是这般模样的,她犹记得那时救下她的男人,面容即便依旧冷峻目光却柔和的。 她忍不住跪倒在地白皙的小手揪住了躲避不及的男人的衣摆,她抬起头来露出哭得那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脆弱白皙的脖颈高高扬起,声音娇柔羸弱。 “王爷……您可还记得七年前那个雨夜……若不是您救下了我……我恐怕早便死在马蹄下了……” 萧容慈一直都知道自己的身份,她从不敢高攀,秦氏的话那只不过是一场奢望罢了,她是万万不敢与出身高贵长相美艳的小王妃比,她只求……只求留下男人身边…… “多年来,民女一直记得您……王爷,常言有道救命之恩可以身相许,民女甘愿为妾,定然会尽心服侍好王爷……还有王妃的,只求您怜惜……” 作者有话说: 前面一章修改了一下,那把刀不应该丢给裴安的。 晚上应该还有一章嘎,不过不用等哈,比芯芯~ 第 106 章 哄 万万没想到会遇到这种场面, 郭磊只恨方才没有强硬一点直接把她拉走,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一时间大帐内陷入死寂,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中央处站着的高大男人身上。 大帐内有些昏暗,男人垂着头, 半张脸隐在黑暗里, 看不清脸色。 萧容慈见此不觉心中生起希冀, 更是鼓足了勇气,小手揪着男人的衣摆想往上…… 但下一刻被她揪着衣摆的男人抬起头来, 露出那双冷冽的黑眸,目光是毫不掩饰的厌恶与嘲弄。 “你也配?” 裴泽珩居高临下看着眼前跪倒在地梨花带雨乞求他怜惜的女人,他勾起嘴角, 面容英俊恍若天神,然而他却抬起脚毫无怜惜的对着那只攥着自己衣摆的白皙小手踩下去。 男人目光冰冷,足间用力残忍的碾压那只白嫩小手。 萧容慈忍不住惊呼一声,她抬起头泪眼婆娑间却看到男人残忍的笑容仿若魔鬼。 “你不配,本王只觉得万分恶心……” 一瞬间,萧容慈只觉心念崩塌。 她摇着头,形状封魔,依旧紧紧的攥着男人的衣摆不肯放手。 裴泽珩脸色冷峻得可怕,他朝那呆住的亲卫道:“取本王的刀来!” 郭磊没来得及阻拦, 眼睁睁看着那呆子果真将怀中的秋鱼刀递给了裴泽珩。 他只来得及大声劝阻,“王爷请三思……” 然而裴泽珩提着秋鱼刀利落的……割掉了被萧容慈揪住的衣摆, 他淡淡扫了一眼郭磊,冷声吩咐道:“把她给本王拖出去, 日后本王不想再看到她!” 郭磊讪讪一笑, 赶紧应下, 他推了一把呆若木鸡的小亲卫。 小亲卫脸色也是苍白的, 但他抿了抿唇,便听令想要把还跪倒在地上的萧容慈拖出去。 萧容慈身子早已瘫软,她那被碾得红肿的小手依旧死死的握着裴泽珩割下的衣摆,捂着脸痛哭。 大帐内响起女子的哀泣声,裴泽珩毫不动容,甚至还朝郭磊吩咐道:“去,把她手上的布块拿去烧了。” 被她拿着,他看得隔应。 郭磊呆了呆,突然间有点怀疑传言是否有误了,王爷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这冷面冷心的人真的会宠妻吗? 莫不是假的吧! 大帐外有一个高大身影一闪而过,周皓定定的站在那里看着被亲卫拖出来的娇小身形,眼神复杂。 * 这场闹剧很快便平息,裴泽珩俊脸紧绷洗去了脸上的血污,郭磊在一旁看着心下惴惴的。 裴泽珩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接过他手中的干帕子,低声道:“备马,本王回府。” 这…… 郭磊忍不住询问道:“王爷手臂上的伤……不若先让属下替您包扎一下吧。” 手臂上伤口其实不大,只是血还没止住,鲜红的血液顺着腕间慢慢滑落,但裴泽珩经过方才的闹剧,心情颇为烦躁,他现在只想看到他的乖宝。 “不必了,小伤口罢了。” 话音刚落,大帐外突然传来一道温和的男声,“王爷此言差矣,若是让小王妃看到了,那可就不是小伤口了。” 裴泽珩看着来人,紧绷的脸色稍稍和缓下来。 “陈大夫。” 陈大夫嘴角微勾,温言劝说道:“方才草民不得空,来晚了些,且让草民替您包扎一下吧。” “您也不想让小王妃心疼的罢!” 陈大夫一路跟随裴泽珩他们北上,自是知晓两人感情有多好,也是为此感到十分惊奇。 裴泽珩闻言脸色彻底缓和下来,他想起苍城内乖乖睡觉兴许还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姑娘,心下一软,他朝陈大夫颔首,温声道:“劳烦了。” 陈大夫温柔一笑,细心的替秦王处理手臂上的伤口,伤口不大也不深,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裴泽珩垂眸沉思一会,抬头朝陈大夫低声道:“可否快速止住血?” 陈大夫抬头看着眉头微皱的王爷,温声道:“已经很快了,到时候您更换一次绷带再换上膏药便可。” 裴泽珩抿了抿薄唇,突然有些后悔方才没有早点处理伤口,若是小人儿看到哭鼻子,他该如何是好? * 温舒舒昨晚一直都睡得不太踏实,一早便早早醒来,只是待她睁开眼映入眼帘的却不是男人炙热结实的胸膛,而是一张暖烘烘软绵绵却毫无生气的锦被。 她眨了眨眼,有些呆住了。 但她仍依旧下意识的轻唤了一声夫君,小姑娘刚睡醒,声音软软糯糯的,只是耳边却没有响起男人温柔又宠溺的声音。 温舒舒缓慢的转了转小脑袋,伸出爪爪摸了摸身侧平整的被窝,凉的。 她皱了皱鼻,只以为男人有事去忙了,她呆了呆,即便知晓他不可能每时每刻都能陪伴她,但难免会心生失落。 门外响起吱呀声,原是春玉她们听见小王妃的呼唤声,便推门走了进来。 若不是她们刚得知青岩军大捷,想来如今的脸色不会有多轻松。 “王妃,您可是醒了?” 连日来有些沉默寡言的秋玉今日倒是精神头极好,她欢快的走上前来,倒是引得一旁的春玉目光怪异,夏玉忍不住伸手隐晦的推了她一把。 秋玉这才收敛了些神色,她清了清嗓子,走上前来,柔声道:“天色还早,王妃可还要再睡会?” 一旁的春玉也走上前来,小心拉开床帐,温声道:“昨日夜里军营有事,王爷出去了,只是那时您睡得正香,他不忍心告诉您。” 王爷都没跟王妃提及,她们自也是不敢多言的,只得尽量隐瞒。 温舒舒摇了摇头,小声道:“不了,我要起来。” 她顿了顿抬头看向丫鬟们,一双澄澈的大眼睛水汪汪的。 “夫君可有说何时回来吗?” 春玉摇了摇头,拉了拉床帐,温言解释,“王妃再等等,王爷兴许很快便回来了。” 毕竟已经大胜,王爷这般黏着王妃,按着王爷的脾性说不定他已经在赶回来的路上了。 裴泽珩的确赶回来了,只是军营条件简陋,一回来他就想着悄悄去梳洗整理一下。 但很可惜的是,不知小人儿从哪看到了他,欢欢喜喜叫住了他。 “夫君!” 原本坚定的步伐瞬间顿住,他忍不住转过头来,便见一身藕粉色衣裙提着小裙摆像一只小蝴蝶雀跃朝他飞来的小姑娘。 眉眼间的寒冰瞬间融化,他下意识张开双臂想将独属于他的小蝴蝶揽入怀中。 但理智却告诉他他现在身上很脏,兴许还有些他没注意到的血迹残留在衣服上,他伸出干燥的大掌轻轻抵住睁得圆溜溜大眼睛的小姑娘的饱满额头。 “乖,夫君身上脏,待夫君去梳洗一下再抱乖宝,可好?” 其实早上起床的时候温舒舒心情是不大好的,昨晚的梦实在太糟糕,一睁眼却是看不到男人,她心里是委屈的,但她知道如今特殊时期,她不能这般依赖黏着男人,所以她很乖,没有闹腾。 但如今她男人回来了,她就憋不住了。 她瘪了瘪嘴,依旧伸着小手手想要抱,委屈巴巴道:“不要,就要抱!我又不嫌弃你……” 小人儿可怜兮兮的的看着自己,裴泽珩瞬间投降,松开了手,却是没有伸手去抱,任由香喷喷软乎乎的小姑娘撞进自己怀里。 他克制的伸手只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发顶,喟叹道:“真拿你没办法……” 温舒舒昂起小脑袋,笑得两眼弯弯。 裴泽珩没忍住又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头,语气亲昵,“乖,先松手,让夫君先去洗漱可好?” 温舒舒恋恋不舍的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男人身上的味道的确不大好闻,她皱着小鼻子认真嗅了嗅,却是闻到了一股血腥味。 她心下一紧,环着男人的劲腰昂着小脑袋嗅。 裴泽珩看到小姑娘动作,左手顿时有些僵住。 如此不自然的动作,自是引起了小狗狗的注意。 温舒舒伸出小手手一把握住男人的左手,昂着小脑袋语气着急,“夫君这是受伤了吗?” 没想到小姑娘鼻子这般灵敏,裴泽珩有些无奈,只得含糊的应了声,“一点小伤,没事……” 温舒舒才不听他的鬼话,柳眉紧皱,大眼睛变得特别严肃,费劲的扒拉着男人紧窄的衣袖。 裴泽珩想伸手阻拦,但小姑娘眨巴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他,最后他还是放弃抵抗了。 只得提着心小心翼翼的注视着小姑娘的神情,唯恐她啪嗒啪嗒掉小金珠。 但预料中的事却没有发生。 温舒舒看着眼前被包扎好的伤口,上面有一点暗红的血迹,她拧着眉小心翼翼伸手碰了碰绷带,昂着小脑袋目露疼惜道:“夫君疼不疼?” 裴泽珩有些讶异,但对小姑娘的动作还是心生欢喜的,他柔声道:“不疼,乖宝不用担心。” 若是以往,这点小伤口他压根不会放在眼里,更别提费心去包扎了。 温舒舒看着男人不以为意的表情,越发心疼了,若不是经历过多次受伤,男人又怎会这般不在乎。 她是怕疼的,她看着男人手臂上还有清浅的旧疤,喉头哽了哽。 她努力压下喉间的艰涩,轻声反驳道:“夫君骗人,都流血了怎会不疼?” 小人儿明显心情低落了下来,裴泽珩心头发紧,也顾不得身上的脏污,将人儿抱进怀里,低头吻了吻那张粉唇。 哑声道:“嗯,是有一点点疼的……乖宝给夫君呼呼,呼呼夫君就不疼了。” 这话语明显是在哄小孩,温舒舒垂下眉眼眨了眨,又抬起头朝男人粲然一笑,声音软软糯糯的。 “真的吗?”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那双璀璨如星辰的大眼睛,虔诚道:“对,只要乖宝给夫君呼呼就不疼了。” 温舒舒喉间越发艰涩,她依言抓着男人的胳膊,微低下头朝那被鲜血染成暗红色的绷带轻柔的吹了一口气。 “给夫君呼呼,呼呼,不疼不疼哦……” * 温舒舒趁着男人去洗漱的片刻,她高坐在上首,眉眼间染上了一抹凌厉,恍惚间冬玉直以为见到了王爷。 “昨日夜里究竟出了何事?” 温舒舒扫视着下边微垂着头的四名丫鬟,冷声质问着。 春玉抿了抿唇,走上前一步福了福身子,低声道:“昨夜匈奴突袭,但幸好王爷事前知悉,破了匈奴的阴谋诡计,今早青岩军大胜传回消息……但奴婢们得了王爷嘱咐,万不敢告诉您……” 冬玉率先跪倒在地,抬起头目光坚毅,“奴婢们欺瞒王妃,还请王妃责罚!” 另外三名丫鬟也同时跪下,温舒舒看着她们,忍不住攥紧了手。 * 裴泽珩回房时,却觉得有些安静,太阳东升,暖黄的阳光洒下,屋内也不觉得昏暗。 屋外站立着四名大丫鬟,裴泽珩没做多想,跨步迈了进去,便看见倚在窗前的娇小身影。 他心下一软,放轻脚步走了过来。 “乖宝。” 然而预想中漂漂亮亮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却没有转过身来,裴泽珩心下咯噔了一下。 他快步上前大掌轻轻握着小人儿的肩膀让她转过头来,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张腮边带泪鼻头红彤彤的白嫩小脸。 裴泽珩快心疼坏了,铁臂一伸就将小姑娘抱到膝上坐下。 他细细密密吻去小人儿雪腮上的泪珠,柔声道:“嗯?乖宝怎么哭了?” 温舒舒昂着小脑袋,任由男人的大掌托着自己的下巴,温热却有些干燥的薄唇落到脸上,眼角处,鼻头上,最后是湿润的大眼睛。 男人的动作很轻柔,温舒舒终于忍不住打了个哭嗝,继而哽咽出声。 “嗝……你……你为何都不告诉我?呜呜……还想瞒着我……嗝……你坏!” 裴泽珩自是知道瞒不过去了,他有些愧疚道:“夫君对不起乖宝……但若是再来一次,夫君也不会选择告知你的……因为夫君不想让我的宝贝担心受怕啊……” 男人黑眸缱绻,目光尽是深情,温舒舒闭了闭眼,猛地把小脑袋拱进男人胸膛里。 她使劲的抱着男人的劲腰,依旧哭得一抽一抽的,哽咽出声,“我不听……不听……你就是……嗝坏……” 裴泽珩闻言忍不住嘴角微勾,一双冷峻的黑眸此时温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 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发顶,声音缱绻,“嗯,夫君坏……坏蛋夫君只爱我的舒舒小宝贝……” 作者有话说: 昨晚排队做核酸去了(┯_┯) 第 107 章 夫君,亲亲 男人的怀抱宽厚又温暖, 温舒舒贪恋极了。 她越发用力抱紧男人,呜咽道:“夫君……夫君……” 像只粘人的小狗狗,裴泽珩目光温柔,大掌轻拍着小人儿的背, 也一声一声回应道:“嗯, 夫君在……” “好了, 乖宝不哭了,可好?” 他用了些力, 将小人儿从怀里挖出,温热粗糙的大掌捧着那张哭得粉嘟嘟的小脸,薄唇轻吮, 吮去点点泪珠。 他胸前的衣裳是湿的,内心却是火热的,看着小人儿因他哭得伤心,他心间也酸涩得紧。 “乖乖,不哭了,可好?” 两人身子紧贴,裴泽珩捧着小姑娘的小脸,一下一下轻啄,温热的鼻息扑洒到脸上, 痒痒的。 温舒舒眨了眨眼,嘟起饱满红润的小嘴对着那张暗红的薄唇追了上去。 裴泽珩愣了愣后, 黑眸弯了弯,他主动启唇含住小姑娘粉嫩的红唇轻吮慢舔, 极尽安抚。 大掌捧住滑腻的小脸, 一下又一下轻柔摩挲着, 怀里的小人儿终于忍不住低吟了一声。 裴泽珩黑眸微暗, 慢慢松开樱唇,一根透明银丝挂在空中,他毫不犹豫重新贴回去吻掉。 细细的喘息声于两人间响起,温舒舒水汪汪的大眼睛变得迷离,她抬眼望了望男人幽深的黑眸。 轻轻呜咽一声。 “夫君,舒舒还要亲亲……” 被那双雾蒙蒙带着妩媚的大眼睛注视着,裴泽珩心头微紧,眸中略过深思,却也依言对着那张饱满红唇吻了下去。 两人嘴唇相贴,细细密密的水声于房内响起,活着男人粗重如猛兽般的喘息声。 温舒舒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伸出小舌尖舔上了男人的薄唇,动作懵懂又天真,却带了一股致命的诱惑。 裴泽珩黑眸发红,大舌毫不犹豫伸出将调皮的小舌尖拖入口中又吸又吮,还将口中的津液一点一点渡到小人儿口腔里。 温舒舒轻轻呜咽了一声,乖乖吞咽着男人渡过来的津液,但还是太多了,有些吞咽不及顺着嘴角滑落。 “唔……” 小人儿明显有些承受不住了,裴泽珩叼着小舌尖狠狠吸了一口才松开。 没了男人的支撑,软绵绵的小人儿就要顺着男人的胸膛往下滑落,裴泽珩伸手托住了小人儿小下巴。 温舒舒被吻得娇艳欲滴红唇微张,轻轻喘息着,嘴角还流着透明晶亮的津液。 裴泽珩忽然低笑了一声,沙哑粗粝的笑声引得温舒舒心下发麻,她抬起头呆呆的看着面前这个浑身散发着攻略性的男人。 小人儿极其无辜,大眼睛湿漉漉的,鼻头是红彤彤的,看着可怜极了,她娇娇软软喊了一声,“夫君……” 甜滋滋的,裴泽珩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头,低头轻轻舔舐掉小人儿嘴角的津液。 “乖宝是不是小奶娃,这般大了还流口水,羞不羞,嗯?” 温舒舒眨了眨眼,软着嗓子傻乎乎道:“羞羞。” 小笨蛋! 裴泽珩嘴角微勾,又低头亲昵的吻了吻小人儿通红的鼻头,哑声道:“没事,夫君不会笑话乖宝的。”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揪住男人的衣襟,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小孩。 裴泽珩拧了拧眉,抱住了他的小乖乖。 安抚般亲了亲眉心处,柔声道:“宝贝怎么了,可是还在生气?” 虽说随着两人关系越发亲近,小姑娘也越来越粘他,更甚至还会主动要亲亲,但今日却有点不一般,太粘人了,情绪也不太对。 裴泽珩放缓动作,一点一点吻着小姑娘额头,鼻子,小脸,嘴唇,最后是湿漉漉的大眼睛。 “乖宝。” 温舒舒没说话,嘟着小嘴像往男人怀里钻。 裴泽珩拧了拧眉,大掌捧住小人儿的小脸,两人目光对视。 男人的黑眸温柔又宠溺,小姑娘大眼睛湿漉漉的带了点委屈。 裴泽珩心下一松,薄唇微弯,亲了亲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柔声道:“气鼓鼓的样子,乖宝是不是委屈包?” 温舒舒扁了扁嘴,小手手揪着男人的衣襟,嘟嘟囔囔道:“以后夫君去哪了,发生何事了,都要告诉舒舒,好不好?” 小人儿吸了吸鼻子,声音有些哽咽,“舒舒想知道,夫君……嗝……” 她知道男人是为了她好,但她怎能让他自己一个人去承受所有,她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但她会乖乖的不添乱,祈求上天保佑他平安归来。 一颗晶莹剔透的小金珠顺着泛红细嫩的眼角滴落,裴泽珩轻叹一口气,低头薄唇吻去那滴小金珠。 “好,夫君都答应乖宝,乖宝不哭了可好?” 温舒舒嘟了嘟嘴,凑上去亲了亲男人温热濡湿的薄唇,娇声道:“夫君不许骗舒舒!” 小姑娘会拿捏人了,裴泽珩无奈的笑了笑,亲了亲小人儿鼻头,宠溺道:“嗯,不骗舒舒。” 得了男人的保证,小人儿才破涕为笑,水汪汪的大眼睛闪着稀碎的光,像被太阳照耀闪烁着微光的清澈湖泊,漂亮又耀眼。 裴泽珩捏了捏小人儿嫩生生的小脸蛋,柔声道:“乖宝可是刚起来?” 温舒舒点了点小脑袋,乖乖的应了声,“唔。” 闹腾了一会的小奶猫此时尤其乖巧,裴泽珩手心痒痒的,粗粝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小人儿细嫩的小脸。 “那乖宝可用早膳了没?” 男人动作轻柔又有节奏感,温舒舒舒服得大眼睛眯起,她鼓了鼓小脸,小手手摸上小肚肚,摇头软声道:“没有,我想等夫君回来再一起吃。” 真是个粘人的小家伙,裴泽珩觉得他越来越爱这个小家伙了,真恨不得把她融进自己骨血里再也不分开。 “不乖,下次不许再等我了,知道没?” 男人的语气一点也不凶,小姑娘哼哼唧唧就是不肯答应。 屋外红日东升,炎热的白天降临了。 * 苍城的秦王府很大,正院边上就是书房,书房挨着一个大花园,但这个大花园不像在京都那样繁花似锦,反而有些寂寥,但幸好地上的草坪葱葱绿绿的,有小粉花探头探脑,增添了几分活力。 有微风吹来,送来一阵青草香气与鲜花芬芳。 温舒舒懒洋洋趴在窗台前,看了一眼外边被风吹得摇曳的粉色小花后,又转头看向屋内。 一个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男人正坐在一张大桌前,凝神落笔。 她忍不住贪恋的多看两眼,突然间男人抬起头来,一双黑眸含笑注视着她。 被抓包了,温舒舒小脸一红,朝男人吐了吐舌。 “夫君……” 小人儿声音娇娇软软的撒着娇,裴泽珩心下一软,搁下笔来。 “嗯?乖宝过来,让夫君抱抱。” 男人还在忙,温舒舒摇了摇头,乖巧道:“不要,待夫君忙完再抱抱。” 懂事的小家伙,裴泽珩安抚的朝小姑娘一笑,柔声诱哄道:“好,那乖宝再等等夫君,夫君很快便好。” 温舒舒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便自顾自的看她的话本子去了。 裴泽珩见此铺开一张白纸,提起笔来认真写下“舒舒一切安好,勿念。” 他抬头又看了一眼倚在小塌上认真看话本子的小姑娘,外边阳光灿烂,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小姑娘侧脸白嫩又粉润,一切都时光静好。 裴泽珩黑眸微暗,小心叠好桌上刚写下的纸张,将之塞进信封里。 他屈起食指轻扣了扣桌面,隔了一小会,门外响起一阵吱呀声,暗一轻手轻脚走了进来。 裴泽珩将手中的书信并着桌上稍厚的一封书信交到暗一手上,言简意赅道:“与昨日王妃整理好的礼物一起送回温府。” 暗一接过点了点头,沉默的行了一礼后离去。 这边有了动静,温舒舒自然不可能听不见,她抬头疑惑看过去,却对上男人含笑的黑眸。 “乖宝过来。” 温舒舒瞬间直起身子,语气雀跃,“夫君可是忙完了?” 裴泽珩含笑的点了点头,展开双臂目光温柔极了。 温舒舒朝男人甜甜一笑,自己伸着小手手撑着榻面小心下了小塌,她提着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扑进了男人的怀里,一阵牡丹花香袭来。 裴泽珩抱着软绵绵的小蝴蝶深吸了一口气,轻笑道:“乖宝真香。” 小姑娘不觉,她低下头嗅了嗅,却是什么也没闻到,她抬起头软着嗓子道:“什么味道呀?” 裴泽珩抱紧了些,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粉唇,有些意味不明道:“乖宝没闻到吗?那让夫君再替你闻闻……” 说着他整个人覆了上来,逮住那张形状优美颜色粉嫩的小嘴就吻了下去。 温舒舒忍不住瞪大了美眸,只来得及娇嗔了一声,“夫君骗人唔……” 窗外阳光耀眼,方才还独自在风中摇曳的小粉花此时身边却飞来了一只漂亮蝴蝶,小蝴蝶绕着小粉花飞啊飞,时而停在花蕊处采蜜。 一滴晶莹透亮的花蜜滴落在草丛里,于阳光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 自匈奴偷袭一事后,裴泽珩便越发忙碌起来,战事也开始变得密集,有时候连着几日他都没能赶回来。 他也遵守了自己的承诺,若是要出门或是前方起了战事,他都会事先告知小姑娘。 次数一多,他便忍不住心疼,尤其是半夜,他好几次都下不去手去唤醒怀中抱着他睡得香甜的小人儿。 只是外边暗一又敲了敲门。 小人儿被摇醒,伸着小手手揉眼睛,可爱又软萌。 “夫君又要出去了吗?”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小人儿雾蒙蒙的大眼睛,声音低沉,黑眸里满是心疼。 “嗯。” 温热的鼻息扑洒到脸上,温舒舒眷恋的蹭了蹭男人的下巴,有些不舍道:“那夫君快去吧,别耽误了时间。” 小人儿明明极为不舍,却还是乖乖巧巧的催促他赶紧离去。 裴泽珩心里柔软得不行,他凑过去又亲了亲,低声轻哄道:“嗯,那你乖乖睡觉好不好?” 温舒舒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轻轻唔了一声。 但裴泽珩看透了她,他刮了刮她鼻头,催促道:“那乖宝乖乖闭眼,不许睁眼乖乖睡觉去……” “乖宝难道想夫君担心你吗?” 温舒舒闻言凑上去亲了亲男人薄唇,软着嗓子撒娇道:“舒舒知道啦,夫君快去吧。” 说完她就乖乖闭眼,昏暗的烛火下,如鴉羽般的眼睫毛投射出一片阴影洒在眼睑下。 裴泽珩嘴角微弯,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紧闭的双眼。 “乖,等夫君回来。” “嗯。” 裴泽珩理了理锦被,将小人儿整个包裹住,又不舍的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眉心,这才轻手轻脚走出去。 身侧已经空了,温舒舒只觉心里空落落的,随着脚步声远去,她偷偷睁开眼睛,看着男人轻轻关上门,那张俊脸瞬间消失在门外。 她翻来覆去几次后,才在鸡鸣声响起后睡去。 * 苍城地处茫茫戈壁,守护了大越一代又一代,苍城的百姓全民皆兵。 他们对于战争并不陌生,反而极为淡然,但这并不代表他们渴望战争。 对于和平,那是他们想却不敢奢望的状态。 他们或许没有京都百姓富足,但人人脸上都是带笑的,温舒舒留在苍城久了,对苍城百姓的了解也越发深刻。 也越发喜爱苍城百姓,与他们交谈,似乎可以不用顾忌阶级与语言。 偶尔她会在暗一他们的保护下到街上闲逛,那日进城,她被男人抱在怀里,苍城百姓早已见过她。 因此总有些胆大的或者年长者拉着她闲谈,特别是面容慈祥身形佝偻的老人,末了还会塞小零嘴给她,或是握着她的手摸摸。 老人的手温暖粗糙,看她的目光如同在看自己的孙子辈,慈祥又温暖。 “王妃与王爷定要平平安安的啊……战争定会很快结束……” 颤颤巍巍的老人湿润的眼眶里满是希冀,温舒舒心下一酸,回握住老人的手,安抚道:“会的会的一定会的,王爷定会带领青岩军击退匈奴,还大越和平安稳的明天……” 围着她的百姓皆目露憧憬,脸上的笑容灿烂又耀眼,温舒舒终于忍不住眼眶发红。 她突然明白了男人的使命,也明白了驻守在此地将士们的信仰。 保吾山河,卫吾子民,壮吾民族,必胜必胜必胜! 这是一代又一代驻守边疆将士们的呐喊。 * 时间一晃而过,便到了八月十二日这天。 温舒舒已许久没有出门了,如今苍城形式越发严峻,裴泽珩曾严令禁止暗一护住她,不许再出门。 月余来匈奴屡遭打击,早已对秦王怀恨在心,裴泽珩可不敢保证单于不会下狠手去对付乖宝。 若乖宝因他的失误被连累,他必定会恨死自己。 温舒舒见男人这般严肃,窝在他怀里蹭了蹭,软声道:“嗯,舒舒都听夫君的。” 裴泽珩这才缓和了脸色,安抚般吻了吻小人儿眉心。 这可是他的小心肝啊,就说不小心磕着碰着,他都得心疼好久,若是因他发生意外,他永远都不会原谅自己。 温舒舒回想起那日与男人的对话,突然发现两人已有好些天没有好好呆在一处了。 每次男人都是穿着一身铠甲匆匆赶回来,有时是干净的,有时却是带着血污的,也因此温舒舒也越发意识到战争的可怕。 男人兴许意识到自己身上很脏,都不太敢抱她亲她了。 但没关系,她主动些就好啦。 “夫君,亲亲。” 这时候男人总会依言低下头一下又一下回应着她的亲吻。 但不是每一次她都能得到男人炙热的回应的,只因那时候的男人满脸汗水,脸上还有星星点点的血迹,下巴上薄唇上冒出的胡茬粗粝又狂野。 他微昂着头有些不自在的避开小人儿的目光,声音沙哑粗粝,“宝贝乖,夫君下次再亲亲你。” 但温舒舒怎可能愿意,她抱着男人的劲腰,小脚脚踩到男人的大脚上,嘟着小嘴倔强道:“不要下次,就要现在!” 小人儿粉腮微鼓,肌肤雪白干干净净的模样,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更是澄澈清明,裴泽珩抿了抿唇,喉间艰涩。 “乖乖,夫君现在很脏,你……” 温舒舒气极,小脚脚瞪着男人的大脚,对着那张干燥起皮的薄唇直接吻了下去,堵住了男人的话语。 小人儿明显是带了点脾气的,贝齿直接啃上了干燥起皮的薄唇,一股血腥味瞬间在两人口腔里蔓延。 温舒舒被吓到了,她赶紧伸出小舌尖安抚般舔舐着男人薄唇上的鲜血。 小心又珍视的模样看得裴泽珩心间发软,他微微拉开小人儿,哑声笑道:“不碍事,乖宝不用担心,你乖,夫君身上很脏,宝贝……” 温舒舒最讨厌男人说他身上脏了,她伸出一只手环住男人的脖颈将他拉了下来,直接吧唧一下亲到男人冒着胡茬的下巴上。 对着男人幽深的黑眸,她声音清脆又坚定,“夫君才不脏呢,无论怎样,舒舒都最爱夫君了!” 裴泽珩终于明白人真的可以沦陷一次又一次,此时他真的恨不得将人揉进骨血里再也不分离。 他红着眼,不算干净却依旧温暖粗粝的大手捧住小人儿雪白的小脸,虔诚的吻了下去。 温舒舒至今都记得男人的亲吻炙热又虔诚。 盈盈凉风吹来,天际的太阳也没有夏日那般炎热了,她伸出手接住了一片泛黄的落叶。 然而就在此时,一道熟悉且低沉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温舒舒瞬间转回头,那片落叶也顺势被风卷走,继续它下一趟的旅行。 “夫君!” 小人儿的声音极其惊喜,她提起裙摆像只小蝴蝶一如往常那般想要飞奔进他的怀里。 裴泽珩却不想再等了,他大踏步上前,拥住了他的小蝴蝶。 蝴蝶不必自来,簇拥者永相随。 两人一相见便粘在了一处,若不是有萧萧北风吹来,裴泽珩都不舍得松开。 他摸了摸小人儿有些单薄的衣物,拧了拧眉将人打横抱起进了屋。 屋内还染着香,一进门便觉得浑身舒畅。 裴泽珩顾及自己身上脏污,只抱着小人儿于小塌上落座。 温舒舒小脸酡红,揪着男人的衣襟,声音软软糯糯的。 “夫君今日怎这般早回来了?” 裴泽珩小心翼翼低头吻了吻小心肝的眉心,黑眸温柔又宠溺。 “回来陪夫君的乖宝过中秋啊……” 第 108 章 若不是裴泽珩提及, 温舒舒当真不知道快要过中秋了。 她恍然大悟,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模样又软又萌,裴泽珩没忍住,低头亲了亲可爱鬼。 “乖宝可愿与夫君一起去军营过中秋?” 温舒舒还没去过军营, 闻言大眼睛瞬间放光, 她圈着男人的脖子微微坐直了些身子, 娇声道:“愿意,我自然是愿意的!” 但, 她皱了皱眉,疑惑道:“只是如今边关战事不是正在焦灼吗?” 裴泽珩黑眸闪过一道暗芒,却是柔声解释道:“新单于有汉族血统, 如今匈奴亦过上了我汉族的传统节日,因此我等与他达成了共识,中秋暂且停战……” 说到这里,裴泽珩声音顿了顿,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眉心。 “乖宝不用担心。” 温舒舒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处渊源,她点了点小脑袋,依赖的蹭了蹭男人脖子,昂着白里透红的小脸娇声道:“好。” * 只是在临近中秋前,还发生了一件让温舒舒苦恼的事。 她知晓苍城气候恶劣, 因此也做好了准备,但没想到也还是出了问题。 那便是身上肌肤变得干燥又紧绷, 她偶尔照镜子,都会有些气闷, 逮着男人回来, 她就忍不住捏捏男人紧实弹滑的俊脸, 不满道:“为何夫君的脸还是这般英俊?我的变得又干又紧绷……呜呜, 我变丑了……” 小戏精捂着自己白里透红的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可怜兮兮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看着小戏精的动作挑了挑眉,继而捉住小人儿的小手,对着那团白嫩的脸蛋子亲了又亲。 小人儿被亲得哼哼叫,裴泽珩直接堵住了那张粉嫩小嘴。 直到他尝了一遍又一遍后,才舔了舔暗红湿润的薄唇餍足道:“夫君尝了一下,乖宝还是那般好吃……又滑又嫩……” 臭流氓! 温舒舒浑身软绵绵瘫软在男人怀里,美眸含泪控诉着男人的流氓行为。 索性男人还是很体贴的,第二日裴泽珩便亲自买回来了桂花香的乳膏。 他抱着娇娇软软的小姑娘,有些遗憾道:“可惜此处只有桂花香,乖宝暂且将就一下,待回京后,夫君再给乖宝买,可好?” 乳膏色泽金黄,桂花味却是不浓,浅浅淡淡的特别好闻,一向习惯于牡丹花香的温舒舒也不由得喜欢上了。 她看着男人有些愧疚的黑眸,抱住男人的窄腰昂着小脑袋往他俊脸上凑,声音甜滋滋的。 “桂花也很香呢,我很喜欢,谢谢夫君呀!” 话落,一股弥漫着桂花香味的亲吻便落到了裴泽珩的脸上。 此后,温舒舒每次沐浴后都会用男人买的桂花乳膏涂身子。 全身都抹了一层,皮肤果真好了不少,一如从前那般水润嫩滑。 便连今日出门更衣前,秋玉都取来了那瓶桂花香乳膏。 “王妃今日要出门,如今已入秋,外边风沙大,且让奴婢给您抹些桂花香乳膏。” 温舒舒点了点头,秋玉垂眉上前,然而平日里都是春玉替王妃涂抹,她却是不大熟练,倒是涂抹得多了些。 桂花香顿时浓郁起来,温舒舒垂眸看了看胸前,浑圆饱满上还裹上了一层莹莹光泽,她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却也没有责怪秋玉的意思。 然而及至换衣,温舒舒在几个丫鬟的服侍下换上了一套湘妃色的齐胸襦裙,那胸前鼓鼓囊囊的,露出一抹莹白,她仿佛都嗅到了那股浓郁的桂花香味。 温舒舒看得直觉得小脸发烫,这处怎…… 旁边伺候的几个丫鬟时常服侍她,倒是不曾害羞。 冬玉替温舒舒理了理腰身,温声道:“外边风大,王妃可还需穿上一件斗篷?” 温舒舒闻言,脸上的红晕退了些去,她矜持的点了点小脑袋。 * 女子更衣一向慢,裴泽从前总归是不能理解的。 他犹记得母后还在世时去更衣,往往他与皇兄总要等上许久,不耐烦的小少年总会拉着皇兄抱怨。 母后看到了,也只会佯装生气道:“待你日后有了王妃,本宫可要看看你这臭小子可还会这样说话。” 然而那时他还是个叛逆的少年,自是不会将母后这句话放到心里,他反而有些不屑,如今想想倒是有些打脸了。 一道吱呀声响起,打断了裴泽珩的沉思,他抬头望去,便看到了小姑娘穿着一身湘妃色的齐胸襦裙,乌发挽起梳成了飞仙髻,髻上簪了一个小巧玲珑的黄金花冠,两侧的珍珠流苏整个人微微荡漾着。 一张巴掌大的小脸肌肤白里透红,仿佛掐一下便能掐出水来,琼鼻朱唇,眉心处一点红衬得一双大眼睛水汪汪澄澈明亮,让人看一眼便忍不住自惭形遂。 裴泽珩有一瞬间怀疑自己看到了仙女,直到小仙女朝自己甜甜一笑,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他的目光满是依赖。 “夫君!” 就在小仙女想要提着裙摆走过来时,裴泽珩大踏步上前拥住了他的小仙女。 仙女怎可染尘埃? 身形高大的男人眉眼柔和,他拥着娇娇小小的小人儿仿佛抱住了整个世界。 “乖宝怎么这么好看,好看到夫君想把你藏起来不让外人看见……” 作者有话说: 哭嘤嘤,我回来了(??ω`? ) 第 109 章 男人又在说胡话, 温舒舒娇嗔了他一眼。 她似乎不以为意,却不知男人是真的有此等想法,造一座华贵漂亮的金屋,里面堆砌世间珍贵的珠玉宝石, 将她藏起来, 外人休想觊觎她的一丝一毫。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澄澈明亮的大眼睛, 喟叹一声,低头吻了吻她眉心的红点。 轻柔的吻落到眉心处, 温舒舒眨了眨眼,抬头朝男人甜甜一笑,随着她灿烂一笑, 眉心的红点仿佛红得似火漂亮极了。 裴泽珩爱怜极,又低头亲了亲。 男人格外喜欢亲吻她,温舒舒刚开始还有些不大习惯,但随着两人相处的时间越发长,她也越来越喜欢这种表达亲昵的方式。 两人黏糊了一会,裴泽珩才取来春玉手中的粉白色斗篷,上面用金丝绣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系带上是两颗金铃铛,微微一动便会传出一阵叮铃铃声。 裴泽珩仔细替小姑娘系好, 高大的身形直接笼罩住小姑娘的身形不露出丝毫。 这样一来便不可避免的更加亲密,裴泽珩狭长的黑眸微眯, 小人儿胸前的晶莹于明亮的阳光下显得越发雪白软腻。 同时一股极其浓郁似乎还裹挟着一股牡丹花香的桂花香味扑鼻而来,他性感的喉结不可自抑的滚了滚。 他轻轻吸了一口又缓慢吐息, 并没有打扰到这个对他满心依赖的懵懂小白兔。 漂亮的小斗篷在男人的大手下乖巧的盖住了小姑娘每一寸, 至此裴泽珩才满意的放下手。 他的乖宝每一寸都只该能由他来看。 温舒舒不知男人的想法, 她攥着斗篷转了个圈圈, 抬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 “夫君,我穿着好看吗?” 小人儿声音软软糯糯的,裴泽珩看着笑得灿烂的小姑娘,薄唇微勾,声音沙哑粗粝。 “乖宝最好看。” 男人黑眸幽深,朝懵懂的小姑娘展开铁臂,温柔又宠溺道:“过来,夫君抱你。” 穿上斗篷的小仙女眉眼弯弯直接扑进男人宽厚炙热的怀里。 “嘻嘻,夫君真好!” 裴泽珩搂着小娇儿,捏了捏她软乎乎的小脸,柔声道:“乖。” 两人如胶似漆,然而临行前却有一个不速之客差点插了进来。 夏玉怀里抱着一坨软绵绵的毛茸茸,那是小白,温舒舒一见着便挪不开眼。 她窝在男人怀里动了动,示意男人将她放开。 但男人似乎没明白,铁臂依旧牢牢的将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姑娘锁在怀里。 “夫君?” 温舒舒喊了男人一声,然而裴泽珩却只是低头吻了吻她红嘟嘟的小嘴。 顺带的从腰间取下一个小香囊,捏了一块果脯塞到小人儿微张的小嘴里。 “乖。” 温舒舒含着男人塞来的果脯,一脸呆呆的看着男人。 “唔……” 裴泽珩薄唇弯了弯,亲昵的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姑娘含着果脯微嘟的小嘴。 “乖,到军营后再让你抱它。” 温舒舒吮了吮嘴里的果脯,歪了歪小脑袋疑惑的看着男人。 “为何呀?” 裴泽珩搂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黑眸深情又宠溺。 “因为夫君不许……乖宝现下要陪我……” * 今日其实还不是中秋,但王爷却倡议提前一天过,给因战事劳累许久的将士们放松一下。 因着也与匈奴签订了协议,众人也没何异议,直接定下。 因此今日军营里格外热闹,安慧虽说是将军夫人,但她出身于苍城,为人阔达,性格不拘小节,倒是与军嫂们打成一片。 因着明日便是中秋节,军嫂们聚集在一个大帐中做月饼,因着是做给自己丈夫吃的,每个人都极为用心。 安慧就更不必说了,她虽偶尔会嫌弃楼城这个榆木脑袋,但还是蛮心疼自家汉子的。 因此下的馅儿极多,她还留了个小心眼,在上面做了个小记号。 她旁边站着的是神情有些恍惚的萧容慈,安慧见她在发呆,忍不住用手肘碰了碰她。 “小慈还在想些什么呢?” 安慧总觉得萧容慈有些变了,整个人都变得有些低沉,也不爱说话了。 这种状态貌似是从月余前匈奴偷袭军营后便开始的,那日后她连着好几日不曾看见小慈,若不是最后她出现了,她保不准会直接跑到城主府里去。 然而再次出现的小慈脸色苍白,整个人都消瘦了一圈,她问她,她却是摇头说没事。 安慧自是不肯相信,但派去的丫鬟都没有发现什么异样,后面萧容慈也开始慢慢恢复了。 自此安慧便歇了心思不再探究。 今日她又见小慈露神情恍惚的模样,便忍不住担心,便想着与她说些话,免得她回想起糟心事。 “小慈可有听说王爷今日要带小王妃来军营了?” 她自顾自的说着,却没注意到身侧之人脸色骤然变得苍白。 “也不知小王妃长得那般模样,一直都有听闻她长得貌美……哎呦,我倒是有些后悔那日没去看了!” 安慧声音有些高昂,萧容慈回了神,她抿了抿唇,目光变得憧憬,小声道:“小王妃她长得特别漂亮……就像……就像天上的仙女……” 安慧看着她那般模样,忍不住撇了撇嘴,再如何,还真能美若天仙?更何况这可能还是个娇气蛮横的主! 她有些不以为意,恰巧大帐外有丫鬟进来通禀将军有传。 安慧闻言放下了手中完成了一半的月饼,她将其递给了身侧的萧容慈。 “小慈,且帮帮嫂嫂。” 随即她便随着丫鬟出了大帐,便见帐外有一名小士兵。 小士兵年纪不大,约莫才十六七岁,见着她便行了一个军礼。 “属下见过将军夫人!” 声音虽还稚嫩,但铿将有力,安慧不由的点了点头。 在前去主帐前,安慧询问了带领她的小士兵,“将军唤我所谓何事?” 话落,安慧便眼睁睁的看着这年纪不大的小伙子慢慢的红了脸。 他支支吾吾的,却只是憋出了几个字,“夫人到了……自会知晓……” 神神秘秘的,安慧心里有些纳闷,却没怎的在意。 直到她随着小士兵入了王帐,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她似乎看到了仙女。 作者有话说: 安慧不坏哒~ 第 110 章 从前若有人与她说有貌美者可若仙女, 安慧定然会赏她一个白眼。 但今日她突然想抽自己一个耳光,原来这世间竟真的有仙女! 她愣愣的看着上首,那里正坐着一个身着华丽襦裙怀抱小白兔的貌美女子。 似乎看到她来,小仙女突然抿唇略带羞涩的朝她笑了笑, 刹那间如百花盛开。 安慧突然感到有点眩晕, 明日便是中秋, 莫不是嫦娥仙子下凡来与民同乐了? 她有些恍惚,直到嫦娥仙子身侧的高大冷峻的男人淡淡撇了她一眼, 黑眸幽深,神色不明,但安慧却无端察觉到冷意, 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坐在下首的楼城许是看不过眼了,重重的咳了一声后起身拉过他那不省心的夫人。 一同朝上首的王爷王妃行礼。 裴泽珩居高临下的看了两人一眼,捉过一旁小姑娘软乎乎的小手捏了捏,方才颔首,“起身罢。” 温舒舒小脸微红,当着众多人的面,臭男人还在耍流氓,她偏过头嗔了男人一眼。 然而男人却误以为她想要抱抱了,他捉着软乎乎的小手揉了揉, 俯身对着她白嫩的小耳垂低声道:“乖。” 温热的鼻息钻进耳蜗,裸露在外的白嫩小耳朵顿时染上绯色, 看起来粉嘟嘟肉乎乎的,口感一定很好。 裴泽珩如是想。 温舒舒忍不住揉了揉耳朵, 拉远了些距离, 离这臭男人远一点。 只是她本身就是一个敏感的体质, 小脸此时也红得厉害。 安慧悄悄抬头看见, 心下却是越发激动。 她觉得自己真的错怪小慈了,小王妃竟然真的这般美! 美人雪肤桃腮,害羞时两颊酡红渐升,一双美眸碧波盈盈,抬眼望去只觉心醉。 安慧两眼放光的样子很快便引起温舒舒的注意,联想到这是男人忠心手下的妻子,她心生拉拢之意,遂朝她盈盈一笑。 仙女在对她笑,安慧真的觉得自己有些醉了。 安慧其实有一个连她都没意识到的秘密,她喜好美人,其实她待萧容慈这般好也有这一层原因。 于是在裴泽珩拜托下,她想也不想就应下带领小王妃熟悉军营的任务。 甚至还有些迫不及待,仙女,这可是仙女! 裴泽珩看着下首双眼放光的安慧,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 但身侧的小姑娘也双眼亮晶晶的看着他,想要把话收回却扆崋是不可能的了。 裴泽珩冷静下来,也不顾还有众人在场,伸出大掌捏了捏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侧过身子遮挡住众人的目光,低声道:“或是乖宝想要留下来陪夫君?” 男人身材高大,很好的遮挡住外人的目光,但温舒舒还是很不自在,她红着小脸伸出小手手拉了拉男人的衣摆,真诚道:“夫君许是要忙,舒舒不想打扰到夫君……” 其实她就是想出去玩,嘻嘻(//?//) 这里可是军营耶,她还没来过军营,若是让男人陪着,也不知是否会惹来麻烦,温舒舒是不大愿意的。 她揪着男人的衣摆摇了摇,声音娇娇软软的,撒娇道:“夫君……” 小人精。 裴泽珩只看她亮晶晶的大眼睛便猜到她的小心思,他假装思考了一瞬,伸手点了点俊脸。 啊? 温舒舒眨了眨眼,没明白男人的意思。 裴泽珩只得耐心诱哄道:“乖宝亲一口,亲一口,夫君便让你去。” 明明是他让人去找楼夫人过来陪她的,怎还要她付出“酬劳”? 温舒舒睁大眼,控诉的看着男人。 但男人不为所动,黑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两人维持这般动作许久了,温舒舒唯恐旁人知晓,红着小脸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了男人一眼。 随后急匆匆啵唧亲了男人俊脸一口,末了还轻轻哼了一声。 “坏蛋!” 小人儿声音娇娇软软的,便如同她的亲吻一般,裴泽珩黑眸渐深。 却没再作出那等出格动作,他微微坐直身子,露出一旁的娇羞美人,随即他伸手替小人儿理了理身上的斗篷,低声吩咐着,“如今天气冷,乖宝不可以脱下,可知晓?” 而被高大男人环住的小仙女则红着小脸乖乖应下。 两人一个高大英俊一个貌若天仙,站在一处宛如一对璧人,且动作自然熟悉,一看便知道两人感情有多好。 安慧不由得心下赞叹,并甩了个眼神给一旁不通风情的汉子。 楼城极为无辜,他看着上首几乎粘在一起的两人,压低声音与自己媳妇道:“小王妃年纪还小,夫人且多多包涵。” 话落,他又得了自家媳妇一个白眼。 “小王妃虽然年纪还小,但我看她外表恬静,定是一个好相处的人!” 即便不好相处,那也是应当的。 仙女嘛,都该有点傲气! 楼城万万没想到自家夫人会这般回答,他一噎,愣愣的看着嘴角带笑的夫人,突然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前些日子那与他悄悄抱怨的人是谁? 楼城夫妻二人的悄悄话,裴泽珩与温舒舒自是听不到的。 裴泽珩替小人儿理好了斗篷,刮了刮她挺翘的小鼻子。 “夫君一会再去接你,你乖乖的,可好?” “好!”温舒舒用力的点了点小脑袋,珍珠流苏摇了摇,斗篷上的小铃铛也响起清脆的叮铃铃声。 真像个乖宝宝,裴泽珩没忍住借着起身的动作悄悄亲了一口小人儿肉嘟嘟的小脸。 却惹来小娇娇一个娇嗔。 都这般时候,居然还偷亲,温舒舒忿忿的看着男人。 但裴泽珩待她向来脸皮厚得紧,他伸手拨了拨她胸前的小铃铛,却瞥到她怀里的毛茸茸。 他都没有乖宝陪,这坨毛茸茸怎可有? 黑眸一眯,便要耍小心思。 只可惜安慧快了一步,“王妃,这边请!” 安慧很热情,裴泽珩也不太熟悉这位夫人,毕竟这是他回京后楼城才娶的夫人。 但他调查过也旁敲侧击过安慧的为人,若不如此他是不愿让小姑娘独自一人去的,更何况这里是军营,他倒是不担心她的安危。 裴泽珩收下收拾毛茸茸的小心思,大手按了按小人儿细嫩的眼尾,对着她那双亮晶晶的大眼睛,柔声道:“去吧,夫君一会再去寻你。”《 》 110-115 第 111 章 安慧人果真很热情, 却没有让人感到不适。 温舒舒本人是极为温吞,也是不大喜欢交际的,若不然也不会只有蒋逢歌一个手帕交。 “劳烦夫人了。” 安慧本就想好好亲近小仙女,闻言笑着摸了摸她怀里的毛茸茸, 亲昵道:“王妃何必这般客气, 妾身名安慧, 若不然您直接唤妾身名字便可。” 温舒舒抿了抿唇,如花瓣般粉嫩的唇瓣微张, “这怎可?若不然本宫……我喊你为慧姐姐罢。” 安慧看着身侧脸色恬静容貌娇美动人的小姑娘,心下越发喜爱,没想到小王妃一点也不娇气, 反而极为好相处。 年纪还小就便嫁与秦王,身份亦越发尊贵,按常理就该傲气一点的,若不然怎镇得住底下人。 想到这里,安慧忍不住蹙眉,她倒是有些担心小王妃了,但她又想与小仙女多亲近些,最后她还是屈服了,红着脸嗫嚅道:“王妃您身份贵重……妾身倒是有些高攀了……” 温舒舒本就有试探之意, 没想到楼夫人虽没拒绝,却也没有借此拿捏自己。 她心下微安, 楼城是裴泽珩的得力干将,而安慧作为他的夫人, 自也是值得拉拢的, 她想着若是安慧为人不好, 便保持距离减少来往即可。 但如今看着安慧脸上的羞赧, 她也心生亲近之意。 温舒舒想了想,将手中的毛茸茸塞到安慧手中,抿唇笑道:“慧姐姐年纪比我大,我唤你一声姐姐有何不可,更何况只是在私底下叫,慧姐姐安心。” 一番话,小姑娘说得妥帖,安慧心下越发激动,她抱着小仙女塞过来的毛茸茸,仍忍不住伸出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胳膊。 “王妃……王妃既这般说了,妾身便厚些脸皮承了,王妃可不要笑话……” 她倒是不敢称呼小王妃为妹妹的,即便再想与小仙女亲近些,却不好再得寸进尺。 两人交谈间已极为熟捻,不久便手拉手像极了相交多年的好友。 裴泽珩站在王帐前看着远处那道娇小身影,黑眸微眯,他倏地转头看向一旁的楼城,目光淡淡的。 “本王倒是没有想到楼夫人这般健谈。” 楼城虽为人憨直,却不是个笨的,若不然他怎可坐上大将军这个位置。 他很快反应过来,朝王爷憨憨一笑,“让王爷见笑了,夫人她为人热枕,与军中不少军嫂相处甚欢,王妃身边有她在,王爷您只管放心!” 只差拍着胸脯承认了,幸而裴泽珩没在说话,楼城顿时松了一口气。 在他们旁边不远处站着的周皓眼睛闪了闪,他又抬头看向远处的两道身影,抿了抿唇却没有言语。 * 自安慧走后,萧容慈拿着安慧塞过来的月饼胚子神思恍惚,心不在焉。 直到旁人唤了她一声,她才回神。 “小慈你可是见过小王妃?” “听旁人说王妃貌若天仙,王爷极为宠爱她……” “我倒是远远见过,当真美得像画似的。” “就是人有些娇气了点,也不知好不好相处……” 周遭的军嫂轻声讨论着,萧容慈捏紧了手中的月饼胚子,轻声回了一句。 “小王妃从京都来,性子难免有些娇气……还请各位嫂嫂多多包涵。” 最后那句话声量极为弱小,但她的胸腔里的心脏却扑通扑通跳得极为剧烈。 这时她心里升起一股极为微妙的快感。 经过此前那次极为丢人的自荐枕席后,她就心生退缩与落寞,但心底终究是还有些不甘的。 她终于承认她心里是嫉妒的,嫉妒那个能被他捧在手心的女子。 此时她面容有些扭曲,再不复从前那个单纯善良的模样。 她沉浸在自己幻想的世界里独自欢喜,直到外边一道请安声打破了她的幻想。 “见过王妃!” 萧容慈做过许多次噩梦,却从没有哪一刻绝望过,但今日她看着待她情同姊妹的安慧言笑晏晏与一个外人相谈甚欢。 那目光柔和,盈满了喜爱。 她突然觉得自己一无所有。 温舒舒没想到会在此处遇见萧容慈,也没想到许久不见,她会消瘦成这般模样,但对于她的变化,温舒舒并不想探究。 她疏离的点了点头。 萧容慈咬了咬唇,脸色越发苍白。 安慧倒是没联想,只因连日来萧容慈也是这般模样。 她亲昵的拉过温舒舒,柔声道:“王妃可做过月饼?” 温舒舒自然也是做过的,但她做的不大好。 她看着比她高大半个头的安慧,略带羞涩道:“嗯,就是做的不大好。” 安慧借着说话间,偷摸摸捏了捏小仙女软乎乎的小手。 但她脸上不显,只笑眯眯道:“明日便是中秋,王妃不若亲自动手做几个,妾身想来王爷收到您做的月饼,定然十分欢喜。” “而妾身手艺也一般,微熟捻耳,若不嫌弃,妾身可教您。” 安慧的手很温暖,温舒舒便笑着点了点头。 只是夫君喜欢吃月饼吗? * 两人相处得极为自然,宛如多年好友,便连周遭的军嫂也涌了过来,萧容慈站在一旁,突然觉得难堪极了。 但她没有离开,她机械的动作着,极力维持自己仅有的体面。 温舒舒被一众热情的军嫂围在里面,她还是有些不大习惯这种场面,但幸而有安慧在。 她偶尔回应几句,抿唇微笑,众人很快便接纳了这位貌美高贵却不摆架子的小王妃。 月饼有很多种口味,但温舒舒却喜爱吃枣泥月饼,软软糯糯的带着一股枣子的醇香,想想便觉得馋了。 恰好安慧她们也备了枣泥馅料,她怀里的小白早便让夏玉抱着了,春玉与冬玉在一旁给她打下手。 只秋玉不在,如厕去了。 人有三急,温舒舒并没有太多想法,只有冬玉察觉到点端倪,她瞅着抱着小白装傻充愣的夏玉一眼,低声丢下一句话,“你们自己看着办罢……” 夏玉顿了顿,闻言嘟了嘟嘴,嘟囔道:“秋玉又不听我的话……也不知那个臭男人有什么好的,整日惦记他……但你放心吧,秋玉绝不会做对不起王爷王妃的事!” 冬玉凉凉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言语,若不是如此,她早便告诉王爷王妃了。 温舒舒不知丫鬟间发生的事,她捏了捏手中刚刚成型的月饼胚子,小脸上满是笑意。 小姑娘的小脸只有巴掌大小,眉心一点红,一双大眼睛水汪汪的朝你看过来,心都要酥了。 安慧可太理解秦王宠爱秦王妃的心情了,若是她得了这么一个美人,她兴许比秦王还要宠她爱她! 她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面前认真做月饼的美人,直到她的衣摆被人拉了拉,她才回过神来低头往下看,然后便看到一个萝卜墩。 萝卜墩抓着她的衣摆,肉乎乎的小脸泛着红晕,他伸出圆滚滚的小手指头指了指站在一旁的温舒舒,有些羞涩道:“娘,这系仙女姐姐吗?” 温舒舒闻言也低头往下看,便看到了一个浑身圆滚滚穿着靛蓝色衣裳的萝卜墩,他小脸肉乎乎的红彤彤的,看起来格外喜人。 她抿了抿唇,还是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却没想到惹来小家伙一声惊呼。 他揪着安慧的衣摆,满脸通红,“娘娘娘,仙女姐姐对窝笑辣!” 实在是太可爱了,温舒舒忍不住笑出声来,众人亦是如此,只有不知何时站在角落处的萧容慈看着眼前一幕没有笑,甚至还红了眼眶。 安慧没想到这臭小子竟跑到这里来了,还说出一番大言不惭的话。 她红着脸拉住臭小子的小手,尴尬赔罪道:“王妃请见谅,虎子他自小被他爹娇惯,倒是有些胆大包天了……” 说罢,她拍了拍自家臭小子的手,虎着脸道:“快,给王妃娘娘请安!” 虎子平常最怕他娘,闻言端端正正的做了一个四不像的礼,奶声奶气道:“虎子见过……见过王妃仙女姐姐。” 小家伙这通动作又引得众人发笑,温舒舒还未见过这般有趣的小娃娃,她忍不住弯下身子,伸出手背蹭了蹭小家伙肉嘟嘟白净的小脸。 软声道:“免礼哦!” 小家伙被漂漂亮亮的仙女姐姐摸了脸脸,登时瞪大了双眸,圆溜溜的大眼睛闪耀着耀眼光芒。 他红着一张小脸,一改在小伙伴们面前的大佬气质,变得像个小媳妇似的。 他悄摸摸伸出小胖手试探的捉住了仙女姐姐的衣摆,奶声奶气道:“窝阔以抱一下仙女姐姐么?” 小家伙说着,还用肉嘟嘟的手指比了比。 可爱晕了,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特意蹲下身子与小家伙平视。 “唔,但是只可以抱一下下哦。” 小家伙登时兴奋的举起小胖手,安慧本想伸手阻拦一下的,因为这小子在军营待久了,到处乱跑,力气贼大,她真怕这小子冲撞到王妃。 但不知怎的,这小子兴奋得手舞足蹈一会后,便有些羞哒哒的像个小姑娘似的慢慢抱住了仙女姐姐。 小家伙身上肉乎乎的,抱起来的触感更好,温舒舒忍不住捏了捏他的小肉脸。 而恰好小家伙也是这么认为的,仙女姐姐身上好软好软,还好香好香哦! 虎子有些舍不得,他的伸出小胖手期待的看着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窝阔不阔以再抱一会会?” 小家伙大眼睛骨碌骨碌转,机灵又可爱。 温舒舒怎能不心软,她笑眯眯道:“好吧,那再让你抱一会会。” 话落,大帐外突然响起一道通传声。 “见过王爷!” 温舒舒还有些呆愣间,围在周围的众人顿时散去朝走进来的高大男人低头行礼。 男人身材极为高大,一进来便投射了一片阴影。 因背着光,温舒舒没看清男人脸上的脸色,她抱着怀里的小胖墩,抬头朝男人璀璨一笑。 “夫君。” 小姑娘蹲下来小小一个,喊他的声音又软又甜,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小胖子。 他黑眸微眯,大踏步上前来。 男人越走越近,虎子忍不住攥紧了仙女姐姐的衣襟,有点害怕。 这个叔叔比爹爹还要高,看起来凶凶的。 温舒舒手心有点粘腻,她倒是不好拉开抱着她的小家伙,只得低声道:“小家伙可以先放开姐姐吗?” 闻言虎子迅速摇了摇头,仙女姐姐香香的软软的,他不想放。 安慧见此,气得不行,当即快步上前想要把她的胖儿子抱走。 但这小子力气贼大,就搭拉在王妃衣襟前,她万不敢用力。 而此时裴泽珩已经走到她们面前了,他看着小姑娘怀里不动弹的小胖子,黑眸幽深。 虎子看着面前的大叔叔,小胖手哆嗦了一下,有些松懈了。 温舒舒看出他的紧张,用手背蹭了蹭小家伙的小脸,凑过去啵唧亲了小家伙一口。 笑盈盈道:“姐姐有些累了,虎子先放开姐姐,可好?” 被仙女姐姐亲了一口,虎子小脸爆红,他终于松开了小胖手,被一旁的安慧拉了过去。 他抱着娘亲的大腿,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仙女姐姐好软好软啊! 裴泽珩站在一旁眼睁睁的看着小姑娘亲了一口小胖子,心上顿时堵了一口气,俊脸也跟着阴沉下来。 但小姑娘蹲久了,便有些晕眩,她跌跌撞撞的站过来,他又一下心软了,抿紧了薄唇抱住了软绵绵香喷喷的小姑娘。 “夫君!” 小姑娘的声音如莺啼般清脆悦耳,充满了欢喜。 男人的横握在小姑娘腰间的铁掌紧了紧。 秦王脸上的不虞,安慧自是看得清清楚楚,她心下咯噔了一下,但好在她很快理清思绪。 借以要将月饼烘烤的名义带着众人离去,留下此处大帐与秦王两人。 临出去前,萧容慈听着耳边安慧小声教训儿子的话,朝里头看了一眼。 空旷的大帐内,那高大的男人充满占有欲的抱着怀里的小姑娘转了个身,似乎想隔绝旁人的目光。 他们在做些什么呢? * 众人散去的大帐很空旷,帐外有暗一他们把守着。 裴泽珩搂着小姑娘的细腰,低头吻了吻她白嫩的侧脸。 小人儿看着面前的桌板,声音软乎乎的,“夫君喜欢吃月饼吗?” “舒舒会做月饼哦,夫君想要吃吗?想要吃,舒舒给你做呀!” 裴泽珩看着怀里说得兴起的小家伙,柔声道:“想吃,只是……” 只是什么?温舒舒转了个身面对面靠在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前,红艳艳的小嘴微嘟。 “只是什么呀?” 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脸,哑声道:“只是夫君许久没有吃过包子了,倒是有些想念。” 温舒舒小手手还是脏脏的,她伸出白嫩的指尖戳了戳男人跳动的胸膛,软声道:“夫君想吃包子吗?” 裴泽珩伸出大掌捉住调皮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黑眸温柔。 “乖宝会做包子吗?” “唔,会哒,舒舒给夫君做!”温舒舒攥着小拳头兴致勃勃的扬起嘴角,大眼睛亮晶晶的。 但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的眉心,宠溺道:“不必,乖宝教教夫君便可。” 做包子首先就要揉面,手法极为重要,力气不可轻了也不可重了。 裴泽珩学得很快,揉捏按压,看起来技艺非常娴熟,看起来比自己会多了。 被他圈在怀里的温舒舒红着小脸看着男人动作,她抿了抿粉嫩的唇瓣闭了闭眼。 小姑娘这是嫌弃自己的手法不如男人的手法熟练有些羞赧呢,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紧闭的双眸,低声道:“乖宝怎的不看了?” 温舒舒颤颤巍巍的睁开双眸,黑黝黝的大眼睛染上一点水意。 “就是不想看!” 小家伙恼羞成怒了,裴泽珩无奈一笑,他低下头轻轻啄吻着小姑娘泛红的眼尾,却也没有忘记他手中正在揉面。 “乖乖不生气,先让夫君揉好面,可好?” 自己又没有挡他,温舒舒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含嗔带怯的看了男人一眼。 裴泽珩温柔一笑凑过去亲了亲后,才将注意力放回到手中软绵绵的面团,粗粝的指尖轻轻按下,看似软绵绵的面团却突然弹起,极有弹性。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如法炮制做了一个。 这次也越发认真,额角都渗出细汗,最后完成时他还寻来牡丹花汁做成的颜料,轻轻点了点两个红点上去。 而他努力的成果也是极为喜人的,刚出炉的包子白乎乎热乎乎的。 伸手戳一下顿时回弹,裴泽珩看得喉头生津。 他饿了。 但面粉有限,他只做了两个,他看了看怀里小脸粉嘟嘟的小姑娘,柔声道:“乖宝可要尝一尝?” 温舒舒颤巍巍睁开眼看了男人面前的两个大白包子,小脸红扑扑的,她摇了摇头,她才不喜欢吃包子呢! 她昂了昂小脑袋,轻轻哼了一声,大坏蛋,他自己明明都会做包子的,还骗说她不会! 她吸了吸通红的小鼻头,心下在臭骂着男人,大坏蛋,他就是大坏蛋!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别扭的模样,宠溺一笑,凑过去吻了吻她通红的小鼻头,温柔道:“宝贝乖。” 即便小姑娘不吃,那他便笑纳了。 刚刚出炉的大包子绵软白腻,裴泽珩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他抿着嘴里的包子,垂眸撇了怀里的小人儿一眼,薄唇微勾。 温舒舒避开男人目光不语。 然而就在这时大帐外边突然传来一道嫩生生的孩童声。 “窝要进去找仙女姐姐!” 温舒舒被吓得一跳,她推了推男人,小声道:“夫君,是虎子……” 裴泽珩动作没停,埋头吃着手中的大白包子,咬着细嫩爽滑的包子皮,含糊着,“唔,暗一在外边……” 外边还传来其他孩童的嚷嚷声,“不要不要,窝们就系要仙女姐姐!” 温舒舒急得脑门都是汗,她喘了口气,看着不为所动的男人,心里又是紧张又是害怕。 臭坏蛋,明明有月饼,却是不肯吃,非要吃包子。 若是让虎子跟其他小娃娃看到堂堂秦王竟偷偷藏起来吃包子,可是会吵得整个军营都知道? 温舒舒一想到这个场面,整个人都要疯了。 她伸出白嫩的小手想要阻拦男人继续吃,但男人却伸出铁掌握住了她的小手,哑声道:“宝贝乖,夫君饿了。” 挣脱不得,温舒舒只得放弃,她越发缩成一小团窝在男人怀里。 男人吃包子的身音很大,滋滋声咂咂声,温舒舒觉得大帐外的暗一都能听得见。 裴泽珩一点一点咬掉包子皮,留下了最为细嫩的包子尖尖。 此时他已是吃得俊脸都是薄汗了。 包子尖上被牡丹花汁染红,粉嫩又漂亮。 裴泽珩不在犹豫,直接咬了下去。 香软弹滑,裴泽珩咬着口中的包子,心里却想着日后定要与小姑娘多做几回,包子实在是好吃。 * 等裴泽珩吃完包子,大帐外早已安静下来了。 他搂着哭得鼻头红彤彤的小姑娘安抚的亲了亲,小姑娘偏了偏头,凶巴巴的哼了一声。 裴泽珩自知理亏,他吩咐了帐外的暗一取了些面粉来,给小姑娘做了枣泥月饼。 待月饼烘烤出炉后,夜色已笼罩了整个苍城,灰暗的天际升起了一轮圆月。 清冷的月光洒下,离军营驻扎不远处有一座小山头,一个高大的男人突然出现。 他怀里鼓鼓的,似乎藏了些什么东西。 突然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原来他怀里藏了一个小姑娘。 男人调整了一下怀里人的姿势,慢慢坐下。 苍城夜里是极为严寒的,但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一点也察觉不到。 但她却是怕男人冷,“夫君会不会冷?” 裴泽珩身强体壮,自是不惧这点严寒,他薄唇微弯摇了摇头。 低头吻了吻小姑娘眉心,柔声道:“夫君不冷。” 说着他伸手理了理身上的斗篷,确保完完全全将小姑娘整个包裹住。 月色清冷,两人欣赏着天际的圆月都没有说话。 温舒舒突然伸手戳了戳男人的胸膛,小小声道:“夫君,舒舒饿了。” 裴泽珩垂眸看着小人儿鴉羽般的眼睫毛,低头吻了吻,宠溺道:“那夫君与乖宝吃月饼可好?” 作者有话说: 老裴真的是,有月饼不吃,非要吃啥包子,啧啧啧(指指点点) 舒宝红着一张小脸:就是就是! 第 112 章 中秋这日阳光明媚, 是难得一见的好天气,温舒舒躺在小塌上百无聊赖的看着窗外的景色,嘴里鼓鼓囊囊的,她正在嚼着男人昨日给她做的枣泥月饼。 男人今日有些事去军营了, 临走前抱着她的小腰亲昵的亲了亲眉心。 “乖, 晚些夫君再回来陪你, 可好?” 温舒舒心里有些可惜,却也没胡搅蛮缠, 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凑过去啵唧亲了男人一口。 “唔,夫君可要快些回来。” “好。”细密濡湿的亲吻随之落下。 温舒舒慢吞吞咽下口中的枣泥月饼, 端起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她又看了看外边的天色,鼓了鼓腮帮子,说好的早点,夫君骗人! 春玉站在一旁,续上了一杯茶水。 “如今天色还早,王妃不若休息一会,说不定等您醒来,王爷已经回来了。” 春玉一说,温舒舒便觉得有些困意, 她点了点头。 “也罢。” 她想了想,又继续道:“后厨可备好中秋晚宴了?” 春玉上前扶着她下来, 闻言笑道:“嗯,罗良刚刚可有来禀, 王妃且放心罢。” 此时日头高挂, 为这个秋季带来一丝炎热, 苍城中央偌大的秦王府里井然有序, 唯独正院里静悄悄的。 温舒舒翻了个身子,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白里透红,薄薄的阳光洒到她脸上,恍若画中人。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临近傍晚时分,天空布满了彩霞,瑰丽迷人。 此时远处突然传来嘈杂声,越来越大,渐渐的,躺在床上熟睡的小人儿皱起了小眉头。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此时突然又传来一阵喧哗的吵闹声,还伴随着一道响彻云霄的鼓声,紧接着便是急切的脚步声。 此时夕阳西下,暖黄的日光透着雕窗照进来暖融融的,温舒舒心脏重重一跳,猛地坐起了身。 随着一道吱呀声,几名丫鬟走了进来。 温舒舒看过去,只见几人脸色都有些凝重,她刚睡醒人还是有些懵懵的,声音轻飘飘的。 “外边发生何事了?” 秋玉特别激动,直接扑到床边,脸上难掩焦虑,声音都带着恐惧。 “匈奴违反约定,攻城了。” 此话一出,温舒舒呆了呆。 秋玉的情绪委实太过激动,冬玉皱了皱眉,把她拉起来扶到夏玉身旁后,她这才走过去弯腰柔声道:“秋玉没有见过这等场面,难免惊慌了些。” “王妃不必担心,有王爷在,苍城不会有事的。” 想到男人,温舒舒顿时抿紧了唇,刚睡醒声音有些沙哑。 “那夫君可有回来?” 自然是没有的,冬玉摇了摇头。 所幸此前也发生过不少小战役,温舒舒心情还算平静。 男人身经百战,他肯定会平平安安的。 温舒舒静了静心,朝冬玉轻声吩咐道:“我要起床。” 喧闹声还在持续,温舒舒有些心不在焉的由着春玉用湿热的手帕擦了擦脸。 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向窗外,目光藏了一丝担忧。 夕阳渐渐落下,东边的圆月出来了。 温舒舒站在门前,呆呆的看着东边的一轮圆月。 此时有凉风吹来,冬玉拿来了一件长袍披在了温舒舒身上。 “王妃当心着凉。” 温舒舒回神拉了拉衣袍,轻轻嗯了一声。 夜色越发幽深,突然城门方向一片大亮,那是火光,温舒舒抬头看过去,灿烂耀眼的火光照到她莹白的小脸上,镀上了一层柔光。 伴随着火光,城外也越来越嘈杂,温舒舒隐约间还能听到利刃碰撞的清脆声。 圆月高挂,清冷的月光洒下,明明是中秋团圆之夜,却无端让感到寒意。 七八个穿着一身黑衣的暗卫呈保护状逐渐聚拢到温舒舒四周。 她抬眼瞧了瞧,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 * 嘈杂声永无休止,冬玉拧着眉上前扶住了温舒舒的胳膊,柔声道:“天色很晚了,王妃不若先用了晚膳罢。” 温舒舒没胃口,她想摇头拒绝,但她知道自己在这种时刻不能任性,最终她还是点了点头。 只是站得久了,脚有些麻了。 她拧眉动了动,院落里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她抬眼望去。 一个穿着玄色铠甲面容英俊的高大男人出现在眼前,温舒舒心下一紧。 “夫君!” 说完她也不顾脚上的酸痛,抬脚便想跑过去。 小人儿跑得跌跌撞撞的,裴泽珩拧了拧眉,快步走过去抱住他的小心肝,有些不虞道:“乖宝乖乖站着就好,夫君自会去抱你。” 男人声音很低哑,气息粗重,温舒舒抱紧了男人的窄腰,听着耳边还在不停响起的嘈杂声,却觉得无比安全,她轻轻应了一声。 “唔……” 裴泽珩垂眸只能看到小姑娘深埋在怀里的白嫩侧脸,看起来像是被吓坏了。 他心下一片柔软,低头吻了吻小人儿毛茸茸的发顶,哑声道:“乖宝抬头,让夫君看看你可好?” 腰间的力度松了松,小姑娘慢慢的抬起头来,露出一张粉嘟嘟的小脸,只是眼尾有些泛红。 裴泽珩薄唇弯了晚,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摸了摸细嫩泛红的眼尾。 “宝贝没有哭,真棒!” 话音刚落,小姑娘大眼睛瞬间变得湿漉漉的,她吸了吸小鼻子,轻轻打了个哭嗝。 裴泽珩忍不住勾起嘴角,爱怜的亲了亲小人儿的眼睛。 “好了,宝贝乖,你就在这里乖乖的等夫君回来,可好?” 每次男人出门都会这般与她说,而每次她都会乖乖的点头,说好。 但这一次她不想装乖了,她红着眼眶哭道:“不好,舒舒不乖……只要夫君……” 裴泽珩搂紧了怀里哭得满眼泪花的小人儿,低声叹了一口气。 细细密密的吻落到脸上,滚烫的泪珠一点点被吮去,慢慢的,小姑娘止住了哭泣,只是她仍窝在男人怀里轻轻打着哭嗝。 裴泽珩抬眸看了一眼面带焦急之色的裴安,抿了抿薄唇,大掌捧住小姑娘白嫩的小脸,对准那张粉唇深深的吻了下去。 这次,两人都吻得很用力。 温舒舒不知道男人是什么时候走的,待她清醒后才注意到手心里静静躺着一枚小巧的虎符。 这晚注定是一个不平静的夜晚,自从男人走后,温舒舒便盯着手中的虎符出神。 直到罗良来禀,“王妃,楼夫人请求见您。” 此时已及亥时,温舒舒愣了愣,才点头吩咐道:“嗯,请她进来。” 温舒舒所设想的是楼夫人有要事与她商议,然而却是没有,她甚至还带了虎子一起来。 “妾身见过王妃。” 小萝卜墩也跟着自家娘亲歪歪扭扭的行了一礼,“虎子见过仙女姐姐。” 小家伙可可爱爱的,温舒舒苍白的小脸总算绽放了出一点笑意。 “慧姐姐,你们怎的来了?” 安慧拉着虎子的小胖手,闻言抿唇一笑。 “王爷说您一个人在府中,许是会孤单,便让妾身过来陪陪您,虎子知道了,便也吵吵嚷嚷跟着过来。” “王妃可会嫌弃?” 安慧之所以前来,其实是裴泽珩让楼城转告的,前世苍城沦陷,楼城一家子都惨死在匈奴的铁蹄下,今生定是不会了。 但他的乖宝自己一个人呆在诺大陌生的王府里,定是会害怕,所以他拜托了楼城。 闻言,温舒舒瞬间捏紧手心里的虎符,虎符磨得很顺滑,但边角还是深深的嵌入手心的软肉里。 * 安慧与虎子自此便在秦王府住下来了,安慧和虎子的到来也让温舒舒少了些焦虑。 虎子真的是一个小胖墩,全身肉乎乎的,手感极好,温舒舒抱着他啵唧亲了一口。 虎子被仙女姐姐亲得咯咯笑。 “仙女姐姐好香香呀!” 安慧就没见过自家臭小子黏过谁,见此忍不住逗他。 “那娘亲香不香?” 虎子小脸红扑扑的,他拧着两条小眉毛,纠结的看了一眼嘴角带笑的温舒舒。 奶声奶气道:“香,但是仙女姐姐更香!” 话落,他似乎有了无尽的勇气,撅着小屁股嘟起小嘴吧唧亲了一口仙女姐姐白里透红的小脸。 温舒舒没想到这小胖墩会偷亲,猛地睁大了眼眸,随即又笑开。 安慧见小王妃没生气,也松了口气,却也板起一张脸,教训道:“虎子你怎么可以亲王妃娘娘?” 温舒舒摆了摆手,却听到怀里的虎子奶声奶气反驳道:“为何不可以?” “爹爹还亲过娘亲呢!” 安慧一噎,老脸瞬间变得通红,这臭小子又偷看! 温舒舒闻言也红了脸,她捏了捏小胖墩肉乎乎的小脸,认真解释道:“你爹爹与娘亲已经成亲了,他们是夫妻,自然可以,但我们不一样哦。” 虎子拧着小眉毛,嘟起小嘴反驳道:“那窝娶仙女姐姐做夫妻,然后再亲亲!” 小娃娃童言童语,众人顿时笑作一团。 这样的日子很欢乐,温舒舒似乎有一种错觉,那便是她们正处于和平的国度,每天都欢声笑语,但每到深夜,身侧空无一人,再也没有那个高大男人给她暖被窝,她才觉得日子有些虚幻。 而也随着战争的持续,城内渐渐戒严,往日繁华的街道此时早已空无一人。 而安慧也偶尔出一下王府,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她脸色也开始变得凝重。 某一天温舒舒将她拦下,问她发生了何事。 小王妃自小长在京都,锦衣玉食养着,哪会遇到这种场面,安慧本是不愿说的,免得徒增困扰。 但已经封城了,如果得不到补充,很快城内的粮食物资就会耗尽。 物资还好些,如今只是秋季,苍城百姓身强体壮,尚能忍受,但粮食可不一般。 缺个三两天,那便是死路一条。 “封城了,城里粮食许是还能撑个几天。” 安慧这几天忙碌的便是此事,此时脸上难掩疲惫。 温舒舒听得心里一紧,已经这般严重了吗? 她忍下心悸,抿了抿微微发白的唇瓣,认真提议道:“王府府库有,慧姐姐只管去取。” 这是男人派人储存的,小姑娘娇气,他觉得就得好好养着。 这天,温舒舒不顾暗一的阻拦,硬是随着安慧出了府。 她与安慧坐在马车里,她拉开车帘,看着空旷无一人的街道,心中涩然。 她犹记得这条街道的繁华。 马车驶过,碾碎了发黄飘落的枯叶,临近城门。 嘈杂声渐渐清晰起来,温舒舒抬眼望去,便见大大小小的帐篷林立。 有穿着铠甲身上染了鲜血的战士脚步匆匆,但更多的是躺在担架上捂着伤口□□,也有自发前来帮忙的百姓忙碌着,或为伤员治疗包扎伤口,或运送伤员。 整个画面都很灰暗,血腥味也越来越浓,温舒舒闭了闭眼,忍下心中的不适。 安慧见她小脸发白,忍不住提议道:“王妃不若先回府罢。” 温舒舒抿了抿唇,摇了摇头。 见温舒舒坚持,安慧只得放弃,也幸而王爷安排了不少暗卫护佑着王妃安全,她放心了些。 途中,温舒舒还见到了浑身浴血的楼城,她忍不住看过去,目光急切。 幸而楼城也看到她了,他上前行了一礼,声音嘶哑。 “王妃且放心,王爷如今很安全。” 他顿了顿,继续道:“王爷没法给您写信,只让臣转告您,他如今很安全,让您不要担心,安心在府中等着他便好。” 一句话瞬间让温舒舒湿了眼眶,她轻轻的应了一声,“嗯。” 到了傍晚,城外的攻击突然加大,伤兵源源不断被抬回来。 温舒舒看着极其血腥的一幕,脸色越发苍白。 冬玉忍不住上前劝道:“王妃,您到后边休息一下吧。” 此时面前有一个断掉胳膊的伤员脸色苍白的走过,她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温舒舒转头看向冬玉。 “你可会包扎?” 在冬玉印象里,小王妃是一个漂亮可爱性情善良的小姑娘,她被王爷捧在手心里,就合该是娇气惹人怜爱的。 但今夜一幕却让她震撼。 小王妃脱去了身上华丽的裙子,换上了一套素色的常服,她挽起乌发,走近了充满血腥灰尘的大帐里。 她前十五年都是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但她此时却拿起来了纱布,绷紧了雪白的小脸,磕磕碰碰的学着给伤员手臂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清洗上药包扎。 冬玉默默的看了一眼,低下头小心的给躺在简陋担架上□□的伤员喂药。 * 温舒舒的样貌实在太过出色,不少人都注意到她,也知道她就是秦王极其宠爱的秦王妃。 在众人眼里,秦王妃就如同天上月,他们平民老百姓是永远不可能触碰到的,但没想到有一天这轮明月甘愿坠到凡间来为他们洗去伤口的脏污,并留下温柔的叮嘱。 原来圆月从来不是高高在上的,她的光辉遍洒大地。 很多人都心怀感激,言语间已将她奉作神明。 萧容慈面无表情的听着他们对秦王妃的赞美,手中的绷带被捏得变了形。 最后她又无力的松开了,她只是萤火之光,飞过去就暗了。 今夜注定是一个不眠之夜,温舒舒擦了擦额角的薄汗,嘴唇已然发白。 暗一终于越矩了,他恭敬的行了一礼。 “请王妃见谅,属下不能再让您呆在这里了。” 温舒舒抿了抿发白的唇瓣,静静的看着他,不想妥协。 但暗一得了裴泽珩的命令,即便是死也要护佑王妃周全。 只如今又不是危急时刻,他拧了拧眉继续道:“若让王爷知晓您不爱惜自己的身体,他定然会担心的,而战场刀剑无眼……” 明知暗一说的只是假设,但温舒舒还是忍不住心颤,最后她妥协了。 但她并没有离开,她登上了城门。 暗一阻拦,她却说,“我只看一眼。” 好在如今战事暂时停歇下来了,这次暗一妥协了。 城门很高,温舒舒踩着脚下充满了沧桑感的瓷砖,一步一步走了上去。 沿途有士兵向她行礼,她也一一颔首。 刚登上城门,便有一阵寒风吹来,即便披了一件斗篷,温舒舒仍是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她忍不住攥紧了斗篷,却听到不远处瑟瑟萧风中传来的谈论声。 “将军,匈奴军越来越多了,我们还能撑多久?” 城门极高,茫茫无边际的黑暗里,她往下看,看到了不远处密密麻麻的红点,那是匈奴点燃的火把。 又一阵寒风吹来,温舒舒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好冷。 楼城刚想说话,便注意到了站在阶梯口的小王妃,他皱紧浓眉,冷脸看着护在她身后的暗一。 “属下见过王妃……” 他不知小王妃站了多久,但肯定是听到了刚才那番话,他忍不住安抚道:“属下已派人请求王爷支援,还请王妃放心……只是此处仍旧很危险,便让暗一护着您回府罢!” 温舒舒捏着斗篷的指尖攥得发白,她很害怕,但不想走。 她摇了摇头,一双杏眸清冷又坚定。 “我想在此处看看……” “这怎可?” 楼城与暗一同时出声,但温舒舒仍是坚定的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倔强。 “这是本宫的命令!” 这是她第一次强调自己尊贵的身份。 念及此处是苍城兵马最多的地方,也是直观战场的最佳位置,届时若是危险也可护着小王妃即刻逃离。 楼城与暗一最终还是点头了,但没有让小王妃披着轻薄的衣物站在寒风中。 温舒舒坐在城门上的小屋里,看着外边摄人心魄的黑暗,捧着热茶喝了一口。 匈奴军队在城外集结,发起了一波又一波攻击,温舒舒没有出去,她听着刀剑碰撞声,惨叫声,□□声,攥紧了身上有些粗糙的被子。 榻上有一个小窗,能清晰看到一轮圆月,清冷的月光洒下,给这个简陋的小屋带来耀眼的光辉。 温舒舒有些恍然,她以为中秋过去许久了呢。 她好想夫君啊。 * 天明时刻,匈奴又开始发起一轮攻击。 温舒舒翻了个身,守在一旁的冬玉顿时醒转,她凑过去。 “王妃,您可是醒了?” 温舒舒含糊的应了声,外边不停传来厮杀声,听得让人心惊。 其实她没怎么睡,只要她一睡过去,过一会便会被外边的声音吵醒。 温舒舒坐起了身,声音沙哑。 “水。” 幸而这里还有个小火炉,灌满水的小铜炉就搁在上面,水很烫。 冬玉小心的倒了一杯递过去。 “王妃小心烫。” 温舒舒指尖有些发僵,直到握住了温热的茶杯才感觉到暖意。 暖暖手后,她才慢慢捧着茶杯喝了一小口。 喝了一口,她抬头看向冬玉,“我们出去吧。” 外边开始停歇了,冬玉没犹豫点了点头,伸手扶起小王妃。 温舒舒刚出来,便被迎面吹来的冷风打了个寒颤。 好冷。 她僵硬的转了转脖子,便看到比她这些日子看到的还要更血腥残忍的一幕,此时只是刚刚天明,东边一抹白,尚有些昏暗,但却阻挡不住视线,数不清的残肢断头堆积在城外,戈壁的黄土已被染成红色。 甚至有些低浅的地方形成了一个小水洼,但是里面的不是水,是红得发黑发紫的鲜血,上面还漂浮着不知名的内脏。 便连城墙上也残留有残肢断臂,黑色的墙壁上是晕染开的大片大片的血迹。 温舒舒只觉得喉头涌起一股热流,她死死的捂住嘴,白玉指尖捏得泛白。 便连一旁的冬玉都有些受不了,她扶着温舒舒又回了小屋。 温舒舒扑到痰盂前吐了出来,“呕……” 冬玉缓了一会,疾步上前轻拍了拍温舒舒的背,待王妃安静下来,她才取来一张干净手帕小心的擦拭掉王妃嘴角的脏污。 温舒舒抿了抿嘴角,身子还有些轻颤,但她还是握住了冬玉的手慢慢站了起来。 此时门外传来急切的敲门声。 “王妃王妃……” 冬玉应了一声,扶着温舒舒拉开了门。 暗一站在门前,脸上难掩焦虑,他躬身行了一礼,沉声道:“王妃,请随属下回府!” 温舒舒眼皮跳了跳,她抿了抿发白的唇瓣,哑声询问道:“为何?” 暗一脸色有些难看,“此处危险,我们必须立即离开!” 这个离开是指离开苍城,温舒舒心下一沉。 她挣脱开冬玉的手,快步走到城墙边上看着底下又开始集结的匈奴大军,杏眸难掩恐惧,她攥紧了墙上冷硬的瓷砖,指骨发白。 “那夫君呢?”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却已染上哭腔。 “我不想走,我想等夫君回来……他说过的,要我呆在这乖乖等他回来……” 小姑娘背影极其单薄,斗篷上的系带被吹得翻飞,于这满天血色中难掩悲凉。 楼城刚走过来便看到这样一副场面,他沉默片刻,还是开口道:“王妃,您该离去了。” 突然哨塔上传来鼓声,他们心下一紧,难道又来敌人了? “王妃,您必须离去了!” 这次暗一不得不冒犯了,刚想动手。 温舒舒开口了,她指着远方出现的黑点,“看,那是大越的旗帜!他们回来了!” 这句话包含着希望,但楼城怎敢相信,他知道前方到底有多凶险,他们该怎么回来? 苍城要沦陷了,他悲哀的想着。 “王妃,您……”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暗一打断。 “楼将军,那的确是大越的旗帜!” 一张越字红旗于天明之际带着它忠诚的将士回来了,回来拯救这座将要被异族攻破的城池,拯救这万千百姓。 * 里外夹击,匈奴很快溃败而逃,有胆小怕死的直接投降。 温舒舒站在高耸的城墙上看着下方的厮杀,目光担忧又惊惧,她一遍又一遍扫视着,却是没有看到那道穿着玄色铠甲的高大身影。 很显然,她的夫君没有回来。 战争渐渐停歇,周皓登上了城墙朝温舒舒行了一礼。 “属下参见王妃,王爷特意命令属下回来支援,末将幸不辱命。” 刚刚经历一场战斗,周皓脸上都染上了血迹,再不复从前那个儒雅模样。 温舒舒眨了眨眼,轻声道:“劳烦周将军了……王爷……他可安好?” 周皓看着眼前即便穿着素衣却依旧难掩美貌,脸色有些苍白的女子,点了点头。 “王爷他……一切安好,他还特意嘱咐属下,让您不用担心他……” 温舒舒攥了攥手心,点了点头,轻声道了一声好。 自周皓率军归来,似乎一切都在好转,所有人都是这样认为的。 很快苍城重新恢复了活力,虽然失去很多同胞,百姓们心中十分悲痛,但他们还有家园,运送伤员,打理战场,一切都是井然有序的。 周将军归来的第二天,天亮了。 温舒舒回了王府修整一番又坚持出门了,她很执拗,暗一冬玉他们都阻拦不得她。 她跟随着安慧一同忙碌起来,城内设了许多大帐,温舒舒敛眉包扎好小士兵手臂上的伤口。 小士兵年纪还小,第一次见到长得如天仙般美丽的小王妃,脸都红了。 待温舒舒包扎完,他红着脸道了一声谢谢。 很淳朴的笑容,温舒舒也不由得笑了起来。 她收拾好手中的绑带药物便起身走向第二座大帐,转弯处突然传来一道婆子声音。 “听闻王爷深陷老虎山了……” 温舒舒顿时停下脚步,心脏猛地一跳。 来不及思索些什么,便听到另外一个人说:“我也听闻了,还是昨日随周将军一起杀回来的小林说的……唉,老虎山地势复杂,听闻还有老虎猛兽在其中……王爷这……” “对啊,即便王爷深陷险地,却依旧坚持派周将军回来支援……” 余下的话,温舒舒没有再听了。 她疯了似的跑走了,再也不复从前的优雅端庄。 暗一一直都守护在王妃左右,然而没等他反应过来王妃就跑了,他瞬间回神追了上去,也没顾得上还在谈论的两人。 高耸的城墙上,楼城正在与周皓争论。 “苍城已经稳定了,匈奴短时间内聚集不了人手,不会再犯,且有本将在,你速速启程去支援王爷!” 周皓拧着眉,脸色难看,“楼将军,你无权命令我,且王爷有令,我必须与你固守苍城,苍城决不能破!” 楼城脸色越发难看,“那你便将王爷的情况告知于我,我自行领兵前去!” 周皓心里也难受得紧,他狠了狠心,有些绝望道:“这是王爷的命令……” 是的,这是王爷在他临行前下的死命令,周皓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男人说起小王妃时,目光变得温柔又缱绻。 楼城着急的转了个圈,烦躁怒吼道:“王爷这是想死吗?” “他不会死,也不可能死!” 一道清丽声徒然插进来,温舒舒提着裙摆,出现在阶梯口。 楼城与周皓心咯噔了一下,“王妃怎来此处了?” 温舒舒没有回话,她慢慢走过来,即便因奔跑几屡碎发掉了下来有些狼狈,但她的腰背始终是挺直的。 她高昂着头,小脸虽然依旧苍白,但却异常坚毅。 “周皓,本宫命你即刻率军支援王爷!” 一颗小巧精致的印章徒然出现在她白嫩的手心里,仔细一看,那竟是虎符! 楼城与周皓心下大惊,却又突然松了口气。 但他们仍是心情复杂的,万万没想到王爷竟将如此重要的东西给了小王妃。 周皓上前行了一个军礼,“属下听令!” 然而在他直起身子前,小王妃突然弯腰朝他行了一礼,言辞恳切,“拜托将军了。” 周皓阻拦不及,硬生生受了小王妃一礼,他轻轻吐了一口气,看着小王妃尚且白嫩的小脸,她明明还是一个刚及笄的少女,却在一夜之间长大了。 “属下定会全力以赴!” * 傍晚时分,城门大开,一对整齐肃然的军马踏着夕阳离去了,那一张红旗于寒风中飞舞中,颜色依旧是那般鲜艳。 温舒舒站在高高的城墙上看着慢慢变成黑点的军队,沉默不语。 在返回王府的路上,她很平静,全然没有担心或者焦虑的模样。 一旁服侍的冬玉看了看,端来一杯热茶让她暖暖身子。 温舒舒接过,小小的抿了一口。 喝完,她才朝冬玉轻声道:“冬玉,我有些困了,想睡觉。” 冬玉愣了愣,虽感到有些奇怪,却也欣喜应下。 连日来,小王妃总睡得不大安稳,经常翻来覆去的,眼底已是一片青黑。 再不休息,她就怕王爷还未回来,小王妃便病倒了。 回到王府,温舒舒看着跑过来的虎子柔声道:“虎子,姐姐有些困了,可否让姐姐睡会再陪你玩?” 虎子年纪虽小,却也是极为懂事的,他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好,仙女姐姐睡醒了,窝再来!” 随后温舒舒洗漱一番,又食用了晚膳,进屋睡去了。 临睡前,她吩咐冬玉将床榻上的轻纱放下,并让她也回去休息。 两位主子都不大喜欢屋里有人,冬玉也没作他想,放下轻纱后,小心离去轻轻关上了房门。 随着“吱呀”一声,冬玉离开了。 温舒舒抱着已经没有任何气息的锦被翻了个身后,她突然爬起来,下了床榻。 幸而屋里是燃了烛火的,温舒舒赤着脚走到了一个巨大的箱子前,里面装满了衣服,那是裴泽珩的。 她小心的拿起一件,将小脸埋进还残留着男人檀香味的长袍里深深吸了一口,仿佛男人还在她身边陪着她。 她轻轻的唤了一声夫君,然后便拿着长袍回到了床上。 苍城的秋季是寒冷的,没有男人给她暖被窝,温舒舒很不习惯,她掀开被子慢慢躺了下来。 怀里是男人的长袍,她睡了过去,露在锦被外的小脸莹白透亮。 * 周皓领兵离去的第二天清晨,温舒舒登上了城门眺望远方,一切都很平静。 待夜晚降临,温舒舒回府了。 临睡前,她突然吩咐几个丫鬟,让她们不要进寝室。 “我浅眠,你等便不要进来了,若有事,只管敲门。” 王妃的吩咐很正常,但冬玉心底仍感到有些怪异,但她又觉得自己多想了。 门关上了,温舒舒上了床,从软枕下摸出一件皱巴巴的男人的长袍嗅了嗅,被抱着睡了一夜,檀香味几乎没有了。 她扁了扁嘴,翻身下了床走到那只巨大的箱子里,又抱了两件男人衣服回到床上乖乖睡去了。 * 第三日清晨,温舒舒又来了,这天依旧很平静。 第三日夜晚,拿出来的两件衣服已经没有什么味道了。 她嘟了嘟嘴,又走到那个巨大箱子前,这下她堵了气,抱了一大团衣服出来。 她抱得太多,脚步有些不稳,但好在很顺利。 男人的衣服散落在床榻上,深沉浓厚的檀香味一下子充斥满这个小小的空间里。 温舒舒安心极了,她弯了弯嘴角,扑了上去滚了滚,最后她抱着这一堆衣服睡着了。 * 第四日清晨,温舒舒又来了,然而这天依旧很平静。 第四日夜晚,许是因为抱出来的衣服很多,上面仍残留着男人的气息。 但温舒舒抿了抿粉嫩的唇瓣,翻身下了榻哒哒哒跑到箱子前将男人所有衣物都抱了出来。 这下子整个床榻都是男人的衣服了,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怀里抱着滚成圆球的衣服,脑袋下也枕着衣服,美美的睡去了。 * 第五天清晨,温舒舒照旧跑去了城门,很平静,但她有些不开心了。 第五天夜晚,她看着床榻上散落的男人衣服,委屈的吸了吸鼻子,将它们滚成一团,然后自己钻了进去,男人的气息很浓,她小声的嘟囔一声睡去了。 * 第六天清晨,温舒舒再一次来到城门上,一切都平静得可怕,她忍不住红了眼眶。 第六天夜晚,被轻纱遮住的床榻上正堆着一个由男人衣服叠成的圆球。 温舒舒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晶莹剔透的泪珠一颗一颗顺着她如玉的脸颊滑下,砸进团成圆球的衣服里。 哭了一会,她慢吞吞的钻进昨晚睡出来的小窝里。 但这次她没有睡着,她又小心的爬了出来,暖黄的烛火下,一个身姿曼妙的女子慢慢脱下身上的寝衣。 一件又一件寝衣落下,露出了一副雪白莹润的漂亮酮体。 温舒舒揉了揉哭得酸涩的眼睛,□□着身子又钻回了充满男人气息的衣服里。 作者有话说: 哭唧唧,舒宝生病了,下章就让老裴回来亲亲她抱抱她>o< 这章超级肥,给自己鼓一下掌(欢呼) 第 113 章 第十五天清晨, 温舒舒照例登上了高耸的城门。 途中有百姓向她行礼,她都一一笑着回应,苍城百姓也越来越喜爱这位小王妃,更是为还深陷老虎山里的王爷以及众多将士们祈福。 期盼他们击退外敌, 平安归来。 苍城的深秋是严寒的, 更有瑟瑟北风刮来, 冬玉暗一是不愿王妃日日前来的,但她不听。 他们本以为小王妃出身名门, 自小被呵护长大的娇花会每日都以泪洗面,也做好了安慰的准备,但没想到小王妃并没有。 自周将军率军前去支援前方后, 王妃她除了坚持每天来城门等待外,一切都很正常。 即便她会一遍又一遍翻阅探子带回的密信,即便她会站在高耸的城门上眺望远方挂念着王爷,但她却没有因此消沉下去,反而脸上还是带笑的。 偶尔晚间安慧会带虎子来府中,那时她会抱着虎子给他讲小故事,每当虎子说些童言童语时,她总会与安慧笑作一团。 她也有每天好好吃饭,原本有些苍白的脸色已经恢复红润, 白里透红,看起来健康又有活力。 有时候冬玉她们都有些疑惑, 忍不住询问。 那时,温舒舒还在用膳, 偌大的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在, 往日里她总会被男人抱着哄着吃饭, 但如今只有她在, 坐在冰冷坚硬的凳子上面对满桌佳肴,她自己动手舀了一碗汤。 春玉想要上前帮忙,却是被挥退。 温舒舒小心抿了一口汤,看向冬玉,一双黑黝黝的杏眸里闪过水光点点。 “若是夫君回来看见我这般,一定会心疼的,所以我要多吃些。” 小姑娘身影很单薄,她明明是笑着说话的,但却让人感到无尽的悲凉。 从那次以后,四个丫鬟再也不敢提,冬玉虽仍觉得有些怪异,却也心安下来。 但她们不知道的是,在她们被禁止进入的寝室床榻上,正摆了一个由男式衣服堆叠而成的圆球,而圆球里被开拓成了一个安全的充满让温舒舒安心气息的小巢穴。 每当入睡前,娇小的人儿会脱下身上华丽的寝衣,赤着脚,慢吞吞地爬进她一点一点建成的“巢穴”里。 隐约间还能听到她娇娇糯糯的喊着夫君,还有细细的抽泣声,但很快又隐于黑暗中。 * 第十六天清晨,温舒舒刚登上城墙,天空便下起了白点,她抬头往上看,一片晶莹的雪花飘落到她眉心处,触及到温暖,晶莹的雪花瞬间融化成水滴顺着眉骨滑落。 温舒舒伸手碰了碰,湿润的。 瑟瑟北风卷起满天雪花洒向大地,天气越来越冷了。 她揪着揪身侧的衣摆,透过风雪看向远方,眼眶迅速泛红,目光有些无措,像个即将失去庇护的幼崽。 夫君怎么还不回来啊,舒舒好想你。 冬玉站在一旁,脸色有些不忍,她扶住小王妃的胳膊,柔声道:“王妃,外边冷,不若我们先进屋里罢。” 温舒舒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却没有反驳,她点了点头轻声道:“好。” 她回头再看了一眼远方,然而就在刹那间,哨塔上响起响彻云霄的鼓声。 一张印着大越字样的鲜红旗帜出现在视野尽头,即便在瑟瑟风雪中,它依旧是无比灿烂的耀眼的。 温舒舒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她握紧冬玉的手甩了甩头。 “那是青岩军!王爷他们回来了!” 城楼上有人在欢呼,温舒舒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她看不太清,却清清楚楚听到王爷回来了。 她拼命的眨了眨眼,一颗晶莹剔透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砸进黑色的瓷砖里。 她转过头哭着看着冬玉,声音沙哑,“夫君他真的回来了吗?” 此时冬玉也难掩激动,她用力的点了点头,“嗯,王妃,王爷他平安归来了。” 温舒舒甩开了冬玉的手,提起裙摆踉踉跄跄下了楼。 冬玉焦急的喊了一声,也抬脚追了上去。 一路上都是欢呼的百姓,看到小王妃不顾形象的奔跑,都下意识避让。 苍城下雪了,洁白的雪花落到地面上很快便融化成水滴,一路上都是湿滑的。 温舒舒差点摔了一跤,但幸好一旁的冬玉扶住了她。 “路上湿滑,王妃您且慢些。” 但此时的温舒舒固执的厉害,她吸了吸通红鼻子,坚决道:“不,我要早点看到夫君。” 冬玉无法,只得在一旁小心护着她。 城门大开,红日冲破了厚重的乌云,耀眼的阳光洒向人间。 温舒舒于这煌煌日光中抬头,看到了那个骑着骏马穿着玄色铠甲的高大男人。 “夫君!” * 从苍城里涌出来的百姓很多,坐在高大骏马上的裴泽珩却是无比精准的看到了人群中哭着跌跌撞撞朝他跑来的小姑娘。 他心下一紧,不顾拉扯到左胸上有些渗血的伤口,便要翻身下马。 雪还在下,飘落在小人儿红通通的鼻头上,裴泽珩躲开身侧避让不及的百姓,大踏步上前一把抱住了于寒风中单薄的小身影。 一个温热却带着粗粝感的吻落到被冻得冰冷的鼻头上,温舒舒如鴉羽般的眼睫毛颤了颤。 她用力的抱住了男人的窄腰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夫君夫君……夫君……” 风雪中,身材高大的男人展开身上已然变得脏污的披风盖到了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小人儿身上。 那个让异族胆战心惊的凶煞男人在此刻向他的小仙女俯首称臣。 怀里的小姑娘紧紧抱着他的腰身哭得稀里哗啦的,裴泽珩眉眼柔和,低头吻了吻小人儿乌发。 “宝贝,我回来了。” 男人的声音如被沙砾滚过,但很温柔很温柔。 温舒舒从没有此刻难受过,她猛地抬起头,踮起小脚脚拉下男人的脖子,亲上了男人干燥起皮的薄唇。 她伸出小舌尖一点又一点的舔舐着他已经干燥起皮的唇瓣,待将薄唇舔湿后,她张开红艳的小嘴,将男人的上嘴唇含进嘴里,粉嫩的舌尖抵着男人柔软的唇瓣,一点又一点吮吸。 有几丝香甜的津液落到裴泽珩口腔了,性感的喉结滚了滚,香甜的津液便咽下腹中。 裴泽珩垂眸看着抱着他脖子亲吻他的小姑娘,黑眸里满是宠溺,他拉了拉披风,彻底盖住两人,任由他的宝贝于人群中亲吻他。 密闭黑暗的空间里,两人细细密密的亲吻着,两条舌头伸出来纠缠到一起,津液顺着交缠的舌头滴落到两人紧贴的胸前。 温舒舒轻轻□□了一声,裴泽珩伸出粗粝的大舌卷起她嘴角溢出的津液吞入腹中。 又一一吻掉她小脸上的泪珠,最后亲了亲她湿润的杏眸。 “宝贝,夫君抱你回去可好?” 温舒舒慢慢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黑暗里她轻轻的应了一声。 “唔,要抱抱……” 天气太冷了,裴泽珩小心避开左胸上的伤口,将小人儿打横抱起。 “宝贝拉好披风,外边冷。” 说完小姑娘便打了个喷嚏,裴泽珩皱起眉头,快步走到暗一驾驶来的马车前跨步上了马车。 马车里很温暖,还燃了牡丹花熏香。 裴泽珩抱着怀里的小人坐下,动作间拉扯到左胸上的伤口,鲜血渗出。 血腥味顿时弥漫开来,温舒舒在后方不知为多少士兵包扎过伤口,自是对血腥味敏感得很。 她心下一紧,抱着男人的窄腰一寸寸扫视着男人的身体。 待看到左胸上已被鲜血染红的绑带,她瞬间哭了出来,大滴温热的泪珠砸到裴泽珩手臂上。 “夫君,你受伤了。” 裴泽珩轻轻应了声,将小人儿换了个姿势,他低头吻了吻她红肿的大眼睛,黑眸温柔。 “嗯,但没有伤到要害,没事,宝贝不怕。” 他的确没有伤到要害,只不过,他想起那个替他挡掉毒箭的大块头,脸色有些冷凝。 那个大块头就是曾经言语冒犯了温舒舒的尚坤,裴泽珩还记得他。 * 马车并没有行驶回王府,而是去了军营。 裴泽珩身上的刀伤需要陈大夫医治,尚坤身上的毒也要医治。 且裴泽珩还有一个想法需要实施。 到军营后,两人也没有分开,裴泽珩想要抱小人儿下马车,但温舒舒鼓着小脸就是不愿意,怕弄到男人身上的伤口。 自觉没有什么大事的裴泽珩捏了捏小人儿的软乎乎的小脸柔声应好,进入王帐后,小姑娘便凑到男人身上想要扒拉掉他身上的铠甲,看看伤口。 只是她那点子力气委实太小,裴泽珩捉住她的手吻了吻,自行脱下。 待解下身上的铠甲露出结实健壮的胸膛时,温舒舒便看清了男人左胸上血肉模糊的刀伤,以及还有许多陈年旧疤,或深或浅。 她看得瞬间红了眼眶,这么多伤口,他该有多疼啊! 她伸手轻轻碰了碰他腹部早已结痂却最深的那道伤口,一颗晶莹泪珠啪嗒掉到地上。 “夫君……” 她昂着小脑袋看着男人,小嘴扁着看着委屈极了。 小姑娘要变成小泪人了。 裴泽珩目光柔和,裸着上身直接将小人儿抱到膝上坐下。 “乖,不哭了。” 身上的伤不及她落的泪疼,他轻轻吻去她脸上的泪。 “好了,再哭就不漂亮了。” 男人看着怀里轻轻抽噎的小人儿,黑眸温柔又缱绻,“嗯?” 温舒舒轻轻嗯了一声,撑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小心避开他左胸上的伤口。 恰在此时陈大夫被请来了,陈大夫看着眼前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觉得来错了地方。 他重重的咳了一声,“草民见过王爷王妃。” 温舒舒看到陈大夫来了,红通通的大眼睛瞬间亮起,咻的一下就从男人怀里钻出来。 “陈大夫,快来帮王爷看看身上的伤。” 小姑娘脸上焦急之色难掩,陈大夫早便从裴安口中得知裴泽珩身上的具体情况了。 其实还好,王爷避开了要害,只是被砍得深了些,血流得多了些,有些疼看着恐怖了些罢。 陈大夫看了一眼着急的小王妃,还是识趣的没说出来。 他方才已经去看过尚坤了,尚坤受了箭伤,伤口在后背,有些深,幸亏没有射进心脏,万幸。 除此之外便是尚坤身上的毒了,他曾见过这种毒,却是没有解药,只得开了药方压制了一下。 但也只能压制七日,所以他七日内一定要研制出解药。 收回思绪,陈大夫上前把了一下脉,又检查了一番伤口。 才开了几张补气血的药方以及药膏,他嘱咐着,“洗漱时切莫沾到伤口。” 裴泽珩没应声,只有温舒舒绷着一张白嫩小脸认真的点了点小脑袋。 看着怪可爱的,裴泽珩看得嘴角微弯。 陈大夫看着这一幕,识趣的离开了,他还要研制解药,可没空看两人腻歪。 陈大夫走后,温舒舒捧着他留下的药膏,小脸严肃,“夫君,舒舒会上药了,让我给你上药。” 裴泽珩挑了挑眉,拉过小人儿的小手,笑道:“乖宝什么时候学会的?” 温舒舒顺势走了过来,低头看向男人,声音有些落寞,“夫君还没回来的时候。” 裴泽珩瞬间心软,也不知这小粘人精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会多想他,多难过。 他直接拉着小人儿过来让她坐到膝上,表情温柔,亲了亲小人儿眉心,柔声道:“乖宝真棒,那等夫君先去洗漱后,你再给我上药可好?” 连日呆在外边打仗,他觉得自己身上脏得不行,血腥味汗味混合在一起,他都有些受不了。 温舒舒脸上有些纠结,她看了一眼还在流血的伤口,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可以,夫君伤口都裂开了!” 裴泽珩低头,冒着胡茬形容粗粝的俊脸往小姑娘脖子上凑,温热气息扑洒到小人儿白嫩的小耳朵,瞬间将其染红。 他黑眸一暗,哑声打趣道:“宝贝难道不觉得夫君身上很臭吗?” 男人上半身还是□□的,两块鼓鼓的胸肌就紧贴着手臂,温舒舒伸一下手就能碰到,小脸一下子爆红。 她抿了抿粉嘟嘟的小嘴,小声嘟囔道:“舒舒又不嫌弃。” 小姑娘虽然还是很害羞,却依然拒绝。 裴泽珩只得无奈道:“可是夫君很嫌弃,宝贝,先让夫君去洗一下可好?” “夫君想洗干净,然后好好抱抱我的宝贝,夫君好想好想你……” 温舒舒小脸越发红了,她咬了咬唇妥协了,她抱着男人脖子小声道:“舒舒也很想很想夫君……” 然而最后还是裴泽珩妥协了,让小姑娘给他换了药又重新包扎了伤口,小姑娘可凶可凶了,挥着小爪子,像只炸毛的小奶猫。 奶萌奶萌的,想亲亲。 * 裴泽珩去洗漱了,小姑娘怕他洗漱会不小心把水沾到伤口,想跟着一起的,但被他拒绝了,隔了将近一个月,裴泽珩早就憋了一团火,刚才抱着小姑娘他便想好好亲亲她了,若是两人一起,他真保不准自己会做出什么事来。 小人儿太小,除了洞房那晚,后面他都没有正在碰过她了,只隔靴挠痒也尝了些滋味。 水很烫,裴泽珩闭了闭眼,一滴汗顺着他额角滑下,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然而就在此时紧闭的大帐突然被掀开,他也来不及看来人,直接沉入水底,瞬间暴怒,厉声质问,“是何人?” “夫君……嗝……” 一听便知是小姑娘的声音,裴泽珩瞬间放下警惕。 但随即心下一紧,宝贝怎么哭了。 他刚想起身,身下传来一阵水声,他才反应过来自己此时还没穿衣服呢。 而此时小姑娘已经哭哭啼啼的跑过来了,“夫君……呜呜……” 裴泽珩无奈之下只得重新坐下,他抬头看着跑过来站到浴桶前哭得大眼睛红通通的小姑娘,柔声道:“宝贝怎么哭了?” 但小姑娘没有回他的话,直接伸手抱住了他湿答答的脖子。 “呜呜……夫君……” 小姑娘哭得一抽一抽的,还不停的喊他。 裴泽珩听得心都要碎了,伸手拍了拍小姑娘的背,柔声道:“宝贝不哭了,可好?” 然而小姑娘还是哭个不停,也不说话就一直哭。 裴泽珩忍不住皱眉,他想伸手将小姑娘的手拿下来,但小姑娘察觉到他的动作,抱得更紧了,甚至还往前凑了凑,水波瞬间沾湿了小姑娘身上的衣裳。 这下子,裴泽珩更不好动作了,唯恐自己伤到她。 但他又不能由着小姑娘哭,他咬了咬牙,直接把小姑娘抱进了浴桶。 动作间,小姑家的手松了松,裴泽珩顺势抱着人侧坐下来。 小姑娘穿得衣裳挺厚的,只是一沾水便瞬时湿透,紧紧的贴在身上。 他瞥过她胸前的高耸,黑眸暗了暗。 “宝贝怎么还哭呢?夫君快要心疼死了……” 裴泽珩本意是想让小姑娘不要哭了,却怎料小姑娘哭得更伤心了。 “呜呜……不要……嗝夫君不会死……不会死……呜呜……” 小姑娘哭得脸都红了,她胸膛不断起伏着,情绪看起来极为激动。 裴泽珩焦急又无措,他只得抱紧了小姑娘,温声安慰,“没有死没有死,夫君怎么会死呢,夫君还有宝贝要疼啊,我怎么舍得死呢……乖乖,莫哭了,嗯?” 温热的唇舌轻轻舔去脸上的泪珠,男人炙热的胸膛在不断起伏,温舒舒缓慢的眨了眨眼才慢慢安静下来。 她伸手抱紧了男人的脖子,看着男人温柔的黑眸,眼眶又红了,她扁了扁,又将小脸埋进男人胸膛里。 “夫君……” 小姑娘声音因哭泣变得沙哑,带着浓重的眷恋,裴泽珩听得心脏紧缩,他抿了抿薄唇,轻轻揉捏着她的后颈,以作抚慰。 又过了一阵,小姑娘终于不哭了,她抱着男人的脖颈轻轻抽噎着。 裴泽珩终于放下心来,水快凉了,如今天气严寒,不能让小姑娘还泡在水里,尤其是水还不干净。 “宝贝,水冷了,夫君抱你起来,可好?” 怀里的小人儿轻轻应了一声,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宝贝真乖!” 随即他抱着怀里的小人儿从水里站起来,空气中的冷意瞬间钻入皮肤里,他低头看了一眼怀里身上还穿着湿透的衣物的小人儿,长腿一跨迈出了浴桶。 他怕小姑娘会冷到,也来不及唤门口的亲卫取来干净衣物,他直接抱着小姑娘来到小塌上想将她放下。 察觉到他动作的小姑娘瞬间又用力的抱住了他的脖子,她不想松手。 裴泽珩无奈,亲了亲小人儿泛红的眼尾,柔声哄道:“宝贝乖,先松手,夫君给你换衣服,不然会着凉的,你乖好不好?” 温舒舒吸了吸通红的鼻子,粉嘟嘟的小嘴扁了扁,却还是松手了。 裴泽珩顺势将小姑娘放下,只是他身上还是□□的,他顺手拿起一件浴衣披到了身上。 温舒舒还眼巴巴的看着男人,男人一动作,她就看到了男人□□的身体。 小脸瞬间爆红,她现在才意识到刚刚男人抱着她的时候一直都是□□着身子的。 裴泽珩转回头便看到了小姑娘酡红的小脸,水盈盈的大眼睛还有她躲避害羞的目光。 小泪人不哭了,又变回了害羞精。 他弯唇一笑,随意系上腰间的系带,凑近小家伙弯下身子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嘴。 “宝贝害羞了?” 小姑娘似乎脸更红了,偏了偏头没回话。 裴泽珩勾着唇,忍不住打趣道:“夫君可要给舒舒小宝贝脱衣服了……” 躺在小塌上的小人儿咬了咬唇,轻轻应了一声。 裴泽珩挑了挑眉,他本以为小姑娘会害羞不愿意呢。 但他也没有继续逗弄小家伙,伸手解下了她身上湿透的外袍。 甫一解下外袍露出里边的素白中衣,小姑娘瞬间抖了一下身子,明显是冷到了。 裴泽珩彻底没了旖旎的心思,迅速解下她身上湿答答的衣裳。 直到一具完美酮体出现在眼前,裴泽珩深吸了一口气,迅速取过一旁的锦袍将小人儿包裹住。 小人儿被包裹在锦袍里,只露出一张巴掌大的小脸,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男人。 裴泽珩爱怜的亲了亲,哑声道:“乖。” 温舒舒眨了眨眼,看着男人乖乖的点了点头,随即伸出小手手想要抱抱。 裴泽珩低头亲了亲她咬紧的红唇,柔声道:“宝贝等等,让夫君先换好衣服。” 他身上还有伤,方才泡了水,伤口有些湿了,也幸好小姑娘偏了偏头,没看过来。 他松了一口气,拿起脱下的寝衣擦了擦,又迅速换上干净衣裳。 天冷,要快点抱小姑娘回去换衣服。 * 待回到王帐,裴泽珩抱着小姑娘在床榻上坐了下来。 小姑娘整张脸都埋进了他胸膛里,只露出黑黝黝的后脑勺。 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她软嫩的脖颈,又低头亲了亲,目光温柔。 “宝贝刚刚怎么哭了,与夫君说说可好?” 话落,他便觉腰间一紧,小人儿越发用力抱紧了他。 他敛了敛眉,继续温柔诱哄道:“嗯?宝贝是不愿意告诉夫君吗?” 怀里似乎有了动静,只见小人儿慢慢抬起了头,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裴泽珩心下又是一紧,低头凑过去亲了亲又伸手捻了捻,心疼道:“宝贝怎么不说话,可是想夫君心疼?” 然而小姑娘就是看着他抽抽噎噎的不说话,大眼睛里满是仿徨与无措以及浓重的眷恋。 裴泽珩终于察觉到不对劲,他转头看向守在一旁的冬玉。 “方才究竟发生了何事?” 冬玉福了福身,愧疚道:“方才楼夫人过来了……说了王爷您差点中毒箭一事,王妃她突然就……奴婢们没拦住,还请王爷责罚!” 方才她们真的被吓到了,待安慧一走,小王妃白着一张脸就往外跑,她们也没能反应过来。 裴泽珩心下沉了沉,如此凶险一事,他本是不愿告诉乖宝的,还想着拖一拖,但没想到还是阴差阳错被她知道了。 此时怀里的小姑娘似乎也回过神来了,她用力的抱紧男人腰身,啪嗒啪嗒掉小金珠,抽噎道:“嗝夫君……夫君……” 小人儿声音小小的,破碎的沙哑的,听得让他心疼。 他朝冬玉挥了挥手,示意出去。 待冬玉走后,王帐内便只有两人。 裴泽珩捧着小人儿哭得红通通的小脸,低头亲了亲她哭得红肿的大眼睛,黑眸深邃又宠溺,柔声道:“宝贝看看夫君……” 男人的声音温柔得仿佛溺出水来,小姑娘打了哭嗝,忍不住被蛊惑,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乖乖的,像只可怜巴巴的小狗狗。 裴泽珩弯了弯唇,啵唧亲了一口小人儿红通通的大眼睛。 “夫君就在你面前,宝贝摸摸……” 说着他伸出大掌捉起小人儿的小手放到自己俊脸上,偏过头亲了亲。 “宝贝,夫君很好很好,会一直一直陪在你身边的!” 温舒舒眨了眨眼,感受这手心下温热的触感,似乎还有血液在流动,这是生命的脉搏。 “夫君……” 她扁了扁嘴,红着眼眶委屈道:“夫君真的会一直陪在舒舒身边吗?” 裴泽珩眉眼柔和,声音宠溺,“自然,你是我的宝贝呀!”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可以攒一攒哈,我也不确定我能每天更新,现在状态就是偶尔疯一下,偶尔摆烂一下(点烟) 第 114 章 两人说开以后, 小姑娘变得更为粘人了,甚至还更为胆大,给她换衣服时,虽然也害羞却也红着脸任由他动作。 这种变化也未尝不可, 裴泽珩黑眸渐深。 待两人又食了些膳食, 换下伤口沾湿的绷带后, 裴泽珩搂着小人儿,大掌一下又一下的给小人儿顺毛。 “宝贝可要陪夫君一起睡会?” 温舒舒依赖的蹭了蹭男人健硕的胸膛, 抬起头来看见男人眼底下的青黑,有些心疼。 “要,舒舒要陪夫君。” 裴泽珩弯了弯唇, 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 “黏人精。” 连日在外打仗,裴泽珩其实已经极为疲惫了,但他仍旧睁着酸涩的黑眸,声音缱绻,“乖宝快睡……” 温舒舒蜷缩在男人怀里,轻轻应了一声,随后便乖乖的闭上眼。 因侧着身子,小人儿白嫩的小脸被挤压,肉嘟嘟,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手感滑嫩, 看来小姑娘在他不在的日子里也有乖乖吃饭,真是个乖宝宝。 他凑过去又亲了亲小人儿还泛红的眼皮, 哑声道:“乖乖, 睡吧……” 此时已将近午时, 太阳高挂, 照到人的脸上暖融融的,但街道上还是湿漉漉的,于阳光下闪耀着五彩光芒,刚刚经历苦难不久的苍城又重新焕发生机。 有小孩老人走过,便留下了或大或小的鞋印,啪嗒啪嗒声悦耳。 王帐内温暖如初,两个人影正紧紧的相拥熟睡。 但过了一会,软软趴伏在男人怀里的小姑娘突然睁开了眼睛,毛茸茸的小脑袋动了动,大眼睛亮晶晶的骨碌骨碌转。 她看着身侧男人的俊脸,弯了弯唇,轻轻喊了一声“夫君~”声音灵动婉转。 男人睡得很熟,大手横在小姑娘的腰侧如铁掌不能轻易动万分,此时因他左胸上有伤所以□□着上身,露出壁垒分明的腹部。 温舒舒看得小脸一红,昂了昂小脑袋轻轻挣扎着拱起身子,哪想男人突然动了动,她顺势趴到了男人跳动的胸膛之上,她吓了一跳,幸而没有碰到左胸上的伤口。 她缓了缓神,红着小脸抬头面前放大的俊脸。 男人瘦了些,也黑了些,两颊微微凹陷,坚硬的下巴越发棱角分明,薄唇柔软干燥,再往上是□□的鼻梁深邃的眉眼,但不可忽视的是男人眼底的一片青黑。 温舒舒抿了抿粉唇,小心的伸出指尖碰了碰男人眼底的青黑,大眼睛里满是心疼。 她小心翼翼的凑过去轻轻含着男人的薄唇吻了吻,又吮了吮,最后伸出舌尖舔了舔,直到将男人的薄唇含的发红湿润透亮后,她才不舍得松开,杏眸里盛满了贪恋。 男人依旧没有醒来,也不知道他的小姑娘按着他亲了一遍又一遍,即便他知晓,也必定会欢喜的回应她。 温舒舒就这般趴在男人右胸上,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男人的俊脸,玉□□嫩的指尖若有似无的抚过男人的斜飞入鬓的浓眉,浓密挺翘的睫毛,然后是高挺的鼻梁,再往下便是柔软湿润的薄唇。 她将小脸埋进男人脖颈深吸了一口气,鼻尖戳到硬硬的东西,她抬头一瞧原来是男人凸起的喉结。 温舒舒伸手碰了碰,凸起的喉结滚了滚,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好奇的看着这一幕,随即她玩心大起,凑过去含着男人的喉结咬了咬。 硬硬的,她嫌弃的抿了抿随即吐出来,昂起小脑袋凑上去亲男人柔软的薄唇。 就这样她像只好奇心极重的小奶猫趴在男人身上玩闹,玩了一会她忍不住打了个哈欠,看着男人熟睡的俊脸,她低头蹭了蹭,想抱夫君一起睡! 随后她便乖乖的缩回男人怀里闭上眼睛准备睡觉,然而也不知怎的有些睡不着,她抱着腰间的大手翻了个身。 然而依旧睡不着,她忍不住嘟了嘟嘴,又抱着男人的大手转过身来。 但她依旧睡不着。 温舒舒睁开眼睛,看着男人壁垒分明的肌肉,伸出小手戳了戳,小脸蛋鼓鼓的,似乎很委屈。 随即不知她想到了什么,抱起男人的大手想要起来,然而太重,她挪不开腰间的大手。 小奶猫闹腾得紧,熟睡的裴泽珩似乎感受到了,他迷迷糊糊的伸手揉了揉怀里的小人儿,声音暗沉沙哑,“宝贝乖……” 待男人继续睡去,温舒舒又动了起来,腰间的大手也松开了,她弯了弯嘴角,小身子一扭便挣开男人的怀抱。 有薄薄的阳光透过大帐照进来,覆上了一层柔光,不算精致好看的床榻上有一个娇小身影坐了起来。 温舒舒快速解下身上的寝衣,随即又一溜烟的钻回男人怀里。 男人常年体温高,一靠近便觉得暖融融的,而她刚躺下男人似乎就有意识一般大手又重新揽上她的细腰,温舒舒忍不住靠近一些,随即她甜甜一笑抱着男人暖烘烘的身子彻底睡了过去。 时间一点一点的流逝,天开始慢慢暗下来,又有雪花飘落,随着夜幕降临,风雪簌簌,寒冷罩住了这座古老的城池。 但即便如此,苍城百姓始终脸上带笑,喜气洋洋的,他们目光憧憬着望着高耸的城墙,眼里满是希望与庆幸。 夜间很冷,王帐内的小身影往男人怀里缩了缩继而又沉沉睡去。 * 次日清晨,东边突现一抹白,王帐内,裴泽珩悠悠醒转,他已经睡了将近一天一夜了。 刚睡醒,又在熟悉安全的环境中,他没有防备,整个人都慵懒极了,低头便想看看怀里的小人儿。 只是掌下的触感不太对,他忍不住伸手拢了拢,绵软滑腻,他瞬间清醒,睁开黑眸便对上了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小人儿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嘴微嘟,粉粉润润的。 裴泽珩没想到才不过月余,小姑娘便变得如此胆大。 后来他揪着哭唧唧的小人儿亲了又亲,才肯放开她。 因着匈奴已接近被灭,裴泽珩也没有那么忙了,况且他还有伤在身,加上如今天气严寒,他极少出门,而他最喜欢的事便是抱着他的小宝贝倚在窗边赏雪景。 但这日也不知小姑娘嫌烦了还是如何,她嘟着小嘴闷闷不乐的。 裴泽珩吻了吻她嘟起的小嘴,柔声道:“宝贝怎么了?” “可是觉得闷?” 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转了转身子,轻轻嗯了一声。 外边一直在下雪,天气严寒,男人自是不许她出门免得着凉或是摔着,她也很听话没有出门。 这不她闲着无事的时候还养了一盆牡丹,如今花儿开得正艳呢。 但就是花骨朵儿有点小,娇嫩柔弱,更别提中间纤细却更加娇嫩的花蕊了,她瞧见了都不敢伸手碰,唯恐伤了它。 想到牡丹花,她突然灵感一闪。 她抱着男人的脖颈,昂起小脑袋大眼睛眼亮晶晶的。 “夫君,既我们闲着无聊,不若便制些牡丹口脂罢,之前你亲手给我做的,我极为喜爱,如今却已是将近用完了。” 小姑娘声音清脆悦耳,朝他撒着娇,裴泽珩心软得一塌糊涂。 但他看向一旁的牡丹花,黑眸闪过不忍,迟疑道:“宝贝,花儿还小……要不……” 但温舒舒却是不依,她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撒娇道:“不嘛不嘛,舒舒就要……夫君便许了舒舒吧……夫君夫君~” 尾音拉得长长的,带着一点子娇媚却又甜糯,裴泽珩心下一酥下意识的便点头应下。 温舒舒坐在男人怀里开心的蹦起来,随即小身子一扭便钻出了男人的怀抱。 她哒哒哒跑到牡丹花盆前,狠了狠心将那朵开得正艳的牡丹花摘下。 然而有了花儿,却不能没有捣药杵。 幸而之前男人也做了牡丹花口脂,捣药杵被他好好收藏着。 此时裴泽珩已隐隐有些后悔陪小姑娘玩闹。 待小姑娘朝他问捣药杵时,他迟疑着没有动,温舒舒一下子就鼓起了小脸。 她气呼呼的跑到男人身前,硬是从男人怀里掏出那根粗大的捣药杵,动作间还不小心碰到了男人左胸上的伤口。 “哼哼,舒舒自己来,夫君是大坏蛋!” 小姑娘还颇有脾气,她凶巴巴的拿起捣药杵对着底下的牡丹花往下捣,娇嫩的牡丹花瞬间颤了颤,似乎极为痛苦。 而温舒舒也好不到哪里去,由于她太过急切,竟不小心弄到了指尖。 这下子她捉着捣药杵的小手都松了松,她僵硬了一瞬,随即含着一泡泪委屈巴巴的看着男人。 小人儿被伤到手,裴泽珩自然也不好受,更何况小姑娘方才不小心碰到了他的伤口,此时正隐隐作痛,额角冒出一滴汗,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结实健壮的胸膛起起伏伏,他有些难耐的低喘一声。 但小姑娘还委屈巴巴的看着自己,裴泽珩咽了咽喉间津液,性感的喉结滚了滚。 他慢慢走上前来,高大的身材极具压迫力,温舒舒忍不住缩了缩脖子,却没有退缩。 她倔强的看着男人,即便她此时眼泪汪汪的模样十分可怜。 裴泽珩低声叹了一口气,揉了揉小姑娘的发顶,又吻了吻她的眉心。 柔声道:“宝贝真的想做牡丹口脂吗?” 温舒舒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轻轻的应了声,忍不住往男人怀里蹭了蹭,软软的撒着娇,“夫君夫君……”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怜惜的勾起小人儿的墨发,大手包裹住小姑娘的小手连同着那根捣药杵,随即用力捣下。 娇嫩的牡丹花蕊瞬间被碾过,露出一丝清亮的牡丹花汁。 温舒舒看着眼前一幕,终究有些怜惜牡丹花儿的,她闭了闭眼,听到清脆的啪嗒声抖了抖身子,小脸上也挂满了红晕。 动作间拉扯到左胸上的伤口,裴泽珩喘了口粗气,看见怀里的小姑娘这般模样,忍不住打趣道:“宝贝方才不是很威风的吗?” 温舒舒睁开雾蒙蒙的大眼睛嗔了男人一眼,娇娇的哼了一声。 裴泽珩不愧是战神,很快便将娇嫩的牡丹花彻底捣成牡丹花汁。 牡丹花汁粘稠又清亮,散发着一股奇异的香气,裴泽珩忍不住伸手勾起一抹,抹到了小姑娘娇嫩的粉唇上。 惹来小姑娘一个娇嗔,裴泽珩薄唇微勾,低头凑上去,薄唇含住了抹了牡丹花汁的小嘴。 “宝贝真甜……” 作者有话说: 甜不甜?猜猜^ω^ 猜对了……也没有奖嘻嘻(≧ω≦) 第 115 章 此时已接近辰时, 但今日的天气不甚好,天空白茫茫的遮挡住了红日,又开始下雪了。 冬玉看了一眼刚从外边回来神情疲惫却难掩哀伤的秋玉,轻声道:“王妃已知晓你之事, 暂且不用你服侍, 忙了一晚, 你且歇息去罢。” 昨日安慧刚说完尚坤受伤一事,秋玉便白着一张脸求了温舒舒想要去看看尚坤。 彼时温舒舒也处于心神恐慌的状态, 惊讶了一瞬便点头应下。 这下子秋玉与尚坤相熟之事便暴露在人前,冬玉早已有了猜测,只春玉却并不知晓, 她闻言心情有些复杂。 但她却没有质问,只因秋玉此时心情难受,她此时若出口询问也只会遭了嫌弃,总归是一起长大的姊妹。 秋玉看了春玉秋玉两人一眼,抿了抿唇,轻轻应下,“劳烦姐姐们了。” 冬玉转头与春玉相视一眼,皆点头应下。 夏玉在府中照看着小白,倒是不曾来军营这边。 因着两位主子都不喜近身服侍, 她们都没有贸然前去打扰。 如今天亮了,她们也该前去服侍, 只是两人刚刚靠近王帐,便见亲卫远远值守着, 脸上还带着莫名的红晕。 两人心下疑惑, 却也没多想, 直到亲卫出手拦住了她们。 “两位姑娘且止步……” 顿了顿, 他有些难以言说,支支吾吾的,“王爷王妃还未醒来,醒来自会传唤。” 冬玉和春玉虽觉得有些不对劲,但也没出言反驳,反而停下守在王帐外。 彼时虽接近辰时,但众多将士正在修整,因此偌大的军营尚算安静,白茫茫的天空飘下几片雪花,冬玉心下微动,刚想伸手去接,突然听到了一道娇媚惑人的□□声,随即便是男人粗犷的怒吼声。 她身子一僵,转头看向春玉,便见她也是一副惊讶的模样,连带着小脸都是红的。 到了此时她们又怎会不知晓刚刚亲卫将她们拦下是何原因,因着旁边还站着亲卫,两人红着脸,均有些不自然。 王帐内的声音渐渐停歇,一道沙哑男音传了出来,“备水。” 帐外的三人当即正了正脸色应下。 而帐内,裴泽珩一身薄汗抱着怀里脸色酡红的小娇儿爱怜的亲了亲她红肿的小嘴,嘴上却是不轻饶,“调皮鬼,这下子可疼了?” 温舒舒身子还是软绵绵的,闻言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无辜的看了男人一眼。 “唔……” “舒舒要夫君抱抱……” 说完小人儿便往男人怀里蹭,毛茸茸的小脑袋蹭得裴泽珩心下发痒。 他咬了咬牙,又拍了拍小人儿的蜜桃,威胁道:“还说不是小坏蛋……老实些,不然……” 男人的声音意味深长,目光也落在某处,温舒舒怂啦吧唧的,只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睁得溜圆,目光带着祈求,仿佛方才那个骑在男人身上趾高气昂的不是她。 小可怜似的,裴泽珩心下一软,真是个小妖精,永远拿捏着他的七寸。 裴泽珩黑眸温柔,搂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低头亲了一口,诱哄道:“宝贝真乖……” 不过临去洗漱前,他硬是哄着小人儿看了看,幸而没有大碍,他总算松了口气。 军营条件总归简陋些,裴泽珩唯恐小人儿着凉,抱着她两人一起洗去身上的粘腻。 热水很滚烫,洗去了浑身疲惫。 待将两人洗漱干净,裴泽珩抱着软绵绵的小姑娘穿上寝衣。 寒风萧瑟,即便帐内也染了火炉,裴泽珩仍旧不放心,伸出大掌碰了碰小人儿温暖柔软的小脸,柔声道:“宝贝可冷?” 温舒舒懒洋洋的靠在男人怀里,闻言摇了摇小脑袋,声音甜糯,“舒舒不冷。” 裴泽珩放下心来,温柔的亲了亲她的眉心。 温舒舒感受到眉间的柔软,昂着小脑袋挣扎着凑过去,撅起粉嘟嘟的小嘴,撒娇道:“夫君亲亲这里。” 小人儿越发主动,一举一动都能将他融化,裴泽珩薄唇微弯,目光宠溺,如春风细雨丝丝撩人心弦。 “好,夫君亲亲宝贝。” 说罢,他迎上去,响亮的啵唧声于安静的帐中响起。 两唇相贴,均有些恋恋不舍。 温舒舒贪恋男人薄唇上的温暖,伸出舌尖舔了舔。 裴泽珩忍不住咬牙,小姑娘如今真的是越发胆大了,他张开嘴咬住了调皮的小舌尖碾了碾,直到小人儿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自己。 他才松开,安抚般吻去她粉唇上明亮的津液。 “还说不是小坏蛋……嗯?乖些……” 男人气息不稳,浓重的喘息声扑洒到耳畔,染红了雪白的脖颈,上面还有一枚红印。 温舒舒有些害羞,她眨巴着眼羞哒哒的看着男人,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这般模样真是乖惨了,裴泽珩黑眸转深,凑过去又亲了亲她的眉心。 今早虽还未尽兴,但总归尝到了滋味。 只是小姑娘如今还太小,他都舍不得碰,自是不舍得她就此怀孕,幸而此前早已服用了避子汤,三月一服,算算时间,也快要到三月之期了。 想到这里他觉得要再次服用避子汤了,按如今小姑娘的缠人劲,他绝对忍不住。 汤药端上来的时候,温舒舒正窝在男人怀里,小口小口喝着男人喂过来吹凉的红豆黑米红枣粥,这粥炖得软烂,含进嘴里一抿便化开。 她吃得小脸红扑扑的,由着男人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着自己的小脸,她看着由冬玉端进来黑乎乎还冒着热气的汤药,顿时皱起小眉头嫌弃地往身后男人结实的胸膛缩了缩。 裴泽珩看着她嫌弃的小模样,薄唇微勾,带着薄茧的指腹按了按她吃得粉润润的小嘴。 温舒舒小嘴里还含着软绵绵的红豆,她皱着小鼻头声音含糊甜腻。 “夫君要喝药吗?” 裴泽珩看着那碗汤药,点了点头。 温舒舒以为是男人受伤了要喝药,她看着眼前泛着苦涩味道的汤药,伸出小爪爪安慰似的拍了拍男人的大手。 “夫君快趁热喝,喝完舒舒给你吃糖果……” 小人儿很认真的给他出主意,裴泽珩有些哭笑不得,他捏了捏小人儿粉腮,打趣道:“好,宝贝挑颗甜一点的。” 甜一点的?温舒舒有点犯难,她如何知道哪一颗甜一点,不都一样甜的吗? 男人已经端起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了,温舒舒偷偷伸手捂住了鼻子,另一手往桌上盛满糖果的小玉碗里找了颗最大的。 男人要最甜的,那肯定就是要最大那一颗! 温舒舒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喝完那一碗黑乎乎的汤药,待见男人拿开空空的汤碗,她立刻捏着糖果举到男人嘴边。 “夫君快张嘴!” 裴泽珩依言凑过去含住了糖果连带着玉□□嫩的指尖,粗粝的大舌舔了舔软软的指腹。 “宝贝为何连指尖都是甜的?” 指腹被含在男人温热湿润的口腔里含吮,柔软粗粝的大舌还一点一点舔着,温舒舒霎时红了脸,身子也软绵绵的趴伏在男人怀里,任由男人裹着她的指尖又舔又吸。 大变态! * 汤药是春玉亲自熬的,王爷喝的药自是不敢交给旁人。 待冬玉将药汁端走后,她擦了擦额角的汗,细心的将药锅里的药渣清理掉。 待清洗完药锅,她便走了,却是不知她身后有一人看了她许久。 萧容慈本就为军营里的小大夫,因着此次战役,受伤的士兵极多,她是来吩咐人熬药的,却是恰巧看到了小王妃身边的丫鬟春玉和冬玉。 “这药闻起来可真苦……” “是呢,陈大夫还非说什么良药苦口,幸而王爷也不怕苦。” 但据萧容慈所知,王爷虽受了伤,却并不需要喝药,鬼使神差的她就停了下来。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停下来,明明已经心死了,不是吗? 想起她跪在地上祈求那人,却是毫不留情的踩断指骨,那双冷酷无情的黑眸始终深深印在脑海里不曾忘却……如今伤虽好了,但伤疤永远都在。 但她就是迈不出去脚,直到春玉清洗完残留的药渣离去后,她才动了动发麻的脚。 清洗的药渣就静静的躺在地上,萧容慈不可控的迈起脚走了过去。 她静静的看了一眼地上的药渣,最后还是蹲下身子看了起来。 萧容慈被军营士兵称为小大夫,自是与那坑蒙拐骗的乡野大夫不同,她看着底下的药渣,越看脸色越发凝重,直到拿起一块当归,她忍不住惊呼出声,“这是避子汤!” 是的,她绝不会看错,只是这与寻常女子喝的避子汤不同,当然药理还是一样的,且为何是王爷喝,难不成…… 她还没理出个思绪,突然身后传来一道男音。 “姐姐,谁在喝避子汤啊?” 萧容慈仍处在惊愕中,下意识道:“王爷……” 说完,她突然反应过来,瞬间站起身遮掩脚下的药渣,她警惕的看着身后的萧明遥。 “你怎会在这里?” 萧明遥没有回答,他瞄了一眼她脚下的药渣,勾起嘴角,把玩了一下腰间的玉佩,活脱脱的一个纨绔子弟。 “刚刚听姐姐说这是避子汤?且还是王爷喝的避子汤?” 萧容慈脸色变了变,厉声质问道:“你可是偷偷进来的?你难道不知擅闯军营是何等罪责吗?” 萧明遥撇了撇嘴,刚想开口,此时外边传来动静,他眼睛一眯也不回话了,一个跨步上前捂住萧容慈的嘴强硬的把她拉走了。 萧容慈挣扎着,但毕竟她是女子,再如何也挣不脱一个半大小伙子。 “唔……” 两人走了,只余下一小片药渣。 作者有话说: 啧啧啧,老裴以后会更变态,舒宝坚持住(?▽?)《 》 115-120 第 116 章 温舒舒其实很想黏着男人, 但她知晓这是男人回来的第二日,此时定然有很多事务需要男人处理。 她坐在男人膝上,看着站在外边的亲卫,嘴角微抿, 小手也忍不住抓紧了男人的胳膊。 小姑娘虽然没有说话, 但裴泽珩只看她动作便知晓她心里有多不乐意。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 摸了摸她鼓起来的白嫩软腮。 “乖宝……” 温舒舒听到男人在喊她,忍不住抬起头, 小嘴微抿,大眼睛水汪汪的有些委屈。 可怜巴巴的模样,裴泽珩倾身亲了一口小人儿粉嫩的小嘴, 柔声道:“你乖,待夫君回来后再陪你。” 温舒舒心下有些失落,但她知晓男人的确有正事要忙,她咬了咬口腔里的软肉,掩去眼底的失落,依赖的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 她窝在男人怀里声音闷闷的,“那夫君可要快些回来,舒舒等你。” 裴泽珩有一瞬间的冲动想要把小人儿栓到裤腰上,再也不分离。 他深吸一口气, 压下心中的妄念,低头吻了吻小人儿发顶, 声音温柔又宠溺,“会的, 夫君会快些回来陪乖宝的。” 男人离去后, 即便有春玉冬玉两人陪着她, 但温舒舒仍觉得大帐空旷极了。 她失落的捏了捏手心, 仿佛还抓着男人炙热的胳膊。 春玉冬玉看见小王妃这般模样,均有些心疼,却又不知该如何开解。 恰好此时账外传来一道孩童声音。 “仙女姐姐仙女姐姐,窝来找你辣!” 春玉眼睛一亮,语气轻快,“王妃,是虎子来了。” 说完就见从帐外窜进来一个圆滚滚的小球,小家伙穿得圆鼓鼓的哒哒哒跑进来,肉乎乎的小脸红扑扑的,可爱极了。 经此一打岔,温舒舒脸上的失落消失不见。 她张开手臂接住了这个闹腾的小家伙,幸而小家伙很懂事,跑过来的时候自己放缓了脚步,若不然温舒舒定然接不住他。 “仙女姐姐,给你次。” 小家伙是自己跑过来的,小胖手还捏了一块小糖果,他举着手,小脸上满是欢喜。 温舒舒被他感染,启唇含住了他手上的糖果。 “很好吃,谢谢虎子。” “只是……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了?” 小家伙穿得很厚实,倒是不用担心他会着凉,温舒舒摸了摸他暖融融的小脸,语气温柔。 虎子窝在仙女姐姐怀里,黑黝黝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奶声奶气道:“娘亲知道哒,窝不系偷偷跑出来哒!” 小奶音可爱极了,温舒舒忍不住揉了揉他肉乎乎的小脸。 虎子被仙女姐姐揉着小脸,心里高兴极了。 他昂着小脑袋欢喜道:“仙女姐姐,窝们出去玩,好不好呀?” 雪已经停了,地面落了一层薄薄的白白的雪花,他想做个雪人送给仙女姐姐! 温舒舒看着虎子两眼亮晶晶的模样,便知他的小心思,小孩子都爱玩,虎子更是不例外。 她想了想,便也点头答应了,夫君不在,她也没心思呆在大帐内,倒不如陪陪虎子。 小王妃要出去,春玉冬玉自是严阵以待,务必将她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万不可受冻受凉。 今早下了一场雪,此时的天气算不上好,阴沉沉的,温舒舒皱了皱眉,恐晚些会下大雪。 虎子人小,自是不会有大人的担忧,他拉着仙女姐姐软乎乎的小手,兴奋得蹦蹦跳跳。 温舒舒展了展眉,转头朝亲卫吩咐道:“你且去与楼夫人禀告一声,让她不必担忧。” 说完她便由着小家伙牵着她的手溜溜哒哒到处走,即便天空阴沉沉的,却也无碍于他的高兴。 温舒舒弯起嘴角,心中舒畅。 * 虎子想要做小雪人给仙女姐姐,但哪有那般容易,薄薄的雪层不一会便融化了。 他鼓了鼓小脸,抬起小脑袋期待的看着仙女姐姐,声音奶萌。 “仙女姐姐,窝们去那里好不好?” 小家伙指的地方有些偏僻,但肉眼可见的地面上覆着一层厚厚的雪花。 温舒舒弯腰摸了摸小家伙红扑扑的小脸,感受着他脸上的热意,放下心来点头答应,“好。” 反正在军营内,安全不必担忧。 春玉冬玉两人一直护佑在两人身侧,四人便一同拐了个弯往虎子刚刚指的地方去。 甫一走进来,便看到了地面上厚厚的雪层,此地偏僻,没人打扫自是落了厚厚的雪层,温舒舒转念一想便知晓了缘由。 虎子看着眼前洁白的雪堆,当即兴奋得要跑过去。 恰在此时从一从杂物堆里传来一道男音,温舒舒眼疾手快拉住了兴奋的小家伙,幸而小家伙也机灵,察觉到异常乖乖的停下脚步抱住了仙女姐姐的大腿。 “姐姐,我们好好谈谈可好?” 这道男声有些阴柔,温舒舒觉得有些似曾相识。 紧接着又响起了一道女声,“我与你没什么好谈的,你快放开我!” 这声音……似乎是城主府小姐萧容慈,而那个唤她姐姐的男人便应该是城主府少爷萧明遥罢。 温舒舒摸了摸虎子毛茸茸的小脑袋,与春玉冬玉对视了一眼,便决定不动声色。 * 萧容慈靠着墙怒瞪着眼前这个与她同父异母的弟弟,她努力平静心情,试图劝告,“若你此时离去,我定会替你掩盖一二。” 但萧明遥本就是有任务在身偷溜进来的,他自是不会这般轻易离去,且此时又正好听到一个惊天秘密。 他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发出清脆悦耳的鸣击声。 “唉,姐姐说这话倒是伤了弟弟的心……” 说完他语气一变,恶狠狠道:“呵,姐姐莫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萧容慈脸色越发难看,却也闭嘴不言。 萧明遥也不在意,他勾起嘴角,语气魅惑,“方才姐姐说的可是实话?王爷竟喝了避子汤?” “可据我所知,王爷与王妃感情不是很好的吗?为何王爷还要喝避子汤?” 温舒舒本就打算作壁上观,却怎料会牵扯到自己头上,一时间她脑袋嗡嗡作响。 春玉冬玉知晓些缘由,本想出口替王爷辩解,但温舒舒吸了一口气制止了她们。 里边两人还在交谈,萧明遥见萧容慈还是没开口,不由得恼怒,“姐姐果真愚笨,枉我娘亲替你打算,但你却一而再,再而三伤她的心!” 说完他语气缓和了一二,继续道:“姐姐,你该知道王爷是何身份,若攀上他,日后荣华富贵信手沾来。” 萧容慈闻言却觉得萧明遥在痴心妄想,她惨然一笑,“呵,我又怎不知,你又怎知我没努力过,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王爷他……” 说到这里,她突然觉得指骨疼得厉害。 萧明遥看着她颓丧的神情皱了皱眉,凑过去语气魅惑:“姐姐你想想,若王爷真的与王妃相爱,又怎会服用避子汤,不让自己心爱的女子孕育两人的血脉?” “姐姐,你莫要忘了王爷曾救过你一命,以身相许又有哪个男人会拒绝大美人……若不然生米煮成熟饭也是可行的……那时若姐姐一举怀孕未免没有机会……” 外边,温舒舒彻底冷下脸来,没想到两人竟打了这个主意。 她抿了抿发白的唇瓣,也不管里面两人如何反应,朝冬玉冷声吩咐道:“拿下两人!” 冬玉会武,又有春玉在旁看押,拿下两人轻而易举,更不提萧明遥只是个贵公子,手无缚鸡之力。 温舒舒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脸色灰白的两人,一字一句道:“押进大牢……” 地上的雪很白很白,此时又下雪了,温舒舒眨了眨眼,一片雪花飘落到眼前。 视线模糊间她似乎看到了男人高大的身影向她奔来,夫君,是你吗? 但是舒舒现在不开心,不想理你,哼! * 因着天气昏暗又下雪,裴泽珩担心小姑娘便出门来寻,但他万万没想到会看到风雪中单薄的小身影会像一张簿纸般倒向茫茫雪地。 那一刻他呼吸都要停止了。 手脚僵硬了一瞬他像疯了一样冲过去抱住轻飘飘倒下的小人儿,“宝贝……”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今早离去前小人儿脸色红润有光泽,但此时躺在他的怀里脸色苍白却得可怕,一片雪花飘落恰好落到苍白的唇瓣上,触及到温暖瞬间融化成水滴。 裴泽珩指尖轻颤,触了触感受到那微弱的温暖,他才蓦然回神。 眼睁睁的看着小王妃倒下,春玉与冬玉心中不可谓不恐慌,便连虎子也是如此,但他摄于面前这个高大叔叔的气势,只敢偷偷拉着仙女姐姐冰冷的小手。 “仙女姐姐怎么了,是生病了吗?” 裴泽珩扫过一旁的小矮墩,也没看旁边被春玉冬玉看守的两人,直接朝身后的亲卫冷声吩咐道:“将两人拿下。” “春玉冬玉,你二人一人看好小家伙,一人去找陈大夫来。” 说罢,他便抱起怀里紧闭着眼的小人儿大步往王帐走去。 * 陈大夫还在为尚坤配药,听闻小王妃竟无故晕倒在雪地上,心下一惊便随着冬玉匆匆赶来。 甫一进帐,他便看到了一个高大身影守在床榻旁,许是察觉到他进来,男人瞬间转过头来。 “有劳陈大夫了!” 陈大夫走近一看便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紧闭着眼脸色苍白的小王妃,但他悄悄抬起眼看向一旁的王爷,他倒觉得此时王爷的脸色比之王妃的更要苍白些。 裴泽珩极力忍耐住心中的慌乱,让开位置让陈大夫来诊治。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裴泽珩看着紧皱着眉头的陈大夫,脸色变得越发苍白,黑眸更是透着隐隐赤红。 心脏仿佛被人紧紧捏住一般透不过气来,他觉得左胸上的伤口隐隐作痛。 他抿了抿薄唇,声音沙哑粗粝,“陈大夫……舒舒她如何了?” 陈大夫瞬间回神,他转头看向一旁目光沉重脸色苍白紧绷着身子的高大男人,有些迟疑道:“王爷,草民愚钝,并未发现王妃有何不妥,但……” “我观王妃脉象,脾胃虚弱肝气郁结,倒像是……郁结于心。” 裴泽珩闻言神情一怔,忍不住出言问道:“这……” 陈大夫慢慢起身,继续道:“若王妃不言,我等亦难以察觉,病情或许会越发加重,但她此时晕倒恰好发泄出来,倒也误打误撞。” 说完他缓了缓语气,“王爷不必太过担忧,草民开个药方让王妃服用,再加之食用药膳调理调理,王妃定能很快恢复。” 裴泽珩闻言紧绷的身子才稍稍放松,他看着躺在床榻上小脸依旧苍白的小人儿,黑眸闪过一抹心疼。 “有劳你了,只是王妃何时能醒来?” 陈大夫看了一眼面前这个高大男人,轻声道:“王爷且耐心等等。” 裴泽珩抿了抿薄唇,走上前来守着床榻上始终紧闭着眼的小人儿。 他伸手摸了摸她温暖的小脸,脸色才和缓下来。 他转过头来看着守在一旁的春玉冬玉,黑眸锐利。 “说罢,刚刚究竟发生何事了?” 陈大夫闻言也顿住了脚步。 春玉冬玉白着一张脸跪下,细细说起方才发生的事。 待裴泽珩听到避子汤时,瞬间冷下脸来,陈大夫在一旁偷听也忍不住偷偷往他那边看。 随着春玉冬玉细细解说,更是在把城主府两位少爷小姐的妄言说出来后,大帐内的气氛已经变得冷凝。 冬玉斟酌着话语,咬了咬牙继续道:“王妃命我等拿下两人后,便晕过去了……” 裴泽珩脸色阴沉得可怕,陈大夫看得心惊,他真怕王爷就此下令斩杀那两人,但萧容慈身怀医术,救治了不少伤兵立下了功劳,且两人还是城主府少爷小姐…… 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出言道:“想必王妃兴许就是被……刺激到了才会晕倒,但这只是诱因……王爷此前绞杀敌军,想来王妃就是因为太过思念王爷才会郁结于心……你二人想想此前王妃可有不对劲的地方?” 裴泽珩心下一动,抬眸看向底下跪着的两人。 冬玉凝神想了想,突然白着一张脸深深跪伏在地。 “有……自周将军领兵前去支援那日起,王妃便下令不许让奴婢进屋……” *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便看到了眼前放大的俊脸,她刚醒来,还有些呆呆的,声音含糊软糯。 “夫君……” 小人儿苍白的小脸总算恢复了些红润,裴泽珩紧了紧怀里软绵绵的小身子,他掩去眸中的担忧,尽量柔声道:“宝贝醒了?” 温舒舒看着男人的俊脸眨了眨眼,含糊道:“唔……” 裴泽珩感觉心脏在微微发烫,他低下头吻了吻小人儿依旧苍白的唇瓣。 “宝贝,夫君想与你说些事。” 温舒舒刚醒来,脑子里还是混混沌沌的,闻言她点了点小脑袋,整个人下意识蜷缩成一团贴紧了男人炙热的胸膛。 裴泽珩越发心疼了,他将下巴轻轻搁置到小人儿软乎乎的发顶,一边温柔亲吻,一边柔声道:“宝贝今年刚及笄,你在夫君心里就是一个小姑娘,我听闻女子过早怀孕对身子不好,便自作主张寻了避子汤服用……宝贝,夫君没有告知于你,是夫君的错,夫君对不起宝贝……” 说到这里他放轻了呼吸,伸出大掌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小人儿露出来的软嫩下巴。 “宝贝,夫君最爱你了,若宝贝生下我二人的孩儿,我定然十分欢喜……但夫君不希望你过早的孕育生命,我宁可没有孩子,也不愿你受到伤害……你可是我唯一的珍宝啊!” 男人的声音温柔又缱绻,一声声诉说着他的心里话。 温舒舒眨了眨眼,突然觉得眼前视线有些模糊,她含糊的应了声,“唔……” 男人待她的心思她又怎会不知晓,男人宁愿自己受苦也不愿她受到一丁点儿伤害。 但她仍是不开心,她吸了吸鼻子,思维也越发清醒,她将小脸埋在男人炙热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舒舒知道夫君为我好,但是舒舒就是不开心……” 说完,她慢慢抬起头,露出水汪汪的大眼睛,她扁了扁小嘴,“她……她在觊觎你,舒舒不开心!” “夫君夫君……嗝……舒舒难受,夫君是舒舒的!” 小人儿毫无征兆就哭了出来,大颗大颗温热的泪珠砸到裴泽珩手上,沾了一手的湿润,他心下一紧,大掌捧着小人儿挂满泪珠的小脸,安抚的一一吻去上面的泪珠。 “嗯,夫君就是舒舒的,也只会是宝贝的……” 男人不断的吻去脸上的泪珠,温热的鼻息扑洒到脸上,温舒舒重重的打了一个嗝,小手死死的抱住男人的窄腰,语气执拗,“舒舒也是夫君一个人的!” 裴泽珩心下一烫,垂眸重重的亲了一口小人儿粉嫩的小嘴。 “对,夫君是宝贝一个人的,宝贝也是夫君一个人的!” 听得男人斩钉截铁的话,温舒舒情绪终于稳定下来,她吸了吸鼻子,声音软糯,“抱抱!” 裴泽珩依言搂紧了怀里委屈巴巴的小人儿,粗粝温热的指腹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小心肝的小脸。 “那宝贝不哭了可好?” 怀里的小人儿乖乖的应了一声,裴泽珩眉眼微松,但心下却越发担忧。 他的宝贝究竟在寝屋里藏了些什么?里边有何秘密? 作者有话说: 啊啦啦啦,不懂医术,瞎编的,宝子们看看就好哈(>ω<) 第 117 章 秦王府的马车一路穿过落满雪花的街道, 但没有在正门停下,反而直接朝着后门去。 有好事者看了一眼便遗憾的收回目光,暗一深深看了一眼便不作理会。 待马车行至府中,暗一朝马车内轻声唤道:“王爷, 已经到王府了。” “嗯。”裴泽珩应了一声, 粗粝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怀里小人儿嫩滑的小脸。 “宝贝, 我们到王府了,夫君抱你下去可好?” 怀里的小人儿整张脸都埋进男人炙热的胸膛上, 闻言她动了动,却没有抬起头,只闷闷的应了声, “唔……” 裴泽珩揉了一把她的小脑袋,又理了理身上的长袍后,大掌穿过腋下直接将小人儿打横抱起。 一下马车,满天风雪扑面而来,冬玉撑着一把伞迎了上去。 怀里的小人儿似乎冷到了,抖了抖小身子,裴泽珩皱起浓眉,紧了紧手中的柔软,快步往屋里走。 因着早有人提前来禀, 罗良早早便收拾好了王府只待王爷王妃的回归。 屋内燃了暖炉,裴泽珩抱着小人儿走进来登时松了口气。 “宝贝, 我们到了。” 话落,怀里的小人儿终于动了, 像只警惕的小兽悄摸摸的探出个小脑袋。 “唔……” 裴泽珩耐心的一下又一下的摩挲她微冷的侧脸, 柔声道:“宝贝可觉得冷?” 温舒舒看着男人, 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 默默的摇了摇头。 她虽然没有说话,但却默默的动了动小身子,小手手也悄咪咪的揪住了男人胸前皱巴巴的衣襟。 她似乎极为喜欢这个姿势,方才在马车上也是这般,若不是男人要抱她下来,她兴许会一直保持。 裴泽珩一直看着她的动作,默了默,掩去眸中的焦虑,轻声试探道:“宝贝,我们进寝屋可好?” 寝屋的门紧闭着,此时天空昏暗,屋内点了烛火,影影卓卓间只觉得那扇门背后藏着一个惊天秘密。 裴泽珩抿了抿薄唇,黑眸专注的看着怀里的小人儿。 昏黄的烛火下,他能清晰看到小人儿白嫩小脸上的细小绒毛,还有那双澄澈明亮的大眼睛,里面只倒映了他一个人身影,满满的都是他。 他忍不住放轻了呼吸,俊脸凑上去于小人儿眉心处烙下一吻。 “宝贝……” 温舒舒昂着小脑袋蹭了蹭男人脖颈,软软的应了声,看起来并无抗拒之意。 裴泽珩抿了抿唇,抬眸看了一眼不远处站着的几人。 陈大夫也来了,倒也不是为了凑热闹,只是想诊断一下小王妃的病情如何。 冬玉深吸了一口气才在众人面前缓缓打开那扇门,裴泽珩抱着小人儿,心不自觉提了起来。 直到他怀里的小人儿戳了戳他跳动的胸膛,“夫君?” 裴泽珩瞬间回神,他低低的应了声,随即他便抱着小人儿跨步走了进去。 寝屋很干净整洁,还有一股悠悠牡丹花香,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不妥的地方。 只迎面的床榻被垂落的床幔遮盖得严严实实,于幽暗的空间里显得有些怪异。 但温舒舒却并没有这种感觉,进来后她精神反而活跃了些,她窝在男人的怀里动了动。 裴泽珩眉眼动了动,却没有要冬玉上前把床幔拉开的意思,他反而抱着小人儿走到窗前的小塌上坐下。 甫一坐下,温舒舒便看到了不远处被床幔遮得严严实实的床榻,她心下一个激灵,遭了! 她居然忘记收拾了,一想起她此前不仅将男人的衣物全抱了出来,还……还那样…… 嗷嗷嗷,怎么办呀? 若是男人看到了,她该如何解释?而且还有这般多人在场,嗷嗷! 温舒舒鼓了鼓小脸,小脸红扑扑的再不复此前的苍白,她对了对手指,有些害羞道:“夫君,你们可不可以先出去呀?” 裴泽珩挑了挑眉,小人儿这是承认自己有秘密了。 他看着她希冀的目光,薄唇微张,“为何?宝贝可是有了小秘密,不愿让夫君知晓……” 说到这里男人垂下眸,薄唇微抿,看起来有些落寞。 温舒舒心下惴惴的,赶紧摇了摇头道:“没有的没有的……” 裴泽珩抬眸看向小脸越发红润的小姑娘,哑声道:“那宝贝为何要夫君先出去?” “嗯?” 男人炙热的鼻息扑洒到耳畔,温舒舒只觉得脸红心跳,她喃喃道:“那夫君便留下来罢……” 话落,一个轻柔的吻便落到唇上。 温舒舒霎时红了脸,害羞。 裴泽珩黑眸暗了暗,朝站在不远处的几人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先出去。 陈大夫有些迟疑,但最后还是出去了。 咔哒一声,寝室的门被轻轻关上。 众人离去,温舒舒似乎胆子大了不少,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害羞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摩挲了一下她泛红的眼尾,又低头吻了吻。 “他们都走了,宝贝可以将你的小秘密告诉夫君了吗?” 温舒舒抿了抿粉润的唇瓣,大眼睛眨巴眨巴的往男人怀里钻,声音软软糯糯的撒娇道:“那夫君不许笑话我!” 说完,她便挣开男人的怀抱下地,裴泽珩唯恐她站不稳,大掌虚虚围在她身侧。 小人儿抿唇朝他害羞一笑,嘟起粉嘟嘟的小嘴吧唧亲了他一口。 “夫君真好!” 随即她便哒哒跑向床榻,裴泽珩也紧跟着走来。 温舒舒眼见男人紧跟在她身后,嘴角微弯,水汪汪的大眼睛闪过一抹狡黠。 她身子娇小,一掀开床幔便钻了进去。 “嘻嘻,夫君来捉我呀!” 听着小人儿清脆悦耳的笑声,裴泽珩突然没有那么紧张了。 他站在床榻前,伸出大掌慢慢伸了过去。 “好……宝贝可要小心些,莫要被夫君抓到了。” 话音刚落,厚重的床幔被掀起,他看到了原本空旷整齐本应该只有锦被的床榻上却突兀的出现了一个圆球。 那是由衣物堆叠而成的圆球,或黑色的长袍或月白色的衣裳……毫无疑问那是他的衣物。 突然那个圆球动了动,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钻了出来,露出一张白嫩粉润的小脸。 “嘿嘿,夫君,我在这呢!” 裴泽珩指尖颤了颤,床幔瞬间滑落盖住了他高大的身影。 喉间艰涩无比,他张了张嘴,只听得自己暗哑的声音。 “宝贝,这是什么?” 温舒舒昂着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有些害羞道:“舒舒好想夫君……但夫君不在身边,晚上有些睡不着,于是我便拿了夫君的衣物出来……” 说到这里她颇为自豪,娇声道:“上面还留有夫君的味道呢,我闻着就睡着啦……夫君,舒舒是不是特别聪明啊?” 裴泽珩垂眸看着眼前将小人儿包裹住的圆球,心脏猛地一缩,他抿了抿干燥的薄唇,抬眸间眼底闪过一抹赤红。 他朝探出个小脑袋的小人儿张开双臂,声音温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对,宝贝真棒!” “但是……现在夫君回来了,对不对……宝贝过来,让夫君好好抱抱你。” 作者有话说: 嘤嘤嘤,没写完……没事,明天我一定能写完苍城的部分(*≧m≦*) 第 118 章 男人身材极为高大, 黑眸专注得看着自己,温舒舒小脸酡红,眸若星辰,小身子一扭一扭就从圆球里钻出, 她跌跌撞撞的扑进男人怀里。 “夫君!” 裴泽珩心脏发烫, 大掌稳稳的接住了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宝贝……” 一出口他便觉嗓音沙哑得厉害, 黑眸幽深如夜空,其中闪烁着星光点点。 温舒舒蹭了蹭男人的脖子, 昂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眼中的欣喜与爱意清晰可见,炙热又直白。 “夫君, 唔……” 男人沉重的呼吸扑洒到脸上,温暖柔软的唇瓣随之落下,就在温舒舒即将沉沦之时,男人突然松开了她。 她疑惑的睁开眼看过去,却对上了一双眸色深沉的黑眸。 “夫君怎么了?” 她轻轻问道,男人却是没回话,反而直接伸手穿过她腋下抱起她一同坐上了床榻。 男人把她圈在怀里坐着,她身后是他滚烫的胸膛,两人紧贴在一起, 温舒舒突然觉得一阵心安。 但她看不到男人的脸,她想转过来与男人面对面坐着。 但男人却紧紧环住了她的腰, 俯身低下头将下巴靠到了她的肩膀上,温热的鼻息扑洒到耳畔侧脸, 瞬间染上一抹绯色。 她红着脸, 软软的喊了一声夫君。 男人依旧没有回她的话, 但温热的鼻息却越发靠近, 温舒舒心跳得厉害,她忍不住攥紧了身下男人的衣物。 倏尔,微凉的耳珠被含进了温热濡湿的口腔里。 她忍不住惊呼出声,“夫君……” 男人含着她的耳珠吮了吮又用牙齿碾了碾才放开,彼时她已身子发软。 温热的鼻息没有停留,继而扑洒到她的脖颈处,一抹柔软落下。 男人轻轻伸出暗红的舌尖一点又一点舔舐着,粗粝的舌面扫过,呼吸声开始加重。 温舒舒感受着脖颈处的濡湿和柔软,浑身酥软彻底软倒在男人上下起伏的胸膛上。 她红着小脸张开樱红的小嘴轻轻呼吸着,一双大眼睛水雾氤氲目光迷离的看着床榻上她亲手堆叠而成的“巢穴”上。 但下一刻男人的大舌就沿着她的下颚一点一点的往上舔舐,下巴桃腮鼻子,最后他盖住了她水光潋滟迷离的杏眼,她下意识闭上眼睛,一个轻柔的吻落在细嫩的眼皮上。 “宝贝之前是不是很想夫君?” 温舒舒感受着眼皮上的柔软,如鴉羽般的睫毛抖了抖,她忍不住抿了抿被男人舔舐得粉润的唇瓣,轻轻应了声。 话音刚落,又一个轻柔的吻落下。 “夫君也很想宝贝,想得心脏发疼……” 男人声音暗哑低沉,他垂着眸掩去眼底的赤红,看着怀里紧闭着双眼乖巧的小人儿,目光偏执又疯狂。 闭着眼的温舒舒看不到男人此时的目光,但她却感受到了男人诉说的绵绵情意,她红着小脸小小声道:“夫君不疼,舒舒亲亲你!” 说着她便想睁开眼睛,但又一个轻柔的吻落下,这次男人没有再一触即离,反而一下又一下的轻轻啄吻着她眼睛。 男人的动作很温柔,一下又一下,渐渐的她慢慢松开了手,手中紧攥的男人衣物滑落。 下一刻她的手就被男人炙热的大掌包裹住,连带着转了个身子两人面对面坐着,炙热的大掌捏起她的下巴。 “宝贝睁开眼睛,看着我……” 听到男人声音,温舒舒下意识便睁开了眼睛,她看到了男人幽深的黑眸还有那高挺的鼻梁,最后是男人暗红湿润的薄唇。 她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小脸上的红晕越发迷人。 裴泽珩看着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小人儿,声音缱绻,“宝贝,吻我。” 一时间,温舒舒都怀疑自己听错了,但她看着男人专注的目光始终落在她的脸上,便知她没有听错。 她咬了咬唇,似两把小刷子的睫毛眨了眨,羞哒哒的抬起手臂圈住了男人的脖子,顺势跪在床榻上对着男人的薄唇吻了下去。 两唇相贴之际,男人的大掌已经搂上了她的细腰,压着她倒向她身后的“巢穴”。 沉迷于亲吻中的温舒舒一点也没有察觉。 * 寝屋的门被关上,冬玉与春玉请陈大夫落座休憩,只两人均有些心不在焉,时不时便往那紧闭着的大门望去,眼中满是焦虑。 陈大夫抿了一口茶,劝慰道:“你二人不如坐下一同喝一杯茶静静心,若有要事,王爷定会有传,如今急也无用。” 冬玉是最先发现小王妃异样的,但那时她却没有警醒,如今她当真后悔极了,心中满是愧疚。 她看了一眼坐在一旁的陈大夫,牵了牵嘴角,“都怪我,若我当初够警醒,王妃兴许就不会这样了……” 春玉听着也不好受,她拉了拉冬玉胳膊,劝慰道:“也不全然怪你,若我当初多问你一句,事情也不会变成这样了……” 两人如今坐立不安满目愧疚,陈大夫在一旁看着,默了默,又饮了一口茶。 王府里的茶果然要好喝些。 也不知过去多久,就在冬玉焦虑得忍不住走来走去之时,里边突然传来一道男人沙哑的嗓音。 “进来罢。” 春玉冬玉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随即疾步上前轻轻拉开了门。 寝屋仍旧很昏暗,但随着暖黄的烛火照进来,两人都看见了床榻上坐着的高大男人,而他怀里正抱着一个娇小身影。 两人顿时松了口气,让开位置让身后的陈大夫进来。 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浑身软绵绵的,她迷迷瞪瞪的睁开眼看着男人的下巴。 “夫君……” 裴泽珩垂下眸,安抚般亲了亲她的眉心,哑声哄道:“乖。” 随即他抬眸看向走进来的春玉冬玉,淡声吩咐道:“收拾一下。” 说完他便抱起怀里的小人儿走向窗前的小塌。 春玉冬玉得了吩咐便开始动起来,幽暗的寝屋点上了烛火后瞬间变得亮堂。 她们也彻底看清楚了小王妃藏在寝屋里的小秘密,宽大的床榻上散落着男人的衣物,满满当当全是。 若她们没猜错的话,这些男人衣物必定都是王爷的。 这…… 王妃莫不是这些天来晚上睡觉都是枕着王爷的衣物睡觉? 不止两人猜测如此,陈大夫也是这般想的。 倒是没想到小王妃竟会藏了这么一个“秘密”,他默了默,突然觉得这些情情爱爱难以理解,就像他不懂王爷一个大男人为何要喝避子汤一般,明明那就该是女人喝的才对。 天底下的人都是这般想的,陈大夫也是这般想的,但他看着不远处紧紧拥抱在一起的两人,突然有些不确定起来。 * 床榻上散落的衣物很快便被春玉冬玉两人收拾干净,缓过神来的温舒舒看着整洁干净的床榻呆了呆。 裴泽珩看到她这般模样,黑眸微暗,大掌摸上她白嫩的侧脸。 “宝贝在看什么?” 听到男人的问话,温舒舒瞬间回过神来,她看着男人大眼睛眨了眨无辜极了。 “没看什么呀!” 小人儿小脸绯红,粉唇也变得饱满粉润,看起来健健康康的模样,裴泽珩都不敢回想她今早晕倒脸色变得极为苍白的模样。 他的宝贝就该这般健健康康的。 裴泽珩看了看,低头含着小人儿的唇瓣吮了吮,诱哄道:“宝贝只看夫君,可好?” 男人这句话霸道极了,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嘟起小嘴回吻。 “唔……” 但现在她有多开心,晚些她就有多难过。 因着两人疏忽才导致小王妃晕倒,春玉冬玉两人都极为愧疚。 待熬好小王妃的药后,两人也不敢拖延,急急忙忙送来,就盼着小王妃早些好起来。 男人回来后,温舒舒只需安安心心等着投喂就好。 今日晚膳颇为精美,温舒舒吃了好些才停下来。 她坐在男人膝上,晃荡着脚丫子只觉得心情舒畅。 然而随着春玉走进来,她却闻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她看着被春玉捧到眼前的黑乎乎的汤药碗,下意识皱了皱小鼻子,同时还咻的一下钻进了男人怀里。 温舒舒嫌弃的看了一眼那碗黑乎乎的汤药,伸出白嫩的指尖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娇声催促道:“夫君,药好啦,你快些喝,免得待会凉了。” 裴泽珩垂眸看着怀里一脸懵懂的小人儿,突然觉得这次让小姑娘喝药会非常难 。 他一把捉过调皮的小手放到嘴边亲了亲,才柔声道:“不急,待凉些再喝。” 但温舒舒却是不依,若是待会凉了药性兴许就散了。 她鼓了鼓小脸,又从男人怀里钻出来,主动请缨道:“舒舒给夫君吹吹。” 小人儿目光澄澈,裴泽珩突然有些不忍心了。 他收紧手臂紧紧搂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倾身亲了亲她粉嫩的小嘴,柔声道:“宝贝,夫君不用再喝药了。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才继续道:“这是宝贝你要喝的汤药。” 温舒舒懵了,她呆呆的看着男人的俊脸,一时间不知作何反应。 “啊?” 作者有话说: 哭哭,好短,躺平放弃挣扎(?Д?)? 这几天又刮台风又下雨,好冷啊啊啊啊啊 第 119 章 温舒舒还在处于糊涂之际, 罗良来禀,竟是安慧来访了。 虽然不知晓安慧为何此时到来,但温舒舒仍忍不住庆幸。 她挣扎着想从男人身上下来,“夫君, 慧姐姐来了, 我要下去。” 但男人不仅没有把她松开, 反而抱得更紧了。 裴泽珩挑眉看了一眼欲盖弥彰的小姑娘,捏了捏她红润的小脸, 摇头道:“下去作何?宝贝你还要喝药,想来楼夫人也不会介意的。” 挥舞着小爪子的小人儿顿时僵住了身子,她不可置信的看着男人, 忿忿不平道:“为何是我喝?我明明身子很是康健……” 说到这里,她轻飘飘的看了一眼男人的左胸,娇声道:“夫君受了这般重的伤,明明该是你要喝药,怎到最后却变成我喝?” 小人儿昂着小脑袋,理直气壮的与男人对峙,粉嫩嫩的小嘴微微嘟起,奶凶奶凶的,她似乎不知晓今早自己曾经晕倒过。 裴泽珩抿了抿薄唇, 也没有提她晕倒一事,他伸手摸了摸她浓密的乌发, 柔声哄道:“天气严寒,这是夫君找陈大夫开的药方子, 宝贝虽然身体很是康健, 但夫君不放心你, 宝贝乖乖喝药可好?” 男人温言细语哄着, 温舒舒心软了软,但她看着桌上冒着热气黑乎乎的汤药,又瞬间清醒。 刚想反驳之际,男人突然把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向滚烫的怀里,带着薄茧的大掌撩起及腰长发钻进了后颈。 男人体温常年偏高,带着薄茧的掌心一下又一下摩挲着她的后颈,温舒舒只觉得那一片皮肤都开始变得酥麻滚烫。 热意开始向四周蔓延,她忍不住攥紧了男人胸前的衣物,小声求饶道:“夫君不要……” 小人儿香香软软的小身子就趴伏在自己怀里,声音娇娇软软的,裴泽珩黑眸弯了弯,大掌撩起小人儿顺滑乌黑的长发,五指为梳轻轻拢作一团后,又拿起一旁的牡丹花簪,将满手柔顺的乌发绕着牡丹花簪盘起来。 一个简单的盘发便完成了,这是裴泽珩后来学的。 但他学了许久也只会这么一个,倒是有些遗憾,不能亲自打扮他的宝贝。 裴泽珩敛去眸中的遗憾,摸了摸怀里小人儿白嫩的侧脸,柔声道:“好了,宝贝。” 预想中事情没有发生,温舒舒小小的遗憾了一下,她嘟了嘟嘴又很快扬起嘴角昂起小脑袋冲男人粲然一笑。 “夫君真好!” 就只会这样夸他,但裴泽珩也受用得紧,他柔和着眉眼,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的嘴角,宠溺道:“乖。” 也恰在此时,冬玉领着安慧进来了。 与之同行的还有一个小萝卜墩,虎子穿得圆鼓鼓的哒哒走在娘亲旁边,他才不要娘亲抱,小小男子汉就该自己走! “仙女……” “虎子,快来给王爷王妃请安!” 还没等虎子喊出声,安慧便弯腰拉了拉他的小胳膊打断他的话。 虎子扁了扁嘴,还是乖乖的行了一礼。 温舒舒眼见安慧跟虎子都进来了,但她还坐在男人怀里,她一下子就红了脸,挣扎着想要从男人怀里挣扎起来。 但裴泽珩却是不让,铁臂横在她腰间任她折腾也不动半分,反而还朝对面的安慧道:“不必多礼,且落座罢。” 挣扎无果,又有旁人在此,温舒舒再如何羞赧,也无法发作出来,她只得鼓着腮帮子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气鼓鼓的瞪着男人。 小奶猫鼓着小脸奶凶奶凶的,裴泽珩勾了勾唇,捏了捏她的小脸,佯装严肃道:“药快要凉了,宝贝先喝药。” 原本气势汹汹的小奶猫瞬间蔫了,她也顾不得还有外人在场,揪着男人的胳膊软软撒娇道:“夫君,舒舒不想喝嘛……” 坐在一旁的安慧听得耳根泛红,小王妃长得娇美,便连声音也好听得紧,听得她都想替王爷答应了。 而她怀里的虎子正睁着黑黝黝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对面抱着的两人,他有些奇怪,王爷叔叔为何像娘亲抱他那样抱着仙女姐姐。 裴泽珩撇了对面的小家伙,狭长的黑眸微眯,揉了一把小姑娘的小脸,俯身附到她耳边轻声道:“宝贝,虎子在看着你呢。” 温舒舒顿时觉得如芒背刺,她红着小脸不知作何动作。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呆住的模样,忍不住轻笑,他取来桌上的汤药碗,低声哄道:“宝贝快些喝药,你也不想让虎子笑话你的,对不对?” 说完这臭男人抬头看向对面的小胖墩,嘴角含笑道:“虎子怕不怕喝药?” 温舒舒是侧坐在男人怀里的,闻言她悄咪咪转头看过去便对上了小家伙亮晶晶的大眼睛。 “不怕!” 小家伙声音脆生生的,却听得温舒舒一阵脸红,她下意识的扣了扣男人的衣袖。 安慧看了一会也看出了点苗头,她也应声附和道:“虎子这孩子虽然调皮了些,但也极为乖巧,生病了也会乖乖喝药,从不闹腾。” 乖乖喝药的虎子也大声附和着自家娘亲的话,“生病病要乖乖喝药药!” 嗷,从不乖乖喝药,还使劲折腾的温舒舒腾的一下脸红了。 裴泽珩满意的笑了笑,他垂眸看着怀里小脸红扑扑的小家人儿亲了亲她侧脸,哑声道:“宝贝看虎子多乖,你也乖乖的,可好?” 男人哄孩子似的,温舒舒鼓了鼓小脸,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悄悄松了口气,他又亲了亲小人儿嘴角以作安抚。 汤药放了有一会了,裴泽珩摸了摸碗壁,确认已经不烫了,才拿起银勺舀了一小勺想喂小人儿喝。 但温舒舒却避开了男人的手,她抿了抿唇,苦着小脸道:“夫君,舒舒要自己喝!” 说罢,她便倾身伸手去够桌上的汤药碗。 裴泽珩怕她拿不稳,伸手护着。 温舒舒端着汤药碗,撇了一眼对面眼巴巴看着她的小家伙,哼,不就是喝药吗?她也可以的! 她端起碗就往嘴里灌,甫一入口她便觉得苦涩,但对面还有个小家伙在盯着她看。 她闭了闭眼,咕咚咕咚大口吞咽黑乎乎的汤药。 裴泽珩见她这般模样心下倒是有些欣慰,但下一刻捧着汤药碗的小人儿突然抱着他的胳膊侧身吐了出来。 “哇……呕……好苦,夫君……舒舒不要喝了呜呜……” 裴泽珩脸色一变,大掌顺势抱着侧过身子呕吐的小姑娘往怀里去,黑乎乎的药汁滴落到他衣袍上,他却无暇顾及。 “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我们宝贝不喝了……” 随即他迅速拿掉小人儿手上洒了一半的汤药,又取来桌上温热的茶水喂到小人儿嘴边,诱哄道:“宝贝快张嘴漱漱口,这样就不苦了。” 温舒舒小脸皱成一团,就着男人的大手咕噜咕噜吞咽,待喝完一小杯茶水她才觉得口中的苦意有所缓解。 她只觉得委屈极了,也顾不得还有旁人还在场,直接钻进男人了怀里,下巴上残留的药汁就这样蹭到男人胸膛上。 细细的抽噎声从男人怀里逸出,在场的众人听得都忍不住心生怜惜。 裴泽珩脸色一变再变,看了一眼对面的安慧两人后,便抱起怀里低声哭泣的小人儿离去了。 虎子没想到仙女姐姐喝药会哭,他呆了呆还没反应过来,王爷叔叔就抱着仙女姐姐走了。 他下意识想要喊仙女姐姐,但是安慧拉住了他,安慧脸色有些凝重,抿了抿唇解释道:“王妃生病了,我们且回家去,待王妃病好了,娘亲再带你来拜访。” 没想到王妃竟会病得这般严重,原本想替萧容慈求情的她觉得脸上火辣辣的,恼的,甚至她忍不住埋怨起萧容慈来,若不是她冲撞到小王妃,小王妃怎会晕倒,又何至于要喝苦兮兮的药? 安慧如今作何想法,裴泽珩没兴趣知道,他如今满心满眼都是他怀里低声哭泣的小人儿。 待进了屋,他抱着小人儿坐下,轻轻拍着她的背温柔轻哄着,“宝贝不哭了,我们不喝药了,以后都不喝了,乖乖,莫哭了,你哭得夫君心都要碎了……” 作者有话说: 预告一下下面一章内容,老裴生辰要到了,宝子们阔以猜猜他会向舒宝要啥礼物,大胆开麦,嘻嘻(搓手手) 第 120 章 裴泽珩哄了好些会, 怀里的小人儿终于不哭了,只她哭得太凶了,时不时还打个哭嗝。 声音细幼,透著可怜劲儿, 裴泽珩听得难受得紧, 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的发旋, 又拍了拍她的背给她顺气。 男人很温柔,怀里滚烫裹挟著醇厚的檀香味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内,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扒拉开男人胸前的衣襟,整张小脸都埋了进去。 嘴里还嘟嘟囔囔叫著夫君, 就像一只贪恋温暖的幼崽。 裴泽珩手顿了顿,轻轻应了声低头亲吻小人儿发顶后,又继续给她轻轻拍著背。 又过了会,怀里的小人儿呼吸开始变得悠长,他才睁开黑眸看向怀里露出粉嘟嘟侧脸的小人儿。 他伸手轻轻摩挲了一下,目光带著疼惜。 小人儿睡著了,但就算她睡著小手依旧依赖的攥著他胸前的衣襟。 裴泽珩就这般盯著她熟睡的白嫩侧脸看,黑眸蕴含著炽烈的情意,也不知过去多久, 他轻轻叹息一声,俯下头颅虔诚的向熟睡的小姑娘献上亲吻。 他想, 一世怎么够呢,他与她生生世世都该在一起。 * 小人儿刚刚没喝几口汤药就吐了出来, 裴泽珩小心的将她毛茸茸的小脑袋从怀里挖出来, 小人儿闭著眼, 小脸睡得红扑扑的, 但下巴处却残留著黑乎乎的汤渍。 许是她乱蹭,也沾染到了白嫩粉润小脸上,便连鼻头也沾了些,小脏猫。 裴泽珩眉眼柔和,毫不嫌弃低头亲了亲小人儿黑乎乎的小鼻头。 “宝贝变成小脏猫了。” 小人儿爱洁,裴泽珩自是不会让她就这般睡去,他接过春玉用热水打湿的乾净帕子细心的一点一点擦去小人儿小脸上的脏污。 暖黄的烛火下,高大男人抱著一个娇小身影坐著,大手拿著不过巴掌大小的帕子小心翼翼的给怀里的小姑娘擦脸,黑眸的温柔简直能将人溺毙。 待将小脸擦乾净,裴泽珩弯了弯唇,俯身轻轻啄了一口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 * 此时天色已经完全黑透了,风雪拍打著窗户发出呼呼声。 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小身子,似乎睡得有些不安。 裴泽珩一手搂著她的细腰,一手抱著她的小脑袋往怀里去,同时柔声轻哄:“宝贝不怕不怕,夫君在这里……” 过了一会,怀里的小人儿安静下来了,只是小手手依旧攥著他的衣襟不肯松手,似乎极其缺乏安全感,她无比眷恋著他。 裴泽珩不知小人儿是何时养成这种习惯的,寝屋内还燃著一盏烛火,透过床幔,他垂眸看著怀里熟睡人儿白嫩的侧脸,心脏发麻发烫。 他凝眸看了一会,才伸出大掌覆在胸前的小手上轻轻揉捏,慢慢的掌下的小手力度松了松。 裴泽珩手下使了个巧劲终是让小人儿松开了他胸前的衣襟,他松了口气,捉起小手亲了亲才小心翼翼起身。 但他一动,怀里的小人儿就皱起小眉头小身子也直往他怀里钻,裴泽珩顿了顿解下身上的寝衣,将它团成一团才塞到小人儿的怀里。 小人儿甫一抱到团成一团的衣物就安静下来了,裴泽珩松了口气,他伸手揉了揉她白嫩粉润的小脸,哑声道:“宝贝乖乖睡觉,夫君一会便回来。” * 裴泽珩也没去哪,他径直走向了偏房,房内隔绝了外边猛烈的风雪,暖融融的,这里也点了温舒舒喜爱的牡丹花香。 闻着熟悉的牡丹花香,他冷峻的神色和缓了些。 但他黑眸扫向底下一众丫鬟暗卫时,神色又开始变得冷。 身材高大的男人坐在上首,黑眸冷冷的扫下来,极具压迫感。 众人将头埋了埋,屋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冷凝。 裴泽珩靠在椅背上,宽阔的肩部平展撑起轻薄的寝衣,他敲了敲椅子上的扶手。 沉闷的咚咚声似乎敲进了人的心里,一众人大气也不敢喘。 “你们将本王离去后王妃身边发生的事一一道来……” 站在前排的暗一与冬玉对视了一眼后,暗一走上前一步朝上首行了一礼后细细道来。 待听得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小姑娘去了军营帮忙,本该娇生惯养的她学会了清洗包扎伤口,听着暗一的描述,裴泽珩都能想到那个场景。 小小的人儿绷着小脸,目光澄澈细心的替伤员包扎伤口,她不喊累也不喊苦,在他不在的日子里迅速成长了。 即便登上高耸的城墙,看到那宛如人间炼狱的战场,她依旧坚持留在那,明明她就是被娇养长大才刚及笄的小姑娘啊。 裴泽珩听得既欣慰又难受,他希望他的宝贝长大,却又不想她受到哪怕一点点委屈。 他抿了抿唇,压抑住心中翻涌的情感继续聆听暗一的述说。 “那晚已是极为凶险,王妃不肯离去……但幸而第二天一早周将军便率军回来了,王妃以为您也在……” 暗一顿了顿,才接着说下去。 裴泽珩屏住了呼吸,他能想象到那时候的小姑娘心里有多失望,她眺望远方却等不回她的夫君。 想到这里,裴泽珩便觉得心中刺痛。 “周将军一回来,敌军很快就被歼灭了,很多伤员被抬了回来,王妃也去帮忙了,只途中却突然遇到两个婆子在谈话……” 裴泽珩黑眸微眯,目光徒然转冷。 暗一继续说着,“她们说王爷您深陷老虎山,却仍是坚持派周将军回来,恐已难以支撑……王妃一听便跑去找周将军了,属下当时担心王妃,只匆匆看了一眼那两个婆子一眼……” 裴泽珩承认周皓率军回来的确助了他一臂之力,但这若是他的宝贝被设计才派周皓回来的话,他宁愿没有助力! 且这是两码事,他深吸了一口水,朝暗一冷冷道:“去查一下那两人。” “务必查清楚,本王倒要看看是何人在捣鬼!” 接下来是冬玉上前禀告她在王妃身边发生的事,王妃身上的异样就是从周皓率军离去后开始的,裴泽珩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这事与那两个婆子脱不开关系。 待听完众人的禀告后,裴泽珩可没忘记今早温舒舒突然晕倒一事。 但他不愿自己处理这事,他们冒犯了他的宝贝,自是该宝贝去处理他们。 只此时小姑娘情绪还不稳,待日后再处理罢。 他想了想,朝暗一吩咐道:“去查一查城主府,萧明遥突然在这个节骨眼偷溜进军营定有隐情,你去查查。” “此外,本王还有一事要宣布……” 裴泽珩黑眸微眯,冷冷的扫了下首众人,朗声道:“尔等都是王府心腹,本王也不瞒你们,本王与陛下早已离心,日后本王定当登上那九五至尊之位,尔等助力本王,日后也必当是功臣!” 在王府许久,几人早已察觉到苗头,即便是刚来不久的几个丫鬟也都知晓。 但却从未见过王爷这般直言,众人忍不住心惊跪倒在地。 裴泽珩也不在意,他甩了甩袖,才继续道:“本王与陛下迟早会撕破脸皮,本王掌二十万兵马,自是不惧他,但王爷更喜欢智取……” 他的宝贝可再也经受不得战争,想到这里,他突然忆起前世起兵造反的庆王。 迅速思索一番,他看向下方的暗一,“向外宣布本王受了重伤,如今仍是昏迷不醒,京城也一并此说辞……” * 自那日温舒舒喝药喝吐后,裴泽珩就没再让她喝过药。 他请了陈大夫来王府,对外宣称他病重陈大夫是来替他疗伤的,实则却是让陈大夫给小姑娘研发药膳的。 陈大夫曾以要给尚坤解毒想要拒绝,因为太麻烦了! 但裴泽珩却是打断他,“据本王所知,你已经快要研制出解药了,只差最后一步……本王愿以黄金万两重谢!” 陈大夫沉默了,他有一个爱钱如命的师父,当初他被打发来,就是他师父老人家收了王爷万两黄金。 接下来陈大夫便在王府住下了,但他也不是时常呆在王府里,也会去军营替伤员疗伤。 因着裴泽珩与温舒舒说了他的谋划,所以她也没怀疑。 只是觉得这饭菜越来越难吃了! 她终于忍不住要爆发了,避开男人喂过来的香醇鸡汤,她哭唧唧的窝在男人怀里告状。 “夫君,舒舒不想吃,不好吃!” 裴泽珩脸色不变,熟捻的放下手中银勺,将小人儿揽进怀里轻哄,“宝贝怎么了?是哪里不好吃了?”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委委屈屈道:“不好吃,夫君不觉得吗?” 小人儿眼睫上挂了一滴晶莹剔透的泪珠,裴泽珩低头吻去,面不改色道:“不觉得,与从前没有任何差别。” “宝贝可是感觉错了?” 因着一直待在府中,男人领口微敞露出点锁骨而他又目光温柔得看着自己,暗红的薄唇还泛着晶莹的水光,温舒舒看得小脸微红,她偷偷咽了咽口水,小小声道:“唔,可能趴……” 裴泽珩黑眸蕴起笑意,他勾了勾唇,温声轻哄着,“宝贝乖,再尝尝?” 温舒舒不大情愿,她朝男人嘟起粉嘟嘟的小嘴软软撒娇道:“夫君,舒舒要亲亲。” 小人儿撒娇要亲亲,裴泽珩怎会不答应? 他依言对着小人儿樱唇吻了下去,如今的小人儿变得非常热情,但她终究是不及男人熟练,被亲得浑身酥软倒在男人怀里,杏眼潋滟目光迷离。 软绵绵的她最后硬是被男人喂着食了些饭菜,久而久之,温舒舒竟也习惯了,即便觉得不好吃,也会乖乖的吃下去。 * 苍城地处边关,气候恶劣,深秋之际已是大雪纷飞。 温舒舒不大喜欢苍城的气候,太冷了。 这些时日男人都称伤重呆在府中,城主府曾派人来看望,却是一律不见,即便萧正楠亲自前来亦是如此。 不用打交道,温舒舒心里是极为满意的,她才不愿一个心有不轨的旁人占据男人的时间。 如今她黏男人黏得紧,只要裴泽珩一离开她的视线,她便会哭鼻子,就像个不懂事的小孩那样。 为此她时常自责,但却总忍不住。 裴泽珩却毫不介意,搂着她柔声轻哄,不多时哭哭啼啼要夫君的小人儿便会破涕为笑,嘟起小嘴朝他要亲亲要抱抱。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便到了立冬这天。 温舒舒有些苦恼,甚至也不太黏着裴泽珩了。 因为男人的生辰快到了,她却是不知要送何礼物予他。 苍城下雪,她是不可能出门的,男人也不会允许。 但若是让她亲手给男人缝些帕子也不大可行,她时常与男人呆在一处,做些什么都会被男人知晓,且男人不一定会让她做。 她苦苦思索着,偶尔皱起眉头目光放空,如此终究让男人发现了异常。 其实裴泽珩早就发现小人儿异常的举动,却不打算拆穿她,只想等着她自己坦白。 但怎料小人儿也是个倔强的,硬是憋着不说。 看着她市场皱着小眉头的模样,裴泽珩无奈的笑了笑。 “宝贝在想些什么?” 两人并肩坐在宽大的书桌前,一人处理公务,一人看书,倒是和谐得紧。 因屋内点着火炉,暖融融的,温舒舒也穿得单薄,露出点点玉白的锁骨。 她听到男人的问话便下意识道:“没想什么呀!” 小骗子! 裴泽珩长臂一伸将香香软软的小人儿捞进怀里,他点了点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头,宠溺道:“小骗子,还要瞒夫君到几时?” 温舒舒呆了呆,才意识到男人早就知晓了。 她忍不住红了脸,想了许久却仍是想不到要送些什么给男人,如今还被他发现了,温舒舒眼睛一闭,放松身子舒舒服服往男人怀里一躺。 她不想了,直接问罢! 她揪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胡乱蹭着,像只耍赖的小奶猫。 “夫君~后日便是你生辰了,舒舒想了许久,却是想不到要送些什么给你……” 说到这里她亮晶晶的大眼睛暗了暗,她抱着男人的胳膊坐到男人膝上,小脸凑过去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软软撒娇道:“夫君想要什么礼物呀?” 裴泽珩扫过墙上的一副山水画,捏了捏小人儿白嫩的小脸,哑声道:“待那日夫君再告诉宝贝。” 后面温舒舒缠着男人许久,但男人却是不肯细说,只抱着她又亲又哄,温舒舒也彻底没了脾气,却对男人的话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 * 裴泽珩生辰这天,依旧下着大雪,即便如此王府正院也是一番热热闹闹的景象。 刚用完早膳不久,温舒舒便缠着男人想知道那日他说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裴泽珩摸了摸她温热的小脸又给她理了理衣襟,才抱起她往书房走。 这下子温舒舒愈发好奇了,直到男人在桌前铺了一张白纸。 “宝贝可会作画?” 说来惭愧,温舒舒虽是出身于书香世家,却是不会画画的。 幼时祖父曾教她与哥哥作画,但她却总是学不会,还惹来哥哥的嘲笑。 “祖父,妹妹她画的是小乌龟吗?” 一想到这里,温舒舒便忍不住感到羞赧,她朝男人摇了摇头,语气沮丧,“舒舒不会。” 裴泽珩却是勾起嘴角,捉起小人儿白嫩的小手亲了亲,柔声道:“无事,夫君会,夫君教宝贝。” 作画首先第一步是要做什么呢,那自是要磨墨。 温舒舒本意是自己来磨墨的,但男人却是环住了她的小腰,大手包住她的小手抓起石墨放入砚台中。 男人身材高大,直接将小人儿圈入怀里不露分毫。 “宝贝不是说要送礼物给夫君吗?夫君想要一副画,一副宝贝与我亲手作的画。” 说罢,他便握起小人儿柔若无骨的小手一点一点研墨。 男人动作很温柔,还一边与她细细讲解着,周身又完全被男人包裹着,温舒舒忍不住悄悄红了脸。 “宝贝专心些,嗯?” 温舒舒红着小脸轻轻应了声,裴泽珩奖励般亲了亲她的小脸,哑声道:“宝贝真乖。” 研墨从来都是一件费力气的活,温舒舒手有些酸了,但男人的动作却徒然加快,附在她耳边哑声:“宝贝看,研墨要这样研,不然研出来的墨不够细腻清透……” 男人说着手上的力度越发加重,上下左右一下又一下重重研磨着,温舒舒忍不住惊呼一声,原是男人手劲太大捏疼她了。 她酡红着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泛着泪光委屈巴巴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心下愧疚便缓了些力气,低头吻了吻小人儿泛红的眼尾,嘶哑着嗓音道:“夫君可是弄疼宝贝了?乖,再忍忍,很快便磨好墨了。”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研好墨,便是要作画了。 小人儿喜爱牡丹,裴泽珩爱屋及乌也极为喜爱牡丹,如今他要画的便是牡丹。 他的画技极为高明,寥寥几笔便勾勒好牡丹花锥形。 一朵牡丹花最重要的便是花蕊,花蕊娇嫩惹人怜爱,裴泽珩也是最为喜欢牡丹花娇嫩的花蕊,你一碰它,它便颤颤巍巍的抖动可怜兮兮的。 画完牡丹花锥形,后面便是上色了,牡丹花有多种颜色。 娇嫩的粉,艳丽的红。 无论哪种,裴泽珩都铱誮喜爱。 但他今日却想画一朵艳丽的红牡丹花,他低头蹭了蹭怀里小人儿软乎乎的发顶,哑声道:“宝贝,你喜欢红牡丹吗?” 温舒舒的手还有些疼,闻言她吸了吸鼻子小小声道:“唔,舒舒都喜欢,听夫君的……” 裴泽珩听得小人儿细细的抽噎声,忍不住心生愧疚,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她酡红的侧脸,黑眸闪过一抹疼惜。 给牡丹上色是一个极为漫长的过程,这需要耐心,裴泽珩额角染了一层薄汗,他看了看怀里有些乏累的小人儿,哑声哄道:“很快就好了,宝贝。” 最后一笔落下,裴泽珩忍不住松了口气。 温舒舒也忍不住看向桌上艳丽的红牡丹,她呆呆的看了一会,酡红着小脸夸耀道:“夫君画得好漂亮啊!” 裴泽珩嘴角弯了弯,也顾不上擦去额头的汗水,柔声道:“宝贝,这还没有完成哦。” 说完,他把手伸进一旁的陶瓷杯中沾了一手清水,就这般洒到娇艳的牡丹花上。 清晨,晶莹剔透的水珠挂在牡丹花上,越发显得娇艳欲滴。 裴泽珩满意的勾唇一笑。 但这也有一个问题,那便是清水很快便会消散在空气中。 裴泽珩凝眸思索了一番,最后他勾了一抹晶莹剔透的牡丹花蜜抹到了刚画好的牡丹花上。 至此他终于满意了。 而此时时间已过去许久了,他怀里的小人儿疲累的已经睡过去了。 裴泽珩黑眸看着熟睡中小脸酡红的小人儿温柔又宠溺,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 * 因着刚作好的画还未干,还不能那般快将之收起来。 温舒舒一醒来便看到了桌上娇艳欲滴的牡丹花,太漂亮了,好像真的一般。 就这般看着画上的牡丹花,温舒舒好似闻到了牡丹花香。 她忍不住凑近了些,眼尖瞧见了上面已然凝固的牡丹花蜜。 男人这是抹了牡丹花蜜上去!!! 这这这……如何可以?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关于这副画,老裴跟舒宝争执了许久,两人谁也劝不了谁,为了他俩的感情,接下来让我们给这副画打一下分吧……嗯,舒宝先来吧。 舒宝气鼓鼓瞪了老裴一眼:大鸭蛋!!! 老裴回眸嘴角含笑:满分!!! 作为旁观者的我小心翼翼:……60分吧…… 舒宝&老裴怒目而视:嗯?!! 变态老男人啧啧啧,指指点点(//?//)《 》 120-130 第 121 章 这样太羞人了, 大变态! 温舒舒小脸爆红,转身握起小拳头朝着男人胸膛邦邦就是两拳。 小人儿当真是羞极了,眼角都泛起了泪花,她扁了扁嘴凶巴巴道:“大变态, 快把它扔掉!” 裴泽珩挑了挑眉, 扔那是不可能扔的, 说什么都不能扔。 他伸手揉了揉小人儿泛红的眼尾,声音暗哑低沉, “为何要扔掉?” “宝贝不是说要给夫君生辰礼的吗?嗯?宝贝难道想食言吗?” 男人力气很轻,柔柔的落到眼角处痒痒的,温舒舒眨了眨眼, 有点迷糊了。 “可是可是……” 裴泽珩不由分说直接卷起桌上的牡丹花画卷,然后笑盈盈的亲了一口小脸潮红的小家伙。 “这是我与宝贝一起画的,夫君理应好好珍藏起来。” 说罢,他抱起小人儿放到一旁,起身寻了个精美的画筒将之收了起来。 就这般温舒舒也没来得及阻止男人的动作,眼睁睁的看着他放好了那副让人脸红心跳的牡丹花画卷。 * 温舒舒一度不想理男人,但羞赧归羞赧,她还是准备为男人做长寿面。 从小到大过生辰,娘亲都会给她做一碗长寿面。 而今日是她第一次给男人过生辰, 她自也是要给男人做长寿面的。 温舒舒本想着想要支开男人,但她又舍不得离开男人, 最后便是两人一同在厨房忙碌。 屋外雪花纷飞,拍打着门窗发出咚咚声, 而屋内灯火通明, 热气袅袅, 端的是一副温馨和美的场景。 温舒舒看着一旁正专注揉面的高大男人, 忍不住心生欢喜。 烛火暖黄,照到男人英俊的侧脸上,打在高挺的鼻梁上投射出一片阴影,再往下是男人暗红的薄唇。 温舒舒依稀记得男人亲下来时温热柔软的触感,她舔了舔嫣红的唇瓣,伸出小手手戳了戳男人紧实的肌肉。 裴泽珩转头看过来,黑眸温润,“宝贝怎么了?” “夫君脸上沾了面粉,舒舒给你擦擦呀。” 小人儿小嘴粉嘟嘟的,目光澄澈,裴泽珩不疑有他,低下头来,高大的身影彻底将娇小的人儿笼罩住。 眼见男人低下头来,温舒舒狡猾一笑,伸手揪住了男人衣襟,踮起脚脚对准男人暗红的薄唇啵唧亲了一口。 男人的唇很柔软,她坏心的伸出软嫩的舌尖舔了舔后才松了手笑眯眯的看着男人,嫣红的小嘴上还泛起点点星光。 “好啦!” 裴泽珩抬眸看向小脸红扑扑的小家伙,狭长的黑眸眯了眯。 温舒舒看他神情,顿时往后退了一小步,唯恐男人兽性大发。 但最后男人也没做什么,他只是低低的说了一声小坏蛋。 温舒舒松了口气,却还是待男人的态度不满,她鼓了鼓小脸偷偷瞪了一眼男人。 哼,她生气了! 她暗自生了一会闷气,就乖乖的走过去擀面。 这是她自己要求的,因为今天是男人的生辰,再如何也是该她亲手做给男人吃。 裴泽珩便站在一旁看着身形娇小的人儿垂着头认真的擀面,有一缕青丝垂落挂在她白嫩的侧脸上。 他心中一动,伸手勾起,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耳朵,声音暗哑,“宝贝,你脸上也脏了。” 温舒舒抬头看向男人,她目光犹疑,她刚刚才用这个借口骗了男人,她才不信呢。 “夫君骗人。” 裴泽珩黑眸深了深,伸出大掌露出指尖上的一抹白腻。 “夫君不骗宝贝。” 温舒舒呆了呆,男人真的没有说谎。 看着小人儿呆愣的模样,裴泽珩薄唇微勾,充满诱惑道:“夫君给宝贝擦擦……” 话落他俯下身子,将小人儿完全笼罩在怀里,捏起她的小下巴,对准她嫣红的小嘴深深的吻了下去。 温舒舒直到此时才知晓自己上当了,“唔,坏蛋……” 最后是裴泽珩做的长寿面,只因小人儿被他亲得晕乎乎的软成一小团。 他摸了摸怀里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蛋,又低头亲了一口,黑眸温柔又宠溺。 “宝贝,夫君爱你。” 温舒舒有些害羞,她红着小脸大眼睛水汪汪的,声音软糯,“舒舒也爱夫君。” 屋外风雪依旧,而屋内一片暖意。 * 生辰过后,天气难得晴朗,暖融融的日光照进来,温舒舒慵懒的眯了眯眼,翻了个身抱住男人的窄腰娇滴滴道:“夫君~” 裴泽珩正在翻阅书信,见怀里的小奶猫在撒娇,熟练的一边翻开纸张,一边揉了揉小人儿的小脸,从桌上捏了一块果脯喂到小人儿嫣红的小嘴边。 “宝贝乖。” 温舒舒看着男人沉着的眉眼,依旧翻阅书信的动作,忍不住起了些坏心,张开嫣红的小嘴含住了果脯连带着男人带着薄茧的指尖。 想起男人从前对她的动作,她也有样学样用牙齿磨了磨又舔了舔,男人指腹带着薄茧,她伸着小舌尖沿着脉络舔过去。 濡湿柔软的触感很快便把裴泽珩从满桌书信中拉回神来,他垂眸看着怀里含着他的指尖又咬又舔脸色潮红的小人儿,忍不住深吸了一口气。 自从小家伙知晓自己有在喝避子汤后,更是越发胆大,日日黏着他要亲亲要抱抱,就算他威胁她,她就嘟着嫣红的小嘴委屈巴巴道:“夫君舍得让舒舒受委屈吗?” 一句话让他有火无处发。 裴泽珩脑壳有些疼,养了个碰不得的小祖宗,他忍下心中的酥麻感,带着薄茧的指尖勾住了那软嫩滑溜的小舌尖。 “小坏蛋,是不是皮痒了?” 温舒舒水润的杏眸瞬间睁大,男人狭长的黑眸微眯,目光幽深,她怂了。 她赶紧摇了摇头,想要出声反驳,但舌尖被男人粗粝的指腹勾着,“唔唔……” 说不了话,她急得伸着小舌尖裹着男人指尖推了推,“唔,松……” 裴泽珩倒吸一口气,看着湿漉漉泛着晶莹的指尖,眸底赤红。 * 甜滋滋的果脯被男人吃掉了,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小脸潮红,看也看不男人一眼,哼哼唧唧的生闷气。 裴泽珩此时心情颇好,他看着怀里气鼓鼓的小人儿,伸手摸了摸她红肿的小嘴。 “宝贝不生气了,夫君错了。” “嗯?宝贝若生气,便打夫君出出气,可好?” 话落,小人儿当真抡起粉圈凶巴巴的锤了锤他腹部,但这力度更像小猫挠痒痒。 裴泽珩勾了勾暗红濡湿的薄唇,捉起小粉拳啵唧亲了亲。 “你坏!” 温舒舒力气还没恢复,半撑起身子委屈巴巴的控诉道。 小人儿这真像是恶人先告状,刚开始嚣张得紧,待得后面就变得委屈巴巴了。 裴泽珩暗想,但却是不敢说出来的,不然小人儿当真会跟他生气。 他压下唇边的笑意,大掌环住小人儿的细腰将她抱起亲了亲红肿的小嘴,哑声道:“夫君坏,亲亲宝贝给宝贝赔罪。” 温舒舒酡红着一张脸,娇气的哼了一声。 “哼哼,不给你亲……” 真是只傲娇的小猫咪,裴泽珩勾起嘴角,捧着她的小脸亲了亲她的额头,眉毛,大眼睛,小鼻子,小嘴,最后又亲了亲白嫩的侧脸。 “可是夫君想亲宝贝……” 男人样貌英俊,一双黑眸专注又深情的看着自己,温舒舒心脏扑通扑通跳,她咬了咬红肿的唇瓣,羞哒哒道:“好的吧。” 小白兔终究不是大灰狼的对手。 两人玩闹过后,裴泽珩揉了揉小家伙软乎乎的小脸,才说起正事,“宝贝可还记得你此前晕倒一事?” 暗一早便查出了那两个婆子为城主府所为,便连萧明遥那日前来军营亦是萧正楠的吩咐。 原是萧正楠搭上裴御,但萧正楠也是个怂的,两头都不敢得罪,于是便偷摸摸做些小动作。 譬如派婆子嚼舌根,是想要让小姑娘发狂进而让她与两位将军闹起来。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小姑娘手里有虎符,竟派了周皓率军前去支援。 听得下人来禀,他虽后悔,却仍是期盼着裴泽珩回不来。 后来青岩军大捷,他更是失落。 而京都也传来消息,问询苍城境况,许他高官厚禄,最后还威胁了一番。 萧正楠不得不从,但女儿自小与她离心,无奈之下他只得派自己的儿子偷溜进军营打探。 想到这里,裴泽珩黑眸微眯,自从发现萧正楠与裴御扯上关系后,他便将计就计,软禁了城主府众人,更是借以萧正楠名义传信京都,秦王重伤已陷入昏迷。 后脚他让楼城派人送信回京都,一封呈给小皇帝,一封送到温府报平安。 城主府众人他已处理,但曾经累得小姑娘晕倒的罪魁祸首,他却是没有动他们仍关在牢里。 期间虽有楼城夫妻想为萧容慈求情,却是被他回绝。 “此事本王做不得主,你们若要求情那便去求王妃罢。” 但两人皆知小王妃还在病中,皆不敢在此时前去打扰。 一连过去多日,眼见小姑娘吃了好些药膳,除了黏他黏得紧,也喜欢时不时索要亲亲抱抱甚至贴贴外,她一切都很正常,脸色红润健康又活泼。 裴泽珩想到那日雪地里,他眼睁睁看着小人儿如同一张簿纸般轻飘飘倒下,仍是能感到无尽的恐惧。 他抿了抿了薄唇,低头亲了亲面带疑惑的小人儿,哑声道:“夫君回来的第二日,宝贝不是陪虎子出去了吗?” “宝贝可还记得那日发生了何事?” 温舒舒凝眸想了想,终是忆起那日发生的事,她抬眸看向男人,小嘴抿着,大眼睛水汪汪的有些委屈。 她抱紧了男人的窄腰,将小脸埋进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 “唔,舒舒想起来了,舒舒讨厌她!夫君明明就是舒舒一个人的!” 眼见小人儿情绪有些不稳,裴泽珩赶紧伸手拍了拍她的后背,柔声哄道:“夫君就是宝贝一个人的,夫君也只有宝贝……” 男人哄了好些会,温舒舒才扁了扁嘴,抬起小脑袋眼巴巴的看着男人,声音软糯,“夫君亲亲舒舒。” 裴泽珩抱起小人儿掂了掂,依言对准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亲了下去。 “宝贝乖,夫君陪你打坏人可好?” 温舒舒大眼睛眨了眨,看着男人含笑的黑眸下意识点了点小脑袋,“好的趴!” * 萧容慈也不知自己被关了多久,她麻木着脸看向在不远处咒骂的萧明遥一眼,随后转过身去。 恰在此时,外边传来一阵脚步声,她抬了抬眼,也只以为是来送饭的士兵。 但没想到下一刻门开了,逆着光,她看不清来人的脸,却是记住了他的话,“你们两个出去,王爷要审判尔等……小大夫,你待会看到王爷王妃,记得态度诚恳些……” 再次见到阳光,萧容慈不适的闭了闭眼,她看着地上的厚厚的雪堆,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着耀眼的光芒。 她沉默着,跟随在士兵的脚步慢慢往前走。 往日里高傲无比的萧明遥想凑过来,她却是默默的移开脚步。 见她这般动作,萧明遥脸色铁青,但碍于有士兵在场,他不敢动作,只得言语威胁,“姐姐,你待会可得帮帮我,我们可是亲姐弟!” 萧容慈脸色都没变过,转头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道:“我娘只生了我一个!” 这段时日她早已想通了,有些人是不该妄想的,有些委屈是不该吞到肚子里让它发烂酸臭的。 她只盼待会她能负荆请罪,赎完罪她便离开这里吧,去一个没有人认识她的地方。 * 因着小姑娘情绪有些不稳,即便来到军营在众人面前,裴泽珩依旧没有把她放下,只将她抱在膝上坐着,而怀里的小人儿即便羞得小脸红红,小手手依旧捉着他的衣襟不放。 像极了缺乏安全感的幼崽,碍于众人面前,裴泽珩克制的只伸手摸了摸她白嫩的小脸,又低头蹭了蹭小人儿饱满的额头。 男人的动作极好的安抚了温舒舒有些害羞的心情,她抿唇抬头朝男人璨然一笑。 恰在此时帐外传来通报声,温舒舒看见了形容憔悴的两人,特别是萧容慈,更是像变了个模样,脸色苍白无血色,身子更是单薄极了。 温舒舒皱了皱眉,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感受,她揪了揪男人的衣襟将侧脸靠在男人炙热的胸膛上。 两人一进来,便跪倒在地。 萧明遥更是抢先一步磕头哭诉,萧容慈则是跪伏在地,头颅深深埋在冰冷的地面上。 而她看不到的角落里,一个高大的男人眼里闪过一抹不忍。 萧明遥实在聒噪,裴泽珩敛了敛眉伸出大掌捂住了小人儿露在外边的白嫩耳朵,他看了一眼下首的暗一。 暗一领意,上前堵住了萧明遥的嘴,“唔唔……” 大帐瞬间安静下来,裴泽珩松开大掌,揉了揉小人儿白嫩的小耳朵,声音低沉,“宝贝想如何处置这两人?” 男人声音不大,却足够大帐内的众人听清。 楼城与安慧亦在此,他们也算看着萧容慈长大,实在有些不忍,刚想开口求情。 身后突然传来一道沉闷的脚步声,周皓深深地看了一眼跪伏在地身形单薄的萧容慈,走到她旁边跪了下来。 “属下恳求王爷王妃赦免萧容慈……属下愿以毕生军功相抵!” 话落,众人皆惊。 萧容慈猛地抬起头看向一旁,便见那个从来温润如玉的男人此时卑微的跪倒在地向她求情。 她张了张嘴,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是眼眶通红流着泪,大颗大颗的眼泪砸落到冰冷的地面上。 裴泽珩看着这一幕,黑眸微眯,他竟是不知周皓心思。 温舒舒没想到事情会变得如此走向,她呆了呆,探出个小脑袋好奇的看着下面的两人。 裴泽珩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看着下首跪伏在地的周皓声音有些冷,“周皓,你确定要以毕生军功换她无罪?” 周皓没有抬起头,“确定。” 顿了顿他继续道:“属下对不起王爷的栽培,亦对不起王妃的看重,属下……” 没等他说完,一旁的萧容慈突然打断他的话,她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抖,“不……王爷,他说错话了……请您不要当真……” “都是民女的错,是民女害得王妃晕倒的,也是民女不知廉耻妄图勾引王爷您,民女罪有应得,您要罚便罚我吧!罚我……都是我的错……” 说着,她叩叩磕起了头,眼泪大颗大颗砸落到地上。 一声又一声,裴泽珩没有出口,目光幽深,温舒舒窝在他怀里有些怔愣。 周皓抬起头,目光隐忍,他终是看不过她伤害自己,朝上首的王爷王妃磕了磕。 随后他拉住了仿佛自虐般的萧容慈,声音沉重,“你不必如此,是我非要帮你的……” 这个一向温柔的高大男人此时目光黯然,他声音有些低哑,“其实我一直钦慕于你,但我一个鳏夫,而你还是一个刚及笄不久年轻小姑娘……终究是我胆怯了,也害了你……” 说着他伸出手温柔的摸了摸她磕破皮已经渗出血迹的额头,“对不起,没有早早跟你说一声我喜欢你……” 萧容慈看着眼前这个笑容温暖的男人,声音在发抖,“不……不,我……我不值得……” “不,你值得!”男人笑容温暖,语气坚定。 萧容慈忍不住扑到周皓怀里,她死死地揪着他的衣摆,眼泪大颗大颗滑落湿润了衣裳。 她错了,萤火之光虽然渺小,但总会有人看得见。 两人紧紧抱作一团,无声流泪。 温舒舒脸色有些动容,她终究心软了。 她昂起小脑袋看着男人,轻声道:“夫君,萧城主既生异心,早该下台,但萧家驻守苍城百年,百姓也颇为信服。” 她顿了顿继续道:“既然周将军代她求情,不若我们便赐下婚约,两人成亲,城主府依旧传承,而周将军那便让他驻守苍城,护佑大越安宁罢。” 哼,虽然她心软了,但是曾经觊觎过他夫君的女子定是要早早嫁出去的! 裴泽珩本是不大愿意,但小姑娘磨人得紧他遂也答应了。 他揪了揪小姑娘红润的小脸蛋,笑骂道:“小笨蛋,被人卖了是不是还要替人数钱?” 温舒舒有些不满,她嘟了嘟嘴嗔了男人一眼,“舒舒才不笨,而且……” “有夫君在,舒舒才不会被卖!” 小人儿说完,便笑嘻嘻往男人怀里拱,黏人得紧。 裴泽珩无奈,抱住了黏人的小家伙。 临走前,两人还去看了尚坤,因着陈大夫研制出来解药,尚坤服用后早已醒来,只是他伤得有些重,还不大能行动。 而尚坤与秋玉之事,两人已然知晓。 而尚坤一醒来便求了一道恩赐,他想求娶秋玉为妻。 温舒舒闻言只惊讶了一瞬,看着秋玉带泪的眼眸,突然明白了。 她点头应允,但却是要等回京后才能将秋玉嫁给他。 临走之际,她郑重的朝脸色苍白的尚坤道谢,“谢谢你,救了我夫君!” 道完谢,她与男人牵着,十指紧扣慢慢踱步出来。 阳光暖融融的,脚下的雪有些化了,路面湿答答的。 她顿住脚步,朝男人伸出双手,大眼睛弯成两道月牙,娇声道:“夫君,要抱抱!” 裴泽珩垂眸,看着昂着小脑袋看着他的小人儿,黑眸温柔又宠溺,他展开双臂将香香软软撒娇要抱抱的小人儿打横抱起。 “宝贝,过些日子我们便回京,可好?” 作者有话说: 舒宝这算是又菜又爱撩了趴(≧ω≦) 第 122 章 冬至这天, 裴泽珩便决定回京。 因着他仍对外宣称伤重,一切都是由楼城与裴安安排的,值得欣慰的是裴安经过此战成长了不少。 印着秦王府字样的马车行驶在苍城历史悠久的街道上,车帷拉开一个口子, 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悄悄探了出来, 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骨碌骨碌转好奇的看着人群。 但下一瞬, 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伸出将车帷放下,隔绝了冷气。 温舒舒一转头便对上男人似笑非笑的黑眸, 她忍不住心虚抱住男人的胳膊晃了晃,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 小人儿穿得圆滚滚的,小手上还套了一副用兔毛做的毛茸茸手套, 脖子也围了一条毛茸茸的围脖,雪白的兔毛毛绒绒的一圈将小人儿映衬得越发可爱,特别是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看起来水汪汪的澄澈又明亮,裴泽珩只看一眼便觉得心要化了。 因着要启程回京,路途遥远又加之天气严寒,即便有小手炉,裴泽珩依旧不放心,把小人儿裹得圆滚滚的。 当拿出那用兔毛做的小手套跟围脖时, 裴泽珩也不瞒她这是裴安的功劳,更是告诉她这是兔毛。 小姑娘本是不愿戴的, 但裴泽珩拿着毛绒绒蹭她的小脸,一遍又一遍与她说这有多么柔软, 宝贝真的不想戴吗? 最后的最后小人儿还是抵抗不住诱惑戴上了, 戴上前还愧疚似的摸了摸小白毛茸茸的小脑袋道歉。 然而穿得多了, 临出门前, 小姑娘忍不住跟他抱怨,自己穿得太多了,看起来圆滚滚的,比虎子也不遑多让。 彼时,裴泽珩眼不带眨的诱哄道:“虎子穿起来就像个小胖墩,但夫君的宝贝不一样,宝贝再如何穿也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小姑娘。” 单纯的小白兔自是相信了大灰狼的话,裴泽珩想起小人儿小脸红扑扑的模样,忍不住嘴角微勾,伸手捏了捏抱着他胳膊撒娇的小人儿的小脸,俯身吻住了那张嫣红的小嘴。 “外边冷我们不看,宝贝乖。” 温舒舒小脸红红的,闻言嘟了嘟被男人亲吻后越发娇艳的小嘴,她伸出毛茸茸的小手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腹部,不大情愿道:“我穿得这般厚哪会冷?夫君夫君~” “再让舒舒看看嘛,都要离开了……夫君~” 小人儿撒起娇来,裴泽珩还真抵挡不住,最后他还是同意了,毕竟只是看一小会罢了,也无妨。 此时天空飘下了雪花,但街道上仍挤满了百姓不愿离开,他们都是来送行的,众人皆面带不舍,有年老者更是掩面擦泪。 温舒舒看着这一幕不免情绪有些低落,裴泽珩对外慌称伤重的这些时日来,不时有百姓偷偷前来送些自家物件,或鸡鸭羊肉,又或些精细米面,更是有还带着泥土刚挖出来的野山参,这些算不得多珍贵,但这却恰恰是百姓的一番心意,朴实又温暖。 这般想着,她忍不住垂下头掩去泛红的眼尾。 方才小人儿还高高昂着小脑袋兴趣高涨,如今却是低垂着,明显是情绪不佳了。 裴泽珩垂眸捏了捏小人儿露出来的白嫩的小耳尖,又低头吻了吻柔软的发顶,柔声道:“宝贝怎么了?” 温舒舒没有抬头,她扁了扁嘴,小声声道:“舒舒不舍得……” 不舍得什么,即便小人儿没说完,裴泽珩亦是知晓的。 他伸出大手轻轻将小姑娘的小脸转过来,便对上了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小姑娘还扁着小嘴,一看便知她要哭了。 真是个小哭包,裴泽珩嘴角微弯,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她泛红的眼尾,说话间喷洒出的热气裹着浅淡的檀香味扑洒到小人儿白嫩的小脸上。 “宝贝若是舍不得,日后我们再回来走走,可好?乖乖不哭了。” 男人说话动作都温柔极了,温舒舒小脸红扑扑的,扑进男人怀里乱蹭,声音娇娇糯糯的撒着娇。 “夫君你怎这般好,舒舒好爱你呀!” 小家伙如今撒娇越来越直白了,裴泽珩抱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黑眸微弯,滚烫的大手安抚般摸了摸毛茸茸的小脑袋。 不过下了一会雪便停了,太阳从厚厚的云层钻了出来,暖融的日光照在白茫茫的街道上,照在来送行面容朴素的百姓脸上。 随着马车渐行渐远,温舒舒与裴泽珩一同回头,看到了那座矗立在茫茫雪地上的辉煌又古老的城池。 古往今来,它一直都在,无论春夏秋冬,它永远都会护佑这片大地上的子民。 * 在冬季赶路是极为艰难的,若是遇上晴天还好,但若是遇上风雪天,那便得抓紧赶路,以期赶到村落留宿,若不然在外边可会被活活冻死。 温舒舒从未经历过这些,但男人待她也是极为体贴的,她倒是没有觉得难挨。 如此便过去数日,这日傍晚,又刮起了风雪,但幸而不远便是村落,众人提起精神继续赶路。 天将将黑,赶路的一众人便来到了村落前,有村民见他们都是穿着铠甲的士兵连忙请示村长。 不多时便有一个穿着大棉袄身形瘦高面相老实的中年男子出来交谈,温舒舒只看了一眼,眼前的车帷便被一只大手拉下。 不用想也知晓是何人所为,温舒舒吐了吐舌,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男人,以期得到原谅。 但裴泽珩怎舍得罚她,只轻轻弹了下她的小鼻子,无奈道:“宝贝怎这般调皮?” 说着他揉了揉小人儿被风吹了一会微凉的小脸,轻斥道:“若是感冒了,你可让我如何是好?” 男人的大手很滚烫,肌肤相贴,暖融融的,也不知男人体温为何会这般高,夜里就寝,温舒舒极为喜爱抱着男人滚烫的身子睡觉。 她忍不住回蹭了下,舒服的眯了眯眼。 “舒舒知错了,夫君不要生气。” 看着眼前水汪汪的大眼睛,裴泽珩再大的气都得歇。 此时外边传来冬玉的声音,“爷,村长答应让我们留宿了。” 下去的时候,温舒舒只需乖乖的被男人抱着就好。 她穿得圆滚滚的,外边又披着一件大氅,旁人看不清她的身形,却是看见抱着她的男人极为高大,面容英俊却似一块寒冰,竟是比这大雪天还要冷。 留给裴泽珩他们的屋子是一间三进院子,已算是村中不错的配置了。 既是要赶路,他们也没有什么不满的。 待进了屋,春玉几名丫鬟便开始打扫整理床榻,温舒舒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软声道:“夫君先把舒舒放下来呀!” 裴泽珩垂眸,小人儿颈间围了一圈白毛,衬得她小脸又粉又白,大眼睛水汪汪的宛如一汪碧水。 “乖,等春玉她们收拾好了再把宝贝放下来。” 温舒舒嘟了嘟嘴,却也没有反驳,因为此前男人也是不让她下来的,说什么屋里太冷,夫君抱着宝贝更暖和。 温舒舒说不过他,且还能与男人贴贴,便也随他去了。 就是不知晓男人这般抱着她可会觉得累,即便她并不重。 过了一会春玉她们收拾好了床榻,还铺了她们带来的被褥后,裴泽珩才提步走上去将怀里的小娇娇放下。 甫一坐下,温舒舒便往床榻打了个滚,只是她穿得实在太多,滚到一半便翻不过来了! 她使劲甩着小脚小手,小脸都憋红了,愣是卡住了翻不过来。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这般动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暖黄的烛火下黑眸熠熠生辉。 小家伙扑腾着像极了翻不了身的小乌龟,太可爱了! 只是看戏却不能看太久,不然小家伙就要生气了。 裴泽珩敛了敛嘴角的弧度,伸手扒拉了一下穿得圆滚滚却翻不了身的小家伙。 却怎料这小家伙一翻过来便顺势滚进他怀里,他下意识接住了这颗宝贝蛋。 “哼哼,你刚刚都看见了,对不对?” 小人儿红着小脸哼哼唧唧的,裴泽珩黑眸闪了闪,诚实道:“对。” 就猜到! 温舒舒一想起方才的糗样便忍不住脸红,她小手扒拉着抱住男人的脖子凶巴巴道:“哼哼哼,那你笑了没有?” 裴泽珩终是绷不住了脸上的笑意,噗呲便笑出了声,“哈哈……但是宝贝很可爱!” 温舒舒气得小脸鼓鼓的,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使劲的瞪着面前开怀大笑的男人,凶巴巴的嗷呜一声冲男人的下巴咬了下去。 两人瞬间闹作一团,待最后温舒舒都觉得自己出汗了。 她换了个姿势躺在男人的大长腿上,水汪汪的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男人。 “夫君~” 裴泽珩揉了揉她红扑扑的小脸,低低应了声,“嗯?” “舒舒今晚想洗漱了……可以……” “不可以!” 话还没说完便被男人打断了。 温舒舒撅起小嘴,超凶的哼了一声。 不是裴泽珩不想让她洗漱,实在是路途遥远,万一不小心冻着,那可是更加难受,且年初小姑娘还落了水,身子虚,裴泽珩更是不敢让她沾上寒气。 他揉了揉小家伙白嫩的小脸,柔声轻哄,“宝贝乖,很快便到京都了,等回府后再洗。” 可是许久未洗,温舒舒总觉得自己身上臭臭的,她捉住男人的胳膊摇了摇,“夫君,可是舒舒觉得自己身上都臭了……” 闻言,裴泽珩伸手揽起小家伙拥入怀中,俊脸直接埋进小人儿脖颈深吸了一口气,哑声道:“宝贝一点也不臭,还是香香的……” 最后温舒舒自是没能洗漱,但她却被男人翻来覆去宛如烧饼那般让男人替她擦洗了一番身子。 虽不能洗漱,但也聊胜无几了。 屋外风雪猛烈,拍打到窗户发出呜呜声。 温舒舒窝在男人滚烫的怀抱里缩了又缩,温凉的小脚脚被男人大腿夹住暖烘烘的。 困意袭来,她忍不住打了哈欠,眼角泛起泪花。 裴泽珩吻了吻她眉心,拍了拍她的背,声音低沉富有磁性,“宝贝快睡。” 温舒舒低低应了声,蹭了蹭男人结实的胸膛闭上眼慢慢睡了过去。 * 一夜过去了,风雪已经停了,红日从东边徐徐升起,看来今日是一个好天气。 早起的村民看着暖融融的日光皆面带喜色,而小村庄中央的一处三进院落还是静悄悄的。 温舒舒从梦中醒来,小手摸索着往旁边动,但却是摸了空,她瞬间睁开眼睛,身侧哪里还有男人的身影。 她忍不住扁了扁嘴,这些时日她早已习惯了男人无时无刻的存在,如今刚睡醒却是不见他人影。 心中难免失落,她垂眸看向怀里却见是一个“小球球”,这是男人团成一团塞她怀里的衣裳。 她抿了抿嘴,抱着“小球球”蹭了蹭才扬声朝门外的春玉吩咐她进来。 春玉一进来便与她禀告王爷有事需要处理一下,他很快便回来。 待梳洗完毕,却是还不见男人回来,温舒舒便想出门去看看了。 甫一打开门,便见一身黑衣沉默寡言身材高大的暗一守在门口。 “属下见过王妃。” 因着男人就在身边,温舒舒已许久没见过暗一了。 如今在门口见到他,便以为男人有事吩咐他来办。 “嗯,王爷吩咐你来此可是有何事?” 暗一没有回答,反而抬起头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她。 阳光下,暗一面容坚毅,也算一俊朗男子。 但此时被他这般看过来,温舒舒不由得感到怪异,刚想询问出口,便见一袭黑衣沉默寡言的暗一突然逼近。 “王爷没有吩属下前来……” 温舒舒看着逼近到眼前的暗一,呆了呆瞬间往后退。 但暗一又往前跨步拉进两人的距离,温舒舒心下一惊,惊呼道:“你不是暗一,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猜猜我是谁,嘿嘿~ 嗷嗷,忘记说了,明天更新会开防盗噢(天天有盗文号来光顾我这个小扑街,哭哭) 第一次开,不太懂,比例百分之五十,防盗时间就开24小时趴~ 感谢宝子们的支持,笔芯芯~ 第 123 章 这个男人的动作很快, 温舒舒避让不及,被他揽住了细腰。 事情发生得太快,跟随在一旁的春玉几人没反应过来阻拦,只惊讶出声, “王妃!” 温舒舒挣扎着想要拍掉腰间滚烫的大手, 但“暗一”却越发用力搂紧了些。 “你究竟是何人?速速放开我, 若不然待我夫君回来……你必定跑不掉!” 小姑娘小脸憋得通红,声音还有些打颤, 却仍是一副倔强的模样。 男人黑衣领上的喉结滚了滚,再次开口已是换了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宝贝不认识夫君了吗?” 温舒舒听得这熟悉的声音呆了呆, 与此同时一道身影向几人走来,那赫然也是穿着一身黑衣的暗一。 “属下参见王妃。” 温舒舒看着俯首向她行礼的暗一,又昂起小脑袋看着抱着自己的“暗一”,小声试探道:“夫君?” 裴泽珩低低的应了声。 但温舒舒仍是犹疑的看着他,听罢她朝男人招了招手,“你且低下头来……” 小家伙定是好奇得紧,裴泽珩遂随了她的意低下头让她看。 两人身高相差极大,即便男人弯下腰低着头,温舒舒依旧要昂着小脑袋看。 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着男人的脸, 似是仍是不敢相信,伸手搓了搓又揉了揉, 手上也没留下痕迹。 温舒舒惊讶的瞪大眼眸,近距离对视, 男人那双极为深邃的黑眸才让她找到熟悉感。 想到这里她微微踮起脚尖, 小手揪住了男人的衣襟往下拉, 露出那被遮挡住的凸出来的喉结。 怕她摔着的裴泽珩两只大手都搭上了小人儿的细腰, 他弓着身子黑眸柔和的看着小人儿,柔声道:“宝贝认出来了没有?” 温舒舒撇了男人一眼,哼哼唧唧道:“哼哼,没有,我还要确认一下。” 被吓了一大跳的小人儿记仇着呢,裴泽珩更是不敢妄言,乖乖的弯着腰低着头让小人儿检查。 温舒舒嘟了嘟嘴,揪着男人的衣襟,踮起脚脚凑过去看。 一颗小小的宛如针尖一般的黑痣坠在男人凸出的喉结上,这是温舒舒很早便发现的小秘密,兴许男人都不知晓自己喉结上会有一颗黑痣。 看到了这颗黑痣,温舒舒完全没了怀疑,她觑了一眼男人,对上那双狭长深邃的黑眸,她轻轻哼了声。 她伸手狠狠地捻了捻男人凸出的性感喉结,凶巴巴道:“坏蛋!” 小人儿超凶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清晰的倒映出他现在的模样。 敏感的喉结被一双柔软的小手把玩,裴泽珩不可自抑的滚了滚。 但看着小人儿瞪得溜圆的大眼睛,他无奈的笑了笑,颇有些低声下气道:“宝贝对不起,夫君知错了。” 男人哄了好些会,温舒舒才松手。 待冷静过后,她伸手揪了揪男人化成暗一的脸,惊奇道:“夫君为何化成暗一的模样?且还这般神似……” 昨日虽下了暴风雪,但今日却是一副晴朗的天气,红日东升,路面上的积雪开始融化,屋檐下挂着的冰柱亮晶晶的特别漂亮,但雪化的时候却是最冷的时候,尤其如今是清晨,冷意扑面而来。 裴泽珩伸手碰了碰小人儿被冷风吹得微红的小脸,敛了敛眉,也没回答她的话,只不大赞同道:“宝贝出门为何不吩咐她们取来围脖戴着?也不看看外边有多冷……来,夫君抱你回去。” 温舒舒呆了呆,男人高大的身躯已贴了上来,她下意识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子,一眨眼,她已经被男人抱起往屋里去。 一进屋,暖意扑面而来,被冻得微僵的手指都灵活了不少,她动了动碰到了男人裸露在外炙热的锁骨。 “夫君,你还没同我说为何要化成暗一的模样呢,这样好神奇啊!” 男人落座把她放到了膝上,她扭了扭身子坐直了些,小手又揉了揉男人的脸。 调皮得很,裴泽珩一把捉住软绵绵的小手亲了亲。 “我既已假装伤重,待回京后却是不能随意出门,但夫君又舍不得让宝贝独自出门,便想出这个主意化作暗一的模样陪在宝贝身边。” 男人说是舍不得,其实就是担心罢了。 温舒舒听得心里暖融融的,她抿了抿粉唇,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嘟起小嘴想亲男人一口。 但裴泽珩却是伸手堵住了她的小嘴,黑眸含笑,“宝贝乖,待夫君换回来再亲亲你。” 如今他顶着暗一的脸,再让宝贝亲他,他可不愿意。 温舒舒眨了眨眼,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 随即钻进男人的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使劲蹭了蹭,声音软软的,“那这是夫君自己化的吗?好厉害呀!”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摇了摇头,“不是,说来陈大夫不仅医术高超,便连易容术都习得出神入化,实乃佩服!” 此事也是他后来才知晓的,没想到神医倒是送了个宝藏徒弟来,待回京后必取万金重谢! 裴泽珩揉了揉小人儿软乎乎的小脸,语气宠溺:“到时候夫君就可以陪着宝贝了。” 温舒舒看着那双深邃的黑眸,仿佛吃了蜜似的,甜滋滋的。 她无意识伸手碰了碰男人喉间的小黑痣,大眼睛亮晶晶的,语气甜腻,“夫君真好!舒舒最爱你了!” 小人儿情话仿佛不要钱似的使劲往外说,裴泽珩伸手搂紧了些闹腾的小家伙,免得她一不小心摔了。 “宝贝乖些。” 虽说这把温舒舒吓了一跳,但效果还不错,朝夕相处的枕边人都认不出破绽,几人都颇为满意这等效果。 为此几人细细商量了一番,若是温舒舒需要外出,届时便请陈大夫出手易容,裴泽珩代替暗一陪在温舒舒身边。 有了这层保障,裴泽珩才彻底心安,面对回京一事他也越发从容。 耀眼的阳光顺着门缝透进来,金光闪闪的,今日天气晴朗,想来他们很快便能回到京城罢。 * 此时的京都也早已下雪,临近年关,来来往往的百姓即便被冻得脸色发红,依旧难掩喜色与对年节的憧憬。 也只有这天分散在五湖四海的家人会回到故乡,一家人团团圆圆过个幸福年。 落满雪花的街道上正有一对兄妹玩着雪球,与下属路过的温长青见此动作停了停。 “妹妹,这个给你。” 小男孩堆了一个小雪球献宝似的举起被冻得通红的小手。 小女孩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走到哥哥面前,语气雀跃,“哥哥好棒!” 下属见不过一对兄妹,心底纳闷,便也问了出来,“大人在看些什么?” 温长青收回目光,撇了一眼下属,“无事,回去罢。” 说罢便迈开脚步往前走,临走前他回头看了眼城门方向。 也不知舒舒何时到京,晚些可得问问爹娘。 随着两人离去,天空飘起了雪花,白茫茫一片,遮盖住了两人留下的脚印。 而此时温府,温侍郎穿起大氅便要出门。 温夫人看着外边飘落的雪花,脸上不由得带气。 “外边下这么大的雪,你可还要出门?” 温侍郎闻言脚步顿了顿,转头对上妻子有些埋怨的目光。 他讪讪一笑,只得走过去温言安抚。 “既是陛下有传,为夫怎敢不从?” “夫人且消消气,免得舒舒回来却还要照顾你……如今局面,只得委屈夫人了。” 温夫人脸色和缓了,却还是不大好看,她觑了一眼低声下气的温侍郎,低声道:“你可得小心些,脸上的喜气也收一收,切莫在陛下面前漏了馅……” 雪越下越大,待温侍郎冒着风雪赶到皇宫时,整个人都有些冻僵了。 直到入了殿内,暖意扑面而来,他才觉得活过来。 有内侍上前脱下他沾了雪花的大氅,他整理了一下衣冠,踱步走进去看到了高堂上那个身着黄袍的少年天子。 “臣参见陛下。” 裴御看着下首向他行礼的温侍郎,脸上闪过探究之色。 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他脸上现出笑意,目光真诚,有些埋怨道:“免礼免礼,朕不是说过温公不必行此大礼了吗?” 温侍郎正了正脸色,严肃道:“陛下,礼不可废。” “你们总是这般说……罢了罢了,朕总是说不过你等。” 裴御似乎有些苦恼,不过埋怨一会便又笑了起来。 “说来惭愧,朕恰有一事不懂,这才派人请来温公,只没想到会下雪,竟是累得温公冒着风雪前来……还望温公见谅。” 温侍郎辅佐小皇帝将近半年,两人虚与委蛇许久,但不论如何两人仍是君臣关系,他敛了敛眉,肃声道:“陛下切莫自责,为陛下解惑乃臣份内之事罢了……” 说到这里,他眼圈红了红,声音有些哽咽,“唉,王爷临去边关前还曾嘱咐臣,但……没想到王爷竟是受了重伤,如今还躺在病床上昏迷不醒……” 温侍郎表情不似作假,裴御却是不好再发问。 即便他觉得那个如天神一般压在他头上让他喘不过气的男人不会这般轻易受伤,但是…… 但是万一呢。 作者有话说: 这几天因我个人问题,没有更新,实在抱歉(?-ω-`)为了表达歉意,抽一波奖趴,摸摸宝子们~ 第 124 章 除夕的前一天, 雪下了半月有余的京都终于迎来天晴,暖黄的日光洒到人脸上暖融融的,却还是抵不过雪化的寒意。 温舒舒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紧了紧衣襟遥望远方耸立的巨大城池, 目光满是欣喜。 随即她又缩回来, 咻的一下扑进已经大变样的男人怀里。 “夫君, 我们快到了!” 裴泽珩揉了揉她略带苍白的小脸,又亲了亲, 柔声道:“嗯,待会可要麻烦宝贝了。” 温舒舒闻言眨了眨眼,眼尾开始泛红, 她抿了抿嘴,再抬眼时浓密的眼睫上已沾上一滴泪,模样凄楚。 “夫君为何还未醒来,可是要丢下舒舒一人?” 小姑娘脸色苍白,形容憔悴,眼角泛红,说起话来语气还有些颤抖。 裴泽珩明知她是演的,却仍旧觉得心疼。 他敛眉凑过去吻去小人儿眼睫上的泪珠,语气温柔, “夫君怎会丢下舒舒?舒舒可是夫君的宝贝呀……” 说着他又吻了吻小人儿眉心,“待会宝贝假意哭叫两下便好, 莫要流泪,夫君看得心疼。” 男人此时的模样算不得好, 胸前绑了绷带, 俊脸涂了特制的药水, 整张脸惨白惨白的, 唯有一双狭长黑眸如星空,深邃明亮。 温舒舒伸手戳了戳男人特意化得凹陷的脸颊,娇嗔了男人一眼,“不过是落两滴泪罢了……” 说完,她抿了抿唇,腮边露出两个小窝窝,像是盛满了佳酿,甚是醉人。 她趴在男人胸口上,啵唧一口亲了男人的薄唇,娇声道:“但夫君都这般说了,舒舒便听你的!” 裴泽珩揉了揉她同样涂了特制药水变得苍白的小脸,低头回吻。 很轻柔的一个吻,温舒舒抬眸看去,温热柔软的吻又落在眼皮上,伴随着男人如清风般温柔又迷离的声音,“宝贝乖。” * 秦王大胜而归的消息早便传遍了整个京都,但遗憾的是秦王却为此受了重伤,至今仍昏迷不醒,对此众百姓不免觉得痛心。 今日是秦王归来的日子,城门大开,街道两旁都挤满了人群。 众人皆遥望远处,翘首以盼英雄们的回归。 最前方是一道明黄身形,那是当今陛下。 天下之大,能让陛下亲临的,想来也唯有秦王一人罢。 众多百姓看到这一幕都不禁感叹两人叔侄情深,但温长青看到这一幕,却嗤之以鼻。 什么叔侄情深,只不过是小皇帝想看秦王死透了没。 这般说也不对,毕竟秦王只是“昏迷不醒”罢。 温长青敛去眸中晦涩,垂着头乖乖站在自家老爹身后降低存在感。 裴御可不知有人在腹诽自己,他背着手遥望远方,视线尽头是印着大越字样随风飘扬的红色旗帜。 他目光幽幽,低声呢喃,“皇叔……” 此时红日悬挂在高空,金灿灿的日光照耀在冰面上亮晶晶的。 有微风拂来,城墙上的有些褪色的红灯笼被吹得晃了晃。 一眨眼,凯旋而归的将士们已临至城门。 楼城作为最高将领,自是率先下马向陛下行礼。 “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随着他话落,身后万千士兵也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万千人同时行礼,巨大的音浪瞬间传至整座京都,穿着铠甲黑压压的人群极具压迫感,他们此时臣服的向他行礼。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1] 直到此时,裴御才终于明白这句话的意思,他居高临下的看着黑压压跪倒在地向他行礼的人群,心中豪迈顿生。 他高举双臂,朗声道:“好!” 做了将近十年的皇帝,他第一次觉得人生是如此地畅快。 他大笑三声,大步上前扶起楼城,语气温和,“爱卿英勇击退匈奴,当为大越功臣……当然这亦是众多将士们的功劳,你们都皆为我大越功臣!匈奴已退,朕甚是欢喜,该赏该赏!都重重有赏!” 楼城却是不敢邀功,他行了一礼,恭敬道:“臣等不敢居功,若不是秦王殿下率军前来苍城支援,只怕匈奴的铁蹄将踏破山河!如今大胜而归,秦王殿下实为有功第一人!” “只是臣仍有负于陛下,秦王殿下英勇,但匈奴实在狡猾,那一战后,殿下不幸中毒,如今仍未醒来……” 楼城声音悲怅,让人动容。 裴御闻言脸色凝了凝,神情也开始变得悲伤,变脸之快,看得一旁的裴安忍不住暗暗咋舌。 “皇叔他……” 说着,一旁印着秦王府字样的马车里走下来一个被丫鬟扶着的貌美娇弱的年轻女子。 女子看着年岁不大,身形娇小,一身素白,颈间还围了一根毛茸茸的围脖,看起来极为暖和,但越是这般,越是显得她身形单薄。 裴御抬头,便清晰看见女子的容貌,巴掌大的小脸,脸色苍白,一张樱唇更是不带血色,眼圈红红,眼睑下还覆了一层灰,发间只插了一支珍珠发钗,素面寡净。 但即便如此,仍遮挡不住女子姣好的容貌。 女子眼见他看过来,有些瑟缩,微低下头朝他行礼。 “臣妇参见陛下!” 裴御快步走上去虚虚扶起,神情温和,“皇婶不必多礼。” 女子随着他的动作慢慢起身,抬眸之际泛红的眼角掉落一颗泪珠,但很快她意识到不妥,抬手轻轻擦去泪痕。 裴御凝眸看着她湿润的眼睛,神情悲伤。 “皇婶,皇叔他可还好?” 温舒舒刚擦去一滴泪便有些心虚,明明答应男人不能掉眼泪的。 但小皇帝虎视眈眈,她自是不能随意敷衍。 她闻言又装作难过的样子垂眸擦泪,语气哽咽,“王爷他还未醒来……” 说罢,她轻移莲步走到马车前微微拉开车帘,露出里面那个躺在小塌上脸色惨白一动不动的高大男人。 若不是胸口还在微微起伏着,裴御都怀疑这个男人已经死了。 他静静地看着从前高大威武似一座高山压在他头顶的男人如今却静静的躺在病床上,像是随时要死去一般。 他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灭顶的快感,高山已奄奄一息,兴许他伸手轻轻一戳,高山便会破碎散落成泥。 恶念在滋长,戾气在翻涌,一向以清澈示人的瞳孔里满是嗜血。 直到耳边响起女子娇怯声,他才清醒过来。 他低头望着身子柔弱单薄哭得梨花带雨的貌美女子,心底难得起了些怜惜。 温家小姐也不过刚及笄罢,若是成了新寡,倒是可惜了。 “皇婶莫哭了,朕相信皇叔吉人有天相定能很快会醒来。” 温舒舒连连称是,眼角的泪珠又顺势滑落。 因着裴御要大行犒赏将士,并未过多停留。 临走之际,裴御微弯着腰,语气温和,仿佛极为关心秦王伤势,“待朕回宫,立即派御医前来为皇叔诊治,皇婶莫要太过担忧,免得哭坏身子。” 温舒舒几人早知有这一关,帝王多疑属实正常,她闻言也没有推辞,直接应好。 “臣妇代王爷谢过陛下!” 因此处人多眼杂,温舒舒也只隐晦的朝温侍郎温长青两人眨了眨眼便在春玉她们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小姑娘虽哭得两眼红红,但眸光晶亮透着一股欢喜,本就看她哭得凄惨,心中犹疑的两人这下怎不知这小姑娘刚刚在演戏呢! 臭丫头! * 马车内,温舒舒刚进去便对上了男人深邃的黑眸。 她登时心虚极了,眨巴着眼对着男人轻轻叫了一声 “夫君……” 眼见男人没反应,她伸出小手,眼巴巴的看着男人,“要抱抱~” 原本还有点生气的裴泽珩一下子心软了,他伸出长臂一把捞过小人儿纤细的腰肢,香香软软的小姑娘便到了他的怀里。 男人果真最好说话啦,温舒舒抱着男人脖子小脸埋进结实的胸前乱蹭。 “嘻嘻,陛下一点也没有怀疑,舒舒是不是特别厉害?” 小姑娘骄傲极了,抬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里面闪烁着细碎的光芒,灿烂又耀眼。 这么乖的小人儿自是要夸奖的,裴泽珩薄唇微弯,低头亲了一口小人儿眉心。 “对,宝贝特别厉害,夫君感到特别特别的骄傲!” 男人说得这般直白,温舒舒有些害羞了,小脸染上桃红,粉嘟嘟的。 但下一刻男人就换了个语气。 “但宝贝不听话……” 说到这里,裴泽珩捏了捏小人儿挺翘的小鼻子。 “可是想夫君心疼?” 黑眸凝视着小人儿哭得有些红肿的大眼睛,裴泽珩抿了抿薄唇。 他看着小人儿心虚的小表情,低低叹了一口气,薄唇轻轻吻上她哭得红肿的眼皮。 “真拿你没办法……” 柔软裹挟着温热的鼻息扑洒到眼睛上,温舒舒越发抱紧了些男人,声音娇娇软软的,“夫君最好了。” 小姑娘总说他好,但裴泽珩却觉得他仍不够好。 直到现在还要让小姑娘受委屈,啪嗒啪嗒掉眼泪,他回忆起方才裴御对着小人儿假惺惺关切的面容,就忍不住心生戾气。 他可没错过裴御眼里一闪而过的怜惜,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前世了。 重生回来后,他便一直与宝贝在一起,从不让她离开视线半步。 以至于他忘记了前世他的宝贝曾是别人为谋权而设计强娶的妻子,他只落后了半步,便错过了一生,以至于两人都惨死。 裴泽珩闭了闭眼,薄唇落到小人儿的樱唇上。 他的宝贝,只能是他的。 作者有话说: [1]《诗经·小雅·北山之什·北山》 小剧场: 舒宝:心虚,但还是要抱抱! 老裴:过来,夫君亲亲宝贝! 第 125 章 另一边, 朝堂之上,高居龙椅之上的裴御正大肆嘉奖着。 不仅如此,他还下令对战死或受伤的士兵发下丰厚的抚恤金,以彰显他的仁厚。 小皇帝既这般好心, 楼城自是乐得接受。 “臣代他们谢过陛下, 陛下仁厚爱子爱民, 臣等有如此英明的君主实乃幸事,这亦是大越之幸啊!” 得了便宜自是要卖乖, 不过拍拍马屁罢,楼城自认不是那等视气节如命的文人。 裴御听得心中畅快,倒觉得此人兴许可拉拢, 毕竟秦王如今仍中毒昏迷不醒,即便能醒来能否痊愈亦是未知数。 既是要拉拢此人,那便不可能一点好处也不给。 裴御遂封了楼城为二品辅国大将军,至于站在楼城身旁站得笔直的裴安,他随意封了个六品昭武校尉便不作理会。 朝堂之上有人觉得不妥,但裴安依旧脸色不变,他脚步沉稳往前走了一步,深深行了一礼,“臣领旨!” 经过此次战役, 裴安算是彻底成长起来了,脸庞变得黝黑, 但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即便只是被封为一个校尉, 依旧不卑不亢。 温长青站在百官之中, 眼里闪过一抹欣赏。 一番嘉赏后, 裴御只觉心中舒畅, 这种权力在握的感觉实在是太美妙了。 但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要处理。 他坐在高堂之上,嘴角含笑,似是不经意道:“楼爱卿,匈奴已退,如今境内四海升平,想必短时间内战事不会再起罢。” 说着,他敲了敲龙椅,沉重的敲击声于安静的金銮殿内响起,一时间气氛有些凝滞。 然他却是察觉不到似的,目光温和望着下方恭敬站着微垂着头的楼城,“爱卿可以为如何?” 此话一出,殿中众人哪还不知小皇帝话里有话啊,这明显是想让楼将军上交虎符啊! 毕竟秦王已经中毒昏迷不醒,若是猜测不错,虎符自是应该落到了楼将军手里。 从前虎符便一直在秦王手里,如今陛下这是要趁着秦王昏迷之际夺取虎符吗? 一时间殿中暗潮涌动,温侍郎两父子都知晓其中内情,虽对陛下这般举动有些愤怒,却仍算平静。 但在旁人跟前,他们是秦王妃的亲爹亲大哥,自是不能表现得无动于衷。 两人都将目光投向到殿中央的楼城,表情变得晦涩。 此时不仅仅殿中央的楼城被打量着,众多目光也落在两人身上。 殿内的暗潮汹涌,楼城自是察觉,原本他觉得小皇帝便有些怯弱,即便有王爷的教导,他仍旧觉得小皇帝作为一个帝王而言是不够资格的。 但今日却大大改变了他对小皇帝的印象,把握住此时机利用朝堂向他施压,有理有据,即便不能成功,亦向百官传达了他要掌权的信息。 随着小皇帝逐渐长成,加之秦王出征一段时日,如今朝堂已可以分为三派,一派以周阁老为首的拥皇派,一派拥戴秦王,另一派自是以温侍郎为首的中立派。 但自从温府嫡小姐嫁与秦王成为秦王妃后,中立派便有些倾向于秦王一党。 秦王势大,但如今却是中毒昏迷,且这般久了仍未醒来,即便如此裴御仍不会自大到要将秦王一党拉拢过来,但是中立派却是可以使使手段的。 特别是那些摇摆不定之人,他在此时索要虎符亦是想看看有哪些人可堪拉拢。 楼城思索一番后,跪倒在地深深行了一礼,恭敬道:“陛下所言极是,秦王殿下英勇,率军击退匈奴百里,匈奴如今苟延残喘,百年内也成不了气候,大越可繁衍生息百年,届时国力越发强盛,更是不惧外敌。” 殿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中央穿着铠甲的高大身影,“如今四海皆平,自是不需调用虎符,但秦王殿下中毒得太突然,却是没有交与臣虎符,臣更是不知虎符在何处。” 说罢,他叹了一口气,哀叹道:“秦王殿下为击退匈奴,如今中毒昏迷不醒,臣每日夜里都独自垂泪向佛祖为殿下祈福,只盼殿下早日醒来……” 一番话情真意切,裴御脸上的笑意微收,虽早知晓此番不会顺利,但他仍觉得心堵。 他眯了眯眼看着下方神情悲怅的高大男人,也同时哀伤起来,“爱卿有心了,朕相信皇叔吉人有天相,定会早日醒来的!” 顿了顿,他继续道:“朕这便派御医前去秦王府为皇叔诊治,无论如何都要给皇叔研制出解药来。” 今日阳光灿烂,耀眼的金辉洒到金銮殿里显得熠熠生辉。 裴御高坐龙椅上,看着这煌煌日光,他伸手握紧了扶手上的龙头,目光充斥着势在必得。 * 秦王府占地面积极广,可谓是除了皇宫外最大的一座府邸,精美繁复程度也仅次于皇宫罢。 裴御没少来过这里,但自从他十三岁后便渐渐的减少了次数。 到最后便再也没有来过,他看着眼前熟悉的布景,心中波澜不惊。 然后直到入了正院后,他看着眼前模样大变的庭院,心底总算是起了些波澜。 即便曾听说秦王掷万金为秦王妃修筑一座牡丹花园会惊讶,但远不及亲眼所见来得震撼。 此时寒冬腊月,牡丹自是凋零,但园中不仅仅只有牡丹花,更另有开得正艳的腊梅蝴蝶兰,各种珍稀名花簇拥着,一走进便有淡香扑鼻而来,让人心情舒畅。 裴御眼神动了动,脚步却不停,径直走向厢房。 厢房外,他再次看到了那道柔弱单薄的身影,他眯了眯眼,刚想喊话,便注意到了厢房四周穿着一身黑衣的暗卫。 其实刚踏入王府,他便察觉府中戒备森严,偶尔还会遇到穿着铠甲巡逻的士兵,直到在这里他看到了皇叔最为看重的暗卫。 明明知晓这是在防备着谁,但他依旧觉得安心了不少。 想到这里,他冲温舒舒安抚一笑,“皇婶莫扰,朕领了太医前来,必会解去皇叔身上的毒。” 温舒舒刚刚哭得过了,如今眼睛还有些肿,刚才男人想要给她敷眼睛,但她拒绝了。 王爷中毒昏迷不醒,身为他的王妃自是要憔悴些。 她朝小皇帝行了一礼,感激道:“多谢陛下!” 美人肤色极白,此时脸上浮上了一层绯色,白里透红更是显得吹弹可破,一双大眼睛红彤彤的,眸中莹润的水光潋滟,澄澈又懵懂。 裴御扫了一眼,便作罢。 美色虽美,但却是有主之人,他并无那等夺□□的爱好。 且他并不贪恋美色,他更喜欢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 想到这里,他目光幽幽,只要辅佐他彻底掌权,一个皇后之位许了就许了罢。 待进了屋,果然不出裴御所料,里面已经大变样了,处处精巧一物一景皆是女儿家欢喜的模样。 没想到那个状是无所欲无所求的皇叔竟会这般溺爱一名女子,简直是要爱到骨子里。 想到这里他目光一动,看着眼前站在床榻前紧张的看着太医诊治的女子。 皇叔这般宠爱她,虎符会不会就在她手里? 他又环顾四周,看到了那守在一侧寸步不离的暗卫,突然觉得自己想法也许是对的。 皇叔英明一生,没想到到最后竟是被一个女子勾了心魄。 进京之前裴泽珩便服用了陈大夫制作的药物做成了中毒假象。 神医徒弟自不是那无名之辈,太医自是诊断不出,接连几人上前诊断,自是浓眉紧锁,对视几眼均面露苦色。 见到几人这般脸色,裴御可谓心中舒畅。 但他却是不能表达出来,反而板起一张脸便要发怒,“怎么?你们莫要告诉朕看不出来皇叔这是中了什么毒?一群庸医!” 几名老太医见小皇帝发怒,颤颤巍巍的便想下跪,“陛下陛下,王爷脉象极为古怪,臣等臣等……” 裴御没说话,眼角余光注视着一旁的貌美女子。 她脸色越发苍白了,一滴泪凝在眼角,看着一旁的太医求饶,即便极为伤心却依旧有些不忍。 “陛下请莫要怪罪诸位太医,他们也是尽力了……” 裴御捻了捻手中扳指,脸色依旧不好,“皇婶实在太过仁厚,太医院享着俸禄厚待,却是不干实事,天底下哪有那等好事!” “朕命尔等三日内必须搞清楚皇叔究竟中的是何种毒,若不然便拉出去斩了!” * 一番做戏下来,温舒舒早便累了。 待小皇帝走后,她便哒哒迈着脚脚跑到床榻前咻的一下扑进男人的怀里。 “夫君,舒舒好累哦!” 听得脚步声,裴泽珩便睁开了眼睛,一动不动是有些累人,却是不及小人儿又哭又叫。 他搂紧了小人儿的细腰,黑眸凝了一层光,低头吻了吻小人儿发顶。 “辛苦宝贝了,宝贝真棒!” 听得男人的夸奖,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她伸出小手手撑着男人结实的胸膛往前拱了拱,随后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唔,要亲亲……”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哭得红肿的大眼睛,心软又心疼。 大掌抚上小人儿的背一下又一下安抚着,薄唇轻轻含住了那两瓣樱唇。 慢慢的研磨吮吸,津液交换,又被吞入腹中,水声吞咽声咂咂作响。 这是一个温柔至极的吻,温舒舒却仍旧被亲得晕乎乎的,像是喝醉酒似的,脸上涂的药水似乎没了作用,酡红一片妩媚惑人。 裴泽珩微微拉开点距离,黑眸微暗复又贴了上去。 “宝贝真甜……” 回应他的只有小人儿的一声娇吟。 夕阳西下,金辉洒了一地地面金灿灿的。 温舒舒被男人抱在怀里,她轻轻的吸了吸小鼻子,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男人,声音软得像一块小奶糕。 “夫君,舒舒想要睡觉……” 裴泽珩知晓小姑娘累极了也困极了,但此时还未用膳,他自是不许的。 他亲了亲小人儿酡红的小脸,柔声道:“宝贝是不是小猪猪,天还未黑便想睡觉了?” 被亲得晕乎乎的小姑娘听见男人在说她是小猪猪,有些不开心了。 她嘟了嘟小嘴,被男人亲得娇艳欲滴的红唇一张一合,“舒舒才不是小猪猪……” 裴泽珩黑眸弯了弯,揉了揉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嗯,舒舒不是小猪猪,是夫君的小宝贝……” 温舒舒哼唧了两声,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 “夫君,我想洗漱。” 她顿了顿,大眼睛眨巴眨巴的,软声道:“要夫君给舒舒洗!” 作者有话说: 舒宝哼唧:我累了,就要夫君给我洗! 老裴嘴角勾起:乐意至极…… 宝子们不用特意守着等更新哈,可以攒着一起看哒,拖延症晚患者期哭唧唧(┯_┯) 第 126 章 天气严寒, 回京的路上,男人硬是不许她洗漱,温舒舒早便觉得身子不舒服得紧。 总觉得脏脏的,她抱住男人的脖子, 粉嘟嘟的小嘴撅起, 哼哼唧唧的, 小脑袋使劲往男人脸上凑。 “你闻闻,是不是臭臭的?” 看着面前白里透红的小脸, 裴泽珩凑过去亲了一口,发出一声响亮的啵唧声。 “宝贝不臭,一直都是香香的。” 说着他调整了一下位置, 让小家伙双腿盘在他腰间,这样他还可以腾出一只手来。 大掌捧住了小家伙毛茸茸的后脑勺,裴泽珩随手拿掉了那根珍珠发钗,如瀑布般茂密柔软的乌发散落,蹭到脸上,软软的痒痒的。 他抬眼望去,便对上了那双红彤彤的大眼睛。 他凑上去温柔的亲了亲,诱哄道:“宝贝眼睛可难受?待洗完夫君给你敷敷眼睛,可好?” 方才的确哭得过了, 温舒舒不知道如今自己是什么模样,只觉得眼睛有些干涩。 她眨了眨眼, 乖乖的应了声。 小人儿小脸粉润白腻,大眼睛湿漉漉的, 眸中聚满了水光, 彼时她披着一头长发, 乌发披洒到毛茸茸雪白的围脖上, 黑与白的极致碰撞出一种惊心动魄的美。 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脑袋,又亲了亲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便抱着明显有些困倦的小人儿去洗漱了。 彼时天已经黑了,天际隐约间还透出一丝光,仿佛是那张黑幕没有盖紧一般。 随着黑暗的来临,雪花也如期而至。 挂了一整年有些破旧的红灯笼散发着暖黄的光芒,驱散了人们对黑暗和寒冷的恐惧。 裴泽珩伸手探入水中,试了试温度。 他低头看向怀里将小脸埋在他颈侧的小家伙,被水打湿湿润滚烫的手指碰了碰小家伙圆润的小鼻子。 “宝贝……” 鼻尖被男人粗粝的指腹轻轻抵住,温舒舒半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疑惑的看了男人一眼。 “唔……” 裴泽珩弯了弯嘴角,又伸手碰了碰小人儿仍有些红肿的杏眸。 “夫君给宝贝洗澡可好?” 男人指腹被热水打湿,有些滚烫,贴在有些酸涩的眼皮上,温舒舒舒服的眯了眯眼,她轻轻回蹭,软软的应了一声。 真乖,裴泽珩奖励般吻了吻她的小嘴。 “宝贝乖。” 裴泽珩从前养尊处优长大,自是没有什么伺候人的经历,但自从他娶了这么一个大宝贝回家,伺候人的本事也越发熟练了。 如今伺候小姑娘洗漱更是不在话下。 小家伙甫一被放进浴池里,瞬间便精神了不少,热腾腾的蒸汽熏到小脸上,肌肤白里透红。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拍了拍有些不老实的小家伙,“宝贝不困了?” 温舒舒大眼睛眨巴着,偷瞄瞄的看了男人壁垒分明的腹肌一眼,小脸红红的乖巧道:“舒舒困的。” 说着她伸手戳了戳,声音软糯,“夫君……” 裴泽珩垂眸,小家伙直接踩上了他的脚,踮起脚尖嘟起小嘴对着他的薄唇亲了一口。 “夫君亲亲……” 裴泽珩黑眸微暗,大掌攀上那触感滑腻的细腰一把搂起。 他加深了这个吻,探出粗粝的舌尖轻柔的舔舐含吮研磨。 水面荡起波澜,一圈又一圈向四周蔓延,水珠迸溅,打湿了一旁堆叠在一起的衣物。 * 裴泽珩担心洗太久,小家伙会着凉,不多时便抱起被热水泡得软绵绵小脸酡红的小家伙出了浴池。 刚出浴的小家伙浑身粉粉嫩嫩的,又香又软,裴泽珩抱着她只觉得陷入了一团棉花里,他的心也软得一塌糊涂。 爱怜的亲了亲小人儿湿漉漉的鼻尖,裴泽珩拿起干净的帕子耐心的一点一点将小家伙的长发擦干。 屋内点了香炉,浅淡的牡丹花香充斥在鼻翼里,男人擦头发的力道很轻柔,温舒舒越发觉得意识困顿。 她动了动小身子,将小脸埋进了男人微敞着的胸膛里蹭了蹭,随后便闭上了眼睛安然的享受男人的伺候。 裴泽珩自是知晓她的小动作,他伸手捻了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手下不停,柔声轻哄着,“宝贝饿不饿?乖乖用完膳再睡可好?” 温舒舒没睁眼,小眉毛紧皱,她鼓了鼓小脸越发往他怀里钻,显然是不愿意。 小家伙这是闹脾气了。 裴泽珩看得不由失笑,揉了揉她半干的乌发,也不再擦了,还是先喂饱这个小家伙再来擦干罢。 想罢,他便吩咐一旁的春玉传膳。 今日的膳食有些清淡,其中有一道豆芽鲫鱼汤还冒着腾腾热气,汤汁奶白,上面漂浮着几段翠绿的葱丝和几颗红枣,看着便觉口中生津。 裴泽珩揉了揉怀里依旧没有动弹的小家伙,黑眸含笑,“宝贝,先用膳,吃完再睡觉可好?” 耐不住男人的又亲又哄,温舒舒不情不愿的转过头来。 但依旧鼓着粉嘟嘟的小脸不说话,一看便知晓她很勉强。 裴泽珩知晓她定是累极了,拿起银勺小心地舀了一勺吹了吹,确保不烫了,才递到小人儿嘴边。 “宝贝乖,张嘴。” 但预料中小人儿乖乖张嘴的场景没有发生,她反而抬起手啪嗒打掉了裴泽珩手中的银勺。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了,裴泽珩始料不及之下松了手,银勺砸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敲击声,奶白的汤汁溅到了衣摆上。 裴泽珩垂眸看向怀里,只见小家伙又重新将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里轻轻抽噎起来,还不忘哭诉道:“不要吃不要吃……舒舒不要吃……” 细细小小的抽噎声仿佛无数针尖扎进裴泽珩心里,他简直要心疼坏了。 他也顾不上小姑娘为何突然闹脾气,大掌抚上她的背一下又一下轻轻拍打着,柔声轻哄道:“好好好,舒舒不吃了……不吃了……” 裴泽珩极有耐心,始终温柔的拍打着小人儿的背还一边柔声轻哄着,慢慢地哭泣声开始停歇。 听着男人温柔的嗓音,温舒舒慢慢的冷静下来,她想起方才所发生的事,有些后悔。 她也不知自己为何会突然生气,拍掉男人喂过来的汤汁。 她吸了吸鼻子,偷偷露出一双哭得红彤彤湿漉漉的大眼睛,软声道:“夫君,舒舒……嗝饿了……” 作者有话说: 咋感觉舒宝跟老裴天天不是洗澡就是吃饭喝药呢!?!(陷入沉思) 算了,两人就是这么腻歪的啦(?????)? 第 127 章 闹完脾气的温舒舒乖巧极了, 小手揪着男人松松垮垮的领口,红彤彤的大眼睛无辜的看着男人。 仿佛方才那个无理取闹,拍掉他手中银勺哭哭啼啼的人儿不是自己。 见男人没反应,她吸了吸鼻子, 眼眶很快又蓄满了泪水, 声音微哑糯糯的, “夫君……嗝生气了吗?” 眼见小哭包又要哭了,裴泽珩哪还敢不理她, 伸手碰了碰她哭得泛红的眼皮,声音柔得仿佛能溺出水来。 “夫君没有生气……但是宝贝可以跟夫君说说你方才为何突然生气吗?” 说罢,他微低下头吻去小人儿眼角摇摇欲坠的晶莹泪珠, 又轻柔的碰了碰那哭得红肿的眼皮子,满目疼惜。 说到这里,温舒舒便觉得心虚了,她也不知为何,抬头怯怯的看了男人一眼,微微昂起头寻着男人暗红的薄唇索要亲吻。 “唔……舒舒也不知道……夫君,亲亲我……” 索要亲吻以此避开男人的盘问,真是小滑头一个,裴泽珩黑眸微弯, 依言对准那张粉嘟嘟的小嘴亲下去。 站立在一旁伺候的几个丫鬟俱都默契的低下头来,小王妃如今可真真与此前不一样了。 若是此前, 王爷抱她亲她,她都会红着小脸推拒, 娇声嗔怪。 但随着两人感情越发深厚, 更是差点经历了一场生死, 小王妃便抛弃了那等矜持的做派, 像块小黏糕般时时刻刻黏着王爷,如今更是主动向王爷索吻,变化虽大,却也合情合理。 从王爷与王妃相识到如今,几人都没见过两人红过脸吵过架,王爷是从来都不惹小王妃生气,更是全全面面融进小王妃的生活了,迁就着她的一切。 但这也得亏小王妃性情好,乖乖巧巧的小姑娘,只要王爷哄一哄她便心软了。 即便两人偶尔起个小争执,也很快便和好,这是因为两人都对对方包容,小王妃也从不听信谣言继而不信任王爷。 两人都对对方无条件的包容与信任,恩爱无比,看着如今两人相拥的身影,她们仿佛可以看到很多年很多年以后,两人依旧拥抱在一起的身影。 春玉四人都不过是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情窦初开的时候,见着王爷与王妃如此恩爱,都不免心生向往,若是日后觅得良人,她们也不盼有如王爷王妃这般恩爱,只盼携手同行白首到老便好。 而四人当中最为向往的莫过于为秋玉了。 秋玉看着一旁相拥的身影红了红莲,她侧头看向门外屋檐下的红灯笼,她想那个大高个了,晚些时候他会来找她吗? 少女情思,一览无余。 回京后,尚坤也住进了秦王府,一为他曾代裴泽珩受的伤中的毒不宜让外人知晓,二为陈大夫虽为他解了毒,但他受的伤却是实实在在的。 他虽行动不受影响,但仍是不太方便的。 于是裴泽珩便让尚坤住进秦王府,这样也好,尚坤既是想求娶秋玉,那两人定然要好好培养培养感情。 待得天下大定,届时裴泽珩自会降下旨意让两人成婚。 哄完小滑头,桌上的饭菜都有些凉了。 冬日可不比夏日,裴泽珩吩咐春玉她们端下去重新加热。 待吩咐完,他垂眸看着揪着他领口不放团成一团缩在他怀里的小家伙。 小家伙眼睛红红的,鼻头也红红的,唇瓣更是娇艳欲滴,哪儿哪儿都是粉粉嫩嫩的。 裴泽珩搂着软成一滩水的小家伙掂了掂,换了个姿势,黑眸含笑低头亲昵的亲了亲小人儿湿润的眼角。 此前小姑娘晕倒,陈大夫便说过小姑娘情绪可能会有些不稳定,但这月余来,除了她黏人黏得紧外,并无不妥之处。 没想到方才她会突然发脾气,但发脾气事小,莫要伤了身子才是。 看着小人儿哭得红彤彤的大眼睛,他便觉得心里难受得紧。 接下来可不能再让旁人入王府了,若不然天天让小姑娘演戏落泪,他可受不了。 且明日便是除夕,哪还能让旁人再来扰了小姑娘过年的兴致。 小家伙就该穿得漂漂亮亮,快快乐乐高高兴兴的过节。 裴泽珩黑眸微暗,伸手摩挲了一下小人儿被亲得红艳的唇瓣。 “宝贝……” 怀里的小人儿眨了眨眼,湿漉漉的杏眸无辜的看着他,“唔……” 乖极了,裴泽珩勾起嘴角爱怜的亲了亲她湿漉漉的大眼睛。 “乖宝贝,肚肚饿不饿?” 温舒舒闻言下意识松开揪住男人衣襟的小手,摸上了自己的小肚子。 扁扁的,饿了。 她红着小脸羞哒哒的看向男人,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声音软软的,尾音拉长像是裹了蜜一样。 “肚肚饿了,要吃饭……” 膳食很快便被端了上来,那道豆芽鲫鱼汤重新换了一锅,上面新掐的葱段被滚烫的汤汁滚过,颜色变得越发翠绿。 温舒舒悄摸摸咽了咽口水。 这点小动作自是逃不过裴泽珩的眼睛,他弯了弯唇,抱着小家伙倾过身拿起银勺小心的舀了一勺吹了吹。 待确认不烫了,他垂眸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家伙,她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盯着他的手看。 眼见男人还不递过来,温舒舒直接伸手攥住了男人的胳膊拉了过来。 她就着男人的手,毛茸茸的小脑袋凑过去吸溜喝掉了勺子上香鲜的鲫鱼汤。 喝完她抬起小脑袋,嘴角有些湿润,那是她不小心沾上的鱼汤,大眼睛亮如星辰眼巴巴的看着男人。 “夫君快点嘛,我好饿哦!” 闹腾完的温舒舒真是饿极了,不由得催促男人。 裴泽珩见她再度恢复精神的模样,安心了些。 他微低下头凑过去吻掉小人儿嘴角的湿润,“好,夫君快些……” 待温舒舒吃饱喝足,裴泽珩才吃起来,她懒洋洋的窝在男人怀里昂着小脑袋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男人随着吞咽一滚一滚的喉结出了神。 全然不知男人与她吃的不是同一份。 困意袭来,慢慢的视野里男人一滚一滚的喉结开始变得模糊,伴随着男人吃饭时发出的咀嚼声吞咽声,她闭上眼睛睡了过去。 小脑袋一歪,白嫩的小脸顺势埋进男人微敞的胸膛上。 裴泽珩动作顿了顿,一手搂紧了些怀里的小人儿,一手加快动作吃掉剩下的饭菜。 待用完膳,怀里的小人儿已经睡得很熟了,裴泽珩小心翼翼的捧起她的小脑袋,露出被热气熏得粉扑扑的小脸。 外面还下着雪,风雪拍打着窗户发出细微声响,屋内燃着烛火,暖黄的烛光洒到小家伙恬静的睡颜上,让人只觉得岁月静好。 裴泽珩凝眸看了一会,低下头轻轻吻了吻小人儿眉心。 小家伙头发还没干,裴泽珩自是不敢让她就这般睡下,他取来干净的帕子耐心的捧起小人儿的乌发一点一点的擦拭着。 屋外的风雪下得越发大了,透过窗棂依稀能看到那被风雪拍打得晃荡的红灯笼。 手中的乌发终于被擦干,裴泽珩也快速擦了擦自己微湿的头发便作罢。 临睡前他拿来被凉水浸泡过的帕子小心的敷到小人儿红肿的眼皮上。 许是被冰冷刺激到,小人儿嘤咛一声。 裴泽珩顿时停下动作,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眉心,嘴里哄道:“夫君给宝贝敷一下眼睛,不怕啊……” 小人儿迷迷糊糊睁开眼含糊的应了声,小手挥了挥准确捉住了他的领口小脸凑过去蹭了蹭,才闭上眼睛再度睡去。 裴泽珩低头看着胸口上的小手,无奈的笑了笑。 他怕帕子太凉,用手捂了捂,才继续敷到小人儿红肿的眼睛上。 这次小人儿虽不适的动了动小身子,却是没有再醒来。 裴泽珩松了口气,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眉心,声音缱绻,“宝贝晚安!” 夜里越发冷了,躺在床榻上熟睡的小姑娘皱了皱眉,翻了个身,睡在她一旁的男人顺势搂紧了些她软绵绵的小身子。 男人身子很滚烫像火炉似的,小姑娘舒展了眉头,微凉的小脚脚毫不客气的插进男人大腿中间。 察觉到小姑娘动作,熟睡的男人微微睁开眼睛亲了亲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睡意朦胧间他伸手握住了小人儿露出的脚后跟,炙热滚烫的大掌摩挲了下才闭上眼睡过去。 作者有话说: 老裴就是舒宝的随身暖炉,嘻嘻(?▽?) 第 128 章 对于自己夜间做了何等野蛮之事, 温舒舒全然不知,等第二日醒来,彼时天色已大亮。 日头高挂,屋外厚厚的积雪早已被清理掉, 暖融的阳光洒下来, 屋檐下的一株腊梅仿佛镀了一层光, 枝头开得正艳的腊梅花瓣上的一朵雪花渐渐融化成一滴水滴。 啪嗒掉了下来,砸到湿润的青石板上。 屋内暖融融的, 温舒舒睁开眼睛呆呆的看着床幔的花纹出神。 一只温柔的大掌便覆了上来,“宝贝可是醒了?” 男人的手很滚烫,上面还带着一层薄茧, 覆在眼睑处热热的痒痒的。 温舒舒眨了眨眼,小脸往男人手心蹭,刚睡醒声音有点点沙哑还带着点鼻音,软软的撒娇,“夫君~” 男人低低应了一声,低头凑过去柔软的唇瓣贴了贴她眉心处。 “宝贝眼睛可好些了?” 温热的鼻息扑洒到眼睛上,温舒舒眨了眨眼,浓密卷翘的眼睫毛颤了颤,她抿了抿粉唇, 微微昂起小脑袋亲了一口男人的下巴。 “唔……” 裴泽珩垂眸看着害羞得小脸通红的小家伙,大掌顺势下滑落到她细腰上, 然后微一用力便将小家伙抱着坐到自己腰腹上。 徒然变换位置,加之刚睡醒, 温舒舒还有点懵懵的。 刚睡醒的小家伙小脸酡红, 上边还有点红印子, 像是某种花的图案。 裴泽珩一手搂着小人儿的细腰以此固定她的小身子免得她一头栽下来, 一手揉了揉她的小脸,语气诱惑道:“宝贝低下头来……” 男人的声音低沉富有磁性,温舒舒仿佛被蛊惑了般慢慢低下头来。 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对上那双深邃的黑眸,温舒舒小脸红了红。 她抿了抿粉唇,娇声道:“夫君要做什么呀?” 男人黑眸变得深邃,捉起她的小手点了点薄唇,语气越发魅惑,“宝贝亲亲夫君……亲这里……” 温舒舒的手被男人的大掌包裹着,滚烫又炙热,指尖是柔软温热的唇瓣。 她心颤了颤,大清早夫君怎能这样…… 但她好像很喜欢噢…… 如鴉羽般卷翘的睫毛飞速颤了颤,温舒舒伸手环住了男人的脖子,杏眸微垂,避开男人含笑的黑眸,吧唧亲到了男人的薄唇上。 男人唇瓣较薄,却温热柔软,温舒舒学着他从前待她那样笨拙的启唇含住男人上唇。 抿了抿,再小心翼翼的伸出小舌尖舔一舔。 像只小奶猫似的,裴泽珩没动,大手始终牢牢地搂着小人儿的腰。 小奶猫试探了一下,发现男人没什么反应,胆子便越发大了,她调皮的卷起男人的薄唇轻轻含吮,将唇瓣舔得水光闪闪的。 她抬头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佳作,大眼睛亮晶晶的,小身子往前拱了拱,吧唧亲上男人高挺的鼻子。 对上男人深邃的黑眸,温舒舒大眼睛骨碌骨碌转,不知想到了什么,她狡黠一笑,学着之前男人所说的话,软着嗓子道:“嘻嘻,夫君真甜,比舒舒吃过的糖果都甜……” 说着,她伸出小手捧住男人的俊脸,对准那张被她舔得亮晶晶的薄唇亲了下去。 小坏蛋亲完抬起头看着男人笑得两眼弯弯的,舔了舔粉唇,坏笑道:“舒舒很是喜欢噢……” 裴泽珩黑眸渐深,但单纯的小兔子显然没有察觉。 温舒舒彼时兴致勃勃的,像个贪玩的小娃娃,她捧着男人的俊脸,学着之前男人亲她那般,亲了亲男人深邃狭长的黑眸,又吻了吻那道斜飞入鬓的浓眉。 每亲一口,她便抬头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男人。 额头,脸侧,最后又落回到暗红湿润的薄唇上。 轻轻的啃咬摩挲舔舐,水声咂咂作响。 裴泽珩终于忍不住了,放在小姑娘腰身上的大掌猛地收紧,他抬了抬膝,大手按在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上,反客为主,将那调皮的小舌拖到口腔里。 “唔……” * 两人亲昵了好一会才停下,温舒舒身子软成一滩水趴在男人起伏不定的胸前。 红肿的小嘴微张轻轻喘息着,鼻头也红彤彤的,一双杏眼泛红水光潋滟,目光没有焦点的落在男人衣襟上。 裴泽珩大掌放在她背上轻轻抚着给她顺气,“宝贝真乖……” 男人声音暗哑,温舒舒吸了吸鼻子,不适的挪了挪小身子,大眼睛湿漉漉的控诉的看着男人。 “夫君可是藏了什么东西?” 裴泽珩有些讶然,他要送给小姑娘的新年礼物这般快就被她发现了? 未免破坏惊喜感,他连连否认道:“夫君没有藏东西,宝贝可是误会了。” 但温舒舒却是不相信男人,明明她都摸到了,男人却还不肯承认。 哼,她生气了! 温舒舒凶巴巴的瞪了男人一眼,坐直了些身子,小手摸索着便攥出来一个物件。 “你看这是什么?” 好了,裴泽珩这下是不能抵赖了。 他看着小人儿手中的糖葫芦串,黑眸微暗,声音沙哑,“宝贝莫生气,明日便是新年了,这是夫君为你准备的新年礼物……” 这是昨晚裴泽珩趁着小姑娘睡着后亲手做的,小姑娘金银珠宝什么都不缺,想来想去倒不如做她喜欢的糖葫芦送给她。 说着他倾身吻了吻小人儿眉心,大掌摸上她软嫩的小脸,诱哄道:“夫君亲手做的……宝贝可要尝尝?” 怪不得是男人亲手做的,这根糖葫芦串很大,需要温舒舒两只手手才能完全握住,也不知他是从哪寻来的山楂,圆滚滚的很大一颗,表面还裹了一层糖浆,亮晶晶的。 看着有些诱人也有些吓人,温舒舒心生胆怯,男人的手艺实在值得怀疑。 眼见小姑娘不动弹,裴泽珩凑近了些,揉了揉她的小脸又吻了吻,亲昵道:“宝贝不尝尝吗?这是夫君亲手为宝贝做的……” 屋里还燃着火炉,有些闷热,裴泽珩额角渗出几滴汗珠。 他哄着小家伙,睁眼说瞎话道,“宝贝不是最喜欢吃糖葫芦的吗?甜甜的,宝贝最喜欢的味道……” 许是男人说得太过诱人,温舒舒眨巴着眼,怯怯的伸出小舌尖舔了一口糖葫芦表面的糖浆。 甫一入口,她便皱起了眉头,夫君骗人,还说甜甜的。 温舒舒果然猜对了,男人的手艺不大行。 她不想吃了,但这是男人亲手给她做的新年礼物,对上那双含笑的黑眸,温舒舒为难的皱起小眉头。 裴泽珩不知小姑娘心里所想,屋内气温越发高了,他呼出一口热气,伸手摸了摸她的小脸,佯装失落道:“宝贝难道不喜欢吗?” 温舒舒见不得男人落寞的眼神,当下否认道:“唔,舒舒喜欢的……” 说罢,她捧住这串大串的糖葫芦,伸出小舌尖沿着糖葫芦舔了舔又吮了吮,不算好吃的糖浆被裹入口腔里,继而吞下腹中。 直到将一整串糖葫芦表面的糖浆都舔去,温舒舒看着圆滚滚红彤彤的山楂球陷入为难之中。 她悄咪咪的看了一眼男人,却是对上了一双幽深的黑眸,男人伸出大掌,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眼睑处。 “宝贝不想吃了吗?” 温舒舒咽了咽口水,乖乖摇头道:“没有的,舒舒还要吃的。” 屋内实在太热了又闷,裴泽珩拉了拉衣领,露出麦色的胸膛,肌肉虬结上下起伏,极具爆发力,他靠在墙壁上深深地喘了一口气。 温舒舒没怎么注意男人的动作,只盯着手里的糖葫芦串在研究。 山楂球非常饱满圆润,颜色红彤彤的,上面还布满了生长痕迹,或深或浅。 温舒舒努力张开小嘴小心翼翼的含住了山楂球,小嘴一鼓一鼓的。 但她的小嘴太小,只能吃下个尖尖。 裴泽珩黑眸微眯,正紧紧盯着小家伙吃糖葫芦串,看了一会,他昂着头,喉间性感的喉结急速的滚了滚,他轻轻吐了一口气。 屋檐下开得正艳的腊梅被风一卷,沙沙掉下几朵花瓣,飘落到青石板上又或是泥泞的黄土上。 院子里静悄悄的,许是主人没有吩咐,丫鬟们都躲进某处屋子里正偷着闲呢。 一时间,屋里屋外除了风声,便只余小姑娘吃糖葫芦时发出的咂咂声。 糖葫芦真的很大一串,温舒舒吃了许久,吃得嘴巴都酸了都还没吃完。 她委屈巴巴的看了男人一眼,小白牙也不知碰到了哪里,又或是男人挑选山楂的手艺不行,嘴里的山楂球突然冒出一个口子喷出一股浓郁的糖浆来。 猝不及防下,温舒舒吞了好些下去,呛得她连连咳嗽。 男人的手艺实在不好,调的糖浆极为浓郁,还有点古怪的味道,温舒舒含了含便吐了出来。 但好些都被她吞下了,只有一些被她吐了出来,看着被糖浆溅到的寝衣,嘴里还充斥着那古怪的糖浆味,她眼尾一下子红了。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张开脏兮兮的小手手,一把扑进男人被汗湿的怀里,委屈巴巴道:“夫君骗人,一点也不好吃……呜呜,舒舒不要吃了……” 作者有话说: 舒宝实在是太单纯了,摸摸头,以后我再给你买,你不要再信老裴了⊙ω⊙ 老裴:…… ——— 本来我想走走剧情的,但老裴不让,宝子们去骂老裴,怪他怪他都怪他(理直气壮) 第 129 章 彼时屋内闷热得紧, 裴泽珩微敞的胸膛上布了细汗,软绵绵的小家伙扑过来,他下意识伸手接住,手背青筋暴起, 却克制了力度小心的揽住了小家伙的细腰。 他闷哼一声, 深吸一口气, 动了动身子伸手捏住小人儿的下巴将她酡红的小脸抬起。 男人亲手做的糖葫芦委实太大,上面浇灌的糖浆又太浓, 小家伙嘴巴太小,彼时嘴角泛红还挂着一抹浓郁的糖浆。 她小嘴微张,露出点点白牙, 裴泽珩依稀能看见里面还藏着浓郁的糖浆,她睁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望过来。 裴泽珩只觉得心底酥麻一片,喉间性感的喉结不可自抑的快速滚了滚,他抿了抿唇,嗓音宛如被沙石碾过一般粗粝暗哑。 “宝贝真乖……” 说着,他俯下身子狠狠地亲了一口小人儿泛红的嘴角。 随后便急急忙忙连人带被一起抱起,赤着脚走下床榻。 来到桌前,他抱着裹着锦被的小家伙坐下,“宝贝乖, 来漱漱口。” 说着他倒了一杯水,水是温热的, 下面有小碳炉燃着可以确保主子随时可以取用。 裴泽珩将茶杯递到小家伙唇边,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挲了一下那泛红娇嫩的嘴角, 亲了亲小家伙酡红的小脸, 柔声道:“宝贝张嘴……” 温舒舒委屈巴巴的吸了吸鼻子, 微微启唇含住杯壁慢吞吞的喝了一口。 然后咕噜咕噜直接咽下去了…… 听得那细细小小的吞咽声, 裴泽珩心下一紧,捏住小家伙下巴把她几乎埋进茶杯的小脸拖了出来。 “宝贝怎么吞下去了?难不难受?” 小家伙的小脸酡红,鼻尖碰到了茶杯沾到了几滴水珠,湿漉漉的,红唇娇艳欲滴,她听得男人的话,呆呆地看过来,“唔……” 裴泽珩简直哭笑不得,他看着小家伙呆愣的小表情,心里饱饱胀胀的,他捧住小脸又狠狠的啾了一口。 “宝贝你怎么可以这么可爱……” 温舒舒这才清醒过来,她红着小脸简直要羞愤欲绝。 嗷,好丢人啊! 她缩成一团,乱糟糟的小脑袋一缩便钻进蓬松柔软的锦被里当鸵鸟。 裴泽珩抱着这颗宝贝蛋,黑眸含笑,铁掌收紧掂了掂,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滴出水来,“宝贝怎么藏起来了?” “嗯?可是害羞了?” “宝贝……” 男人一声又一声唤着,温舒舒忍无可忍,小脑袋拱了拱钻出了锦被。 她睁着圆溜溜湿漉漉的大眼睛凶巴巴的瞪了男人一眼,娇声道:“舒舒才没有!” 小家伙全身都被蓬松柔软的锦被包裹着,只露出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小脸绯红,嫩乎乎的,看着让人想咬一口。 裴泽珩默默的看了一会,张了张嘴,哑声道:“宝贝怎么那么像水蜜桃?” 温舒舒呆了呆,她还在思索着男人说的话是何意。 男人却凑了过来,俊脸放大,她都看到了男人脸上细小的绒毛。 然后……然后脸上一热又是一湿。 脸上的肉肉被尖利的牙齿叼起轻轻碾磨着,不疼就是痒痒的,粗粝的舌尖舔过,留下湿润的津液,热热的湿湿的,男人呼吸间喷出的热气扑洒到脸上,温舒舒只觉得屋里越发热了。 她忍不住低吟,捧住她的小脸咬着她肉肉的臭流氓遗憾了一会便松开了她。 彼时小家伙粉嘟嘟的小脸上留下细细密密一层薄薄的牙印,周围还围着一圈水渍。 活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可怜。 裴泽珩勾了勾唇,亲昵的低头吻了吻。 “宝贝,嘴里可还难受了?方才怎么不吐出来?可还要漱漱口?” 他怜惜般摩挲着小人儿红红的嘴角,心下有些后悔。 又低头吻了吻,“宝贝……” 大坏蛋! 温舒舒哼哼唧唧的,“怪你都怪你,哼哼,要,你再给我倒一杯茶水……” 裴泽珩刚占了好大的便宜,彼时好脾气得紧,他亲了亲小人儿,低低应了一声。 温舒舒舒舒服服的等着男人伺候,待漱了口,裴泽珩又给她擦了脸脸,水温刚刚好,凉凉的,温舒舒舒服得叹了一口气。 她昂了昂小脑袋朝男人甜甜一笑,小脸上的牙印还在,她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再给舒舒擦擦脖子……” 小家伙昂着小脸蛋露出白腻修长的脖子,裴泽珩顿了顿。 依言拿起湿帕子细细的给她擦拭,毫无防备的小家伙。 温舒舒可不知男人在想什么,更是不知晓自己脸上还顶着男人咬出来的一圈牙印。 她看着外边的天色,好奇道:“夫君,如今是什么时辰了?” 裴泽珩正就着她用过的洗脸水洗了洗帕子,也擦了擦自己的脸。 “快午时了罢……” 说完他放下帕子,吻了吻怀里的小家伙,“宝贝饿不饿?” 温舒舒呆了呆,她竟睡到这般晚了? 闻言她伸手摸了摸小肚子,下意识道:“嗯!” 但随即她又反应过来,着急道:“那太医可来了?你怎么不早点叫我起来,若是我们穿帮了,这可如何是好?” 说着她便急急忙忙要掀去身上的锦被想要起来。 但男人却是搂紧了她的小腰,不让她起来。 裴泽珩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轻笑道:“宝贝不用担心,夫君已经安排好了,宝贝不用再演戏了……” 说着他低头亲昵的亲了亲小家伙疑惑的大眼睛,“太医院里也有我们的人……若是宝贝还要掉眼泪,夫君可要心疼死了……” 一想到男人在她还在睡懒觉的时间里已经安排好接下来的事了,温舒舒便觉得脸红。 她挥起小拳头恼羞成怒的锤了锤男人□□肌肉虬结的胸膛。 像小奶猫挠痒痒似的,男人嘴角含笑的看着她。 “宝贝是不是小懒猪?” 温舒舒小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凶巴巴的瞪了男人一眼,颠倒黑白道:“哼,那都是因为你不叫我!” “大坏蛋,怪你怪你都怪你!” 这次温舒舒学聪明了,男人那硬邦邦的一身肌肉,她是打不动的。 于是她瞄准了男人的下巴,一个猛扑,她咬住了男人下巴上的肉。 哼哼,让你笑话我! 最后,她成功的在男人下巴上留下了一个小小的牙印。 温舒舒小脸上的牙印子有些淡了,但还是能看出来,但她却是不知晓,她看着男人下巴上的牙印,笑得两眼弯弯。 而抱着她的男人看着她也是黑眸含笑,如深夜里的星辰熠熠生辉。 进来伺候的冬玉等人看到两人时,不由得感到惊奇,若是王爷脸上有牙印,那是常有的事。 但小王妃粉嘟嘟的小脸为何也有牙印? 莫不是王爷欺负小王妃了?王爷怎舍得? * 用完午膳,裴泽珩便抱着穿得毛茸茸的小家伙去了书房。 甫一进来便看到了桌面上的大红纸张,还有几盏红灯笼。 温舒舒被男人抱在怀里,她环住男人的脖子,眼睛亮了亮。 裴泽珩弯下腰将这颗宝贝蛋慢慢放下,给她拿去身上那厚厚的斗篷递给一旁伺候的春玉。 他捉起小家伙被风吹得微凉的小手亲了亲,又握住揉了揉,贴了贴她的额头,无奈道:“不是说要把手手藏好的吗?若是冷到了,你叫夫君如何是好?” 温舒舒眨了眨眼,有些心虚,哪有那么严重嘛? 但男人也是为她好,她嘟了嘟小嘴,踮起小脚脚啵唧亲了男人一口,小身子歪向男人胸膛,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 男人好不容易给她梳得发簪便弄乱了,一根呆毛翘了翘。 但温舒舒全然不知,她眨巴着眼,声音软糯仿佛含着蜜一样,“夫君最好了,舒舒最喜欢夫君了……” “夫君~” 裴泽珩抱住小家伙软绵绵的小身子,吻了吻她眉心,宠溺道:“撒娇精。” 温舒舒瞪了瞪眼,她怎么就是撒娇精了? 裴泽珩安抚的又揉了揉她的小脸,软软的热热的,他放下心来牵着小家伙的小手走到桌前。 “宝贝可会写对联?” 温舒舒看了看桌上的大红纸张,她自是会的,从小耳濡目染,一家人聚在一起写对联剪窗花。 这些都是无比温暖的记忆,她弯了弯嘴角转身抱住了男人精壮的腰身,昂起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 “会的呀!” 这是她与男人过的第一个新年,以后每年的除夕,他们都会在一起! * 临近傍晚,天空开始飘下雪花。 随着夕阳西下,似乎一下变冷了不少。 腊梅开得正艳,花瓣被风雪打下落到泥泞的地上或是坚硬的青石板上。 裴泽珩拧着眉看着外边的簌簌风雪,转头捏了捏怀里小家伙嫩乎乎的小脸,哄劝道:“宝贝,外边那般冷,你乖乖的呆在屋子里,让夫君去贴可好?” 闻言,温舒舒摇了摇小脑袋,她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软着嗓子撒娇道:“不冷的,舒舒穿得这么厚,才不会冷……” “夫君最好了,就让舒舒去贴嘛!” 两人正因为贴对联起了争执,温舒舒觉得这是她与男人过的第一个除夕,自是要做些有意义的事。 但裴泽珩却是以外边太冷为由拒绝了她,温舒舒听罢便不乐意,随即便央求男人许她出去贴对联。 男人不松口,没关系。 温舒舒就缠着男人一直撒娇,亲亲脸亲亲嘴,磨得裴泽珩不得不松了口。 他点了点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头,轻笑道:“嗯?宝贝还说自己不是撒娇精?” 作者有话说: 今天翻了翻前面的评论,想解释一下前些天为什么没有更新,因为在其它平台看到些不太好的评论,我玻璃心啪嗒一下就碎了呜呜(┯_┯) 悄摸摸问一句老裴他是不是有点油啊,心塞塞 我知道每个人的口味都不一样,但看到这样的还是有些难过,,?^?,, 缓了好久我才有勇气继续写,这本数据也不好,有一段时间天天掉收藏,很难过,但后面有越来越多的小天使留言,也包括一直以来默默追更的小天使,看到你们在我才没有放弃,谢谢你们呀(/≧▽≦/)么么啾~ 第 130 章 天色渐暗, 风雪簌簌,厚厚的积雪落满了街道,但即便如此依旧有很多贪玩的小家伙玩闹不肯回家。 聚成一团嬉笑玩闹,直到大人们准备好年夜饭, 吆喝着贪玩的小崽子们回家。 也不知何处点了烟火, “砰”的一声响彻云霄, 这下子小崽子们更疯了,欢呼着, 与大人们的吆喝声汇聚在一起,聚成人间烟火。 满城喜乐,唯有一处地方极其安静, 那便是秦王府。 有路过的行人看见萧瑟的秦王府,心中莫不感到有些寂寥。 心中感慨一会便冒着风雪急急赶回家中,与家人团聚。 而在他们看不到的府邸中央,此时却是喜气盎然。 裴泽珩被磨得不行,最后还是同意让他的宝贝贴对联了。 等春玉几人抹好浆糊,温舒舒便兴冲冲的接过,她昂起小脑袋看向身侧的高大男人。 她两眼亮晶晶,小嘴红艳艳的,“要夫君抱舒舒!” 裴泽珩弯腰高大的身子将小姑娘遮得严严实实的, 他伸手拉了拉小姑娘弄到嘴巴上的毛茸茸围脖,又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揶揄道:“宝贝不是说要自己贴的吗?” 温舒舒小手拎着对联,闻言小身子一歪倒向男人怀里蹭了蹭, 软着嗓子撒娇道:“舒舒不管, 就是要夫君抱!” 裴泽珩黑眸里笑意渐浓, 他一手环住小家伙的细腰, 一手捏起她的小下巴,抿了抿薄唇。 “宝贝亲夫君一口,夫君便抱你……” 话音刚落,一枚软软带着牡丹花香的吻便落到男人暗红的薄唇上。 裴泽珩垂眸看着笑得两眼亮晶晶的小家伙,黑眸微暗。 他的宝贝怎么就这么可人疼呢? 他俯下身子,亲了亲小家伙酡红的小脸,柔声道:“宝贝可要抱紧夫君了……” 说罢,他手下微微使力,便搂起小家伙,让她坐在自己的臂膀上。 彼时是冬季,男人穿着一身厚衣服,看不到他肌肉虬结的臂膀。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坐在他手臂上,徒然变换视角,她眨了眨眼,感觉好新奇。 尤其此时她感受到臀下男人臂膀上跳动的肌肉,她惊奇的一手提着长长的对联,一手戳了戳男人爆发力惊人的臂膀。 “夫君好厉害呀!” 裴泽珩抬头看了看小家伙,捏了捏她的腿腿,“莫调皮。” 温舒舒吐了吐舌,乖乖的松开手。 甫一出来,簌簌风雪便打到了脸上,温舒便舒忍不住抖了抖身子。 察觉到她动作的男人皱起浓眉,伸手捉住她被冷风吹得凉凉的小手揉了揉,柔声道:“宝贝若是冷了,我们便回屋可好?” 不好! 温舒舒低头看向男人,小脑袋摇得跟泼浪鼓似的,她呼出一口热气,指了指门侧,声音欢快。 “舒舒不冷,夫君快过去呀!” * 雪依旧在下,腊梅被风雪吹打,花瓣向四处飘去,温舒舒下意识张开小手接住。 摊开被冻得发红的小手,掌心里正躺着一瓣娇嫩的花瓣,她心下一动,直接将这朵花瓣放到了男人黑发上。 奶黄色的花瓣缀在男人发侧,却不显娘气,倒是添了一分柔情。 但即便如此,仍是有些奇怪,温舒舒捂着小嘴眯眼偷笑,头上的坠着金珠的发簪摇啊摇,发出沉闷的敲击声。 男人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微微抬起头,黑眸深邃。 温舒舒顿时心虚了,她放下手,清了清嗓子道:“夫君在看什么呀?快些过去啦!” 裴泽珩黑眸微暗,依言抱着坐在他臂膀上的小姑娘走过去。 有着春玉她们在远处指挥,温舒舒坐在男人臂膀上很快便贴好了对联。 她伸手拍了拍男人肩膀,娇声道:“夫君,舒舒要下去。” 裴泽珩抬头对上小姑娘亮晶晶的大眼睛,默了默最后还把她小心地放在地上。 待落了地,他怀里的小姑娘狡黠一笑。 温舒舒飞快蹲下身子,捉起一团雪猛地拍到男人脖颈上,趁着男人怔愣之际她迅速跑出男人的怀抱。 她穿得毛茸茸的,跑在雪地里像极了出笼的鸟儿。 “夫君快来捉我呀!” 颈间的一小团雪花冰冰凉凉的,裴泽珩看到那道活跃的小身影,眯了眯眼。 温舒舒回头看着还站在原地的男人,挥了挥小手,娇声道:“夫君……” 话落,男人动了,只不过有些慢。 小白兔还以为是雪地太难走,她友善的停在原地等着大灰狼追上来,却不知大灰狼却是故意这么慢的。 待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小白兔才准备迈开脚脚,但大灰狼猛地加速。 一个飞扑,小白兔被大灰狼捉住了。 男人跑过来裹挟的气流卷起雪花拂过温舒舒的脸,随后身上又是一热。 温舒舒看着面前如同一堵墙硬邦邦却炙热又滚烫的胸膛有些怔愣。 “宝贝,夫君捉住你了。” 温舒舒回过神来,忍不住伸手戳了戳男人结实的胸膛,脚下是凸起的雪地,她忍不住动了动脚。 但太滑了,她踉跄了几下。 裴泽珩眉眼动了动,大掌箍紧了小人儿的细腰,装作不稳一般两人一同倒向身后的雪地里。 事情发生得太快,温舒舒吓得闭上眼,小手紧紧的抱住男人紧窄的腰身。 “夫君!” 远处众人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等变故,吓得想要跑过去,但后面却是被暗一阻止了。 “王爷武功高强,怎会这般不小心?他这是在逗小王妃玩呢,不必前去打扰。” 经他提醒,众人才反应过来,也默契的往后退了退,免得打扰两位主子的兴致。 但温舒舒却是不知晓,她被吓得脸都白了。 眼圈红红的看着护着她倒在雪地里的男人,声音带着些哭腔,“夫君……” 裴泽珩只是想吓一吓她,免得小家伙贪玩被冻到。 见着小姑娘都快吓哭了,连忙开口摸了摸她泛红的眼角,柔声道:“夫君没事,宝贝不用担心……” 他往身下抓了一团雪,“宝贝看,夫君身下是雪堆,一点也不疼。” 即便在外面,男人的手依旧是滚烫的,眼角热热的,温舒舒吸了吸鼻子,声音软软的,“骗人,怎会不疼?都怪舒舒,才害得夫君摔倒的。” 小家伙很执拗,裴泽珩倾身亲了亲她的嘴角,黑眸含笑,“宝贝这是不相信夫君吗?” 此时天空已经变得很昏暗了,唯有刚换上去的红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芒,照亮这片天地。 温舒舒认真的看着躺在雪地里男人英俊的脸庞,深邃含情的黑眸。 无疑,这个男人极其优秀,当今圣上的亲叔叔,权高位重的秦王,长相英俊,气度不凡。 若是他愿意,皇位唾手可得。 温舒舒想了想,脑海中浮现了男人身着龙袍高坐在龙座上矜贵威严的模样。 有些陌生也让人心生距离感。 雪花飘飘扬扬,落到一侧的雪地里。 温舒舒注视着男人温柔的黑眸,声音很轻很轻,被风一吹也就散了,“夫君,你是怎么喜欢上我的呀?” 但裴泽珩耳聪目明,自是听到了。 他看着趴在身上小脸粉嘟嘟目光澄澈的小家伙,伸手抱着她往前放了放。 两人面对面对视着,看着小人儿亮晶晶的大眼睛,裴泽珩亲了一口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 “一见钟情有,日久生情亦有。” 男人躺在雪地里,刚刚她给他放的那瓣腊梅花瓣已经不知掉到了何处,取而代之的是一朵雪花,温舒舒指尖动了动还是没有伸手拿去。 男人眉眼缱绻,第二个吻落到了凉凉的鼻子上,她眨了眨眼。 “在遇见你之前,我本就不打算娶妻。” 第三个吻落到左脸上。 “遇见你之后,我便起了心思。” 第四个吻落到右脸上。 “从此以后心里眼里都是你。” 第五个吻落到眉心处,此时天空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处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黑暗的夜空绽放了一朵璀璨的烟火。 “宝贝,你只要知道,夫君最爱你也只爱你。” 烟火声鞭炮声震耳欲聋,但温舒舒仿佛听不到似的,耳边全是男人温柔缱绻的声音。 漫天烟火下,她的笑容越发灿烂,对准男人暗红的薄唇深深地吻了下去。 “舒舒也最爱夫君了!” 两人躺倒在雪地里拥吻,雪花飘落到两人身上,但已没有人顾及。 他们贪恋着对方肌肤的温暖,四片唇瓣紧紧黏到一起。 唇舌交缠,津液交换。 一束巨大漂亮的烟花于头顶绽放,交缠之际几根银丝闪闪发光。 温舒舒轻吟出声,两人微微拉开点距离,透亮的银丝悬在半空中。 裴泽珩黑眸微眯,暗红湿润的薄唇凑上去吻断。 “宝贝真甜。” 他含着红艳艳的小嘴轻轻吮了吮,粗粝暗红的舌尖探出涩气的舔了舔。 温舒舒心颤了颤,手上一软整个人都完全贴伏在男人身上。 大灰狼是贪婪的,自是不会放过送上门来的小白兔。 “唔……” 浓重的喘息声于这片雪地里响起,直到一只凉凉的小手碰到了男人脖子。 冰凉的触感瞬间让裴泽珩回神。 他懊恼极了,如今外边还下着雪,他却让宝贝呆在雪地里这么久。 他抱着趴在身上的小家伙,腰腹绷紧微一使力便坐了起来。 “宝贝可是冷到了?都怪夫君……” 裴泽珩吻了吻小家伙酡红的小脸,扯了扯身下的斗篷将小家伙完全包裹住。 随即便匆匆忙忙站起往屋内走去。 甫一回到屋内,温暖的气息扑面而来,裴泽珩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抱着怀里软成一滩水的小家伙直接去到小塌上。 小心将人儿放下,脱去那沾了风雪的外衣。 又拿来一旁的锦被将小人儿包裹住,他才脱去自己身上的斗篷,又接过春玉手上的手炉上了小塌。 男人甫一上来,便拥挤了许多。 温舒舒动了动脚脚,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 手上的脚冰冰凉凉的,裴泽珩心下懊恼极了。 他皱起浓眉,朝一旁收拾的冬玉道:“吩咐厨房煮一碗姜汤来。” 说罢,他解去小家伙脚上的袜子,伸手搓了搓放到自己肚子上。 温舒舒知晓自己的脚有多冰,吓得想往回缩,但那只大手却攥紧了不放。 她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小鼻子,声音软软的,“夫君……” 话还没说便被男人打断,他凑过去吻了吻她红彤彤的小鼻子,声音充满了懊悔,“宝贝乖,夫君不冷。” “嗯?你乖乖的……” 小家伙小脸也是凉凉的,裴泽珩简直要心疼坏了,他凑过去贴了贴小家伙的小脸。 将手中暖烘烘的手炉塞进小人儿手心里,“宝贝拿着暖暖手。” 其实温舒舒感觉还好,两人在外边也没有呆多久。 但许是因为她此前落过水,有些受不住寒手脚才变得冰凉。 她窝在男人怀里,小脸依赖的蹭了蹭。 裴泽珩凝眸看着小人儿逐渐恢复血色的小脸才安下心来。 “宝贝对不起……” 作者有话说: 亲得这么入迷,都怪老裴,冻到舒宝了,哼!《 》 130-140 第 131 章 温舒舒侧躺在男人滚烫的怀里, 昂起小脑袋从下往上看,首先看到男人坚毅的下巴,再往上是紧抿的薄唇。 暗红的薄唇紧抿,在烛火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那是方才他们亲吻后留下的津液。 温舒舒看得小脸酡红, 她伸出被火炉捂得暖融融的小手摸上男人嘴角。 “夫君, 舒舒没事……阿嚏……” 怀里的小家伙小小一团,小脸粉嘟嘟的, 裴泽珩垂眸看去,闻言心下一紧。 他用手背碰了碰小家伙红艳艳的小嘴,揽在腰间的大掌收紧, 低头触了触她的额头,温热的。 瞧见男人越发紧张的神态,温舒舒噗呲一下笑出来。 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俊脸,吻了吻男人高挺的鼻梁,娇声道:“夫君不用这般紧张,舒舒没事的……你摸摸我……” 说着她捉起男人的大掌往自己小脸上摸,“是不是暖暖的?” 小人儿笑得两眼弯弯,像两道月牙,小脸酡红软软的暖暖的又滑又嫩。 裴泽珩脸色和缓下来, 他爱怜的吮了吮小家伙红艳艳的小嘴。 “宝贝乖,待会喝碗姜汤可好?” 姜汤? 温舒舒小鼻子一皱, 她不情不愿的戳了戳小手指,声音软软的, “舒舒又没事, 只不过是冻了一会……” 她小心地撇了男人一眼, 红艳艳的小嘴嘟起, “舒舒不想喝嘛!” 姜汤辛辣,温舒舒皱起小眉头,放在男人肚子上的小脚脚踩了踩,感受到男人上面极有弹性的肌肉,她又坏心的蹦哒了几下。 “夫君夫君~你抱抱舒舒就好了嘛?” 小姑娘娇气得紧,他虽疼她,但不喝却是不可能的。 裴泽珩一把握住调皮的小脚脚揉了揉,低头吻了吻小家伙嘟起的小嘴,严肃道:“宝贝乖些,嗯?喝完想要什么,夫君都给你,可好?” 这话明显没有转圜的余地了,温舒舒鼓了鼓小脸,坏脾气的用脚脚蹬了蹬男人紧实的腰腹。 “哼!” 不管她乐不乐意,等姜汤端上来后,还是被男人威逼利诱的喂下。 辛辣的味道经久不绝,她苦着一张脸看着男人含笑的黑眸,突然不乐意了。 她戳了戳男人硬邦邦的胸膛,大眼睛澄澈明亮,她朝男人勾了勾手指,声音软软的像裹了蜜似的,“夫君低头。” 裴泽珩垂眸看着她,“宝贝要做些什么?” 小家伙表情极其无辜,“舒舒没有要做什么呀……夫君低头嘛!” 小家伙的小心思,裴泽珩一看就明了,但他乐意纵容她。 他佯作不知,依言低下头。 温舒舒圆溜溜的大眼睛里闪过一抹狡黠,攥着男人皱巴巴的衣襟,毛茸茸的小脑袋凑上去吧唧亲上男人的薄唇。 得益于男人的教导,如今她的吻技可谓进步神速,她勾着男人的脖子,粉嘟嘟的唇瓣贴着男人的薄唇含吮舔舐。 小舌尖像一尾小鱼滑溜溜的探出撬开男人微合的薄唇,甫一进去便调皮的滑过大舌,沿着口腔扫了扫后迅速退出。 一根银丝被拉扯出来挂在两人之间,裴泽珩黑眸微暗,看着随着距离越来越远,银丝于半空中啪嗒断掉,一点点水汽很快便消散在空气中。 他微微抬眸看向笑得一脸得意的小家伙,小家伙小嘴红艳艳的上面还粘连着亮津津的津液。 想舔掉。 温舒舒全然不知男人在想些什么,她昂着小脑袋,声音娇滴滴的,“辣不辣?” 预想中的情况没有出现,对面的男人反而伸出暗红的舌尖舔了舔湿润的薄唇,啧啧两下,便吞入腹中。 温舒舒呆呆的看着男人颈间凸出的性感喉结滚了滚,她下意识也跟着咽了咽。 “不辣,很甜。” 她怔怔的抬头对上了男人幽深狭长的黑眸,男人突然倾身过来,干燥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捏住了她的小下巴捻了捻。 “让夫君再尝尝。” 一个充满侵略性的吻落了下来。 * 临近戌时,城中各处都传来砰砰砰的鞭炮声,往常昏暗的夜空也被各色烟火填满。 五彩斑斓的烟火驱散了黑暗,浓重的火药味充斥着整座城。 城中家家户户都热闹得紧,唯有一处地方安静又寂寥。 但无人可知掩藏在深处的院子有多热闹。 虽要掩人耳目不能放能飞上天的花炮,但裴泽珩觉得不能让他的宝贝受委屈。 为此他特地派人去寻来小娃娃们拿在手上点燃就会噗噗噗喷出灿烂烟火的火花棒。 他原意是要让小家伙吃完年夜饭再让她玩的,但小家伙眼睛利得很,看见夏玉怀里的火花棒便心痒痒想要玩。 裴泽珩一把把住她的小腰将人拦腰抱起,大跨步走向餐桌。 被男人抱在怀里的温舒舒一下子就安静下来,乖极了。 待落了座,裴泽珩瞥见她乖巧的模样,点了点她的小鼻子。 “调皮鬼。” 温舒舒嘟了嘟红艳艳的小嘴,小嘴哼唧了几声。 裴泽珩不受影响,伸手揉了揉她扁扁的小肚肚,嘴角噙着一抹笑,声音沙哑,“今夜是除夕,宝贝吃完年夜饭再玩,看,小肚子都饿扁了。” 男人的大掌很滚烫,摸着很舒服,但话语却让温舒舒感到有些羞耻,她红着小脸瞪了瞪男人。 “舒舒才不饿!” 话音刚落,空荡荡的小肚子便响起一声小小的轰鸣声。 温舒舒瞬间脸色爆红,欲盖弥彰伸出小手手咻的捂上小肚子。 她小脸红红抬头望向男人,却对上了男人似笑非笑的目光。 小奶猫炸毛了,想伸出小毛爪爪挠男人的俊脸。 但小奶猫始终是小奶猫,男人大掌一伸便将两只小毛爪握在手心里。 温舒舒动了动,动不了。 裴泽珩安抚的吻了吻她圆润的小鼻子,“宝贝乖些,先用膳。” 年夜饭极其丰盛,有几道虾蟹鱼都是给小姑娘准备的。 温舒舒看得眼睛一亮,眼巴巴的看着那处不舍得移开。 因着之前一直呆在苍城,苍城地处内陆,沙漠戈壁自是没有丰盛的水产。 温舒舒馋了好久了,她转头眼巴巴的看向男人。 裴泽珩自是瞧见了她渴望的小表情,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嘴。 “小馋猫。” 屋内暖融融的,春玉她们都被打发去用膳了,只留了两个丫鬟伺候着。 温舒舒坐在男人膝上享受着投喂,虽只有两人,但气氛暖融,她只觉得圆满,就是可惜以后都不能与爹爹娘亲大哥他们一起过年了。 她抬眸看向男人,突然有些好奇从前男人是怎么过新年的。 她揪了揪男人宽大的衣袖,好奇道:“夫君从前除夕是怎么过的?是进宫与陛下一同吃年夜饭吗?” 裴泽珩眉眼柔和,夹起一个虾肉馅饺子喂到小人儿嘴边,“宝贝张嘴。” 温舒舒便下意识张嘴咬去,饺子做得小小一只,她一口便能吃下。 “唔……” 鲜美的汤汁沾到她粉嘟嘟的小嘴上,在烛火的照耀下亮津津的。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温柔道:“嗯。” 短短一个字,似乎看不出有什么不妥。 但温舒舒依旧能察觉到男人话语的冷漠,真心疼爱侄儿,又助他登上皇位,却未想会遭到猜疑。 男人定然很是伤心吧。 温舒舒咽下口中的饺子,捉住男人已经变得皱巴巴的衣襟,啵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以后每一年的除夕,舒舒都会陪着夫君!” 小人儿吃得嘴角都是汤汁,却绷着小脸许下承诺。 裴泽珩嘴角微弯,倾身吻了吻小人儿吃得粉嘟嘟的小嘴,“好。” * 待吃完年夜饭,已近亥时。 温舒舒彼时精神得紧,与春玉几个丫鬟一同玩起了火花棒。 临出去院子前,裴泽珩抱着她给她穿上了厚厚的斗篷,这顶斗篷特别漂亮,金丝绣面上面还缀满细碎的宝石,在烛火的照耀下闪闪发光。 后面还做了一顶帽子,两个雪白毛茸茸的小耳朵竖起可爱得紧。 温舒舒只瞧了一眼便喜欢上了,乖乖的让男人给她穿上。 最后裴泽珩给她理了理领口,不厌其烦的叮嘱道:“宝贝玩一会听到夫君叫你你就要回来,莫要贪玩。” 温舒舒此时的心思都在那灿烂的烟花上,闻言敷衍道:“嗯嗯!” 没办法,裴泽珩只能使出杀手锏,“若是宝贝不听话,那夫君只能让厨房多煮些姜汤了。” 听到姜汤的温舒舒吓得一个激灵,她扑进男人怀里,昂着小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抱着男人精壮的腰身小身子扭啊扭,声音甜甜的,“不嘛不嘛,舒舒听话的,会乖乖的……” 裴泽珩自是不会那么容易被她蛊惑,他伸手捧住小人儿的小脸,俯下身子,高大的身躯将小家伙娇小的身子遮盖得严严实实。 “乖。” 火花棒这小玩意就是给小孩子小姑娘们玩的,裴泽珩自是没有参与进去。 他只在一旁看着,看着小家伙被灿烂的烟火照亮的脸庞。 一瞬间他竟不知究竟是烟火灿烂还是小家伙的笑脸灿烂。 雪花飘飘扬扬,落到大地上很快便堆积成新的雪堆。 裴泽珩伸手接住飘到眼前的雪花,他看着与春玉几人玩得小脸红彤彤的小家伙,扬声道:“宝贝回来。” 温舒舒虽有些不舍,但她还是很听话将手中还未燃尽的火花棒递给一旁的夏玉。 她看着不远处倚在廊柱上的高大男人,娇声喊道:“夫君!” 随即提起裙摆像只回巢的鸟儿般奔向男人,倚在廊柱上的高大男人直起身子朝小家伙展开双臂。 温舒舒甫一被男人抱在怀里脚脚便升了空,男人抱着她转了个圈圈。 风刮起厚厚的斗篷,浓郁的檀香味将她完全包裹住,她深吸一口气,咯咯笑出声,“夫君~” 陪着小姑娘玩了一会的裴泽珩停下脚步,将小人儿放下,小人儿小脸红彤彤的,他俯身亲了亲。 “宝贝晕不晕?” 温舒舒摇了摇小脑袋,眸光晶亮,她踮起脚脚吧唧亲了男人一口。 看她这般精神的模样,裴泽珩又点了点她的小鼻子,轻笑道:“小人精。”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她怎么就是小人精了? 她举了举小手想抱住男人精壮的腰身,突然瞥见漂亮的小斗篷出现了一个小黑洞。 莫不是眼花了? 她揪起身上的小斗篷认真看了看,果真是一个小黑洞! 她呆住了。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怔愣的动作,低头去看,便也看到了斗篷上闪闪发光的金丝已经变黑了,锦面更是破了一个口子。 温舒舒哭丧着脸看向男人,她小脸鼓鼓的,委屈巴巴道:“夫君,它破了。” 呜呜漂亮的小斗篷没了。 看着小家伙委屈包的小模样,裴泽珩忍不住失笑,他将小人儿拦腰抱起,亲了亲她粉嘟嘟的小脸,安慰道:“无事,破了就破了,夫君再给宝贝买一件。” “嗯?再买一件更漂亮的给宝贝,好不好?” 作者有话说: 老裴真变态,啧啧啧(//?//) 越来越放飞自我了,咳咳,如果有不适的地方阔以提出来嗷,我让老裴克制一下(o^^o) 今天真早,表扬一下我寄几(≧ω≦) 第 132 章 夜越来越深, 外边的鞭炮声也越来越响,黑暗的天空都被厚重的烟雾笼罩,火药味浓郁飘散四方。 方才还嚷嚷着要一起守岁的小家伙小脑袋一点一点的,裴泽珩伸手将她乱动的小脑袋拨到胸前。 子时一过, 外边的轰隆声更是震耳欲聋, 他伸手捂住了小家伙的耳朵。 他看着小家伙安静的睡颜, 心中一片柔软。 临睡前,裴泽珩往小人儿枕头下塞了一串印着吉祥话的压岁钱。 低头吻了吻, 男人眉眼缱绻,“宝贝,新年快乐!” * 厚重的烟雾笼罩住整座城经久不散, 直到天明,各处仍传来砰砰砰的鞭炮声。 甚至还有越来越响的趋势,温舒舒醒了。 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小手手揪着男人衣襟动了动。 “夫君……” 裴泽珩也瞬间睁开眼,他低头吻了吻窝在他怀里的小家伙,声音沙哑,“宝贝……” 外边的鞭炮声依旧很响,温舒舒皱了皱小眉头,将小脸埋进男人微微敞开□□的胸膛, 小声嘟囔着,“吵……抱抱……” 被吵醒的小家伙哼哼唧唧的要抱抱, 裴泽珩惺忪的眉眼舒展,搂紧了怀里的小家伙亲亲脸脸, 亲亲小嘴。 “好, 夫君抱抱……” 男人亲过来, 软软的痒痒的。 温舒舒睁开惺忪的大眼睛, 对上了男人温柔的黑眸,她弯了弯唇凑上去,声音软软的,“夫君亲亲这里……啵唧……” 两人面对面抱在一起,目光仿佛黏在一起般。 你亲亲我,我亲亲你。 只轻轻的触碰,轻轻的含吮。 一丝透亮的津液从黏连在一起的唇瓣拉出,吻也渐渐深入。 “唔……” 娇吟声被吞噬,男人大掌托起小姑娘的下巴,暗红的薄唇循着娇嫩的唇瓣一吸。 身形娇小的小姑娘瞬间变得软绵绵的,离得近些,可以清晰看到两根舌头在无尽的缠绵。 盖在身上暖融融的锦被突然变得厚重起来,温舒舒伸出软绵绵的小手抵住了两人拉扯间男人裸露的胸膛。 男人闷哼一声,有些恋恋不舍的分开,“啵”的一声于这轰隆的鞭炮声中并不明显。 裴泽珩伸手捻了捻小家伙酡红的小脸,吻了吻侧脸,声音暗哑,“宝贝是不是吃蜜长大的?嗯?夫君有些渴了,再让夫君吃吃可好?” 温舒舒被亲得晕乎乎的,看着眼前暗红湿润的薄唇,傻乎乎的点了点小脑袋。 * 窗外那株腊梅也被烟雾笼罩着,影影卓卓间还能看到上面娇嫩带着雨滴的花瓣。 花间露水清甜可口,还浸着浓郁的花香味。 与其入茶,裴泽珩更喜欢直接品尝。 尤其喜爱刚摘下新鲜的花枝,小心捧起低头凑上去连带着花瓣一同轻抿。 一旁的温舒舒不懂男人为何喜爱这花间露水,屋内有些热了,她拉了拉衣领,露出白腻的锁骨,小脸红红的,声音怯怯的。 “夫君……” 男人听到她的声音,微微抬起头,露出湿润暗红的薄唇,再往下是男人微微敞开麦色肌肉虬结的胸膛。 “嗯?” 男人黑眸狭长深邃,温舒舒触及他的目光,心下一抖便移开。 娇怯的小白兔极其可爱,裴泽珩忍不住轻笑,他起身捏住小人儿的下巴,沾了清甜花汁变得暗红濡湿的薄唇微抿,语气诱惑。 “宝贝要不要尝尝?” 温舒舒小脸一片通红,闻言她摇了摇小脑袋像泼浪鼓似的,“不要不要,舒舒才不要呢!” 裴泽珩似乎有些遗憾,却也没有强迫她,只吻了吻她白嫩的小脸,“既然宝贝不要,那夫君唯有独享了。” 男人吸食花间露水的咂咂声作响,温舒舒将目光投向窗外。 娇嫩的花瓣在轻轻颤抖,她抿了抿粉唇,心里将男人臭骂了一顿。 爱护花草树木,人人有责。 大坏蛋!大变态!臭流氓! * 大年初一,鞭炮声依旧轰隆响。 自从出嫁后,温舒舒很久都没有过这般清净的日子里,这天两人都黏在一起。 裴泽珩要去书房处理些公务,她也被抱了过来。 书房的桌椅都极大,椅子上还铺了软软的兔毛,即便是椅背把手亦是如此,这是回来后他吩咐罗良去定制的。 罗管家还未回来,如今局势不稳,裴泽珩也不欲让他担心。 如今罗良做的不错,他颇为满意。 便连温舒舒也是极为满意的,位置极为宽敞,可容两人落座仍有宽余。 若是她累了,也可到一旁的小塌歇下。 城中嘈杂声渐起,安静了一夜的秦王府也开始忙碌起来。 唯有中央处的书房内很安静,一人批阅公文,一人看话本子,互不影响。 桌上摆着一碟新鲜还带着水滴的葡萄,吃起来清脆爽口,听闻是西域进贡的。 昨晚吃的大鱼大肉,委实有些腻了。 温舒舒边翻动书页,边拿起一颗葡萄塞入嘴中。 细微的咀嚼声于安静的书房内响起,一旁的男人眉眼动了动,他敲了敲桌面。 温舒舒以为打扰到他,眨巴着眼看过去,却对上男人含笑的黑眸,男人指了指薄唇。 “宝贝,夫君也想吃。” 温舒舒看着男人含笑的黑眸,眨了眨眼,佯作不懂,大方道:“那夫君拿去吃罢。” 说罢她还推了推。 裴泽珩瞥见小人儿弯弯的嘴角,伸手捏了捏,轻笑道:“可是夫君想要宝贝喂我吃,这样更甜。” 温舒舒一瞬间红了脸,她娇嗔了男人一眼,“臭流氓!” 裴泽珩伸手将她抱到膝上,低头吻了吻小人儿沾了清甜葡萄汁的小嘴。 “宝贝。” 黏黏糊糊的,成何体统,温舒舒红着小脸,小声嘟囔了一声。 虽是如此,她仍伸出白玉的指尖,捻起一颗圆润饱满的葡萄递到男人嘴边。 裴泽珩也没闹腾她,低头含住葡萄亲了亲她的白玉指尖,柔声道:“宝贝,明日回温府,夫君陪你,可好?” 温舒舒大眼睛瞬间亮起,小手手揪住男人的衣襟,笔挺的衣襟瞬间变得皱巴巴的。 习惯是在不知不觉中养成的,也或许顺手,她尤其喜欢揪着男人的衣襟,小手手一转,男人身上的衣服就变得皱巴巴的,几乎每件都不能幸免。 “好耶,我好久没有见过爹爹娘亲大哥他们了,好想他们啊!” 小人儿大眼睛亮晶晶的,小手手握成拳,可爱得紧。 裴泽珩嘴角微弯,低头亲了亲。 屋外白茫茫一片,阳光透过厚重的烟雾照射下来,金光闪闪。 院子里的腊梅被风雪吹打过,依旧□□,娇嫩的花瓣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一朵雪花融化成水滴,顺着娇嫩的花瓣滑落,砸进雪堆里。 * 大年初二,积雪消融,一座极其气派马车从秦王府内驶出。 人们好奇的探头看去,便见马车周围围满了穿着一身黑衣高大健壮的府卫。 特别是驾车的男人,一身短打,似乎在冬日里也不怕冷。 一双黑眸冷冷扫过来,众人都赶紧移开目光。 只在心中暗叹秦王府的气派。 马车一路行驶过热闹的街道,径直驶向温府。 有好事者看见,纷纷停下脚步。 赶车的高大男人冷寂的眼神扫过来,众人心下一惊皆纷纷离去或是后退,即便如此依旧有人悄悄把目光落在那顶华丽的马车上。 不多时,只见华丽的马车内走出几名貌美穿着华丽的的女子,众人还在感叹之余。 便见几个貌美女子拉开车帷,小心搀扶着一名穿着精美斗篷的女子下了马车。 人影晃动间,露出马车内的一景,但眨眼间车帷落下遮挡住了内里的富丽。 这名女子被几名貌美丫鬟搀扶着下了马车后,赶车的高大男人站在身后,挡住了众人窥视的目光,众人只瞧见了女子露出瓷白的下巴,如花瓣形状的娇艳红唇。 即便如此,依旧美得让人心悸。 良久众人才反应过来那应当就是秦王妃了。 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余,人群中两名男子看了看那辆空荡荡的马车后对视一眼,微点了点头,相继离去。 作者有话说: 明天从温府回来后,就走走剧情,舒宝的表哥要回来了捏(让老裴吃吃醋) 哈哈其实我总觉得自己在水文,头疼,好想尽快完结,但又忍不住写两人腻歪o(≧v≦)o 现在已经要三十五万字了,争取四十万字完结,然后写几章番外(帝后日常,还有宝宝的,其它的就不写啦) 第 133 章 两人自以为悄无声息离开, 却是不知人群中有一个身影高大男人正默默的看着他们。 男人朝身后挥了挥手,随即看似普通的街道突然冒出几个穿着寻常的男子迅速朝那两人走去。 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男人微微抬起头露出一张似曾相识的脸庞,那赫然就是方才护着秦王妃离去的高大男人。 但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方才还是晴朗的天空忽然变暗, 几片雪花簌簌落下, 飘落到头顶上下雪了,见此众人看完热闹也纷纷散去。 马车驶过留下的痕迹很快被雪花抹去, 连带着还有些没有完全被清理掉的红色鞭炮碎屑。 * 这日,温家人早早便收拾好等待着。 且不知秦王可会一同前来,为了以防万一, 温侍郎都将府中下人挥退了,只留了忠诚心腹在一旁伺候。 温夫人已许久未见过自家宝贝闺女了,目光殷切地望向院子。 温长青在一旁看着自家爹娘殷切希翼的模样,倒是要显得稳重许多。 近来他已成长不少,行事也越发沉稳,眉眼间稚嫩退去,越发显得气质温润如玉。 他捻了捻手中玉佩,嘴角含笑看着一旁的爹娘,声音温和, “爹娘稍安勿躁,想来此时舒舒也快要到了。” 话音刚落, 院外便响起小厮的通传声。 三人一同看向院外,便见到了被丫鬟们簇拥着的娇小身影。 “爹爹娘亲大哥!” 漫天雪花落下, 小姑娘灿烂的眉眼于这寒寂的冬日里是唯一一抹明媚春色。 温夫人激动得上前拥住了自己的宝贝闺女, 而温侍郎两父子倒是矜持些, 克制的站在一旁殷切的看着抱在一起的母女俩。 “舒舒啊, 娘亲的宝贝,你可算回来了……让娘亲看看你可瘦了?” 温舒舒眨了眨眼,眼圈迅速泛红,小手抱紧了娘亲的细腰,嗓音软软的,带着浓重的眷恋。 “没有的……舒舒好想娘亲!” 始终站在一旁的高大男人瞥见小姑娘泛红的眼尾,黑眸动了动,却是克制了没有上前打扰母女俩的温情时刻。 一旁的温长青一早便注意到了自家妹妹身旁面容陌生的高大男人,照着秦王的吃醋劲,他可不觉得秦王会允许别的男人靠近妹妹。 心中猜测渐渐升起,且秦王可没有真的受重伤,想来此人便是为他所化罢。 但心里如何想是一回事……他伸出手顶着那宛如杀人的目光下抱住了自家宝贝妹妹。 甚至还嚣张的摸了摸小姑娘毛茸茸的小脑袋,又揪了揪她粉嘟嘟的小脸。 温舒舒:OxO 肉嘟嘟柔软的触感让他颇为满意,看来小姑娘过得不错,看起来都胖了些许。 温舒舒被自家大哥揪着小脸,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她凶巴巴的瞪了他一眼,娇嗔道:“锅锅,泥快松手!” 小手手握成拳还给了他两下,嗯,很好,看来不止长胖了,脾气也见长了。 也不知秦王是怎么养小姑娘的,温长青眼角余光瞥向一旁的高大男人。 就在那个高大男人健壮的手臂动了动之际,温长青才松手,他伸手拿掉小姑娘鬓间的一朵雪花,轻笑道:“许久未见,舒舒可有想哥哥?” 温舒舒揉了揉小脸,又给了自家依旧这般赖皮的哥哥一拳。 “哼,没有,舒舒才不想你,舒舒只想爹爹娘亲!” 小姑娘朝他做了个鬼脸,像只雀跃的鸟儿奔向一旁假装沉稳的温侍郎。 “爹爹,舒舒想您了……” 毕竟男女有别,且自家闺女都出嫁了,温侍郎方才看着妻儿抱着小闺女时,心里不知有多羡慕了。 现下香香软软的小闺女扑到他怀里,他都不知有多欣慰了,嘴角的笑容藏都藏不住。 “诶,爹爹也想你。” 温长青站在一旁撇了一眼目光紧紧盯着自家宝贝妹妹的高大男人,大发慈悲道:“爹爹娘亲,舒舒刚回来,定然累了,我们且进屋里罢。”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温夫人走过来挽起自家闺女的手想要进屋里去。 进屋前小姑娘还下意识回头看去,便见男人朝她点了点头。 温长青凑过去,压低声音道:“可是秦王殿下?” 明知故问。 裴泽珩撇了大舅子一眼,方才他明明就是故意的,还揪小姑娘的脸,留下两个浅淡的红印子,他都不舍得用力。 他淡声应道:“嗯。” 随即便不再理会他,追随着小姑娘的脚步走进去。 温长青看着那高大的背影,耸了耸肩,并不在意他的态度。 秦王还在苍城之时,两人便一直有通信,经过数次的交谈,其实两人已颇为熟捻。 温长青眼见众人都进了去,朝身后挥了挥手,“暂且不用你们服侍,且先下去罢。” 除了温舒舒的四名丫鬟外,其余人都俯身行礼缓缓退下。 * 彼时屋内都是心腹之人,温舒舒也没了顾忌,她挣脱自家娘亲的手,小跑着跑到男人身旁。 小姑娘穿得圆滚滚的,像颗粉团子,裴泽珩黑眸里满是笑意,他展开双臂将粉团子抱进怀里,点了点她的小鼻子,声音沙哑透着一股子宠溺。 “怎么不跑慢些?” 见此一幕,温侍郎温长青早有预料,但温夫人着实是被吓了一跳。 紧接着被男人完全圈在怀里的小姑娘昂了昂小脑袋,朝男人吐了吐舌,撒娇般蹭了蹭男人穿着单薄勾勒出的紧实腰腹。 “夫君~” 哎呦喂,像只小猫似的,娇娇的软软的。 温长青站在一旁看得直瞪眼,两人这个腻歪劲,啧啧。 温舒舒可不知她大哥的腹诽,她转过身来看向自家爹爹娘亲,笑脸盈盈,“爹爹娘亲,其实夫君他也来了。” 话落,裴泽珩松开小姑娘,大掌握住了小人儿的小手,微低下头朝温家人温和道:“见过岳父岳母。” 说着也不待众人反应过来,继续道:“私底下不用这般客气,岳父岳母只唤本王名字便可。” 即便秦王一直都很客气,也强调了数遍,但温侍郎温夫人仍觉得有些别扭,秦王可这般称呼他们,他们却是不好直呼他的名字。 只得打个马虎眼过去,“好好,王爷请坐。” 温舒舒被男人牵着手,闻言靠在男人手臂上捂嘴偷笑。 裴泽珩垂眸看着小人儿柔软的发顶,朝两人摆了摆手道:“还请岳父岳母派人端来一盆温水,本王想洗去脸上的妆容。” 出门之前他便让人给他化成暗一的面容,但并没有使用陈大夫特制的药水。 闻言众人也解了疑惑,待使了心腹端来温水,裴泽珩慢慢洗去露出原本的面容。 众人都不禁感叹易容术果真神奇。 * 屋外风雪簌簌寒冷异常,屋内烧着煤炭倒是暖融融的。 温舒舒与男人分开了,正与自家娘亲呆在她此前的闺房里说体己话呢。 暖黄的烛火下,温夫人爱怜的摸了摸自家闺女软乎乎的小脸,柔声道:“舒舒随王爷去苍城,可有受苦了?” “娘亲瞧着,怎还是觉得有些瘦了?” 娘亲絮絮叨叨的,温舒舒许久未听,倒是想念得紧,她抱住娘亲的胳膊摇了摇,声音软软的,“舒舒才没有瘦呢,您捏捏,看看哪里瘦了?” 这话所言不假,温夫人瞧着小姑娘粉润润的脸庞,倒也安心了些。 “没有受苦便好,娘亲倒也放心了。” 温舒舒抱着娘亲的手臂蹭了蹭,撒娇道:“娘亲真好!” 小姑娘嗓音甜甜腻腻的,听得人酥麻到骨子里去,温夫人点了点小姑娘圆润的小鼻子,轻笑道:“怎一段时日不见,你越来越会撒娇了?” 看着娘亲脸上的揶揄,温舒舒小脸红了红,还不是怪那个臭流氓! 而她口中的臭流氓彼时正与温家父子呆在书房里。 裴泽珩接过大舅子递来账本,翻了翻,目光变得冷凝。 只见账本上赫然写着江南堤坝……贪污……八万两白银的字样。 这是裴泽珩很早便让温长青去查探的,也是存着一个考验,倒是不曾想他将任务完成得如此完美。 他阖上账本,深吸了一口气,前世只知因官员贪污导致江南水坝决堤,倒是不曾知晓贪污的具体数额。 如今看着账本,又哪里不知晓那些人为何会铤而走险。 但也因着他们贪污受贿,从而导致了数十万人流离失所,更是有不计万人伤亡。 至此哀鸿遍野,民不聊生,战争瓦解不了大越,人的贪欲却让这个国家子民陷入地狱中。 刚重生回来,裴泽珩一身戾气,也曾想过不管这天下苍生,前世遭众人背叛,他只想做一个自私自利的人,仇恨也曾蒙蔽过他双眼。 但随着小姑娘来到他身边,他才慢慢变得平和。 他也偶尔会想到重生回来后遇到的那个老和尚,想起他告诫的话语。 他想,或许重生不是偶然,而是神明不忍世间受难,从而让他有机会重来,但这个机会不是白来的。 他既想要他的小姑娘平安喜乐一生,那必然是要以天下为己任,救民众于水火。 如此只有天下安,他的宝贝才能过上幸福美好的日子。 * 三人又商议了一番,温长青看着窗外飘落的雪花,突然有些担心,“如今对外宣告您中毒昏迷不醒,若陛下心切,可会将目光投向舒舒?” 他的话有些隐晦,言下之意便是担心他们回去之时会不会遭到伏杀。 毕竟虎符仍在秦王手上,但秦王“昏迷不醒”,那虎符便很大可能在秦王妃身上。 裴泽珩本是平静的神色也开始变得冷凝,他摇了摇头道:“他不会,若是此时宝贝……舒舒一旦遭到暗杀,矛头直指便是他。” “且楼城彼时还在京中,他不敢。” 温家父子都装作没有听见男人那亲昵之极的称呼,沉思一会便也点了点头。 即便猜测有误,想来秦王也会有后手,以秦王对舒舒的宝贝劲又怎会舍得让她受委屈? 作者有话说: 匆匆赶来,剧情苦手卡……卡了……了(对手指) 第 134 章 “娘亲, 你说的可是真的?晋表哥当真回来了?” 温舒舒抱着自家娘亲的胳膊,大眼睛亮晶晶的,语气惊喜。 此前表哥在外游学,待他回来, 她却已是要出嫁, 倒是未能与表哥相聚。 再是后来她随夫君前去边关, 表哥也再次离开京城游历。 说来两人已许久未见了。 如今听闻听闻晋表哥回来,温舒舒自是十分欢喜。 温夫人摸了摸小姑娘粉嫩的小脸, 笑容温婉,“你姨母来信了,的确是真的。” “你出嫁那日他也赶回来了, 本以为他就会就此留下,却怎料会再次出门游历。” 怀里的小闺女身子软绵绵的,小脸粉润有光泽,明明都已经出嫁了,却还像个奶娃娃一样。 温夫人脸上的笑意加深,随着小闺女日渐成长,他们夫妻二人其实也是忧思过她的婚事。 小姑娘长得白白嫩嫩的,性子也有些娇气,说话软绵绵的, 不知有多招人疼。 他们哪舍得将她嫁出去受委屈啊,说到底那也是旁人的家, 而不是自己的家。 但女子长大却是不可能不嫁人的,若是留着家中倒是引人耻笑, 他们虽乐意养她疼她一辈子, 但是却不能让小闺女遭受那等委屈。 幸而她娘家姐姐还育有一子, 且两家住得近, 时常有往来。 楚晋知与小闺女青梅竹马长大,且看着也是温良之人,温夫人颇为看好两人成事。 虽还未定下婚约,但两家人已有默契。 但未想在小闺女及笄之年,竟会发生意外。 秦王,当今圣上的亲皇叔,以一己之力从边关杀回京城平定内乱素有战神之称的男人。 如此战功赫赫冷面寡心之人,他们从未将自家宝贝小闺女与秦王联想过。 更是因为两人还差着辈。 但造化弄人,他们不得不将宝贝闺女嫁与秦王为妃。 他们也曾担心过,忧虑过。 但紧接着秦王就以行动证明他极其喜爱他的小妻子。 待嫁之时更是日日派人送礼,礼数周到,即便要带他们的小闺女去苍城也会用行动证明他会护佑住小姑娘的安全,而不是空口白条,说那无意义的白话。 再再后来,他们也亲眼看到了秦王待小姑娘到底有多宠爱,甚至比他们有过之而无不及。 只晋知这孩子,有些可惜了。 温夫人也是经历过年少慕艾时期,自是看出楚晋知待自家宝贝闺女也是不同的。 但缘分就是这般奇妙。 她回神揉了揉小姑娘肉嘟嘟的小脸,柔声道:“如今你表哥归来,你姨母也该放心了。” 温舒舒想起那个温婉的女子,也是连连点头,“表哥若是能留下,那也是极好。” “说来我已许久未曾见过晋表哥了,也不知他如今长成何种模样了?” 话落,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 温舒舒下意识抬眸望去,便见一个高大身影挑开珠串门帘,黑眸奕奕。 “哦?宝贝说的是何人?” 温舒舒还在怔愣之余,男人已经朝一旁的温夫人问好。 这小两口一对上那便腻歪得紧,温夫人将秦王说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她想即便她与温侍郎情浓之时,那个男人也未曾这般亲昵称呼过她。 温夫人脸上的笑意浓郁,她借口离去,将空间留给小夫妻二人。 待温母走后,温舒舒才反应过来,小脸红红的,她娇嗔了男人一眼。 “你怎来了?” 男人穿着一身黑衣短打,高大的身躯慢慢逼近,强大的压迫力扑面而来,温舒舒眨了眨眼,杏眸泛起一层柔柔水光。 裴泽珩没回话,铁臂一伸便将小姑娘揽进怀里,长腿一摆便抱着香香软软的小姑娘抱在膝上坐下。 “夫君想宝贝了,便来了。” 男人声音沙哑,狭长深邃的黑眸直勾勾的看过来。 温舒舒小脸绯红,她嘟了嘟嘴,又抿嘴笑。 她伸手揪住男人笔挺的衣领,凑上去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下巴。 “舒舒也想夫君的。” 小人儿笑得嘴角弯弯,颊边露出一个小窝窝,裴泽珩低头吻了吻。 “乖。” “宝贝方才说了什么?嗯?与夫君说说?” 裴泽珩抚了抚小人儿柔软的腰肢,贴着小人儿粉嫩嫩的小脸,语气温和。 只是那一双黑眸幽深,紧紧的盯着怀里的小家伙。 温舒舒没发觉,小身子往男人怀里缩了缩,开心道:“夫君可认识我表哥楚晋知?” “他出门游历多年,如今可算是回来了,舒舒好久没见过他了,也不知他如今变得如何?” 说到这里,她弯了弯唇,揪着男人衣襟,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男人,娇声道:“晋表哥人是极好的,幼时他时常来找我与哥哥玩。” “有时候哥哥嫌我烦,便会把我丢给晋表哥……哼,大哥真坏!” 裴泽珩垂眸看着怀里皱起小眉头的小姑娘,她小脸鼓鼓的,显然是被自己哥哥的做法气到了。 “晋表哥人可好了,说话也温柔,幼时我可喜欢找他玩了……有一次………” 小人儿说起晋表哥,眉眼都带笑,语气亲昵。 裴泽珩横在小人儿腰间的大手渐渐收紧,小人儿还在说她与晋表哥之间的趣事。 他抿了抿薄唇,凑上去吻住喋喋不休的小嘴。 “唔……” 温舒舒瞪大了杏眸,圆溜溜的瞳仁疑惑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微微拉开点距离,黑眸幽深。 “宝贝与晋表哥关系这般好吗?” 温舒舒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小脑袋,声音清脆,“嗯!” 说完她抬头对上男人幽深的黑眸,后知后觉男人貌似在吃醋。 她眨了眨眼,与男人对视片刻,直到男人的目光变得越发幽怨。 她才噗呲笑出声来,她松开手,露出男人皱巴巴的衣襟。 “夫君难不成在吃醋?” 小人儿笑得两眼弯弯,大眼睛圆溜溜的直勾勾的望过来。 裴泽珩没回话,只伸手捏了捏她粉嘟嘟的小脸。 男人的手很大也很温暖,上面还带了薄茧,摸着痒痒的,温舒舒抱住男人的大掌,爱娇的蹭了蹭,嗓音软软的甜甜的,像裹了蜜似的。 “晋表哥只是表哥,是舒舒敬为兄长的表哥,但夫君不一样……” 裴泽珩闻言挑了挑眉,只轻轻发出一个气音,“嗯?” 温舒舒坐直些身子,腰间的大手也顺势扶住。 男人狭长的黑眸微眯,不知小姑娘想要做些什么。 温舒舒贴近男人结实健壮的胸膛,嫣红的小嘴凑近吻了吻男人嘴角。 她朝男人妩媚一笑,轻轻吹出一口气,嗓音娇娇的,大眼睛水汪汪的,懵懂又妩媚。 “夫君是舒舒想要亲亲抱抱的情哥哥呀~” 裴泽珩喉头一紧,黑眸暗了暗,小姑娘这是从哪学来的? 他伸手拍了拍小人儿柔软的腰肢,嗓音极其沙哑,“调皮……” 温舒舒哼唧了两声,双手抱住男人的脖子往一旁侧了侧,却是正好对上了男人红透的耳尖。 她瞬间瞪大了眼睛,像是发现了新世界一般。 男人这是害羞了? 温舒舒眨了眨眼,伸出白玉的指尖点了点男人红红的耳尖。 “夫君耳朵红了诶!” 说着她凑近了些,温软的鼻息喷出,洒在那红红的耳尖上。 裴泽珩抿了抿嘴,伸手想将调皮的小家伙捉下来。 但下一刻软软的温温的唇瓣落到那红红的耳尖上,裴泽珩伸出的手僵在半空中。 温舒舒亲了亲男人软软的耳尖,又好奇的伸手捏了捏,眼看着绯红沿着耳尖蔓延。 她眨了眨眼,又低头含住男人软软的耳尖,小舌头也坏心眼的探出戳了戳,像一尾游鱼滑溜溜的调皮得往男人红透的耳朵上乱动。 敏感处正被小姑娘含吮着,裴泽珩黑眸瞬间变暗,性感的喉结急速滚动,覆在小姑娘腰间的大掌也忍不住收紧。 沉重的粗喘声于幽暗的闺房内响起。 “宝贝……” * 温舒舒躺倒在男人怀里,浑身软绵绵的,连手手都抬不起来,她吸了吸泛红的小鼻子,大眼睛湿漉漉的控诉的看向一脸餍足的男人。 “臭流氓!” 裴泽珩勾起薄唇,亲了亲小家伙湿漉漉的大眼睛,声音沙哑粗粝 ,“夫君给舒舒道歉,可好?” 不好! 温舒舒气鼓鼓的瞪了男人一眼,也不知她哪里的力气,小脚脚蹬了蹬。 本是想踢男人撒气的,但怎料到最后却是被男人捉住了白玉粉嫩的脚脚。 小姑娘的一双脚脚长得极为白嫩圆润,不足巴掌大,纤细的脚踝一掌可握还有盈余,足尖粉嫩,彼时被男人的大掌握住,害羞得微微蜷缩着。 裴泽珩黑眸眯了眯,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几下。 温舒舒没注意到男人泛着幽光的黑眸,眼见男人还握住自己的脚脚,气呼呼的又蹬了蹬。 “大坏蛋快松手!” 裴泽珩垂眸看着怀里软成一滩水的小家伙,薄唇微张,嗓音粗粝得宛如被砂石碾过。 “宝贝喜不喜欢金链?”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温舒舒呆了呆,便见男人把她抱起走到梳妆台前。 即便她出嫁了,这闺房仍保持着原本的模样,每日都会有人来打扫。 依旧是记忆里的模样,桌面上还放着些首饰,温舒舒看了看,不知男人抱她来做什么。 “夫君?” 裴泽珩亲了亲她的小脸,将她放在凳子上。 才伸手打开桌上的首饰盒,温舒舒看着男人动作一脸疑惑。 随后便见男人从首饰盒里取出来一根细细的闪闪发光的金链子。 金链子还缀了一颗形制别样的小铃铛,很漂亮,那是她出门闲逛图个新鲜买来的玩意。 温舒舒不懂男人这是何意,就在她怔愣之余,男人拿着金链子单膝跪在地上,捧起了她光裸的小脚。 冰凉凉金链子被男人系到纤细白皙的脚踝上,小铃铛轻轻作响,粉嫩的足尖微微蜷缩着。 裴泽珩凝眸看了一会,微微低下头,于那光滑白嫩的脚面上烙下一吻。 “真漂亮,日后夫君给宝贝买更多的金链子可好?” * 晚膳时间,餐桌上安安静静的。 唯有餐盏碰撞声和细细的咀嚼声,耳边突然传来一道细小的清脆的叮铃铃声。 温长青伸出去的手顿了顿,就在他以为是错觉时,叮铃铃声又传来了。 他抬眸恰好与对面的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对上,看着小姑娘澄澈的大眼睛,他鬼使神差问道:“舒舒可有听到什么声音?” 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温长青,而在众人看不见的桌底下有一双系着金链的小脚脚突然顿在半空中。 温舒舒慢慢的把脚脚放下,面上淡若自如道:“没有呀。” 温长青看着小姑娘脸上可疑的红晕,面带犹疑。 温舒舒咬了咬唇,瞪了他一眼,鼓了鼓小脸凶巴巴道:“哥哥定然是听错了,哪来的声音?” 说着小姑娘转身朝身侧的男人看去,声音娇娇的,“夫君可有听到?” 裴泽珩摇了摇头,非常肯定道:“没有。” 温长青对上对面那个英俊男人投来的凉飕飕的视线,噎了噎。 “威胁”完大舅子,裴泽珩给小姑娘夹了一块樱桃肉,低声哄道:“宝贝多吃些。” 温舒舒小脸红红的,桌底下被男人包裹住的小手手挠了挠男人手掌心。 她嘟囔了一句,“坏蛋。” 掌心里的小手手还在挠,痒痒的,柔柔的,裴泽珩垂眸看着小脸红红的小人儿,薄唇微弯。 作者有话说: 嗷嗷看到有好多女主都有金链子,我们舒宝肿么阔以没有!!!让老裴买买买,漂漂酿酿的金链子,每天都给舒宝换一条新的嘻嘻(≧?≦)/ 第 135 章 从温府回来时果真如同裴泽珩所说的那般平安无事, 此后两人便呆在府中闭门不出。 一眨眼便到了上元节这天,皇宫举办宫宴,特意邀请了秦王妃入宫。 此前除夕,宫中也曾来了旨意, 但裴泽珩派人推拒了。 但如此也不是办法, 长此以往所有人都会心生疑惑, 裴御也不会善罢甘休的。 因此裴泽珩便决定应下,进宫时他再化作暗一的样子, 陪同小姑娘入宫。 临行前外边还下着大雪,北风卷着雪花打到窗门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温舒舒正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大眼睛水汪汪的眨巴着试图让男人心软。 “夫君~” 裴泽珩,或者说是化成暗一模样的裴泽珩摇了摇头。 他穿着一身黑衣,外边也罩着一件黑袍,整个人都仿佛隐在黑暗中。 他面容陌生,但眉眼间依旧温柔,他伸出大手细心的给小姑娘理了理雪白毛茸茸的围脖,柔声哄道:“外边冷,宝贝乖些。” 温舒舒扁了扁嘴,她瞪了男人一眼, 小短手扑棱了两下,男人的衣角纹丝未动。 她瞪了瞪眼, 有些不服气,还想要伸手去够, 然而下一刻那只圆滚滚的小胳膊, 白嫩的小手手便被男人的大掌包裹起来了。 男人眉眼温和, 捉起她的小手手捏了捏, 又举起亲了亲。 “好了,宝贝我们要出门了。” 完全被压制的温舒舒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她扑进男人怀里,有些郁闷道:“夫君,待会在马车上,入宫后也是呆在殿中,哪里会冷的嘛?舒舒不想穿这么多衣服,好不好嘛?” 说着她昂起小脑袋,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垂眸看着怀里小脸发白的小人儿,伸手给她戴上帽子后,弯下腰揽住细腰微一用力便将她抱起。 “不好,宝贝你乖些,今天的红糖姜茶就不喝了,嗯?” 温舒舒前些天来葵水,疼了几天,也连着几日喝下那味道古怪的红糖姜茶,她瘪了瘪嘴,委委屈屈地应下了。 “唔……” 在一旁候着的春玉几人互相对视几眼,眉眼间均是笑意。 院中的腊梅在风雪中依旧挺立,枝丫上一朵腊梅花瓣被风席卷掉了下来。 温舒舒窝在男人怀里,毛茸茸的小脑袋微微探出好奇的看着外边,眼角余光瞥见一抹嫩黄色,眨了眨眼,她忍不住伸手接下。 下一刻头顶便响起一个温柔的嗓音,“宝贝?” 被抓包的温舒舒瘪了瘪嘴,收回手手,郁闷的戳了戳男人健硕的胸膛。 彼时有一阵风吹来,凉意瞬间席卷,即便她被男人护得很好,也免不了被吹到,温舒舒打了个哆嗦,攥紧了些男人的衣角。 低声催促道:“好冷,夫君快些走!” 真是磨人精,但裴泽珩甘之若饴。 裴泽珩勾了勾唇,好脾气道:“好,都听宝贝的。” 他垂眸看了一会怀里只露出个毛茸茸发顶的小家伙,眼见黑袍将小家伙完全罩住,他安下心来继续往前走。 很快宽大的脚印便被大雪覆盖,看不出一丝痕迹。 * 快要到宫门处,便见四面八方驶来无数车马。 五品以上官员皆可赴宴,因此来人极多。 京中权贵想来都已到此了,仗着男人不在马车中,温舒舒探出个小脑袋好奇得往外看。 便见许多马车内走出不少年纪尚轻戴着帷帽的的女子,看不清面容,只见轻薄的华裳下细腰袅袅,被丫鬟簇拥着走向宫门。 温舒舒看着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们不怕冷的吗? 此时又有一阵风裹着雪花吹过,她缩了缩脑袋灰溜溜的放下窗帷,好冷d(?д??) 马车内还燃着熏香,暖融融的,她吸了吸鼻子才感觉活过来。 手中的手炉精致小巧,是男人出门前塞到她怀里的。 温舒舒抱了抱,突然好想男人滚烫的怀抱啊。 一旁的春玉给她理了理被风吹得凌乱的发丝,而冬玉则在另一边给她倒了一杯热茶。 “王妃,请喝茶。” 此次出行裴泽珩只点了春玉与冬玉两人,二人稳重些,也极为细心,有她们在一旁他安心不少。 温舒舒接过热茶抿了一小口,眼角余光瞥到被风雪刮得作响的车帷。 她放下茶杯,圆滚滚的小身子往前挪动。 春玉与冬玉二人瞧见她动作,皆知她是在找王爷。 温舒舒顾涌顾涌上前,悄摸摸掀开了车帷,便看见那个高大的身影在专注的赶车。 似乎察觉到身后的动静,男人微微偏过头,瞥见那个白团子,锐利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 “宝贝怎么了?” 男人声音压得很低,被风雪一吹灌进耳中,低沉富有磁性,听得温舒舒耳朵发麻,雪白的围脖下白嫩的小耳朵红透了。 她抿了抿小嘴,戳了戳男人腰腹,轻轻哼唧着,“夫君,你冷不冷?” 裴泽珩刚想安慰她说不冷,他不怕冷,但下一刻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手便摸上了他敏感的腰窝处。 他身下一紧,便听得小人儿软软糯糯的撒娇声,“舒舒想要夫君抱抱。” 男人眉宇间的寒冰瞬间如春水般融化,他一手掌着马鞭,一手往回探握住了那只冰凉凉的小手。 甫一握住,他便皱紧了眉头。 他握住软绵绵冰凉凉的小手手摩挲了几下,低声诱哄道:“乖乖,回马车内可好?待回府后夫君再抱抱宝贝,嗯?” 温舒舒也知此时情况不宜,瘪了瘪嘴,轻轻的应了声,“唔……” 爱娇得不行。 很快,马车便驶到了宫门前。 来人见是秦王府的马车,立即走上前来,笑容可掬。 “属下拜见秦王妃,陛下亲令,特意派了步辇接王妃入宫,王妃娘娘,请!” 只见宽大豪华的马车内走出两名貌美的丫鬟,她们躬身扶着一位柳腰……穿着圆滚滚带着帷帽的小姑娘下了马车。 来人笑容凝了凝,许是很惊讶,他忘了收回目光,直到守在秦王妃身侧那个高大护卫冷冷扫过来。 他心下一惊,吓得迅速低下头,但眼见着一行四人就要离去。 他只得硬着头皮道:“王妃,宫中有规定,入宫只能带两名丫鬟……” 温舒舒被春玉与冬玉搀扶着,闻言顿了顿,她回头看向那个守卫,帷帽遮住了她的面容,声音娇软,但语气却清冷。 “他是王爷昏迷前为本宫安排的贴身护卫,王爷令他寸步不离护佑本宫周全,本宫是一定要带他进去的……” “你若是有异议,只管去前去禀告陛下,若是陛下不虞,降下处罚,本宫一人承担,绝无异议!” 守将抬眸看去,只见那个高大身影依旧稳稳的站在秦王妃身侧。 一双黑眸冷冽,如同草原上嗜血的狼王死死地盯住猎物。 他不能言语,只能靠站在一侧,让人离去。 等秦王妃一行人走后,他才回神,闻着空气中浅淡的牡丹花香惊觉后背衣裳已被汗湿。 * 温舒舒坐着步辇,一路上遇到了不少身娇体弱的娇小姐在丫鬟们的搀扶下慢慢走着。 即便风雪很大,冷得发抖,她们依旧保持着婀娜的体态,轻移莲步行走着。 温舒舒不理解,她虽说很少入宫,但也是来过宫中的,从未见过女子还是各个府中的娇小姐穿着单薄参加宫宴。 且宫规也无那等奇怪的条律。 直到她经过两个相遇的小姑娘,才明白其中缘由。 “听闻陛下今日选妃,却是不知晓陛下喜好如何?” “爹爹娘亲都盼望着我能被选上,唉,也不知我有没有此等福分?” 话落,步辇也走远,温舒舒也听不见了,回头看去,只见那两个搀扶在一起的小姑娘在寒风中冻得身子微微发抖。 温舒舒默了默,但随后也只是感慨了一下,并无其它感觉。 人活着,向上爬,并无对错。 但若是让她选择,她还是宁愿嫁个凡夫俗子平安喜乐过一生。 当然她是幸运的,早早便遇到了宠她疼她爱她的男人。 想到这里,她弯了弯唇,眉眼间皆是笑意。 步辇很快便来到一处大殿前,温舒舒被搀扶着下了步辇。 殿外守着的宫女疾步上前躬身行礼,向她请安。 宫女垂着头细细替她讲解,温舒舒看了一眼,悄摸摸的回头去看身后侧的高大男人。 她眉眼弯弯,无声的喊了一句:夫君。 彼时雪还在下,地上的积雪已到脚踝,即便有宫人清扫,却也是来不及。 小人儿笑意盈盈,下一刻脚下一滑,圆滚滚的小身子扑棱了几下,啪叽,砸进雪地里。 事情发生得太突然,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 只见雪白的积雪上那个圆滚滚的小身子还扑棱着想要爬起来,短胖的小手手挥舞着,但许是衣服穿得太多了,她就是起不来。 嗯,很可爱,众人都忍不住弯了弯嘴角。 最后裴泽珩回神,一个跨步上前将圆滚滚的小人儿扶起。 男人将小姑娘扶起后,又迅速收回手往后退一步,像极了忠心耿耿守礼的心腹。 “情况紧急,冒昧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温舒舒咬了咬唇,闷闷道:“不怪你。” 直到此时众人才反应过来,急急忙忙上前给小姑娘拍去身上的雪花,搀扶着她进殿。 宫人引着她们进了偏殿,期间宫人也试图让裴泽珩守在殿外,但温舒舒态度强硬,最后裴泽珩还是留下来。 待进入殿内,宫人端来温水热茶以及美味的糕点后,有序的退去。 眼见空荡荡的殿中已无旁人,温舒舒一把扯下头上的帷帽,露出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 她扑进男人怀里,小心啜泣着。 裴泽珩听得那细细的呜咽声,心头发紧,以为小姑娘方才摔倒摔疼了。 “宝贝,可是摔到哪了?” 温舒舒哭哭啼啼的就是没有理会男人的话语,裴泽珩心下着急,一把抱起小哭包走到一旁的小塌上坐下。 “宝贝……” 男人声音很着急,大手还摸索着想要给她检查身体。 温舒舒轻轻打了个哭嗝,抬起小脑袋,露出红彤彤的大眼睛,湿漉漉泛红的小鼻头。 “都怪你……呜呜好丢人……呜呜我都说不要穿那么多了呜呜……” “怪你怪你……嗝呜呜……大坏蛋……” 说到这里,她便想起方才丢人的情景。 呜呜呜…… 原是为这事,裴泽珩想起方才那个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扑棱着想要站起来的圆滚滚的小团子,黑眸蕴满了笑意。 嗯,宝贝就算摔倒了也是极为可爱。 但小姑娘可不能不哄,他轻轻吻去小人儿白嫩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对都是夫君的错……乖乖莫哭了……” 他一边哄着,一边小心摸了摸小人儿圆滚滚的小腿腿。 “乖,让夫君看看你,可有受伤了?” 作者有话说: 论老裴给舒宝穿了多少衣服? 啊啊啊啊啊今天好冷d(?д??),我也穿了好多衣服,不过不像舒宝,我没有摔跤嘎嘎o(≧v≦)o 第 136 章 温舒舒哭哭啼啼的, 闻言摇了摇头,“没嗝……没有……” 说着她抬起小脑袋瘪了瘪嘴,声音软软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呜呜……可是好丢脸呜呜……嗝……” 裴泽珩脸上的笑意都快藏不住了, 他清了清嗓子, 爱怜的亲了亲小人儿红彤彤的小鼻头,柔声道:“但是宝贝没受伤啊, 对不对?” 他伸手捏了捏小人儿穿得圆滚滚的小胳膊,黑眸里笑意盎然,他抿了抿薄唇轻轻吻去小人儿挂在浓密睫毛上的晶莹泪珠。 “一点也不丢人, 宝贝最可爱!”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目光犹疑的看着男人,这怎那般像是在哄小孩。 但男人脸上表情真挚,她伸手戳了戳“暗一”的脸颊,小声嘟囔道:“就算嗝丢人……嗝夫君也不许嗝许笑话窝……嗝!” 最后的哭嗝声音响亮,温舒舒小脸红红的,连忙伸出小爪爪捂住小嘴。 露出的白嫩粉润脸颊,上面泪痕半干,大眼睛湿漉漉的, 瞳仁很黑,又大又亮, 直勾勾的看着你,可怜又可爱。 眼见男人嘴角的笑容逐渐变大, 温舒舒气得小脸鼓鼓, 气冲冲的伸手揪住男人脸颊上的肉, 往两边扯。 小人儿凶巴巴的, “不许嗝……许笑!” 看着眼前炸毛的小奶猫,裴泽珩揉了揉她滑腻的小脸蛋,诱哄道:“嗯,夫君不笑,宝贝乖,快松手,若是不小心把脸上的药水蹭掉,此次计划就毁了。” 骗人,陈大夫制作的药水才不会这般轻易失效。 但看着男人这般认真的态度,温舒舒将信将疑,白嫩嫩的小爪爪松开了。 得以解放的男人突然凑过来啵唧亲了一口懵懂又天真的小白兔,又揉了揉她的小脸蛋,黑眸温润。 “宝贝,待会赴宴,记住了不要食用宴上的食物,包括茶饮,可知晓?” 防人之心不可无,暗箭难防。 如此唯有从根源杜绝。 温舒舒也知彼时自己正在风口浪尖之上,她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唔……” 裴泽珩薄唇微弯,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赞扬道:“宝贝真乖。” 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一个圆鼓鼓的小荷包,小荷包上面还绣着一朵娇艳的牡丹花,但彼时已被撑得看不出原本面貌了。 温舒舒好奇的看着男人动作,大眼睛红彤彤的,也不哭了。 只见男人将小荷包拉开露出各色干果零嘴,有焦黄的小松子,饱满的葡萄干等等。 裴泽珩看着小姑娘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伸手捏起一颗小松子喂到小姑娘嘴边,轻声诱哄着,“来,宝贝张嘴。” 温舒舒下意识张开小嘴,咬住那颗小松子。 裴泽珩松手之余,指腹蹭了蹭小人儿柔软滑嫩的唇瓣,眉眼间的笑意仿佛要溢出来。 “宝贝多吃些,垫垫肚子,待晚些回府,夫君再陪宝贝用膳。” 温舒舒含住小松子咬得嘎吱作响,“唔……舒舒还要吃!” 小馋猫。 裴泽珩伸手,滚烫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摩挲了一下小人儿还泛红的细嫩眼尾,宠溺道:“好,宝贝多吃些。” 一个人负责吃,一个人负责喂。 温舒舒也伸手捏了一颗喂到男人嘴边,声音含糊软糯,“夫君也次!” 男人凑过去含住,薄唇吻了吻小人儿白嫩的指尖,眉目缱绻,“好。” 殿中气氛极为温馨,但不多时,裴泽珩耳朵动了动,有人来了。 他将手中的果脯喂进小人儿嘴里,轻轻吻了一口她粉嘟嘟的小脸,低声道:“好了宝贝,有人来了。” 说着他站起身迅速将小姑娘放下,又一闪身站到角落里去。 待温舒舒抬眸看去,男人已规规矩矩的站着,连手中的装满了零嘴的小荷包也被他塞进那宽大的衣袖中,而此时门外也响起脚步声。 嘴里的桃肉被她轻轻咬破,瞬间浓郁甜蜜的桃味便充盈至整个口腔,她吮了吮,春玉上前替她理了理微乱的衣襟,又扶正了微斜的珠钗。 门外有宫娥上前通传,原是英国公嫡小姐也在旁边休息。 听闻秦王妃也在此,特来请安。 温舒舒闻言惊喜的抬起小脑袋,是逢歌! 自出征前一别,两人已有数月未见,但她们从小便认识感情深厚,温舒舒自也是惦记她的。 虽然现下能见到逢歌,她着实惊喜,但她还记得彼时她的夫君仍“中毒昏迷不醒”。 她掩去脸上灿烂的笑意,只抿了抿唇,温言道:“好。” 话落,她便看见了被宫娥簇拥着穿着华服金钗的明艳女子向她走来。 依旧是记忆中熟悉的脸庞,但她看着却觉得有些陌生,从前逢歌不是最不喜欢盛装打扮的吗? 她犹记得有一年宫宴,那个长相明艳的女子顶着满头珠翠朝她抱怨,“祖母真是的,非要让我这般打扮,重死了!” 她呆了呆,虽然逢歌变化有些大,但温舒舒再见好友,心中还是充满惊喜的。 “逢歌。” 温舒舒觉得蒋逢歌变化巨大,但蒋逢歌见到她,心中也何尝不是这种感觉呢。 眼前女子穿得圆滚滚的,似乎极为怕冷,身上还罩着一件素白缎面的衣袍,看起来极为低调,但上面却是缀满了小巧饱满明亮的珍珠,她脖颈也带着毛茸茸颜色雪白的围脖,秀丽如瀑布的乌发被一根玉钗挽起。 露出的小脸如白脂滑嫩,大眼睛水汪汪的如一汪清澈的春水温柔缱绻,只是眼眶红红的似乎刚刚哭过,圆润的鼻尖也微微泛红,如花瓣般娇嫩的唇瓣亦是有些苍白。 蒋逢歌被宫娥搀扶着,涂了蔻丹的指尖微动,朝温舒舒行了一礼,恭敬道:“民女拜见王妃。” 两人都是好友,不必如此见外,温舒舒上前将她扶起,甫一靠近便闻得馥郁馨香的百合香味,她轻嗅了嗅,似乎还裹挟着一股奇异香味。 像龙涏香,此前小皇帝靠近与她说话时,她就闻过。 但温舒舒并没有感到奇怪,毕竟彼时在宫中,偶遇小皇帝亦是正常的。 她微微昂起脑袋,大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比她高一个头的好友,语气嗔怪道:“你我之间,哪需这般客气?” 两人靠得很近,在烛火的照耀下,女子巴掌大的小脸粉嫩滑腻,上面细小的绒毛清晰可见,还是个小姑娘。 蒋逢歌默了默,反握住好友的手,轻声道:“好。” 殿外风雪依旧,除了风雪拍打发出的呜呜声,便是姑娘们交谈间发出的娇啼声,但隔着殿门,听不清其中内容。 而殿内宁静祥和,乌泱泱的宫娥被打发出去,只余下两人的心腹丫鬟,而角落里还站着一个高大男人。 蒋逢歌状似无意扫过,那个高大男人微垂着头,穿着一身黑衣仿佛隐在黑暗里,露出的脸庞黝黑坚毅。 听陛下说此人乃秦王心腹,暗卫首领,武功高强忠心耿耿。 她心下有数,收回目光之际,却是不知角落里那个高大男人突然抬起头,深邃的黑眸看着她闪过一抹暗光。 温舒舒不知两人交锋,她握着好友的手,语气欣喜,“倒是没想到你也来,这下我也不孤单了!” 面前的女子即便出嫁了,仍旧像个没有长大的小姑娘,眉宇间不见丝毫忧愁,但眼圈红红的,明显是刚才哭过。 如此疼爱她宠她的秦王不幸中毒昏迷不醒,懵懂娇弱的小姑娘定是很伤心的吧。 蒋逢歌也说不准如今自己是哪般心情,秦王中毒昏迷不醒对她有利,她该是欢喜的。 但那是好友的夫君,站在好友的立场上,她该是伤心的。 两种情感拉扯着,她面上却是一片平静。 但数月以来她苦练的礼仪姿态却是这一刻表现得极为完美。 她勾起嘴角,脸上的笑容温婉,轻言细语道:“我亦然,听宫人说你在此歇息,我便想来见你。” 两人之间的陌生感随着深入交谈,慢慢消失不见。 两人都互相说着自己的经历,又如从前那般融洽,似乎仍在闺阁中。 直到温舒舒诉说起秦王昏迷一事,蒋逢歌美眸紧盯着她。 瞧见她伤心欲泣的模样,蒋逢歌还伸手轻拍她手背安慰她。 温舒舒瞧见好友脸上真切的怜惜之意,心中有些愧疚,她跟逢歌撒谎了。 但如今情势下,她不得不这般向逢歌撒谎。 罢了,日后真相大白之际再与逢歌赔罪。 小姑娘脸上的愧疚一闪而逝,裴泽珩捕捉到,抿了抿薄唇。 真是小傻瓜。 温舒舒可不知男人在想什么,她看着面前的好友,语气凄婉,“陛下派下御医,即便不能解去王爷体内的毒,但也在尽力医治。” “我只盼御医们早日研制出解药,好让王爷早日醒来……若不然……若不然日后……唉!” 蒋逢歌闻言握住了她的手,出言安慰道:“王爷吉人有天相,又击退匈奴挽救了万千百姓性命,乃大功之人,定会化险为夷!” “舒舒莫要忧虑。” 温舒舒心虚之余,还拿起手帕轻轻擦去眼角的泪珠,低声应道:“嗯……” 看着眼前垂眸擦泪的小姑娘,蒋逢歌心下微动,轻声道:“舒舒。” 温舒舒微微抬起头,看着面前的好友。 “逢歌,怎么了?” 蒋逢歌微微凑近些,压低声音道:“如今秦王昏迷不醒,而陛下年纪渐长,掌权之心日渐急迫……” 说到这里,她扫了一眼角落里那个高大男人,语气更是微弱,“你可要小心些,此前楼将军便在朝堂上公然拒绝陛下,更是告知了世人,虎符就在你手中!” “出行在外,你一定要小心些!” 温舒舒闻言虽惊,但仍旧保持了理智,楼将军怎会在朝堂直言虎符就在她手中,这不可能! 楼将军如何为人,她自是清楚的,那难道是逢歌在撒谎了吗? 但许是人云亦云,她压下心中的疑惑,含糊道:“唔……你放心,即便王爷昏迷,也早有安排。” 闻言蒋逢歌心下微动,出言道:“原来如此,那我便放心了。” 说着她脸上的担心之色浓郁,握起温舒舒心有戚戚道:“我就只怕陛下不会善罢甘休……” “但陛下与秦王感情深厚,想来他也不敢……” 温舒舒不知说些什么,只沉默的听着,便见烛火之下的好友似乎变了个样子。 “舒舒,如今离王爷昏迷不醒不知过去多少天了……唉,若不然你还是为自己打算一下罢!” 温舒舒说不出心中是如何感觉,只轻轻反问道:“我该怎么打算?” 许是年久失修,也不知哪里漏了风,殿中的烛火被吹得忽闪忽灭,照到面前好友明艳的脸上,有一种莫名的惊悚感。 “陛下与秦王感情深厚……有他庇佑,你必会荣华一生!” 是的,只要交出虎符。 * 温舒舒有些烦躁,但看着面前为她忧心的好友,又不得不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恰此时殿外传来宫娥的通传声,原是宫宴要开了。 温舒舒弯了弯唇,朝蒋逢歌邀请道:“逢歌,我们一起罢。” 彼时是冬日,合该是萧瑟冷清的。 但皇宫彼时却是富丽堂皇,御花园中各色娇艳花朵在争奇斗艳,便连经过的宫娥亦是貌美娇弱。 穿过御花园,来到大殿外,便见里面灯火通明,丝竹之声靡靡。 温舒舒被宫人引着穿过长廊,期间众人目光各异。 她的位置在最前方,而上首主位竟设了两张,可陛下不是还未娶妻吗? 温舒舒没有多想,眼见好友跟在一侧,她刚想询问宫娥可否为好友设一座。 但下一刻,殿外就传来太监尖细的通报声,“陛下驾到!” 乌泱泱的人群当即起身跪下行礼,紧随在温舒舒身后的裴泽珩也跪下,不过距离地面还有一寸有余。 龙袍从眼前划过 ,“众爱卿平生。” 温舒舒穿得圆滚滚的,幸而春玉冬玉在一旁将她扶起。 她直起身子后便想朝一旁候着的宫娥询问,但那道明黄的身影突然径直向她走来。 也不对,小皇帝走到了一旁好友面前,伸手柔声道:“逢歌可否随朕一同共享盛宴?” * 宫宴上,丝竹声袅袅,众人饮酒赏舞。 但温舒舒却是目光虚无,不知落在何处。 而不远处有一对好友在交谈,“听闻蒋小姐已是内定的皇后……如今看到陛下待她如此盛宠,我等机会渺茫啊!” 温舒舒听着微微抬头看向上首,便见一对璧人举止亲昵,恩爱异常,那明艳女子脸上温婉的笑容再也不是当年的模样。 温舒舒看着看着,突然有些难受。 难过(╥ω╥`) 她微微垂下脑袋,小嘴微抿,像极了受委屈的小奶猫。 在她身后守着的高大男人突然动了动,殿中的烛火闪了闪,随后才恢复正常。 一颗小松子被塞进小姑娘白嫩的手心里。 温舒舒微微摊开手,只见一颗小小的饱满的小松子就躺在她手心里。 彼时还在殿中,温舒舒不能转过头去,也不能有任何动作,更不能说话。 但她的嘴角却绽放出一个璀璨笑容。 夫君。 作者有话说: 咳咳,我记忆力不大行,忘记蒋逢歌家世如何了,然后回去找……为啥看着以前写的感觉好羞耻嗷嗷!! 咋觉得以前的舒宝跟老裴更加腻歪捏(≧?≦)/ 也对,舒宝跟老裴现在已经是老夫老妻了(>ω<) 第 137 章 宫宴上丝竹声靡靡, 高阶之上的美人轻挥水袖翩翩起舞。 所有人都言笑晏晏,温舒舒却是无心于此,也越发觉得殿中吵杂。 不远处温家人皆目光担忧看过来,而在他们旁边便是姨母一家, 其中还有许久未见周身气势越发温润的俊美男子, 那是表哥楚晋知, 温舒舒抿唇朝他们安抚一笑。 温家人自也是参加了宫宴,但一路上温舒舒都没有遇上自家娘亲, 反而在诺大的皇宫中遇上了蒋逢歌。 其中心思,不言而喻。 蒋逢歌并不是人云亦云,她本就是知晓的, 甚至还出言诱她交出虎符。 想到这里,温舒舒觉得她再已无法欺骗自己,她的好友与她早已站在对立面上。 脑中思绪纷纷,温舒舒无从理清。 席间,年轻的帝王派人送来一壶佳酿。 他高坐上首,身旁是明艳端庄大气的未来皇后,他向年轻的皇婶温言细语道:“今日宫宴,还望皇婶玩得尽兴。” 一时间温舒舒又成了众矢之的。 她脸色不变,起身朝年轻的帝王与未来皇后躬身道谢。 “多谢陛下。” 貌美年轻的宫娥小心地为她倒了一杯, 精巧的白玉酒杯里橙黄的佳酿晶莹剔透,醇香醉人。 高座上年轻的帝王看着她目光温和, 大殿中众人目光也灼灼。 她垂眸看了一眼,伸手接过轻轻抿了一口。 甫一入口, 甘醇辛辣的酒酿顺着喉咙滑入腹中, 似一团火在灼烧, 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微白的小脸升起两朵红晕, 杏眸微抬,水漪涟涟,美人半遮芙蓉面以掩醉态,端得是惹人怜爱。 年轻的帝王这才醒悟,原是美人易醉。 他赶紧请罪,“朕竟是不知皇婶饮不得酒,倒是朕思虑不周了……皇婶可要下去歇息一番?” 大殿内众人的目光俱落到那已显醉态的美人身上,目光有担忧有戏谑亦有漠然。 温舒舒一概不理,她捏了捏手心,强撑着醉意声音轻柔道:“多谢陛下关心,妾身缓缓便可。” 此后众人目光便时不时落到她身上,但很显然她只是喝醉了脸色红红的,却没有任何不适之处。 也对,陛下再如何,也不会在此时下手。 唯有站在温舒舒身后那个高大男人目光扫过上首的年轻帝王,狭长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嗜血的杀意。 他后悔让小人儿进宫赴宴了。 大殿内气氛渐渐沸腾起来,有世家小姐出来吟诵弹琴,百般手段只为让高座之上的那位年轻俊美的帝王怜惜。 但很可惜,那位年轻矜贵的帝王目光只殷殷落到身侧的明艳美人身上。 他看着她,目光里的柔情仿佛要把人溺毙。 即便彼时温舒舒脑袋晕乎乎的,看着年轻帝王的目光她也只觉得刻意又虚伪。 全然不似夫君看着她时黑眸如聚满星光熠熠生辉,目光缱绻温柔又宠溺。 她嘟了嘟红艳艳的小嘴,身旁有宫娥端来一壶温茶,不料一个手滑,茶壶瞬间掉落。 春玉此前被一个宫娥叫了出去,幸而还有冬玉在,她一直防范着,见此伸手一挡茶壶便应声掉到地衣上。 只是仍有茶水溅落在温舒舒身上,衣袍上沾了水滴,被茶水浸湿的珍珠越发显得莹润。 宫娥自知犯了大错,连忙跪下认罪,彼时殿内歌舞升平,此处纷扰倒是不引人瞩目。 但高堂之上的蒋逢歌似乎注意到了,她目光真切,派来心腹丫鬟向她赔礼谢罪,请她下去换去身上湿透的衣物。 温舒舒酒醉,便点头应下,一行几人随即低调离席。 高台上的蒋逢歌看着几人远去的身影,突然有些不安,她朝身侧的丫鬟招了招手,覆耳低声嘱咐了她一句,“切记,不管如何定要护住她的清白……” 一旁的裴御见此,目光闪了闪,却依旧没有言语。 他的未来皇后终归是心软了些。 丫鬟得了吩咐后,也慢慢离去,在他们没有注意到的地方里,温家人互相对视一眼,温长青借以烦闷当即起身离席,而一旁的楚晋知见此也紧随其后。 而蒋逢歌嘱咐完丫鬟,心里才松了口气,心底里愧疚也被压下。 她居高临下的看着堂中众人,立场不同,不相为谋。 从一开始她迈出那一步,她们就已经不再是朋友了。 她忆起昨晚年轻帝王滚烫的身躯紧贴在她身上,他一身矜贵,语气待她极为温柔。 “逢歌 ,即便后宫万千,但朕向你保证日后只会独宠你一人。” “逢歌,心不狠难成大事,且她既是朕皇婶,朕只是拿她一个把柄因此作为要挟,绝不会让她受了屈辱!” “逢歌,朕知晓你心善,但你想想我们以后,嗯?” 一个炙热的吻轻轻落在她涂了大红口脂的朱唇上,年轻俊美的帝王小心将她拥入怀中,浓郁的龙涏香扑面而来似乎想要引她共沉沦。 “陛下……” 一声娇吟溢出,芙蓉帐暖。 大殿内宫娥太监尽皆跪伏不敢多看,年轻的帝王拥着明艳美人温声细语轻哄着。 * 刚出殿外,又有一名陌生宫娥匆匆向他们走来,她微垂着头,朝温舒舒躬身行礼轻声道:“王妃娘娘,温夫人许是担心您,遂派奴婢前来找您,言语中极为担忧。” 温舒舒喝了那一杯酒,脑袋晕乎乎的,闻言呐呐道:“唔,可是本宫要去换衣服……” 宫娥有些为难,她跪倒在地,央求道:“若奴婢就这般回去复命,怕是不足以取信,不知王妃娘娘您可否让您身边的护卫陪奴婢回去复命?” 温舒舒小脸酡红,她缓慢地眨了眨眼,慢吞吞道:“不可……” 宫娥脸色顿时变得发白,温舒舒抿了抿红艳艳的小嘴,声音软软的,“这是王爷派给本宫的贴身护卫,不可私自离去……唔,便让冬玉随你回去罢!” 宫娥当即磕了磕头,感激涕零道:“多谢王妃娘娘体谅!” 跪倒在地的年轻宫娥衣着单薄,越显其貌美娇弱,温舒舒撩起眼皮看了一眼,慢吞吞的哦了一声。 随即便迈步离开,身后的高大护卫也紧随其后。 温舒舒也不熟悉宫内布置,只跟随着蒋逢歌的丫鬟慢慢往前走。 彼时风雪已经停了,但路面上还有积雪,小姑娘穿得圆滚滚的,深一脚浅一脚踩在积雪上,看得人胆战心惊。 就在快要到达一处大殿时,那丫鬟突然转身,朝温舒舒恭敬道:“王妃娘娘,您要去换衣服,但护卫大哥是男子,且……” 但她话还没说话完,那个一直默默跟随在身后的高大男人突然抬起头,一个跨步上前抬起大掌敲在丫鬟脖颈后。 丫鬟眼睛瞪得极大,随即便晕倒在地。 裴泽珩扫了一眼,弯腰捉起丫鬟的胳膊把她拖入梅林中便不做理会,香香软软的小人儿就在一旁看着,他刚想上前将人拥入怀中,怎料对面小路里突然走出来一个面容俊美的男子。 “表妹。” 原是与温长青一同出来寻找温舒舒的楚晋知,裴泽珩唯有止住脚步。 温舒舒一小团站在雪地里,见许久不见的表哥出现在眼前,吸了吸鼻子,软声道:“晋表哥。” 楚晋知眉眼温润,轻轻点了点头,朝小姑娘伸出手,柔声道:“此地不宜久留,来,表哥带你走。” 温舒舒虽然脑袋还是晕乎乎的,但她还保持着理智,她闻言轻声道:“我可以自己走。” 彼时殿前有来人经过,楚晋知无奈一笑,“舒舒可是不信表哥?罢了罢了,我们一同走罢。” 温舒舒点了点头,三人一同走入梅林中。 而林外也隐隐传来脚步声与吵杂声。 但三人都没有理会,楚晋知看着紧随在身后的高大男人,突然停下脚步。 温舒舒不解,也一同停下。 “晋表哥?” 楚晋知扫了一眼那个高大男人,朝温舒舒温柔一笑。 “舒舒,表哥有一事要与你相谈,可否借一步说话?” 裴泽珩闻言眉眼动了动,黑眸落在小人儿酡红的小脸上。 温舒舒慢吞吞的看了面前笑得温润的男子一眼,又回头去看裴泽珩。 裴泽珩朝她微微点了点头,随即便往后退了几步,不远,他随时都可以爆发继而抱走小姑娘。 眼见他如此识相,楚晋知满意地点了点头。 梅林里腊梅开得正艳,浓郁的花香扑面而来,温舒舒吸了一口,顿时感觉精神了不少。 她看着面前容貌俊美的楚晋知,轻声道:“晋表哥有何事,只管说来。” 梅林昏暗,唯有灰白的天空勉强能照亮这片天地,有点点烛火透过稀疏的枝丫投射到小姑娘脸上,雪肤粉腮,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朝你看过来,心间都酥了,身后的腊梅开得正艳,满地雪白的积雪,衬得小人儿宛如林下仙子。 楚晋知竟看得有些痴了,随即又想起他自小捧在心尖尖的表妹已嫁与旁的男人为妻,便觉得心中钝痛得紧。 若不是他晚回来一步,也不至于让秦王得逞! 他捏了捏手心,往前走了一步,微微垂眸看着面前的小姑娘。 “舒舒,如今陛下野心已昭昭可见,而秦王又中毒昏迷不醒……” “想来秦王已危矣,届时陛下定会磨刀霍霍向你,舒舒,你可愿跟表哥走,表哥定会护佑你……” 万万没想到表哥竟会与她说这一番话,温舒舒惊得瞪大了美眸。 而不远处的裴泽珩耳聪目明,自也是听到了,他眉眼动了动,心中也难得的升起一股怒气。 就凭他也敢觊觎他的宝贝? 楚晋知看着小姑娘怔愣的可爱模样,轻笑一声,伸手想将小姑娘鬓间垂落的一缕青丝挽起。 但小姑娘却是突然往后退了一步。 登时他的手便僵在半空中,他微微抬眸看向小姑娘,“舒舒,你该为自己,为家人考虑一番。” 他耐心的又拉紧距离,压低声音道:“实不相瞒,往后不久庆王必会有动作,届时京都必会陷入大乱,舒舒,你考虑考虑,若有想法,随时可派人来找我。” 彼时温舒舒脑中乱得紧,但她还是冷声拒绝道:“表哥不必多说了,舒舒是不会离开王爷的!” 说罢她便想离去,谁知此时梅林中传来脚步声,裴泽珩浑身紧绷,抬眸看去,只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妹妹,晋表弟。” 温长青一直搜寻温舒舒而不得,直到看见草丛里露出的一个衣角发现了昏迷的丫鬟,他凭推断走进梅林中。 温舒舒果然在这里,但却是多了一人。 他来得晚些,且他又不是习武之人,自是没有听到两人的交谈。 温舒舒眼见是自家哥哥,瘪了瘪嘴,朝他撒娇道:“哥哥。” 温长青走上前点了点小姑娘红彤彤的鼻尖,柔声道:“你没事就好,乖。” 裴泽珩本就不快,如今见着大舅子也待自家宝贝如此亲昵,自是受不了了。 他走上前,不卑不亢道:“大公子,王妃出来许久了,要回去了。” 温长青自是知晓他的真实身份,既已确定自家妹妹安全,他遂点了点头应好。 几人分开前,楚晋知还不忘朝温舒舒叮嘱道:“舒舒,表哥的话从来都作数。” 温长青不知所谓何事,抬眸疑惑看去。 楚晋知轻轻一笑,“无事,只是我与舒舒的一个秘密罢了。” 温舒舒没作回应,待与两人彻底分开后,她停下脚步转身抱住身后的高大男人,声音软糯,“夫君,舒舒头好晕啊……” “要抱抱,还要亲亲!” 真是撒娇精,裴泽珩方才积压的怒气尽皆消散,他伸出大掌搂住小人儿,弯下腰轻轻吻了吻小人儿发顶。 “宝贝,我们回府可好?” * 彼时大殿中已乱作一团,原是秦王妃不见了。 但没等裴御带人去寻,秦王妃的丫鬟冬玉突然出现在大殿中。 “奴婢参见陛下,王妃娘娘不胜酒力,欲归王府,但她头晕目眩实在无法前来,因此特派奴婢来,待以请罪,还望陛下恕罪!” 眼见计划失败,裴御脸色不大好,但在众人面前,他不得不维持他那温润的外表。 “无事,说来也是朕的错,皇婶且回去好好歇着罢。” 说着,他摆了摆手。 “来人,去库房取些珍贵燕窝等滋补药材送去秦王府。” 话落,殿中众人各异,坐在一旁的蒋逢歌心里有些失望,但不知为何又有些庆幸。 大殿中发生的一切,温舒舒都不得而知。 彼时她正坐在马车内缠着男人撒娇。 那杯佳酿度数委实太高了,在宫中她精神紧绷,还能维持理智。 但如今都在自己府中马车内,男人又在她身边。 她觉得自己越发晕眩了,她坐在男人膝上,呆呆的看了一眼男人的脸。 裴泽珩见小人儿呆住的模样,伸手点了点小人儿鼻尖,柔声道:“宝贝怎么了?” 温舒舒没回他,反而扭了扭小身子,攀着男人健硕的胸膛往前凑。 她伸出小爪爪揪了揪男人的脸,瘪了瘪嘴,突然放声大哭,“呜呜,夫君嗝……你不是舒舒的夫君!” “坏蛋,你把舒舒的夫君藏到哪里了?嗝……呜呜嗝……快点还给嗝……给舒舒……” 小人儿哭得眼圈红红的,找不见夫君的小可怜委屈巴巴的。 她锤了锤男人健硕的胸膛,凶巴巴威胁道:“不然我就要……嗝咬你了!” 看着小人儿水汪汪的大眼睛,裴泽珩心里柔成一团,他握住小人儿粉拳放到嘴边亲了亲,低声轻哄着,“我就是宝贝的夫君啊……” “宝贝可是忘了夫君此时化了妆容?” 但温舒舒彼时脑袋晕乎乎的,压根不听劝,她摇了摇小脑袋,醉醺醺反驳道:“不……嗝泥不系!” “窝夫君长得极为英俊!是天底下最为英俊的男人,你没有窝夫君长得好看,泥绝对不系我的夫君!” 话落,正在赶车的暗一执着马鞭的手顿了顿。 还好,小王妃并没有说自己长得丑。 接下来无论裴泽珩怎么哄,小姑娘就是不听,但幸而很快便到王府。 待下了马车,他便抱着软成一滩水的小家伙进了屋。 放下小姑娘后,他第一件事就是卸去脸上的药水。 待脸上的药水洗去,便露出他原本英俊的脸庞。 温舒舒晕坨坨的,瞧见男人英俊的脸庞,当即惊喜得瞪大美眸,伸出小手手朝男人撒娇道:“夫君,抱抱!” 裴泽珩看着小醉鬼,慢慢走上前去,展开双臂将小人儿拥入怀中。 一个轻柔的吻落到小人儿眉心处,他揉了揉小人儿酡红的小脸,爱怜道:“宝贝可有难受?” 醉酒的小姑娘慢吞吞的,半响才理清男人的话,她摇了摇小脑袋。 下一刻便趴伏在男人怀里吐了出来,吐了男人一身。 粘稠的液体落到男人身上,他拧紧了眉头,但无半分嫌弃。 他伸手拍了拍小人儿的背,语气紧张, “宝贝……” 温舒舒嘴角还粘连着几根透亮粘稠的银丝,她眼圈红红的,朝男人委屈巴巴道:“呜呜,夫君嗝……舒舒难……嗝难受……” 裴泽珩心疼得要命,安抚的吻了吻她软腮,柔声哄道:“宝贝乖,吐了就好了……乖乖,夫君亲亲宝贝……” 说着他接过一旁夏玉递来的手帕,一边给小人儿擦去嘴角的污渍,一边低声吩咐道:“去吩咐厨房煮一碗醒酒汤,再取来些热食。” 温舒舒乖巧的让男人给她擦去嘴角的脏污,大眼睛亮晶晶的,直勾勾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看见,黑眸微弯,薄唇凑上去亲了一口小人儿被擦干净的小嘴。 “宝贝在看什么?” 温舒舒也笑得两眼弯弯,欢喜道:“宝贝在看夫君!” “夫君长得真英俊!” 说着她凑过去吧唧亲了男人一口,浓郁的酒香在其中蔓延。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时间大法,biubiubiu 第 138 章 自宫宴后, 秦王府便增加了守卫,更是闭门谢客,婉拒一切来者,即便是陛下派来的心腹太监, 也被三二两下打发走。 一时间, 京都暗潮汹涌。 明眼人都能看出秦王府已与陛下产生分歧, 且还是在秦王中毒昏迷不醒如此敏感的时刻。 众人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软绵绵年纪尚小的秦王妃有如此魄力,那么这其中温府究竟有没有掺上一脚呢? 这个问题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有一点可以证明的是,京都快要变天了。 无论秦王是否真的是中毒昏迷不醒,那个由秦王一手拉扯长大的小皇帝终究与秦王府产生了隔阂。 将来京都会变得如此, 没有人知晓,但众人知晓彼时小皇帝也奈何不了秦王府。 而秦王又昏迷不醒,这恰好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而随着秦王府闭门谢客,门庭萧条了许多,且许久不见其动作,众人的目光也渐渐不在放在上面了。 只因此时小皇帝颁下一道封后旨意,欲迎娶英国公嫡女为后,此外还有两位世家小姐也被封为妃子。 宫宴上,小皇帝待蒋逢歌百般优待, 众人还有所不满,但随着旨意颁下, 即便只有两人,百官亦是欣慰。 只因如今皇室血脉凋零, 众多老臣即便不太满意如今的陛下, 却也是希望他能多多降下龙泽, 好开枝散叶。 一时间, 京都的目光俱聚焦在那即将诞生皇后的英国公府上,另外的便是那两位妃子的家族。 外界所发生之事均与温舒舒无关,但每日里裴安都会与她禀告,倒是为她解了不少闷。 距离裴泽珩伪装外出江南已有月余,临行前,他已加派了兵马将秦王府层层把守,更是命暗卫不分昼夜守候着正院护卫王妃安全。 而裴安也被留下来了,裴泽珩命他打听消息并每三日传递一次信息。 当初裴安以为自己任务重大,做连通京都与江南的线人。 他认真执行,每日里他都会分派命令给属下,收集各府情报再一一汇总,写成一个厚厚的信封派人送去江南。 而三日后他也得到了一个从江南送来的大包裹,然而待拆开后,他才发觉不对劲。 只见里面不仅有厚厚的信封,还有各种精致小巧的玩意,有漂亮逼真的泥人,还有做工精致的首饰甚至还有几套云锦做成的精美衣裙。 不用猜,裴安也知晓这是给谁的。 他默了默,但他觉得依着王爷的性子,给小王妃带些手信也实属正常。 因为他也没有多想,反而小心地将王爷送给小王妃的手信一一放好,最后才拿起那一叠极为厚实的信封拆开,然而才刚一打开,他便僵住了。 舒舒宝贝亲启:三日不见如隔三秋,宝贝,夫君好想你…… 字里行间缠绵悱恻,裴安手抖了抖,迅速合上。 他咽了咽口水,偷看了王爷写给小王妃的书信,他会不会挨罚? 但是王爷也太腻歪了吧,一个大男人…… 他忍不住暗暗吐槽着,直到一旁的属下拿起轻飘飘的一封书信递给他。 “大人,这还有一封呢。” 裴安看了一眼面前轻飘飘风一吹就能被吹飞的信封,又低头看了看手里还捏着的极为厚实的信封,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事实证明他的预感是对的,薄薄一层的信封拆开,留给他的只有龙飞凤舞两个大字:已阅。 哦,不对。 后面还有几行小字:王妃这几日情绪如何?可有好好按时用膳?切记,必回! 两人大眼瞪小眼,面面相觑。 良久,裴安才将手里的书信折叠好塞入袖中,清了清嗓子,朝一旁的属下挥了挥手。 “走,我们回王府。” 裴安心里沉甸甸的,他觉得自己的任务越发艰巨了。 待他将从江南王爷捎回来的东西带去秦王府时,温舒舒是颇为惊讶的,但同时心里也是甜滋滋的。 特别是男人捎回来的书信,为此她也写了厚厚的一封托裴安送去。 也因此,裴安每日里只要得了空闲就会登门,久而久之他便也在王府住下了,即便他早已被赐下一座府邸。 每日里他都会将打听到的趣事一一说与小王妃听,同时也暗暗记下小王妃每日情绪吃食等等,将其一一写下汇集成册,再送去江南。 时间就这般一天天过去了,大地回春,下了一个冬季的积雪开始慢慢消散回归天地间。 而今日天空阴沉沉的,瞧着约莫晚些时候就会下雨。 一早起来,温舒舒心情却是不错,只因今日是她的生辰。 三日前从江南捎来的书信里,男人便提起过。 虽未言明,但温舒舒总觉得男人会回来的。 而按平常,此刻裴安就该带着从江南带回来的书信前来请安。 但今日却是没有,那这是不是代表着男人会回来? 然而她到底是要失望了,不多时,裴安便带着那熟悉的大包裹走进来,只见圆鼓鼓的大包裹打开,里面满是小姑娘家家喜爱的精美小玩意。 温舒舒直接略过,她目光直白又希冀地看向那封厚厚的信封。 甫一拆开,便看到上面写着抱歉两个字。 一瞬间她心情跌入谷底。 明明她一直很明白且支持男人的举动的,但此时此刻,她仍止不住委屈。 她眨眨眼,压下眼眶里的湿意,继续翻看男人写给她的书信。 信中阐明了男人不能归来的原因,似乎为了不让她感到失落,男人同时也吩咐了裴安去接温长青前来秦王府陪伴她过生辰。 直到看到这里,温舒舒心底仅剩的希冀彻底破碎。 呜呜,夫君不回来陪舒舒过生辰。 难过,,?^?,, 作者有话说: 有点晚了,过渡一下,今天的晚些更,走完超长一章剧情老裴就登基啦~ 嗷嗷嗷,老裴不能回来,舒宝好委屈,肿么办( ?Д`) 第 139 章 得知男人并不能赶回来的消息, 温舒舒情绪开始变得低落。 即便裴安将温长青接过来亦是如此,许是小王妃脸色郁郁,他还偷摸摸去了将军府拜托安慧前来。 前段时间的宫宴,安慧并没有参加, 原是虎子甫来京都, 有些水土不服, 那段日子恰好病了。 小胖墩一样的虎子大病痊愈后倒是开始瘦下来了,而楼城从荒芜的苍城来到繁华的京都, 不用整日忙着军营事务操练士兵,倒是闲下来了。 他看着一脸病气的小儿子,手便觉得痒痒。 于是小小年纪的虎子被自家老爹架着去校场训练。 一段时日过去, 原本因病变得苍白的脸色开始变得红润,有些消瘦的身子板也开始变得结实。 活像小牛犊似的,力气贼大,精神头也旺盛。 甫一见着裴安,便急吼吼地想要来王府。 任凭安慧怎么拉都拉不住,幸而楼城动作快,若不然都逮不住这个小家伙。 温舒舒听得这一乐事,脸上终得见笑意。 虎子长在苍城,而苍城民风淳朴开放, 倒是养成了他活泼开朗的性子,人小鬼大, 好话简直信手沾来,哄得温舒舒频频展露笑意。 有了几人相伴, 温舒舒脸色郁郁之色终是消散。 往常有些静谧的正院里不时传来欢声笑语, 屋外桃花盛开, 有一阵风吹过, 粉色娇嫩的花瓣簌簌落下,仿若下了一场盛大璀璨的花雨。 落到青石板上,铺就成一副美丽的画卷。 * 直至夜晚的到来,一行几人才离去。 而随着他们离去,正院再度恢复往日里的宁静,温舒舒沐浴完穿着一身轻薄柔软的寝衣坐在梳妆台前,小脸被热水熏得酡红。 大眼睛水汪汪的,肌肤白里透红,仿佛刚剥了皮的鸡蛋似的,也像那将将成熟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春玉上前给她擦拭微湿的发尾,夏玉则抱来毛茸茸一团的小白。 若是往常,温舒舒必定会好好抱一抱软绵绵毛茸茸的小白,但今日她却是提不起兴致。 她朝夏玉摆了摆手,百无聊赖道:“不抱它了,今晚早点歇息罢。” 正在铺床榻的冬玉闻声看过来,三人对视,眸中均是担忧。 春玉转了转眸,突然想到了什么。 她放下手中锦帕,走到一旁桌子上,上面还放着今日从江南捎回来的包裹。 她抱了过来,脸上笑意盈盈,“王妃,王爷派人送回来的包裹,您还没仔细瞧过呢……” 然而话音刚落,温舒舒看也不看,直接赤着脚下地跑到床榻上。 小手捉起锦被一掀,整个小身子都钻了进去。 温舒舒小手攥紧了锦被,像只小乌龟似的将自己完完全全裹进锦被里。 脸侧是柔软的锦被,她微微蹭了蹭,上面似乎还残留着男人气息,但已经很浅淡了。 她深深呼吸了一口,声音闷闷的朝春玉她们吩咐道:“你们且下去罢,我要歇下了。” 话落,却是没有人应答,反而响起脚步声,且距离床榻越来越近。 锦被里空气稀薄,温舒舒轻轻呼吸着,小脸憋得通红,她眨了眨眼,一颗晶莹的泪珠顺势滑下。 她吸了吸鼻子,有些生气,她揪住身上的锦被,凶巴巴的,“你们怎么还没下去?可是连窝的话都不听了……嗝?” 眼泪一颗颗落下,她伸出小手胡乱往脸上擦了擦,屋内安安静静的,她以为春玉她们都退下了,小身子有些麻了,她动了动。 却怎料在此时身上的锦被被拉扯着,险些就要被扯掉。 慌乱中她急忙攥紧,有些气急,“春玉……” “宝贝。” 一道沙哑低沉的嗓音响起,温舒舒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她停下动作,小耳朵动了动。 下一刻她身上的锦被便被整个掀起来,她呆呆抬头看去,便落入一个炙热滚烫的怀抱。 “这是哪家的宝宝在发脾气呀?嗯?” 男人说话间呼出的热气洒在温舒舒脸上,她有些怔住了。 直到一个温柔缱绻的吻落到她红红的眼圈上,她对上了男人那双仿若星辰般璀璨的黑眸。 她瘪了瘪嘴,眼里又含了一泡泪,啪嗒啪嗒就落到男人衣襟上。 她伸出小手用力的圈住了男人的脖颈,声音软绵绵的带着无尽的委屈,“夫君……呜呜嗝……夫……嗝君……” 裴泽珩搂紧了些怀里的小娇娇,爱怜的轻拍了拍她纤细的腰背,一下又一下轻轻亲吻小人儿额头,安抚道:“在,我在……好了好了,宝贝不哭了,夫君回来了,乖乖莫哭了……” 哄了好久,小人儿才止住哭泣。 裴泽珩伸手捂住了小人儿有些冰凉的小脚摩挲了下,而后掀起黑衣短打,顺手将冰凉的小脚贴到他滚烫的腹部。 甫一贴近,手中的小脚抖了抖,便要退走,裴泽珩哪里肯让,直接捉着冰凉的小脚按在上面。 他抬眸对上小人儿红彤彤的大眼睛,心疼的吻了吻,无奈道:“宝贝莫不是水做的不成?嗯?宝贝是不是小哭包?” “小哭包?” 温舒舒吸了吸泛红的鼻子,一双湿漉漉的眸子怯怯充满依恋的看着男人,声音哽咽软绵,“呜不……嗝……系嗝……” 裴泽珩点了点她小鼻子,又低头亲了亲,诱哄道:“好,我们宝贝才不是小哭包……所以宝贝不要再哭了,可好?” 小人儿仍在抽噎着,但她还是乖乖的点了点小脑袋,小脸白里透红,像一颗软糯可口的糯米团子,“唔。” 温舒舒微微抬眸对上男人的俊脸,男人许是刚赶回来,眼底有些青黑,下巴也冒出了胡茬,刚刚亲吻时碰到脸上痒痒的,她忍不住伸手去碰。 但还没等到她摸上,男人的大掌便顺势覆了上来,捉着她软绵绵的小手放到薄唇边又亲了亲,诱哄道:“宝贝乖,夫君身上有些脏,待会再给宝贝摸。” 温舒舒闻言却有些不满,她贴紧了些男人穿着黑衣的胸膛,声音闷闷的,“夫君才不脏……” 裴泽珩垂眸看着怀里只露出饱满额头的小家伙,黑眸弯了弯。 他伸手揉了揉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声音宠溺,“宝贝抬头……” 温舒舒下意识抬起头,便见面前男人有些粗粝的手掌心里正躺着一根钗子,上面有一只毛茸茸雪白的小羊。 小羊做的圆滚滚的,神情动作做的十分逼真,简直栩栩如生。 大眼睛还湿漉漉的,鼻尖一点红,乖乖巧巧的看着你,简直要把人的心化掉。 温舒舒只看一眼便喜欢上了,她惊喜的拿过,大眼睛亮晶晶的。 “夫君,它好可爱呀!” 见着小人儿如此喜爱,裴泽珩也安下心来,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小人儿泛红的眼尾,轻笑道:“宝贝喜欢吗?” 小人儿点了点小脑袋,像小鸡啄米似的,“嗯嗯,喜欢!” 话落,便见男人仿佛变仙法似的,大掌一晃,手心里又出现一只毛茸茸翠绿色的小鸟。 小鸟小小一颗身子圆滚滚的,胖成球,憨态可掬,温舒舒的心一下子便化了。 她好喜欢! 裴泽珩垂头吻了吻小人儿眉心,声音缱绻,“这是绒花,谐音荣华,祝愿我的宝贝年年岁岁健康喜乐,吉祥止止福德绵绵。”[1] * 裴泽珩回来不过仅仅一日,待第三日一早又南下了。 但他每隔半月便会回来一趟,有时候温舒舒看着他忙碌奔波的样子都止不住心疼。 但裴泽珩却只是把她拥进怀里,亲昵的吻着她娇艳欲滴的红唇。 他从来不是个贪心之人,但如今他必定要做个贪婪之人,天下与她,他都要。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京都开始变得热闹起来,皆因三年一次的春闱即将到来,五湖四海的学子俱集结在京都。 而世家贵族们也磨拳擦脚,跃跃欲试,妄以来一场榜下捉婿的戏码。 但这一切都与温舒舒无关,她安静的呆在府中,或是看书弹琴,亦或是等每半月男人归来的那一日与男人亲亲抱抱。 她虽然没有出门,但因着有裴安这个八卦之人,外界发生了何事,她都知晓得一清二楚。 期间,仍有不少探子守在秦王府外边,但裴泽珩来回之时都是趁着夜色,倒是没人发现。 且府内有重兵把守,也是不惧危险。 然后最令温舒舒惊讶的是,她本以为秦王府闭门谢客的举动已是与小皇帝一派撕破了脸皮,但万万没想到英国公府还递了帖子来。 但她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沉默了片刻,便吩咐冬玉回绝。 会试的结果很快出来,颇让人惊讶的是,呼声最高的从徐州出来的学子却没能拿下会元,反而是一直处于中庸的英国公世子位列会元。 这其中有无暗箱操作,众人就不得而知了。 而春闱过后,便是殿试。 而此前荣获会元的英国公世子也中了状元,到了如今地步,众人哪还不知晓其中奥秘? 英国公嫡小姐被封后的旨意早已颁下,众人虽知陛下这是给英国公府那位的面子,但仍有不满。 但即便如此,却也无人敢出来指摘。 百官都知晓如今的陛下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的小皇帝了,似乎因着没有了秦王牵制,他渐渐变得偏执残暴起来。 朝堂上他变得□□□□,若是有官员质疑,他便会怒骂甚至大发雷霆,有谏官忧心忡忡进而进谏,然却是当场被赐死。 一时间朝堂上人心惶惶,俱不敢言。 而太子太傅柳淮胥早已告老还乡,唯一能制衡小皇帝之人在京都内的便只余下秦王,但秦王至今昏迷不醒。 如此即便众人心有不满,但仍旧不敢妄言。 就在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英国公世子身上,温舒舒看着那一份名单却是觉得有些一丝不对劲。 自古寒门出贵子,此话自不是说说而已。 但这一份进士名单中多是来自富饶的扬州学子,亦或是繁华的京都学子。 而那些出自苦寒贫瘠之地的学子却大多都落选了,在其中温舒舒还看到了一个眼熟的名字,榜眼周明扬,周明扬,周阁老之孙,当今圣上表哥。 彼时正值男人每半月回来之日,温舒舒拿着名单,小脸皱成包子特别严肃。 “夫君,你说此次会试会不会有蹊跷?” 裴泽珩瞥了一眼她手上的名单,低头亲了亲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嘴角含笑,“宝贝真聪明。” 眼见得了男人表扬,温舒舒小脸瞬间舒展,像个小唠叨似的向男人说出她的猜测。 裴泽珩一边听着,一边伸手将她掂了掂,他寻思着似乎比上次的轻了点。 但他也没有打断小姑娘的絮絮叨叨,反而在她眨巴着亮晶晶的大眼睛期待的看过来时,亲了她一口特别认真的表扬了她。 “嗯,宝贝分析得极为有道理,会试的主考官都是周阁老一派的人,若是他们想要动手脚,自是简单。” 温舒舒闻言却是忍不住愤怒起来,她祖父教书育人一辈子,受他影响,温舒舒极为厌恶作弊之人。 她鼓着小脸,凶巴巴的,“他们怎可如此?寒门学子寒窗苦读十来年,就只盼着能出人头地,他们实在是太坏了!” 小人儿气鼓鼓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裴泽珩摩挲了一下她的小脸,哄道:“无事,夫君已经派人去查了,定会还他们一个公道,宝贝莫生气。” 温舒舒惊喜得瞪大杏眸,揪着男人衣襟两眼亮晶晶的,声音软糯,“夫君真好……” “若是能还他们公道,那也是极好的……夫君,只是舒舒还是有个疑惑……” 裴泽珩抬眸看去,用眼神鼓励着小人儿说下去。 温舒舒无意识地揪着男人衣襟转圈圈,她抿了抿似乎有些害羞,但还是鼓起勇气道:“夫君,为何男子可以考取功名,而女子就只能呆在闺阁中一不出二不迈的?” 这个问题一直藏在温舒舒心里许久了,就在今日,她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她不懂,所以她想问问男人。 “难道女子天生就比男子笨吗?” 说到最后小人儿睁得圆溜溜的大眼睛看过来,里面满是倔强与无畏。 裴泽珩没想到小姑娘会想到这个问题,他默了默,双手捧起小人儿的小脸,黑眸深邃,认真道:“没有,女子从来都不比男子笨,比如夫君的宝贝便极为聪明,她善良可爱,熟读四书五经,是个超级棒的小姑娘!” 男人如此直白的夸耀,温舒舒抿了抿唇,腮边露出个小窝窝,一双杏眸灿若星辰。 裴泽珩伸手点了点,仿佛许诺一般,“宝贝提的问题极好,夫君先记下了。” 温舒舒尚还在思考男人的意思,男人却已是捏住了她的胳膊,黑眸微眯,“宝贝是不是瘦了?” 徒然转换话题,温舒舒还没反应过来,男人已是将俊脸凑得极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脸,不满道:“宝贝是不是没有乖乖用膳,嗯?” 温舒舒下意识摇了摇小脑袋,乖巧道:“舒舒每日都有按时吃饭的!” 哦? 裴泽珩伸手搭上她的细腰抱起掂了掂,仍觉得宝贝比之前还轻了点,他摇了摇头,肯定道:“比之前轻了,宝贝要多吃些才行,胖些才好。” 温舒舒有些不大服气,她撅起小嘴哼哼唧唧的,“为何要吃胖?舒舒才不要变胖!” 裴泽珩弯了弯唇,捏住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轻笑道:“胖些抱着舒服……” 男人脸上的笑容意味不明,温舒舒反应过来,羞得小脸通红,她凶巴巴的挥起小拳头砸了男人两下,末了还威胁道:“臭流氓,不许你再说胡话!” 小人儿超凶的,挥舞着小爪爪,像只炸毛的小奶猫,裴泽珩摸了摸她软乎乎的小肚子,弯下腰像逗小孩那般摇着头往小人儿软绵绵的小肚子上拱了拱。 “宝贝真软……” 小人儿躲闪不掉,被男人蹭得咯咯笑,银铃般的笑声传出去很远很远。 院中的丫鬟们听到都忍不住会心一笑,王爷与小王妃的感情真好呀! 作者有话说: [1]来源于百度 嗷嗷嗷,还是没能写完呜呜,明天我明天一定要让老裴把小皇帝干趴(握拳) 第 140 章 殿试过后, 京都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 而时间也在一点一点过去,很快便到了梅雨季节,阴雨绵绵,到处都湿答答的, 平白给人添了不少烦躁抑郁。 但每年都如此, 人们虽早已习惯但还是忍不住抱怨, 而今年与往常有似乎有些不太一样。 天上的水似乎连绵不绝,一直下个不停, 但京都地处内陆,不近长江,达官贵人们出行顶多抱怨一下雨水打湿了裙摆。 一切似乎都很平常, 时间转瞬来到六月初,连着下了月余的雨,京都的雨终于停了。 灿烂的阳光挣脱开乌云的围拢,照耀在大地上,人们终于感受了一丝热意,夏季要来了。 而今日也该是裴泽珩约定要回来的日子,但温舒舒却是没能等到他回来。 只因江南仍在下雨,不同于京都的连绵细雨,江南的天仿佛漏了一般, 大雨倾斜而下。 长江突发洪水,今年年初刚建造的堤坝却决堤了! 消息传至京都, 朝堂震颤,百官们义愤填膺, 而周阁老一派脸色铁青, 便连上首的裴御脸色也不大好看。 有人主张先拿下主持建造堤坝的周侍郎等人, 又有人主张先去救助流离失所的百姓, 朝堂上分裂成几派,吵吵嚷嚷的就像菜市场。 而就在他们乱成一锅粥的时候,青州庆王状告天下,皇帝纵容母族大兴科举舞弊,贪污江南建堤坝白银二十万白银致使长江决堤,令万千百姓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民不聊生。 状文字字句句宛如泣血,证据确凿不容抵赖,百姓怒号。 大越153年六月,青州庆王集结兵马揭竿起义。 * 温舒舒看着从江南捎回来的书信,心中舒了一口气,长江决堤之时,裴泽珩正率人忙于转移灾民。 也正因此,万千百姓才得以保住性命。 而此前裴泽珩已向她透露了此事,温舒舒虽有些担心,却也不至于过于忧虑。 如今传回来的书信一再确保了男人安全无忧,她倒也能放下心来了。 这段时日京都几乎翻天覆地,温舒舒没有出门,却也都知晓。 只因那青州庆王状告天下的状文都有她的手笔,庆王本就有谋反之心,但他毕竟远在青州,查探到的消息难免有错漏。 于是温舒舒便向裴泽珩提议主动将小皇帝的把柄透露给庆王。 一张带血的状纸扔进庆王府内,庆王果然上钩。 或者说他根本就不在意自己有没有被下套,他更在意的是他拿到了小皇帝的把柄。 而庆王得到这个把柄与谋士商议一番后便将之状告天下后,得到各方人马响应后,他集结兵马率军一路南下。 不过短短数日便攻破一座城,势头强劲,宛如破竹。 一时间京都人人自危,有达官贵人连夜收拾好行囊出去避祸。 朝堂上的争吵始终没有停歇,甚至将矛头直指龙椅之上。 接连几日金銮殿上血腥味不散,然就算如此,百官却日益愤怒,不畏生死直言怒骂。 言辞中要将导致一切祸乱源头如今龟缩在府中的周阁老周侍郎等人捉拿,诛九族以示天下。 裴御坐在龙座上脸色阴鸷,诛九族?莫不是也想要把朕给杀了? 他被气得额角直跳,却也精疲力竭。 楼大将军于一众义愤填膺的大臣中从容站出来,“陛下,如今大敌当前,臣身为大越将领,愿率军前往剿灭叛军!” 然他此举不过是讨要一个名头罢了,毕竟虎符并不在小皇帝手中。 裴御高坐龙座之上,他凝眸看了看,最终还是应下了。 并派下心腹前往秦王府“讨要”虎符,而温舒舒自是给了,当着那心腹的面给了楼城。 裴御虽不在场,但仍觉得屈辱不堪。 他发了好一通脾气,便要当场斩杀一人,但幸而有宫侍通传英国公府蒋小姐来了。 他脸上的戾气尽消,又恢复一直在人前纯善温润的模样。 他朝长相明艳的女子迎了上去,脸上的笑容却有些苦涩。 “逢歌,还好还有你在。” 男人体温偏凉,蒋逢歌被他抱在怀里,明明是夏季,她却觉得心头发寒。 她轻轻的点了点头,玉手回抱住这个男人,轻声道:“嗯,我在。” 开弓没有回头箭,从一开始她便知晓,便连她的父亲也没有了选择的余地。 * 自楼城率军前往剿灭叛军后,京都百官心底又隐隐升起希望。 即便裴御再如何觉得屈辱,却仍是希冀楼城能大败叛军。 但很可惜的是前线不断传来急报,一封接一封,众人不免心惊。 但众人还是不愿相信,毕竟楼城此人可是秦王的得力手下啊! 但现实由不得他们不信,楼城屡屡大败,竟又被叛军攻下一城。 最后一封染血的急报被呈至金銮殿上,内侍颤颤巍巍的看了一眼信中内容,只恨不得立刻晕死过去。 明明是夏季,但顶着皇上那阴鸷的目光,他只觉得心里拔凉拔凉的。 他硬着头皮念出来,“……士气低迷,臣还望陛下能御驾出征,鼓舞士气……” 说完他便瘫软倒地,一股尿骚味弥漫在空气中,侍卫上前将他拖了下去,留下一条长长的水渍。 裴御厌恶的看了一眼,胸膛起伏不定。 他捏紧了手,目光阴郁的看着下面议论纷纷的百官。 若是从前没有人胆敢劝说皇帝御驾亲征,但如今大厦将倾,众多官员纷纷下跪请求他御驾亲征。 豪华奢靡的寝宫中,只点了一盏烛火,因此极其昏暗,今日朝上的内侍白着一张脸小心翼翼上前。 昏黄的烛火前有一名穿着明黄龙袍的俊美男子正在细细地擦拭着手中那把龙舌弓。 他看见来人,声音低沉,“去秦王府查探得如何了?皇叔可醒了?” 内侍白着一张脸,声音有些抖,“回……回陛下,秦王还是没有……” 话还没说完,内侍突然跪下求饶,“陛下陛下,饶命啊……” 但很可惜的是,那个身着龙袍的俊美男子脸色不变,拉弓挽箭,“嗖”的一声,在昏黄的烛火下泛着冷光的锋利箭矢直插他胸前。 “啊!” 内侍当场毙命,大股大股的鲜血从那破了一个洞的胸膛里汹涌而出,满地红。 裴御脸色漠然地看着面前死去的内侍,冷声吩咐道:“收拾好那具尸体。” 话落,一名穿着黑衣的暗卫突然出现。 他朝裴御行了一礼,而后便拖走了那具尸体。 殿内又重新恢复安静,裴御摸了摸手中的弓箭,低声呢喃着,“皇叔,您怎么就还没醒呢?待朕大胜而归,侄儿再送您一程可好?” 明黄的烛火轻轻摇曳着,不知从哪吹来一阵风,“噗嗤”一声灭了。 寝殿陷入一片黑暗中,裴御却没有动作,只一遍又一遍地擦拭着手中的龙舌弓。 这把弓是他幼时皇叔亲手做的,送予他的,而暗卫亦是皇叔亲手□□送到他身边保护他的。 可以说,他本就是皇叔一手养大的。 但是,怎么到这个时候,皇叔就昏迷了呢? 皇叔皇叔,既然您醒不过来,侄儿便送您一程吧。 大越153年8月,越文帝御驾亲征。 而彼时温舒舒还呆在秦王府内,自六月来,她已有近两月没见过裴泽珩了。 但即便没能见到他,每三日一个大包裹必定会雷打不动送到秦王府。 而今日她拆开信封,睫毛微微颤了颤。 男人到前线去了。 她捏了捏掌心,遥望城门处,她知晓男人必定会大胜。 * 裴御这一生亲手斩杀过数人,鲜血溅到脸上他从来不会去惧怕。 但他终究还是养在豪华宫殿里的小皇帝,来到战场,他看着鲜血内脏骨肉混合洒满大地的场景,俊脸发白,拿着龙舌弓的手在微微颤抖。 他努力的缓和脸上的惧意,他是帝王,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他理应是顶天立地的不惧任何事物。 然而往常轻巧无比顺手的龙舌弓却在这一刻重若千斤,那宛如标靶被士兵们押在地上的叛军小首领在他眼里却是摇摇晃晃的。 他吸了一口气,拉弓挽箭,锋利的箭矢瞬间没入叛军小首领的胸膛,而叛军小首领宛如那个向他求饶的内侍一般瞬间没了生息。 鲜血在蔓延,战士们却欢呼出声,士气顿时大涨,但他手下一松,龙舌弓便掉落在地上沾染了鲜血。 他皱了皱眉,有些嫌弃。 有机灵的士兵瞧见他脸色,蹲下身子抱起谄媚道:“陛下,让属下替您拿着,莫要脏了您的手。” 战争激烈,裴御被暗卫护着要退守营地,匆忙间那个抱着龙舌弓的小士兵却不见了踪影。 他巡视一周,脸色有些阴沉。 而与此同时他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窥视感直直落到他身上,让他透不过气来。 他沉着一张脸吩咐暗卫们靠近些,一众人且退且杀。 就在即将退回营地之际,暗卫们放松的瞬间,一支锋利的箭矢无比精准的朝那道穿着明黄铠甲的男子射来。 但可惜的是来人射偏了。 裴御看着掉落在地上的箭矢,惊出一身冷汗。 而在此时暗卫们也反应过来,将他围住。 但与此同时不知从哪突然冒出来一群黑衣人,与暗卫们杀到一处。 裴御被两个暗卫护着连连后退,慌张之际他看清了袭杀之人的脸庞。 那赫然是秦王身边的暗卫首领,亦是陪着秦王妃参加宫宴的暗一。 他呼吸顿了顿,仿佛有预感似的抬头望去。 他看到了此生都难忘的高大身影。 记忆里严肃但却会默默关心他的皇叔此时冷着一张脸,面无表情拉弓挽箭瞄准了他。 彼时太阳早已隐去,厚厚的云层铺满整个天空,仿佛要坠下来一般。 然而即便如此,他依然能清楚看到男人手中龙舌弓的花纹。 那是男人亲手为他描绘的,如今男人却拿起那把送给他的龙舌弓瞄准了他。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皇叔,但没等他开口,锋利的箭矢穿过暗卫,直直地插进他胸膛里。 胸口一凉,他似乎能听到箭矢破开血肉时发出来的“噗嗤”声,他低头看了一眼,膝下一软,跪在了地上。 一道高大的身影来到他身前,他微微抬眸去看,一滴雨滴落到他眼睑上。 他眨了眨眼,看清楚了眼前高大男人黑眸中的冷漠,两瓣唇瓣轻轻蠕动,他似乎听见自己极轻极轻的声音,“皇叔……” 裴泽珩微微垂头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地上的皇侄,脸色依旧冰冷,他摇了摇头,沉声道:“本王不再是你的皇叔了,你我,就此恩断义绝……” 身着龙袍的俊美男子双膝跪地,闻言瞳孔微微放大,嘴角溢出一缕鲜血。 他张了张嘴却又无力的闭合,高贵的头颅垂下,彻底没了生息。 雨越下越大,倾盆大雨洒下,似乎要淹没这片天地,雨水冲刷着这片大地上鲜红的血迹。 电闪雷鸣间,那个站立在大雨中的高大男人突然动了,他抽出腰间的佩刀,冷光一闪而过,众多士兵眼睁睁的看着他仿若杀神般砍向那道跪在地上仿佛在赎罪的帝王尸体上。 “噗嗤”一声,一只苍白的断掌掉落在血水里。 裴泽珩怔怔的看了一眼那只断掌,低声呢喃了一句,“宝贝,夫君给你报仇了……” 作者有话说: 跪下四舍五入就是趴下,噢耶,老裴要登基啦(搓手手,激动激动) 今日含糖量1%,后面再让他们甜回来,嘻嘻~预计还有几章就要完结啦,撒花花~《 》 140-150 第 141 章 史书记载, 大越153年9月,越文帝御驾亲征不幸中道崩阻。 便连护其前往前线的英国公也不幸被叛军围杀,最终固守西南一代赫赫的将领含恨而终。 同月,秦王苏醒率越军一举歼灭了叛军, 但他念手足之情, 并未取庆王性命, 而是将之押入大牢。 牵扯科举舞弊江南贪污腐败之案的周家人全部捉拿归案,只待秋后问斩。 大越153年越文帝崩, 众官拥立秦王为帝,秦王登基后改年号崇元。 自此开启崇元之治,后世又称启明之治, 乃大越开始走向巅峰之始。 * 新皇登基这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临栏眺望远方,可瞧见远处高耸巍峨的城门,影影卓卓的高山。 即便是秋季,宫中依旧是鸟语花香,特别是御花园处,锦团花簇, 蝴蝶翩翩,美若仙境。 穿过御花园后, 便是皇后的寝宫凤仪宫,但因着越文帝尚未娶妻, 因此此处宫殿空置多年, 已是极为冷清。 后宫惯是会捧高踩低的, 若是没有主子, 日子比官家小姐身边的大丫鬟还要差,因此守在凤仪宫多年的宫女们一直盼望着越文帝能尽早成婚,但未成想越文帝竟在迎娶皇后前夕便驾崩。 幸而不多时,秦王登基为帝,册封秦王妃为后。 她们兴奋多时,一直在等待着皇后入主凤仪宫。 但等来等去,却仍是不见皇后仪驾。 且今日就是新皇登基之日,莫不是陛下不满意温皇后? 最后还是一个胆大的小宫女拦住了匆匆忙忙的内侍,对上内侍不耐烦的眼神,她哆嗦了下,咬咬牙从袖中取出她珍藏了许久的金耳坠塞到了内侍怀里。 内侍拿起金耳坠摩挲了一下,脸上的不耐烦瞬间收起,他勾起嘴角,笑呵呵道:“妹妹可是有事?” 小宫女颇为肉痛的看了一眼内侍手中的金耳坠,急忙点了点头,语气有些忐忑,“公公,妹妹的确有事想要打探一番。” 内侍彼时得了个金耳坠,心里乐呵呵的,也并无不耐烦,他点了点头示意道:“妹妹且说,若是咱家知晓的,定当相告。” 小宫女环顾了一下四周,低声询问道:“妹妹听闻今日便是新皇登基,但为何还不见皇后娘娘凤驾,莫不是……” 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却是惹得内侍露出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他摇了摇头,有些怜悯道:“妹妹你呆在凤仪宫多久了,竟不知外界发生了何事?” “皇后娘娘早已入宫,但却是与新皇同住承乾宫,凤仪宫……妹妹你还是趁早谋个生路去吧!” 说完内侍便走了,只余下小宫女惊讶得张大嘴巴。 承乾宫,那不是皇上寝宫吗? 自古以来哪有帝后同住一宫的?这岂不是与民间夫妻一般了吗?帝王尊贵,何须与旁人共享寝殿? 但事实由不得她不信,她苦着一张脸开始谋思接下来的路该如何走了。 凤仪宫的小宫女在想什么,温舒舒自是无从知晓的。 今日是新皇登基的日子,她身为皇后,自也是要早早起来梳洗打扮。 身旁的被窝早已凉了,男人今日很忙早早便起来了。 自入宫以来,春玉几个丫鬟也瞬间升级成为大宫女,几人此时围在床榻前正哀求着温舒舒早些起来。 今日新皇登基,可耽误不得时辰。 但温舒舒不想起来,她伸手揪住明黄的锦被,小脚一抬,瞬间卷着被子滚了两滚,将自己裹成一条圆滚滚的毛毛虫。 她声音闷闷,“还没到时辰,我不要起来。” 冬玉没想到小皇后会在此时闹脾气,她小心翼翼上前,拉了拉那卷成毛毛虫的锦被,柔声道:“娘娘,您可是想陛下了?” 温舒舒小脸都埋在锦被里,她眨了眨眼,眼前还是黑黝黝一片,听得冬玉的话,她瘪了瘪嘴,不乐意道:“我才没有想他!” 小皇后声音软软的,尾音拉得极长,倒不像在说气话,反而更像撒娇。 几人对视一眼,均忍不住偷笑。 卷成毛毛虫的温舒舒听不见也看不见几人的神态,她鼓了鼓小脸,转了个身,嘟嘟囔囔的,“晚些再叫我。” 然而话落却没听得春玉几人回应,殿内安安静静的,也极为空旷,她拧起小眉头,悄悄伸出小手将盖在脸上的锦被拉下。 瞬间对上一双含笑的深邃黑眸,她瞪了瞪眼,瞬间将锦被拉上,小身子一扭便滚进床榻里侧。 “你何时进来的?” 小姑娘声音闷闷的,还带着一股气急败坏的意味。 裴泽珩站在床榻前凝眸看着卷成毛毛虫的小身影,闻言挑了挑眉。 他缓缓俯下身子,高大的阴影覆盖在床榻上,蔓延到毛毛虫的小尾巴。 他伸出大掌捉住毛毛虫的小尾巴,微一使力,毛毛虫便被拖了过来。 太快了,一眨眼,温舒舒都还没反应过来,但她还想垂死挣扎一下,她动了动小脚,想将男人的大掌踹掉。 但就她那点子力气,无疑只是小猫挠痒。 裴泽珩一手捉住毛毛虫的尾巴,一手伸出一把掀开锦被露出里面身娇体软的小姑娘。 视线徒然变亮,温舒舒眨了眨眼,便察觉脚下有些异样。 她微微昂头看过去,便见穿着明黄龙袍的英俊男人正垂着头宛如膜拜般捧起她戴着金链的小脚。 温温软软的亲吻落到白腻的脚面上,温舒舒呆了呆后才反应过来。 她羞得小脸爆红,娇嗔道:“臭流氓,快松手!” 松手? 裴泽珩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小脸酡红的小姑娘,托着她的小脚,细碎濡湿的吻又落到小人儿脚踝上。 男人呼吸间扑洒的热气打到微凉的小脚上,白嫩的小脚丫微微蜷缩。 温舒舒咬了咬粉唇,大眼睛湿漉漉的可怜巴巴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心中一软也就放开了,他本也就是逗一逗小姑娘的罢了。 他俯下身双手环住小姑娘的细腰便将人抱起,小姑娘细幼的小腿环住了他腰腹,两人面对面抱着。 他看着眼前粉嘟嘟的小脸,凑上吧唧亲了一口,宠溺道:“宝贝是不是小懒猪?这般晚了还在赖床?” “是不是,嗯?小懒猪。” 温舒舒看着男人放大的俊脸,嘟了嘟小嘴,耍赖道:“不是不是,你是臭流氓!” 说着她擦了擦小脸,嫌弃道:“亲完脚又来亲我的脸,脏兮兮的。” 啧,小人儿嫌弃了。 裴泽珩嘴角含笑,俊脸一凑上去,小人儿便躲。 他佯装伤心,眼神幽怨地看了小人儿一眼,低声道:“夫君都不嫌弃,宝贝还嫌弃自己啊?” 闻言,温舒舒犹犹豫豫的看着男人。 而也就在她放松之际,男人突然凑了上来,薄唇吻住了她的小嘴,她惊得瞪大了杏眸。 看着她惊呆的小模样,裴泽珩勾了勾唇。 眼见男人还这般得意,温舒舒气得挥起小手给了男人一爪子。 啪嗒一声小人儿的小手拍到男人俊脸上,一旁的小宫女瞧见,简直要惊得当场出声。 但幸而在她旁边的春玉捂住了她的嘴,将她拖了下去。 而还留在寝殿内的宫女则心惊胆颤的闭了闭眼,等待龙颜震怒。 但等了好些会,依旧没见得声响,她们悄悄睁开眼睛,只见那英俊的帝王抱着娇软的小皇后,深邃的黑眸微弯,笑意璀璨如星辰。 “好了好了,都是夫君的错的,惹得宝贝生气。” 说着这个身份尊贵的帝王贴着小皇后的额头,温柔道:“宝贝就原谅夫君,可好?” 众多宫女惊讶极了,她们从未见过如此温柔的帝王。 她们本以为小皇后定会应下的,但怎料下一刻便响起小皇后的娇蛮声。 “哼哼,不好!” 众人倒吸一口气,心想这下完了,小皇后竟如此娇蛮,陛下已给她台阶下,她却仍要激怒陛下。 唯有一直服侍在小皇后身边的春玉几人气淡神闲,半点也不担心。 裴泽珩凝眸看着小人儿水汪汪的大眼睛,抱着她慢慢坐下。 他伸手捻了捻小人儿泛红的眼尾,心疼道:“宝贝怎么了?可是有人欺负你?” “嗯?说出来,夫君给宝贝做主。” 男人很温柔,像哄小孩那般,温舒舒听着突然有些害怕。 男人要登基了,他是帝王,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存在。 帝王三宫六院,后宫佳丽三千。 那以后他还会这般宠爱着自己吗? 会不会日后他也会对着旁人这般温柔宠溺,而她只能眼睁睁在一旁看着,承受着撕心裂肺的痛楚。 她本也是极为信任男人的,自相识以来他待自己的爱意清晰可见。 但前提是男人一直是秦王的身份,俗话说得好,男人一朝富贵,见识了外界的花花世界,又怎可耐得住寂寞? 且他为帝王,所拥有的权利足以让天下臣服。 即便男人依旧这般宠她爱她,只愿与她一人共白首,但前朝会愿意吗? 不,他们不会愿意的,百官口诛笔伐,难保男人会承受不住…… 想到这里,她哇的一声哭出来,她好惨呐! “呜呜……大坏蛋!” 小人儿哭得稀里哗啦的,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即便裴泽珩不知晓他犯了什么错,依旧迎和道:“好好好,夫君是大坏蛋,但是宝贝怎么就哭了?” “乖乖,夫君让你打,让你出气,宝宝不哭了可好?” 温舒舒彼时已沉浸在她的幻想里,话本子里都说了男人都是惯会花言巧语的。 她才不信他的话,呜呜……他都当皇帝了,日后坐拥后宫佳丽三千,哪还看得上她这个槽糠之妻? 兴许还会把她打入冷宫,呜呜她好惨啊! 一想到那个场景她就哇哇大哭,她伸手胡乱的擦了擦脸上的泪珠,仍不忘控诉男人,“你这个负心汉!呜呜……你要抛弃我这个槽糠之妻了!嗝……大坏蛋……” 裴泽珩听得一头雾水,但见小人儿哭得这般凄凉,还打起哭嗝,忙给她拍背顺气,诱哄道:“夫君怎会抛弃宝贝?夫君最爱宝宝了,怎舍得抛弃你呢?” 但温舒舒彼时已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想象里,她昂着小脑袋,看着男人深情的脸庞,越发觉得自己悲哀。 呜呜日后他也会对旁人这般宠溺深情,哇好难受( ?Д`) 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一个鼻涕泡冒了出来。 她动作顿了顿,连哭泣也忘了,呆呆的看着男人,随即意识到,小脸刷地一下红了。 呜呜好丢人! 看着男人含笑的黑眸,她瘪了瘪嘴,她更委屈了,又想哭。 但男人的大手轻轻捏住了她的下巴,从胸前掏出一张极其眼熟的小手帕。 他轻轻擦去小人儿哭出来的鼻涕泡,柔声道:“宝贝变成小花猫了。” 温舒舒也不哭了,只轻轻打了哭嗝,闻言她瞪了男人一眼,凶巴巴道:“要嗝……要泥管……嗝……哼!” 小奶猫小脸上布满了泪痕,却依旧奶凶奶凶的,裴泽珩捏了捏她泛红的鼻尖,宠溺道:“好好好,夫君不管,让宝贝管夫君。” 温舒舒嘟了嘟嘴,任由男人细心地替她擦去脸上的泪痕。 许是怕她又哭,裴泽珩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袖口掏出一个小荷包,从中捏出一块糖果喂到小人儿嘴里。 甜滋滋的,温舒舒抿了抿唇,窝在男人怀里安安静静的吃了起来。 小人儿吃得小脸微鼓,乖乖巧巧的模样简直能把人心融化。 裴泽珩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又捏起她的小手耐心地给她擦拭。 一时间,寝殿内安安静静的,一众宫女已被方才的情景震到。 皇后方才又哭又闹,甚至还给了陛下一巴掌,陛下居然也不生气! 有胆大的微微抬头去看,便见那个矜贵的英俊男人正给小皇后细心地擦去手上的脏污。 嘶!陛下这……未免也太宠小皇后了吧! 许是她们的目光有些直白,裴泽珩眉头一皱,朝冬玉挥了挥手,冬玉便明白陛下这是不想让她们服侍了。 她当即带头俯身行了一礼后,领着目瞪口呆的众人出去了。 温舒舒疑惑的看了一眼她们,刚哭过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 裴泽珩点了点她泛红的鼻尖,温柔道:“宝贝可否与夫君说说方才为何要哭?嗯?” 说着他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软腮,“夫君是何时成了负心汉?又是怎么抛弃宝贝了?” 呃…… 温舒舒有些心虚,她眨巴眼眼神到处瞥,就是不看男人,支支吾吾的,“唔……” 小坏蛋。 裴泽珩揪起她的软腮,又捻了捻,让小人儿看着他的眼睛,深邃的黑眸微眯,嗓音沙哑粗粝,“宝贝?” 男人气势太强,温舒舒怂哒哒的。 她对了对手指,声音软软的,“唔……夫君要登基为帝了,日后是不是要纳妃子进宫了?” 说到这里,她又心酸了。 呜呜夫君不是她一个人的了! 哇,她刚想哭,便被男人吻住了小嘴。 水声咂咂作响,温舒舒嘤咛一声软倒在男人怀里。 黏连的两片唇瓣分开时,一根晶莹的银丝拉扯到半空中,裴泽珩黑眸一暗凑上去吻断。 他微微垂眸看着小脸酡红媚眼如丝的小人儿,伸手摸了摸她红肿濡湿的唇瓣,诱哄道:“夫君只要宝贝一个,又怎会纳妃子入宫?宝贝这是从何处听到的谣言?” 联想到有人在他不知道的地方诓骗了小人儿,裴泽珩黑眸微眯,心中已给人安排了无数种刑法。 但万万没想到小家伙懵懵开口道:“唔,话本子里说的……男人有钱就变坏,有权那就变得更坏了!” 裴泽珩忍不住哑然失笑,这小傻瓜,在想些什么呢? 他伸手弹了弹小人儿饱满白皙的额头,无奈道:“宝贝看的什么话本子?夫君要把它没收了。” 说着,他微微俯身于小人儿眉心烙下一吻,声音缱绻,“小祖宗,没有旁人,只有你,也只会是你……” * 听闻秦王登基为帝,许多早已致仕的老臣都纷纷出山,只为再给新皇尽一份心。 有些老臣已经过三任帝王,却从来没有见过踩着点登基的帝王。 他们身子颤巍巍的,却仍忍不住去瞻仰新帝的风采。 新帝龙章凤仪,长相英俊,身材高大,沉稳有度,几人都颇为满意的点了点头。 随即目光落到新帝身旁的小皇后身上,听闻小皇后年纪尚小,如今一看果然如此,但容貌迤逦,仪态端庄大方,甚好! 但为何小皇后眼睛红彤彤的,像只兔子? 老臣们心下一惊,莫不是帝后不和? 这……不妥不妥,帝后不和,社稷不稳。 老臣们心下微沉,心中已在计较该如何修复帝后两人的关系了。 便见帝后携手来到白玉阶上,新帝微微转过身,朝小皇后温言道:“宝贝,当心脚下。” 诶,陛下这还挺体贴的,老臣们纷纷点头。 但是,等等! 陛下在说些什么? 几个站在前排的老臣瞪了瞪眼,抬头看去,便见那矜贵的帝王微微弯腰给身旁的小皇后提裙摆。 他们心中一突,突然有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而在他们身后的温侍郎,则是眼观鼻鼻观心,装作什么听不到什么都看不见,但眼里却满是赞赏与笑意。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老臣甲:陛下这是在说些什么? 老臣乙:陛下这是在做些什么? 老臣丙:心好慌。 老臣丁:我也是。 老臣甲乙丙:完了! 第 142 章 对温舒舒而言, 从秦王妃升级成为皇后,并无不同。 十年前的宫变,加之此前越文帝年幼,还未有妃子, 因此极为空旷。 但仍有前朝几位谨小慎微的妃子活了下来, 但她们都龟缩在碧霄宫, 只每月初一十五前来请安。 但温舒舒不太喜欢应付人,直接吩咐她们除非重大节日, 不然不用来请安。 这些仅仅都是小事,粗粗略过便好。 但有一件事着实令她心生厌烦,那便是后宫的掌事女官, 宋尚宫。 此人曾是先皇后即裴泽珩生母身边的女官,十年前的宫变她侥幸活下来了。 裴泽珩平定内乱后,也曾询问过她可否要出宫,他赐她金银珠宝,可保她下半辈子荣华富贵。 但宋尚宫却请求留在宫中,既是自己母后身边的女官,裴泽珩也不介意给她一份薄面。 遂让她留在宫中,服侍着尚且年幼的裴御。 因着她乃先皇后亲信,所以在后宫中自有一份优待。 渐渐的她便掌控了整个后宫, 除了帝王外第二个隐形的主子。 越文帝驾崩后,秦王登基为帝。 登基前, 裴泽珩便亲自来迎她入宫,那也是温舒舒第一次见到穿着华丽宫装身材富态的宋尚宫。 只一眼, 她便有些不喜。 但因着宋尚宫曾是先皇后身边的女官, 面对她的谄媚请安, 她只疏离的点了点头便作罢。 她可不是会做小伏低的, 若是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她自也是会给她两份薄面。 但许是宋尚宫在后宫作福作威久了,便有些飘了,安分了一段时日最后还是按耐不住将注意打到了她的头上。 “皇后娘娘,您与陛下感情可真真好。” 温舒舒坐在贵妃椅上,闻言懒懒挑眉看了她一眼,“哦?” 其实宋尚宫也不是不会看人脸色,毕竟她也曾经历宫变,惯是会察言观色。 但许是过了十年安稳富贵的日子,且仗着她曾是先皇后女官的身份,这番情谊,她自认为陛下都要给她三分薄面,而皇后娘娘又哪能大得过陛下? 别看陛下如今待皇后娘娘宠得如珠似宝,可她待在宫中几十年,自是看透了皇族的生性凉薄。 若是他爱你,必将你捧在手心里宠,但若是他一旦腻了,便会毫不犹豫抽身而去,只给你留下一个冷漠决绝的背影。 宋尚宫真的是见过太多太多了,男人都是一个样,惯是会喜鲜厌旧的。 若不是看在小皇后年纪尚小,且她也有心给自己找个“盟友”,她兴许都不会提点小皇后。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凑上去压低声音道:“只是娘娘,陛下已经登基了……日后若是纳了新人入宫……” 说到这里,她声音有些含糊,温舒舒扫了她一眼,杏眸变得深邃。 许是与裴泽珩呆得多了,不知不觉间她身上的气势与男人越发相似。 当然这是在面对旁人的时候,若是在男人面前,她还是那个软绵绵爱撒娇要抱抱亲亲的小姑娘。 她静默不语,只微微抬起下巴,示意宋尚宫继续说下去。 眼见小皇后如此神态,宋尚宫还以为有戏,心中一喜,越发凑近些。 闻得她身上浓重的胭脂味,温舒舒皱了皱眉,忍不住往后退了退。 宋尚宫全然不察,她低声道:“娘娘您该为自己着想了,据奴家所知,娘娘您与陛下已成婚一年有余了……” 她语气越发晦涩,“娘娘,奴家手上有一个方子,若是您有需要,奴家便将其献给您。” 温舒舒闻言,心中略松,原是为了她着想,但下一刻便听得宋尚宫道:“娘娘,奴家知晓您与陛下极为恩爱,但奴家待在后宫几十年了,早已看清帝王之家的凉薄,帝王宠爱从来都是镜中花水中月。” 温舒舒杏眸微转,紧盯着她。 “娘娘,做皇后最重要的一件事便是不善妒。” 宋尚宫伸手想握住温舒舒的小手,但她眼疾手快,一下子便收回了。 宋尚宫的手顿了顿,但也并无不满,小皇后如今年纪还小,阅历不深,且如今也正得圣宠,自是不惧。 但日后她若遭了陛下嫌弃,定会十分后悔彼时的态度。 她摇了摇头,朝小皇后微微一笑,柔声道:“下官知晓您心里必定不好受,但娘娘您总得慢慢适应。” 说着她慢慢侧过身,露出身后两道娇小身影。 温舒舒抬眸望去,只见那两人竟是一对双胞胎,面容十分相似,但神情穿着全然不同。 一人穿着素白的宫装,鬓间只插了一根白玉钗,笑容腼腆楚楚可怜极惹人怜爱。 而另一人则穿着大红长裙,腰间丝带一束勾勒出盈盈细腰,满头珠翠,笑容妩媚红唇烈烈极为惑人。 宋尚宫似乎极为满意两人,她点了点头,遂朝温舒舒介绍道:“娘娘,在后宫只有得到帝王宠爱,您才能过得更好,但日后新人入宫,必会与您抢夺陛下宠爱。” “娘娘,这是奴家特意为您挑的两位宫女,若是得了陛下垂怜,日后她们皆可为您所用。” 话落,两名女子盈盈俯身朝温舒舒行了一礼。 “奴婢参见皇后娘娘。” 温舒舒杏眸微眯,她冷冷扫过面前两人,姿色的确上佳,且还是一对双胞胎。 原来宋尚宫是在打这个主意,呵! 而守在她身后的春玉冬玉目光亦是冷冷地看着对面三人,冬玉更是微微探出右脚,做出攻击的姿态。 温舒舒屈指敲了敲桌面,声音幽幽,“宋尚宫眼光不错……” 闻言对面三人心下一喜,“娘娘……” 温舒舒冷声打断,“只是你未免将手伸得太长了?” 说着她抬起玉手,春玉恭敬上前将她扶起。 脚下是白玉阶,温舒舒居高临下的看着面前几人,杏眸满是厌恶,她勾起嘴角冷声道:“本宫还需你指点?莫不是宋尚宫作威作福久了,宫中人人捧着你,你便以为自己是后宫主子?” 宋尚宫没想到小皇后脾性竟如此之大,她脸上的笑容再也挂不住,“娘娘您……” 温舒舒实在不愿再听,免得脏了耳朵。 她冷声打断道:“放肆!本宫许你说话了吗?” 她微微倾身,杏眸深沉,冷冷地盯着宋尚宫。 宋尚宫看着她那极为冰冷的眼神,突然心生惧意,她有些后悔了。 但已经晚了。 温舒舒直起身子,朝冬玉吩咐道:“宋尚宫在宫中勤勤恳恳十来年,如今年纪大了,倒是有些糊涂了。” “冬玉,你且派人送宋尚宫回去,再派来御医给她医治。” 说着她回眸看向那有些无措的两名女子,继续吩咐道:“宋尚宫既已是病了,自是离不得伺候的人,这两人也一并送去尚宫院罢!” 眼见小皇后就这般给自己安了一个毋须有的病症,宋尚宫当即冷下脸来,想要挣脱开宫女的手反抗道:“娘娘,奴家可是先皇后身边的宫女,您可不能这般待我,我要找陛下……唔……” 冬玉拿了手帕直接塞进她嘴里,宋尚宫瞪大了眼,眸中竟有恨意,但无论她再如何挣扎,也只能被宫女拖了下去。 殿中很快恢复安静,但温舒舒仍觉得心中有气。 春玉见她脸色仍旧不好,小心翼翼上前想要劝慰。 温舒舒冲她摆了摆手,直言道:“摆驾去御书房。” 于是一行人便浩浩荡荡朝着御书房去。 御书房的内侍见如此阵仗,便晓得这是皇后娘娘来了。 他从第一天来御书房当差,几乎天天都能见到小皇后。 平常若不是龙章凤仪的陛下抱着哄着小皇后前来,那便是小皇后自己摆驾前来。 一来便是一天,即便有朝臣前来商议国事,陛下也未让小皇后离去,反而纵容着她留在御书房内。 此事朝臣自是不知晓,但他们身为服侍陛下的内侍,又怎会不知晓? 刚开始他还会惊讶,但如今早已习惯。 陛下与皇后娘娘感情当真是极好极好,即便是在民间,他也从没见过这般恩爱的夫妻。 若是往常,皇后娘娘要进去,他绝不敢阻拦,但今日却是不凑巧。 有几位老臣正与陛下商议科举一事,便连小皇后的父亲温侍郎亦在里边。 他刚想阻拦,却是晚了一步。 温舒舒也是气极了,因此也没有多做思考,气冲冲的伸出双手一推,便将大门推开了。 御书房中,几名大臣正与陛下相商重拟科举一事,却没想到临近结束,大门便被推开了。 谈话戛然而止。 他们迷茫的看向门外,便见一个娇小的身影逆着光站在大门前。 那是……小皇后! 温舒舒没想到一打开门竟是如此场景,她登时愣住了。 面对几双炯炯有神的大眼,温舒舒忍不住头皮发麻,红晕慢慢爬到白嫩的小脸上。 她无措的垂下手捏住了衣摆,可怜巴巴地寻找着男人的身影。 宫侍看着如此修罗的场面,心中一凉,赶紧跑上前来扑通跪下,“陛下,都是奴才的错,没有告知娘娘……” 裴泽珩坐在上首,瞧着小人儿无措的模样,心下一软,连忙站起身走上前来,他挥退还在磕头的内侍,高大的身躯将小人儿笼罩住。 背对着几位大臣,他伸手揉了揉小人儿软乎乎粉嘟嘟的小脸,又俯身亲了亲发顶,温柔道:“宝贝怎么过来了?怎没有睡觉?” “夫君刚想回去接宝贝过来,没想到宝贝自己就过来了。” 温舒舒自知闯了祸,心里怂哒哒,但见男人这般温柔的神态,她又支愣起来了。 她伸手抱住男人窄腰,将酡红的小脸埋进男人胸膛里,声音闷闷的,“舒舒不开心。” 裴泽珩浓眉一拧,摸了摸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温声道:“宝贝怎么就不开心了?” 被两人遗忘的几位大臣面面相觑,眼见那抱在一起的两人不知还要腻歪多久。 他们同时看向一旁的温侍郎,温侍郎眼见众人目光落到他身上,不得不硬着头皮咳了咳,“咳咳……陛下,娘娘……” 刚想对男人撒娇的温舒舒听到自家爹爹的声音,登时红了脸。 嗷,怎么就把爹爹他们忘了,好丢人! 温舒舒推开男人的手,急急忙忙从他怀里钻出来。 怀里瞬间一空,裴泽珩伸手捏了捏小人儿酡红的小脸,遂转身朝几位大臣道:“诸位爱卿,接下来便按商议好的去做。” 他环顾几人脸色,继续道:“若无异议,便都退下罢!” 几位大臣瞪了瞪眼,陛下就这样便让他们退下了? 有人张了张嘴,思索一番却发现果真没有什么还要商议的了。 但他们有些不甘心,几人对视一眼,有一年长者慢悠悠朝温舒舒行了一礼,“老臣参见皇后娘娘,娘娘安康。” 温舒舒矜持的点了点小脑袋,温声道:“大人请起。” 年长者晃悠悠的直起身子,后又朝裴泽珩行了一礼,有些委婉道:“陛下,娘娘是极好的小姑娘,但性子是不是有些急切了?” 闻言温舒舒脸上一红,她抿了抿唇,小脚脚试探地伸出想偷偷挪到男人身后。 但裴泽珩却是伸手将她捉住,她抬头疑惑地看向男人。 只见男人将她拉到身侧,抬眸看向对面几位大臣,诚恳道:“李爱卿说的有理,皇后的确有些性急。” 他微微沉吟片刻,沉声道:“既如此,是该给她一个教训才是。” 温舒舒闻言微微瞪大了杏眸,她委屈地看向男人。 一旁的几位大臣见她小可怜模样,心里也有些不忍。 刚想开口劝阻,便见那穿着龙袍的英俊男子勾起嘴角转过身黑眸凝视着身侧可怜巴巴的小姑娘。 “朕便罚她今日不能吃糕点。” 说着,裴泽珩伸手拧了拧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头,轻笑道:“皇后可是听清楚了?” 昨日温舒舒趁着男人不在,偷偷吃了好些糕点,一不小心便吃撑了,待得晚膳,便被男人发现了端倪。 没想到男人还记着,怂哒哒的小人儿乖巧的点了点小脑袋,呜,她不敢了,,?^?,, 一旁还想求情的大臣登时哑言,陛下管这叫教训? 一个个被气得老脸通红,再想开口时,裴泽珩转头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将目光放到温侍郎身上。 他声音悠悠,“不知温爱卿觉得朕给皇后的教训可妥当?” 温侍郎正了正脸色,俯身行了一礼,肃言道:“皇后年纪尚小,的确要给个教训,陛下实在英明。” 两翁婿一唱一和,愣是堵住了大臣们的嘴,最后他们也只能灰溜溜的离去。 待得大臣们走后,温舒舒一把抱住男人的胳膊昂起小脑袋,大眼睛水汪汪的看着男人。 裴泽珩伸手碰了碰她细嫩的眼尾,最后将她拦腰抱起走向御桌前。 待将小人儿放到膝上坐着,他才开口询问道:“宝贝这是怎么了?怎么就不开心了?” 说到这里,温舒舒便瘪了瘪嘴,便与男人说起宋尚宫一事。 “我本以为她是关心我,却怎料她竟打了那等主意!” 她鼓了鼓小脸,似乎极为生气。 “还想将两名貌美女子塞给我,再由我推给你……” 裴泽珩细细地听着,也没有打断小人儿的思绪,只是大掌始终将小人儿软乎乎的小手纳入掌心里缓缓地摩挲。 温舒舒说到最后,小嘴撅得老高,“我命人把她送回尚宫院了,哼!” 说完她仍是觉得气闷,小脑袋直往男人怀里钻,撒娇道:“夫君,舒舒不喜欢她,也不想再见到她。” 裴泽珩抱住香香软软爱撒娇的小人儿,摸了摸她白嫩的侧脸,纵容道:“都听宝贝的,既然宝贝不喜欢她,那便让她出宫罢。” “但念在她曾服侍过母后,夫君便做主许她钱财,再命人把她送出宫外,宝贝你说这样可行否?” 闻言,温舒舒心中终于顺畅,她高高兴兴抬起小脑袋,伸出小手抱住男人脖子,吧唧亲了一口男人的薄唇。 “嗯,夫君真好!” 裴泽珩搂着她,黑眸含笑,“那宝贝再亲夫君一口。” 温舒舒眉眼弯弯,啵唧啵唧又亲了男人两大口,“夫君~” 真是个小甜宝,裴泽珩揉了揉她的小脸,眉眼温润,“乖。” 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好想在男人怀里打个滚。 她忍不住蹭了蹭男人胸膛,有些担忧道:“可宋尚宫毕竟是后宫的掌事女官……” 裴泽珩却不以为意,宋尚宫这些年来亳不收敛,若不是她招惹了小姑娘,他日后定也是要收拾她的。 他亲了亲小人儿额头,柔声道:“无事,春玉性子沉稳,□□几番便让她领了宋尚宫的差事。” 说着他继续道:“宝贝,夫君想要遣散一批宫女宫侍,你觉得如何?” 温舒舒闻言愣了愣,她沉吟片刻,便也应下,宫中的宫女宫侍委实有些多,且如今宫中只有两位主子,遣散一批也好。 见小姑娘这般快应下,裴泽珩揉了揉她嫩滑的小脸,又亲了亲。 “宝贝怎么这么乖?” 他抱着小人儿,俊脸埋进小人儿发间深深吸了一口,“嗯……” “还这么香。” 痒痒的,温舒舒忍不住咯咯笑出声来,小身子也不停地躲闪。 “痒……” 挣扎间她挥了挥小手,啪叽打到男人脸上,不痛,就是这只小猫咪的爪子有些锋利了。 该修剪了。 裴泽珩捏起小猫咪的小爪爪看了看,黑眸含笑,“还挠人,宝贝是不是小猫咪?” 温舒舒眨了眨眼,圆溜溜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男人,闻言歪了歪小脑袋,软软的叫了一声,“喵~” 裴泽珩黑眸徒然变得深沉。 作者有话说: 舒宝:喵呜~ 正文完结倒计时,预计还有两章⊙ω⊙ 第 143 章 时值初冬, 大地覆霜,天朦朦亮,守在承乾宫外的内侍打了个哈欠,一阵冷风吹过, 他抖了抖身子, 有些昏沉的脑子瞬间清醒过来。 他抬头看向泛着朦胧微光的天际, 心里思忖着,陛下也快要上早朝了罢, 晚些下值后得好好睡上一觉。 殿外的小内侍百无聊赖,而殿内的裴泽珩也在此时睁开了眼睛。 被窝里暖融融的,怀里是软乎乎的一小团。 他微微垂眸看着靠在他怀里睡得小脸酡红的小人儿, 黑眸微弯,伸手轻轻摸了摸她白嫩粉润的脸肉肉。 朦胧的烛光透过明黄的床帐照到他温柔的眉眼上,熠熠生辉璀璨如星光。 “小懒猪。” 男人刚睡醒,声音慵懒低沉,宛如金石敲击声。 似乎听到男人的调侃,怀里睡得正香的小姑娘动了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声音软糯糯的,“夫君~” 真像一块小甜糕, 裴泽珩嘴角含笑微微俯身亲了亲小姑娘粉扑扑的小脸蛋,柔声道:“夫君在。” 小姑娘还很困, 她又闭上眼,抱着男人胳膊小脸蹭了蹭, 软着嗓子撒娇道:“亲亲~” 说着便嘟起粉嘟嘟的小嘴要亲亲。 嗯, 不仅是块小甜糕, 还是糯糯的那种。 裴泽珩眉眼越发温润, 凑过去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轻拍了拍她的背,诱哄道:“亲亲宝贝,快睡吧……乖乖再睡一会……” 轻柔的吻伴随着男人低沉沙哑的诱哄声,温舒舒眉眼动了动,呼吸变得平缓,慢慢地便睡了过去。 露出的白嫩侧脸微微鼓起一小团,裴泽珩伸手摩挲了下,又低头亲了亲。 才小心地抽出手臂慢慢起身,临了他弯下身子给小人儿掖了掖锦被,确认她还睡得正香才安心起来洗漱。 待他收拾好,又撩开帘子进去了。 而在一旁伺候的内侍早已习惯陛下这番举动,临出门前,无论如何陛下必定会回去再看看皇后娘娘。 若论陛下最宝贝的是什么,那必然是皇后娘娘,瞧瞧这个紧张劲,真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可真真宝贝得跟眼珠子似的。 许是昨日小人儿闹得有些累了,早早歇下,裴泽珩甫一进去便看见小姑娘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看。 他忍不住哑然,快步走过去俯下身子亲了她一口,“宝贝怎么醒了?嗯?刚刚不是睡得好好的吗?” 男人头戴着冕旒,身穿明黄龙袍,长相英俊,气势赫赫,然而就是这么一个英明伟岸的男人彼时正俯下身子温柔看着她。 温舒舒刚睡醒,小脸还是红扑扑的,她闻言忍不住从锦被里探出小手手,撒娇道:“抱抱~” 昨日刚给这只爱撒娇的小猫咪修剪了指甲,裴泽珩捉起她玉白的小手,亲了亲粉嫩的指尖。 这才连人带被一起抱起,他调整了一下姿势,抱着裹成毛毛虫的小人儿坐到床榻上。 “宝贝还要睡吗?” 温舒舒摇了摇小脑袋,软声道:“舒舒不要睡了。” 说着她揪住男人衣襟,爱娇地蹭了蹭男人脖颈,毛茸茸的小脑袋直往男人怀里钻,“舒舒要陪夫君。” 裴泽珩搂着人儿往怀里带了带,眉眼带笑,轻轻地叫了一声宝贝。 温舒舒揪着男人的衣襟,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男人。 男人低下头来,两人额头对着额头,她软软地叫了一声,“夫君~” 男人没说话,只抱着她,高挺的鼻梁微微摩挲着她圆润的小鼻头,一点一点缓慢地摩挲,微麻。 薄唇若即若离的蹭了蹭唇瓣,温舒舒忍不住微微张开小嘴,男人的薄唇便深深地印上来。 “宝贝怎么这么黏人?嗯?黏人精……” 温舒舒忍不住发出一声轻吟,水汪汪的大眼睛微微阖上,渍渍水声微微作响。 粘稠的津液交融,炙热的鼻息缠绕,她忍不住越发抓紧了男人衣襟,微微昂起头承受着男人滚烫的吻。 裴泽珩含住小人儿柔软的唇瓣轻轻吮了吮才松开,他喟叹一声,“乖乖,你真是要了夫君的命……” * 自秦王登基以来,朝堂上他雷厉风行,迅速判决牵扯科举舞弊以及江南贪污腐败之事,以此震慑朝堂,又一一拔出了周家埋藏在朝堂上的钉子。 朝堂内焕然一新,后他又减赋税减徭役,以此减轻百姓们的负担。 还有江南决堤一事,他拨下钱财,命青岩军前往江南与灾民一同重建家园。 但有大臣却是对他的决议有些不满,“青岩军乃守卫大越的功臣,怎需做那等粗活脏活?” 裴泽珩身着龙袍高坐在金銮殿上,闻言他黑眸微眯,冷声道:“他们守卫大越是为了什么?是为了这片土地?是为了他们自己?不,他们是为了大越百姓。” 他的目光毫不掩饰,“大越百姓劳作上交赋税供养大越战士,而大越战士击退外族护佑大越百姓,两者相辅相成,那么让他们前往江南与灾民一同重建家园又有何不可?” 一番话堵得百官哑口无言,但后面裴泽珩还颁布了律法来提升战士们的待遇,一番动作下来,百官们再也无话可说。 甚至连连称赞皇帝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见着百官如此夸耀,几位昨日进宫与陛下商议科举一事的老臣却满脸愁容。 见着陛下待小皇后的姿态,他们无论如何也高兴不起来。 帝后和睦,这自是好事,但如今陛下却实在太过宠爱小皇后了,那姿态简直要把她当眼珠子宠。 自古以来红颜多祸水,难保有一天陛下不会学那昏君为博美人一笑,而烽火戏诸侯啊! 且如今社稷安稳,天下海晏河清,正是茵茵向荣走向繁荣的时期,而陛下正值壮年,与小皇后成婚一年有余,却仍未有子嗣。 如今皇族可谓血脉稀薄,几位老臣面上不显,心底却还是十分着急的。 此前越文帝年纪尚小,他们再怎么着急也无用,但如今的陛下却是不一样啊! 因此在见着陛下待小皇后如此溺宠后,几位老臣也越发按耐不住了。 江山可不能没有人继承,陛下的血脉也一定要尽早传承下去的。 于是他们几个联合商讨了一番,便决定今日上奏选秀一事。 多选些美人,他们就不信陛下能耐得住诱惑。 若是美人先诞下皇子,那也无妨,抱去给小皇后抚养即可。 想到那软萌的小皇子,几位大臣摸了摸花白的胡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入宫前,他们恰好遇上了小皇后的父亲温侍郎,还有那刚升了官职如今意气风发的温家嫡子。 说实话,几位老家伙对温家父子感官是极好的,他们公正廉洁为人热忱,实乃朝堂上的一股清流。 但如今他们却是要劝陛下选秀,几人面面相觑,忍不住老脸一红。 几人相互行了一礼便分开了,温长青见着几人表情,忍不住好奇道:“爹,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 温侍郎想起昨日,嘴角忍不住勾起,他摇了摇头道:“许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罢。” 温家父子没做他想,跟随众人的脚步踏上白玉阶。 * 今日上朝,高坐在龙椅上的陛下英俊神武,一身明黄绣着真龙绣样的龙袍衬得他越发气质非凡。 只是如此英俊神武的陛下,龙袍却一直都是皱巴巴的。 尤其是今日,更是惨烈,胸前威武霸气的五爪金龙绣样变得歪歪扭扭的,惨不忍睹,委实影响仪容。 从领口到下摆无一幸免。 一位老臣实在忍不住出列隐晦提醒道:“陛下,您今日可是匆忙?” 裴泽珩不明所以,摇了摇头,沉声道:“李爱卿何出此言?” 眼见陛下没有领悟到自己的意思,李大人有些着急,但这却不好直说。 就在李大人吞吞吐吐的时候,离他不远处有一个长相精明的的男子眼珠子转了转,便出列朝上首行了一礼。 “陛下,可容臣替李大人解释一番?” 闻言,李大人微微转过身来,看着特意站出来替他说话的男子,满意地点了点头。 而那男子见此,心中一喜,若是搭上了李大人,他何愁升不了职? 裴泽珩黑眸一眯,遂颔首道:“嗯。” 精明男子清了清嗓子,恭谨道:“陛下,您可有发现您身上的龙袍总是皱巴巴的?” 说到这里,他隐晦道:“可是伺候您的近侍不得力,这简直就是岂有其理!” 说到这里,他渐渐兴奋起来,若是此番可以得到陛下赏识…… “他竟敢如此糊弄陛下!陛下,这其罪当诛啊!” 最后一句话震耳欲聋,裴安都忍不住惊了。 有谁敢糊弄陛下啊?那必然是皇后娘娘啊! 简直放肆,他竟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话。 裴安当即出列呵斥道:“闭嘴!” “陛下之事可容你指点?” 而高坐在龙椅上的裴泽珩也忍不住沉了脸色,阴沉沉的目光落到那一脸不明所以自以为拍到了马屁的小官员身上。 他的衣服,他的宝贝想怎么造都行,哪轮得到一个小官员指摘? 他朝一旁的内侍挥了挥手,一旁的内侍点了点头。 随即金銮殿上便响起一阵哭嚎声,但不多时便消散。 百官还未反应过来,抬头去看龙椅上的男人。 只见他一脸戾气,黑眸嗜血,众人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许是这段时日来,陛下委实太过温和,以至于让他们忘了越文帝之死。 彼时越文帝身边有众多暗卫守着,又有英国公领兵护其左右,却仍是死了。 又加之那时秦王也就是如今的陛下恰好醒来,如此种种,不得不让人怀疑。 百官皆不是愚蠢之人,除了方才那个急功利切的小官员,自是猜到其中缘由。 没想到陛下竟如此心狠,这可是他疼爱了十来年的亲侄儿啊! 听闻越文帝的尸身还是不全的,断了一只手掌,而那断掌也不翼而飞。 众人想起这个传闻,均忍不住心生寒意。 小官员被拖下去后,金銮殿里气氛变得有些凝滞,安静地落针可闻。 裴泽珩环顾下首静默不言的百官,沉声道:“可还有要事上奏?” 眼见无人敢出声,几位老臣对视一眼,李大人咬了咬牙便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要事上奏。” 裴泽珩眉眼淡漠,“嗯。” 如今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李爱卿豁出去了。 他这是为了天下社稷着想,陛下正值壮年还未有子嗣,这如何像话? “陛下,如今海清河晏天下大定,先皇后若是看到陛下如此英明,定会十分欣慰。” 他打了一下感情牌,遂话题一转,“陛下,如今您已登基,后宫却是空旷,又无子嗣诞生,陛下,选秀迫在眉睫啊!” 话落,殿中百官心思忍不住活络起来,尤其是此前被越文帝纳了家中女儿的两家。 而站在前排的温侍郎眉眼动了动,却还是安稳的站着。 他还没忘记昨日与陛下的一唱一和,陛下那简直要他家闺女宠上天了,李大人他们打的算盘注定要落空了。 果然,下一刻高坐在龙椅上的帝王眉眼阴沉,冷声质问道:“李爱卿这是在干涉后宫?” 李大人听得这凉飕飕的声音,心下一个哆嗦,却还是硬着头皮道:“陛下,选秀乃历来……” 他还未说完,便被裴泽珩厉声打断,“朕乃九五至尊,难道还做不了后宫的主?” 说到这里他环顾一周,不容置喙道:“朕此生,惟皇后一人耳!” “诸位爱卿还是将心思多多放在国事上面罢……” 说完他摆了摆袖,只见内侍高声喊道:“退朝!” * 温舒舒一早便醒了,待男人上朝后,便也来了金銮殿。 她来得晚些,倒是没有听到那个小官员说的话,但后面李大人上奏选秀一事,她却是听得一清二楚。 刚开始她还有些担心,但随着男人说出那句掷地有声的话语,她立时安下心来,心里还甜滋滋的。 夫君最好了!天下第一好! 待男人进了后殿后,她眼睛一亮,提着裙摆像只翩翩起舞的小蝴蝶脚步轻快跑向男人。 “夫君~” 见着小人儿,身材高大面容英俊的帝王身上冷冽的气息一收,他柔和着眉眼,朝小人儿展开双臂。 “宝贝。” 甫一抱住香香软软的小姑娘,裴泽珩心底的戾气顿时消散,他低头吻了吻小人儿发顶,声音温柔得仿佛要溺出水来。 “外边冷,你怎过来了?待下了朝,夫君自会回去寻你……” 说着他伸手摸了摸小人儿暖融融粉嘟嘟的小脸,遂也安下心来。 温舒舒搂着男人窄腰,小脸埋进男人滚烫健硕的胸膛上蹭了蹭,“舒舒想夫君了嘛~” “要抱抱~” 小人儿大眼睛亮晶晶的,裴泽珩捏起她的小下巴,俯身亲了一口,宠溺道:“好。” 说着他便弯下腰大掌托住蜜桃就着这个姿势将人儿抱起,温舒舒小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大腿也顺势盘住了男人窄腰以防掉落。 摩擦间男人身上的龙袍变得越发惨不忍睹,但裴泽珩全然不在意。 他抱着小人儿掂了掂,俊脸凑上来啵唧亲了一口,柔声道:“宝贝可用早膳了?” 温舒舒乖巧极了,她摇了摇头,声音软糯,“没有,舒舒想和夫君一起吃。” 啧,这小乖乖怎么越尝越甜? 裴泽珩眉眼带笑,又轻轻吻了一口他的小宝贝,“黏人精。” 温长青走得稍慢些,不经意回头间便看见两人亲昵相拥的画面。 英俊高大的帝王正抱着他家小姑娘,眉眼缱绻,轻轻亲吻,纵容她撒娇耍赖。 温长青眉眼瞬间柔和下来,他又何须为他们两人担心呢? 作者有话说: 老裴:我家宝贝想怎么造就怎么造,关你什么事,吃你家大米了? 吼吼应该大概还有一章正文完结(开心转圈圈) 诶,不大行,144这个数字就完结不大好(迷信一下)那就再让舒宝跟老裴多亲亲贴贴吧嘻嘻~ 第 144 章520 寒冬腊月, 白雪皑皑。 碧瓦朱檐上覆上了一层厚厚的积雪,微风拂过,大红灯笼下长长的流苏微微荡漾。 墙角有一株高大的红梅正开得灿烂,长长的枝丫上霜雪凝结成冰, 在阳光的照耀下亮晶晶的。 风雪过后, 青石板上积了厚厚的白雪, 皑皑白雪上还铺满了娇粉的花瓣,漂亮得仿若仙境。 前来清扫积雪的内侍站在高大的红梅下, 他看着满地花雨,昂起头往天上看,却不料正好有一缕冰晶被阳光照耀融化成水滴啪嗒滴到他眼睑上。 冰冰凉的, 他打了个哆嗦,心中突然升起点恼意。 便抬起脚踹了红梅两下,但红梅是何等的高大,自是不惧他这点伤害。 内侍见此也悻悻地收回脚,环顾四周,没有来人。 他暗暗地松了口气,前段时间宋尚宫突然病倒,皇后娘娘心善,念其曾服侍过先皇后, 遂在京郊置办了府邸赐下金银珠宝,又许了两名貌美宫女服侍她。 而此事后, 皇后娘娘又降下一道懿旨,新皇登基后, 国库空虚, 而江南又有灾民等待安置, 陛下常常为之烦恼。 为解陛下之忧, 安稳社稷,后宫当之为表率,不兴奢靡之风,而如今后宫空旷人员却众多,劳民亦伤财,遂决定安排一场选拔以遣散一批宫女宫侍。 赶在新年之前,众多不合格之人均被遣散离去,但这些人也并无忧愁,只因皇后娘娘仁厚,离宫之时每人都能领一百两银子以作安置费。 想起那白花花的银子,内侍突然有些后悔,但不过一会他又摇了摇头,能留在宫中服侍贵人,那定然是顶顶好的,贵人指缝间露出的一丝富贵都比那一百两银子值钱多了。 他捡起地上的扫帚,心里还在思索着,要如何才能混到皇后娘娘身边去。 如今后宫之中最令人羡慕的便是能在皇后娘娘跟前服侍,毕竟所有人都知晓陛下究竟有多宠爱皇后娘娘。 先前有不死心的貌美宫女想要攀龙附凤,使出那等卑劣手段想要以此勾引陛下。 然却是连陛下衣角都碰不上,便被大发雷霆的陛下一脚踹翻在地。 彼时众宫侍宫女被吓得当场跪下,大气也不敢喘。 直到小皇后到来,陛下一身戾气顿时收敛,上前迎着小皇后入怀。 此事后那名妄图攀龙附凤的宫女再也未见其踪影,有传闻说她因冒犯陛下,进而被杖毙,亦有传闻说陛下虽极为震怒,想要赐死此名宫女,但皇后娘娘仁慈,保下了那名宫女,只将她放出了宫外。 自此,所有人都知晓,你若是冒犯了陛下,你可能不会死,但若是你胆敢冒犯了皇后娘娘,陛下定会让你死。 此条定律一直在宫中流传,并引为至理名言。 小内侍打扫完地上的积雪便走了,高大的红梅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微风拂过,娇嫩的花瓣簌簌落下,又落了满地花雨。 承乾宫正斜对着那株红梅,温舒舒从睡梦中睁开眼,透过窗棂便看到了枝丫上晶亮的冰柱在阳光的照耀下闪闪发光,顶端一点红,那是娇嫩的花瓣。 她尚有些迷糊,眨了眨眼看了一会,便觉得有些刺眼了。 就在她闭眼之际,一双滚烫带着薄茧的大掌覆了上来。 她看不见,但粉唇却是微微勾起,声音软软糯糯地冲这只大掌的主人撒娇,“夫君~” “嗯。” 一道低沉沙哑的嗓音在耳边响起,紧接着温热的鼻息也扑洒到她微微张开的小嘴上,顺着缝隙吹到软软的小舌尖上。 粉嫩的小舌尖有些羞怯微微卷起,下一刻两瓣温热的薄唇便覆了上来。 一根大舌探出,勾住了那羞怯粉嫩的小舌。 覆在眼睛上的大掌顺势离开,浓密卷翘的鴉羽微微颤了颤,温舒舒睁开眼睛便对上了男人含笑的黑眸。 如蜻蜓点水般,男人含着粉唇轻轻吮了吮便离开了。 温热的薄唇又落到眼睑处,软软麻麻的。 “宝贝醒了?” 裴泽珩其实早已醒了,甚至还去练武场锻炼了一番才回来的。 为了不遭小人儿嫌弃,回来后他还去洗漱了。 他捏了捏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头,薄唇微弯,“宝贝是不是小懒猪?” 温舒舒看着男人暗红的薄唇一张一合,忍不住探出粉嫩的小舌尖舔了舔唇瓣。 她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瓷白的小脸升起两团红晕,她微微嘟起嘴,撒娇着,“夫君,还要亲亲~” 说着她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着男人,微微嘟起的小嘴上还沾着亮晶晶的津液。 那是两人刚刚亲吻时留下的,裴泽珩黑眸一暗,捏住小人儿肌肤滑腻的小下巴,毫不犹豫地吻了下去。 良久,男人终于松开了软成一滩水的小姑娘,他胸前起伏不定,薄唇暗红濡湿,神情餍足。 小人儿软绵绵的小身子便伏在臂膀上,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她颜色变得越发娇艳的薄唇。 声音嘶哑,“宝贝还要不要亲亲?嗯?” 温舒舒吸了吸鼻子,摇了摇小脑袋,声音软软的,“舒舒不要了……” 说着她侧了侧身子,顺势滚到男人微敞开胸膛上。 她伸手捉住男人衣襟,微微昂起脑袋,湿漉漉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男人,委屈巴巴道:“你坏,舒舒明明都说不要了,你还亲……” 真是磨人精,但这句话他可不敢说出口,小姑娘娇气得紧,裴泽珩伸手搂住了她的细腰往上带了带,亲昵地吻了吻她眉心。 柔声诱哄道:“嗯,夫君是大坏蛋,让宝贝受委屈了。” 说着又吻了吻小人儿通红的鼻尖,“夫君给宝贝道歉……宝贝不是想看烟火的吗?今日宫宴放烟花,夫君陪宝贝一起看,可好?” 温舒舒闻言惊喜抬眸,大眼睛里水光潋滟,“好!” 除夕那夜宫里也放了烟火,但温舒舒却不小心睡着。 裴泽珩也不欲叫醒她,便由着她睡过去了。 为此醒来时,她懊恼了许久,最后气不过她挥舞着小爪子凶巴巴地给了男人几爪。 裴泽珩还哄了她许久,并许诺重新给她放,但温舒舒却是不大乐意,为了她一人,却要兴师动众。 但今日可是不一样,元宵佳节,宫里要举办宫宴。 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她微微撑起手臂吧唧亲了男人一口,“夫君真好!” 男人看着小人儿灿烂的眉眼,只伸手给她挽起垂落的一缕乌发,柔声道:“乖。” 窗外阳光依旧,红梅开满了枝头,在阳光下尽情地舒展着枝丫。 * 因着此次宫宴乃新皇登基后办的第一个宫宴,所邀请的人极多,九品以上官阶皆可参加。 为历年来最大的一次宫宴,因此这日整座京都都洋溢在欢声笑语里。 辉宏的宫门前被马车围得水泄不通,不得已守门的卫兵特意请示了尚卫尉,“尚卫尉,马车实在太多,可否多派些人来维持一下秩序?” 尚卫尉,也即是如今的尚坤,如今的他可谓是大变样,憨厚的模样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穿着红黑铠甲威风凛凛的模样。 他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点了点头,随即便吩咐一队卫兵出列疏导马车维持秩序。 小卫兵见此行了一礼便退下加入到疏散马车的队伍中,只是心里有些感叹。 尚卫尉运气真好,救了还是秦王时的陛下,从此一飞冲天,从碌碌无闻的小兵卒一跃成为掌宫门卫囤兵的卫尉。 不仅如此,陛下竟还为他赐婚,将皇后娘娘身边貌美的秋玉姑姑许给了她。 别看秋玉姑姑只是皇后娘娘身边的宫女,但身份却是不比世家贵女差。 要知晓当今陛下有多宠爱小皇后啊,小皇后身边只有四名大丫鬟,一路陪同她出嫁再到如今入主中宫,可谓情谊深厚。 所以说只要伺候好了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心情好再给陛下吹吹枕头风,尚坤又何愁升不了职。 想到这里小卫兵摇了摇头,羡慕也无用,他将心思放回面前的马车上。 却见面前的马车想要插队,他面上一冷,当即呵斥道:“你这是去哪?停下停下!” 赶车的马夫脸色还有些慌张,闻言当即拉动缰绳,马车缓缓停下来。 马车上并无熟知的权贵之家的标识,小卫兵自是不惧,他扬了扬眉便要呵斥,却怎料马车帘子被拉开,一阵香风飘出。 他抬头看去,便见一个貌美娇弱的女子可怜巴巴地看着他,“官爷,王叔他不知京中规矩,您可否高抬贵手让我等过去?” 眼见是美人,小卫兵脸色和缓了些,他清咳了咳,遂也应下。 只是等那马车过去后,他突然发觉这女子长得……长得有点像皇后娘娘。 他曾远远地瞧过一眼,身形高大面容英俊的陛下抱着小皇后走过,他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一眼便移不开目光。 果真怪不得陛下会独宠小皇后,他守宫门许久,还从未见过比小皇后还要貌美的女子,便连如今京中盛传的第一美人,那也是差小皇后一筹。 想到这里他摇了摇头,世间相似的人何其多,这名女子长得像小皇后那也是她的福气。 而离去的那名女子彼时正微微拉开窗帷看着面前红墙绿瓦雄伟的高大城墙,目光有些迷离。 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也被皇宫的繁华惊到,忍不住惊呼出声,“小姐,皇宫好大好漂亮啊!” 谭姝回神,她点了点头,目光再次落到高耸的城墙上,只是这次却透着贪婪。 “是啊,好漂亮……” 小丫鬟似乎有些兴奋,“小姐,您长得貌美,且李大人还曾说过您与皇后娘娘长得极像,若是您能……” 谭姝闻言脸颊泛起红晕,她嗔了小丫鬟一眼,羞怯道:“住嘴,这里可是皇宫……” 说着她的目光投向城门处,人人都艳羡这皇权富贵,便连她也不例外。 * 随着人群的涌入,空旷的后宫便变得热闹起来。 但帝后居住的承乾宫依旧一片安静祥和,殿外更是花团锦簇。 这是陛下特意命人搬来的,只因皇后娘娘喜爱花草。 而殿内已是暖香融融,一个高大英俊身着龙袍的男子正给一个身形娇小面容娇美的小姑娘整理裙摆。 待整理完,小姑娘提起华丽的裙摆转了转,发间的凤钗微微摆动形似一只飞舞的凤凰。 她两眼弯弯的看着男人,娇声道:“夫君,我好看吗?” 裴泽珩眉眼柔和,伸手给小姑娘扶了扶发间的凤钗,低头吻了吻她眉心,赞叹道:“嗯,宝贝真漂亮!” 温舒舒两眼亮晶晶的,她顺势扑进男人怀里,小手手捉着男人衣襟有些害羞。 裴泽珩揉了揉她白嫩侧脸,宠溺道:“宝贝可要夫君抱?” 温舒舒抬起头,摇了摇小脑袋,这般人多,才不要,她要自己走! 她抱着男人胳膊摇了摇,又踮起脚尖去够男人脖子。 男人也纵容她,顺着她动作弯下腰。 温舒舒弯了弯眉,凑上去吧唧亲了男人一口,撒娇道:“舒舒要牵着夫君的手。” 这小家伙,裴泽珩微微垂眸看着面前软乎乎粉嘟嘟的小脸蛋,薄唇微抿吻了吻那张粉唇,柔声道:“好,都听宝贝的。” 说着他给小人儿戴上帷帽,又理了理毛茸茸的围脖,才伸出大掌,看着小人儿黑眸缱绻。 “宝贝。” 温舒舒脸上笑意盎然,她伸出白玉小手轻轻放到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里。 男人顺势收紧,将小人儿的小手完全握进掌心里。 两人手牵手,并肩同行。 前往宫宴的青石路上,厚厚的积雪已被清理掉,但仍有雪花源源不断落下,很快又会堆积起来。 男人牵着小姑娘走过,时不时低头看她脚下,并开口提醒她,“宝贝小心些。” “宝贝,那里雪厚,过来跟着夫君走。” 不止如此,男人还不停开口询问道:“宝贝冷不冷?” “宝贝累不累?” …… 温舒舒听着男人一声又一声的宝贝,小脸慢慢变红,虽知无人敢笑话他们,但她仍是觉得有些羞赧。 她嘟了嘟嘴,突然停下,男人不明所以,低头看向她。 “宝贝怎么了?” 温舒舒摇了摇小脑袋,朝男人伸出小手,撒娇道:“抱抱。” 男人眉眼柔和,闻言似乎有些无奈,他点了点她泛红的小鼻尖,宠溺道:“娇气包。” 温舒舒皱了皱鼻,她才不是娇气包。 * 宫宴上来人极多,乌泱泱一片,温舒舒同男人坐在高座上,看着下首坐在前面的爹爹娘亲与大哥,她才安下心来。 她微微侧头,朝他们眨了眨眼。 俏皮的动作惹得温侍郎差点维持不住脸上肃穆的表情,但温夫人却是不惧,她冲着打扮地雍容华贵的小闺女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看着小姑娘小脸红润的模样,她暗暗点了点头。 坐在旁边的温长青自也是看到妹妹这调皮的动作,他也朝小人儿挤眉弄眼。 许是他过于搞怪,坐在高座上的小姑娘差点笑出来。 以至于坐在她旁边的英俊男人注意到,也一同看了过来。 一道轻飘飘却又带着无尽压力的目光投射过来,温长青脸上的笑容僵住。 随即便看着男人收回目光,从案桌上夹起一块糕点喂到小姑娘嘴里。 小姑娘也顾不上他了,嘴巴一鼓一鼓地吃了起来。 哼,真小气! 温长青瞪了瞪眼,但却又无可奈何。 只在心中暗下决心,待日后小姑娘回府,他定要当着那男人的面也亲手喂小姑娘吃糕点! 宴中歌舞升平,一切喜乐融融。 李大人看着上面帝后温馨喂食的画面,朝对面的男子点了点头。 一曲歌舞毕,那名男子突然站起来朝上首行了一礼,“陛下,听闻长袖舞一舞艳芳华,臣之小女恰好擅长,特为陛下献上。” 裴泽珩闻言却是转头看向身旁的小姑娘,伸手擦去她嘴角的糕点碎屑,柔声询问道:“宝贝可想看?” 温舒舒倒是无所谓,见识一番也可,她点了点小脑袋。 裴泽珩又揉了揉她软乎乎的小脸,头也不回道:“可。” 眼见陛下这冷淡的表情,男子微微一僵,但对上对面李大人的表情,他心又定了定。 袅袅丝竹之音又重新响起,一名身姿苗条的女子缓缓出现在众人面前。 长袖飞舞,仿若仙女下凡。 众人不知不觉间便看花了眼,便连上首的温舒舒亦是如此。 她大眼睛瞪得圆溜溜的看着下面跳舞的美人,裴泽珩随意扫了一眼,便拿起案桌上的葡萄喂到她嘴边,诱哄道:“宝贝张嘴。” 小人儿便下意识张开嘴含住男人指尖的葡萄。 恰在此时,下首美人蒙面的轻纱被风吹走,露出一张貌若天仙的脸庞。 登时众人哗然,便连温舒舒吃着葡萄的小嘴也突然顿住。 好像,这名女子与她长得好像。 但也有不同,那便是这名女子虽与她长得相似,但气质却是妩媚动人。 此时美人已完全露出容颜,她扭动着纤细的腰肢挥舞着长袖一步一步往高台上走。 众人屏住呼吸,而温舒舒亦然,到了此时,她哪里还不知此女的心思。 众人只看见那名跳舞的美人一步一步登上玉阶,往那高坐在高台上身着龙袍的英俊男子走去。 近了,只差一步。 众人眼也不眨,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难道陛下真?婲的待这名女子有意? 所有人都沸腾了,但下一刻一名穿着黑衣的男子突然出现,一脚便将这名女子踹翻下地。 满场皆静,只有那位帝王依旧十分淡然,他从胸前拿出一张绣着牡丹花的小手帕温柔地给一旁的小姑娘擦了擦嘴角的濡湿。 “宝贝可还要吃?” 温舒舒也没想到会有这个转折,方才看着那女子快要触碰到男人之时,说实话她的心是提起来的,但她依旧相信男人。 他一定一定会在最后一刻推开那名女子,但万万没想到暗一会突然出现给了那女子一脚。 她眨了眨眼,乖乖地摇了摇头。 裴泽珩带着薄茧的指腹蹭了蹭她粉嫩的唇瓣,柔声道:“乖。” 于众人目光下,他又淡然地将手中的小手帕塞进怀。 他看着下方微微发抖的美人,眼也不眨,吩咐道:“御下冒犯,拖下去罢。” 谭姝抖了抖身子,便要求饶,“陛下陛下,民女谭姝……唔……” 没等她说完,内侍便给她塞了手帕,随即便将人拖了下去。 见此李大人再也忍耐不住,刚想要动作,便见高台上英俊神武的男人朝他看来。 黑眸冷冽,他当即被吓得跌坐在椅子上,再也动弹不得。 殿中一片寂静,裴泽珩缓缓扫过众人,薄唇轻启,“朕要宣布一个消息,朕准备拟划女子参加科举一事……” 说到这里,他目光又落到李大人身上,意味深长,“女子难道就比男子差吗?这是朕的皇后曾问过朕的,朕当时还哑然,后面细细思考了一番方觉得女子其实并不比男子差。” “比如朕的皇后,她聪慧过人,曾于苍城战役中稳定军心,又带人一同为伤重的战士们包扎伤口运送伤员……” 说到这里,他微微侧过头拉住了一旁小姑娘的小手,继续道:“日后女子参加科举亦可入朝为官,为大越谋福祉,为己身争富贵……富贵富贵,唯有握在手心里的能不被人抢走的,才是真正的富贵……” 一番话震得在场众人失色,这实乃颠覆了认知。 但裴泽珩却并不给他们辩驳的机会,他目光徒然一冷,淡声道:“明日上朝再议此事,继续奏乐。” 众人有话不得说,只憋得脸红,而殿内有些女子却已陷入沉思,看着上首目光有些闪烁,若是……若是她们也可参加科举争得入朝为官,那日后她们是不是就能与父兄们平起平坐? 不止众人惊讶,便连温舒舒亦是如此,她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男人。 裴泽珩伸手摸了摸她眼尾,轻笑道:“宝贝在看什么?” 温舒舒张了张嘴,小声道:“夫君,你……” 她张了张嘴,最后也只是问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裴泽珩黑眸含笑,点了点她小鼻子,宠溺道:“给宝贝一个惊喜。” 温舒舒咬了咬唇,若不是此时还在殿中,她必定会伸手抱住男人。 夫君怎么可以这么好呀(≧?≦)/ 因着陛下的一番话,殿中气氛有些怪异,丝竹之音不停,众人却都有些心不在焉。 裴泽珩正与堂下的温侍郎交谈,温舒舒看了一眼,目光突然落到一旁的白玉酒杯上。 里面澄黄的佳酿在烛火的照耀下熠熠生辉,她舔了舔唇。 想喝⊙ω⊙ 她偷偷撇瞥了男人一眼,眼见男人还在与自家爹爹相谈甚欢,她眯了眯眼,伸出小手手往那杯白玉酒杯上够。 握住了,温舒舒大眼睛亮晶晶的,像只偷腥的猫儿。 男人还没发现,她快速拿起往嘴里倒。 酒香醇厚,微甜,还带着一股浓郁的花香味。 温舒舒咂咂嘴,还想喝,但是没有了,只有半杯。 她有些遗憾,全然不知一旁的男人已转过头来看着她。 “宝贝。” 男人声音有点嘶哑,温舒舒疑惑看过去,撞进男人深邃的黑眸里,她歪了歪小脑袋,声音软软的,“唔……夫君……” 看着小家伙小脸酡红的模样,裴泽珩无奈地抚了抚额,一时没看住,小家伙便偷酒喝。 他伸手捏了捏她红扑扑的小脸,笑骂道:“宝贝是不是偷酒喝了?” 糟糕,被发现了,,?^?,, 温舒舒心虚地将白玉酒杯往身后藏了藏,她摇了摇小脑袋否认道:“唔……舒舒没有……没嗝……” 她吓得赶紧捂住了小嘴,但已经晚了,男人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温舒舒嘟起小嘴,仍嘴硬否认,“舒舒没嗝……就系没有……嗝……” 看着小家伙脸红红仍嘴硬的模样,裴泽珩勾起薄唇,铁臂一伸便将人抱进怀里。 他也不管下首还坐着众多百官,抱着小姑娘揉了揉她酡红的小脸,又摸了摸红艳艳的小嘴。 他又低头假装用力地嗅了嗅,质疑道:“真的没有吗?可是夫君都闻到了……” 温舒舒彼时已有些醉了,她闻言耍赖般将小脸埋进男人胸前使劲乱蹭,“没有没有……嗝……就系嗝没有……夫君闻错啦……” 裴泽珩黑眸带笑,将小人儿搂紧了些,防止她摔落,诱哄道:“嗯,宝贝没有偷酒喝,只是闻了闻,对不对?” 怀里的小人儿又往胸前拱了拱,凤钗戳到他下巴,裴泽珩只得伸手抽出,乌黑的长发飘下几缕,他伸手挽了挽。 随即便起身将人打横抱起准备离去,小家伙喝醉了,他可不准备让其他人瞧见小家伙的醉态。 台下众人瞧见陛下的动作,均有些哑然。 只见陛下将喝醉酒的小皇后打横抱起,露出皱巴巴的龙袍,胸前的真龙绣样歪歪扭扭的,这副画面实在眼熟得紧。 嚯,原来这就是陛下每日的龙袍都是皱巴巴的原因吗? 作者有话说: 嗷嗷嗷,我来了(瘫倒) 第 145 章1314(正文完结) 自那日宫宴后, 百官便犹如被打了鸡血般一直在反抗陛下将女子也纳入科举一事。 裴泽珩也没指望着他们佚?能一下子接受,遂两方开始了漫长的拉锯战,一晃便是两年过去了。 期间裴泽珩还特意派人去培养一些聪颖的女子,当然并不是由他在监管, 他将其交给了温舒舒管理, 而他便在一旁辅助。 刚开始温舒舒听得男人给她安排, 亦是自信满满。 她一头栽了进去,有时候夜深了, 仍在提笔书写。 男人看见了自是不满,甚至威胁她。 但她一点也不怕他,笑嘻嘻地冲男人又亲又抱, 惹得男人再也绷不住脸上的笑意。 彼时他总会伸手捏了捏她软滑的小脸,无奈道:“小滑头。” 然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二年年末,裴泽珩与百官打赌,让他们培养出来的女学生与同时期的男学生一同考试。 若是女子及格人数比男子多,那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势在必行,反之则废弃此条建议。 百官们磨拳擦脚,甚至还有些看不起那些乳臭未干的小丫头。 然而等最终结果出来后,场中却是陷入一片死寂中。 很显然, 百官们输了,女子参加科举一事势在必行。 自此以李大人为首的官员萎靡不振了好久, 直到温舒舒过完十八岁生辰后。 他们终于将目光从科举上挪开,进而落到了温舒舒平坦的肚子上, 目光火热毫不遮掩。 此前陛下便宣布不再选秀一事, 百官们争论未果, 遂退而求其次希望皇后娘娘尽早怀孕。 甚至隐晦地暗示了一番, 谁知那金銮殿上的高大的男人却是轻飘飘道:“皇后年纪尚幼,朕不舍得让她尽早怀孕。” 百官卒。 如今小皇后终于要过十八岁生辰了,李大人等官员不由得憧憬来年白白胖胖的小皇子降生,想到这个场景便不由得咧嘴傻笑。 但他们自是不敢亲自劝说陛下,于是只得从小皇后的娘家入手。 温侍郎听闻遂也应下,舒舒作为皇后,子嗣是必定要生下的。 于是过后他便嘱咐了一番自家娘子,让她前去皇宫劝说一番。 温长青知晓此事后简直大松一口气,无他,只因他尚未有娶妻的念头,但自家娘亲却是着急得不行。 为此几乎每日都到他跟前念叨,他简直烦不胜烦。 如今有妹妹吸引火力,想来他可以轻松许多。 而他也不准备通风报信,只殷勤着送着自家娘亲入宫,待见着那离去的身影,他擦了擦额头上压根就不存在的汗珠,嘴里还念叨着,“妹妹,你自己多加保重啊……” * 温夫人的到来,很快便通报到温舒舒耳中。 男人恰好还在御书房处理公务,温舒舒便待在承乾宫等待着自家娘亲的到来。 待见得那道熟悉的身影,她提起裙摆小跑过去。 小姑娘一身华服,鬓间只简单的插了一根牡丹花簪,小脸红扑扑的,唇瓣娇艳,乍看过去一点也没变。 她依旧如十四五岁的少女笑容明媚快乐,温夫人心里不由得感叹,陛下竟是比她还要会养女儿。 瞧瞧自家闺女粉腻通透的肌肤,啧啧啧,娇得不行。 京中不知有多少人艳羡自家闺女的福气呢,温夫人想到这里便有些得意。 她家宝贝闺女自是值得陛下这般娇宠的! 温舒舒不知自家娘亲在想些什么,她抱着娘亲胳膊摇了摇,撒娇道:“娘亲怎来了?也不提前告知舒舒一声。” 温夫人侧头看着抱着她胳膊撒娇的小姑娘,弯了弯眉,伸手点了点她额头,笑道:“娘娘如今都多大了?还撒娇呢?” 温舒舒吐了吐舌,满不在乎道:“舒舒才不管……还有娘亲怎还叫得那般生疏?” “这里又没有外人,娘亲总是这般,舒舒可要生气了!” 两母女亲昵了一番,温夫人看着面前粉嘟嘟的小脸,伸手摸了摸,一手滑腻。 她试探道:“舒舒,你如今已经过完十八岁生辰了,身子亦是康健,你跟陛下……” 即便娘亲没有说完,温舒舒亦是领会到她的未尽之语。 她还未思考过这个问题,闻言便有些呆愣。 温夫人一看她的表情便知晓小闺女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见此她不免得有些着急,劝说道:“此前你年纪尚小,娘亲不好催促你,但如今可却是不一样,如今你身子康健,陛下也只有你一人,所以你总得为陛下考虑考虑……” “陛下身为天子,他的龙座是要传承下去,舒舒听话,陛下对你这般好,你若是尽早怀上子嗣,想来陛下也会极为高兴。” 说到这里她又下了一剂猛药,“舒舒你年纪尚小,自是不惧,但你想想陛下,陛下长你十五岁,与他同龄的比如你爹……” 说到这里她硬生生顿住,若无其事继续道:“他们很多都子孙环绕,然陛下却一个子嗣也无……听闻男人年纪越大,也越难有子嗣……” 与娘亲交谈一番后,温舒舒亲自送她出去,看着那道远去的身影。 她抿了抿嘴,遂朝冬玉道:“摆驾去御书房。” 而彼时的裴泽珩还在处理奏折,听得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他抬头便对上小人儿水汪汪的大眼睛。 若是往常小人儿必定笑得两眼弯弯,但今日却是有些不同,那小眉头皱得极紧。 裴泽珩看着也忍不住皱起浓眉,他写下最后一个字便将笔搁下,起身抱住了香香软软的小姑娘。 小姑娘身量娇小,只到他颈间。 他低头亲了亲她发顶,大掌滑到细腰上一把握住便将人打横抱起坐下。 待坐下后,他亲了亲小人儿粉嘟嘟的小嘴,柔声道:“宝贝怎么了?嗯?” 温舒舒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大眼睛眨了眨。 “夫君想要孩子吗?” 裴泽珩闻言挑了挑眉,小姑娘怎会无缘无故问这个? 他黑眸微眯,却是反问道:“宝贝想要吗?” 温舒舒嘟了嘟小嘴,有些纠结,她也不知如今自己是何等的心理。 既想要与夫君生下两人的宝宝,但又有些不想,不对,也不是不想,就是有些排斥。 她心里乱糟糟的,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她微微垂下眸,将小脑袋搁置到男人健硕的胸膛上,声音闷闷的,“唔……舒舒也不知晓……” 裴泽珩伸手揉了揉她白嫩的侧脸,声音极近温柔,“宝贝是不是还没有做好准备?” 说着他捏起小人儿的下巴,让她抬头看着自己,黑眸深邃,“那待晚些,待宝贝再长大些,那时宝贝做好了心理准备,我们再要宝宝,可好?” 若是不生也无妨,大不了日后便过继一个。 他最宝贝的唯有怀里的金疙瘩,有没有孩子,只不过锦上添花而已。 男人黑眸含笑紧紧的盯着自己,温舒舒心里的郁气一下子便消散了。 那无形施加给她的压力也随着男人的话语减弱,但她还是有一层顾虑。 她眨了眨眼,心里有些犹豫。 裴泽珩看到她的小表情,忍不住伸手捏了捏,黑眸含笑,“嗯?宝贝还有什么顾虑吗?” 温舒舒怯怯地看了男人一眼,想起娘亲的话,小小声道:“可是夫君比舒舒长十五岁……娘亲说最好早些怀上子嗣……” 此话一出,裴泽珩便忍不住眯起黑眸。 嗯?小家伙这话是什么意思?可是在说他不行? 裴泽珩都要气笑了,他逮着小家伙狠狠教训了一顿,直到小家伙泪眼汪汪向他求饶,他才放过她。 许是方才欺负得狠了,小人儿哭哭啼啼的,眼泪啪嗒啪嗒掉。 裴泽珩看得心疼,忙哄着人儿不要再哭,还一声声道歉,低声下气的模样。 但小人儿还是不理会他,无奈之下他只得抱起小家伙走到窗边的小塌上坐下。 彼时正值牡丹花盛开的月份,一打开窗便能看到窗外的牡丹花丛。 枝繁叶茂,花丛中央深处藏了一朵小巧颜色粉嫩的牡丹花。 裴泽珩一眼便看到了,他指了指那朵娇嫩的牡丹花,低头看向怀里的小人儿,诱哄道:“宝贝不哭了,看看那朵牡丹花,漂不漂亮?” 温舒舒彼时也止住了哭泣,她随着男人的动作往外看去,便看到了深藏在牡丹花丛里娇嫩的花骨朵。 她脸色红红的,只咬了咬唇,却是没有言语。 裴泽珩也不在意,搂着她伸手碰了碰那朵娇嫩的花骨朵儿 。 被他带着薄茧的指腹轻轻蹭了蹭,娇嫩的花骨朵儿微微颤了颤似乎有些害羞,但还是露出了花蕊,里面居然还藏了一滴晶莹的露珠,晶莹剔透。 裴泽珩喉结微微耸动,声音有些沙哑,但他仍不忘请求怀里小人儿的意见。 “宝贝,夫君有些渴了,可否喝一滴牡丹花上的露珠?” 温舒舒微微睁开湿漉漉的大眼睛,看着面前放大的俊脸,她没说话,只把脸又往男人怀里埋了埋。 看见这番动作,裴泽珩便知小人儿这是答应了。 他勾了勾唇,一手抱着小人儿一手往那朵娇嫩的牡丹花探去。 晶莹的露珠便沾染到他带着薄茧的指腹上。 他抬起头放到跟前,微微凑上去,薄唇轻启含住那滴晶莹剔透的露珠。 性感的喉结微微耸动,一丝甘甜于喉间回荡。 他抿了抿薄唇,心底生出渴望,额角凝结了一滴汗,啪嗒落到小人儿白嫩的小脸上。 似乎察觉到脸上的湿润,小人儿微微抬起头看向他。 裴泽珩喉间轻咽,声音沙哑,“宝贝,再让夫君尝尝可好?” 说着他便抱着小人儿探出窗外,躲在牡丹花丛的里娇嫩花朵儿似乎察觉到危险,微微颤抖着。 但裴泽珩眼疾手快,大掌微曲,勾住了娇怯的花儿。 以手为刃微微捣弄一下,娇嫩的花蕊中便渗出清甜的汁水。 他伸手点了点,勾起一抹放到嘴边抿了抿。 怀里的小人儿恰在此时抬眸望向他,大眼睛湿漉漉的。 裴泽珩嘴角勾起一抹笑,低头吻了吻怀里小脸酡红的小家伙,哑声道:“宝贝……好甜啊……” 作者有话说: 我原本是想写煽情一点的结局,但后面觉得舒宝跟老裴不是这样的,他们会永远热烈且热枕地爱着对方,所以我就写了这么一个结尾啦 啊啊啊啊啊啊正文到这里就完结啦(≧?≦)/ 谢谢宝子们一直以来的支持(抱住亲亲亲亲亲亲亲) 番外不定时掉落噢(再抱住宝子们啵啵啵啵啵啵) 146、不酸 ◎宝贝吃着不觉得酸吗◎ 自秦王登基后, 大越海晏河清,国力越发强盛,按理说百官们自是高兴的。 但唯有一事却让他们愁眉苦脸, 那便是皇后娘娘始终没有诞下子嗣。 若是他们在朝堂上隐晦提醒陛下一句, 便要遭到冷眼。 他们也不是没有试过其他办法, 譬如通过皇后娘娘母亲温夫人,让她前去劝说,然而每每都无功而返。 许是最后陛下恼了,直接在金銮殿上毫不忌讳道:“朕与皇后成婚尚短,婚后甜蜜有加, 若是如今多出一人也实属烦恼,且皇后年纪尚小, 大好年华犹在……孩子若是要来自是会来, 往后子嗣之事不许再搬弄到皇后面前!” 此话一出, 百官近皆语塞。 他们就没见过哪个男人会因为子嗣的诞生而烦恼, 若是常人得知自己有子嗣诞生, 不应是喜极而泣的吗? 怎到了陛下这里便是烦恼,甚至还嫌弃? 无论如何, 经此一遭, 百官也变得佛系起来了,甚至还强迫自己将目光从后宫挪开继而放到民生上。 一晃便是两年过去了,千百年矗立在皇城中央的古老宫殿依旧繁华如歌。 彼时已临春夏轮换之际,御花园内绿意葱葱,阳光照射下来,影影卓卓点缀在红砖绿瓦上, 宛如一副秀美的山水画。 将目光放在园中央, 连绵起伏的牡丹花海震人心魄, 各色娇艳欲滴的花骨朵儿争相开放,彼时有几名穿着宫装的貌美宫娥提着精巧的小花篮穿梭在其中。 脸上柔美的笑意清晰可见,轻纱拂过花海,沾染了馥郁花香。 “我们可是要快些,莫要耽误了时辰。” “娘娘彼时必定与陛下呆在御书房,姐姐不必如此着急。” 貌美的宫娥互相交谈一番后,又于花海中嬉笑玩闹,最后才提着装满娇艳花朵的花篮,脚步轻盈离去。 日光西斜,灿烂金光洒在写着御书房几个龙飞凤舞的大字上,越显得金碧辉煌,尊贵不可言。 几名内侍捧着食案小心地走在被牡丹花枝拱卫着的青石板道上,他们昂头看了一下头上金光灿灿的匾额,继而越发小心动作。 待即将入殿之时,守在殿前的侍卫仔细检查了一番他们手中的物件才给他们放行。 一个身形瘦小的内侍垂着脸,心下惴惴的,但仍紧跟着前人的脚步进到殿中。 甫一入殿,便听得一声娇柔甜腻的笑声,他心下一个荡漾,幸而他很快稳住,只是面上犹有红晕。 他抿了抿唇,心中暗道师傅说得真对,娘娘……也不怪陛下会独宠皇后娘娘,即便他还未见过娘娘凤颜,然仅凭这道声音,他便忍不住心生爱意。 而彼时殿中又响起一道低沉沙哑含着满满宠溺之意的嗓音,“调皮。” 他脚步不停,只是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这是陛下。 待绕过屏风,他借着众人的身影,偷偷抬头看了一眼,只见身着龙袍长相英俊的高大男人彼时正眼含笑意地看着怀里娇小的女子。 然距离稍远,看不清女子的样貌。 内侍有些遗憾,他小心地放下手中案桌,起身之际终是鼓起勇气偷偷抬头看了一眼,便对上一张巴掌大白里透红的粉腻小脸,黑黝黝的水汪汪的大眼睛正看过来。 他心下漏了一拍,便见那美若仙女的女子突然朝他笑了笑。 他险些摔倒,幸而一旁的内侍扶住了他,将他架了起来。 眼见那几名内侍告罪后便匆匆离去,温舒舒看得稍愣。 直到抱着她的男人捏了捏她粉腮,她微微抬眸疑惑地看着男人,声音有些含糊,“夫君?” 裴泽珩黑眸微眯,想起方才小内侍的失态,他缓缓摩挲了手下滑腻的触感,看着小人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他低头吻了吻她眉心,柔声道:“乖乖,自己玩会,待夫君批完奏折再陪你。” 温舒舒抬眸看了一眼御桌上满满的奏折,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她倾了倾身,粉嘟嘟的小嘴嘟起啵唧亲了男人一口,软声道:“好嘛。” 说着她抱着男人的脖颈,小脸埋进去胡乱蹭了蹭,真真像只撒娇的小奶猫似的。 裴泽珩心里软和成一滩水,抬手给她理了理翘起的呆毛,又爱怜地吻了吻她圆润的小鼻头,轻声诱哄道:“宝贝不是嫌待在宫里闷吗?待晚些时候天气热了,我们去行宫避暑可好?” 闻言,他怀里软乎乎的小奶猫蹭的一下抬起小脑袋,水汪汪的大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真的吗?” 看着小人儿动作,裴泽珩便知她定是闷坏了,他弯了弯嘴角,又轻轻吻了吻她粉腮,应承道:“嗯。” 许久未能出宫游玩的温舒舒简直要乐坏了,若说住在金碧辉煌的皇宫里有什么不顺遂的地方,那便是不能随意进出。 再加之她也为了避开唠叨的百官,已许久未曾出过宫了,便连温府,她亦许久未能回去了。 将思绪抛开,她一骨碌从男人怀里钻出来,她坐在椅子一侧,两眼亮晶晶的看着男人,娇声催促道:“夫君快些批奏折,舒舒不打扰你。” 椅子很宽敞,上面还铺上了软软的毛草,便连椅背上亦是如此。 裴泽珩扫了一眼小人儿只着了白袜的小脚,他伸手捉起握了握,又拉开白袜看了看,上面肌肤白腻,他安下心来。 只是他抬眸看向小人儿柔声道:“好,那宝贝只能呆在夫君身边,不许乱跑,可知晓?” 温舒舒看着窗外开得正艳的牡丹花心里痒痒的,闻言不由得有些遗憾,她嘟了嘟嘴,有些不情愿道:“唔……舒舒不会乱跑的……” 看着她不情不愿的模样,裴泽珩挑了挑眉,昨日他一个没看住,这小家伙便跑到御花园去,原本这并没什么,然而她却是摔了一跤,就摔在牡丹花海里。 彼时他刚批阅完奏折来到御花园中,便看见了这一幕。 当下他脸色骤变,周遭的宫侍宫娥也忍不住慌乱大叫。 就在他匆忙跑过去之际,却见牡丹花海突然冒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夫君,舒舒没事。” 小家伙毛茸茸的小脑袋上还沾了一片娇嫩的花瓣,看着他笑得两眼弯弯。 他心下松了一口气,但仍紧绷着脸想将小家伙狠狠教训一顿,但对上她可怜巴巴的小眼神,他瞬间泄了气。 罢了,也怪他没有看管住她,是他的错。 想到这里,再度对上小家伙可怜巴巴的小眼神,裴泽珩硬起心肠,愣是不松口。 眼见没有转弯的余地,温舒舒瘪了瘪嘴,有些气闷遂离得男人坐得远远的。 裴泽珩也不在意,只要她待在自己身边就好,他抬眸看了一眼,便将心思放到奏折上去。 一时间,御书房内静悄悄的,只有翻阅奏折的声音。 但不多时静谧便被打破,咔嚓咔嚓咀嚼东西的声音伴随着细小的吞咽声于殿内响起。 裴泽珩手下一顿,继而若无其事地翻阅奏折。 只是嘴角却微微勾起,小兔子终于忍不住要偷吃了。 日光正耀,窗外的牡丹花尽情地舒展枝丫,粉嫩的花瓣上铺满了金光,亮晶晶的。 裴泽珩放下手中的毛笔,抬了抬头,活动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 坐在一旁的小姑娘没有动静,只听得细小的咀嚼声,他抬眸看过去,便见小人儿缩成一团抱着一个有她半个拳头大紫红色的果子在吃,小嘴上还沾染了红粉色的果汁。 这是方才内侍送来的瓜果? 他挑了挑眉,也无半点帝王的威严,直接挪了过去,高大的身影遮盖住了光明。 “宝贝在吃些什么?可否让夫君尝尝?” 温舒舒膝上摊着一本话本子,闻言她含糊地应了声,小手往前一伸,露出红艳艳的果肉,“唔……” 她吃相很好,但这果儿汁水足,因此难免沾染到手上,看起来倒有些脏兮兮的。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指尖粉色的汁水,低头凑上去微吮了吮。 然丰沛的汁水甫一入口,他便忍不住皱紧了浓眉,许是不敢相信,他又伸出大舌舔了舔,好酸。 若是他没记错的话,这果便是从岭南献上来的三华李,此前小人儿曾不小心尝过,然而刚吃进嘴里便吐了出来,嚷嚷着好酸。 可如今小人儿却捧着这酸溜溜的三华李吃得正香,像是没有吃出来酸味似的,莫不是身子不舒坦了? 忆及此,他心下一紧,抬眸便对上了小人儿乌溜溜的大眼睛,他又抿了抿唇,仍是一股酸味。 “夫君?” 裴泽珩伸手捻了捻小人儿嘴角的汁水,佯装不经意道:“宝贝,这果儿可好吃?” 温舒舒眨了眨眼,捧起手中红艳艳的果肉往嘴边一放,咔嚓便咬掉一小口,“好次……” 汁水饱满,她吸溜了一小口,又举了举手中被咬掉一个小口露出红艳艳果肉的三华李,“夫君也次……” 小家伙眼睛亮晶晶的,仿佛献宝一样,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粉嘟嘟的小嘴,柔声道:“宝贝吃着可觉得酸?” 温舒舒歪了歪脑袋,看着男人深邃的黑眸,下意识摇了摇头,声音软乎乎的,“有点,但是好好次。” 看着她懵懂的眼神,裴泽珩黑眸暗了暗,但也只是伸手撩了撩她的乌发,轻声道:“觉得好吃便再吃些。” 但温舒舒却是摇了摇头,她将手中红艳艳的果肉往男人面前举了举,撒娇道:“舒舒困了,想睡觉……夫君帮舒舒吃掉它!” 发间的芙蓉石发簪微微荡漾,裴泽珩伸手拨了拨,低头含住了小人儿手中的三华李。 他不忌口味,但仍觉得这果儿很酸。 看着小人儿有些困顿的模样,他伸手将她抱到怀里,从胸前掏出来一张干净的手帕,捉起那脏兮兮的小手,一点一点地给她擦干净。 力度轻柔,不一会,怀里的小家伙便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清浅的鼻息扑洒到胸前神武飞扬的真龙上,裴泽珩垂眸看了一会小人儿安静的睡颜。 宝贝近来似乎嗜睡了些? 147、吃 ◎御膳房的甜糕,宝贝要吃吗◎ 等温舒舒醒来时, 夕阳已西下,彩霞漫天。 刚醒来,意识还有些困顿, 她眨了眨眼, 便下意识找寻男人的身影, “夫君……” 话落,屏风外便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宝贝醒了?” 温舒舒侧了侧身,看着朝她疾步走过来的男人弯了弯唇,小手手从锦被中探出, 声音软乎乎的撒娇着,“抱~” 头戴冠冕身着明黄龙袍的男人柔和着眉眼俯下身子, 小心地连人带被一起抱进怀里。 小人儿睡得小脸红扑扑的, 裴泽珩低头吻了吻她眉心, 又拍了拍她肩背, 柔声道:“宝贝睡得可好?” 男人声音醇厚低沉, 宛如佳酿,温舒舒抿了抿粉唇, 微微昂起头对准男人薄唇啵唧亲了一口, 闻言歪了歪小脑袋,乖乖点头道:“唔……” 裴泽珩垂眸看了一眼还像个小姑娘一样爱撒娇的小家伙,心里有些复杂,但更多的是怜惜。 “宝贝,夫君要告诉你一件事……” 温舒舒看着男人徒然变得严肃的俊脸,眨了眨眼, 疑惑道:“嗯?” 裴泽珩伸手捻了捻她下巴, 柔声道:“但是宝贝要答应夫君, 莫要太过激动,可好?” 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竟如此神秘? 温舒舒眨巴着眼,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直到现今男人依旧从容,她可不会觉得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因此她也尤为镇定,然而男人一开口,她便呆愣住了。 “宝贝你怀孕了。” 温舒舒:0-0 夫君究竟在说些什么? 看着怀里小人儿呆住的样子,裴泽珩默了默,他伸手挽起垂落的发丝,尽量放轻声音叫唤道:“宝贝?” 温舒舒似乎反应过来了,她下意识想伸手摸摸小肚子,但她却是忘了她彼时正裹着锦被被男人抱在怀里。 她呆了呆,须而抬眸看向男人,大眼睛圆溜溜的,“夫君,舒舒怀孕了?” 明明如今已是桃李年华,但她仍像个刚及笄的小姑娘似的。 裴泽珩伸手捧住了小人儿红扑扑的小脸,点了点头轻声道:“嗯。” 温舒舒脑袋晕乎乎的,她怀孕了? 此前她便有些抵触怀孕,又加之年龄尚小,男人也不欲她过早孕育血脉,直到年前,两人商议了一番,男人停掉了避子汤,如此便不再做理会。 子嗣之事,随缘即可。 然而没想到只仅仅过去数月,她便怀上了。 一想到有一个小生命会在她肚子里孕育诞生,她便觉得奇妙,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她与男人血脉的延续。 温舒舒抿了抿唇,抬眸看向男人,便见男人表情依旧严肃,但动作却是极为小心翼翼。 他不断地调整位置,就怕勒到她的肚子。 温舒舒看得发笑,若不是男人说她怀孕了,她一点感觉也无。 她微微昂起小脑袋蹭了蹭男人的脖颈撒娇道:“夫君不用这般小心,也只不过刚怀上了,不必如此小心谨慎。” 说着,她对上男人的黑眸,“但是,这种感觉好奇妙哦。” 没想到小人儿会这般说,裴泽珩虽有些讶异,却也松了一口气,只却是要劳累他的宝贝了。 想到妇人怀孕再到生产的过程,裴泽珩便觉得窒息,他的宝贝这般娇弱…… 想到这里,他绷紧了一张俊脸,看向屏风外,沉声叫唤道:“陈太医。” 话落,屏风外便走出来一个俊秀男子,“臣参见陛下,参见娘娘。” 陈太医也即是陈大夫,裴泽珩花了重金聘请他入宫做了太医,并且还给了他无数特权,这倒是让太医院的同僚羡慕不已。 “娘娘,可否再让臣为您把把脉?” 这番话也就是说他方才在她还未醒来便为她把过脉了? 也是,若不如此又怎知她已是怀孕? 只是没想到她仅仅打了个瞌睡,男人便传唤了陈太医来为她把脉。 温舒舒看着表面上不显内里却是着急的男人,弯了弯嘴角,遂朝陈太医点了点头。 她身子调理得不错,因落水导致的宫寒早已清除,再加之偶尔被男人连骗带哄着锻炼了几番身子,她只觉得自己较之此前要康健不少。 果然,陈太医朝她拱了拱手,笑道:“娘娘身子康健,无需过于忧心。” 说着他微微抬头看向俊脸紧绷的陛下,“怀孕的妇人口味会变得奇怪,娘娘喜酸也正常,且因着要孕育子嗣,也会变得尤为嗜睡,陛下放宽心罢,娘娘一切安好!” 眼见陈太医一再保证,裴泽珩紧绷的神色终于和缓了许多,脸上也浮现笑意。 “好,皇后有喜,该赏!大赏!” 他怀里的人儿听得他开怀的笑意,也笑得两眼弯弯。 * 皇后有孕的消息一出,朝野震动,盼了好几年,皇后娘娘终是怀孕了。 几位老臣抱首老泪纵横,这可是太不容易了。 因着百官极为重视还未出生的小皇子小公主,在政事上他们极为卖力,也不拿那口水废话去烦陛下了,甚至还会催促陛下多多看望皇后娘娘。 有时候裴泽珩都怀疑夫人有孕的不是他,而是这些大臣们了。 他拿这件事说与小姑娘听,常常惹得她发笑。 小姑娘怀相很好,只是有些嗜睡,还有口味有些怪异,除此之外并无任何不妥。 甚至小脸上还长了些肉,当然他是不会说出口的。 若是小姑娘听得不开心便要不吃不喝,若是如此他可是会心疼坏的。 多吃些身子才会强壮,届时生产才不会受太多苦。 陈太医留下的妇人生产宝典,他都有仔细研读,万万不敢错过分毫。 但每每看着里面举的例子,他都觉得心惊肉跳,甚至无数次后悔为何要让他的宝贝怀孕。 他不要孩儿也可,若是百官担忧他百年之后这江山无人统治,他大可培养宗族家年幼的孩子,收其为养子,待他年老之际便传位于他即可。 然这些思绪如今只能埋藏在心底,他的宝贝如今有孕,他自是不可再说丧气话,只是他下定决心,只生这一胎便好。 待宝贝生完,不对,他现在就喝避子汤! 男人如何心思,温舒舒自是不知晓的。 但她总觉得男人过于小心翼翼了,若是往常,两人腻歪在一起,不久便会亲亲热热,但如今却是变了。 男人极为克制,甚至不敢用力抱她,只轻轻柔柔的亲亲她吻吻她。 从前男人过于勇猛,她时常被折腾,身子变得软绵绵的,如今男人如此温柔,她倒是有些不适应了。 但温柔似水的感觉也极为美妙,她倒也没有拒绝,甚至还更爱赖在男人身边要甜甜腻腻的亲亲。 反正如今男人不敢动她OvO 她近来也嗜睡,时常窝在男人怀里便睡过去,但每每当她醒来,便已躺在榻上。 男人便坐在不远处批阅奏折,而也就在这时,男人总会第一时间察觉到她醒来。 继而放下手中的奏折迈步向她走来,摸摸她睡得红扑扑的小脸,又连人带被将她抱起,亲亲脸脸亲亲小嘴。 期间的亲昵让人心动,而她也会在此时将小脸埋进男人胸前胡乱蹭着,撒娇着。 像只小奶猫般黏人,男人会揉揉她蹭得乱糟糟的小脑袋,温言细语询问她饿不饿,可要吃些东西。 伴随着西斜的日光,看着窗外摇曳的牡丹花枝,她吃着男人喂到嘴边的糕点,又听着男人与她说话时发出的低沉醇厚的声音,只觉得此间生活甚是美好。 * 这日温舒舒早早便醒来了,浑然不似从前嗜睡到男人下朝后都还未醒来。 夏玉与冬玉服侍着她穿衣洗漱,秋玉为她挽发。 一只牡丹花簪斜斜插进发间,温舒舒看了眼,打了个哈欠,杏眸瞬间泛起泪花。 “唔……夫君也快要下早朝了,我要去找他……” 皇后娘娘自来与陛下形影不离,夏玉冬玉秋玉几人都知晓,便连服侍的宫娥也都知晓。 但如今皇后娘娘还怀着孕,几人心都是悬着的,然她们又不可能阻拦皇后娘娘去找陛下。 几人对视一眼,只能暗自提起精神,务必要护佑皇后娘娘的安全。 于是浩浩荡荡一群人便出发去往金銮殿,但还未入殿,却是看见了行路匆匆的陛下往外走。 温舒舒看得眼睛一亮,她喊了一声夫君,便要提起裙摆想往男人那跑。 但还未等她动作,男人便叫住了她,“宝贝乖乖不要动,夫君这就过去接你。” 男人神色紧张,温舒舒抬起的脚脚慢慢放下,她乖乖站着没有动,就等着男人朝她走来。 男人越行越近,温舒舒两眼弯弯,冲男人伸出小手手,撒娇道:“抱~” 裴泽珩看着小人儿乖巧的模样,眉眼舒展,他展开双臂,将小人儿迎入怀中。 “宝贝怎来了?不多睡会吗?” “困不困?” 裴泽珩搂着小人儿香软的小身子,捏揉了揉粉腮。 温舒舒嘟起小嘴,大眼睛亮晶晶的,“不困,舒舒想夫君了便来了……夫君有想舒舒吗?” 真是黏人的小家伙,裴泽珩黑眸微弯,低头吻了吻她嘟起的小嘴,柔声道:“极想极想!若不是宝贝来了,夫君这便要回去寻你了。” 说着他点了点小家伙的鼻子,佯作不快道:“只是如今你不同以往,你只需乖乖地站在原地,夫君自是会过去迎你……往后不许跑起来,可知晓了?” 温舒舒自是知晓男人这是为了她好,她却是忘了自己已经是双身子的人,刚才的确有些鲁莽了。 她吐了吐舌,抱着男人的胳膊摇了摇求饶道:“舒舒知错了,往后再也不会这般鲁莽了……夫君,亲亲~” 看着小家伙讨好的神情,本就没生气的裴泽珩一下子便破了功。 他弯了弯唇,依言低下头吻住了小人儿粉唇。 “撒娇精。” * 待再次回到承乾宫,日光已东升。 温舒舒出门之时并未食用早膳,为此裴泽珩又捏了捏她粉腮,满脸不虞,“宝贝又不听话。” 自知理亏,温舒舒不敢反驳,她坐在男人膝上,委屈巴巴抬眸看了男人一眼,又低下头对了对手指。 “舒舒错了,下次不敢了……” 说着她又转头看了看桌上弥漫着香气的早膳,咽了咽口水,又可怜兮兮的摸了摸瘪瘪的小肚子。 夫君生气了QAQ 但是舒舒好饿了哦TAT 裴泽珩看着小家伙一系列动作,最后看着她捂在小肚子上的小手,挑了挑眉,这会饿了? 这时小人儿又小心翼翼抬起小脑袋滑溜溜的大眼睛正盯着他瞧,一对上目光,又像只害羞胆怯的小奶猫垂下眼。 裴泽珩看得心尖发软,最后也只得举手投降。 真是颗宝贝蛋,凶不得,只能温言哄着。 他伸手也搭上小人儿捂在肚子上的小手,嘴角噙着一抹笑,“饿了?” 温舒舒乌溜溜的大眼睛转了转,遂乖巧地点了点小脑袋,声音软糯,“嗯,舒舒饿了~” 看着小人儿亮晶晶的大眼睛,裴泽珩默了默,似是妥协般捏了捏她圆润的小鼻头,宠溺道:“真是败给你了……” 听得男人这句话,温舒舒立时弯起嘴角。 夫君总是这般好哄OωO 裴泽珩可不知小人儿鬼灵精的心思,他抬手亲自舀了一碗碧粳粥端到面前,拿起银勺拨弄了两下,热气袅袅,他小心舀起一小勺放到嘴边吹了吹。 但确认不烫后,才举到小人儿面前来,“宝贝张嘴。” 两人动作间早已习惯,温舒舒依言张开小嘴喝下男人喂到嘴边的碧粳粥。 她吃得小脸鼓鼓的,极为满足的模样,裴泽珩看得甚是欣慰,幸而他家宝贝不似旁人孕吐,反而胃口大开。 一人喂一人吃,很快那碗碧梗粥便空了。 温舒舒舔了舔唇,似乎还想吃。 但裴泽珩却怕她积食,揉了揉她鼓胀的小肚子,哄着她,“宝贝还想吃吗?可若是还要吃,晚些时候御膳房做的甜糕,宝贝可就吃不下了。” 温舒舒:0-0 裴泽珩脸色不变,“那宝贝还要吃吗?” 温舒舒闻言拧着小眉头思索了一番,最后还是摇了摇小脑袋,“不,舒舒不吃了。” 裴泽珩弯了弯唇,低头吻了吻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轻笑道:“乖。” 待裴泽珩也用完早膳,他垂眸看向怀里,便见方才还活力满满的小家伙如今杏眼半阖,小嘴微张的模样。 一看便知她困了,他动作一顿,不敢再动弹,看着想要进来收拾的宫娥,他压低声音道:“不用收拾了,都退下。” 怀里的小人儿不受影响,慢慢地呼吸便变得均匀,攥着衣襟的小手也慢慢放开。 瞧着像是睡着了,但裴泽珩依旧没有动作。 直至怀里的小人儿动了动小手继而睡过去,他才动了动抱得有些发酸的臂膀。 怀里的宝贝睡得正香,他弯了弯唇,小心翼翼地将人抱着站起走向床榻。 男人身影极为高大,从后面看却是看不出他正抱着个人儿,但从他的姿势可看出他似乎在抱着一件稀世珍宝。 那的确是稀世珍宝,他的。 作者有话说: 咳咳,想不出标题,就这样趴(反正还是小两口的腻腻歪歪) 阳了真不好受,现在我好了但是喉咙还是不舒服,时常咳嗽而且还经常感到胸闷???宝子们真的要做好防护嗷,咳咳咳(?△`) 148、亲亲 ◎宝贝学坏了◎ 皇宫内几乎种满了牡丹花, 但牡丹花期短,随着天气变得越发炎热,便也要凋谢了。 但御书房窗外的牡丹花尤为□□, 即便被烈日照射, 依旧散发着幽香。 温舒舒看着看着便慢慢合上了双眼, 手中的典籍也慢慢松开滑落到膝上,坐在她身侧的男人适时伸手拿起。 裴泽珩侧过头便看见已经熟睡过去的小人儿,如今已入夏,天气也变得越发炎热,彼时小人儿只着了一袭轻纱, 露出一段白腻的脖颈,再往下便是微微隆起的小腹。 许是躺在椅子上睡得不舒服, 小人儿动了动似乎便要惊醒。 裴泽珩熟捻地伸手将人儿抱进怀里, 轻轻拍背温言细语轻哄。 即便仍处于睡梦中, 小人儿依旧下意识地蹭了蹭男人滚烫的胸膛, 小手也攥上了龙袍上的五爪金龙。 裴泽珩垂眸看着她动作, 眉眼越发缱绻。 他挥退想要进来的内侍,双手搭上小人儿腰间微一用力便将人抱起往内殿走去。 里面也安置了一张床榻, 方便平常休息的。 身形高大的男人抱着娇小的人儿, 走的简直小心翼翼,待临至床榻前,他看了一眼怀里安稳熟睡的人儿,慢慢俯下身子想将人儿放下。 但小人儿即便睡着了,那勾在五爪金龙上的小手却是不肯松开。 而这一幕几乎每日都要上演,裴泽珩早已习惯, 他握住胸前的小手顺势躺下, 揽着细腰往怀里带了带。 熟睡的人儿无知无觉, 瓷白的小脸压在软枕上鼓起一团肉肉,裴泽珩伸手摩挲了下,凑过去吻了吻她的眉心,才拉过一旁轻薄的锦被盖到小人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确保她不会受凉后,他才闭目睡去。 也不知过去多久,殿外日头高挂,林树上传来夏蝉鸣叫声。 灼灼日光透过窗照射进来,打在明黄的床帐上,金光灿灿耀人明目。 床榻上依偎在高大男人怀里熟睡的小人儿小脸酡红,她皱了皱眉,似乎感到不太舒坦,仿佛置身在火炉旁一般。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睛,便对上了男人放大的俊脸,她伸出小手啪嗒挥到男人俊脸上。 “夫君……热……” 她瘪了瘪嘴,小声嘟囔了一句。 说着便动了动小身子想要离开这个“大火炉”,但腰间的大手却阻拦了她的动作。 温舒舒意识还困顿着,她皱紧小眉头伸出小手搭上腰间的大手胡乱扒拉着,还边嚷嚷着好热。 裴泽珩早便醒来了,见着小人儿酡红的小脸,遂微微松了松手,配合着她动作让她滚到一侧去。 怀里的小人儿咕噜一下便滚出了他的怀抱,动作间裙摆上移,露出一截雪白的凝脂。 裴泽珩指尖动了动,也没多做思考,伸出手便将裙摆轻轻拉下。 一番动作后,他睡意已无。 他凝视着那道熟睡的娇小身影,不由地思索起前往行宫避暑一事。 酷暑难耐,虽有冰盆,但小人儿还怀着身孕,不宜多用。 也就在他思索间,一个软绵绵的东西滚到了他怀里,裴泽珩下意识伸手捏了捏,温热滑腻。 “夫君为何不抱舒舒?” 一道略带委屈软软糯糯的嗓音于耳边响起,裴泽珩垂眸看去,便见怀里的小人儿正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自己。 许是十分气愤,小人儿粉腮鼓鼓的。 “夫君变了,既不抱舒舒,也不亲亲舒舒……呜呜……夫君是不是嫌弃舒舒变胖了?” 裴泽珩忍不住失笑,宝贝这小脑袋在想些什么? 眼见小人儿还在叭叭不停,他伸出大手,一手揽住细腰一手护着小人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俊脸凑上去吻住了那张粉润饱满的粉唇。 “唔……” 温舒舒瞪大了杏眸,腰间被一双滚烫的大手禁锢住,鼻息间的呼吸被掠夺,柔软的唇瓣,滑腻濡湿的大舌,占据了她所有的感知。 就在她陷入迷离之际,一道极其沙哑粗粝的嗓音钻入她耳中。 “宝贝的小嘴怎么这么甜?” * 玉华宫乃前朝便建立的行宫,它坐落在京郊碧梧山上,雄伟的宫殿就建立在半山腰处,云雾缭绕远远望去,只觉得撼人心神。 然它的精妙之处却是在内里,内置有一处天然湖泊,水质清澈见底,待得夏季便是满湖荷花,粉的紫的美不胜收。 而此地又地势平缓,土壤肥沃,种满了各色瓜果,一年四季均有产出,可谓一处宝地。 大越建朝后对其进行修缮,几乎每代皇帝都会来此避暑。 它虽坐落在京郊,但实则距离甚远。 若是急行军,半日也可,但帝王出行讲究形式,出行车队人马极多,一般要第二日午时便能到达。 曾伴随过圣驾出行的老臣自是知晓,但此次车马却是极慢,一问才知这是陛下的意思。 皇后娘娘还怀有身孕,自是急不得。 老臣们闻言均恍然大悟,陛下说得极对,皇后娘娘乃双身子之人,自是要万般小心。 待车马行至一处水草丰美之地时,已及黄昏时分,陛下身边的红人裴将军请示了陛下后便下令就此扎营,待明日一早再启程。 车队中央是一座极其奢华宽广的马车,两位貌美穿着宫装的宫娥拉开车帷,随后便弓着身子恭敬地站立在两侧。 不多时车内便走出一个高大的身影,他头戴玉冠,面容英俊,一袭墨色锦袍,袍边镶绣着金丝线,动作间流光溢彩尊贵不可言。 裴泽珩嘴角噙着一抹笑,他转过身子朝马车内伸出大手,柔声道:“宝贝过来。” 话落,一个穿着烟纱散花裙的娇小身影出现在视线里,此时夕阳西下,暖黄的日光照过来,打在她微微昂起的瓷白小脸上,镀上了一层朦胧光辉,美得仿若仙女下凡。 温舒舒抿了抿粉唇,朝男人露齿一笑,水汪汪的大眼似两轮弯月,声音甜腻软糯,“夫君~” 裴泽珩握住小人儿柔软的小手,看着她脚下,不时提醒道:“宝贝小心些……” 就在温舒舒即将要迈步下马车时,裴泽珩看着离地还有几寸的距离皱了皱浓眉。 “宝贝,夫君抱你下来。” 说着他便朝小人儿展开双臂想要将人儿抱下来,即便他此时站在地上,依旧比小人儿要高出半个头。 “宝贝……” 他嘴角挂着一抹浅笑,丝毫不顾忌周遭还站立着许多卫兵宫娥。 温舒舒小脸红了红,却也还是伸手圈住了男人的脖颈。 甫一抱住了香香软软的小人儿,裴泽珩倾身吻了吻她粉腮,“宝贝真乖。” 腰间膝上是男人滚烫有力的大掌,温舒舒闻言扬了扬小脚,烟粉色的裙摆随风微微荡漾着,她唇边绽放出一抹甜甜的笑意。 此时夕阳西下,赶了一天的路,马儿均疲累,它们低着头正啃食着岸边肥美的青草。 时而甩甩马尾,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清澈的湖泊上还停留了几只白鹤,温舒舒好奇地看过去恰巧看见一只白鹤叼起鱼儿的场景。 她瞪大了杏眸,伸出小手指着白鹤飞走的方向惊呼道:“夫君快看……” 裴泽珩闻言扫了一眼白鹤飞翔的身影,又转回头看向怀里粉嘟嘟的小人儿,“是白鹤。” 温舒舒自是知晓,她点了点小脑袋,小手又指向不远处清澈的湖泊。 只见平静的湖面上偶尔跃出几条啃食水草的肥美小鱼,她舔了舔唇,杏眸越来越亮。 她微微昂起小脑袋,圆溜溜的杏眸对上男人狭长的黑眸,小嘴嫣红,脆生生道:“夫君,舒舒想吃鱼!” * 此时正值酷暑,马车内即便有放置冰盆,却仍觉得炎热,温夫人有些受不住了。 在丫鬟的搀扶下,她一踏出马车迎面而来的便是一处散发着丝丝凉意的湖泊,岸边绿意葱葱,顿觉得心旷神怡。 她嘴角扬起一抹笑意,便要吩咐丫鬟们将她搀扶下去。 就在此刻,后边一辆马车也响起交谈声,她循声望去,便见一位穿着华丽容荣华贵的美妇。 美妇似有察觉,抬眸,两人目光随即对上。 温夫人作为皇后娘娘的母亲,自也是一同随驾了,因陛下与皇后娘娘不喜吵闹,能随驾前来的官员极少,除了几位亲近的老臣,便还有心腹大臣。 所以能随驾前来的家属女眷也极少,李大人的大儿媳秦氏便是其中一位。 而温夫人与她打过几次交道,两人交情尚可。 既见了面,两人当是结伴同行。 期间也遇上了几位女眷,几人欢声笑语一同向湖泊行进。 然还未及岸边,便见陛下跟前大红人裴将军率着几名身高体壮的卫兵拿着还冒着绿意看起来颇为简陋的戳箕下了湖,看其架势似乎是想捕鱼。 而不远处正有宫娥在走动,附近也站立着几位穿戴着散发冷光铠甲腰间挎着大刀的卫兵。 众人一道看过去便见中央处立了一张躺椅,躺椅很宽大,只能看到一截烟粉色的衣摆。 即便没能看到身影,但众人也都知晓上面躺的是皇后娘娘。 而宽大的躺椅旁则放着一张小木墩,而她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就这般曲着长腿委委屈屈挤在这张小木墩上。 但他表情不见丝毫恼意,反而极为柔和,狭长的黑眸一眨不眨注视着躺在躺椅里的娇小人儿,目光温柔又宠溺。 几人都忍不住顿住了脚步,唯恐打扰了两人。 而温夫人看着夕阳下温馨的一幕嘴角上扬,她直了直腰身环顾一周,压低声音道:“诸位夫人,陛下与皇后娘娘喜静,我们不若改道去往别处?” 既是皇后娘娘的母亲发话了,几人相视一眼,均点头同意。 待得众人离去,隐隐间还听得几声恭维声。 温舒舒躺在躺椅里似有所觉,她伸手扒拉着扶手想侧过身子去看。 但裴泽珩只是淡淡扫了一眼几人离去的身影,便伸出大手捧住了小人儿粉腮,倾过身子亲了亲她眉心,柔声轻哄着,“宝贝看那里,裴安他捉到一条鱼了。” 被鱼勾住了心思的小人儿立时放弃探究的意思,转而松开扒拉在扶手上的小手。 她瞪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看向湖泊处,果真瞧见了裴安正提着一条离了水活蹦乱跳的大鱼。 她惊喜地转头看向男人,语气雀跃,“夫君,这鱼好大一条啊!” 裴泽珩摸了摸她嘴角,捏了一块小甜糕喂到她嘴边,“嗯,待会宝贝多吃些。” 温舒舒下意识咬住男人喂过来的糕点,她吃得小脸鼓鼓的,闻言点了点小脑袋,声音有些含糊,“夫君也次……” 裴泽珩伸手擦了擦她嘴角边的碎屑,柔声道:“好。” 这处湖泊水草丰美,鱼儿长得又大又肥,不多时裴安和几位卫兵便捉了好些条。 正当裴安举着足有七八斤重的大鱼想要邀功之时,却是遭了陛下一个冷眼。 “噤声,皇后她睡着了。” 裴安立时闭上嘴,小心地看了一眼躺在躺椅上闭目熟睡的小身影。 没醒,他顿时松了一口气。 他随即朝几个卫兵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几个大男人顿时缩手缩脚不敢发出声响,唯恐扰了皇后娘娘的歇息。 裴泽珩敛眉接过冬玉手上的锦被小心展开盖在了小人儿微微隆起的小腹上。 方才还精神奕奕观看卫兵们捉鱼的小人儿转眼便睡了过去,裴泽珩凝视着小人儿睡得酡红的小脸,心中一片柔软。 此时小人儿小脑袋一歪白嫩的小脸便要碰上坚硬的椅背,裴泽珩黑眸一眯,适时伸出大手捧住了小人儿的小脸。 掌心里是小人儿柔软温热的肌肤,裴泽珩保持着这个姿势一动不动。 冬玉却是唯恐他累着,拿了一个软枕过来。 但裴泽珩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不必。” 宝贝睡觉一向调皮,由他看护着他更安心。 就在漫天红霞伴随着夕阳渐渐落下帷幕之时,躺在躺椅上睡得正香的小人儿突然嘤咛一声即将要醒来。 裴泽珩弯着腰俊脸凑了上去,柔声轻唤着,“宝贝……” 温舒舒微微睁开眼眸,便看见了天际泛着的朦胧霞光,她眨了眨眼,看着男人放大的俊脸,下意识蹭了蹭脸上的大手。 “夫君~” 小人儿睡了好一会,裴泽珩的手有些僵了,他微微动了动舒展了一下。 “宝贝醒了?” 他嘴角噙着一抹笑,于朦胧霞光下更显柔情。 温舒舒没回话,只是伸出小手朝男人撒娇道:“要抱抱~” 她睡得小脸粉扑扑的,乌溜溜的大眼睛依赖的看过来,裴泽珩倾身亲了亲她粉腮,柔声道:“好,夫君抱宝贝。” 他将小人儿抱到膝上坐着,摸了摸她微微隆起的小腹,亲了亲她白嫩的眼尾,语气亲昵,“宝贝饿了没?” 温舒舒窝在他怀里打了个哈欠,水汽瞬间盈满了眼眶,她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地看向男人。 “唔,好像饿了……” 裴泽珩挑了挑眉,“嗯?” 温舒舒弯了弯眼眸,撅起粉润润的小嘴朝男人撒娇道:“夫君先亲亲舒舒,亲完再告诉你。” 哦?宝贝学坏了? 裴泽珩轻笑一声,醇厚而低沉。 他捏住小人儿柔软的下巴,暗红的薄唇凑上去亲亲嫣红的小嘴,挺翘圆润的小鼻子,水汪汪的大眼睛,再是酡红粉润的小脸。 “宝贝可以告诉夫君了吗?” 温舒舒抿了抿粉唇,杏眸闪过一抹狡黠,她摇了摇小脑袋,小脸粉扑扑的埋进男人脖颈处黏黏糊糊地撒着娇,“不够嘛,夫君再亲亲舒舒,亲亲呀~” “舒舒想要夫君亲亲嘛~” 作者有话说: 舒宝是亲亲怪~ 149、不是小馋猫 ◎是夫君最爱的宝贝◎ 时值七月, 正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但皇家行宫玉华宫内却是绿意一片,瓜果丰收硕果累累。 绿湖上荷叶飘香, “扑通”一声一条肥美的鱼儿跃出水面咬去一朵红粉花瓣后又跌回湖中, 只有湖面微微荡漾着, 似乎在昭示着方才发生了什么。 玉华宫占地极广,临湖建起的一座宫殿极为辉煌,凭栏而站,可看见远处连绵起伏的青山,以及硕果累累的果林, 碧绿的湖面,姹紫嫣红的荷花。 这处宫殿极大, 外边还守着穿着铠甲腰配大刀的卫兵, 但内里看着却有些空旷, 许久了才看见一个穿着宫装的貌美宫娥从中走出。 等待在此处的宫侍扬了扬嘴角, 提着一个精美食盒快步上前, “秋玉姑姑,这是膳食房刚采摘下的新鲜瓜果, 还用井水泡过。” “吃着可谓冰凉爽口, 想来娘娘定会喜欢的。” 秋玉嫁与尚坤为妻,本就可以出宫做官家太太,但她却是不愿,即便有温舒舒劝慰,她仍执意留在宫中服侍。 还曾直言道:“奴婢虽嫁与他为妻,却是不愿做一内宅妇人的, 且娘娘您对奴婢恩惠众多, 奴婢只求娘娘您肯留下奴婢服侍您!” 一番话真情实意, 温舒舒最后也点头同意了,甚至与裴泽珩商议了一番,特意赐下一个宫殿作为两人的住所,以作日常歇息之用。 秋玉长得貌美性子也较为活泼,嫁为人妇后添了几分温婉,整个人看起来倒是沉稳了不少。 她伸手接过宫侍手中的食盒,温声道了谢。 然就在她准备入殿门之时,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传入她耳中,“这是何物?” 秋玉转头看去,便见穿着一身深紫长袍的高大英俊男人走来,不远处的卫兵早已低头行礼。 她反应过来,也俯下身子朝男人行了一礼,温声解释道:“见过陛下,这是膳食房送来的新鲜瓜果。” 因着不在宫中,裴泽珩都穿得极为随意,但他气韵高雅,即便只是一套常服,亦是矜贵无比。 他看了一眼秋玉手中的食盒,点了点头,却是伸出手向秋玉示意将食盒给他,“皇后可醒了?” 秋玉小心地将手中食盒递给面前的高大男人,闻言轻笑道:“奴婢出来前娘娘睡得正香,想来此时还未醒来……” “方才娘娘睡前还念叨着想要见陛下您呢,但不多会她便睡了过去。” 裴泽珩冷冽的眉眼瞬间变得柔和,他颔首低声道:“嗯,朕知晓了。” 这座宫殿极大,内里奢华繁复,然一路走来,却是不见宫娥身影。 待入了内殿才见得两位宫娥,夏玉冬玉朝裴泽珩行了行礼,低声回禀道:“陛下,娘娘还未醒来。” 裴泽珩看了一眼眼前的高大的屏风,他点了点头,遂吩咐道:“嗯,你们且下去罢,若有事朕再吩咐你们。” 三人福了福身缓缓退去。 裴泽珩将手中的食盒放下,又褪去沾染了尘土的外袍才放轻脚步绕过屏风往里走去。 内殿采光极好,窗户大开能看见不远处开满荷花的小湖,习习凉风裹着荷花香吹进来,闻一口便觉得沁人心脾。 藕粉色的床幔随着微风轻轻荡漾着,隐约间能看到床榻里正躺着一个貌美女子。 裴泽珩越发放缓了脚步,轻轻撩开轻薄的床幔,露出里边熟睡的小身影。 只一眼,便让他心口一窒。 只见小人儿内里只着了一件短小的绣着大红牡丹的小衣,外边则罩了一层薄薄的粉色纱衣。 露出大片晶莹剔透的肌肤,玉腿交叠,一双白腻粉润的小脚微微曲着,看得他喉头一紧。 他有些狼狈地抬眸,却看见被小衣紧紧裹着的一双白腻露出一抹晶莹,形状优美,一层薄薄的轻纱不仅没有遮挡住丝毫,反而越显诱人。 裴泽珩黑眸幽幽,他深吸了一口气,喉间凸起微微耸动。 自温舒舒怀孕以来她就极其怕热,待来到玉华宫后,她的一切皆有裴泽珩一手包办,寝殿内更是只留了秋玉三人一同服侍。 且她的肚子已经开始显怀,索性她便放开顾忌,时常这般装扮,然她倒是舒服了,但却是苦了裴泽珩。 小人儿怀孕了,吃得多了,身子也长得越发丰腴,一身肌肤也越发白腻光滑。 有时候裴泽珩抱着她都怕自己力气大了,会弄疼她。 这小坏蛋许是知晓他不能动她 ,却还时常使坏。 要亲亲要抱抱,露出一身晶莹白腻的丰腴,点了火却拍拍屁股跑了。 末了还无辜地看着他,嗓音软软的,“夫君坏,留下舒舒一人。” 刚冲了冷水澡回来的裴泽珩:…… 虽然这很折磨人,但裴泽珩却甘之如饴。 他弯下身子亲了亲小人儿睡得粉扑扑的小脸,无声道:“小坏蛋。” 熟睡的人儿突然嘤咛一声,似是要醒来。 裴泽珩登时顿住动作,黑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的心肝宝贝。 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便见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她眨眨眼,朝男人伸出小手,声音软软糯糯的,“夫君,抱~” 像只小奶猫似的,裴泽珩嘴角噙着一抹笑,俯下身子避开小人隆起的小腹小心地将她抱到膝上坐着。 手下的肌肤触感温腻柔软,裴泽珩轻轻摩挲了下,亲了亲小人儿圆润的小鼻头,哑声道:“宝贝……” 温舒舒侧着身子坐在男人膝上,她伸手抱住了男人的窄腰,粉润的小脸贴紧了男人结实滚烫的胸膛。 闻言她微微昂起小脑袋,雾蒙蒙的大眼依赖地看着男人。 “唔……” 迷迷瞪瞪的,可爱极了。 裴泽珩眉眼温柔,暗红的薄唇微勾,逐一亲了亲小人儿白嫩粉润的脸脸,饱满光滑的额头,雾蒙蒙的大眼睛,嫣红柔软的小嘴。 他含着小人儿柔软的唇瓣轻轻的舔吻着,两人鼻息交缠,呼吸浓稠。 温舒舒小脸酡红,她嘤咛一声,大眼睛变得水汪汪的,她抬眸便对上了男人含笑的黑眸。 男人轻轻啃咬了一下她柔软的小舌才退去,“渍渍……宝贝好甜……” 末了他还安抚般伸出大舌舔去她嘴角溢出的银丝,暗红的薄唇抿了抿,性感的喉结微微耸动,那抹银丝便被他吞入腹中。 “宝贝清醒些了吗?” 温舒舒看得心下微颤,浓密的鴉羽轻轻颤了颤,她咬了咬被男人亲得越发娇艳欲滴的唇瓣,美眸含羞带怯地嗔了男人一眼。 “大坏蛋!” 彼时裴泽珩衣衫整洁,面如冠玉,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 他挑了挑眉,又亲了亲她粉腮,轻笑道:“夫君在为宝贝醒醒神,哪里坏了?” 温舒舒嘟了嘟嘴,却也只能抬起软绵绵的小手凶巴巴的挠了男人一爪子。 小奶猫般的力度,男人直接捉起她使坏的小爪子亲了又亲。 “乖乖,饿了没?” 两人拉扯间,温舒舒肩上轻薄的轻纱微微下滑露出一抹晶莹。 但她却没有察觉,她鼓了鼓软腮,杏眸无辜地看向男人,“饿了~” 裴泽珩点了点她小鼻子,宠溺道:“膳食房送来了新鲜的瓜果,今日宝贝可多吃一块。” 温舒舒听得登时瞪大了杏眸,两眼亮晶晶的,声音清脆,“夫君真好!” 玉华宫盛产瓜果,夏季里解暑佳品非西瓜不可,而玉华宫内的西瓜更是长相极佳,皮薄肉厚汁水丰饶,甘甜可口。 放进冰凉凉的井水泡几个时辰,再拿出来切开品尝更是清凉爽口。 酷暑难耐,温舒舒尤为喜爱,但西瓜性寒,不宜多吃,更何况她现今还怀着孕,男人把她盯得极牢。 每三日她才能吃上一小块西瓜,这可把温舒舒馋坏了。 今日不知男人为何松口,但这也让温舒舒兴奋不已。 “舒舒最喜欢夫君了!” 明明都快要当娘亲了,却还像个小姑娘一样。 裴泽珩爱极了小人儿这般模样,搂着她又亲了亲。 待得温舒舒吃上甘甜可口的西瓜时,她浑身已变得软绵绵的,被轻纱裹着的丰腴身子也变得粉粉的,影影卓卓间还能看到白润香肩上印着几枚红痕。 眼角微红,似乎委屈极了。 但好在今日能吃两小块西瓜,她坐在男人膝上,小脑袋微垂,吃着男人喂到嘴边的西瓜,腮帮子一鼓一鼓地,吃得极为满足。 白嫩的小脚丫微微摇晃着,轻薄的轻纱不断被带起,仿若一个在翩翩起舞的小姑娘。 裴泽珩看她这般快活,勾唇吻去她嘴角溢出的红粉汁水。 “小馋猫。” 温舒舒咬去男人手上最后一口鲜红的果肉,圆溜溜的大眼睛控诉地看向男人,声音含糊,“不系,舒舒才不系……” 裴泽珩忍不住莞尔,触了触她鼓起的粉腮,诱哄道:“对,宝贝才不是小馋猫,而是夫君最爱的宝贝。” 温舒舒哼唧了声,嘟起吃得湿漉漉粉润的小嘴吧唧亲上男人的俊脸,粘腻濡湿的汁水瞬间糊了男人一脸。 裴泽珩抬眸看去,便见小人儿凶巴巴威胁道:“就算以后生下宝宝,夫君也要最喜欢舒舒哦~” 作者有话说: 吸溜吸溜,舒宝真是个甜甜的小宝贝(>ω<) 150、痒 ◎夫君给宝贝挠挠◎ 裴泽珩气定神闲, 从胸前掏出绣着牡丹的小手帕擦了擦小人儿红艳艳的小嘴。 “自然,谁也不能越过宝贝,宝宝也不能。” 说着他拿着小手帕又擦了擦方才被小人儿糊了口水的俊脸。 他看着小人儿笑得两眼弯弯的模样, 勾了勾唇, 从食盒中拿出最后一小块西瓜。 嫣红的果肉在这酷暑季节里似乎都在散发着凉意, 温舒舒大眼睛直勾勾的落在男人手上。 她咽了咽口水,随即期待地看向男人,大眼睛亮晶晶的忽闪忽闪似是漫天星星。 裴泽珩将手中嫣红的果肉往她面前递了递,却又突然顿住。 温舒舒不明所以,抬眸疑惑看向他, “夫君?” 裴泽珩大手搭在她腰侧,微微倾身, 哑声诱哄道:“宝贝, 夫君最疼你, 不论从前还是以后……那么宝贝可否让让夫君?方才李大人念叨个不停, 我连口水都喝不得, 如今嗓子干渴得不行……” “宝贝,夫君只吃一口, 就一口可好?” 温舒舒眨了眨眼, 看着男人暗红的薄唇,有些怀疑。 夫君莫不是想反悔了o-O 裴泽珩面不改色,任由她打量。 温舒舒皱起小眉头,看着不远处的茶壶,大眼睛一亮,“夫君渴了, 就去喝水呀!” 裴泽珩摩挲了一下掌下温热柔软滑嫩的肌肤, 慢悠悠道:“可是夫君不想喝水, 宝贝不是说最喜欢夫君的吗?怎连一块小小的西瓜都舍不得?” “嗯?撒谎精?” 温舒舒小脸红了红,她赶紧摇了摇头软声道:“不是的,舒舒没有撒谎……” “夫君若要吃便吃罢!” 说着她怂哒哒伸出小手手朝男人比了比:“只是夫君能不能给舒舒留一点~” 裴泽珩抬眸看着小人儿比划的小短手,黑眸含笑,柔声道:“好,谢谢宝贝。” 说着他便在小人儿眼巴巴的目光下举起手中水灵灵的西瓜肉往嘴边放,“咔嚓”一声那不足巴掌大的果肉便少了一大块。 温舒舒看着,忍不住鼓了鼓粉腮。 但是没关系,剩下的都是她的啦OvO 但男人动作不停,又咬去一大块,只剩下中间只有一个指节长度的嫣红果肉。 温舒舒大眼睛瞪得圆溜溜,不可置信地望着男人手上光秃秃的瓜皮。 看了看又控诉地望向男人,裴泽珩笑容不变,只将手中还剩指甲盖大小的果肉往她嘴边递了递,“宝贝可还要?” 温舒舒:委屈QAQ 她凶巴巴地瞪了男人一眼,硬梆梆道:“我自是要吃的,你个大坏蛋!” 裴泽珩终是忍不住笑出声,但又很快止住,“咳咳,好了,乖乖快吃,昨日你不是嚷嚷着还要吃樱桃酥肉的吗?夫君已经吩咐膳食房给宝贝多做些了……” 说着他吻了吻小人儿嫣红的嘴角,诱哄道:“宝贝最乖了,对不对?” 温舒舒伸手挠了男人一下,嗷呜一口咬掉男人手中剩下的果肉。 “夫君才系撒谎精,撒谎精大坏蛋!” 她哼哼唧唧吃掉最后一口西瓜肉,突然顿住了动作,裴泽珩以为她还在生气,伸手揉了揉她软腮,温声求饶道:“嗯,对,夫君才是撒谎精大坏蛋,宝贝不要生气,可好?” 温舒舒没回话,只是伸出小手捉住了男人的大掌放到了自己隆起的肚子上。 裴泽珩不明所以,但下一刻掌心下便传来一阵律动。 两人对视了一眼,均忍不住屏住了呼吸耐心等待着。 似乎知晓他们在期待着什么,那圆鼓鼓的肚子又动了动。 温舒舒登时笑得眉眼弯弯,朝男人小声道:“夫君,宝宝动了。” 裴泽珩看着她眉眼间温柔的笑意,大掌轻轻抚摸着掌下隆起,似乎在跟里面还未出生的小人打招呼。 “嗯,宝宝在跟我们问好。” 温舒舒笑得越发灿烂,她摸了摸圆鼓鼓的肚子,声音特别温柔,“宝宝好聪明呀。” 裴泽珩也柔和着眉眼,倾身吻了吻她眉心,声音缱绻,“嗯,就像宝贝一样聪明……” * 待得晚间,本是晴朗的天气忽而黑云遮顶,黑压压的乌云仿佛要坠下来一般。 探出窗外看,一阵凉风裹挟绵密细雨带着秋意扑面而来。 慢慢的雨越下越大,落到地上汇集成一股股细流注入开满荷花的小湖里。 远处茂盛的果林在大雨的冲刷下仿佛蒙上了一层厚厚的浓雾,烟雨蒙蒙,美若仙境。 今日晚膳温舒舒吃了好些樱桃酥肉,彼时正窝在男人怀里看着窗外的雨景,心思逐渐放空,良久她打了个哈欠,泪花瞬间盈满了眼眶。 裴泽珩垂眸伸手摸了摸她泛红的眼角,柔声道:“宝贝可是困了?” 温舒舒呆了呆,随即将粉嘟嘟的小脸埋进男人结实的胸膛里蹭了蹭,“唔……要夫君抱着睡觉觉~” 因着下雨,天气凉快了不少,裴泽珩怕她着凉,给她穿上了外袍。 他低头亲了亲小人儿柔软的发顶,温声轻哄道:“好,夫君与宝贝一块睡觉。” 说罢,他便小心避开小人儿隆起的小腹,将人儿抱起慢慢走入内殿。 守在此处的秋玉等人默默等待片刻才小心地上前收拾餐桌。 因着今夜下雨,天气凉快了不少,裴泽珩拿了张薄被盖到小人儿身上。 看着她困倦半眯着的杏眸,他倾过身伸手轻轻摩挲着她滑腻的粉腮,又吻了吻她眉心,声音缱绻,“睡吧,宝贝。” 温舒舒迷迷糊糊地,粉润的小脸往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里蹭了蹭,小声嘟囔着叫了一声夫君后,便睡了过去。 毛茸茸的小脑袋搁置在男人怀里,小脸酡红,嫣红的小嘴微微嘟起,犹带稚气。 裴泽珩心里软乎成一团,他爱怜般又亲了亲怀里软乎乎粉嘟嘟的乖宝贝。 殿内点了熏香,香甜馥郁的牡丹花香在其中弥漫,味道带着点点甜腻,紧闭的门窗隔绝了初秋的凉意。 唯有秋雨落下的嘀嗒声凝聚成一曲极妙的曲乐传入殿内,烛泪滑落,暖黄的烛火闪了闪。 明黄床榻上窝在高大健壮男人怀里的娇小人儿突然蹙起细眉,她小脸酡红,额间还布满了一层细汗,嫣红的小嘴微张似乎在轻轻喘息着。 浓密的鴉羽轻轻抖动,温舒舒迷迷糊糊睁开眼,只觉得自己正置于一个火炉旁。 好热,也……好痒。 一声轻吟溢出,她忍不住咬了咬嫣红饱满的唇,迷蒙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面前裸露着的壁垒分明的胸膛。 夫君…… 轻薄锦被下微微抖动,温舒舒有些难耐地动了动玉腿。 呜,痒…… 她掀了掀身上的薄被,似乎很累,她将酡红的小脸埋进男人□□的胸膛上,额间的细汗也抹上了男人轻薄的寝衣,一小团墨色晕染开来。 她微微吐出一口气,昂了昂头,男人轻薄的寝衣被蹭了上去,她微微垂眸,一枚红缨出现在视野里。 脑海中不断有片段闪过,她忍不住舔了舔越发娇艳欲滴的红唇。 红唇濡湿,即将要碰上红缨之时。 一只大手从天而降捧住了她滚烫的小脸,“宝贝怎么了?可是不舒服?” 男人声音沙哑,带着困意。 温舒舒瞬间清醒了,只是看着眼前的红缨,她登时脸红得快要滴血了。 她方才在做些什么?好羞耻QAQ 裴泽珩不知她所想,眼见小人儿小脸越来越红,额间还布满了细汗,他心下一紧,便要起身将她抱起。 “宝贝的脸怎这般红,可是热着了?” 男人神情紧张,说着便要起身查看。 温舒舒赶紧摇了摇小脑袋,否认道:“没有的……” 只是话一出口,她便忍不住惊了,柔媚甜腻的嗓音撩人心弦。 烛光下,男人狭长的黑眸越发幽深。 温舒舒觉得脸红得都快冒烟了,她闭了闭眼,装鸵鸟似的又把小脸埋进男人胸前。 然裴泽珩却是不明所以,他看着胸前毛茸茸的小脑袋,忍不住蹙了蹙眉。 他伸手揉了揉小人儿毛茸茸的小脑袋,柔声轻哄道:“宝贝最乖了,对不对?夫君去唤陈大夫来给你看看可好?” 温舒舒心下一惊,这怎可? 她抬起酡红的小脸,大眼睛湿漉漉的看着男人,嗓音娇软甜腻,“不要……” 她咬了咬唇,避开男人担忧的目光,支吾道:“舒舒只是热了,没事的……” 她极力解释着,但裴泽珩却是不大信她的话。 大手摸上被她咬出红痕的濡湿唇瓣,粗粝的指腹轻轻摩挲着娇嫩的唇瓣,痒痒的麻麻的。 温舒舒心下一颤,泪眼朦胧看向男人,“夫君……” 看着她这般模样,裴泽珩心下一动,捏住了小人儿软滑的下巴,不让她逃避,诱哄道:“嗯,夫君在……夫君的乖宝贝怎么了?嗯?乖乖,告诉夫君可好?” 男人俊脸凑了上来,清浅的檀香也随之覆了上来,温舒舒眨了眨眼,浓密鴉羽轻轻抖动,一滴清泪顺着酡红的小脸滑入发间。 “呜……痒……夫君,舒舒痒……难受……” 小人儿小脸酡红,满眼泪花,似乎真的极为难受一般。 裴泽珩心下发紧,沉声道:“乖宝贝告诉夫君哪里痒了?夫君给宝贝挠……” 话音刚落,一只白软的小手便捉住了他的大手。 殿外秋雨瑟瑟,裴泽珩探出手,覆了满手泥泞湿滑。 “这里……夫君~” 作者有话说: 瞄瞄总字数,42万字啦,要43万完结还是45万完结好呢o-O (陷入沉思)《 》 150-155 151、舒舒不冷 ◎宝贝不乖◎ 温舒舒小脸绯红, 她咬了咬唇,美眸轻瞥,轻薄的锦被跃于眼前。 仿佛害羞般, 她探出软绵绵的小手拉扯过一旁的锦被, 覆到绯红的小脸上。 光明被剥夺, 空气稀薄,炙热的鼻息打在锦被上,小小的空间里变得越发闷热,很快她便急速呼吸起来,嫣红的小嘴微张像条离了水的鱼儿。 热。 “唔……” 额角覆满了薄汗, 甜腻的牡丹花香萦绕,她舔了舔殷红的唇瓣, 神思已有些迷糊。 窗外秋雨声沥沥, 间或响起一股咂咂水声, 两者呼应似是一曲优美乐章。 温舒舒舒出一口气, 微微探出头, 几丝亮光透进来,她眯了眯眼, 眼角的薄红在蔓延。 心下有些烦躁, 她侧了侧身,耳边水声雨声渐小。 但不大会,窗外秋雨又起势而来。 带着凉意的秋风裹着雨滴拂来,卷起几丝秋雨洋洋洒洒落在屋檐下的月季丛里。 几朵开得正艳的月季花被淋了雨,显得可怜兮兮的。 但秋雨可不会怜惜你,簌簌雨点顺着屋檐滑落噼里啪啦溅到娇嫩的花瓣上, 再顺着缝隙滑落到青石板上。 雨滴迸溅, 或是渗入蓬松的黑土, 或是顺着水流汇入一旁的小水潭中,茂密的水草微微晃荡了几分。 * 沥沥雨声渐歇,覆在脸上的锦被被一双大手掀开,露出一张被汗湿变得湿漉漉酡红的小脸。 温舒舒如鴉羽般浓密的睫毛颤了颤,湿漉漉的大眼睛微瞥,一滴清泪顺着泛红粉嫩的眼角滑落沾湿了软枕。 温舒舒望着面前男人,一头乌发散落披洒在宽肩上,肌肉虬结蜜色的胸膛上下起伏着,暗红濡湿的薄唇微抿,一双黑眸紧紧盯着她如墨般深沉。 她微微探出指尖,却在半途被男人炙热滚烫的大掌握住。 “夫君……” 男人大掌很滚烫,温舒舒忍不住瑟缩了下,一声轻吟溢出,“唔……” 裴泽珩听得心下一紧,性感的喉头轻轻滚动,一双黑眸隐隐发红。 只见小人儿湿漉漉的杏眸无辜地看着他,一滴清泪坠在眼角欲掉不掉,颤颤巍巍的模样。 他终是忍不住了,高大健壮的身躯俯下,暗红濡湿的薄唇凑近轻轻含住了挂在小人儿眼角处的泪珠。 微微一抿,喉间凸起微微耸动耸动,便吞入腹中。 一如此前。 炙热的鼻息扑洒到温舒舒绯红的小脸上,她咬了咬越发娇艳欲滴的粉唇,娇滴滴喊了一声,“夫君,舒舒还要亲亲~” 小人儿嗓子又软又甜,还带着一股媚意,裴泽珩忍得额间青筋暴起,却仍是克制地只轻轻吻了吻小家伙软嫩的脸蛋。 他摩挲了一下手心里软嫩的小手,又用带着薄茧的粗粝指腹轻轻蹭了蹭那娇嫩的掌心。 “宝贝,乖宝……” 男人声音沙哑粗粝,似在乞求又似在诱哄。 掌心的酥麻与痒意直达心尖,脸上还残留着男人薄唇上的热意与湿意,温舒舒抿了抿粉唇,微侧了侧头,避开男人变得赤红的黑眸。 被男人包裹在掌心里的小手却是微微一动,细软的指尖轻轻勾了勾男人带着薄茧的掌心。 细微的痒意从掌心一路蔓延至心尖,裴泽珩重重喘息了一下,□□的胸膛剧烈起伏着。 * 窗外秋雨初歇,沥沥声渐息,月亮也从乌云中探出头来,清冷的月光洒下。 藏在青山间的巍峨宫殿被覆上了一层朦胧光辉,美轮美奂。 夜极深,但最中央也是最大的一处宫殿仍燃着灯,屋檐下那株经过秋雨洗涤的月季花变得越发娇艳欲滴。 内殿传来一道如野兽般的嘶吼声,又很快平息。 秋风拂过,裹挟着屋檐上蓄的一小片水潭淅淅沥沥洒下。 大片雨滴溅到娇艳欲滴的花瓣花蕊上,纤细的枝杆似是承受不住,微微晃动了几分。 几丝微光从窗台泄出,打落在沾了雨滴变得越发红艳的月季花上,晶晶亮亮的。 * 不多时,宫殿便灯火通明,几个穿着宫装的宫娥进进出出。 一阵忙碌后,殿门又重新合上。 裴泽珩抱起香香软软的小家伙,他勾了勾唇,轻轻吻了吻她眉心,嗓音沙哑温言轻哄着,“宝贝乖乖,夫君给宝贝揉揉……” 男人两瓣薄唇张张合合,温舒舒看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眨了眨,她吸了吸红通通的鼻子,绯红的小脸埋进男人滚烫的胸膛里。 “唔……” 裴泽珩笑了笑,避开她隆起的小腹,团着怀里的小家伙,伸手轻轻抬起她毛茸茸的小脑袋。 似是不解,小人儿微张着嫣红的小嘴疑惑地看过来。 裴泽珩心软成一团,俊脸凑上去,细细密密的吻落下。 “宝贝……乖宝……宝宝……渍……你怎么这么乖……这么甜……嗯……” 最后一个吻落下,他吮了吮粉嫩的小嘴,轻叹一声,“我的宝贝……” 脸上被男人亲得湿漉漉的,温舒舒抿了抿粉唇,声音娇娇软软的,“唔……” 粉嫩的小脸贴到男人胸膛上,两人依偎在一处静静地平复着心情。 不知过了多久,烛火闪了闪,裴泽珩抬了抬手,粗粝的指腹摩挲了一下怀里小人儿粉嫩的脸蛋,诱哄道:“乖乖好些了没?夫君给你擦擦身子……” 温舒舒彼时身子还是软的,她指尖动了动,却也只是抬了抬手抱住了男人脖颈。 望着男人放大的俊脸,她凑上去亲了亲,软声撒娇着,“夫君抱~” 裴泽珩亲了亲她鼻尖,宠溺道:“好,夫君抱宝贝……” * 待两人洗漱完,床榻已被收拾好,窗台也被打开,有微风吹进来,带着一阵月季花幽香。 温舒舒被男人抱着,她晃荡了一下小脚,望着窗外天际上高挂的月亮,大眼睛亮晶晶的。 她抬了抬手,揪住男人微微敞开的衣襟。 “夫君,看月亮……” 裴泽珩闻言下意识转头望去,便对上了一轮弯月。 青山朦胧,明月清冷,合该是一副美景。 但裴泽珩却半点心思也无,他感受着迎面吹来带着凉意的秋风,忍不住蹙眉。 怎这般冷? 他下意识低头望着怀里只着了一身单薄寝衣的小人儿,心下一紧,便快步走到床榻前。 温舒舒不明所以,她还指着窗外,娇声道:“夫君,舒舒想看月亮。” 裴泽珩脚步不停,但嘴里却轻哄着,“宝贝乖,外边冷……” 酷暑刚过,暑气渐消,温舒舒只觉得这般天气刚好,一点也不冷。 她踢了踢小脚,粉腮鼓起,反驳道:“哪里冷,明明是凉快!” 裴泽珩抱着她轻轻放到床榻上,扶着她腰背,将软枕立起,让她靠坐着。 温舒舒顺着他动作靠坐在榻上,见他始终不回话,□□的白嫩小脚探出,只一瞬间便被男人的大掌捉住。 她动了动,还是未能挣脱,她鼓了鼓粉腮,水汪汪的大眼睛睁得圆溜溜的,直勾勾地看着男人。 裴泽珩笑容不变,摩挲了一下手上微凉的小脚,便拉扯过一旁的锦被盖到小人儿身上。 “宝贝等等。” 闻言,温舒舒歪了歪小脑袋,只见男人说完便起身走向窗边。 窗边空旷,旁边只放置了一盏绿植。 裴泽珩伸手挪开,又绕过屏风走了出去。 温舒舒不明所以,微微探头,便见男人竟徒手搬了一张小塌走了进来。 她微微张大嘴巴,“夫君……” 裴泽珩将手中小塌放到窗边又摆正了位置,才起身走向床榻。 见小姑娘一脸惊讶,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粉腮,轻笑道:“宝贝不是想赏月吗?来,夫君抱宝贝过去。” 温舒舒笑得两眼弯弯,伸出小手抱住了男人脖颈。 * 初秋月光清冷,远处山脉起伏,朦朦胧胧间似乎蕴藏着某些不可言说的秘密。 温舒舒看着看着便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泪花瞬间湿润了眼眶。 她偏了偏脑袋,软滑的小脸蹭了蹭男人微敞开的胸膛。 “夫君,舒舒困了……” 她声音软软糯糯的,“要夫君抱着在这里睡……” 裴泽珩听着,忍不住挑了挑眉,他垂眸望向怀里的小家伙没有言语。 温舒舒不惧,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无辜的与他对视。 一番无声的争执,最终裴泽珩败下阵来。 他刮了刮怀里小人儿的鼻头,无奈道:“宝贝不乖……” 温舒舒却是咧嘴偷笑,她蹭了蹭男人□□的胸膛,软着嗓子撒娇道:“夫君最好最好了!” 裴泽珩不置可否。 困意袭来,温舒舒看了一眼远处朦胧的青山,最后还是撑不住睡意,阖上杏眸沉沉睡了过去。 裴泽珩垂眸凝视了一会她安静的睡颜,低头吻了吻粉唇。 “夫君……”一声呓语逸出。 裴泽珩黑眸微弯,低低应了一声,“嗯。” 窗外明月依旧,裴泽珩伸手合上了推窗。 殿内一下变暗了许多,裴泽珩却不受影响,他理了理怀里小人儿身上的锦被,这才连人带被一起抱起走向床榻。 轻薄的床幔被掀开,微微晃动了几分。 裴泽珩望了一眼怀里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小家伙,眉眼柔和,于她眉心烙下一个吻。 作者有话说: 舒宝跟老裴好黏糊嗷(*/?\*)预告一下最后一章番外是宝宝的,到时候宝子们看着订阅吼~ 啊啊啊啊啊,拖延症患者争取这周完结!!!(三万字,我……努努力)宝子们可以攒攒,等彻底完结后再一起看(瘫倒) 152、舒舒不渴 ◎宝贝喝一口可好◎ 次日一早, 落了一夜的秋雨停歇,旭日东升,被日光笼罩的大地青山绿水变得金灿灿的。 屋檐下的一丛月季花被秋雨滋润过, 娇嫩的花瓣微微蜷缩着, 细碎的雨点挂在上面, 显得越发娇艳欲滴。 一朵娇艳的花儿顺着枝丛蜿蜒而上,恰恰攀在窗边。 彼时一只大掌推开窗,娇嫩的花骨朵微微颤了颤,似是在害羞。 “咦?” 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 身材高大微敞着健硕胸膛的男人临窗而立,一双黑眸紧盯着在秋风中微微抖动着曼妙身姿的月季花。 半响, 男人动了,毫不怜惜地摘下在秋风中微微颤抖的月季花。 因背对着的缘故, 温舒舒看不见男人的动作, 她探出头, 声音娇软, “夫君~” 闻言, 裴泽珩转头望去,便对上了小姑娘圆溜溜的大眼睛。 他逆着光, 整个人都沐浴在明黄的日光下, 身材高大,袖口挽起露出结实的臂膀,修长的指尖还捏着一枝娇艳欲滴的月季花,面容英俊,恍若天神。 温舒舒看花了眼,怔愣之际, 男人已走到跟前。 她还未起来, 还躺在床榻上, 小脸也被锦被盖着,只露出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裴泽珩蹲下身子,恰恰将她笼罩住。 距离太近,两人鼻息交错,暧昧丛生。 脑海里朦胧的记忆闪现,温舒舒眨了眨眼,锦被下的小脸顿时遍布红霞,嫣红饱满的红唇微抿。 昨晚…… 她有些不自在,粉嫩的指尖攥着锦被偷偷挪动,想将自己彻底藏起来。 但男人眼疾手快,一把便捉住她蠢蠢欲动的小手。 温舒舒挣脱不得,如鴉羽般浓密的睫毛簌簌抖动,一道细软声逸出,带着点乞求之意,“夫君~” 裴泽珩不为所动,他举起手中的月季花,俯身轻嗅了一下,蓦地勾起薄唇轻笑一声,笑声低沉恍若玉石敲击声,轻轻撞击着人的心灵。 “宝贝为何不看夫君?” 温舒舒心下一颤,手便泄了气,软软的任由男人动作。 “没有……”声音如幼猫般细软。 裴泽珩拉下小人儿脸上的锦被,露出一张酡红羞怯的小脸。 他将娇嫩的月季花放到她脸侧,几滴雨点顺势滑落沾湿了她几缕发丝,瞬间变得湿漉漉的。 美人与花,他只觉得人比花更美,更娇,更媚。 裴泽珩蹲坐着,高大的身子靠近,俊脸凑上去,将小人儿圈在怀里,两人鼻尖相贴。 脸侧便是散发着幽香的月季花,裴泽珩偏了偏头,贴着娇嫩的花瓣对着小人儿粉嫩的的小脸吻了下去。 花瓣上还沾染着几滴秋雨,他伸出大舌轻轻舔去,炙热的鼻息扑洒到一脸懵懂的小人儿脸上。 他弯了弯唇,微微抬头,沾染了月季幽香的薄唇对准那两瓣嫣红的唇瓣轻轻吻了下去。 温舒舒被迫昂起头,纤细修长的脖颈微扬,唇瓣被男人暗红濡湿的薄唇含住,被月季润染微甜的津液顺着缝隙被渡入口中。 “甜的……但还是宝贝的最甜,夫君甚为喜爱……” 温舒舒蓦地睁大杏眸,薄红沿着软腮蔓延,直至被轻薄的寝衣遮住。 “唔……” 她挥起小手,却是被男人一把握住,男人似是欲求不满般,大舌卷起小舌吮吸了一遍又一遍,呢喃声细细密密传入耳中,“宝贝……渍渍……唔……好甜,晚间夫君再给宝贝挠痒痒可好?” 温舒舒:臭流氓,,?^?,, * 然无论温舒舒有多硬气,待得夜深人静之时,她总会醒来,继而可怜巴巴地将男人唤醒。 “夫君,舒舒痒……” 一旦打开某个泄口,便无法自抑。 彼时她已怀孕五六个月了,小腹高高隆起。 裴泽珩每每看见,总会忍不住心惊,他的宝贝这般娇小,却要挺着这般大的肚子。 也因此他心中某个念头也越发清晰。 自小人儿怀孕以来,身子变得越发丰腴惑人,一身肌肤越发白腻光滑,轻轻一碰都会留下红印子。 裴泽珩伺候得也越发小心,便连亲吻都是轻轻柔柔的。 他自小习武,拿惯了武器,掌心指腹都是粗糙的薄茧。 轻轻勾一勾,都唯恐弄伤。 这着实娇气,他无奈地笑了笑,俯身拥起香香软软的人儿,细细地啄吻她嫣红饱满的唇瓣。 “娇气包。” 温舒舒昂着小脑袋承受着男人的啄吻,闻言却是睁着湿漉漉的美眸无辜地看着他。 声音仿若裹了蜜似的又甜又软,“舒舒不是……” 裴泽珩微微拉开两人的距离,暗红濡湿的薄唇虚虚地贴着她软嫩的粉唇缓慢地摩挲。 “嗯……宝贝不是娇气包,是小甜包……” 说罢,他又贴着软嫩的粉唇吻了下去。 “渍渍……”香甜的津液被大舌裹入口腔,顺着喉头,继而吞入腹中。 “小甜包……夫君再尝尝……” 温舒舒软着身子,娇娇地嘟囔了一声。 迷糊间她看见拥着她的男人起身了,她被小心地放在软软的锦被上。 闭上眼之际她只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脑袋,就在下面。 * 小人儿极好伺候,却也很磨人。 裴泽珩每临此刻都会极为煎熬,若是实在忍不住了,便只得劳累一番小人儿软绵绵的小手。 看着软倒在锦被里脸色绯红的人儿,他心里怜爱不止,按摩揉捏她泛红的小手,搂着她一遍又一遍亲吻。 * 一晃,便到了七月中旬。 恰秋高气爽之际,习习凉风吹来,一解夏日暑气。 温舒舒也不喊热了,日间也不再穿着一身轻薄的纱衣在男人面前晃荡。 为此,裴泽珩既是庆幸又是失落。 晚间自是搂着香香软软的小人儿亲了又亲,一点一点吮吸掉独属于他的甘甜津液。 而彼时酷暑已过,临秋季,朝中大臣纷纷暗示可以摆驾回宫了。 待在玉华宫的日子着实有几番滋味,但也着实不便。 且小人儿如今肚子也越来越大了,届时更不好行动,自此裴泽珩也开始思索回京的日子。 在温夫人前来相聚离去后,裴泽珩捏了捏怀里吃得小脸圆鼓鼓的小家伙,“宝贝在吃些什么?让夫君尝尝可好?” 温舒舒含着自家娘亲亲手做的桂花糖,腮帮子鼓鼓的,闻言摇了摇小脑袋,“没有啦,舒舒下次一定会留着等夫君回来再次……” 裴泽珩挑了挑眉,看着嘟着红艳艳的小嘴吃得极为满足的小家伙摇了摇头,他可不信小馋猫的话。 正处于孕期的小家伙食量比之前要大,一日三餐,此外还要加上几顿小食。 这段时日下来,她身子也日渐丰腴,抱着的手感极好,又软又绵。 若不是着实不能做那等荒淫无度的昏君,他当真想无时无刻都抱着他香香软软的宝贝。 他碰了碰小家伙粉嘟嘟的小嘴,轻笑道:“好,夫君且等着,宝贝可是要记得……若是宝贝忘了,夫君便要罚你。” 温舒舒晃荡着小脚,闻言心里却是不大信,但面上却还是乖乖巧巧的。 “唔……舒舒不会忘记哒!” 她舔了舔唇,砸吧了一下小嘴,似是有些意犹未尽。 俨然一副小馋猫的模样,裴泽珩看着摇了摇头,手下却是实诚,拿起桌上的温茶,哄着人儿喝下解解腻。 温舒舒觑了一眼散发着悠悠热气的茶汤,矜持道:“其实舒舒不渴的……” 裴泽珩不言,直接将茶水喂至她嘴边,宠溺道:“嗯,夫君知晓,只是夫君担心宝贝渴了,乖乖喝一口可好?” 温舒舒圆溜溜的大眼睛眨巴了几下,如鴉羽般浓密的睫毛似两把小扇子,她冲男人甜甜一笑,软声道:“好的趴。” 小奶猫傲娇,只要给她顺顺毛,她自是会乖巧。 裴泽珩深谙其中奥秘,他黑眸含笑地盯着眯着眼睛小口小口喝着茶水的人儿,薄唇微弯,真是个乖宝贝。 温舒舒虽嘴上说着不渴,但动作却很实诚,小口小口便喝掉一杯茶水。 眼见茶杯已空,她眨了眨眼,特别无辜的与男人对视。 润了茶水的小嘴亮晶晶的,裴泽珩趁机俯身轻啄了一口。 “宝贝可还想喝?” 温舒舒闻言摇了摇小脑袋,她不渴了。 裴泽珩却也没停手,反而继续倒了一杯,将其再度递到小人儿嘴边,诱哄道:“夫君还是担心,乖乖再喝一口。” 温舒舒觑了一眼眼前清凌凌的茶汤,遂也如了男人的愿低头轻轻抿了一小口。 一只大掌落到她散落的乌发上揉了揉,男人语气温柔,“宝贝真乖。” 说罢裴泽珩便举起茶杯自己一饮而尽,喝完他对上小人儿瞪大的美眸,笑容不变,“莫要浪费,恰好夫君也渴了。” 温舒舒:(⊙x⊙;) 两人玩闹了一番,裴泽珩才提起正事,“宝贝,如今暑气已过,秋意渐浓,你可想回宫了?” “若是不愿这般早回京,我们便多待些日子。” 温舒舒早知有这一问,闻言也没有惊讶,但她却是有些犹豫。 待在玉华宫的日子的确清闲又有趣,但久了也有些乏味。 她也着实有些想念皇宫了,在她心里,皇宫已不再是一座冷冰冰的宫殿,而是他们两个人的家了。 往后他们的孩子也会在那里诞生以及成长。 她摸了摸高高隆起的小腹,眉眼间笑容温婉,她偏了偏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过来,却依旧是一副明媚少女神态。 “如今恰是七月中旬,那便月底启程回宫,夫君觉得这般可好?” 裴泽珩也伸手抚上她的手,两人手掌相交,底下便是他们即将出生的孩儿。 鼻尖相贴,他吻住她软嫩的唇瓣,丝丝情意从黑眸泄出。 “不好……宝贝想看秋猎吗?夫君给宝贝猎一只小白兔可好?” 作者有话说: 写着写着,突然很担心宝子们能不能看懂(陷入沉思) 哇咔咔,今天三问,够甜了吗?够甜了吗?够甜了吗?(搓手手) 153、夫君夫君 ◎宝贝乖◎ 玉华宫作为前朝行宫, 自是奢靡。 又兼之坐落于山谷中,遂便建了一座皇家猎场。 京中每年都会举办一场秋猎,在何处办都一样, 临回宫前, 若得小姑娘一个笑颜亦是极好。 猎场不远, 与此地也仅仅只隔一座山头。 那日一早,裴泽珩便换上了一套金丝镶嵌纯黑的骑装,袖口紧窄勾勒出他线条流畅的肌肉以及健硕的臂膀。 宽肩窄腰,长腿一迈便走到了温舒舒跟前。 她随之抬眸看去,便对上了男人含笑的黑眸。 男人面容英俊, 头戴金冠,他的身后是满园姹紫嫣红的菊花, 朝阳东升, 曦光打在他脸上, 竟似那十七八岁一脸意气风发的少年儿郎。 温舒舒不由得看呆了。 然她在看旁人, 旁人却在看她。 因着她有孕, 小腹隆起,自是不适合穿骑装, 故而只是穿了一身烟粉色的衣裳, 宽大的裙摆则是以金丝绣了一朵盛开的牡丹花 。 她本就长得娇小,即便怀了身孕也不大看得出来,领口微敞,露出一小截白皙精致的锁骨,烟粉色衬得她肌肤如玉般细腻。 一头柔顺如瀑的乌发挽起,斜插着一只牡丹花发簪, 巴掌大的小脸不施粉黛, 却如清水出芙蓉般白腻粉润, 小嘴嫣红饱满,琼鼻挺翘,一双杏眸水汪汪的如澄澈的碧水般。 裴泽珩俯身,高大的身躯遮挡住了光明,他伸手摩挲了一下小人儿越发白嫩的肌肤,黑眸中的惊艳清晰可见。 “宝贝在看什么?这般入神?” 两人成婚数年,按理说早已习惯才是。 但温舒舒却还是止不住脸红,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轻轻摇了摇头,软腮蹭了蹭男人粗糙的掌心,声音软绵绵的,“夫君,亲亲~” 说着便撅起粉嘟嘟的小嘴,大眼睛亮晶晶的望着男人,蕴满了爱意。 索要亲亲的宝贝好乖啊。 裴泽珩心软得一塌糊涂,双手捧起小人儿的小脸,抵上她的圆润的鼻头轻轻蹭了蹭,薄唇印上粉唇轻柔的吻了又吻。 浅尝即止。 温舒舒疑惑抬眸看去,大眼睛圆溜溜的,泛着潋滟水光。 裴泽珩勾了勾唇,薄唇上移亲了亲她透着薄红的眼角,笑声醇厚低沉,“乖宝贝,时辰到了,晚间夫君再亲亲宝贝可好?” 话音刚落,温舒舒便忍不住红了脸。 男人这是在……打趣她? 哼,大坏蛋,,?^?,, 她鼓了鼓软腮,就要伸出小手手赏他一拳。 然未及半路便被一只滚烫的大掌握住,带着点湿意滚烫又柔软的吻落了下来。 男人狭长的黑眸微眯,缕缕笑意从中泄出,“宝贝乖,夫君抱你。” * 皆因此次秋猎只是一时兴起所为,又兼之在行宫举办,所来之人并不多。 也仅仅只是此前随行而来的大臣女眷罢了,这番倒也好极,宝贝本就怀着身孕,裴泽珩可不愿她暴露于众多人前,即便如今天下太平,他亦不愿赌那一丝丝可能。 猎场不远,但亦有些距离,温舒舒本就处于孕期,不大会便昏昏欲睡。 裴泽珩眉眼柔和,始终低着头望着怀里安然熟睡的人儿,他抬了抬手向守在一侧的冬玉示意马车再驶慢些。 路途平坦,马车极有节奏的行驶着。 一路上处处可见山间秀美的风光,晨曦青山绿湖飞鸟微风落叶,一步一风景。 巳时刚至,皇家猎场的石匾额便映入眼帘。 冬玉轻敲了敲马车门,轻声道:“陛下,到猎场了。” 车帷一动不动,只一道低沉醇厚的嗓音响起,“嗯。” 没有陛下的吩咐,众人自是不敢动作,于是诺大的车队里静悄悄的,只有卫兵在巡逻。 偶尔猎场内茂盛的灌木丛中,会闪过几抹身影,那是不知名的飞鸟走禽。 时间一晃便到了巳时,裴泽珩靠在车壁上,黑眸低垂似是在小憩。 他怀里还抱着个娇小的熟睡的身影,从出发到现在,他的大掌始终牢牢地把着小人儿腰侧一动不动。 直到一道嘤咛声响起,他瞬间睁开黑眸。 宽袖微扬,小人儿红扑扑的小脸便露了出来,大眼睛迷瞪瞪的,只软绵绵的嘟囔着,“夫君……” 裴泽珩黑眸微弯,避开高高隆起的小腹,手下一动便将人儿往上提了提。 他低头吻了吻怀里小人儿粉嘟嘟的小脸,“嗯,夫君在。” 面前是男人放大的俊脸,温舒舒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大眼睛半眯着,软着嗓子一声又一声撒娇着,“夫君~夫君~” 裴泽珩勾了勾唇,一下又一下亲吻她脸蛋,眼睛,鼻尖,粉唇。 两人亲热了好一会,温舒舒彻底醒转,一双大眼睛湿漉漉的,小脸酡红,清纯中又透着点媚意。 裴泽珩黑眸微深,却也只是伸手摩挲了一下她细嫩泛着薄红的眼尾。 他伸手接过冬玉浸湿的帕子,湿润温热的锦帕覆到脸上,便觉清凉。 温舒舒就像只小奶猫似的,轻轻回蹭着,大眼睛微眯,似乎极其舒坦。 裴泽珩满眼宠溺,忍不住伸出大掌点了点她泛着潋滟水光的粉唇,“宝贝可饿了?吃些东西可好?” 温舒舒眨了眨眼,乖乖地点了点小脑袋,声音软糯,“好~” 车帷被拉起,露出山间的秀美风光,一阵微风吹过,泛黄的秋叶哗啦哗啦落下,温舒舒呆坐在男人怀里晃了晃小脚,脚上的金铃铛叮铃铃作响。 她吃得小脸圆鼓鼓的,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马车外。 “夫君,鸟儿灰走辣……” 裴泽珩点了点头,伸手揩去她嘴角的碎屑,应和着,“宝贝可是想要?待会夫君给宝贝捉一只可好?” 温舒舒鼓了鼓腮帮子,摇了摇头,声音含糊,“步要,它灰起来才好看……” 裴泽珩心里估量了一下,没再继续喂,端起案桌上温热的茶水吹了吹,才喂到小人儿嘴边,“好,都听宝贝的……乖乖,喝点茶解解腻……” 温舒舒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粉唇贴着杯壁小口小口喝了起来。 喝完,她抬眸望向男人,大眼睛弯弯的似两道月牙,“夫君真好!” 啵唧一声,她糊了男人一脸茶水。 裴泽珩看着捂着嘴似是在偷笑的人儿,挑了挑眉。 他伸手从袖口中取出一张小手帕,也没管自己脸上的濡湿,看着怀里还在偷笑的小人儿颇有些纵容道:“乖宝贝松手,夫君给你擦擦嘴。” 温舒舒不疑有他,乖乖地松了手,露出粉扑扑的小脸。 怎料下一刻男人突然顿住,随之而来的却是柔软的薄唇覆了上来。 她微微瞪大了眼,讶异地看着男人。 裴泽珩轻啄了两口才松开,黑眸蕴满了笑意,“小调皮。” * 玉华宫的皇家猎场位于山谷间,地势尚算平坦,甫一进来便能看到茂密的丛林,仔细看便见其中晃动,几道黑影一闪而过。 凝神仔细听似乎还能听见几声嚎叫,于这茫茫青山中显得有些嚇人。 一列列卫兵穿着铠甲配着大刀昂首挺阔护佑着,倒是安了不少人的心。 而中央处正簇拥着一群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骑装威风凛凛的男子。 温舒舒坐在高台上,远远望去,便一眼锁定那领头的英俊男子。 而于此同时,那骑着赤电的英俊男人也看了过来。 温舒舒看得眼前一亮,她也不知晓男人究竟能不能看得见,就直接朝男人挥了挥小手。 温夫人被裴泽珩请来,就坐在她身旁,见此却是忍不住笑了笑。 她摇了摇头,朝女儿道:“太远了,娘娘不必费心,陛下许是看不到。” 但温舒舒却不听,她固执地挥着小手。 坐在下首的女眷对视了一眼,目光尽皆落到骑着高头大马的英俊男人身上。 就在她们以为陛下不会回应之时,却见那煌煌日光下神武非凡的男人突然朝空中扬了扬马鞭。 他骑着马飞奔过来了。 温舒舒看着忍不住瞪大眼,她只是想跟男人打个招呼罢了,并不是想让他过来呀(⊙x⊙;) 众人便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因小皇后朝他招了招手,便屁颠屁颠的跑过去了。 大臣们忍不住望了望天,有些不忍直视,幸而小皇后也不是个恃宠而骄的,更何况他们也拧不过陛下大腿,他们……罢了罢了,陛下爱如何便如何罢。 诸位女眷也识相地垂眸,怕惊扰了圣颜。 裴泽珩可不理会他们心中怨言,临至高台便利落地翻身下马。 温舒舒刚想起身迎接他,便被叫住,“宝贝坐着不许动!” 当着众人的面喊着这般亲昵的小名,温舒舒忍不住红了红脸,但也乖乖的听话没有起身,只眨巴着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男人。 温夫人看帝后这般亲昵,避嫌般起了身离开。 她动作隐晦,但底下的女眷仍能看到她嘴角边的笑意。 还未待男人走到跟前来,温舒舒便朝男人伸出小手手,声音软糯,“夫君~” 这是习惯亦是自然,但她顾忌在众人面前,只克制的没有朝男人要抱抱。 但裴泽珩又怎会不知她心思,高大的身躯俯下,仿若虔诚的信徒般拥住了她,一个轻柔又炙热的吻落下,“宝贝……” 作者有话说: 快要完结了,想改个名字,心尖宠?心头肉?宝子们觉得哪个更贴切哇⊙ω⊙ 咳咳,之前立的flag就让它随风去趴……这周……这周我一定一定会完结的(握拳)(突然心虚))瘫倒 154、舒舒害怕 ◎有夫君在,宝贝莫怕◎ 秋风瑟瑟, 周遭山野也不复夏时嫩绿,随着一阵秋风吹来,黄叶簌簌落下。 日光朦朦, 偶有飞鸟盘旋, 和着山野深处传来的野兽嚎叫声, 有些嚇人,心生恐惧之余更是让人产生不在人间的恍惚感。 但温舒舒深知这为皇家猎场,卫兵常年巡逻,自是不会有那等会伤人的野兽。 她环顾四周,看着穿着铠甲的卫兵, 眉宇舒展。 随行的女眷极少,但亦有几位未出阁的姑娘, 生性活泼, 倒是求了自家母亲想要骑马。 几位夫人甫一说, 温舒舒便点头应了。 场中开阔, 几位姑娘便在其中骑马, 便是往常温柔贤淑的女子如今披上骑装,□□高头大马, 迎着秋风驰骋的模样可谓是英姿飒爽。 煌煌日光下, 几位年轻姑娘在其间骑马嬉戏,温舒舒看着便不由心生羡慕。 一旁的温夫人看了一会场中贵女,须而转头望向温舒舒,看着她两眼放光的模样,不由得轻笑。 她伸手摸上自家闺女高高隆起的小腹,柔声道:“舒舒莫不是也想骑马?” 温舒舒回神, 小脸上覆了一层薄红, 她抿了抿粉唇, 继而伸手抱住自家娘亲的胳膊摇了摇,软声撒娇道:“看着有趣,只可惜我如今还怀着孕……” 温夫人垂眸看着侧过身子朝她撒娇的人儿,不免得摇了摇头,算算时间,舒舒出嫁已有五年多,即便如今已怀了身孕,却仍旧像个未出阁的少女一般。 肌肤粉腻,玉容娇颜,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 陛下真真是宠得不行,世间何其大,然她却是未曾见过这般男子,她那夫君与之相比,仍是逊色不少。 温夫人心下感叹了一番,也不免得为自家闺女高兴。 她眉目柔和,伸手摸了摸女儿绯红的小脸,不免得为滑嫩的手感感到惊奇,她嘴角含笑,轻声打趣道:“过不久你便要当娘亲了,还这般贪玩。” 温舒舒小脸红扑扑的,闻言却只是吐了吐舌,眉眼之间尽显娇憨明媚。 母女亲昵了一番,才再次看向场中,贵女扬鞭策马英姿飒爽,秋风卷着落叶飘飘扬扬,铺了满地金黄。 * 待裴泽珩回来之时,也如他承诺提了两只小白兔回来。 雪白雪白的皮毛,两只耳朵长又长,眼睛如火焰般红亮。 温舒舒着实有些喜爱,但临了,却是命人将其放归至山间。 裴泽珩搂着她,挑了挑眉。 温舒舒侧坐在他怀里,看见男人这般神情,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颈,昂着小脑袋,粉唇啵唧亲了薄唇一口。 她笑得两眼弯弯,声音软糯,“夫君送我,我心中欢喜,然我已有小白,此两只便让它们回归山野可好?” 裴泽珩不置可否,他的宝贝想做何事便只管去做,然他看着小人儿这般娇憨的模样,却是心中一动。 粗粝的指腹覆上小人儿粉嘟嘟的唇瓣,似在无意间摩挲了下。 “宝贝想如何处置都可。” 温舒舒心下欢喜,眉眼间俱是甜蜜的笑意,便似一朵娇艳欲滴的牡丹花。 裴泽珩看得心下一叹,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欲念。 俊脸凑了上来,炙热的鼻息扑洒而来,染红了白嫩的肌肤,绯红在晕染,恰是娇媚。 一道幽幽声传来,似诱似哄,“乖宝贝,小白兔是送走了,然夫君我却是还要安慰……” 马车行走在山间,亦是安稳,车轮碾过路面,留下两道深且大的印子,蜿蜒曲折。 待回得行宫,已是哺时,彼时正是秋季,又兼之在山野间,遂天气看起来颇为昏暗。 随行的大臣女眷下轿,本以为会见得圣颜,然那高大伟岸的男人却是小心翼翼抱着一个身材娇小的人儿下了马车,行动间颇为谨慎,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眨眼间却是不见其踪影。 “免礼了,且回去歇息罢。” 众人愣在原地,循声看去,却只见得陛下高大的背影,依稀间还可见得皇后娘娘今日所穿的烟粉色衣裙。 陛下宠爱皇后娘娘,可谓人尽皆知,众人均是陛下亲近之人,自认为早已习惯陛下待娘娘之珍爱。 然每每看见,却仍是止不住惊叹,陛下掌中宝为皇后娘娘是也! 温舒舒不知此间事,她早便睡了过去,即便被男人抱着走路,也不受干扰。 宽大袖袍下,她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嫣红饱满的唇瓣微张轻轻呼吸着,一副娇憨模样。 裴泽珩小心拉开,见其粉黛,不由得轻轻一笑,揉了揉小脸,感受着手下滑嫩触感,再低头含住那被他在马车内舔吻得越发娇艳欲滴的朱唇,轻轻吮了吮。 殿内暖黄的烛火闪了闪,一滴烛泪滑下。 * 兴许是今日未曾歇息,温舒舒睡得有些久了,待得戍时才醒来。 刚睡醒的她极乖,小脸压出了几条红印,裴泽珩爱怜地伸手揉了揉。 “乖乖。” 闻言,温舒舒抬眸望来,一双杏眸水汪汪的,水光潋滟,宛如初生的麋鹿,澄澈清明。 裴泽珩心下一软,抱着人儿又亲又吻,一声一声喊着宝贝乖乖,直把人叫得满脸通红。 温舒舒咬了咬唇,但两眼亮晶晶的,俨然极为欢喜。 “唔……夫君~” 裴泽珩眉眼温柔,粗粝的指尖轻点了点她泛红的鼻头,柔声道:“戍时了,宝贝先用膳可好?” 今日秋猎,自也是捕捉了不少山间珍禽异兽,因此今日菜肴也极为丰富。 索性温舒舒如今怀着孕,胃口大开,吃了不少。 行宫本就盛产瓜果,待用了膳,又吃了些,她方才停下。 裴泽珩虽有些担心,但见她脸色红润一副餍足模样,倒也微微放下心来。 幸而此次出行也带上了陈大夫,他心念一转便放下。 许是她方才睡了一觉,临了巳时温舒舒仍旧精神奕奕,全然无往常那般嗜睡模样。 裴泽珩本就担心她是否吃撑了难受,心下着急便要起身唤人去叫陈大夫 。 然他刚一动作,臂膀已是被一双软腻的小手抱住。 他转头望去便对上一双亮晶晶的大眼睛,他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小人儿光滑白嫩的额头,声音有些沙哑,“宝贝,夫君去唤陈大夫来给你把把脉可好?” 闻言,温舒舒瞪了瞪眼,彼时已是巳时,夜深人静之时,为何要去寻陈大夫? 略略一想,便知男人在担心她,忍不住心下一甜。 但她自是知晓自己身子无事,只…… 她咬了咬唇,似是有些害羞,玉颈微倾,露出一抹粉腻的肌肤。 她昂着小脑袋,大眼睛眨巴着,声音似媚似娇,“舒舒无事……只是有些想夫君了……” 说到后面,她已满脸通红,然她却直勾勾地望着男人,毫无回避的意思。 “好想好想的!” 如此直白,裴泽珩黑眸顿深。 宝贝近来越发调皮了。 * 行宫置于山间,自是清净。 温舒舒躺在床榻上,微微抬眸望向窗外,便能见得一轮圆月。 窗台上还覆了一层清冷的月华,她舔了舔嫣红的唇瓣,指尖动了动,似乎要碰上了那能降火气的清冷月华。 但行至半空,一只大手徒然出现,将她的小手裹入掌心,坚硬滚烫。 她眯了眯眼,看了一会便再度转头望向窗外,恰好此时天边飘来一朵云彩,于圆月照耀下,形似一匹高大骏马。 心神一凝,她想起了今日秋猎贵女们骑着骏马英姿飒爽的模样,看着着实有些羡慕,她也想这般威风! 也不知她哪来的力气,亦或者是男人的顺势而为,她捧着高高隆起的小腹一下子便起来了,骑跨坐在骏马精壮的背上。 视线变得开阔,她心中便生了一股豪气。 直想要策马奔腾,踏遍山河。 即便汗湿额间,她依旧精神奕奕,只眉眼似水,动作绵柔,俨然力不可支。 裴泽珩忍不住轻叹一声,扶住她高高隆起的小腹,声音沙哑粗粝,却带着一股柔情,“宝贝小心些……” □□的骏马在驰骋,温舒舒再如何也只是闺中娇女,彼时也是心生退意。 她小脸酡红,两眼含泪鼻尖亦是湿漉漉的,望着男人小声求饶道:“夫君,舒舒害怕,舒舒想要下去……不要骑马了好不好?” 然已行至半山腰,哪有退缩的道理。 裴泽珩喘了一口粗气,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柔声诱哄道:“宝贝,做事怎可半途而废?且已至山腰,宝贝再坚持一下,便可见山顶风光。” 温舒舒顿时心生犹豫,却是不知她这一失神,便再无喊停的机会。 山间风光自是无与伦比,飞鸟走禽,青山绿湖,便叫那天际的圆月亦是无比诱人。 温舒舒即便累极,也忍不住沉沦其间。 失神的她却是不知男人正睁着一双黑眸直勾勾地望着她。 她自怀孕以来,身子变得越发丰腴,一身肌肤变得越发白腻光滑。 彼时清冷的月光透进来,似覆了一层柔光,更是显得诱人。 尤其是她那高高隆起肌肤如白玉的小腹,极具冲击力,随着□□马儿奔跑,一起一伏,勾人心弦。 裴泽珩看得心下一颤,有些失神,但山腰已过,临至山顶,他不得不回过神来,滚烫的大掌一握,把住缰绳。 一声怒吼,马儿终是跃到山顶,一轮圆月悬在半空,似是伸手便可触到,清冷的月华铺至而下。 两人俱是心神一震,继而便觉得头脑一片白茫茫。 作者有话说: 之前便想让舒宝骑马的,但把握不住就没写,现在终于写了,舒宝好棒棒吼(≧ω≦) 155、夫君为何不生气 ◎你是夫君的宝贝◎ 秋猎过后, 在百官的期盼下,龙驾终是缓缓归来。 只临行前,随行的大臣们却是没能见到皇后娘娘的凤容。 唯有陈大夫出入御撵, 众人看得心下一紧, 待问及, 却是虚惊一场,缘是昨日秋猎,娘娘身子有些累乏,倒无其它不适之处。 然只有服侍皇后娘娘的几位姑姑才知晓此事并没有那么简单。 昨日夜里内殿叫水……即便秋玉早已嫁为人妇,瞥见那凌乱的龙榻, 却依旧免不了为此感到脸红。 幸而陛下有分寸,娘娘只是身子有些不适罢了。 然她们松一口气的同时却不免得为娘娘感到担忧, 趁着陛下不在之际, 几人暗戳戳询问了娘娘, 却怎知得了一个意想不到的答案。 “没有的……实则是我主动的……” 三人对望一眼, 眼里的惊讶遮掩不住, 又齐齐望向玉颜酡红媚态尽显身子绵柔的娘娘身上。 想想也是,照着陛下这般疼爱娘娘, 哪会舍得这般折腾她? 于是几人也彻底放下心来。 却说陈大夫被唤来之后, 见陛下心焦模样,心中暗笑,但面上却仍是淡然模样。 他将手中瓷瓶交到陛下手上,语气晦涩,“想来陛下亦是有研读医书,娘娘此举亦是正常, 但……娘娘尚有孕在身, 陛下须得多加小心。” 裴泽珩接过瓷瓶, 脸色缓和了许多。 陈大夫暗暗点头,继续道:“娘娘年纪尚小,难免贪欢,此唯有陛下多加忍耐了……此药每日一敷,两日当得完好。” 裴泽珩点了点头,沉声应下。 隔了数月未曾开荤,昨晚他心湖震颤,难免有些激扬。 想到那可怜兮兮的人儿,心下不由一颤。 该是要快快给他的宝贝上药了,免得她继续遭罪。 念及此,他一甩袖,便大跨步入了内殿。 刚入得殿门,冬玉几人便一一行礼,裴泽珩颔首低声吩咐道:“这里尚不需尔等服侍,且先下去罢。” 几人既亦是知晓事情的真相,心中再无忧虑,再度向裴泽珩行了一礼俱缓缓退下。 待绕过屏风,所及之处却是无人,唯有那明黄床榻上一团锦被微微隆起。 裴泽珩见得不由了然一笑,黑眸中的淡然尽皆退去,化作春水满目柔情。 昨晚极其羞人,只要她一想到自己捧着个大肚子跨坐在男人身上便脸红心跳。 男人那如狼似虎的眼神,温舒舒每每念及便忍不住想挖个洞把自己埋进去。 且她每每一动作,便有不适。 她心下一叹,绵软的小手紧紧攥住了身上锦被,似是要将自己埋起来。 但下一刻却是闻得一道沉稳的脚步声,只一听,她便知是男人。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忍不住咬了咬唇,炙热的呼吸喷出,热气在小小的空间荡漾开来,白嫩粉润的小脸变得酡红。 呜,夫君怎这般快回来了? 温舒舒心中慌乱,忍不住娇娇出声道:“夫君,你且不要过来……” 裴泽珩挑了挑眉,却是未听她言,只将脚步声隐去。 耳边再无脚步声传来,温舒舒心下松了一口气,然有一道高大健壮又滚烫的身子徒然覆了上来。 她心下一惊,幸而男人只是轻轻贴着,未触碰到她高高隆起的小腹。 眼前再现光明,似有不适,温舒舒登时闭上了眼。 一道低沉沙哑略带着笑意的男声传来,“怎么,宝贝不想见夫君吗?” 温舒舒自知躲不过去,认命般睁开了眼,便对上了男人含笑的黑眸。 她忍不住心下一颤,小脸再度覆上一层薄红,仿若云彩。 “夫君~” 裴泽珩勾了勾唇,低低应了一声,俊脸凑了上去吻了吻小人儿绯红的小脸。 “乖乖,昨晚是夫君的不对……夫君方才去寻了陈大夫取了药来,夫君这就给宝贝上药可好?” 温舒舒听得心下一软,如鴉羽般浓密的睫毛轻轻颤动,她轻轻点了点脑袋,“嗯,夫君当轻些……” 两人亲密无间,但昨晚她实在是放纵,想想便觉羞人。 但如今也顾忌不得,她乃双身子之人,自是要为自己的身子考虑,故而也没多作矜持。 因着是伤了那处,此番上药倒也折磨。 待得上完药,温舒舒小脸酡红,泪眼朦胧,娇躯沉沉伏于锦被之上,已是绵软无力至极。 裴泽珩抬起头,粗粝的指腹上晶亮一片,他取来手帕,细细擦去,才抱住软成一滩水的人儿。 他垂眸望向怀里,小人儿似是困乏,泪眼微阖,仿若睡去。 虽是如此,小人儿察觉到他的靠近,似小奶猫般轻轻蹭了蹭他脖颈。 他心下软成一团,俯身轻轻吻去小人儿眼角那滴晶莹的泪珠,“宝贝睡吧。” 因着他家宝贝睡去,裴泽珩也不耐烦应付大臣们,只略略看上一面,便命裴安即刻启程回京。 秋意渐浓,落叶铺了满地,在阳光的照耀下变得金黄一片,似是在欢送着客人离去。 一片落叶被秋风卷着自树上掉落,旋转几番徐徐落下,恰是落到浩浩荡荡的车队里。 * 时间转瞬既过,一场大雪过后,银装素裹,白雪皑皑,已是寒冬。 自玉华宫归来后,温舒舒的肚子便仿若吹气般大了起来。 行动起来多有不便,幸而裴泽珩极为体贴她,即便有众多宫娥,他仍是事事亲手施为,半点忧烦之事都不让她沾得。 然女子怀孕本就艰辛,是极脾性也会产生极大的偏差 。 温舒舒也不例外,这些时日来,她着实折腾了不少。 会无缘无故的发脾气,亦会伤春悲月。 前一刻她还美目圆睁,指着陛下娇斥,下一刻便会簌簌落泪,满脸委屈模样。 宫中宫娥宫侍刚看见之时,心下惊讶之余还会感到恐惧,唯恐陛下会怒极惩罚皇后娘娘。 但显然他们的担心是多余的,陛下不仅没有生气,还低声下气的“认罪”,一声又一声地轻哄着皇后娘娘。 众人稍稍安下心,却未想皇后娘娘又开始折腾起来。 这日许是有事情耽搁了,陛下尚来不及回转,有宫侍前来禀告,待得传进皇后娘娘耳中。 她便立时红了眼眶,挺着高高隆起的肚子站了起来。 众人看见只觉得眉心一跳,忙上前护佑四周。 温舒舒也不看她们,只盯着来报信的宫娥,娇声质问道:“陛下果真没有回来吗?” 那名宫娥被皇后娘娘凤眸紧盯,顿时头皮发麻,也不敢再看,娘娘虽是女儿之身,但一身气势竟与陛下有五六分相似,极其迫人。 她垂着头,低低应道:“回禀娘娘,奴婢询问过公公了,陛下却是有事耽搁了。” 温舒舒攥了攥手,明明知晓男人却是有事,所以才没能及时回转。 且他为一国之君,哪能置天下而不顾? 她不该这般刁蛮不讲理,日日霸占他的,她该当知晓的。 一切道理她都懂,但她就是压抑不住心底的躁意。 她吸了吸鼻子,想要压下,但是不行,她还是觉得好委屈,,?^?,, 哼,夫君是大坏蛋! 待得裴泽珩匆匆赶回来时,往日里翘首以待等着他归来的小人儿却是不见。 见得守在殿外的冬玉几人,他已是猜到结果。 他捏了捏手中的物件,突然笑了笑。 入得内殿,香炉烟气袅袅,他并未遮掩自己的脚步声。 “宝贝,夫君回来了。” 话落,床幔突然抖动。 裴泽珩挑了挑眉,脚下不停,仍旧轻轻呼唤着,“乖乖,你不想夫君吗?” 床幔慢慢停止了晃动,裴泽珩黑眸幽幽,却是微微一叹,“夫君我已有两个时辰未能见到我的宝贝,如今真是想念得紧……宝贝,让夫君抱抱你可好?” 床榻上依旧没有动静,裴泽珩却是伸出手轻轻拉开床幔。 便见床榻上正跪坐着一个小团子,小团子粉粉嫩嫩的,似是察觉到他的到来,轻轻哼唧了一声,只留给他一个背影。 裴泽珩勾唇一笑,轻轻脱去龙靴。 榻上一沉,一道带着哭腔的软糯声传来,“你不要过来,我不想看见你……” 裴泽珩听得心疼,大掌一伸便将人儿揽进怀里。 “宝贝虽是不想见我,但我却是想见你。” 小人儿定然哭了许久,大眼睛红彤彤的,小脸上布满了泪痕。 裴泽珩眉心微皱,轻叹一声,密密麻麻又轻柔至极的吻落下,“宝贝莫哭了,哭得夫君心疼……” “你生气只管打我骂我便好,莫要哭泣伤了身子……” 如此他哄了许久才将人儿安抚好,一番折腾后,小人儿睁着一双澄澈的杏眸乖乖坐于他膝上把玩着西洋上供的一件琉璃圆球,里面放置了粉紫色的细沙,随意晃动,细沙便会流淌出一条五彩彩虹。 裴泽珩看她眼神专注,仿若稚童,也不去打扰,只捏了一块糕点喂到她嘴边,哄着,“宝贝张嘴。” 温舒舒心神还落在手中的圆球上,闻言便张开了嘴巴等着男人的投喂。 有糕点碎屑沾到她嘴角处,裴泽珩极为自然的伸手抹去。 由琉璃制成的圆球恰似一面铜镜,能清晰看到这一幕。 男人无半点嫌弃,手上的动作轻柔至极。 俊脸柔和,一双狭长的黑眸蕴满了笑意,仿若藏了漫天星光。 这人是天下共主,九五至尊,却始终待她一如既往,小心捧在手心里疼着宠着爱着。 温舒舒默了默,突然昂起小脑袋看向男人。 因着方才哭过,她眼角湿红,声音微哑却软糯,“夫君,你为何不生气?” 未待男人回答,她继续道:“舒舒总是无缘无故发脾气,甚至还会骂你,夫君不觉得舒舒刁蛮无理吗?” “我自嫁你后,从未见你生气。夫君为何不生气?” 裴泽珩垂眸,薄薄的阴影打在眼睑处,黑眸聚满了星光。 他凝视着怀里这个执着地想要个答案的小人儿,突然低低笑了起来,笑声低沉醇厚,震得人心底酥麻一片。 温舒舒只觉得一阵心悸,如鴉羽般浓密的睫毛簌簌颤动,她咬了咬嫣红的唇瓣,似是撒娇,“夫君~” 男人伸手抚上她粉润的侧脸,低低应了声,“宝贝,夫君年长你许多,在夫君眼里你就是个需要呵护的小姑娘。” “你是我的小姑娘,我的宝贝,我怎舍得向你发脾气?”《 》 【全文完结】 156、夫君 ◎夫君只想要我的宝贝平平安安的◎ 得了男人这一番话后, 温舒舒心里甜滋滋的。 也因此她的气焰也越发嚣张起来,每日都要闹腾一番,而裴泽珩也纵着她, 即便她捅破天也无妨, 他自是护在她身后。 寒冬夜里, 一轮弯月挂在天穹上,清冷的月光照在皑皑白雪上,更添几分寒冷。 已及半夜,正是万籁俱静的时候,皇城中央那座巨大寝宫里却依旧亮着灯。 守在殿外的宫娥缩着脖子躲在角落里, 昏昏欲睡。 一丝亮光从窗缝泄出,打在一株红梅上璀璨夺目, 依稀可见其中暖意融融。 悉悉索索的交谈声也随之传了出来, 红梅尽情地舒展着枝丫, 似是在偷听情人间的厮磨。 而裴泽珩彼时正在给他的宝贝按摩因怀孕而水肿的小腿, 其实每日夜里这种情况都会上演。 只要温舒舒一喊疼, 裴泽珩便会醒过来,自然而熟捻地伸出大手给她按摩。 但小人儿早就被他宠得越发娇气, 即便力度再柔也会难受得直哼哼叫, 裴泽珩虽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只能边搂着人儿亲吻安抚边给她按摩。 这日夜里似乎与往常没有什么不同,怀里的人儿呼吸变得清浅,似是要睡过去了。 裴泽珩低头亲了亲她柔软的发顶,便想将人儿放下,却怎料他刚一动作, 怀里的小人儿便动了。 他登时停下动作, 下一刻毛茸茸的小脑袋蹭着他的脖颈似是在撒娇, 软软麻麻的。 便如他此刻的心情一般,裴泽珩弯了弯唇,轻声道:“乖宝贝怎么不睡觉?” 那宛如小兔子般谨慎的人儿露出了亮晶晶的大眼睛,在暖黄的烛火照耀下宛如满天繁星亮闪闪的。 温舒舒谨慎的望了男人一眼,似是有些不好意思,她舔了舔嫣红的唇瓣,脆生生道:“夫君,舒舒饿了,想吃烧鸡!” 舒舒真的好饿QAQ 对于她的要求,裴泽珩自无不应的道理,他点了点小家伙嫣红的唇瓣,轻笑道:“小馋猫。” 温舒舒皱了皱小鼻子,软声反驳道:“舒舒才不是小馋猫。” 娇气包可娇气了,可不让人说她,裴泽珩自是连连给她顺毛,“嗯,舒舒不是小馋猫,是夫君的小宝贝。” 温舒舒哼唧了两声,她眨了眨眼,忽然抱住男人的脖颈,声音软糯似裹着蜜糖,“舒舒想吃夫君亲手做的烧鸡。” 这番话可谓是大胆包天,她居然要让堂堂皇帝陛下三更半夜里去为她做烤鸡,若是让人听到此番话,怕是已经颤栗得跪下忐忑地等待着君王的怒火。 然温舒舒却是坦然自若,甚至理直气壮,她就是要她的夫君陛下现在做烤鸡给她吃。 裴泽珩黑眸微眯,宝贝真的越发调皮了。 温舒舒:夫君最好啦(?▽?) * 自秦王登基后,因着只有一位皇后,遂遣散了不少宫娥宫侍。 留下的也不乏服侍过两朝的宫娥宫侍,他们刚开始还会为当今陛下与皇后娘娘的恩爱感到心惊。 但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自认为早已习惯。 然没想到的是就在这个寒冬里他们再次见证了帝后恩爱无比的画面。 时值寒冬腊月的夜晚,万籁俱静的时候,皇后娘娘半夜醒来想要吃陛下亲手做的烧鸡。 而他们英明神武的陛下也不动怒,反而挽起袖子,踏入了散发着油烟味气息的御膳房。 一众从睡梦中惊醒的厨子伙夫心惊胆颤地候在一旁,但幸而他们文能提笔安天下,武能上马定乾坤[1]的皇帝陛下做起烤鸡来竟意外的熟练。 很快香味传出,众人皆目露欣喜。 然就在烤鸡做好后,吵吵嚷嚷着要吃烤鸡的皇后娘娘竟睡了过去。 众人心下一颤,竟是不敢抬头去望那挽起袖子端着烤鸡的高大男人。 气氛开始变得冷凝,众人更是惴惴不安。 一道低沉嗓音响起,“烤鸡先温着,切不可冷了,若皇后醒来,说不定要吃。” 预想中的大发雷霆没有出现,众人似是不敢相信,娘娘都这般不给面子了,陛下还是没有生气。 不管如何,众人还是松一口气,却也不禁感叹,皇后娘娘果真是陛下的心头肉啊,真真疼爱得不行! 温舒舒并不知晓众人心里在想着什么,她彼时已熟睡过去,清浅的鼻息轻轻打在锦被上,粉腮微鼓,肤若凝脂。 裴泽珩伸手摩挲了一下那暖滑的小脸,有些无奈却又似极致宠溺,“宝贝真是个小坏蛋……” 一个轻柔的吻落下,熟睡中的小人儿突然轻轻呢喃了一声,“夫君……” * 此事过后,已至临盆。 皇后娘娘分娩可是国之大事,温夫人早已被接入宫中,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皇宫。 而这几日,凡是上早朝,陛下的神情都严冷凝无比,众大臣也安分了许多,不敢在此时触犯龙颜。 索性裴泽珩也不耐应付他们,若是无甚紧要大事禀告,便宣布退朝。 如今他心系即将临盆的人儿,只要一想起女子生产所受的苦楚,他便也为之难受,真恨不得替他的宝贝承受。 然即便心里再如何慌乱,他也不敢露出分毫,唯恐让小姑娘看见,继而害怕恐惧。 这日下朝后,待他急急赶回来,便见他的小姑娘精神头极好,彼时正与温夫人聊天。 他朝温夫人点了点头,继而大踏步走向朝他伸出手手要抱抱的小姑娘。 “宝贝,宝宝今日可有闹腾你?” 他搂着人儿摸了摸她红扑扑的小脸,于前朝大臣面前阴沉的气息早已退去,只余满腔柔情缱绻。 温舒舒昂起小脑袋乖巧地蹭了蹭男人脖颈,声音软软的,“没有的,宝宝很乖……啊!” 听得小人儿一声痛呼,裴泽珩登时僵住了身子。 “痛……好痛夫君………” 似是极为难受,温舒舒咬紧了唇瓣,小手也猛然攥住了男人的胳膊。 明明早已预想过千百遍,但裴泽珩此时还是忍不住惊慌起来,他双目圆瞪,朝殿外怒吼道:“皇后要生了,快去请陈大夫!” 殿内顿时陷入一阵慌乱,幸而温夫人经验充足,先是吩咐众人,再是安抚那抱着她家闺女表情狰狞的君王。 “陛下切莫慌张,一切皆已安排好,舒舒定然能安全诞下龙嗣。” 温夫人毕竟年长此时也稳重端肃,极好地安抚了裴泽珩不安的情绪。 他绷着脸朝温夫人点了点头,遂抱起哭嚷嚷喊疼的小姑娘走向早已准备好的产房去。 “宝贝莫怕,有夫君在,夫君会一直都陪着你的。” 待得陈大夫被请来坐镇,温舒舒已然要准备生产了。 几位产婆早已被请入皇宫,只为待皇后娘娘生产出力。 能为小皇子小公主接生,她们感到极为荣幸,也暗下决心一定要把这门差事完成得漂漂亮亮的,但今儿个她们却是要面对一个难题。 就是皇后娘娘都要生产了,然那英明神武的陛下却仍待在产房里,似是没有离去的迹象。 几人互相了对视一眼,最后一个较为年长的产婆走了出来,她小心翼翼提醒道:“陛下,娘娘快要生产了,产房乃血腥之地,陛下……” 然她话还没说完,便被怒斥,“闭嘴,你只管做好你的差事便好,朕如何是朕的事!” 众人登时不敢言语,怒斥众人后,裴泽珩回头望向躺在床榻上疼得脸色发白额头冒汗的小人儿。 心下一揪一揪的,他伸手想要给小人儿擦去额角的汗水,却发觉自己的手在颤抖。 他抿了抿薄唇,俯身轻轻吻了吻小人儿侧脸,再次开口时声音变得沙哑粗粝,“宝贝莫怕,夫君会一直陪着宝贝的。” 似是听到他的言语,温舒舒微微眼眸望向男人,有些委屈,“嗯……夫君要一直陪在舒舒身边……” 一盆血水被端走,疼到极致发出闷哼声,让裴泽珩早已忘却被小人儿咬得泣血的手掌。 他红着眼,一遍一遍地亲吻小人儿惨白的小脸,有一瞬间他似乎回到了前世那个雨夜。 同样是血红的水,惨白的小脸,他心下骤然一空,他会再次失去他的宝贝吗? 突然一声婴儿啼叫声划破苍穹,产婆兴奋声传来,“恭喜陛下,娘娘生了个小公主。” 裴泽珩心下一松,眼前一黑,而后背已是汗湿。 床榻上的小人儿微微睁开眼眸,与他对上,细小的呢喃声响起,“夫君……” 裴泽珩心下一颤,声音嘶哑,隐有泪意,“宝贝,我们以后再也不生了可好?” “夫君只要你,只想要你平平安安的,我的宝贝……” 作者有话说: 就此完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