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把黑心老板挂上路灯？》 1、做梦都是在上坟 周一早上。 好累…… 都有点睁不太开眼睛的疲倦，江川紧皱着眉强撑着睁开，面无表情，身体还是自觉地从床上挣扎了起来，洗漱。 明明从外表看上去是没有一点情绪波动的，但就是莫名给人一种……怨气即将毁灭世界的错觉。 手机上的时间显示现在是7:15分。 潦草花了几分钟收拾自己，江川带着对自己形象的不适感，匆匆出了门。 在街边的早餐店里，随便买了两个便宜的烧饼，一边走一边吃。 夏天的清晨还是有些凉快的，只是这凉快没过多久就变成了燥热。江川额头上冒出了点汗来，快走到地铁口的时候，赶着正好把早餐囫囵吃完。 7:32分。 地铁上已经是早高峰的前奏了，江川排着队过了安检，然后过闸机，下楼，再次排队，等候新的一班地铁。 他所上车的位置属于整个地铁线路的中间段，不过是上班还是回家都是人满为患的。 万幸这是早高峰的前奏，人还不算太多。 江川幸运的得到了一个可以站住的角落，他再次看了一眼手机。 7:36分。 距离下一班地铁换乘还有个七八站，本来是可以借着这七八站的时间好好休息一下的，但大脑这会儿还清醒着，没有丝毫困意。 只是身体很疲倦罢了。 江川拿出手机，和周围的同伴一样，也埋头为乏味且漫长的乘车时间找些乐子来。 8:40分。 换乘了两班地铁的江川终于从地铁里真正的早高峰里爬了出来，他紧张的看了一眼时间，然后赶紧就往共享单车停放处去。 扫码上车。 骑行带动空气流动，把胸腔中憋闷着的浊气一扫而空，江川在早起后的快两个小时之后，终于稍微有些情绪放松下来了。 但是脚上的动作却丝毫没有放松，他要在九点之前赶到公司。 8:58分。 考勤成功，江川总算是松了一口气，两百块钱的全勤在今天又命悬一线的保住了。 他推开办公室的门，然后坐进工位，开机——开始新的一天的痛苦。 通勤时间过长是很折磨人的，可是离公司近的，租房又贵。时间和金钱只能二选一，但通常来说，穷鬼没有其他选择。 江川一开办公软件就看到了顶头上司发过来的修改意见，文档里划的乱七八糟，还夹带着对工作能力的质疑。 “你真的有花心思在工作上吗？” “不要老是坚持那些你自己的想法，游戏设计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江川早就习惯了这种打压，该改的改，该看不到的当做看不到。 9:30分是一个冗长的会议。 会议结束的时候是10:20分。 旧的修改工作还没来得及开始，江川又被主策划安排了新的工作，重新微调小怪数值，这项工作的工作量很大，如果不抓紧做，那么被留下来加班是指定的未来了。 因为这是员工自己的效率的问题，所以加班费是没有的。 公司这边能让你累积加班时间让你调休就不错了。毕竟明面上公司并不鼓励加班，但工作任务没有完成就要扣绩效奖金。 为避免出现在公司加班到晚上十点多的惨剧，江川不得不开足马力工作。 手在键盘上嗒嗒的敲，眼睛因为长时间盯着电子屏幕看而有些干涩发红，腰也惯例的因为长时间的坐姿不正确而开始隐隐作痛。 12点整。 进食时间，外卖的重油重盐勉强补足了上午的热量缺口。 然而从起床到现在，江川的眉就没有松开过。 12:35分。 进食时间结束，回到鸽子笼里，他抓紧时间趴在桌上睡午觉补足精神。其实也根本睡不了多久，因为这种姿势，很快手臂就会麻木，然后就不得不起来了。 下午1:30分，开始继续工作。 江川明显下午的精神状态和生理状态都很不好，但还是赶在在六点这个下班的时间点之后的四十分钟里，完成了自己的工作。 和同事道别之后，天已经快黑全了。 江川走出了公司，得到了片刻的轻松，但就像早上骑共享单车时一样，这只是片刻的。 他埋头往地铁站的方向去，6:40分，晚高峰的第二个小高潮。 连着两班地铁都没能挤上去，回家的心情越发强烈起来，江川几乎要控制不住情绪了，终于——在第三班的地铁上，他找到了一席之地。 在人潮中，艰难的站稳。 这并不是结束，因为还有换乘，出了地铁口之后，还要走十几分钟的路才是真的回家。 而在回家之前，他再次需要去解决自己的进食问题。 因为已经8:12分了。 江川被动的跟着身体的主人去体验他的生活，胡乱进食，洗漱，然后终于能得到休息。 是一直到身体的主人瘫在床上看手机，看到眼皮实在撑不住了，迷迷糊糊昏睡过去的时候，江川才终于从这个漫长的梦里醒过来。 这种日常的梦看起来和噩梦沾不上边。 江川惊醒的那一瞬间，还是大口喘息贪婪的呼吸着正常的空气，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许久，终于脱开了禁锢。 卧室中鸦雀无声了片刻。 然后有声音试探性的在与他沟通：“hi？”对方甚至是先清了清嗓子，才正式开口的，很有礼貌。 江川有些心情复杂，他拧着眉，手在床头柜上轻轻一点，整个房间的灯光依次柔和的亮了起来。 从黑暗中脱露出来的房间是很典型的那种霸总小说里的装修设计。整个卧室的主色调选用的是莫奈灰，透露出一种低调奢华的质感。 唯一不太像的，就是卧室比起寻常一个房间能放得下五百平米床的豪门世家来说要小得多。 这会儿已经是凌晨三四点了。 外面被誉为“不夜城”的繁华大都市都安静下来了，谁大晚上的跑到他的房间来做客了？ 他倒没有被吓到。 江川所谓的“客人”出现在落地窗边……被窗帘罩住了。 估计本来是想以一种帅气的姿态出场的。然后没有考虑到现实因素的制约。来者在窗帘里挣扎了一下，才终于意识到自己的出镜，略显狼狈的从窗帘下面探出了头来。 那是一只小…大黑猫，脖子上还挂着一个精致的深蓝色领结，猫脸上还带着一枚单片眼镜的黑猫。 第一眼看过去，像是欧洲贵族们精心豢养的宠物。 “你好，江川先生。”黑猫低头致意。 没见过的魔法生物出现了。 在这个世界里，魔法生物和科技世界是是两条平行线一样的存在，生活在同一个世界里，但实际上并不会互相干扰到。 这个……除了江川这个幸运儿。 他算是这两条平行线上的的连接点。 然后在一天当中的至暗时刻，凌晨四点，连接点就会格外稳固，所以在这个时候才能看见这些奇特的生物。 江川穿越到了这个世界之后他从小就能看见，也清楚的知道别人眼中的世界其实和他自己看到的是不一样的，毕竟他本身来路也不是正常的渠道。 所以对这个世界观设定接受良好。 江川有些不耐，他想睡觉，尤其是在刚刚做了个噩梦之后……再者明天还有正事呢，不要讲客套话了，能不能直接进入正题？ 哪个人类凌晨三四点不睡觉和猫聊天的？ 心里在狂躁边缘这样想着，可现实中的江川先生还是很有礼貌的回应道：“你好。” “容在下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伯爵，是一位魔法使者。”伯爵做出了一个微微俯身、人性化的动作以表达友善。 江川困倦满头，耐心听对方继续解释什么叫做魔法使者。 所谓的魔法使者，就是像日漫里的那样，他们和江川一样，属于两条平行线中间的交点，不同的是，江川只是能看见，没有办法干扰到魔法世界。 而魔法使者，顾名思义，可以给被选中的现实生活中的普通人类带来魔力，驱使人类去做一些魔法使者想让他们做的事情。 拥有魔力对于普通人来说，大概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就算只是体验一下拥有魔法的感受，那也是被无数人向往的。 但这其中不包括江川。 魔法？ 不，他有钞能力。《 》 2、窝囊组上大分 江川这一辈子活到现在没什么出挑的地方，但是他有钱。 父母遗留下来总计千万以上的资产和数家潜力不错的优质公司股份，让他在很小的时候就已经超前同龄人大概一辈子的长度，实现了个人的经济独立和财富自由。 这么多的钱，可能在真正的富豪眼中不值一提，但对于江川这种物欲一般，人生也没有什么旁的追求的人来说…… 这就已经是钞能力了。 尤其是在他二十岁，这些资产彻底移交到他手里之后……一个月什么都不做，也有六位数的纯进账。 伯爵见自己说完邀请内容，江川不为所动的模样，很是困惑。被魔法使者找上门，一般人不都是会直接开始“哇塞”了吗？ 怎么眼前这位这么淡定？ 这不科学。 伯爵疯狂转动自己的cpu，试图想出这个不科学现象的答案出来。 “魔法少女是一门正经的职业，是怀揣着助人为乐单纯的愿望，帮助遇到困难的人类，让世界变得更加美好。” “贵世界的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但是世界的美好程度并没有和科技发展程度成正比。这个重任，就落到了我们魔法少女管理局的身上。” “重新让世界回归到美好当中去，也是我们魔法生物和你们人类的共同愿望。” 江川默默当睡前故事听着，他困倦的很，完全没有留意伯爵啰里啰嗦的铺垫是在讲什么，继续酝酿着睡意。 “幸运的，我找到了你，江川先生。” 伯爵的语气一下子就热切了起来，尽力表现出自己的求贤若渴。 尽管克制的没有做出不符合自己优雅气质的举动，但眼睛已经在毫不掩饰的冒绿光了。 江川先生还懵懂没有反应过来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毕竟如果说伯爵要找的就是他的话…… 这两者之间相差也太大了？ 完全风牛马不相及的东西。 且不说他是个即将步入而立之年的成年男性，在性别和年龄上就对不上这件事情，江川自觉自己身上没有一星半点的魔法少女特质。 “我谨代表魔法少女管理局，诚挚的邀请你加入我们的团队。这个世界，需要我们，也需要您。” “你可以体验另一种截然不同的人生，拥有专属于自己的魔法能力。你还可以在帮助别人的过程中实现自我，成为被别人需要的那一类人……” “……完成小时候的梦想，成为一名正义的使者……” 伯爵滔滔不绝的讲述着“假如成为魔法少女的好处”。 江川：冷漠.jpg 他困意瞬间都荡然无存了，甚至有点想掐自己一下，看是不是还在做梦。做了两辈子的人了，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伯爵讲了一大堆，面前的男人依然是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 “我……还是想问一下你是为什么会选中我，需要我强调一下我的性别和年龄吗？” 对方总算是主动了一回，伯爵眼睛微亮，当即用一种咏叹调般的语气娓娓道来。 “我们选人不是看外在这些虚的东西，而是看你的内心。虽然你的外表和一般意义上的魔法少女有着很大的差别，但你们同样拥有一颗金子般的心……” 祂的讲述用情至深——然后哔哔叭叭的又讲完了一篇语文阅读理解。 江川好脾气的等对方讲完，然后：“好的，谢谢你的解释，容我拒绝。” “！” 江川也没等祂回复，直接就翻身躺回床上，给自己盖好了被子：“我要休息了，晚安。” 伯爵：“！！！” “等等等等等！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吗？再做做进一步的沟通？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 江川诚恳的、耐心的再次解释：“对不起，我不是很符合贵管理局的要求。” 伯爵就差不要矜持的高呼怎么不符合了，祂最终还是冷静且亲切的追问：“为什么说不符合？你很好，很优秀，不要妄自菲薄了，江川先生。” “你这么晚了都在加班，我接受不了加班，抱歉。”猫是夜行动物可以理解，但这都几点了，还在工作，那无疑就是加班。 被忽然暴击的伯爵：……不是，你再说我真的哭了嗷。 “除了加班，加班的只是我，和你又没有关系。成为魔法少女到底有什么不好的，让你这么抗拒？” “要上夜班。”江川言简意赅。 再次被暴击的伯爵无语凝噎，整理片刻心情之后，再次不屈不挠地追问。 “我再最后问你一遍，你愿意吗？” 江川利索地答：“我不愿意。” 伯爵艰难的给自己挽尊：“你现在不愿意，以后也会愿意的。” “我以后也不愿意。” 伯爵恨恨咬牙，只能放一句很弱气的狠话：“那我们走着瞧。” 黑猫悄无声息的离开，江川总算得到了属于自己的暂时的一片宁静，他重新关上灯，在黑暗中望了一会儿天花板。 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极为清晰，就像自己刚刚在梦里又重温了上一世，真实存在的那种窒息感。那种窒息感，在他醒过来之后依然死死的缠着他。 好在被猫打了个岔。 江川被子一卷，大脑困乏的不行，想着想着就睡过去了。 因为他的睡眠质量一贯差的可以，所以在凌晨四点半重新睡着一个小时没多久之后，江川就又醒了过来。 5:34分了。 不用闹钟也能准时从床上起来的自律程度。江川在心里自嘲了一句，从床上坐起来。 窗帘已经自动缓缓拉开了。 这会儿还是早春三月，所以天亮的晚，五点半了还都黑沉沉的天。 江川沉默欣赏了好一会儿窗外的景致，然后终于有些忍无可忍了：“你还要在那里呆多久？” 窗外挂着的魔法使者先生穿过玻璃，一点没有被抓包的心虚。 这次肯定是加班无疑了。 不知道是这段时间祂又思考了什么东西，大彻大悟了。表情重新沉着而自信起来了：“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你了。” “怎么样，考虑好了吗？” 江川再次摇头，表示拒绝。 “故意不说话，沉默。可惜你的沉默也恰恰出卖了你的心动，就算你玩什么欲擒故纵，我也不会给你发什么新员工入职大礼包的。” 伯爵不是很懂江川为什么这么平静且冷静，这绝对是装出来的——说来说去，还是伯爵单方面认为魔法对于普通人类的吸引力是不可抗拒的。 江川也不是很懂，为什么只是一只猫而已，最多特殊一点的地方就是还会点而魔法，为什么… 为什么可以做到这么的自信且油腻？ “别想太多，我是真心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伯爵接二连三的被拒绝，优雅的姿态都有些挂不住了：“我可是很真切的万里挑一选中了你，你再三拒绝，那我付出的时间、精力和感情算什么？” “算我倒霉？”江川也情真意切。 话题再次走向了绝路。 江川没有再理会这位不请自来的魔法使者，下床离开了卧室。 卧室外面的房间，装修也是统一的莫奈灰，室内软装也极简到了一个极端的程度，说是毛坯房可能形容的更加准确一些。 简单的洗漱之后，江川就踏上了室内跑步机开始进行一天半小时的有氧运动。 大学毕业以后，他一直保持着良好的健身习惯。身形完全不会显出清瘦来，也不会让人觉得壮实得恐怖，每一分肌肉都是恰到好处。 天也渐渐亮了。 接近白天的时候，江川可视范围以内的魔法生物就会逐渐减少，祂们都是夜间生物，平时也不会专门跑到人类的房间里来。 这其中不包括黑猫，看得出来对方是有一点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决心在的。 江川正好完成今天的运动量，随意拿汗巾擦了擦脸上的汗，转身进了厕所。 然后看了眼厕所镜子里，很明显和“魔法少女”这四个字，无论是哪个字都沾不上边、甚至下巴上还泛着青意的自己，以及站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的黑猫。 还是很不能理解？ 中夏生育率再怎么低，也不至于现在就找不到十五六岁的女孩吧？ 多少有点饥不择食寒不择衣在里面。 伯爵小跟班了大半天，一想到局里的招牌需求，为了自己的kpi，骄傲的魔法使者不得不低下自己高贵的头颅。 “求求你了，和我签订契约吧，试用期的任务随便做一做，反正试用期没过你也不会真的变成我们管理局的人。” 优雅——荡然无存，十分的接地气。 祂是真的很放的开了，跪的十分容易，就差直接舔了。 画风转变的太快，江川这一瞬间都不知道自己该是用一个什么样的表情来应对这个场面。他终于出现了一丝情绪上的裂缝，默默后撤了两步。 伯爵的内心一只猫对跨行去当舔狗没有太多的挣扎，诚心劝说不行，就来威逼利诱，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三十六计，总有一计是可行的。 就算是短暂的低头，这也只是工作时的猫格不得已而为之的权宜之计罢了，与祂下班的猫格一点不沾边！《 》 3、你别紧张，面试官也紧张 江川最终无奈的答应了伯爵进入试用期。 不然是得被这只死皮赖脸的猫咪缠的完全没有私人空间了。 他的松口，显然让这位hr先生重新燃起了自信，开始隔着厕所的玻璃推拉门滔滔不绝的讲述起自家管理局的福利来。 “你们人类总是受困于找不到自己的天赋何在，有的不幸之人甚至要到暮年垂老矣矣时才发觉自己真正擅长和热爱的东西。” “如果你成为我们的一员的话，就完全不会有这样子的烦恼了，我们会为你进行免费的魔法天赋测试……” “……别的不说，江川先生，你是真的很适合这个行业的，我能从你的基因中看出来。你将会是我们管理局，这几十年以来最强大的魔法少女，没有之一……” 祂口若悬河的同时，还不忘不顾事实追捧一二江川。什么时候魔法生物还能……通过肉眼观察到人类的基因了。 只能说，确实是很懂人情世故的了。 “你也不要对试用期的任务有太多的畏难心理，其实就和你做游戏是一样的，过程是很快乐且新奇的……” 江川面无表情从厕所出来，他在这只话痨的猫咪的碎碎念中洗完了澡。 “那么，人类，现在就让我们迫不及待来看看你的魔法天赋吧！”伯爵兴奋的跟着江川一路又走回了卧室，然后被关在了卧室门口。 江川要换衣服，隔着门听着这么一声，平静的拒绝了：“不，晚上7:15分再说吧，我现在要去上班。” 今天算是他第二次人生快三十年以来，正式开始上班的第一天…在自己开的公司里，担任唯一董事长一职。 从卧室里再走出来的江川，已经是一身西装革履了。 看得出来这一身至少是高级定制的，衬衣、马甲、西装外套三件套裹得十分严实，每一寸都很合适的凸显身形。 宽肩窄腰，长身玉立，会是人体速写里很标准的那种男性倒三角体型。 分明只是常见的黑西装，不会出错的白衬衣打底，但完全不会穿出房屋中介或者保险销售之类的感觉。 本就气质沉稳，再有了皮肤加成，很有成熟男性的……吸引力。 伯爵对眼前的景致视而不见，很是自来熟的开口：“那我跟你一起去。”然后跟着江川就一道上了车。 江川也没管祂，毕竟拦也未必能拦得住——然后他就后悔了。 再有钱的人也没有办法在繁华都市的早高峰上体验自由奔驰的感觉，于是江川成功在路上堵了23分钟。 要知道，他本来的通勤时间也就是20分钟。而在这堵车加上本来的通勤时间一共44分钟的日子里，副驾驶上伯爵的长篇大论使得日子更加难熬了些。 江川默默戴上了蓝牙耳机…… 办公区域，是租在了创智云景——连锁高档写字楼的16层。他刚一到16层，公司唯一一个员工就过来迎接他了。 宋稚明，江川在猎头那里招聘过来的总裁特助。 一般来说，这样的总裁特助还有更细一些的分支，比如…是更加偏向于行政秘书型总助，还是青年骨干培养型总助。 前者多是年轻优秀的女性，能力全面，但主要是负责一些行政和生活上面的事情，工作内容有点类似于明星经纪人。 后者则往往是作为公司骨干来进行培养的，未来顺利一些的话，是可以成为公司副总或者直接成为总裁的接班人的。 宋稚明属于后者。 至于为什么公司一共才两个人，江川就已经要…嗯……培养接班人了，这个原因目前无人知晓，可能单纯是觉得后者的能力听起来更加的强一点？ “江总，早上好。您之前交代的招聘事宜，符合条件的简历我已经筛选出来了，能面试的人员十点半就会到。” 这个目测年纪还要比江川小上一些的总助，十分利落的汇报工作情况。 和宋稚明是并肩同行的，但江川已经很久没有和异性——更准确的描述也许用到“同类”这个词也是说得过去的——有这么近的社交距离的了。 他有些不自在，一言不发，只是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面部表情始终是紧绷着的。 好在宋稚明察言观色的本事是一流的，很快就注意到了董事长的不自在，自觉的拉开了些距离。 今天，知行游戏设计工作室唯一的任务，就是面试。 而作为主面试官……江川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坏消息是，他重度社恐。 看状态发作的，状态不好的时候就是个完整的自闭哑巴。 状态好的时候，倒是还能勉强能够正常交流的。今天状态不错，江川也打算借着这个状态去突破一下自己的舒适圈。 目前唯一的解决办法就是，他可以让自己把对方想象成是魔法生物，江川可以和魔法生物正常交流，但是和人不行。 好消息则是，他是主面试官，也是老板。面试流程都是他来定，完全可以规避一些他不想做且做不到的流程。 至于为什么，一个重度社恐要想不开跑来开公司…… 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暂且按下不表。 此时此刻，和江川一样紧张的，在创智云景大门外面，一个衣着普通、神态略微带着些颓废的年轻人正在徘徊。 他就是今天要到知行游戏来面试的其中一个。 作为一个普通二本出身，既没有学历加成，又不是本地人，甚至工作经验都寥寥无几的社畜。 庄旭没想到过自己在招聘软件上自暴自弃随便找的一家小初创公司，居然是在创智云景办公的。 这高端看起来就很有格调的建筑，让他有些无所适从，无形之中自己就矮了好多截。 都不确定自己要不要进去了。 好像进去也只是被pass掉的命，纯粹是给对方的hr刷业绩了。 可是……走都走到这里来了。 庄旭心一横，想到自己还签了个综艺的协议，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必须得去。 他来到s市已经是第二个月了，两个月没找到工作，存款倒是在告急边缘了。 正巧在网上看到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察类综艺在征集素人，报名成功会得到一笔观察经费。 庄旭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报名的，没想到还真因为漂泊两个月没找到工作而被录取了。这算是另类的一种……因祸得福？ 这个观察综艺就和字面意思一样，挑选素人，录制素材，剪辑出片。 有的是待业青年，有的是在职场上相对“高龄”的职业女性，还有的是中年社畜等等。 节目组并不会暴露素人的姓名和公司名字，隐私性是绝对的好，这方面是会签署保密协议的。 另外，还会给一部分观察经费给到被录制的素人和公司，所以从这个角度上，节目是可行的。 可要真正能够实行…… 估摸着节目组背后除了财大气粗之外，还有些不可言说的推力。 在接受面试之前，庄旭也已经和知行游戏那边的hr沟通过了录制这件事。 万幸对方并不在意被录制进节目。 庄旭再次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建设之后，终于踏进了创智云景的大门。 一路上到了16层。 这里的工作人员全部都是那种，一看就很商业精英的感觉，让庄旭辛苦做好的自我建设又开始一点点崩塌。 他甚至会有……那边那个保洁阿姨都无形之中比他高好几节的恍惚错觉。在一群高档白领的电梯中，庄旭有些瑟瑟发抖。 他来到了16层，这一整层和其他楼层截然不同，空旷的可以。 也安静的可以。 虽然有一个装修很高端很有逼格的前台，但是前台没有人。 庄旭对照着看了看公司名字，再次确认了自己没有走错之后，才给招自己来的hr发了短信。 【庄旭：你好，我到了，但是这里看起来好像没有人？】 【知行游戏：稍等，我马上过来。】 庄旭深呼吸一口气，然后快速对着玻璃倒影再次整理自己的仪容仪表，争取给面试官留下一个良好的第一印象。 宋稚明很快就出来了，她朝着庄旭微笑：“庄先生对吧，请跟我来。” 庄旭忐忑不安的跟了上去。 进入到办公区域，和庄旭在外面的第一观感一样，还真的是一个人都没有。他有些担心自己是不是遇到骗子，可转念一想，谁家的骗子是用这样高成本的场地的。 传销组织也没有这么搞得，不然高低得破产。 “就是这里了，你的简历我已经发送到了江总手里，接下来是由江总面试你。”宋稚明简单的交代完就离开了，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 江川要面试的是研发团队的工作人员，她则要负责招聘其他负责基础行政的工作人员。 一上来就是高层面试吗？ 庄旭紧张得都有点手抖，好不容易冷静下来，这才试探着推门进去。 里面并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一张桌子，两把椅子，面试官和面试者相对而坐的常见的盘问架势。 而是……一面墙？ 然后是一把空着的椅子？ “你好，庄旭。请坐，不用拘束。”在庄旭还愣着的时候，看不见的面试官平静的开口。《 》 4、是谁居然可以朝九晚五！ 庄旭的思维在一瞬间跳频。 他想，这个面试官感觉还挺随和的、声音也很好听，是那种一听就知道是成熟知性那一挂的男性声音。 庄旭回过神，慌忙坐下，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要先自我介绍：“您好，我是庄旭，毕业于……” 江川声音温和的打断了他：“没关系的，不用多做自我介绍了，你的简历上已经写的很明白了。” 庄旭有些讪讪，收声。 这会儿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只好在椅子上有些坐立难安。 他简历写的完全就是一团狗屎。 尽管已经很努力照着网上的建议进行优化修改了，但还是没有办法掩盖其中的空洞。 比如……为什么毕业之后有一整年的空窗期，甚至连实习期都没有什么工作经历能往上写的。 庄旭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 他大学那会儿沉迷各种各样的游戏，网络游戏、单机游戏等等，一度玩到差点毕不了业。还好是最后关头醒悟了过来，没把自己折腾成延毕。 至于为什么毕业之后有一年的空窗期。 他本专业并不是和游戏设计相关的，那一年也是雄心壮志的想要入行，于是在家里自学——说白了，就是靠各种打游戏，然后去深入了解游戏的玩法、机制和设计等等。 结果？ 当然没有任何结果。 这样的公司，真的会要自己这样的人吗？ 他小心翼翼的环顾了一下这个看起来就很商业精英的环境，更加自卑了。 但凡研究出来了一点成果，也不会像现在一样，高不成低不就。 庄旭其实自己心里清楚的很，再找不到工作，就去下沉市场和保安抢饭吃了，少走人生几十年的弯路不好吗？ 可心里想是这样想的。 到底还是会有不舍的，毕竟是自己热爱过的梦想，再者，父母辛苦挣钱供出来的大学生，跑去做保安…… 现实一团乱麻。 江川给了庄旭一些适应环境的时间，然后才开始进行自己的提问。 都是一些很常见的面试官会问的问题。 像是“你对游戏行业有什么看法？”、“对现在的中夏游戏市场又是什么样的看法”，这一类是观念上的问题。 庄旭一开始还回答的有些磕磕巴巴，然后当他意识到，其实这个房间里只有他自己的时候，慢慢地，就能彻底放松下来，肉眼可见的不那么紧张了。 像是在线上通过语音面试一样，带来的压迫感肯定和实战是不同的。 接下来是一些涉及专业上的提问。 从真正的行内人的角度出发，江川其实也只是半个行外人罢了，他在游戏行业并没有到个中翘楚的地步。 他想做游戏，仅仅是单纯看不惯中夏现在的游戏市场，以及上一世没有来得及去、没能力去做的事情，想要尽自己的努力做出些改变而已。 庄旭答的都还算可以。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公司。” 然后江川就直接当场敲定了，开始和庄旭讲起了公司待遇：“根据你应聘的岗位执行策划，我们目前可以在试用期开到6.5k左右，试用期是一个月。” “入职第一天开始，按最高比例缴纳五险一金……每个月的工资是当月月末的最后一天发放……” “正常双休，法定节假日正常休息……工作时间是朝九晚五含午休两小时，我们公司不提倡加班，所以在工作效率这方面是有一定要求的。目前公司的规模较小，所以只有住宿补助和交通补助……这些你不用现场记下来，等会会有一个更加详细的册子给到你的。” 庄旭肯定不会想到他听上去这么流畅的一大段话，其实是他以为的很厉害的面试官，今天刚写出来的台本。 照本宣科，要比临场再组织措辞轻松多了。 一大段听完让庄旭都有些懵逼了，他眼眶一酸，好险没哭出来。 这就算是……找到工作了？ 为什么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了？咬一口，还是贼拉甜的那种。 被一连串福利砸的头晕眼花的庄旭完全没有注意到，一家游戏公司、一家互联网公司，居然会承诺朝九晚五双休且不加班这样诡异的一个事实。 过于正常且合法的一家公司，在当下的环境里怎么看怎么像是骗子。 但庄旭确信，这绝对不是骗子。 谁家骗子在创智云景开公司啊，知道这里多少租金一平米每天吗？ 他忙不迭的就要答应下来。 看不见的面试官却迟疑了一下，多问了一句：“你是第一次面试吧？要么就是面试的次数不多。” 庄旭憋了憋，不确定要不要坦诚的回答，这会不会显得自己很没有市场之类的，思考了片刻这才下定决心的点了点头。 面试官的接话，让庄旭有些猝不及防。 对方没有任何压价的意图，甚至—— “其实拿到offer以后可以不用急着答应下来，要多综合考虑考量才好。你甚至可以去多面几家，然后在综合选择一下。” “我们毕竟是初创公司，未必就真的能稳定的开很久，也可能正式运营没几个月就倒闭了。” 江川的语气很诚恳。 平心而论，面试官的话是事实来的。 不然网络上也不会有那么多人劝求职者不要去初创公司，一进去，绝对是“能者多劳”、“事多钱少”。 而且不稳定，干不了多久就有可能倒闭。 从面试官口里听到这句话，庄旭忽然就理解了什么叫做“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他喉头有些发梗。 庄旭这段时间也在招聘软件和大大小小也和hr聊了不少次，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真诚的hr。 反正有试用期，不用担心签了合同被骗，先上着这个班试试看。 庄旭松了一口气。 而送走了第一位面试者的江川也松了一口气。他其实是坐在庄旭的侧面，只是在对方看不见的情况下完成了整场面试。 经过这一次体验，江川自觉自己这个面试官做的还不错，至少完整的做下来了，没有中道崩殂。 因为无需面对陌生人，这个流程对于双方来说，也更加放得轻松一些。 接下来，还有二十多个人…… 江川看了看简历，等待着下一位面试者的到来。 伯爵在一边围观完了这一整天的面试情况，不管江川表现的再怎么样抗拒，从现实的角度看，这个男人还真的就是天生的魔法少女来的。 不来干这行，不仅仅是魔法少女管理局的损失，同时也是江川个人人格上的损失。 年近而立，还保有着这样纯粹的特质。 只是……祂是看不太懂江川的录用规则的，从人类的角度上来说，完全看不懂。 差的，譬如庄旭那种都几乎没什么从业经验的也给录用进来了。 好的，比如某个之前是在一家中型游戏工作室里做主策划的面试者，从头到尾表现的都还不错，却被当场拒绝了。 这里的当场拒绝是中性词。 不管面试结果是什么，江川都是直接在现场就给出结果的。 游戏主策划，那可不是什么人都能担任的。 通常来说，都必须是经验丰富老道的老油条，因为主策划是要对一整个游戏的开发和品质负责的。 在对方有些不敢置信自己被拒绝了，并追问为什么被拒绝以后，江川却只是发好人卡，说什么“你很好，是我们公司不配”之类的话。 台词过于真诚。 求职者也是头一回遇到这样的，摸不着头脑的离开了。 “为什么拒绝了？”伯爵有些好奇。 年纪比较大？ 肯定不是因为这个。 江川其实自己也不大清楚为什么拒绝了。 首先是一个比较玄学的解释，就是他感觉面前的这个人的人品不太可以，思维模式相对而言也不太适合他未来想要探索的游戏这一方面，观念不一样。 虽然是社恐一个，但江川对于所谓的看人的能力还是很擅长的，这可能和以前的经历有关。 很难非常具体的描述出来为什么不行。 但就是不行。 伯爵再次回想了一下自己在刚刚那位面试者身上所看到的的东西，再再次下定决心一定要把江川绑在魔法少女管理局。 这得是多少的kpi啊。 江川忙碌了一天，看看时间，也快到五点钟了。 下午接连工作了四个小时，也并没有像他昨晚做的那个梦一样灵魂都在叫嚣着疲惫，反而还因为下班而显得神采奕奕。 果然，能够正常工作其实是有助于人生完整度和幸福感提升的。 江川这一世也是第一次、头一回正常工作，总的来说体验感不错，让他稍稍安下了一点心。 “江总？” 宋稚明还在工位上忙活呢，然后就收到了江川的消息。 【江川：时间也差不多了，开工第一天，今天就提前下班吧。】 这离下班时间可还有二十多分钟呢。 宋稚明虽然年纪小了些，但工作经历是很丰富的，待过几家很不错的企业，却还是第一次见到给开工第一天给员工提前下班的。 这要是换成别的老板，那就绝对是不良风气的开头了。 宋稚明也没和老板客气，利索地答应下来，简单收拾完东西就离开了公司去享受下班生活了。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 现在时间是晚上七点，第一批素材已经通过邮件发到了节目组的邮箱当中。 足足有接近三位数的总量，可想而知这是一个多么庞大的工程量了，而在这些素材里，能真正呸选出来进行精剪的少之又少。 对于这个行业来说，忙起来加班是常态。 有的聪明的员工，早都泡好了咖啡，想好了等下夜宵点什么。 节目主要负责人孟菲菲，也跟着做好了加大班的准备。她同样不例外，坐在电脑面前，看着从第一批里筛出来的独苗苗们。 嗯……这个35岁，互联网企业的可以着重关注一下，说不定在一季节目结束之前还能看着这个人被优化放回社会。 天然的话题热点。 这个最佳生育年龄快过去，已婚的女生也可以关注一下，指不定马上也是要被公司逼走的。 还是话题热点。 这些都是已经在职的打工人素材，孟菲菲凭借着自己混迹综艺圈多年敏锐地嗅觉判断出来了后续的热度发展。 至于还在艰难找工作的。 今年的大环境不好，工作很难找。 一些关键词也已经浮现在了她的脑海里，比如学历歧视、性别歧视、hr不当人之类的……等等——这个是怎么回事？ 她看到了手底下人刚发过来的一个面试素材。 这怎么连个面试官都没有？ 怀抱着这样的疑问，孟菲菲点进了视频当中。 然后，十分满意地退了出来。 不管是真的，还是面试官画大饼，这都绝对都是谈资呢。 就算这个大饼假的离谱，孟菲菲也相信，至少在这个节目，第一个不走正常路线出圈的元素已经有了。 这个hr的声音很好听。 她完全可以想象到，在一群不当人的hr里，这么好听的声音，一定会吸引到不少声控。 到时候，估计会连“他压榨我，他肯定喜欢我”这样的热评都会有。 “着重观察一下这个叫庄旭的素人。” 孟菲菲当机立断，就开始安排起了相关事宜。庄旭已经拿到了offer，就算后续试用期没有通过，节目组这边也可以借着试用期这一个月对那家初创的游戏公司进行观察。 “然后，找找有没有那种比较极端的hr不当人的素材，把这几个混在一起剪，庄旭的这个放在最后大轴。” 形成鲜明的反差和对比，这话题度不就上来了。 不过还是要再三强调一件事情的：“剪辑组的都注意一下，千万不要让素材里的人和公司掉马了，都给我捂严实一点。” 一旦出现掉马预警，那这档子节目就不可能做得下去了。 江川这边还不知道自己公司还什么都没有呢，就已经被节目组特别关注了。他正在买菜，然后回家做饭，然后吃饭。 5:00整下班，早春的天都还没黑。 天气很好，江川喜欢这样没什么太阳，有风阴阴的感觉。 伯爵在一边耐心的等，等江川吃完饭，彻底没什么事了，祂就有正当理由要求对方进行魔法测试了。 作为高贵的魔法使者，偶尔为了工作低头，只会显得祂更加伟大。 好期待江川这样的人…… 伯爵想象了一下传统常见的魔法少女天赋，然后把江川裁进去，有种微妙的违和感，看着还挺……刺激的。《 》 5、能力就是全能 江川是一个很有时间观念和契约精神的人，甚至是在这方面有些古板不知变通的。他答应了伯爵，自然不会放鸽子，吃过饭消完食之后，就正襟危坐在了伯爵的对面。 7:15分。 “在正式开始魔法测试之前，我们需要签订一个临时契约。”伯爵一脸认真。 “这个是操作说明书，按照上面的步骤来就可以轻松完成签订契约了。” 江川木然的看着其实称之为是台词本更加确切的说明书，最后挣扎了一下：“一定要念出来吗？” 虽然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真的到这一刻了…… 这是什么羞耻的鬼东西啊……？！ 伯爵理所当然的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你富有感情的朗读还能提高首次签订契约的成功率呢。” 江川表情凝固了片刻，好在他很快就找到了折中的解决办法：“……greatenchanter,pleasegrantmethepowerofinfiniteloveandlight,sothaticanbeyourvoiceonearthandprotectthejusticeandbeautyoftheworldforyou……” 不是母语，他就可以装听不明白了。 有效减少羞耻感。 伯爵一开始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江川地道的伦敦口音让祂梦回在英国喝下午茶的那些优雅闲适的时光。 他的声音本来就富有磁性，很动人的润泽感。再配上抑扬顿挫的正统英式发音，是会让人耳朵怀孕的程度。 尽管也没说非得中文念。 可，伯爵记得，自己拿的这个版本是中文特译，用其他语种能够成功吗？ 没有留给祂太多思考的空间，江川那一边话音已经落下。 平地骤然起风，而且是围绕着江川一个人的。他的脚下，一个灿烂到有些耀眼的大型魔法阵在快速成型。 魔法阵的图案是兼具日月星辰，底纹是六对巨大的翅翼。 闪烁着灿烂的光芒。 给伯爵这种身经百战的魔法使都看懵逼了，就是说这个场面怎么感觉江川更像是魔力强大的魔法使，祂才是个魔法宠物？ 魔法阵来得快去得也快，日月星辰的图案从阵法中挣脱，分别刻印在了江川的右手掌心，右眼瞳孔，和……舌面上？ 瞳孔的图案熠熠生辉，宛如神明。 江川没什么感觉，就是被留下图案的地方有些发热，然后很快也就平复了下来。 毫无疑问，成功了。 而且是直接一次成功。 伯爵罕见的没有对江川顺利的结契行为发表任何评价，祂很快就从异空间里把测试水晶球扒拉了出来。 “你只需要把手放上去就好了，其他的什么也不用管。”语气还很急切。 江川闻言，搭上了自己的手。 水晶球上，也是很快速的就浮现出来了各种图案。 伯爵数学不好，所以祂一直在掰着手指头数，然后就发现自己的手脚的指头加起来都不够用了。 看江川的眼神逐渐变得敬畏了起来。 一般的魔法天赋都是常见的水系、光系、火系、木系之类的元素天赋。这…这特么还是伯爵第一次见有概念系的天赋。 “语言、空间、流动、观察……” 直到水晶球上不再浮现答案。 什么叫做概念系呢？ 拿一个寓言故事里的神仙举例，那个神仙家喻户晓，名字叫做河神。一把金斧头、一把银斧头和一把破斧头的故事。 实际上河神的能力未必就只是限制在实体的河流当中，格局拉的更高一点。 银河…也是河嘛。 能力作用于所有的相关概念上。 江川的能力，根本就不是祂上面举例出来的那些，而是全部。 他的能力，就是魔法本身。 伯爵知道，有的人考卷面一百分，是因为他能考到卷面一百分。像江川这种，应该算是他考一百分，是因为卷面只有一百分。 “万幸我是找到了你，不然这么好的天赋在野，得让多少人扼腕叹息。”伯爵感叹道。 江川看了看自己发光的手掌，很直白的问道：“可以起死回生吗？” 这是一个危险的想法。 伯爵连忙摇头，这怎么一开口就问这么野的问题：“这就是违背生死律了，这种事情我们是不能做的。” “尽管拥有魔法，但是世界基础定律是不可破坏的，像是生死律、因果律，时间守序之类的。” 祂可不希望自己找到的好苗子从业第一天就把管理局干倒闭了。 先帝创业未半，业没了。 江川只好放下了自己的手，说实话图案挺好看的，很帅气。 有种非传统欧美日韩超级英雄形象的帅气感。 “这个就是你试用期的任务目标了，”伯爵输出魔法字符，然后调取出了相关信息：“这个叫陈瑞的人，我们足足收到了上百条有关他的举报。” “根据这些和他相处距离较近的人的心理活动反馈，这位是一个穷凶极恶的坏蛋，你一定要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注意自己的安全。” 江川有些困惑：“你所说的这些人的心理活动是什么？我能听听吗？” 伯爵一脸“那这罪状可就太多了”，然后开始给他念。 “比如，傻/逼老板，下班的第一时间就想着开会了，上班的时候从来不提。” “再比如，脑瘫可不可以离开我的世界，团建占用员工私人时间很不道德好吗？勉强可以看在你时间所剩无几上原谅一点你。” “再再比如，喝你爸呢，每次借着团建聚餐实则就是在x骚扰女员工，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再不清理一下，连不可回收垃圾都做不了。” 诸如此类，虽然在网上看到这类吐槽老板的帖子挺多的，但是通过这种方式看到，江川还是第一次。 像是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一样。 这位陈总，作为领导，那是一点人事不干，也难怪足足有几十个人的怨气纠集于他一身，也算是另类的颇具人气了。 只是……话说，在魔法少女管理局的眼中这种程度就已经算是穷凶极恶了吗？ 江川看向实在单纯了些的伯爵。 “你需要做的就是用任何可以使用的手段解决掉这个负面因子。”伯爵并没有意识到人类之恶，祂还在认真履行祂身为引导者的任务。 这个任务着实是有些挑战江川。 按理来说，魔法少女不是打败邪恶势力守护世界的和平与正义吗？为什么从这个角度上来看就多了那么一点中式的味道？ “你不需要给我一点攻略，或者告诉我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吗？”江川看向了本该是新手攻略却忽然没话可说了的伯爵。 “我们尊重每一位魔法少女的自由，你想怎么做都可以，只要任务能完成。”伯爵一副十分开明的模样。 如果按照有怨报怨，有仇报仇的路线…… 江川接下来要做的好像就是，可以让这位陈总管换位体验一下，被迫团建、被迫进入酒桌文化的员工的视角。 但没有证据可以表明这样子做可以消解掉任务对象身上的被积攒下来的怨气。 而且真的去做了这些事情…… 那些受害者不一定能看到。 可是江川本来的目的好像就是不完成试用期的任务，从而达到让伯爵自行离开的成就。 于是他想了想，也行，那就先这样。 “我接下来需要做些什么吗？” “你可以就近观察一下你的任务对象。” “不过在正式观察之前，你还有一些需要做的事情。”伯爵说着，祂面前忽然浮现一本魔法卡片书一样的东西。 “请先选择你第一次上岗的员工制服吧。” 看得出来这位魔法使者对员工制服这个概念很是骄傲，江川伸手去拿。 签订了临时契约之后，他可以触碰到魔法生物这一侧的物品。这也是看了这么多年之后，第一次能自己上手。 说实话，江川自己心里肯定也是会有期待的，只是他没有想到这个期待……还不如没有。 上面真的有多到离谱、各式各样的女性服饰（不仅限于裙子），风格各有不同，哪怕是以江川的直男审美来看，也都是很漂亮的。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他是个男的呢？ 这种漂亮小裙子，让他穿……？ 就算没有人看到，江川在心里也会社死千百遍的。 伯爵本来还很骄傲的等待着江川的表情反馈，结果看着对方怎么面部表情越来越诡异了，一下子反应过来了——这位可不是少女了，更准确的来说，也不是女性了。 祂立刻给自己找补：“不是！这个也是有男装的，只是……因为我们管理局女性员工占多数，所以在展示卡片上并没有男性。” “这个是一定非穿不可吗？” 尽管伯爵有在卖力解释了，江川还是很嫌弃。 “你见过哪个魔法少女，或者说超级英雄是没有属于他们的那一身装扮的？这可是非常重要的记忆点啊。” 伯爵先是陈述了服饰上的重要性，然后补充了一句：“虽然你现在只能看着女装版本选择，但是也不用过于担心，因为并不是说这一套你选定下来之后就不能换别的。” “我们管理局对于员工的自由度方面还是放得非常开的，你甚至可以做一些自己的设计，然后上传到服装卡片这里。” 话赶话都说到这里了，江川只好凭借自己的第一印象选择了一套月夜魔女。 主要是现在是晚上，深色看着不那么招人注目，这一套花纹看着也不是很多，常年习惯极简风格的江川为数不多能看得顺眼的。 他的指尖触到服装卡片的第一秒，卡片就自动分解成了魔力因子，然后围绕着他的身体……这个画面感非常像小时候看《巴啦啦/小魔仙》里几位主角的变身。 从头开始，躯干，四肢…… 还有特别的bgm呢，可爱、活泼又欢快。 总之江川完成了他第一次变装，他非常幸运的选择到了自己想要的那种风格。也确实和他设想的一样，女装已经是简约风格了，男装只有更甚。 兜帽披风。 小帽一戴，谁都不爱。 以及也确实有一些实物与图片不符的感觉，或者说是魔法少女管理局这边并没有针对男装进行优化的缘故。 总而言之，主打的就是一个女装好看，男装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路线。 朴素的不能更朴素。 江川是很满意，但骄傲的魔法使者对这样朴素的服装不太满意，格调没有一点。 看江川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区区这样就已经满足了吗？ 伯爵有些替他心酸。 晚上7：30分。 如果能在一个小时之内解决的话，那他8点能到家，洗漱和日常工作完成之后，可以赶在10点之前上床。 自律，从早睡早起开始。 作为新时代年轻人，江川没有任何熬夜的习惯。 “现在我们可以出发了吗？要去哪里。” 积极性非常不错。 伯爵微微歪头：“我们的试用期是14天，今天才只是第一天而已，你可以先熟悉一下作为魔法少女在这个世界是什么感受。” 多多体验——只要江川习惯了拥有魔力的感觉，就不可能拒绝掉魔法少女这份职业了！ 以上是伯爵美好的设想。 江川看了看自己门边挂好的车钥匙，又想了想，似乎是在考虑着出行方式。 “如果你想飞的话就直接飞就好了，都拥有魔力了，就不要选择太普通的生活方式了。”伯爵走到了落地窗前，示意江川直接跟他穿出去。 这里可是30层的高楼……？《 》 6、维矩阵闭环进行资源置换 江川在自己两辈子的人生中，第一次体验到跳楼是什么感觉。 飞行。 对于每一个普通人来说，像这样完全什么装备都不带的裸空飞行，应该是非常新奇的体验才对，但是伯爵在江川平静的脸上，愣是没看出一分的兴奋。 话说这个男人好像在面对祂的时候，从来就没有露出过除了平静之外其他的表情。 伯爵不知道的是，对于江川来说，像这样有魔力稳定支撑的飞行是肯定有安全保障的，既然有安全保障，那有什么好怕的呢？ 料想伯爵也不会让他摔死。 好不容易、甚至是短暂丢失猫格才换来的kpi呢。 “别飞那么高，飞下去看看。”伯爵注意到江川，到现在还没有发现自己的另外一项能力，决定出言提醒一声。 “你不用担心，被发现你现在的状态就相当于是普通人类看魔法生物，实际上是看不到的。” 不是，主要是他有点讨厌人这么多的地方…… 江川绷紧了唇。 不过他还是听话的稍稍把飞行高度放低了一点，然后他就看见了一些奇妙的东西，是江川身为人类的时候，从来没有看到过的风景。 怎么说呢，这项能力也许去到警局会有大用处。 他可以看见每个人身上的事件记录，干过的坏事的那种。 当然出于隐私保护，并不是所有的坏事都能看见，只能看见比较出格且带来的负面影响很大这种类型的事件会被标出来。 无伤大雅的小恶，比如乱丢垃圾之类的会被忽略。 就相当于是魔法世界的数据可视化。 那么也难怪陈瑞这样的，会被列入穷凶极恶了。 “你们这行还挺智能的。” 江川挂在路灯上观摩了一会儿，发现自己居然还能看得见每个人心中的负面指数。只要稍微用些心思，就可以看到。 这个能力其实很恐怖，仿佛自己面对的是最邪恶的一面世界。 伯爵很是骄傲：“我们魔法侧也是与时俱进的好吗？中夏有句古话，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此次选择你这种类型的员工切换赛道，同样也是考虑到多元赋能，多维矩阵闭环进行资源置换，我们可是一直是在快速迭代优化的。” “你说的是。” 江川对非互联网黑话的部分表示赞同。 “所以说人真的是一个很复杂的东西，他内心可能想的是不喜欢这个人，讨厌这个人，想要毁灭这个世界，但是外显表现出来的不会是这样，然后他真实的内心想法也未必是这样。” 江川是第一次从这个角度，这个层面，几乎全新的方式观察自己生活了几十年的世界。 很难不感慨。 他几乎讨厌世界上的大部分，就像他现在所看到的世界一样。但总还有小部分美好，是留住他的。 伯爵可以通过自己hr的身份，共享江川所看到的东西，他补充道：“就算是这个样子的，人类这个世界上也依然会存在有美好，这是让我们这个世界的住民感到非常不可思议的地方。” 江川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 “接下来你需要去看一下你的任务对象的状态吗？” 江川略显迟疑。 这个时间点了，感觉对方应该是已经下班回家了。 尽管被陈瑞奴役的员工们可能都还在加班，但是身为管理层他是可以提前下班的，尤其是他还是管理层上面的管理层，这就更没有人可以对他指手画脚了。 “你可以使用你自己的能力，别忘了你现在已经不是普通人了，而是魔法——”伯爵及时刹车：“魔法最棒的事情就是可以提升效率。” 不是普通人，而是魔法少女了。 江川本来还想问要怎么使用自己的能力，他都没有出口，脑子里就自动浮现了该怎么样使用这样的能力，自然而然的、仿佛是生而知之。 也许真的像伯爵所说的那样，他有着极高的魔法天赋。 观察对象：陈瑞。 * 现在是晚上7:46分。 陈瑞正在和员工们搞团建活动。 在标准答案里，团建活动能培养团队的协作精神。 因为在一个企业里，会以企业为单位、部门为单位、小组为单位，分别存在不同的大小团队。而企业的整体利益必然也必须需要各个团队的协作来实现。 只是世界从来都不像标准答案书写的那样严谨、美好…… “不要害羞嘛，小林，大家以后都是同事。”陈瑞轻拍了一下新来的女员工的肩膀，温和的鼓励道。 这次的团建活动，名义上也是为这位新来的女员工所举办的破冰活动。 小林肉眼可见的局促和紧张，想要拒绝，但又一时说不出口。 陈瑞再怎么说也是在商场上经历过风雨的，察言观色的本事不错，当他注意到这一点之后，很快就转换了策略。 不再步步紧逼，而是怀柔许多。 “要不我们一开始也不搞难度这么大的了？” “就做点儿简单的游戏，”然后在小林希冀的目光中，陈瑞说完了剩下的话：“你不喜欢俯卧撑的话，我们也可以脸对脸接硬币嘛。” 这种脸对脸接硬币，听起来似乎很简单，实际上依然是男女之间超过了安全社交距离的游戏。 看上去是陈瑞为了照顾新员工退了一步，但这只是在以退为进而已。 小林有些无助的环视了一下全场。 看得出来，她是一个初入社会的年轻人，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场合。 同事们的目光似乎在步步紧逼，坐在附近的老板还一直用温和的语气鼓励她。尽管心理上依然很抗拒，小林还是忍不住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于内向的缘故。 玩一个游戏都这样扭扭捏捏？ 这只是一个，大家都会玩的游戏……而已。 才是上班的头几天，她矫情纠结会不会给同事和老板留下不好的印象之类的？ 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工作…现在还在试用期呢。 她在艰难的做着自我挣扎。 就在这时，小林脑子里灵光一现，终于想到了要怎样暂时避开这样的尴尬局面：“陈总不好意思，我先去个洗手间，失陪…你们先玩你们先玩。” 小林匆匆站起身，低着头朝大家摆手。 这样的事情走向陈瑞经历过多次了，他很清楚洗手间只是一个借口，所以正要伸手去拉住小林呢——头忽然晕沉了起来，好像刚刚喝的酒，酒劲儿一下冲上来了。 另一边的老刘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陈总，怎么了，不舒服吗？” 陈瑞酒劲一下子上来的又快又猛，他精神恍恍惚惚的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总之是很不舒服，等到再有一点意识清醒的时候发现包间里，他最有兴致的人不在，又联想到对方不知趣的推三阻四…… 陈瑞支着站起身，还有人想扶他一把，他视线恍惚着看过去——是那个头发都快掉完，满面油光还熬夜黑眼圈很重的老刘。 一下子更是兴致全无。 “我没事，今天就到这里吧。”陈瑞甩开了老刘的手，走到饭店外面开始打车。 今天要喝酒，所以没有开车过来。 结果不知道为什么手机卡的要死，好不容易进入打车的界面了，显示最近的一辆车也要20多分钟以后才能到。 20多分钟都够他自己地铁回家了。 刚好地铁站就在附近，陈瑞想想这个时间点人也不太多了，干脆就坐地铁算了。 他已经很久没有在这个时间点挤过地铁了，虽然人不算特别多，能找到位置站住，但和陌生人太近距离接触，也让他有些烦躁。 在地铁里，手机信号反而好了些。 他看了一眼手机，精神依然被酒精恍惚的厉害，还有18分钟到站，趁这个时间段休息一小会儿也行。 小林啊…… 这一次没能好好玩，破冰活动举行的潦草结束的也仓促，下一次还有理由再搞一回。 和老员工们的团建也可以玩的更开一点，老是扭扭捏捏的，团队默契怎么好？ 陈瑞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想着。 地铁每到一站就会停下来，下去不少人，然后再挤上来不少人，陈瑞的位置在地铁上一直小幅度的移动着，身体也前摇后晃着。 渐渐的，他意识又渐渐清醒了过来。 还没等什么反应过来呢，忽然觉得自己的屁股缝好像不太对劲，有什么东西在……抽动？？？！ 这个动作很有熟悉感啊，但是…… ？？？ 陈瑞大概花了足足有10秒钟的时间来逼迫自己的大脑看清现状，等他彻底知道自己在“被”干什么之后，好险没直接把今晚吃的东西全吐出来。 yue—— 我艹？！ 当即心里一股火，就涌上脑子来了。 陈瑞直接一转身，然后抓住了……那个对他实施猥亵的男人——妈的，没想到居然还是两个。 他今天是出门没有看黄历吗？！ 身为男人，陈瑞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而且还一次遇到了两个？？？ 离谱到没话说。 他一想到刚刚对方发情的动作，还有那乱七八糟的上下其手，自己还单纯又迟钝的以为是什么正常的肢体碰撞。 毕竟地铁，挤点很正常。 迟迟没有发现，让自己无意识之间好像还迎合了对方——这让陈瑞情绪越来越狂躁了。 讲道理，这个时候应该息事宁人才对。但是陈瑞一股子火已经压不住了，当即就在地铁的车厢里嚷开。 “**你们两个刚刚在干什么！手放在哪里？有种当着大家的面再做一遍！” 那俩惯犯也懵逼了一下，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刚刚还迎合的摇来晃去的浪货，怎么翻脸不认人…… 不对，怎么还是个男人？？？ 几人对视，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还有同伙……说实话，大家都是货真价实的男人，还是那种男性特征很明显的。 此时在场的三个当事人，都莫名其妙、不约而同陷入了沉默。 因为他们默契的感受到了一阵恶寒。《 》 7、十五分钟怎样火遍全网？ 陈瑞的嚷嚷，很快就把地铁列车安全员招了过来。 他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和视野，想打对方吧……再一想“打到”其实就是肢体接触，触碰都是会恶心的——然后就只能嘴炮输出了。 “**你们真的是（消音）！去你**！” 陈瑞平常养尊处优的，脏话骂来骂去就那么几个。第一次觉得自己骂人的技能点完全不够用。 列车安全员倒是轻松，这三个人不知道为什么，尽管气氛已经很紧张了，但给人一看，就不是那种打起来的感觉。 距离地铁下一站到站还有2分钟。 陈瑞还在沉浸式输出自己的怒火，对面两个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大家都是男人，你矫情什么？” 他们自己还恶心着呢。 三个人不愧是卧龙凤雏，真的是一点没有注意到旁边已经有人拿手机开始录像了。 再然后这件事情就转交到了警察局去。 当天晚上一则男子被另外两名陌生男子在地铁上猥亵的新闻，就在营销号短视频里上爆了。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的投上去的，兴许就是某位始作俑者。 在短视频平台当道的时代，一个有话题度、有热度的猎奇新闻短视频，传播速度是近乎恐怖的。 可能陈总也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以这样的方式登上微博热搜。 形式非常的地狱笑话。 平常只能见着女性被陌生男性猥亵、男性被陌生女性猥亵之类的，这还是人民群众第一次看见男性被陌生男性猥亵——真是小刀喇屁股——开了眼了。 虽然说这种事情肯定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闹这么大的还是第一次，而且是三个人，而且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完全可以算得上是公开多人运动了。 部分网民甚至想看看这位传说中的、地铁上的gay圈天菜…… “现实版的左右为男，满头大汉哈哈哈哈哈哈，男孩子在外面还是要好好保护自己。” “在地铁上这种公共场合到处发情的人都是【消音】吧！” “有点心疼，感觉这位受害者还是那种苦逼上班族呢，辛苦加完班，好不容易挤上地铁回家，结果遇到这种事情。” “只能说，谁叫你穿这么少的（狗头）。男人不自爱，就像烂白菜。” 本来传播的短视频还是打了码的，没有完全看清楚双方面容。 毕竟从营销号的账号上发出去，算是半个官方，不能做这种事情，有害他人隐私。 但当时在地铁上开了手机摄像头录制的，那人可多了去了。这其中说不定就有一些为了火上浇油的、蹭热度和流量的。 高清□□的版本流出，多机位多层次直击社死现场。 “感觉受害小哥都是懵逼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的，转头一抓，发现tmd居然有两个。更加心疼了，是怎么回事。” “只能说是有一点素质，但不多。至少没在地铁上打起来，有碍观瞻。” “咱们就是说，这小哥也就普通人长相，后面的两个人是真的一言难尽，难道说……现实中的gay圈审美真的与众不同？” 陈瑞这个时候还不知道自己在这十五分钟里全网成名了。 他正在警察局做笔录，坚决不私了。 等他走出警察局的门口之后拿出手机，正打算叫个打车赶紧回家，结束这糟糕的一天——然后陈瑞看见了自己手机上新闻app的推送。 陈瑞：？ 陈瑞：？？？ 陈瑞：！！！！！ 艹什么东西？！ “在未来，每个人都能成名15分钟，每个人都能在15分钟内出名。”——安迪·沃霍尔——著名的波普艺术大师的这句理论，被陈瑞很倒霉的实践了出来…… 估计这位老总余生再坐地铁，都会有心理阴影了。在事情没有消下去热度之前，估计也不敢再出门上班了。 平心而论，陈瑞从来没有发现自己原来这么有同性吸引力。 他人生中第一次被猥亵，还闹得这么大……陈瑞现在恨不得赶紧回家把自己身上搓掉一层皮才好。 而一切的始作俑者，自然是今天第一天上任魔法少女岗位的江川。 他从开始观察的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波动各种因素改变事情发展的走向。 比如提示小林，还有洗手间可以作为暂时的避风港；再比如让陈瑞喝下去的酒提前上脑；再再比如让陈瑞打不到车，只能无奈的选择地铁作为交通工具。 最后当然是点睛之笔，把两个有过地铁猥亵前科被重点关注的惯犯引到了和陈瑞同一个车厢。 江川略加调整客观条件，让这两个惯犯按照一贯的轨迹行动罢了。 整个事件他只是略微改变了一些因子，然后自然而然就出现了蝴蝶效应，顺带是在后面添油加醋了一点点。 陈瑞在最开始酒精还没有完全退下去，清醒过来的时候，也没有意识到自己正在被做一些不雅动作。 至于周围的乘客，要么是根本就没有心情注意这一块，要么就是注意到了，但是觉得几个男人的话…… 可能是出来寻刺激的，也没有太在意，只是挤得离得远了些。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伯爵作为单纯的魔法生物，还是第一次见这种打法的，除了江川天赋异禀，头一回出任务就能做出这样的成绩以外……祂不由的感到惊奇，这个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肮脏的路数吗？ 说起来的确是有点肮脏，但是好奇怪，咦，再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说实话还是有一点爽的。 江川也挺奇怪伯爵的困惑的。如果不是按照这种方式去影响任务对象的话，还能以什么手段？ 魔法能力，听着像是很厉害的样子。 实际上那只是在魔法侧很厉害而已，换到现实世界里来，会有很多条律的限制，比如人类世界通行的法律、社会公认的道德观念等等。 能做的，也仅仅止于此了。 “那你们以前都是什么样的？” “这个…这个嘛……” 伯爵一下子被问住了，有些欲言又止，好在祂脑子转得快，很快就憋出来了新的台词：“我们都是以教育为主，引导为辅……” 然后再多的就编不下去了。 江川敏锐的意识到了什么，但是他并没有打断别人讲话的坏习惯，所以始终是一副非常友好且安静的倾听者姿态。 问题是伯爵编不出来了呀…… 完全没有哔哔叭叭语文阅读的那个架势了。 伯爵无奈，只能卖关子：“你现在是新人，太多的东西我也不方便和你说。” 江川侧过头去盯着祂看，也不说话。 伯爵感受到了来自普通人类的压迫感，这还是头一回…… 祂挣扎着支支吾吾。 “既然我们建立了合作关系，应该有一个良好的信任基础，你说呢？”江川进行了礼貌的问话。 伯爵无奈，只好小爪子一边在空气中画着圈圈一边解释：“好吧，我坦白，其实你是第一个在现实里面我们找到的作用于现实这一侧的人，所以其实是首例来的……” “往常更多的是在现实当中找到的合适的人选，然后作用于魔法侧，帮助我们管理局除魔的。”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元素系的存在。 “现状是因为现实这一侧的太多负面的东西倒灌到魔法侧，尤其是你们这一代的年轻人，生活似乎带来了极大的压力。” “这些负面的东西倒灌过来，就在魔法侧形成了各种各样的魔怪。” “我们管理局已经严重人力不足了，于是上面就有领导指示说要不考虑一下从根源解决问题，于是就有了现在你的这个方案。” 关于现实侧和魔法侧的关系，江川还是首次听到。 他之前一直以为这两个世界互为平行线，只有偶尔像他这样的焦点存在。 但是从伯爵的话语当中，好像这两个世界又是互为依存的，类似于沙漏的关系？或者说像是生物课本上会学到的高浓度和低浓度细胞液之间的关系。 科技越来越发达，人类世界反而变得越来越不美好了吗？ 江川有些茫然的看着路灯下熙熙攘攘的世界，出神片刻，然后才回过神继续问。 “你还有其他什么瞒着我的吗？” 伯爵连忙摇头，极力表现自己的诚实：“这回是真的没有了，真的！如果还有的话，那就是作为新手试用期的你没有权限得知的，并不是我故意要瞒着你的。” 祂想了想，干脆坦率的补上自己的行为动机：“至于为什么一开始不告诉你这件事情，是因为我觉得你对我们魔法侧的态度很无所谓……” 江川一开始的那个表现确实就是让伯爵很没有存在感嘛。 “就是想增强一些专业性和重要性。” “对不起。” “没关系，毕竟我们才只是见面第二天而已，在人类世界当中来说这种关系依然算是陌生人。不过既然建立了合作关系，我还是希望以后能够坦诚相待。” 江川并没有追究这个。 “可是这种办法好像也就只是饮鸩止渴而已，”伯爵有些担忧，毕竟在事实上改变一个人的本性是很困难的。 祂转头看向江川，觉得对方也许会有一些好的办法。就比如说今天的这个以恶之恶的路数，就是祂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但事实上，如何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江川目前也没有好的想法。 比如说今天的这件事情对于当事人来说可能社死的指数会有点太高了，但事实上只是小小惩戒，不算是什么很残酷的惩罚。 过几天之后热度就会被网友们所遗忘。 实际上关注着你的人，从来就没有你想的那么多。 而江川实施这些手段的时候，并没有抱着什么试用期任务摸鱼之类的想法。 他习惯把事情尽力做好。 再看陈瑞的这个形式风格，想来也是做过多次，江川这才干脆利落的动手。 在江川看来，对于一个团队刚加进来的新人，能有一个破冰活动当然是好的，但是在现在的职场上，破冰活动这四个字已经被异化了。 今天在现场这个团建活动其实还没有算特别特别过分，更加过分的是要么就是强迫员工，在众人面前讲出自己的隐私。 通过获取你的隐私来掌控你——江川很讨厌这样的事情。可这样的活动普遍且堂然皇之，也少有人意识到这种仪式就是在践踏尊严，培养奴性。 关于后续对任务对象的考察不能继续做了。 江川收回思绪。 因为今天晚上他已经有点超时了，这个点居然还没有回家。 江川的时间观念是很强的，所以偶尔有一些打破他原本时间规划的事情发生，都会让他感到极其不适。 本来在原计划里，他7:30分出门，9:00应该就能回到家里，洗漱半小时，再给自己充充电，10:30就该睡觉了。 现在到家的时间点，已经是9:03了。 不悦，极其不悦。 江川默默把自己的腕表时间调慢了3分钟，这才能够心情稍稍愉悦的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了。 嗯，在这件事上，也不是完全守时到古板不知变通的……《 》 8、迭代升级之后的全新与会方式 第二天早上，照例是5:30起床才对，但江川又一次先一步醒过来。 他看看时间，有些不悦。 不过自律的一天还是从早起开始的。 江川起床的时候，伯爵还趴在自己临时的窝里睡的舒适，身下压着个平板，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偷偷拿去用的。 今天是有一个非常重要的日程要做。 他一边进行着日常的有氧运动，同时也在看一些如何高效快速的开会之类的教学视频，默默在心里模拟。 没错，这个非常重要的日程就是——公司的第一次例会。 开会而已，对于参会者实际上是没什么所谓的，只要带脑子和人按时到就好。但是对于主导这个会议的人来说，压力就会很大。 哪怕江川是老板。 万幸的是他还有宋稚明可以作为辅助，不然对于一个社恐、尤其是还是作为会议的主导者来说是很困难的。 伯爵今天同样也跟着一起去上班了，尽管江川看祂一副困到再多走两步路都打颤的地步…… 居然还是很敬业的坚持要陪自己一起。 “你不懂，这是作为魔法使者，也是你在魔法侧的监护人的义务。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活啊川子？” 江川：不是很懂这只猫昨天趁他睡觉之后，用他的平板在网上学了些什么。 * 知行游戏工作室。 员工们也都算是今天第一天上班，上一周被招过来以后就没来过公司，老板说是让他们先好好休息，调整心态。 这不，终于是要开在新公司的第一个会议了。 一个公司如何，一个管理者怎么样，从一次会议当中就可以看出来。是拖沓混乱，还是高效简洁，就基本能够决定员工们日后在这里工作的行事风格了。 大家各自都在开会之前互相自我介绍，简单的认识了一下。 初创公司就这一点好，不用融入一个新的团体，大家都是陌生的，就在这样的情况相同的条件下建立关系会比融入一个完全陌生的团体，容易的多。 大家伙都是年轻人，共同语言还挺多的。 “你们有看昨天晚上的那个劲爆新闻吗？！” “你是说那个gay圈天菜？看了看了，太炸裂了，我愿称之为是年度炸裂新闻top1。” 很显然，这个劲爆新闻的热度，没有陈瑞奢想的那样会来的快去的也那么快。 尽管经过一个晚上的发酵之后，在微博上热搜是掉下去了，但短视频平台，陈瑞的黑历史已经要盘出包浆了。 他骂人骂的实在精彩，表情和肢体语言也十分到位，好险没加入鬼畜全明星团队。 “咳，大家安静一下，我们要准备开始开会了。” 宋稚明终于进入了会议室。 和一般的初创公司空间狭窄逼仄不同，知行游戏绝对在初创公司中算得上是独一档的高端，可是有单独的大会议室呢。 大家都期待着，用目光迎接着宋稚明身后的空气。 会是……传说中的江总吗？ “不用看了，江总不到会议现场来。”说着，宋稚明放下了一个pad。 这个pad背后有支架，正好立稳，位置也刚刚好，放在主位的桌面空间正中央。 该不会是要以这种方式开会吧？ 众人面面相觑。 显然是都觉得有点离谱在的，就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方式看上去有一点不太……吉利？ 感觉像是一群人在参拜祭奠谁谁…？ 有种跨越生死的精神不稳定感。 万幸的是江川还没有考虑通过这种方式跟大家见面，pad是只有声音，没有画面的。尽管他实际上也可以通过pad的摄像头参与到这场会议当中来，但江川没那个勇气。 他跟着网上上数十万点赞收藏的教程一起做，首先是非常简单的跟大家做了一个自我介绍，然后就直接进入正题了。 “大家早上好，我是江川。” “今天的会议，主要会议内容是我们接下来要做的第一款游戏的设计稿。” 目前知行游戏只是一个小公司，不到15个人而已，所以在江川的规划中：“第一款游戏，预算300万，做一个小而美的项目。” “大家都是有思想、有创意、有行动力的年轻人，所以在游戏的具体设计上我并不做过多的要求，只有几个大方向需要主策划进行一下把控。” 主策划叫做于跃，是从其他公司跳槽来的，之前是身兼数职，同时在做执行主策和数值策划。 主策划，游戏设计的最高执行者，负责安排手底下人的工作，策划游戏基本设计和项目开发规划文档，和主程序、主美等进行对接合作。 光是听主策划这个职位的工作内容也知道这份工作特别看资历和能力，几乎是要求半个全才了。 通常来说像于跃这么年轻的，一般都是还在熬资历干又苦又累的数值策划，他在现在这个年纪就能能做到主策划这个位置，想来先前的工作一定是真真的“能者多劳”。 “好的，江总。”于跃斗志昂扬。 “我们第一款游戏类型，就做文字冒险类。” “现实题材，剧情一定要丰富，不要仅仅止于多周目，最好是堆量做到无限周目。市面上文字类的游戏大同小异，但在游戏玩法设计上，我要新的东西。” “要做一款可以和其他玩家互动的文字冒险类游戏。” “其他的，就还是大家自由发挥。” 江川顿了顿，沉吟了片刻没有继续深化的表述自己的要求，他不想太过于限制员工的想法。 他选中的这些员工，都来自于各个年龄层面的、曾经任职过不同公司的、有着不同的生活经历的都有。这些普遍性当中的特殊性，将会在项目的开发过程中，碰撞出他们应有的火花。 江川草草提出了几种的简单构想，用于员工们参考开拓思维，然后就不在这上面过多的停留了，他就转移话题。 “我们公司成立时间尚短，还没有一个系统的企业文化和公司精神。” “不过在这里我要先向大家要求一个很重要的原则，就是我们公司的游戏不能做贩卖情绪的娱乐性，这里的娱乐性并不是指游戏性，这一点请大家注意。” 江川并没有深入的解释两者之间的概念，像是什么都想要员工们去猜一样。 事实也正是如此。 由别人硬生生灌输到你脑子里的东西，远没有你自己摸索着思考出来的东西来得深刻。前者一般被称之为是知识，后者则是被叫做智慧。 “每一款游戏都相当于是公司对外展示的名片。所以我希望大家能够认真对待，不要在设计游戏的初期就开始考虑要怎么回本、怎么从玩家手里捞钱。” “这个项目不用做任何付费点，大家不用担心公司都资金问题，都尽力而为就好。” 江川和面试的时候保持了同一的风格，都是真诚以待，完全没有要向员工施压的意思。旁的为数不多再三强调的事情，就是要求大家做一款好的游戏。 会议只开了短短12分钟。 然后江川就宣布会议结束，让大家先去做前期准备，不要急着开始做项目。 部分员工甚至还觉得，有一点……意犹未尽。主要是老板的声音真的好听，说起话来也完全不会有任何不良的口癖。 第一次开会，开的这么高效。 谁在职场、或者以前的过往经历中，没有遇到几个在开会的时候表达欲过强，哔哔叭叭说了一大堆，就是讲不完重点的人？ 整场会议，庄旭也依然在录。 他是经过了宋稚明的同意的，只是等这个素材录制完成之后，肯定还要再交给总助复核，然后把不该泄露出去的剪辑掉。 而知行游戏所谓的前期准备，也跟一般的游戏公司不同。 一个正常的游戏产出，在前期准备的时候，通常是会有人专门去调取市面上这一类游戏成功的先例。 美名其曰是借鉴，实际上就是抄里子。 因为游戏和其他产品不同，一款游戏要是扑街了，那是真的什么成本都收不回来的，都是一堆数据垃圾罢了。所以不管是什么样的游戏公司，在对于游戏立项环节都是很重视的。 一定要能赚钱，功利性很强。 但江川，嗯……他很特别，这种特别似乎是一种暗示。 员工们还在苦思冥想老板的用意，宋稚明已经在和老板聊破冰活动的事情了。 虽然江川对于现在的破冰活动什么的很看不上，但是这确实有存在的必要，只是得换个形式换个内容。 如果能更快的成为一个合格的团队，游戏研发起来也能高效一点，至少不会总是出沟通上的错误。 交流成本会降低不少。 重度社恐人设的江川，平生最恨的就是无效沟通。 “你就不用去特地照什么成功的破冰活动案例去做，我的要求很简单，氛围要好，大家玩得开心就行，不要安排那些什么尴尬不尊重人的游戏。” “该吃吃该喝喝。” 说到这个，江川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宋稚明没有多问，她早就习惯了老板的这种与众不同的捉摸不透。 “嗯……我看就直接玩……”江川大概给出了个方案。 “正好也不要占用到员工们的下班时间。” “按照我们公司现在的人数，刚好一桌6个，放个两桌。然后食物饮料方面，你再去考量一下。” “那这次团建，江总你参加吗？”宋稚明自己心里知道，江川大概率是不会参加，却还是要出于礼貌多问一句。 “我就不参与了，团建时间也不要搞得太长，一个半小时就好了。” “好的，江总。”宋稚明利落地收到任务下去照办。 江川挂断了pad。 然后他今天的任务也就算完成了，在前期准备阶段，包括游戏研发阶段，他可能都会像今天一样这样悠闲。 一天八小时工作制，实际工作时间可能不到一半。 确实是没有什么工作。 可能到后期宣发会稍微忙碌一些，但通常来说，一个游戏的研发周期是3~4个月，更大一点的是6个月，甚至是一年多。 这也就意味着江川至少还能轻松3个月以上。 身为知行游戏自封的首席游戏设计师，江川思考了片刻自己接下来的工作安排之后，就很自然的打开了自己游戏文件夹。 做游戏的，怎么能不玩游戏呢？《 》 9、东亚飞升道 在知行游戏的打工人们享受着在新公司的快乐上班生活，决定为这样举世难寻的好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时——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在历时两个月的素材征集之后，终于开始了播出预热。 作为一档选题独特的观察综艺，早在立项之初就被广受关注。 这下终于等到了预告片。 网友们都还挺欢乐的……怎么说呢，又欢乐又被共情到就很生气。 很少有综艺能做到这个地步了。 我可真是谢谢你了。 这么真实的接地气的，去搞观察类综艺。完全没有任何人造的节目效果，因为有的公司有的离谱同事，生来就是节目效果。 目标群体中的社畜和大学生反响更是超乎想象的热烈。 孟菲菲对热度超出预期十分满意，出其不意，当即就直接更新了第一期——面试那些事。 第一期节目的前片就是，参与到本期当中的素人们对现在的就业环境的非常真实、直白、完全不消音捂嘴的吐槽。 “5000你找不到一个好的保洁阿姨，但能找到一个大学牲。而且大学牲还是挤破头要来干的，你说离谱不离谱。” “二十七八岁以后的女性是会被排除在职场之外的，默认我是一定会走回家庭了是吗？还必须要在简历上写自己是不孕不育体质，才有可能得到一个面试机会。” “咱们就是说中夏是真的不允许gapyear的存在，不管是用空窗期的说法，还是别的什么。休息你就是罪恶的，要什么休息充电，直接给公司打那个要生要死的工就行了。” “有的公司，他那个上班时间安排的是真的，真的就网上那个笑话呗。霓虹人不用吃饭，韩国人不用睡觉，中夏人不用休息，辟谷修仙无情道，东亚必飞升！” 这些话语在感同身受的人耳朵里，格外打动人。 谁曾经没有过这样的困境？ 看似是比较欢乐吐槽的台词，但实际上讲出的却是实打实疲惫的现实。 第一期节目的时长分工明确，主要就是讲面试招聘，有招聘软件上的聊天记录，也有线上线下的等等。 面试这个老生常谈的话题，抒发了众多网友的感慨。 气氛诡异的低沉，但是又很热闹。 低沉是因为通过这档节目看到了自己现在遇到的困境，看到了曾经遇到的困境、或者说将来会遇到的困境。 热闹是因为全都在骂不当人的老板，不当人的hr，不当人的公司。 评论区仿佛是社畜们在大型团建，团建内容——骂人。 怼天怼地怼空气的骂。 本期节目一共是选用了8位素人的素材，作为早早被孟菲菲锚定的热度点燃器——庄旭，被大轴放在了最后一个。 在此之前，是来自各个院校，各个专业，有着不同工作经历的素人的片段。 “我是普通一本出身，在上一家公司干了两年，然后确实很难忍受那里加班蔚然成风的风气，当时的大环境还没有现在这么糟糕，所以就有点脑子一热裸辞了。” “专业是平面设计，在上一家的工作内容也就是干这些。” “本身干设计就是个很要灵感的工作，灵感是什么？灵感来源于生活，但是公司是完全不会给你生活的空隙的。” “这也就算了，过去的事情了。” “我真正重新去找工作的时候，现在这个专业那是真的离谱啊，我们这个行业他招你一个过去是真的要……”讲话的这个人是个大学刚毕业两年的女生。 讲到这里的时候她脸上露出了那种非常无语的表情，一言难尽。 节目组也没有让她把话说完，而是直接切到了她面试的那一段。 只能大夸特夸，节目组是会剪辑的。 “我想问一下，你在简历上写了自己会做动效会3d建模，然后平面设计能力也不错。” “剪辑和摄影，会不会？” 对面的面试官一问出这句话，可以明显感受到在座的所有人，尤其是刚好是这个专业的人都蚌埠住了。 尤其是节目组还不嫌事大的把薪资标准、员工待遇等写在了屏幕的右侧。 6500，一个人干5个人的活。 既要求你会做平面设计，又要求你会剪辑摄影，要做动效，3d建模，美名其曰锻炼能力。 真的是人不如狗，狗好歹还只用看家护院、讨好主人，人是真的……他真的，我哭死。 弹幕热闹起来了。 “这公司还真会打算盘，在它的理想状态下，一个岗位，雇一个，干4个人的活。用人成本考虑的太到位了，麻烦直接把名字放出来，我避一下雷。” “工资6500，包住不包吃，说实话就像是一个陷阱，因为前面工作内容说了有这么多，那么估计同样也是要加班加到生不如死的。” “但是怎么说呢，包住对于打工人来说的诱惑力还是很大的，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自己一个月最大的支出，房租的那一块被省下来了。” “前面的我非常认同！有的时候会因为包住而降低一点对工资的要求，房租的支出是真的太大了。” 已经在职场四处碰壁的人，还能有什么办法？ 只能就这样暂时将就下来。 “这个节目要不要做得这么真实，感觉小丑竟是我自己qaq。” “现在很多公司都是这个样子，用能者多劳的骗局去降低自己的用人成本，绑住员工。” “最让人难过的一点就是，哪怕他是这个样子的，依然会有人想要得到这个工作岗位问就是现在的就业市场真的已经过于饱和了，供小于求。尤其是还是在一线城市这样的地方，怎么说呢，打工人还是弱势群体来的。” “这种过分程度居然不违法，我真的会谢啊啊啊啊国家什么时候能出面管控一下这些离谱的公司？！” 一期节目时长接近一小时，再又一次弹幕情绪小高潮之后，最后独属于庄旭的15分钟终于到来了。 并不是孟菲菲不想多给他一点时长，而是……嗯，确实，这家叫知行游戏的工作室，真的是非常的高效。 如果硬要用庄旭之前的过往经历来水时长的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那样戏剧张力就会下降很多。 观感上就没有一次打满来的好。 画面直接给到了知行游戏工作室门口，因为公司的招牌和logo都打了码，所以网友们都只能把注意力放在了工位区。 “？！好空，这是在周末面试吗？按照现在公司的尿性，周末面试也不至于公司一个人都没有。” “感觉这个公司的装修，怎么着也该算是一个中型或者大型公司了，居然是真的，完全彻底的双休吗？！” “前面的你忘了，这个素人就是来面试的，所以说至少hr不是双休。” 无关紧要的东西，没有太占用庄旭的时长，他很快就被接待人员送到了面试地点的门口。 和每一个出入社会的大学生一样，他紧张的做了几次深呼吸和心理建设以后才推开了门…… “有没有搞错，居然没有人的吗？” “给了个椅子给了个桌子，但是只有一把椅子，这是要站着面试吗？现在的公司下限已经越来越突破我的想象了吗？没有最离谱，只有更离谱。” 一切从前面的片段中继续保持下来的骂声，都在江川的声音出来的那一刻停下了。 “你好，庄旭，请坐，不用拘束。” 瞬间弹幕就画风一变。 “卧槽这个声音，我不行了，我好喜欢。” “感觉这个hr他声音这么好听的话，我会觉得他压榨我也是喜欢我的，这个公司真的是会面试的。” “建议这位hr去发展一下自己的副业，说不定在配音圈就大红大紫了，声音是真的很有特色啊！” 弹幕的画风突变…… 很明显，江川的声音非常的符合大众的审美。 这一切都和孟菲菲设想的一样。 然后是正常，但是又不那么正常的面试流程。 比如说问的问题都还算是正常的范畴，公司待遇也很正常。不那么正常的，主要在于连面试官的影子都没有看见，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而且通过对话可以得知，这应该不是hr那一轮的面试了，而是直接由领导或者上司进行面试的。 就是说，好特别。 “我感觉这家公司的面试，主打的是一个社恐友好，真的不能把公司名字报出来让我知道吗？我主要就是想去面试一下。” “前面的得了，你的算盘声，我在四川都听到了。” 特别的地方还不止在这一点。 虽然网友们不知道这是一家什么业务类型的公司，但是当听到江川说出了一连串公司待遇的时候，真的，谁能不动心？ 不动心的能叫社畜吗？ “从节目组这里得知这个公司的名字是不太可能了，只能寄希望与各位显微镜网友了，快点告诉我到底是哪里啊啊啊啊！” “很好，我决定，听着这个面试官的声音，晚上就做这样的白日梦了。” “怎么感觉像是天上掉馅饼，等一下！不会馅饼里面有毒吧？” “对，我也感觉这个面试官怎么像是在画大饼，先哄骗你签下劳动合同再说。” “要么是画大饼，要么是故意炒作，更深一层的目的我判断不出来，这个面试官的声音太好听了，扰乱了我的思维。” 前面说画大饼的网友，很快就被打脸了。 因为，什么叫“真诚才是永远的必杀技”啊（战术后仰。 面试官：“你是第一次面试吧？要么就是面试的次数不多。” 面试官：“拿到offer以后不要急着答应下来，要多综合考虑考量才好。你甚至可以去多面几家，然后在综合选择一下。” 面试官：“我们毕竟是初创公司，未必就真的能稳定的开很久，也可能正式运营没几个月就倒闭了。” 这三段话一出来，如同平地惊雷。 而孟菲菲早已在微博上买好的热搜，也开始往前飙升——什么叫做《社恐友好型公司》啊？ 她才不在乎是不是画大饼还是骗局什么的。 对于孟菲菲这样的媒体从业者来说，热度才是最重要的。如果说这家公司的面试官欺骗了求职者的话，那就是活该被骂。 画面转回到被招到知行游戏的幸运儿们，他们还不知道网络上的风起云涌，都正在努力为新项目做前期准备呢。 游戏还没有立项。 立项时间被江川放到了一个星期之后，而在此之前，要进行一些知行游戏特有的前期准备。《 》 10、很内向，坐在工位上不敢工作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反响十分热烈，孟菲菲花钱买的微博热搜，感觉都是多余的了，她完全低估了节目的影响力。 因为第一期播出以后的第二天上午，相关话题就直接冲到了微博前三。不是说排序在前三，而是前三名都是相关话题。 甚至惊动了中央官媒。 在这个就业困难的大环境下，招聘与面试确实是一个非常非常热门的话题。 这就是民情民意，所以官媒才下场了。 不过毕竟是官媒，讲话还是四平八稳的，一点雷区不越。只是锐评了一下面试当中的不良现象，比如说从面试者那边的学历歧视、薪资压价等等，还有求职者这边的…… 哦，他们也没敢写。 写了那不是雪上加霜吗？所以只是略微的提了一下应该怎样去准备一个好的面试。 算是在安全区以内的小心试探。 甚至还点名表扬了一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里，大轴出场的知行游戏的创新性面试方法。 与时俱进，也许是更适合年轻人的面试方法。 “官媒这边嘴上说的好听，要警惕面试当中的欺骗行为。实际上你但凡去网上搜，使用搜索引擎搜这个关键词，就会发现所有的锅都是盖在求职者身上的。” “什么不要在面试中出现以下欺骗行为，如果在面试中欺骗了hr应该怎么办之类的。” “难道公司那边就没有用什么话术骗求职者吗？怎么他们就不用承担什么？” 一条短评被顶上了热门，瞬间底下就盖了七八十层楼。 孟菲菲也是蹭热度的一把好手，当即就转发了官媒的这条文章。 然后用了一些高大上的文案，坚决的表明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立场，是为了向观众和网友们揭露职场百态，和现在的年轻人生存环境。 网友们对官媒很苛刻，但对节目组还是比较友善的。 “什么时候更新？为什么还不更新？这都过去了一个晚上，生产队的驴也没你这么歇的。” “奶奶说她关注的节目还没更新，她让我帮她问一句，有生之年还可以看到更新吗？” 自然——各种言辞的催更评论，也是被算在了友善的范围之内的。 奇怪的是这次居然没有见到企业家们出来在网上团建，他们都保持了统一的惊人沉默。 也许从他们的角度看，这只不过是一个情绪宣泄的通道罢了。一时的风口而已，没有必要过多的在意。如果在这个时候都要在网络上捂嘴的话，那就是招惹众怒了。 没有任何性价比的事情，以逐利为天性的商人是不会去做的。 没有企业家们，网友也是能够自娱自乐的，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底下花式整活。 “很内向，坐在工位上都不敢工作。” “和楼上一样内向，工作那是一点没做。” “内向的我真的非常的想转行，去火葬场，当焚尸员。平时领导也不敢找，我同事也不敢麻烦我，客户更没那些乱七八糟的需求，这就是梦想中的职业啊。谁敢跟我讲话，我就开大火。” “你们这么内向，什么时候才能升职加薪？像我，阎王让我三更死，笑死，我现在就过去，不为别的，只为给领导留个好印象！” “楼上你是个狠人。” “之前面试一家很一般的公司，不管是薪酬还是公司环境都很一般，结果我一面居然没有过。他们还祝我找到更好的，我只想说我连你们这么差的都没进去，还想找到更好的？” “楼上的你可能纯粹是被hr拿去冲kpi了，也就是俗话所说的骗面试，浪费了你的时间，补足了他的绩效，地狱笑话。” 还由此衍生出了一些新的离谱套路……比如说，传说中的正道的光…… “教大家闲的没事干的时候都去投简历，上班摸鱼，不知道做什么的时候去招聘软件上找hr聊天。” “简历呢，你也不要太认真做，随便做一做，能过得去就行了，主打的就是一个摆烂，越好的公司，你就越要投。浪费那些hr的时间和生命。” “把焦虑转嫁给别人，让他们看看烂的打工人到底有多烂，不要老是那么高高在上，这年头优秀的打工人已经很难见了。” “在招聘软件上聊天就更简单了，你连简历都不用做。在某oss聘上，只要有hr来敲你，你就说你不工作，他问你不工作，为什么还要在招聘软件逛？” “当然是为了看他们工作，怎么样？爽感是不是一下就上来了，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 “就是有一点做这两件事情的时候，要高度警惕，别真给老板看到了。” “这就是传说中的撑伞，只要大家都撑起自己手里的伞，就没有人能淋得到雨了，新时代的世界大同啊！” 完全看得出来这条长评的网友是个人才，他甚至不是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节目组底下说的这番话，而是在抖音。 是热度上来了，硬生生顶过来的。 这个网友可是一点粉丝基础都没有的，完全是靠才气出圈。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你是个人才。” “来，大家跟我一起说谢谢你，简历侠。世界有你撑伞、有我撑伞，这个世界会更加美好的。” “没错，大家要烂一起烂，在当今这个环境里，白嫖公司才是正道！” 在知行游戏的公司群里，庄旭也是看到了同事们转发过来的这些多样性的评论。 今天是周末，所以不用上班。 但公司群依然热闹，因为在知行游戏真正的工作消息，是会通过办公软件进行传递的。做交流沟通使用的微信聊天群，通常只有一个功能，就是聊天。 这就像是某些打工人会在上班之前特地寻找一个专门用来摸鱼的群，然后一上班就在里面高强度活跃。 这一点先开始大家都还有点放不开，觉得肯定有老板在背后监控，或者是总助——老板的走狗在默默记小黑名单。 但习惯了就……还挺快乐的。 在群里聊这些也完全不用担心老板看了会生气，首先是老板江川并不在群里，其次是知行游戏和垃圾公司八竿子打不着一起，反而能在中夏好公司上榜上有名。 “庄旭你这个弄的是真的好，早知道我当时也去报名一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节目组了，当时就是怕有个公司介意，然后不给我offer。” “话说江总也是支持的，我就觉得很好。” “咱们知行游戏有什么好心虚的，我可以说这是行业明灯了好吗，都给我泪目，家人们！” 大家伙七嘴八舌的聊着。 让人生出，这才是真的——年轻化工作氛围的感觉。 庄旭看着看着联想到自己之前，还在创智云景大楼地下徘徊的样子，不由的有些感慨。 他在知行游戏担任的工作是执行策划。 这个岗位说好听点是执行策划，说难听点就是游戏当中的最底层，负责打杂的。 在游戏设计落实的过程中，就算遇到点问题，也是完全不能发挥主观能动性自己解决的，是要转回去问主策划的。 什么杂活累活都是这个岗位的，但同时因为高强度的接触了游戏，设计的基层了解游戏的内容和制作方法，所以也算是成长速度最快的岗位。 但是，在知行游戏。 在这里，执行策划是完全脱离了传统的刻板印象的工作内容的。 并不是只把执行策划当团队里的螺丝钉，哪里需要哪里钉，而是有把执行策划这个牛马岗位当成人来对待。 原来游戏开发，也可以是不那么痛苦的。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公司。” 庄旭又想到当时面试现场出结果的时候，面试官…江总的声音。不，应该是他要谢谢知行游戏选择了他。 他一定要在这一个月里的试用期，留下来。 一定要！ 庄旭鸡血打满，正要斗志昂扬打算为下一周的前期准备工作做些铺垫。 然后就看到了主策划于跃发在群里的工作计划暂定表。 这倒不算是加班，只是下班太早，回家路上顺手想了想，然后在周末拿出来和大家讨论讨论。 正好现在整个团队的工作热情是很高涨的。 庄旭充满激情的点了进去，然后一脸懵逼的退了出来，换了一个新的打开方式重进。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 》 11、这里是中夏，不是北欧 所谓的高强度前期准备，主要指的是玩游戏。 对，没错，就是玩游戏。 还是高强度，从坐到工位的那一瞬间就开始，一直到下班离开的那种高强度。 可能不是行业从业者的人，不太能理解这一点的离谱程度。 这不是一家游戏公司吗？ 那么打游戏应该也是很正常的事情才对呀。 事实上却不是这样子的，游戏公司是制作游戏的，不是玩游戏的。甚至很多游戏公司是明令禁止你在上班时间玩游戏的，不管是以什么条目，但是对市面上各类成功游戏的调（chao）研（xi）从来不会少。 要知道你在公司玩游戏的时间，老板也是要付给你工资的。 还没有人能理解江总的意图。 但工作内容都还是被很好的贯彻了下去，主要是打游戏欸，能从事这个行业的，都是喜欢游戏的。 现在有人付钱给你，让你玩游戏。 何乐而不为呢？ 这些自己要花钱买的游戏，现在可是可以在公司免费玩的，而且公司的设备还都是顶配。 偏偏是有人不那么愿意像这样躺平摆烂之类的——准确的来说，这个“有人”是知行游戏一代目开发组当中的绝大多数。 原因只有一个，江川真的给的太多了。 倒不是说才上班几天就对老板生出了依恋之情，而是…… 这毕竟是一家初创公司，这么好的公司要是倒闭了，他们又要重新找工作，而且上哪里找这么好的新工作？ 这几天班上下来，是真的不想离开了。 谁不想为知行鞠躬尽瘁！！！ 庄旭尤其，他一开始看到工作安排居然是全天的玩游戏…… 整个人都是茫然的，他踌躇满志想着报效老板呢，甚至已经想过在游戏开发阶段自己是完全可以接受996、007这一点的。 来吧，资本、老板，请尽情的鞭笞我吧。 第一次摸鱼都十分的不心安理得。 他坐在工位上，左看看右看看。 发现周围大家全都在认认真真的玩游戏，一点看不到懈怠的样子。特别是主策划，一看就是全身心投入到了游戏当中，头都不带抬一下的。 难怪人家是主策划呢…… 哪怕自己是小小的执行策划！也不能懈怠工作啊，就算只是玩游戏。 庄旭立刻警醒自己，工作态度要端正啊，他也连忙打开了自己电脑里的游戏文件夹。 殊不知…… 在知行游戏这么一个舒适的温室当中，也出现了鲶鱼效应…其实开发组全体成员玩游戏都是心虚的，毕竟是来上班的…… 老板又这么好，一定要好好工作才可以啊！ 可玩乐和工作全然不搭边，怎么可能不心虚？ 心路历程大抵如庄旭所想，主打的就是一个自我攻略：都觉得其他人好努力好认真在玩游戏，自己也要好好工作才行。 于是这几天上班，大家充分体验到了在初创公司，不、应该说是知行游戏，上班的快乐。 因为人少，所以社交不复杂——巴适。 现在项目还没有立项，事少，管理清晰，分工明确，没有任何扯皮的空间——巴适。 不加班——巴适。 不管是上午工作时间结束之后去吃饭的午休时间，还是下午下班之后的下班时间，都是一到，然后大家就立刻停止手上的工作。 因为你不停下来，也会有人催你停下来。 幕后黑手就是至今未曾有过一面之缘的江总。 一开始是宋特助在催，后来就是于跃亲自赶人了。 入职的时候提到过的福利，都是入职第一天开始就已经福泽到了所有员工，没有任何的弄虚作假——巴适。 包括转接麻烦的社保也是直接就对接过来了，放在其他小公司都是要扯皮一段时间的程度。 是一旦公司倒闭感觉就这辈子再也找不到这么好的工作的程度。 “！于哥，我们公司上电视了！” 正是玩游戏的中场休息时间，忽然就有人喊出了声，声音惊喜异常。 “什么东西？”于跃也有些好奇，侧头过去看。 “大家都打开微博看，我们现在正挂在微博前10，就是那个叫社恐友好型画大饼公司的词条！” 没有明示，但毕竟是自己上班的公司，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大家纷纷都打开了自己手中的微博。 然后就在微博评论区里看到了一系列羡慕嫉妒恨的言论……莫名其妙心里就产生了一种优越感。 网友们大多觉得这是小公司画大饼。 可实际上，在座的各位，谁没货真价实的吃到饼？ 你们羡慕嫉妒恨的哈哈哈哈哈我们已经习以为常啦！几人相视，都有种想要叉腰骄傲的快乐。 在这一刻，对知行游戏工作室的归属感，来到了史上的第一次巅峰。 “说实话，别说他们不信了，你告诉我我也不信，要不是真的在这里上班，谁能想到这个世界上，在中夏，还有这样的公司的！” “这里可是中夏，不是北欧。” “说起来我最开始签劳动合同的时候，也是真的拿回去看了好久，研究了好久才确认真的不是假的，或者说里面藏了什么坑才敢签的。”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这个就是庄旭在录的那个节目吧？” 庄旭有些不好意思的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也已经提前跟同事们讲过了。 只是没想到这档节目这么火，没想到平平无奇的自己会被选中。 他现在不仅是领着公司这边开的工资，还有节目组那边给到的劳务费。生活不能更滋润，谁能想到，这样的他在几天前还只是个无业游民呢？ “行啊你小子给我们公司精神、企业文化宣扬的非常到位！” “怎么说呢，还有点庆幸是匿名的，不然咱们公司的门槛都要被踏破了。” 众人又闲聊了一会儿，这才停下来对《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讨论，自觉地继续打游戏，每个人打游戏的激情也更加高涨了。 这该是多少老板梦寐以求想要看到的员工自觉全力投入工作的画面啊…… 江川还不知道员工们再次把对他这个当老板的好感点爆了，他按时上班，按时回家，按时吃饭，按时睡觉，永远的“按时”。 自律的一天当中，其实时间很少会留到网上冲浪。 换言之，他算是在这个互联网时代没有通网的大山沟子原住民。 不仅是住的房子非常的极简风格。江川的生活方式，在很多现代年轻人看来，也已经枯燥乏味道可以和苦行僧挂钩了。 庄旭录制节目的这个事情，他提前也知道，不过也不怎么关注这个事情。 毕竟参与录制节目的素人有那么多，庄旭也不一定就能被挑上，被挑上了也无所谓，反正他又没有出现在素材当中。 他自信自己的公司还是干人事的，不至于会被骂。 江川现在正在琢磨着游戏立项的事情。 这个世界和江川之前生活的那个世界对于游戏的态度是截然不同的。 在江川之前的那个世界，政府官方对游戏是任由其发展的旁观态度，不会给予扶持，还会有多种政策限制。 所以那个世界里，中夏的游戏圈子很混乱，明明是一个庞大的游戏市场，但却从来没有出现过3a大作。 所谓的3a级别游戏，是从美国那边传出的概念，泛指大厂制作的高成本、高体量、高质量的单机游戏。 而中夏，永远是一堆游戏厂商为了玩家氪金打出狗脑子，手游端尤其严重。 这也是有历史渊源存在的。 在以前的中夏，也是有着优秀，甚至是世界领先水平的游戏作品的。 但那仅仅是昙花一现。 导致中夏没有3a大作的根本原因，在于国人版权意识薄弱，在那个中夏游戏蓬勃发展的年代，盗版横行和玩家版权意识薄弱导致中夏良心单机游戏公司全部破产倒闭。 举一个更加直观的例子就是：你辛苦投入十几万做出的游戏，很快就有盗版复刻。你卖十块钱，他卖五块钱。 你忍痛压低自己的价格，他直接更离谱，压到两块钱，还给附赠光盘。 消费者选哪个？ 哪怕质量要比正版差一点，但性价比高啊。 好不容易做出来的游戏被盗版害得惨死，导致那一辈人根本无法说服自己再那样良心，去花费时间和精力做好的游戏。 游戏亏了，就是真的什么都回不了本，一堆代码，出二手谁会要？ 时间继续推进，如果说盗版是游戏厂商的送葬者，网游的出现算是把中夏3a单机的未来的棺材板钉的严严实实的。 逼氪骗氪的氪金风气从此而起，“重社交、轻玩法”的水货游戏也是从此开始。 在电影圈有句话叫：“站着能把钱赚了，为什么要跪着？” 换算到游戏圈来，那就是既然我能躺着把钱赚了，为什么要去干活？ 只要直接换壳去抄国外的成功游戏就好了，然后套到氪金的壳子里，游戏很自然就能赚得盆满钵满。 市场就这样越来越畸形，到了积重难返的地步。 而在江川现在所处的这个世界。 虽然过去依然没有改变，但现在官方做了一整个完整的生态机制，也出台了专门的版权保护条例。 尽管市场风向目前依然没有什么改变，但至少底子已经是好的了。 未来是可以期望的。 作为游戏爱好者，江川看到梦想中的画面成为实际时，很难不感慨。 就是在官方游戏平台搜资料的时候，正好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资讯推送到了。 如果不算上那个梦的话，因为多年远离职场，所以其实社畜的生活对于江川来说已经有点陌生了。 联想到里面还有自己的公司，江川点进去看了一眼。 嗯…不知道为什么，上班的时候就是特别容易被其他的东西吸引注意力，然后再一回神就快到了下班时间…… 江川也是当过社畜的，虽然年代久远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再次看到这些东西还是能生出共情的感觉。 怎么说呢，这算是一个很难避免的效应。 这就好比，在一个电影院里，最前排的人站起来观影了，这就挡住了后面的人，于是后排的观众想要获得良好的观影体验，也不得不站起来。 最后就导致整个电影院的人都是站着观看的。 你不站着，你就看不到。 用更残酷的说法，就是被淘汰。 不仅是个人层面，在公司、整个商场上也是这样。 很难判断到底谁对谁错，但是处于强势地位的公司总是会做出一些“步步紧逼”的事情，压榨逼迫，节省用人成本。 相对弱势的打工人群体不得不一步退，步步退。 而且这种东西很难用法律去监管，具体的更加深入的东西，没有办法明说出来。 但现状就是如此。 然后现状就越来越恶性循坏。 如果想要改变的话…… 江川想了想，然后就一直在公司挨过了下班时间也还没离开，是少有的不按照规定时间去做事的时候。 他可能要做出一个改变他一生的决定——要去做这件事情吗？江川也不知道，他在踌躇，也是在害怕。 虽然是活了两辈子，加起来快六十岁的人了，但江川很有自知之明，他没有勇气，看起来成熟稳重，实际上就是个胆小鬼。 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再怎么深思熟虑也不为过。 今天也跟着来上班的伯爵，敏锐的注意到了自己kpi的思想动向。但是祂并不理解，为什么江川看了一档综艺节目以后，忽然就改变了想法。 “你是联想到了什么吗？”《 》 12、没发挥好真的会心梗 “确实是，” 江川起身收拾东西，这会儿已经是下班时间过去的20分钟之后了。 员工们都已经走了。 “我需要承认的一点是我对魔法少女存在偏见，然而在昨天的工作过程中，我发现实际上自己不应该妄下定论。” “另外就是，我一开始是真的不想做多余的事情。我是一个自私的人，只想做好自己能做好的事情就可以了。” “多余的事？可是这不是助人为乐吗？”伯爵不解。 在祂所接受的理论教育当中，根据那个马斯洛的需求层次理论，人类是倾向于助人为乐的，因为这样能帮助他们实现自我。 “是的，的确算是助人为乐，但是……我会考虑到更多的…”江川没有细说这一方面，只是最后给出了一个他的结论：“助人为乐的前提是保护好自己。” 这个保护有很多层含义。 伯爵的话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坦率的人，从祂的视角里，江川是一个非常骄傲的人才对，不然也不会三番两次的拒绝自己了。 而骄傲的人是很难这样坦率的承认自己的错误的。 伯爵觉得这可能得益于自己优雅猫咪的外貌形象：“我不理解你是怎么做到这么坦诚的？” “可能是因为我们不是同类。” 江川发动了汽车。可能在他的潜意识里，非同类反而更好诉说自己的内心。 “另外就是大家都是成年人了，不要因为无所谓的坚持出现误解。没有必要的沟通成本出现，容易造成背道而驰。” 伯爵似懂非懂。 * 陈瑞并不知道自己的黑历史噩梦还没有结束。 自打他因为在地铁被两个大汉猥亵这件事情上微博热搜，并且在短视频平台风风雨雨之后…… 陈瑞就再没有出过门。 他看着镜子里胡子拉碴的自己，以前是多么的意气风发，多么的英俊？ 妈的，给他整的都有点恐男了。 陈瑞完全能想象到自己周围一圈的人估计给他的标签，什么“公司老总”、“成熟顾家”之类的，从那个视频出现开始——都会变成所谓的“gay圈天菜”。 陈瑞的名字已经从陈瑞变成了“天菜”了。 这世界真特么离谱。 陈瑞已经开始考虑要不要出国发展业务了，公司的未来不应该龟缩在这么个小城市。 “老公，过来吃饭了！” 厨房里，妻子一贯温柔小意的这样喊到。 陈瑞却没有办法直视他温柔小意的妻子，要知道他这几天不愿意出门，不愿意见任何人就是因为不管他看到谁都会联想到自己的那件事情，可能已经被面前的这个人知道了。 包括自己的妻子。 男性雄风何在？威严的老板形象何在？ 他犹还记得当时从警察局里出来，到家之后，妻子看他的奇怪眼神。 往事不堪回首，不想见人。 这社死的范围，真的广到离谱。 微博欸，那可是多少亿年轻人在用的软件？ 短视频平台欸，这个app的用户群体就更加离谱了，年龄跨层下到小学生，上到高龄老人……人固有一死，但最好不要社死。 陈瑞当然有想过，向自己亲爱的妻子诉说自己内心的“蚌埠住”，但妻子是不太能理解的，她始终觉得不就是被猥亵了一下吗，你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掉块肉？ 甚至还让陈锐不用“受害者羞耻”，该羞耻的是那两个犯罪的人。 要是陈瑞在劝说环节之后，还沉溺于自己的黑历史里不愿出来，妻子这个时候就要忍不住过来说他了。 “谁叫你每天借着加班加班的借口不回家，晚上外面多危险啊现在知道了吧，现在这个世道男人也不安全，还老是说我怕什么……”妻子还要一张嘴不饶人呢，看看陈瑞的表情，最后还是咽了下去。 算了，人都到这份上了…… 她就多忍着点吧。 “你再不来吃饭，我可不等你啊，我先吃了。” 陈瑞总之是一点没意识到这是自己的报应。他磨磨唧唧挪去餐桌，心情很差但可以狼吞虎咽干饭。 吃完以后然后就躺在床上继续瘫。 瘫着瘫着，吃饱了的困意就涌上了大脑。 正好陈瑞也不想在此面对现实，干脆就睡了过去。梦里恍恍惚惚，一睁眼发现自己正……躺着不知道干嘛呢 灯光摇摇晃晃的，他是躺着的，看不太清楚自己周边人的面孔，只晓得是围了一圈人。 像是在团建。 气氛很热闹，还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能听着是在叫自己，然后鼓励自己去干什么？ 陈瑞有些不耐烦，他素来是公司里说一不二的，哪里有谁叫他去干嘛的。他想说话想要呵斥住这些人，但是又说不出来。 紧接着人群中就走，出来了个男的—— 陈瑞打了个寒战，差点吓醒，他现在不能看见任何和自己性别相同的人，最离谱的是那个男的走过来，居然伏在自己身上。 虽然双方是没有任何肢体接触的，男人只是把手撑在了他的头两边，然后撑着。 陈瑞还是……yue，救命、yue什么鬼东西。 主要就是距离太近了。 他现在在梦里，脑子不太好使，一点没想起来，这就是他之前在团建破冰上。想要新员工小林玩的破冰游戏。 刚开始还只是撑着，但是在周围人的起哄下，那个男的不得不开始低下身体。 距离自然而然就和陈瑞贴近了。 传说中的、陈瑞以前很喜欢的面对面俯卧撑。 陈瑞：你妈的yue，别来沾边、yue——内心在疯狂乱吐，整个人都是崩溃的。 陈瑞那是直接一个应激，慌忙中终于能动了，直接伸手顶着那个男人的脸。通俗的来讲就是把自己的巴掌盖了上去，然后把对方的脸顶起来了。 这场游戏，在梦里自然也就不欢而散了。 陈瑞可算能站起来了。 结果他旁边还一直有人哔哔赖赖什么“不就是玩个游戏吗？反应那么大干什么。” “团建游戏不配合不就是融不进团队吗？” “怎么人家都可以，就你这么矫情？” 如此等等，陈瑞听得一脑瓜子火。谁家游戏是这么玩儿的？ 好欠揍，这不就是性骚扰吗？ 还冠冕堂皇的称之为是团建游戏。 老子可去你妈的吧！ 陈瑞依然一点没想起来自己也这样干过。他不是那种会换位思考的人，要是能换位思考，也不至于在酒桌上逼着小林玩什么游戏之类的了。 这场梦光怪陆离，依然没有结束。 不知道是谁在转酒瓶子，然后陈瑞就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酒瓶的瓶口对到自己身上来了。 他环视全场。 看不清其他人的脸，陈瑞却对汇聚在自己身上的目光格外敏感。那不是什么带有友好含义的视线，被这些露骨的视线包裹着，陈瑞有些不爽。 还有人不知死活的上来问他：“陈瑞，你第一次什么时候啊？” 很明显，这个所谓的“第一次”带着一些特殊的暧昧歧义。 陈瑞脸就黑了下来。 脑子有病，可以去治。他虽然是一个外贸公司的老板了，但是思想上对自己还是很保守的，这种私密的事情是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的吗？ 开放开放，看来是这群人把脑子都给放出去了。 随着那个问题的提出，话语权转移，陈瑞终于能讲话了！ 他在这短短的十几分钟里面已经憋了一肚子火，好不容易能讲话，正要开麦，大骂四方—— 然后他就醒了。 对，醒了—— 举个相似的例子，就是你玩游戏的时候因为队友配合不到位，和自己这边的队友吵起来了。 然后他哔哔叭叭的输出完了，骂了一堆脏言脏语侮辱你。 好不容易到你的回合。 结果对方直接把你的麦给掐了。 就是这样拉了一半的便秘感受，陈瑞差点没气吐血，他是真的有点怒急攻心了。醒来以后的第一反应就是立刻闭上眼睛准备继续做回那个梦，回去大杀四方。 结果发现自己清醒的一批，根本就睡不着。 更加生气了是怎么回事？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到底是谁发明的傻逼游戏？谁发明的团建？神经病吧，这种东西能不能不要到他的梦里来骚扰他？ 太恶心了。 没骂回去啊啊啊啊，妈的没骂回去啊啊啊！ 妻子进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自闭的老公坐在床上，无能狂怒打枕头。 妻子：……算了，人都到这份上了…… 她就多忍着点吧。 这件事情的幕后始作俑者自然还是江川，他无法太过干涉现实中的事情，只能通过一些因子和条件的改变去操纵。 所以今天打算试试其他的手段。 江川今天晚上依然穿的是之前穿过的自闭套装。 这一点让伯爵很是不爽。 咱们魔法少女管理局，什么时候有员工会再穿自己穿过一次的衣服了？要的就是一个花里胡哨，老是穿同样的衣服能被称之为是魔法少女吗？ 没有格调啊。 但是江川十分坚持，因为他不想去尝试其他的套装了。 万一开到什么离谱的盲盒…… 这个自闭套装就已经很离谱了，之前没有描述过，但确实有飞起来会有bgm，全身散发着淡淡微光，生怕其他人看不见的设定。 只有大兜帽一戴什么都看不到这点，非常符合他的心意。 对于陈瑞的第二次改造，其实江川是有过考虑的，最后选择了这种无伤大雅的梦境教育。 强行逼迫这位久居高位的老总换位思考。 其实江川的这个职业很特殊，它并不拥有执法权，审判权。江川一贯是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就算换了一个世界，依然是。 所以在苦思冥想怎么对陈瑞进行合法的改造的时候，江川看到了让他灵光一现的三个字——克苏鲁。 □□和现实生活，作为魔法侧的员工来说，是不能过多干涉的。 但是精神，这种超脱的概念。 谁能定义的准确呢？ 于是江川再次选择了不同寻常的打法——没错，就是传说中的精神污染。 目前而言，梦境是最好使用的一个手段。 也许以后会开发出更多很特别的东西 伯爵则是在江川做好人干好事的时候，在一边记录。 这种行为多少沾点儿划时代的意义，不记录下来总感觉亏了什么，说不定自己的笔记将来还能上到魔法少女管理局的教科书上。 伯爵畅想着美好的未来。 江川今夜的主要任务完成了，按部就班的打道回府，多余的事情也一点不做。和伯爵美滋滋的畅想截然不同。《 》 13、知行游戏人设崩塌？ 在经历了三天快乐游戏之后，今天——周四，是知行游戏万众期待的一天。 据说是要团建。 其实说到团建，应该没有几个社畜是会喜欢的。 毕竟是占用了自己下班时间，要和不喜欢的人虚与委蛇，还要迎合老板的喜好，去做一些自己根本不喜欢做的事情。 但是，这里可是知行游戏耶。 团建肯定也是与众不同的！ 这还是第一次进行团建活动，大家都非常的期待，说不定终于能窥得江总真面目，都上了好几天班了，对老板还是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的。 大家都还在猜测团建会是什么活动呢，结果上班上了一半，中午吃饭的时候就被拉出去进行团建了。 宋稚明是叫的小巴车，刚好把所有人都送到了大麒商场，然后一路来到4楼的中高档型的自助餐厅。 因为今天是周四工作日，也没有什么人。 大家都非常的好奇，接下来的发展——难道说是要在自助餐厅里面进行团建？ “我知道大家都很期待我们知行游戏的第一次团建活动。那么下面我来说一下今天团建的内容……”宋稚明微笑道。 “首先呢，最主要的一点是希望大家能玩得开心，吃得开心。” “这家自助餐厅已经提前包场下来了，大家不用拘束，想吃什么就吃。当然，自由享受美食的前提是不要浪费，这是最重要的。” “然后吃完了以后下面有电玩城，每个人的电话账户上有300个游戏币。” “江总的意思是第一次团建，现在我们还是初创公司，比较简陋，希望大家能够玩的开心。以上只是可用作参考的流程，你们想先玩再吃，或者先吃再玩都可以。当然，也可以选择只吃不玩。” “最后，今天只是半场活动，还有半场是在明天周五的下午。” “好了，我就说这么多。” 有人默默的在人群中伸出了手。 “宋助理，江总不跟我们一起吗？”还是对江总念念不忘。 按理来说团建都会有领导参与才对，平常都是恨不得看不见领导，这一次还是情况特殊了，就是好奇，真的好奇。 “江总不太会参与这些活动，你们好好玩就是了。” “我就先走了，你们请便。” 宋稚明的话，作为总助，她算是剩下来的唯一一个社交压力了，所以江川也有提前交代过，这次团建她就不用去了，自己想做点啥做点啥去吧。 总助来得快去得快。 于是，剩下开发组成员们再次面面相觑。 幸福又懵逼。 这很明显是，吃完玩完就可以直接下班了啊。那最多也就才到四点，四点下班……比平常还要早一个小时下班。 没什么比提前下班更加快乐的了。 当代打工人最缺少的是什么？ 最缺少的就是休息的时间！ 这里的休息是指能够让自己充电的时间，而不是单纯的娱乐时间。 这回的团建，都是大差不差的同龄人，这些天大家打游戏互相也已经挺熟的了，没有一点拘束的样子。 “我们果然是社恐友好型公司呢。”开发组的成员们欢呼雀跃的进了自助餐厅扫荡，好不自在。 既然江总和总助都这么说了，那就大吃特吃，大玩特玩，然后再好好回报公司！ 团建活动的整个流程，庄旭也一直在尽职尽责的录制素材。 不知道这几位同事是出于什么样鬼畜的心理，在镜头面前表现的格外开心快乐。 至于下半场的团建活动…… 孟菲菲在庄旭发过来的素材里看到了，一场别开生面的团建活动。说实话，看起来真的一点都不像是公司举办的团建，反而更像是……更像是年轻人和朋友之间私下的聚会。 一点儿架子没有，也完全不会感到压抑。 绕是孟菲菲看的都有些莫名的心头酸涩，就更别提这些大晚上还在加班的员工了。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开播以来整个节目组都处于一种高强度的忙碌状态，因为素材量实在太大了，要剪出节目效果，也格外需要花费时间和精力。 虽然加班费不会少给，但还是让整个工作环境变得压抑起来了，每个人都是再过不久就要魂归天外的即视感。 怨气重的像鬼。 “咳咳，那个，这几天也辛苦大家了，我们赶紧把这个新一期的节目出出来，然后就给大家放个三天的带薪小长假怎么样？” 主要是孟菲菲自己也有点撑不住了。 一味的赶进度在她们这一行，是不长久的。正好在最忙的时候停下来充充电，说不定能有新的想法。 她这番话，一出来真的是整个工作室都沸腾了起来。 “谢谢菲姐！菲姐万岁！” 肉眼可见的，大家的工作效率又提高了起来。 早点忙完！早点放假！ 第二期节目的主题是公司团建那些事，整个节目的时间线，是和现实流程保持基本一致的。 前面已经出过面试、入职了。 和上一期节目一样，庄旭的那一部分依然被留到了最后大轴，这样带来的节目效果和戏剧冲击力是最强的。 这年头什么奇葩公司没有？ 越奇葩的公司团建活动也就越奇葩。 而且在目前看到的所有公司团建活动当中，无一例外的全部是占用了——员工的下班时间。 也许用一个更加准确的词，这些时间是属于员工的私人时间。 你没有付费，凭什么占用人家的时间？ 这是当代打工人的共同心声。但，在大环境下根本没有人敢说出来。 占用私人时间，这也就算了。 有的公司属于抠门铁公鸡的那种，说是和员工一起团建，实际上是带着几个优秀员工借着团建的借口招待高级客户。 一上去就是酒桌文化的洗礼。 除了“喝不喝？你不喝就是不尊重我。”这种垃圾话以外，还有那种冠冕堂皇的毒鸡汤：“喝酒有益健康，酒桌文化是中夏几千年来的优秀传统文化。” 什么美名其曰团队建设？ 纯属是挂羊头卖狗肉。 还有的公司是属于老牌的那种，整个公司的思想都停留在上个世纪的感觉，总是会让人猝不及防的被创到。 各种各样的离谱游戏，说是有益团队合作，实际看了让人脚趾抠地。 你不玩，领导就觉得你不合群。 网友们纷纷直呼离谱。 就是说这样子的团建真的能达成团队协作能力上升的目的吗？为什么感觉同事之间都要干起来了？ 还有员工们看那几个看好戏老板的眼神也越来越冒火。 “真的就是传说中的文明观猴呗，感觉真的很不尊重员工。” “同感，这个综艺还没有把特别过分的放出来，那估计那个展示公司就要在全中夏受尽骂声了。” 是感觉下一秒都要揭竿起义的程度…… 然后老板视角…估计老板还觉得是员工们激情满满，战斗力十足。 要是单就只有让人糟心的团建也就算了，更烦的是里面还有同事之间的勾心斗角。 有的人他就特别爱好在领导面前卖弄能力，属于是有点西式的外向。这种就算了，还只是让人看着不爽的程度，还有那种变本加厉的……一边卖弄自己的能力，还要拉踩你一脚的。 和不喜欢的同事一起搞这种团建活动，堪比现代版的职场宫斗戏。 “只能说不愧是真实生活的观察综艺吗？我怀疑你是在我这边也装了监控。” “这种垃圾游戏，我们也玩过。完全不懂设计出这个游戏的人，脑子里在想些什么。并不是身体上的距离接近了就可以提高团队协作能力好吗？” “社恐真的是很不喜欢在这种活动上展露自己好吧，能不能把我忘记？” “怎么没有看到那家社恐友好型公司啊？” “前面的，你真的笑死我了，我感觉如果真的是社恐友好型公司，不至于搞这种团建活动。一窝社恐，怎么搞活动，大眼瞪小眼吗？大家在群里聊聊天也就算了。” “+1，话说节目组能不能整整活让我看一下那个社恐友好型公司，他们到底平常是怎么上班的？” 上面这条弹幕收获了很多点赞，直接冲上了热门弹幕榜。 紧接着那些说知行游戏怎么可能有团建的人就被打脸了。 只见知行游戏平平无奇的周四上午过去之后，员工们忽然就被通知有团建活动了。再然后就是雷厉风行的送到了当地大商场的自助餐厅去。 那是一家连锁自助餐厅，档次是有目共睹的。 总助小姐一张口就是语出惊人。 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有在上班时间让大家团建的公司。 本来搞团建活动会被质疑其前期社恐友好的属性，可是可是——没有任何一定要展示的节目，也没有任何领导参与，几乎都是同龄的平辈。 甚至没有一个固定的、大家一定要去做的流程，自由度就差直接把钱给你让你自己去享受了。 还给提前下班呢。 “本来以为要人设崩塌，没想到小丑竟是我自己。” “这是真实存在的吗？我始终怀疑节目组是想搞事，所以特地弄出来了个对照组。前面越激发我高血压的潜能，后面就越能渲染我的红眼病。” “谁懂啊，这还只是上半场，明天是周五！周五下午搞活动，搞完活动就下班，平白多出了休假的半个下午呢！” 弹幕上一片酸涩之意。 “这个视频能不能让大数据推送到我老板那里，让他多看个十几二十遍？不洗脑成功不给放出来的那种。” “+1+1+1+1！愿全天下的老板都能向这家公司的团建学习！” “大家也不用这么酸，其实我觉得说不定他们周五下午的活动就没这么好了呢？”有理智的网友这样发言：“再怎么好的公司也禁不住这么造啊。” “十几个人，吃喝都要搞掉多少经费？这还是一家初创公司呢。” 只能说，这些网友还是不太了解知行游戏。《 》 14、这样的好老板给老子上小黄车！ 只见画面直接很贴心的就转到了周五中午，大家睡眼惺忪的从临时打开的折叠床上爬起来。 光是就上面那一段话—— “我的天哪，他们午睡居然有床？！我直接一个震惊住。” “震惊加一，我们公司为了我们不要午睡太久，特地不给安排床，也不准自己带床。你要是趴桌子睡的话，是指定睡不了多久的。” 开发组成员清醒了几分钟之后，宋稚明打开了公司的音响开始放歌，通过bgm，潜移默化的把员工的情绪调动了起来。 “我们先收拾一个场地出来。” 于跃跟着安排，带头分派任务，手脚麻利的就各自把各自的桌子拼了起来。 相比一般的公司，知行游戏的办公区域大到显得有些空旷，是感觉在里面喊一声都会有回音的程度。 毕竟创智云景一层就一般就够放下好几家公司了，江川那是包了一整层， 知行游戏总共才招了几个人？ 真要按人头来平分面积，估计员工们上班交流都得闻歌以答了。 员工们都排队坐好。 宋稚明拿出桌游来，直接问大家要玩什么。她摆到台面上来的都是常见的，狼人杀、三国杀、uno等经典款桌游。 这些桌游款式也是经过精心挑选的，不会让氛围一开始就尴尬到玩不起来。 “什么？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团建形式了？桌游？！这样太舒服了吧？你们这样子团建我真的会报警的！” “这哪里是公司搞活动啊，节目组能不能只说这就是几个年轻人组的局子？” 于跃他们很快就达成了一致意见，选定了狼人杀作为第一款游戏，这款游戏社交属性较强，说起来属于是发挥上限很高，下限也足够低的桌游。 人数也刚好够。 本来还以为特地选狼人杀，会有什么很精彩的节目效果呢，结果网友们一路看下来，只能看出来都是在菜鸡互啄而已。 是名副其实的低端局。 “虽然还不知道这家公司的主营业务到底是什么确定了，这个公司应该不是做游戏的。” “操作真的非常脑溢血，可莫名其妙就很有节目效果，这里夸一下节目剪辑组。你们以后找副业不知道干啥了，推荐去剪节目效果。” “直接幻视我和我的脑瘫朋友玩狼人杀的时候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哈。” 只有真正的好的团队，才能玩出这种效果的感觉。当然这里并不单指知行游戏的开发组…嗯……也有可能是前文提到过的宫斗组。 感觉宫斗组玩起狼人杀来会更有节目效果，精彩程度翻倍up。 那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高端局了。 大家伙都还没看过瘾呢。 总助小姐又出来了，本来以为是叫大家停止团建开始工作的，结果却是语出惊人：“我看玩的时间也差不多了，大家就玩到这里吧，可以下班了。” 网友们都有些懵逼了，这才多久？ 他们的时间观感是跟着节目组的剪辑走的，所以实际体感可能才十几分钟。但是根据画面上公司的钟也能看出来，现在才3:30多一点而已啊？ 一个半小时……不是，你们玩都是生怕累着吗？ 还有哇，这个点就下班了吗？ 这是正常公司吗？ 你们这家公司是真的不需要做任何业务的吗？ ……确实是现在不怎么需要做业务，下周才开始立项呢。 “这个点下班到家也都不到5点吧？这是双休加半个下午的假期啊！他真的，我哭死。这是多了半个下午吗？！这明明是多了下半辈子！” “请把这样的老板给我们上小黄车！我直接买爆好吗？！” 节目组还很贴心的特地留了段尾声，让网友们围观这家公司的人下班时的时候。 众所周知，下班是一件让人非常开心的事情。能够准时准点在下班时间，从公司走出去，是能让这件事情翻倍开心的。 可是怎么会有人真的那么快乐？！ 看起来一点都不疲惫的。 你脸上的笑但凡收敛一下都不至于让我这么酸。 这个时候屏幕上飘过一条弹幕，讲出了观众们的心声。 “原来上班也可以是开心快乐的……” 后面这个省略号真的是用的恰到好处，那种意犹未尽，冷暖自知的感觉瞬间就上来了。 每次一到社恐友好公司这里，这个节目组的剪辑风格就从纪实纪录风突变成了娱乐综艺风，不得不说剪辑师是会搞事情的。 * 在收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众群体并不只有大学生与社畜们，还有一部分公司老板也是有在持续关注的。 作为老板的视角，自然是和打工人是截然不同的。 尤其是收获了热烈反响的第一期节目，那个所谓的社恐友好型公司。在老总的圈子里面，风评并不是很友好，都说可能是年轻富二代出来玩票的。 肖天琪一看就知道是炒作，估计是节目组故意弄的噱头。一家要营业要在市场上生存下来的公司，是不可能这样子去面试面试者的。 其实说白了就是社恐不适合在职场上生存。 作为商业公司，最重要的就是效率和利润。而这两者都是需要高强度的沟通的，和甲方的沟通、和乙方的沟通、和用户的沟通。 招进来的都是自闭儿童？ 那这家公司有什么前途可言？ 尤其是肖天琪自己的公司，实际上也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节目组选中了。 就是在这一期的团建当中的。 说起来也很奇怪，每一期节目的选材都是不一样的。像第一期出现过的几个素人，第二期就没有出现了。 这里面唯一的特例就是那个叫庄什么的，接连出现了两期，而且都在大轴。 所以肖天琪猜测试炒作和噱头也是有据可依的。 像肖天琪这个年纪的人，事业有成，家庭美满，算是人生成功的典范了。企业家嘛，尤其是中年男性，年纪上来了就喜欢教别人做人。 他是很自信自己的公司的，员工们都很听话，团队也是十分能打的。 不然是怎么在市场是屹立不倒的？ 结果肖天琪本来是自信满满的看着自己的公司被选中，反而被吐槽了老旧套路、毫无新意，文明观猴？ 团建说来说去不就是那一个事情？ 还要什么套路新意吗？ 对于肖天琪来说团建是柔，管理就是恩威并施。他自信自己的公司团建活动已经是中高档的水准了，这都，结果在这些网友口中变成了占用时间？ 还说什么“真以为我们很喜欢这些没有必要的活动吗？”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肖天琪有些看不惯。现在的社会风气也不好，什么大学生是容易死的，什么喊苦喊累，躺平摆烂？ 人就是要吃苦啊，尤其是年轻人，你不吃苦，怎么能学得到东西呢？还有一张口上来就要高薪资+双休的。 在向公司索求之前，应该先问问自己为公司做了什么贡献。 肖天琪真是越想越气，他顺风顺水多年，什么时候被人这样指着鼻子骂过？肖天琪琢磨了一会儿，决定像自己这样的优秀企业家应该做点什么，不能再让这种歪风邪气助长了。 他翻来覆去，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下床去打电话。 “喂？你又干什么去？” 妻子早就不耐烦他的翻来覆去了，看对方爬了起来问了一句。别等会儿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又回来，然后把她吵醒。 “一天到晚就知道睡睡睡，我当然是要去做正事，我打个电话。”肖天琪也不耐烦，他拿着手机，到阳台去了。 正好这会，人事部那边发文件过来了。 【人事部：肖总，这是新的末尾淘汰新人名单，您请过目。】 肖天琪正想着拯救世界呢，哪里来的闲心思关系这些工作能力和态度不行的新员工，他直接就回了：“按照制度来吧，不行的都辞退。” 在招聘旺季，肖天琪的公司通常会采用末位淘汰制，来进一步筛选自己想要的卷王员工。 而这些被招聘进来，又辞退掉的应届生们，就要面临一个非常尴尬的境遇：他们已经不是应届毕业生了，应届生的身份因为缴纳了社保已经没有了，又错过了学校的校招。 且，因为末位淘汰制被前公司裁掉，去社招也会有一定的难度。 肖天琪的这个严格管理员工的制度，就是明摆着要苟在路边草丛里，在这些应届生的人生道路身后，猛踹他们一脚。 江川还不知道他新的kpi已经在路上了，他还在观察陈瑞。 这个事情说来缘分也很奇妙，他在观察陈瑞，然后对方在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 先是看完第二期节目，然后又在评论区里晃来荡去。也不知道他是看到了什么共情到的评论，猛的点了好几个赞。 “这……是不是算是在改变了？”伯爵有些好奇。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不过感觉是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复犯了。”江川没有肯定，他也没想到那个梦境对陈瑞的刺激这么大。 好像也没有做什么特别出格的事情。 他只是把上辈子在社会上曾经发生过的一些事情给融合到了陈瑞的梦里，没想到陈瑞会这么应激。 和江川的猜测不同。 其实陈瑞只是想看看团建，那个梦确实给他带来的阴影也挺大的。然后在网上搜，正好就看到这个大火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 再然后就在评论区找共情了。 主要…主要是去学怎么精准骂人的。 可能是因为地铁的那件事，然后再加上做梦，这几天陈瑞时不时就会回想到梦里发生的事情。 最主要的就是自己居然没能骂回去，居然就那么醒了！ 太耻辱了。 陈瑞真的是憋了一肚子气。 他先是在网上搜罗了一套万能骂人话术，紧接着又觉得自己一个公司老板的身份，也不能太掉价，于是就去搜这些负面团建活动的一些拆解和分析。 决定从头到尾的骑着对方的脸输出。 就是说，看着看着觉得自己还挺像变态的……忽然就能理解到小林，还有之前被他半道德逼迫着去做，不情愿做游戏的那些女员工了。 陈瑞痛定思痛。 江川观摩了十几分钟，也就准备回去了。 倒是伯爵还有些恋恋不舍，眼冒绿光的一步三回头看着被“精神污染”之后改邪归正的陈瑞。 原来这个战术这么好用？ 记小本本记小本本。 以后都是要在魔法少女管理局发扬光大的。《 》 15、如何和员工打好关系？ 知行游戏前期筹备足足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打游戏，基本上国内的文字冒险类游戏都被开发组的成员们玩了个遍。 大家在这漫长的游戏过程和相互交流当中，碰撞出了不少想法。 于跃作为主策划的任务，就是把这些想法归纳整理出来，挑出可以用的，然后拓展做成可行的方案。 这是知行游戏的第二次会议，项目立项。 还属于是知行游戏新人范畴的员工们依然期盼着一个不切实际的未来，说不定今天就能见到江总了呢？ 怎么说呢，人总是很好奇未知事物，都有点八卦的心思在身上的。 毕竟大家都知道，面试的那天面试官就是江总。声音这么好听的人，没有一张好看的脸是不可能的！ 关于这一点，是整个知行游戏目前达成的一致共识。 “于哥，你看上去很紧张的样子。” “能不紧张吗？虽然说我之前也做过主策划，但是……” 但是这两者完全不一样好吗？ 于跃很是无奈。 江总有说过一次失败的游戏项目，不会影响到公司的正常运行。可这万一出了差错，他就是整个知行游戏的罪人。 自己都得愧疚死。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士为知己者死。 于跃现在就是这样的状态。 两年主策划的经验，实际上他在这个职位当中还属于萌新阶段。他在上一家公司，就是被临时拉上去顶包的，一顶就是两年。 那家公司后来因为收营越来越难以为继，宣布了破产。 在于跃眼中这几乎是必然的结果。 他作为一个主策划，却是在不断的被上头压制着。说是主策，实际上就是个做执行的。 老板看着市面上有人卖888一把的特效道具，转头就要在游戏里要求于跃加上。看到最近什么类型的游戏火了，也不管团队底子是什么样的，反正上去就让于跃开发。 于跃，那个破班上班上的一点都不愉悦。 要不是工资还过得去，真是…… 哪里像现在？ 所以来到了知行游戏之后，哪怕前期准备一直在玩游戏，于跃也真的有很努力的在做自己能做的工作。 按照自己过去的工作经验，去做一些比方市场与同类型游戏的竞品分析，今年什么类型的游戏比较吃香之类的数据分析工作。 差不多到时间了，宋稚明走了进来，手里还是那个眼熟的pad。只是这次她把位置放在了正数的主位对面，照样能够纵观全场，只是把主场移交给了于跃。 “会议可以开始了。”宋稚明看了看时间提醒到。 “好的，” 于跃站起身，打开了自己精心准备的ppt。 他做出了两个方案的设计初稿。 特地都是不同方向上的，有常规的、创新的idea，不知道能不能对得上江总的脑电波。 “嗯，我现在展示的这个是比较走常规路线的文字冒险类游戏，添加了一些恐怖的元素，是传统的玩法设计。” “联机的玩法在于，可以做两条线路，共同解密探索，相辅相成。这种游戏呢，只要质量过得去，是会有一批固定的玩家群体作为保底的。” 于跃哔哔叭叭的进行讲解。 “然后第二个方案是做出了一些新意的，是一个音游打击文字类小游戏，投入成本不会太大，可以用作试水和团队磨合。” “剧情上不一定能堆量，但是曲目可以堆砌。稍加运营，还是会有口味独特的玩家会进入到这个游戏当中来。而且这个方案天生就自带话题度了。” “同样的，风险要比第一款游戏大得多。” 于跃本是慢慢放松下来，但是讲着讲着又忽然有些紧张，因为他没有办法看到江总的反馈，也不知道这个方案的具体情况到底怎么样。 江川在另一头听着，他确实是对这两个方案都不太满意。 前面的都太常规了，尤其是第一个方案。 肉眼可见的乏味。 有了资金和底气，江川并不想走那些被市场确认过的老路。 可以看得出来，尽管他有强调过不要太追求市面上的资料，可于跃等人还是比较难以摆脱一定要赚钱的这个固定思路。 这也不能怪他们，属于是江川这个做老板比较的特立独行，完全不在乎自己的投资会不会打水漂的。 怎么会有人拿钱不当钱呢？ 江川还真就是身外无物，淡迫名利的。他建立知行游戏，也是玩票的性质居多，并不在意盈利与否。 这些方案都太拘束了。 江川他本意是不想太束缚员工们的自由发挥的。结果……他毕竟也是头一回做老板，有些生手，现在意识到了问题，干脆利落地打算直接给一个方案：“首先是游戏的骨架这方面。” “不管是做第一个方案，还是第二个方案，都是在讲别人的故事，或者说这个故事本身是由我们来进行设计的。” “可是对于游戏而言，玩家是很重要的，不是吗？”江川反问道。 “玩家的重要程度到底在这个游戏里占比多少，这是我想要大家可以去思考的一个问题。不需要考虑盈利的问题的话，大家可以大胆一点，去做玩家的故事。” “在前期准备的时候有要求大家都去玩各种各样的游戏，我这样做的原因是希望大家能从之前在做游戏的思路挣脱出来，从一个玩家的角度去看这个游戏。” “如果你是从设计者或者说制作者的角度出发的话，很难不被利润这两个字裹挟。那么你自己的思维就会被限制，不自觉的去模仿市面上已经有了成功案例。” 会议室众人听得懵懵懂懂。 好像懂，好像不是很明白的样子。 主要原因还是地位的问题，如果这话是从游戏精品制作工作室的角度说出来的话，完全是可信的。 可是知行游戏只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甚至连一个游戏项目都没有。 这样讲未免大言不惭了些。 看得出来自己的员工还是很迷茫的，江川继续道：“我之前提到过，我们这个游戏要做互动性。我希望这款游戏可以联机，也可以单机。玩家既可以对立，也可以联合起来。” “而这两点，最好都是有限度的。” “对立和联合，要克制。” “游戏效果需要恐怖的感觉，要给玩家带来一定的心理压力，但是同时又要能够做到解压放松。” 几个关键词给出来了，接下来的推进就会很容易。 内容：玩家的故事。 玩法：文字冒险类+有限度的联机。 表达方式：既要有压力又要解压放松。 江川克制的没有再多说，至于设计方案太过粗糙而导致的模糊性，正是员工们自由发挥的空间，转移了话题：“于跃，下一次开会要注意把控会议时间。ppt可以提前发给每一个参会者，争取把会议压缩在半个小时之内。” 这次会议就开了快有30分钟。 “好的江总。”于跃点头，同时笔尖速记下来了刚刚江川讲的。 知行游戏的第二次会议，就在江川自我感觉良好中，圆满顺利的结束了。 众人却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会议室，而是坐在原地，个个都陷入了沉思，看得出来有在很努力的思考，但他们的脸上无一不是迷茫的。 按照江总的这个固定路线去做的话，会是一个什么样的游戏成品？ 怎么感觉完全想象不出来？ 玩家能有什么故事？什么恐怖能和解压放在一起，这不矛盾吗？ “啊！我知道了，难道江总说的是……文字的语义饱和现象？”庄旭忽然灵光一现，试探性的开口。 语义饱和，又称字形饱和、完形崩坏。指的是人在重复盯着一个字长时间之后，会忽然暂时出现不认识这个字的情况。 “我感觉不太行吧，怎么说呢？恐怖是恐怖了未必解压，而且这对玩家的视觉也是一种折磨吧……”有人出言反驳。 庄旭在对方的这一番话中隐隐约约抓到了什么灵感，但又转瞬即逝，愣是没想明白。 大家都是游戏行业的从业者，这还是第一次见到江川这样做游戏的。 为什么会有一种感觉…… 江总根本不懂游戏？ 不然能这样子嗯……打住打住！这种感觉不能深想，大家对江川都有着天然的滤镜加成，谁见过这么好的老板啊？ 国外可能多见，但估计全中夏就只有这么一个。 还是那句话，老板想和员工打好关系，最直接有效的办法就是发钱，多多发钱。江川可不止是发钱，还有员工福利待遇拉满的。 再看看这工作环境，看看着团队氛围。 那么身为老板的江总特地投身游戏了，怎么可能不会设计游戏？ 这说不定就是脱离了低级趣味之后的大师风范呢。 那像他们这样的24k纯新人，满脑子只想着从玩家手里扒拉钱的，一时理解不了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一时理解不了，不是借口。 这里再怎么安逸也是职场、商场。 “今天也不急着回工位，我们就在会议室里好好想想江总的要求吧。大家自在一点，也不用当做是在开会，就是个头脑风暴。” “看一下群策群力有没有什么好点子。” 就这样，主策划于跃带领着大家，开始了他们在知行游戏第一次立项挑战。 * 江川在自己的电脑上，正在整理着自己的会议纪要。 这是第二次开会了。 文档里还有第一次的，他习惯在一件事情结束之后进行复盘，然后从中查漏补缺。 重度社恐，不能一辈子是自己逃避的借口。 江川是胎穿到这个世界来的，相当于又重生了一次。实际上在走出大学象牙塔之前，他的社恐是在可以正常生活的范畴中的。 但只要一想到即将进入社会，那些和学生们截然不同的成年人人群，他很难说服自己按部就班的找工作，创业之类的。 本也可以考研继续逃避，但江川对于理论研究并没有太大的兴趣，本科毕业之后的象牙塔也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样单纯。 只是越逼迫自己想要像个正常人一样融入人群，反而越难以面对。 就好像他的重度社恐有人群歧视的倾向一样，对于对于20岁以下的人表现正常，对于20岁以上的，都很难正常社交。 是一直到这个世界二十二年之后，江川才终于不再鸵鸟心态，开始思考自己到底想要什么的。 他思考了五六年。 最终定下来，才有了知行游戏。 知行游戏的首个项目，江川其实也是在尝试一种新的游戏方式，也就是刚刚所说的那些看上去很矛盾的玩法。 这些与众不同的玩法，是他很久以前就想要尝试的东西了。江川只是想去做上辈子没能做出来的事情，既然是尝试，那就已经做好了会失败的准备。 所以没有关系。 他之前是做游戏开发的数值策划的，这是一段非常痛苦且漫长的职业经历，也是在那里完全的第一次对于中夏的游戏环境感到绝望。 项目研发期间说白了，就是被主策划当狗用。 牛马都没有他那么狼狈。 不知道是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还是主策划单纯就是想要压迫他，脏活累活杂活全都是他的。 工作量，领一个人的工资，做三个人的工作。 主策划是美名其曰锻炼他的，但江川在梦想的热度过去之后，面对一地鸡毛的现实，只剩下了煎熬。 那个时候的他本身并不是什么从象牙塔里出来的大学生，受不得苦。相反，他高中辍学，之前生活的苦也没有少吃过，但确实是在那家游戏公司煎熬到几乎情绪崩溃。 那个时候的主策划，是36岁。 在江川刚进入公司那一会儿还是伪装着友好的。 到了后面就是不断的否定他，质疑他的各项提议，甚至于精神控制、打压、逼迫、职场隐形暴力……在这位主策划的身边，江川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他人即地狱”。 除了糟糕的工作氛围之外，更多的是梦想、一直追寻喜爱热爱的东西，像是被打碎了一样，很多人很多人一起打碎的。 就是在这段工作经历之后，江川越来越害怕与人社交。 他本来是怀揣着希望和热血进入到这个行业里面去的，因为他觉得游戏是最简单的能给人带来快乐和成就感的方式。 因为在所有很难以忍受的、痛苦的现实里，游戏是当时唯一一个能给江川带来自我实现感的方式，他可以在这里赢。 而不是重复人生中无数次的失败。 江川进入社会进入得早，很小的时候就知道梦想是扯淡，但还是保留了对游戏的向往——直到真正入行，来到一个糟糕的游戏公司，然后是下一个糟糕的游戏公司… “市面上就是这样的游戏，最受欢迎你觉得要是用你的点子可以能赚钱的话，那还要我们干什么？” “你有没有想过如果用了你的点子导致我们损失了，或者说血本无亏了怎么办？” “年轻人，不要总是把什么事情都想得那么简单。” 因为没有钱，所以就没有任何的事做成的。 在中夏那样沉重的现实环境里，鲜有普通人的奇思妙想是可以飞起来的。 江川联想到了诸多，最后回到现实当中——那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他看着自己复盘完的第二次会议文档记录。 这一次，他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了。 而在会议室里，也终于有大师灵光一现了：“我知道了！江总的意思是！”《 》 16、离谱又核理的游戏设计 “我知道了，江总的意思是——”于跃一拍脑袋，终于把一切都融会贯通了。 他向大家展示了一下刚刚在会议上快速记下来的几个关键词。这其中有非常多矛盾的地方，比如说联机和单机、对立和联合、恐怖和解压。 在正常人的思维当中，这分明是没有办法放在一起的，但是既然江总这么说了，那肯定有他的用意。 作为一个好下属，就要把领导的吩咐不折不扣的好好完成。 如果是以关键点为前提的话，那么继续往下推进。 “首先我们可以看到市面上，当下尤其是手游端大都是联机游戏，社交属性强的那一类类型更容易博得玩家的青睐。” “而且一个玩家玩了，他现实生活中的交际圈很自然的就会接入到游戏当中去。” “我第一个想到的是江总可能是想要我们做两个版本，一个联机，一个单机。” 这也是最常见的二者得兼的做法。 “但是我们，首次项目投入并不大，如果还要考虑游戏质量和画面精美程度的话，那么是无法兼顾两个版本的。” 于跃说到这里稍稍停下来喘了口气，大家都迫切的等待着他的下半段话。 “其实在游戏领域还有一种可以称之为是伪联机的模式，他实际上并没有真正做联机游戏的玩法只是让玩家看上去是有在社交的。” “啊，那这个我知道了，比如说很常见的排名系统！”有人一下子就想到案例。 于跃赞赏的看了一眼那个发言的员工：“对，没错，我就是这个意思。排名系统可以激发玩家的积极性，带来一种多人参与的感觉。” “另外，除了常见的排名系统，还有创作者系统。” “我觉得我们这个游戏到时候做出来应该是可以让玩家在里面进行二创的，堆量堆到无限周目光靠我们这些人是不够的，开放给玩家，游戏就可以自行生长了。” “那如果做了创作者系统的话，再加上留言评论的功能，就是一个完整的游戏生态了。”旁边有人联想到了什么，立刻补充了上来。 “这一点可以放进设计稿里面，不过对于留言评论的功能可能还是要进行很大程度的限制，避免到时候……” 于跃没有讲清楚，但是都是做游戏的，懂的都懂：“甚至于，可以把留言这项功能做的更加深入到游戏里面去。” “对誒！可以做一个剧情内留言的功能，诱导玩家选择错误的选项哈哈哈。” “可我觉得这样子的话，实际上还是单机的属性比较大，并没有办法让玩家感受到联机的快乐。” “话也不是这样说的，现在有的很多联机都是和熟人社交，我们的联机做陌生人社交、匿名社交也是完全可以的嘛。” 有人同意自然也会有人提出异议。 于跃卖了个关子：“江总的要求还没有解读完成，说不定等会儿这个问题就能够得到解决了。” “我们，也许可以在游戏里添加一些设定，让玩家有同伴的感觉。你们说内置ai怎么样？让玩家和ai进行交互？” 于跃点头肯定：“想法不错，但是成本比较高，合适的ai也不好找，可以放在后续的版本迭代计划中。” “那对立和联合又是什么意思呢？”下一点的台阶很快被递了上来。 “这个是我一开始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一点。” “大家肯定都还记得我们前不久才团建过的桌游形式吧？当时被我们选择的第一款桌游就是狼人杀，都是切身玩过的，应该也感受得到这种对立和联合的感觉。” 众人纷纷点头。 那……确实是印象深刻。 首先是这种团建形式很新颖，其次是大家的操作确实都挺脑溢血的。 “我觉得这就是江总对我们的一种暗示。” 于跃满意的继续讲述：“就像我们玩过的狼人杀一样，再加上前面所提到的有限交互，对玩家进行欺骗或者告知部分真相。” “这个我知道，是蒙太奇式的欺骗，讲真话，但是不全讲，或者全说，但打乱语序。” “那这样子的话这个游戏它可能本身玩法很单一，但是因为有了玩家的加入会显得非常的多样化。” 于跃很大方的鼓掌，丝毫不吝啬于自己的夸奖：“对，没错，就是这样。” “我们做了这样子的框架的话，那对于玩家来说，尤其是萌新玩家，他的恐怖感很自然的就上来了，怕被人骗。” “可是我还有一个问题……” 戴眼镜的女孩默默伸手：“江总不是还说了要有解压的感觉吗？” 大家在这一瞬间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于跃也确实没有太想明白这一点的存在必要。 解压游戏是在现代社会里应运而生的，因为很多年轻人都或多或少会有压力。 在日夜的忙碌当中，繁重的工作和生活带来的消极情绪是需要释放的，只有宣泄出来才能得到放松。 解压游戏通常是占内存很小并且快捷的手游，因为本来就是利用各种碎片化时间来进行压力释放。 通常而言，解压游戏的操作都是很简单幼稚的，没有任何学习成本，一上手就能获得玩游戏的快乐。 很多解压游戏是通过释放来解压，带有一些破坏感。这其中的经典有《水果忍者》、《滚轮粉碎机》等等。 还有一部分游戏是通过收集来减压，把玩家的压力全部吃掉消化。 虽然两种类型过程不一样，但是达到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这其中就又要说说为什么解压游戏能解压？ 无非就是常见的几点：轻松的画面和音乐，简单的游戏规则，不简单的游戏设计，满足玩家的破坏欲、或者其他某种欲望。 但同时江总又要求了需要有一定的恐怖感…… 那么轻松的画面和音乐，也许就不是能够做到的了。 鱼与熊掌不可得兼。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觉得其实可以，其实可以通过最终破坏掉这种恐怖感，来释放压力。”庄旭大胆发言。 他玩游戏的经验很丰富，在于跃的引导下，慢慢摸到了窍门。 庄旭这么一说，彻底把大家的脑洞都打开了，开始众说纷纭，发表自己的猜想。 在经过长时间的头脑风暴之后，于跃终于得出了让他满意的游戏雏形。 一款伪联机、微恐怖元素的文字冒险解压类游戏。 要说还是得说，知行游戏的游戏立项过程的确独特。 大家又根据既定的路线，快速提出各种各样的点子进行玩法丰富。 在其他游戏公司，一款游戏最核心的概念设计，通常都是由最有资历最优秀的员工负责。其余人一般来说都是没什么参与空间的，只是游戏里不同环节的螺丝钉罢了。 但在知行游戏，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是初创公司的缘故，上下层级并没有那么明显，这一款游戏的概念设计是由大家共同完成的。 共同一点一点把江总留下来的难题给解决了的感觉，真的成就感爆棚。 大家伙多少都有点热泪盈眶的冲动。 打了这么多天的游戏，终于能为江总肝脑涂地，鞠躬尽瘁了！ 于跃看着自己记的满满当当的笔记本，忍不住感慨为什么今天的头脑风暴可以这么成功。 其实就是在之前的公司压榨的太久太狠了，完全没有任何休息和充电的时间，而在实际工作过程中，自己的领导上层也没有想过要让员工进行输出。 这就导致大家基本上都是在被压着的状态。 而来到知行游戏之后，首先就是很长的一段休息时间，包括上班都是在玩游戏。 说实话，做游戏设计的人还真不一定会去玩游戏，有那个真正以玩家的角度和心态去玩。 大家的游戏可是玩了整整一个星期。 骤然之间两个视角的想法一相撞，自然就会碰撞出很多新的想法。 会议室里的掌声渐渐停歇。 “游戏的骨架搭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血肉了。” 还有一个难题没解决呢。 关于这一点可能是于跃最难理解的了，什么叫做“可是对于游戏而言，玩家是很重要的，不是吗？” 偏偏这一点又是江总最早提出的，属于是内核的存在。 如果说要做玩家的游戏，那么肯定得是某一个群体里面具有共同记忆特点的。 世界之大，中夏人之多。 要从中挑选一个合适的目标群体是很困难的，尤其是还要提炼出合适这一款骨架的故事。 江总……说这一点的时候，远比那几个矛盾的关联词要详细。这肯定是很重要的一个要求，但，他老人家到底要做什么呢？ 大家面面相觑。 庄旭就是在这个时候正好收到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新发过来的劳务费。 手机一响，他低头一看。 先前摇摇欲坠，感觉要抓到，但又没有抓到的灵感，忽然又回来了。 “于哥！我知道了，我知道要做什么故事了！” 庄旭说着把亮了屏的手机面向大家。 说到这个，那大家伙的精神可就来了。 怎么说呢，能选择一个毫无根基的初创游戏公司的各位肯定都是有点合适上《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素材在身上的。 全场目光向庄旭看齐。 “你小子还真是个人才，我完全赞同这个想法。” “我也是，就是说完全可以不用在画面和音乐上塑造恐怖感了，于哥。” 于跃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按照《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现在的这个播出进度的话，游戏开发如果能速度跟得上…… 完全可以再蹭一波这个综艺的热度！ 那么营销费用就可以少掉不少补贴到开发组这边来了。 于跃眼睛渐渐亮了起来，用力拍了拍庄旭的肩：“既然定的差不多了，那我就正式开始做设计稿了。” 进入公司的第二个星期，终于有活不用摸鱼了。大家都还是很热情高涨的，立马就要开工。 嗯…… 主要是于跃在忙，概念设计就是主策划的活，其他人嘛还是继续打打游戏积累灵感。 于跃迅速整理完了头脑风暴留下来的笔记，越整理越觉得是怎么做到这么浑然天成的一款游戏？ 他是真的第一次做游戏，也做出了那种“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感觉。 没想到只是几个看似甲方不合理的要求而已，居然可以补出这样的游戏。 当然了，市场这方面到时候的效果于跃是不敢肯定的，只是略微有些自信在身上。就算不被大部分玩家认可，于跃也有这个自信，能做出一款口碑不错的游戏出来。 等设计稿整理完成就可以发到江总那里去了，不知道江总会是什么评价…… 于跃很是期待。《 》 17、至少换成长的好看的 今天，对于陈瑞来说是一个特殊的日子。 他终于鼓起勇气，决定出门上班去了……嗯，至少愿意迈出第一步了。 如果要说更加深入的理由的话，那就是，他在家里，实在颓废的不像样。妻子在忍了快四五天之后，终于忍无可忍。 为了避免家庭争端，陈瑞选择牺牲自己。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待在家里，该面对的终归还是要面对的。好在离社死事件爆发也已经过去了有那么一段时间了，热度果然如他所料转移了。 这要感谢《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把全网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 不过现实生活中的熟人会不会…… 肯定还是会记得的。 所以陈瑞拿上了口罩，又戴了个帽子，甚至还为这一次意义重大的出门，去买了一副平光眼镜。 穿衣风格也和平常的穿搭截然不同。 走的就是一个在街上正常走路，熟人认不出，被警察看到会重点关注的路线。 他是真担心自己活了这么多年以后，那个什么所谓的“gay圈天菜”属性，是真实存在在自己身上的。 “老婆，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不用太在意别人的目光。你要是还害怕的话就戴耳机吧，听着歌就不会想那么多。”妻子也很欣慰。 陈瑞苦笑一声，然后推开了门。 嗯……也还是要感谢《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他就是看了节目以后发现，其实自己可能和地铁里那俩畜生是差不多水平的变态。 不过也确实没有他想象的那么难以面对，平静的走出小区之后，路上行人匆匆，根本就没有人关注他。 陈瑞惶恐渐消。 本来今天没打算去公司的，也有勇气一鼓作气的去了。 公司里，老板不在，一切运转如常。 大家也都很有情商的没有特地跟陈瑞打招呼，甚至今天交头接耳，摸鱼的次数都少了很多，几乎看不见。 当然背地里怎么想的，那就无人得知了。 陈瑞迈出了人生的重要一步，坐在办公室的办公椅上，摘下平光眼镜，舒出了一口气。 迈出了人生重要的一大步…… 陈瑞其实不像是管理局所说的那么穷凶极恶，甚至还算是在好人的范围里面。 心情好的时候，偶尔会做一些好事。他名下的公司是一直有在做慈善的，尽管额度不大。 只能说，人是复杂的多面体了。 在公司里除了破冰活动、团建活动这件事情喜欢不当人之外，对比起其他更离谱的老板，算是不错的了。 陈瑞为什么要搞这种乱七八糟的团建？ 首先是他自己之前确实没有意识到有什么问题，左右就是玩而已，玩游戏的时候谁喜欢别人在那里扭扭捏捏？ 不就和学校里男女生打打闹闹一样吗？ 只能说人都是很矛盾的，陈瑞尤其，在别人身上可以随便open，但是自己是很难open的。 经典双标。 其次也是确实存在了打压员工……就像《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底下第二期评论里说的一样——文明观猴的乐子想法。 身为公司老板，其实手上是有很大的权力的。 在陈瑞心里这种权力不用白不用，人生来就是存在去打压其他人，让自己获得满足感的特性的。 只是在不同的人身上，表现的程度也各有不同罢了。 他又没做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陈瑞想了想自己在地铁上的经历，又想了想那个梦，梦没做完呢，自己还没开麦骂人就结束了的那个该死的梦！ 再看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 那个时候他就完全能够共情到评论区里的人的想法。 因为**他是真的气，打又打不了，骂又骂不回去。 然后陈瑞转念又替女员工换位思考了一下，代入了一下自己公司那些男性员工良莠不齐的颜值，完全没有身材管理可言的身材…… 非常深刻的能够理解为什么女员工们都非常抗拒这些团建和破冰小游戏了。 他也是一想到就要yue了好吗？ 再怎么样至少也得是个帅哥吧？！ 陈瑞的想法，在不知不觉间扭曲到了一个奇怪的赛道上……不行，不能再想了，再想又要满脑子火了。 陈瑞默默坐在办公室里，表情时而挣扎，时而痛苦，似乎是在思考着什么，决定要做什么？ 同一间公司里，茶水室当中。 今天没有在办公位上交头接耳的员工们，三三两两的都在这儿了。 这是一项上班摸鱼的必备技能——假装排队打水。 “诶诶，今天老板过来上班了，这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他至少还要再缓半个月。” “简直是太让人难过了，我还没摸够呢。” 小林就在这些对话中，孤僻的一个人在茶水间里排着队。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上次破冰自己的矫情举动，感觉这家公司好难融入，前辈们也完全不想搭理她的样子。 “说起来我叫你去看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你有没有去看？” “看了看了，得亏是我们公司没上去，不然高低得给网友骂出屎来。就某人非要玩的那些游戏，在网上得是不能播的程度吧？” “你嘴皮子也是真厉害。”说话的那人忽然回头看向了小林：“小林啊，咱也算是都被折磨过的了，同苦了，一起来聊天啊，别害羞。” 说着，她探出头去看了一眼办公室的门。 “放心大胆的再摸5分钟，陈总还没那么快出来。” 小林眼睛一亮，原来不只是自己被这样对待过？ “咱们公司以前也是这个样子破冰吗？” “快别提了，以前还稍微好点，现在是越来越过分了。什么时候能像那个社恐友好公司一样，不，我不能奢望这么多。” “哪怕有人家公司的一半好，我都已经非常的感激了。” 有人接话：“说的正是呢，我寻思这种游戏到底为什么是能让陈总觉得适合团建的。” “这样只会让我想打死那几个，趁着游戏什么的借口，偷偷占便宜的混蛋。” “正确的，中肯的，雅致的，我认同的。” 大家伙正聊得起劲呢，手机忽然响了一下。 而且是很多部手机同时响铃。 “什么东西？”都纷纷拿出手机来看。 这个铃声是手机端某个办公软件的通知声。 一开始还以为是什么又要团建之类的狗屁活动通知，几个刚刚还聊的兴高采烈的人，瞬间脸色就萎靡了下去。 但是一点进去看—— 居然？！ 居然？？！！ 几人都默契的瞬间抬头互相对视，面面相觑，然后再次快速低下头重新浏览通知内容。 什么？ 这是太阳今天从西边出来的，还是等会儿天上要下红雨了？ “我觉得有点不敢置信……就是说我真的没有看错吧，以后的团建形式改了？” “陈总这是也跑去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了吗？他能学到一点东西，是我没有想到的。” “泪目了啊姐妹们，我刚刚还在提呢，没想到居然不是有生之年！” 只见那份活动通知的内容里赫然写着以后团建的形式更改几个大字。 再往下看里面的细则内容。 1.以后公司内部聚餐禁止含酒精饮品。 2.内部聚餐时间前调，不允许晚间聚餐。 3.男女员工保持距离，和老板也保持距离。（标红） 4.该吃吃该喝喝，活动结束就散场，以后禁止团建玩游戏，任何形式的都不允许。 等等。 这一串看下来就感觉自家老板好像是受到了什么猛烈的精神攻击，开始极端的反聚餐、团建一般。 对此，几位兢兢业业打工的员工只想说：请让这种精神攻击来的更猛烈一些吧，不要因为老板是娇花而怜惜他。 这种极端真的没有人会不喜欢好吗？ 他终于晓得什么叫做男女有别了，他终于！ 大家伙在茶水间小小的欢呼雀跃了一下，对这个消息搞得一激动也不想摸鱼了，正好就回到工位上开始工作。 而小林，也非常顺利的融入了上班摸鱼小团体当中。 真是皆大欢喜、皆大欢喜。 只是江川那边还不知道自己的试用期任务已经圆满完成了，他正在收拾东西。 准确的来说在这个……这个…… 这个极简到家徒四壁的房间里没有什么东西好收拾才对。 但是伯爵眼睁睁看着江川就收拾出来了一大包东西。 “你要干什么吗？” “是要搬家了吗？” “要搬去哪里吗？” 一键三连的发问。 江川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他在第二天早上起床的时候，通常会把手表的时间再重新校准一遍，所以不用担心上次调慢的那三分钟——快10:30分了。 “我要睡觉了。” 伯爵无奈歪头，祂和这个人类住的这几天……怎么说呢，只能感觉到江川可能不是正常的人类。 祂虽然常年待在魔法侧，但没事的时候也喜欢到人类世界闲逛一下，享受一下女大学生们的按摩服务。 这还是祂有生以来第一次，见到像江川这样自律到有些无趣，看起来人生一点快乐没有的人。 那么，苦行僧成年雄性人类忽然收拾东西，是要去哪里呢？ 是不是求偶期到了？《 》 18、海边新增红眼病一例 第二天早上，凌晨4:00。 江川准时起床，开始收拾自己。 伯爵被他吵醒了，迷迷蒙蒙的抬起眼睛来问了一声：“你干嘛去？” 今天是周末，不用上班啊？ “去旅行。”江川言简意赅，他大部分东西昨天晚上就已经收拾好了，所以很快就可以出发，洗漱完正好掐着点出了门。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正正好4:10分。 旅行？ 伯爵懵懂的看了一眼窗外，还黑着的天空。最后硬是凭借着自己的毅力，带着对工作的热爱，克服了惰性，爬起来跟着江川一起出门了。 正常人谁在这个点出门旅行啊？ “其实你可以不用来也没关系的。”江川看着伯爵这副困的快要想死的模样，有些无奈。 话说猫不是夜行动物来着的吗？ 他今天为了旅行，特地没开平常上班通勤的那辆车，而是换了一辆越野车。 这辆车一看就是比较……饱经风霜的，虽然车主人有在好好保养，但依然能够看到那种历史的痕迹。 车开出小区。 平日里热闹的城市，在这个时候也繁华暂退，街上静悄悄的，就连路灯再过一会儿都要熄灭了。 只有车在马路上飞驰而过的声音。 但如果说另外一侧的世界的话，那就要奇妙的多了。什么种类的魔法生物都是可以看见的，甚至还能看见圣诞老人在中夏的路灯边喝老酒…… 伯爵本来睡意渐消了来着，醒了之后兴致勃勃的看着窗外。 就是看着看着就又无聊了起来，因为确实没有什么好看的，整个城都是一成不变的。 魔法侧也是一如既往。 而且江川好像是一直在往郊外开，路是越走越偏，越来越僻静。 “你不困吗？” 祂有些好奇，按照江川平常的作息，他至少是要睡8个小时以上的，但是由于今天4:00就起来了，实际上睡眠时间是不足8小时的。 “在路上，所以不困。” 这句话似乎有深意，但伯爵懒得思考，歪着头接受了这个答案。 江川车开的很快，所以他很专注，车窗稍微摇开了一点，让清新的凌晨空气灌入沉闷的车内。 有一种身处一座移动的山的错觉，在山顶，徐徐流动着“一览众山小”。 车里有了流动的空气，自然就形成了风，把江川额前的落下来的碎发往后吹，露出了他完整的脸来。 面无表情时，具有侵略性的英挺看上去是很重的压迫感。 五官立体，应当是某些人类流行文学文本里……常用于形容男性的刀凿斧刻般。车窗外路灯接连闪过，明暗交叠，仿佛在拓印他的面容。 一深一浅，一深一浅，一深一浅。 确实很有画面效果的，像电影中快速闪过的高速镜头。 既然是出来旅行的，江川自然没穿一贯的西装，他穿的是毛茸茸的居家服。虽然是毛乎乎的，看上去会活泼一些，但颜色选用的还是在伯爵眼中死气沉闷的灰色。 伯爵记得祂还问过江川，为什么要买这样子的衣服？ 因为“毛茸茸”这个属性看上去，确实和成熟男性江川不太沾边。 江川当时是这样回答的，你不觉得这很像是一颗长满霉菌的水果吗？他的表情很自若，就好像他真的是这样认为的。 身为魔法生物，伯爵不是很懂这种人类特有的奇怪思路。 霉菌，是很……好…的东西吗？ 出于礼貌，伯爵没有表现出来祂的嫌弃。 观摩了片刻江川一成不变的开车姿势之后，伯爵再次失去了兴致。困意后知后觉的涌上来，祂干脆借着这股困意继续睡觉了。 江川则是继续专心开车，一路跟着导航来到了目的地。 离得越近，声浪越是清晰。 所谓的去旅行，实际上就是开短途的车，然后到海边去等日出。 现在是初夏，太阳升起来的时间也比在春天早一些了。 不过，还有25分钟，才会真正日出。 时间卡的刚刚好。 江川停好车，把车窗彻底摇了下来。凌晨的冷空气鱼贯而入，车窗一开就能听得清一叠一叠的浪声。 这样自然的韵律，是很催眠的。 在日出之前，海是阴沉的一大片。 海天交融为一色，都是同样的阴沉。他并没有开灯，同样也融入了其中，整个世界都是昏暗的。 这样的画面本该没什么好看的，因为单调乏味，没有一个可以刻画的主体。但是因为车道上停着的灰色越野车，而有了视线落脚点。 在车里坐着的人，在车里睡着的猫。 伯爵被浪吵醒，祂有些无语的吐槽到：“你好闲。” 祂不能理解凌晨不睡觉，特地开大老远的车来海边是为什么。 “偶尔浪费些时间，等待日出也不错。”江川咀嚼着苏打饼干，并不在意伯爵的吐槽。 其实这会儿配酒也很不错。 一打冰啤酒，哪怕是空腹喝——好吧，空腹不行，空腹伤胃。 另外，也不能酒驾，这是违反法律法规的。江川是个遵纪守法的五好公民，所以咀嚼完苏打饼干之后，他配的是保温杯里的热水。 这水里还泡着些其他的中药材，有着祛湿的功效。 简直不能更养生了。 现在时间是凌晨4:43分，距离日出还有半个小时。 江川就默默看着海面发呆。 他穿的多倒是不冷，折磨的是伯爵。 这位高贵的魔法使大人最终不得不向冷空气低头，窝到了江川怀里。 江川好脾气抱住猫咪，继续他的出神。 魔法少女管理局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过来的，是非常的符合这个管理局调性的信息传递方式。 江川正出神呢，被忽然就扑腾过来的乌鸦吓了一跳。就算是这个点，像这些平常没什么人气的荒郊野外，也是见不到什么魔法生物的才对。 那只乌鸦叼着封信，似乎是确认了江川是收信人，这才把嘴张开。 信封并没有因为重力直接掉在地上，而是漂浮在了空中自动打开了。 一贯的会有乱七八糟的特效和神圣的bgm，江川充耳不闻。 【江川，您好。】 【任务目标，陈瑞改造完成度为四星。】 【恭喜你通过了管理局试用期任务，请领取身为正职魔女的魔女光环，和独属于你的魔力权杖。】 【请继续踏上你的旅程，为守护世界的爱与和平而努力吧！啾咪~】 信的内容很短，正好就在江川看完全部的那一瞬间，魔力因子崩碎重组为一根简陋的木棍…… 确实很简陋，说那是烧火棍，江川都会相信的程度。 怎么说呢，魔杖这么简陋是超出江川的预期的。按照员工制服那个画风，再怎么样魔杖都应该是充满少女气息的、花里胡哨的长相。 确实是没想到居然会这么普通？ 他倒是不会反感，就是感觉画风不太对头。 “我建议您不要这样的去思考我的外貌，作为一名成熟的成年男性，你应该知道，一个事物是不能只看外在的对吗？” 江川本来在试探性的伸手去拿这根悬浮在空中的烧火棍。 然后被教育了。 他瞬间就收回了手，保持距离。 对方的语气很有礼貌，就是声音比较的……比较的，非常的有御姐的风范。 声音和长相极度不匹配。 他一个大男人，想想要拿这样的魔杖……怎么想都觉得很恐怖。 江川眼神复杂：“啊，嗯……这个你，你说得对……” 确实不能只看外在啊…… “很高兴成为您的合作伙伴，我是艾妮维雅。在您需要我的时候，只需要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我就会出现。” 看上去比只知道睡觉的伯爵要靠谱的多。 和烧火棍的短暂交流结束了。 万幸的是，这根魔杖不会像电视上演的那样，要融入他的心灵，或者成为配饰什么的待在他的身上。 江川深深感觉自己逃过了一劫。 他倒不是搞什么性别歧视，只是社恐而已。纯粹是这位魔杖小姐的声音是在是太像人类了，他有点接受不能。 至于……陈瑞的改造完成度四星…… 还是那句本性难移，陈瑞实际上是并没有从根本上意识到自己到底错在哪里了，从他觉得“至少也应该换成高质量男性”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但在现实生活当中，陈瑞没有再犯那些事，改造就算成功。 江川在脑内默默复盘了一下整个任务，总结出了利弊和后续影响，下一次要怎么迭代操作带来更好的效果呢？ 不过在思考这件事情之前，还有更重要的问题…… “刚刚信封里提到的魔女光环是什么？”就算伯爵想要装睡逃避回答问题，还是被江川给抓着了。 伯爵：默默转移视线。 祂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说，小女孩嘛，都是喜欢美的。 “就是，其实也没什么用处，就是看着好看而已，并不影响你的正常生活，放心吧！”伯爵最终给出了祂的答复。 那是一点不敢往实际了说。 怕江川反悔。 某人不喜欢花里胡哨的东西几乎是刻进dna里的了。 江川本能的觉得有点不对，伯爵这种不肯详细说清楚的……绝对有问题。 他正要追问呢。 伯爵忽然道：“你看，日出了！” 江川瞬间被吸引走了心神，视线也迅速移动到了海面上。 半轮红日，为昏暗的世界添补上暖色的肌理感，层层渐染，在水面上像是摔碎的镜面重新拼在一起的画。 每一块粼粼的波光都是不同的高饱和度色彩。 但，它们同属于太阳，同属于光。 画家的笔触从不吝啬于为世界增添色彩，自然也从不吝啬赠予画家的色彩——世界的灿烂色彩，就好像生活本来就该是这样的，自在随性。 可以在凌晨四点跑到海边看日出，也可以大晚上不睡觉看一部安静的电影，生活应该是这样的才对。 你自己的人生，由你自己决定你要过什么样的生活。 伯爵心惊胆战的扭头，发现江川沉浸在观日出中，完全没有追究问题的意思了，这才终于放下心来。 有人在看景，有人就是景。 比起经常能看见的日出，伯爵打量着江川这张不管是魔法侧还是现实侧通吃的脸，总感觉神明有些不公平。 怎么会有造物真的美貌与实力并存啊？ 有点嫉妒，海边新增红眼病一例。《 》 19、给乙方的自由过了火 星越美术外包设计公司。 余年年正在画着项目的最后一个收尾设计稿，脸色不是很好，黑眼圈尤其重。 这个项目的甲方那真不是个人。 先是需求提的完全不明确，找过来的参考也乱七八糟，定稿了还要改来改去，真是找外包的钱一点不富余，要压榨个干干净净。 提修改意见也是龟毛的要死，改完一个又提一个，改完一个又提一个。 也是自己亲爱的组长，知道这个项目的甲方不是人，所以特地把这种脏活累活丢给自己。 她年轻，资历不足。 就是专门干这个的好背锅侠。 说白了余年年其实并不是很喜欢这家公司，但是因为之前不是这个专业的，必须得在行业内积累一些行业经验才可以找到更好的工作。 设计稿还没画完呢，上面的组长又丢了一个新单。 “我看这个挺适合你练手的，就交给你来对接了。”组长是这样说的没错。 可余年年看了一下这公司。 名不经传的小初创，也难怪这样的单会流落到自己手里来了。 心里虽然有些不满，但毕竟是第一次对接甲方，余年年还是有些手忙脚乱的，并且表现出了对金主的十二万分尊重。 【星越美术：您好，美术需求表可以发过来看一下。】 这家所谓的游戏公司自然就是知行游戏了。 在设计稿定下来之后，很快就开始进入到云编辑器制作游戏的流程了。 美术这边自然也要跟上。 鉴于目前知行游戏没有专门的美术组，所以还是和大部分中小型游戏公司一样，是找的美术外包公司。 第一版设计稿交上去以后，于跃在忐忑不安的心情中苦等了一天，终于在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收到了江总的反馈。 设计稿并没有被大改，只是有不同的颜色划分。 红色是可以继续优化的地方，黄色是需要改掉或者删除的细节，绿色则是不吝啬的夸奖。 三种颜色密密麻麻的堆积在文档里。 都是低饱和度的，并不刺眼。 虽然在前期江川表现出来的一直是甩手掌柜，任由员工自由发挥的态度，但……这样的设计稿反馈，毫无疑问，江总是一直有在把关要怎么设计这款游戏的。 于跃心情很激动，激动又复杂。 这算是第一次收到江总这么全面的反馈。 该放手的时候放手，该认真把关的时候认真把关，既是放手的慈母，又是严格把关的严父。这样子的领导真的很难找到，尤其是在做实事的领导。 果然，真正的好领导是雌雄同体的。 于跃联想到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优化修改完之后的设计稿就要正式开始游戏开发了，带着快空缺两个星期的工作热情，众员工都干劲十足。 所以很快就把游戏开发进度推了出来。 对话框那一头的人就是于跃，因为知行游戏目前是没有美术组的，所以和大部分游戏公司一样要去找美术外包。 这是手底下的人找到的价格合适，水平也不错的美术外包公司，同类型的还有好几家。 考虑到首次项目风格很重要，所以这一次于跃要亲自把关。 说到甲方乙方这个问题。 虽然甲方看似很强势，但实际上没有什么钱的甲方，要在茫茫商海之中找到价格合适、风格契合的乙方是很艰难的。 虽然江总那边…… 江总对于这方面是真的大方，但于跃还是那句话“士为知己者死”，能用最好的性价比就能做到的事情。 没有必要砸钱。 于跃以前当甲方其实也是那种很让乙方讨厌的人，要挑三拣四、反复修改。 其实他也不是什么大恶人，只是单纯的因为如果很快就把一件事情做好，会让老板觉得你的能力空间还没有被塞满，或者说你在这件事情上没有用心、发出去的经费没有压榨到位之类的。 当然，于跃也不会把自己说的像什么圣母白莲花，他自己肯定也是有一部分坏情绪传递在其中的。 关于甲方和乙方相互之间打交道的门道还很深，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凭借着多次和乙方打交道的经验，于跃很快就看出对面的估计是个新人。 他也算是过来人了，都是能够互相体谅的。 更何况，现在的他身后就是佛光笼罩，日子过得好了，一点坏情绪没有，自然要更加平易近人许多。 于跃宽慰了一下余年年不用太紧张。然后也没有别的什么扯皮，直接就把美术需求表发了过去。 但……就是这样一份简单的美术需求表，给余年年干懵逼了。 和市面上的游戏公司截然不同的画风要求呢…… 整个需求表通篇看下来就是要枯燥、乏味、单调，但是同时又要具有艺术美感。要有适当的恐怖的感觉，又要看起来很贴近真实世界。 形容词极具抽象的美感，可以看得出做这份美术需求表的人大概是有些文学功底的，让乙方看了只想杀人。 感觉对面不是做游戏的，而是玩艺术的。 这和那些离谱甲方要求的五彩斑斓的黑和五光十色的白有什么不同吗？ 完全可以持平。 通常来讲，甲方在提出离谱的要求之后，还会给一些参考，或者说直接就让你对着某一个游戏的画风抄。 但是对面这家公司好像没有要给参考的意思。 那就会平白无故的增加工作量了。 因为本身说来说去都是抄的话，直说就好了。 思前想后，余年年还是决定再多问一嘴。 【星越美术：贵公司有没有什么比较想要的画风之类的参考可以给到我们这一边？】 【知行游戏：没有。】 余年年：……她真的会谢哦。 【知行游戏：不过没有关系，你根据我们所给的关键词随意发挥就好了，不用太管我们这边的想法。你就当这是命题作文创作，我们是寻找最合适的画师，而不是把画师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余年年揉了揉眼睛，一直把这段话看了三四遍才确认下来，对方居然是在说：我们是在寻找最合适的画师，而不是把画师变成我们想要的样子。 天哪，这种甲方是在世界上真实存在的吗？ 这真的不是在给乙方画大饼吗？ 余年年有些不知所措，但同时又有些心情复杂的感动。她又看向了离谱的美术需求表，不禁陷入了沉思。 在没有转到这个行业来之前，她其实是学纯艺的，所谓的纯艺术，也可以理解为是要饭的。家里没什么资本的话，还是完全不建议来学习这个专业。 毕业就失业，那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除非要继续在纯艺上深造，或者去教小孩子画画。 现在教小孩子画画的教师岗位也是卷的一批呢，因为小孩子越来越少了，君不见某地的幼儿园都倒闭一大批了。 余年年当时选择这个专业，肯定也是有热爱存在的。但是进入到现在这个行业之后，她已经很久没有再从别人的口中听到过创作这两个字了。 沉默片刻，余年年最终回复了对方：好的。 她决定试试。 那么……根据这一枯燥乏味之类的关键词，能进行什么创作呢？ 余年年的压感笔在数位板上无意识的滑动，在空白的画布上，留下深浅不一的线条。 一恍然间像是回到了大学的时候，老师布置下来一个宽泛的概念，然后自己对着空白的画布发呆思考的那个时代。 在那个时候，她的想法很多。 而现在…… 出于对自己的第一个甲方，以及这么好的甲方的尊重，余年年是想要好好对待的。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的灵气已经消磨殆尽了，还是别的什么，现在面对着空白的画布，居然什么都想不到。 余年年咬咬牙，决定上网去观赏一些它已经阔别已久的艺术家作品。 其实她没有意识到的是，当她对着空白的画布什么都想不到的时候，也恰好符合了知心游戏这边所要求的乏味、单调、枯燥。 同一时间，和知行游戏这边进行对接的，和她有着相同感触的几位画师，也都陷入了深思，不是很懂这个甲方到底是个什么意思。 江川是不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正在物色新的任务目标，越看越觉得在这个世界和自己所处的上一个世界，社畜的地位和处境依然没有任何改变。 江川之所以之前觉得陌生，并不想参与其中，只是因为他离开这一圈太久了。 现在猛的一回来看到这些相同的、类似的事情，依然会有当年那样的感触。 按照魔法少女管理局的标准来判断的话，遍地都是穷凶极恶江川要下手的对象。 时间宝贵，江川想要立竿见影的法子，最好的就是杀鸡儆猴，所以新的目标要好好选择。 “怎么样？你挑好下手的对象了没有？”伯爵看他在那里收集资料，收（mo）集（yv）了半天，一点动静没有，忍不住出声催促。 “你这个说法是带有歧义的，好像我们是什么不法分子一样。”江川吐槽了一句。 伯爵想想也是，祂们可是正经且合法的管理局，于是又换了一个问法。 “怎么样？你找到kpi了没？” 嗯，依然是不太正常的。江川打开了自己手机上并不经常被使用的视频软件。 正好就看到了，有个新人博主的视频热度冲向了榜一，而且是全站热度的榜一。这一般就不存在什么买热度买榜单了，绝对是实打实靠网友拼出来的热度。 江川看向视频的标题，标题叫做《我被末位淘汰制干掉之后……》。《 》 20、年轻人，欢迎来到对抗路 视频的质量很粗糙，一看就知道是纯素人临时起意拍的。 视频开场，女孩就大概介绍了一下自己，她很年轻，估摸着是应届生，或者刚踏入职场没一两年的。 不过眼神里没有带着大学生常见的那种清澈的愚蠢。 显得要成熟一些。 “大家好，我这边时间是晚上，但是我不知道你们看到这个视频的时间是几点。在离职之后的一天一夜里，我始终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也就不介绍我自己了，没什么好介绍的，就是一个普通的打工人而已。” “平平无奇的本科出身吧，专业勉强算是能就上业的，也好不到哪里去。今天这个视频是想了很久，但还是决定讲一讲我这个求职倒霉蛋的故事。” “也是看了那个很火的观察综艺《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加上我自己的生活，然后一些有感而发。” “大家见仁见智，如果我说错了可以指正，但是没有必要进行人身攻击。” 博主开场没多久之后，就先给自己搭上了下台的台阶。 哪个互联网冲浪爱好者不会叠甲的。 “我呢，是个刚毕业的应届生。” “这段时间出来找工作是真的，见识到了很多离谱的事情，我大概总结了一下，就在这个视频里面差不多给大家讲讲。” “可能天生八字就跟职场不是很合适，我真的在面试这个过程当中遇到了人类多样性。” 博主斟酌片刻，又改变了自己的用词：“不应该是人类多样性，纯粹是这些垃圾公司蠢得坏得各有不同。” 弹幕上一片附和之意。 哪个上班的不骂骂公司啊？ “首先就是想说一下，经常可以看到的，在面试的过程中暗示求职者互相压价，那个打算盘的声音，我真的隔了老远我都能听得见。” “对于这种我只能说，有些hr大家都是打工的，但你能不能做一下人啊？” “狐假虎威，为虎作伥。” “当然，那种被老板逼的不得不打压面试者的这个我就不说了，老板不当人也是没有办法的。” “人家出来求职的，他又不是来做志愿者的，给跟对方能力创造出来的价值，完全不匹配的薪资……” “真就是逮着个羊使劲薅呗？” 博主小姐姐讲到这里有些生气，从这里就可以看出这个视频只是配了字幕而已，连最粗略的剪辑都是没有做的。 完完全全的一镜到底，真实反映。 “我的同学就是这样，本来一份七千块钱的工作。同批面试的，有个担心竞争不过，加上hr的话术诱导，然后自己就把自己的薪资压了下去。” “最后职位给了谁？” 错的又是谁？ 都有错的，比如那个自己压薪水的求职者，就是带点不正当竞争的、再比如那个话术诱导分化打压的hr。 但是根本原因就是公司这边从来没想过和求职者进行双向的选择。 这是面试当中经常会发生的事情，你要说它不合法，那又是合法的，仅仅只能在道德上谴责一二。 求职者这边根本就无法规避。 你根本就不能保证自己绝对不会遇见那种自己压自己价的竞争者。 “还有的公司在招聘软件上挂羊头卖狗肉，发布虚假职位骗进来求职者，然后就是做低端销售什么的。” “这个最常见的是在行政岗。” “这件事情也是真实的发生在我一个朋友身上的。” “很多缺销售业务型的公司，他招不上销售，知道现在很多应届生想要做行政岗位之类的工作，然后就打着行政的名义进行招聘，说入职以后先进进行轮岗做销售做业务，三个月试用期，合适的话就转到人事岗。” “说实话，根本就转不到。” “都是大饼而已。” “同理还有最近兴起的那种，新媒体运营，说是运营，过去面试的时候又告诉你运营这个岗位在刚刚你前面那一位的时候人正好招满了，然后临时问你要不要去做主播，签的还是劳务合同。” 唐悦险些被气笑了：“最基本的诚信都没有，难怪也只能是个小公司。” “还有就是很常见的那种只面试不招聘，说是让你去面试了，但是不给录取，并不是你不优秀在这一点上。” “嗯……大家有的时候可以不用太怪自己，你有可能是被hr拿去冲业绩了。” “最后这一个呢，是我自己的亲身经历。” 唐悦指了指自己的头顶。 从观众的角度，可以看到画面上的标题文字：我被末位淘汰制干掉之后…… 到这里，才是正式进入正题了。 “我是面试进去了的，确认入职的这家公司它是有末位淘汰制的，而且是专门针对刚招进来的新员工的。” “他是告诉我被录用了，然后有两个个月的试用期表现好就可以转正。我是兢兢业业认真工作了两个月之后，忽然告诉我工作态度让我走人，给的理由是真的很敷衍，我个人觉得很敷衍。” “他们说我加班不积极？工作态度不好？” “怎么？区区几百人的中型公司就要效仿大英帝国日不落的工作模式了？” 唐悦讲到这里，一直在视频中保持稳定的情绪，在最后这一刻终于露出了一些哽咽的端倪，不过她很快就继续讲述了下去。 “我们这个行业，加班不是家常便饭。我自己一开始也是可以接受加班的，但我几个月，可能就屈指可数的几次，没有加班吧。” “不跟大队伍走。” “但我的工作是全部做完了的。” “工作完成了为什么不让走？还要留在岗位上干什么，真的把公司当家吗？” “偏偏就是因为这个末位淘汰制，还真的有很多我的同龄人卷着留在办公室。一点不敢表现出自己的工作态度怎么怎么样。” “我就觉得这个理由很离谱，我不相信，总得给一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然后我就有去追问，可能也是被问烦了吧。人事部那边，再深一点就是说我这个普本学历上不太过关之类的，既然学历上不太过关，为什么一开始要招我过来呢？” “她们给出的解释是，因为我是普通本科出身嘛，和同办公室里坐着的那些985、211一流的起点就是不一样。” “自然在考核的时候就会对我更加严格一点之类的垃圾话。” 唐悦稍稍收力：“我很想问，同样的末尾淘汰制，为什么要搞双重标准？” “你既然弄了双重标准，一开始不能坦诚一点吗？标准难道不应该公开公正公平一点，为什么你说我工作态度不好就是不好了？” “可是，解聘我的，就是这么个垃圾理由。”唐悦拿起手机，展示了一下自己手机上的照片。 那是一张聊天记录截图。 往后翻还有很多。 这倒并不是她和人事部的聊天记录，而是——唐悦和她的同学群。 “后面也是通过了其他途径得知，有一些企业是业务特别繁忙的时候，他就大量招聘低成本的应届生，然后等试用期一过就用各种理由解聘。” “其实说白了，就是嫖劳动力，然后通过末尾淘汰奴化员工的精神，再把不那么听话的筛出去。” “就可能还没有进入职场的大学生，没有太明白‘被解雇’这一点的恶毒程度。你们可能会觉得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 “实际上痛也是痛在这一点，在试用期之内都是要缴纳社保的，在试用期之前是要签订劳动合同的，光是就这两条在实际上就已经剥夺了你应届生的身份。” “你真的，这个应届生的身份有多重要，大家懂的都懂。” 唐悦收了一下无力的情绪，然后继续讲：“而像我这种被前公司默认淘汰掉的员工，应届生身份也没有了，往后要找好的工作就更难了。” “那么我今天就大概讲这么多，也没有什么别的想说的了，只是吐槽一下现在的这个职场环境，帮大家避避雷。” “不是没有空缺的工作岗位，只是在正常标准下的，正常的工作很少。” “我之前有在网上看到过一句话，就是说一些很基础的道德要求之类的，这是做人的最低标准，但却是做老板的最高标准。” 唐悦轻轻叹了口气，讲完了最后一段，百般无奈的结束了视频。 评论区很快就热闹起来了，大家都是打工的，求职那段时间踩的坑呢也大差不差，都是这些。 甚至还有更过分的被诈骗了。 人还没上班，先欠了两万的培训费——实现了真正的倒贴钱上班。 “心疼博主，我真的很讨厌一句老话就是说什么，年轻人到这个社会上来就是要摸爬滚打一段时间的。如果一个年轻人，一个充满理想，热情和希望的年轻人，来到社会上是要被摸爬滚打的，那这个社会是一定出了点问题的。” “这些事情光是听听都觉得好难啊，小姐姐的情绪真的很稳定，羡慕。我自己是泪失禁体质，遇到委屈，一旦想要说出来就会泪如泉涌。” “楼上的，我也是，每次搞得自己都下不来台。” “我建议呢，就是这些个垃圾公司啊，那公司的几个老板以父母为圆心，亲戚为半径，祖宗为目的，开始画圆，祝你族谱升天好吗？” “我自己其实就是做hr的，博主所说的这些情况确实都存在，但是已经算是有一点积重难返了，因为这是一个没有人监管的灰色地带有的时候。其实我也不是真的想要去干这件事情，老板逼着我呀。道德在这个社会上真的不算值钱，我个人感觉，干了这一行之后，已经是两边不是人了。做的不好老板要骂，做的好了打工人要骂。” “其实很多hr也就是老板手里的棋子罢了（除了某些傻/逼hr），没有办法的，该骂还是得骂老板。” “还有呢，一个7k的工资（我在一二线），一家普通公司而已，老子接连面了四轮，不知道的还以为我面的是ceo呢。” 舆论在快速发酵。 因为这算是第一次有人用这么直接且真实的方式去把面试的那一层纱给扯下来，露出其丑陋的真容来。 应届生们所遭遇的困境，也是整个大环境求职者们会遇到的。之前吃亏踩了不少面试的坑的人也都有同感。 再加上《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第一期“面试那些事”所带来的热度累计，这就一下子引爆了“面试”、“求职”这两个关键词。 江川默默看完了视频，然后又在评论区逗留了许久。 * 肖天琪正和老朋友们聚餐。 在座的诸位都是事业算有成的企业家，公司嘛，没有开到巨头那个程度，但也不差。还是那句话，这年头能在市场上生存下来的，还能做大的，都一定有他自己的特长所在。 “该说不说，还是肖兄会管理员工，上次去他公司观摩了一番，我受益颇多、受益颇多。” “哎，谬赞了，我这也是实战经验积累出来的嘛。”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几个中年老男人经典的互相吹捧，很快就都有些飘飘然了。 公关部的消息就是在这个时候发过来的。 肖天琪有些不耐，拿起手机看了一眼，聚餐的好心情瞬间就没了：“你们先吃着喝着，我出去打个电话。” “行肖总你先去忙，我们等你。” 肖天琪匆匆走出包间的门，点开了消息里面的链接，全程二倍速播放完了，又特地看了看底下的评论区。 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就是这么点区区小事儿？ 左右又没有把公司的名字暴露出来，有什么好怕的？他也不相信这个小小的应届生敢怎么样，威逼利诱一下不就软了？ 年轻人嘛，冲动，冲动完了之后哪里还有骨气。 “你们想办法让她自己把视频热度撤下去，公司这边可以做出一些利益让步。” “好的，肖总，我知道了。” 肖天琪三下五除二解决完公司的舆论危机，就又回到包厢里去享受同辈人的吹捧了。 他确实不觉得这件事情会带来什么很大的负面影响。首先在当下的环境里，吐槽公司的打工人视频大把昙花一现的热度而已，没什么好追究的。公司该是什么样还是什么样，完全不会受影响的。 其次就是肖天琪也挺自信，毕竟自己这边才是真正占强势的地位。 自家公司也是有那么点话语影响力的，要是这小年轻不懂事，非要把事情闹大，以后在这座城市站稳脚跟，想要再换份好工作可就难了。《 》 21、魔法，未来的第一生产力 可公司真的是不可战胜的吗？至少在发布视频的唐悦眼中不是。 她发这期视频之前其实是有过犹豫的，因为也知道这期视频发不出去，可能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最直接的一个后果就是这样，可能以后不好找工作。 但她还是决定要发。 没有任何原因，就是她想说出来。 江川是看完了评论之后，大晚上的直接瞬移到了唐悦的家附近。 这几乎是跨了一个半省份的直线距离。 但在拥有了魔法之后，完全是触手可及的——一个交通上的致富之路。 刚刚瞬移到陌生环境里的江川忽然想到了这一点，他还真的很认真思考了一下上交国家，格局拉大的可能性。 黑色的夜里，那个朴实无华的大兜帽子越看越是闪烁着科技尖端的光辉。 “咳，” 伯爵轻咳一声，总觉得自己察觉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江川？” 江川回过神，很快也就回到了正常状态：“没事，我刚刚就想些无/产/阶/级的未来生产力解放的事情。” 伯爵：？？？ 完全不能理解是什么让这位忽然联想到这种事情了。 观察对象：唐悦。 出于对任务对象们的隐私保护，所以江川只是远远的使用了一下观察的能力。魔法少女管理局对于观察这项能力的使用还是有很多限制的。 所以江川是不会在使用这个能力的过程中不小心违法犯罪之类的，不该看到、不该听到的，都不在他能观察到的范围之内。 观察完唐悦之后，他又去到了肖天琪那边。 在整个过程中，从始至终一直是默默观察的，没有任何伯爵所期待的那种高端秀操作。 和唐悦那边的忐忑不安相比起来，肖天琪明显是要更加淡定的，甚至压根就没在乎这么个小事。 平心而论，肖天琪这么淡定的原因是他没有违法，不然也不可能这么淡定了。最多就是在道德上被攻击而已，道德能卖几个钱？ “你打算怎么做？”伯爵见他光是看，就看了一个晚上了，有些心急。 江川抬手看了一眼时间，然后又在内心大概安排了一下明天的规划，这才沉着地开口：“先静观其变吧，今天晚上太晚了，要回去睡觉了。” 嗯……他真的是一个很按时的人。 伯爵也没有什么底气去催人家，祂又不出力，只好默默哦了一声，然后在江川睡着之后——快乐的上网冲浪。 有一说一，互联网绝对是人类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发明，没有之一！ * 在第二天早上到来之前，其实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吐槽公司之类的视频，也会很快热度慢慢降下去。 然后转折就来了。 来的很猝不及防，因为这个博主又发了第二条视频。 本身第一条视频就还挂在全站榜一了，这骤然一更新，大量观众涌入第一时间点开观看。 《无法发出的声音：我有反骨，就是要说！》 视频依然是很朴实无华的，博主直接拿着自己的手机坐在镜头面前。 展示她自己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当然因为镜头有镜像，所以实际上观众是没有办法第一眼识别出来文本内容的。 唐悦是看着自己的手机屏幕一条一条的念出来，自己昨天晚上所收到的私信，这是在这个平台的账号上收到的私信。 “年轻人什么都不懂就不要在那里大放厥词。” “学历不行，怎么不知道自己要去深造，只知道在网络上打嘴炮？” “你这动人蛋糕了，就等着被大多数公司排雷掉吧，估摸着以后工作不好找了，就知道自己今天所作所为的冲动了。” 唐悦本来是没有打算发这一期视频的。 但是她看到那些私信之后心里就有一股火，不是生气也不是愤怒，就是那一股火。 很复杂。 也许就是鲁迅先生口中的，可以让她摆脱冷气，发一分光、发一分热的火。 然后就是在这个时候辞退唐悦的博虎，居然又打电话过来了，还是常见的hr那一套威逼利诱话术。让她把视频删掉，以后还要不要工作了——高高在上，一点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 这是点燃唐悦心里那一团火的最后一根稻草。 其实唐悦在此之前表现出来的一直是个情绪稳定的人——但也许有的时候不太需要那么情绪稳定，发泄一下也挺好的。 反骨上来了。 大不了以后改行去做自媒体，专门负责整顿职场——唐悦发出来这期视频，实际上就是在孤注一掷了。 她也大概在视频开头解释了一下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一期视频：“本来应该没有续集了的，上一期视频我只是单纯的想发泄一下。” “但是看到这些私信，以及我前公司给我打的那通电话，让我删掉视频。我的反骨又上来了，越是有人不让我讲话，我就越是要说出那些让他们害怕的事实。” “既然有了第二期视频，那我就深入讲讲所谓的‘末尾淘汰制。’” “这是上个世纪杰克.韦尔奇提出来的，另一个名字叫做活力曲线。” “通过竞争淘汰来发挥人的极限能力，确保企业向前迈进的动能。这点无可厚非，但是传进中夏的时候，很多企业家错误的理解了这项制度。” “《劳动合同法》关于劳动合同的解除方面，做的是一种法定化的制度设计，在哪些情形下用人单位与员工可以解除劳动合同都是由法律事先明确界定的，也可以说用人单位与员工解除劳动合同的范围是一个封闭的系统，不允许用人单位随意创设。” “从理论的角度出发，当用人单位以员工在绩效考核中处于末尾而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其违法性是显而易见的。” 唐悦轻轻冷笑一声：“那么到这里可能就有观众想要发问了。” “既然法律都有了明确的禁止性规定，那是不是意味着‘末位淘汰制’并没有过多的作用？” “为什么还有的企业敢明目张胆的搞末位淘汰？” “实际上，法律禁止的只是企业通过末位淘汰制直接解雇员工的行为，但并未禁止该制度本身。于是，企业的目的就变成了‘如何合理合法化的执行末位淘汰制’。” “我前面有提到过，在进入中夏之后，很多企业家错误的理解了这项制度。” “他们的错误理解，完全污名化了末位淘汰制。” “认为末位淘汰仅仅只是绩效结果运用的方法。但实际上，这项制度本意是为了绩效管理和激励。绝对不是结果运用的时候搞淘汰。” “末位淘汰从来就不意味着裁员。” “淘汰下来的人员去哪里？” “企业内部是可以内部设立数级筛选分流网的。上层淘汰下来的人员进入下层，与该层级同等待遇和考核、升降，直到达到最适合他的岗位。” “如果实在没有合适层级可提供缓冲，这才会最终淘汰出企业。” “通常而言，进入企业的应届毕业生，比如我这样的，经验少、阅历浅，在考核中处于不利地位，但具有一定的培养价值。” “这个时候，正常的企业会设定一年的时间作为缓冲期，一年之后才正式纳入到‘末位淘汰’的流程当中。” “我也不是在抨击末位淘汰制，这个制度存在有它存在的理由，我只是……”唐悦剑锋直指：“我针对的是那些滥用、乱用末位淘汰制的垃圾公司。” “其实在现实劳动关系当中，如果是因为公司这边单方面认为员工不胜任工作解除劳动合同，是需要支付赔偿金的，否则公司就要承担违法解除劳动合同的法律风险。” “但现实太复杂了，理论操作并不具备太多的可行性。” “我只是今天想讲话，因为昨天晚上有人想要捂我的嘴，所以我要讲话，我一定要把我自己想要讲的，讲出来。” “发出这些视频之后，其实有一个很可怕的点，就是可以预见的未来。” 唐悦话锋一转。 “你们知道为什么就是大家在网上看到的那些吐槽公司，然后整顿职场之类的打工人的视频，都是在一线城市或者比较繁华的大城市吗？” “因为那些视频博主他们这一家公司不行，还可以换别的公司，在这样一个繁华的大城市里面是有很多工作机会的。” “因为同类的公司数量太多，所以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会被同类公司们联手排挤在外。” “如果是在二三线之类的城市的话，同类公司数量有限，公司上层和人事部可能都是认识的，有一个互通消息的人事小圈子。” “但凡你出什么幺蛾子，被划分在不好掌控的那一类员工里面，再想换工作找新的工作就难了，除非你离开这座城市。” “离开一座城市，在年轻的时候说起来很简单，只要把行李打包走，买好车票，然后上车就行了。” “但是对于年纪再大一点有羁绊的人来说，离开的成本是很高昂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普通城市里面的高级打工人遇到不公正对待他们，没有办法像我这样或者说像其他博主那样直接发视频到网上来，通过更加快捷直接的力量来制裁公司。” “通常只能选择忍气吞声，然后后人重蹈覆辙。” “发这个视频之前，我其实已经有想过接下来要怎么办。” “别人可能都会说什么冲动是魔鬼之类的，三思而后行来劝阻我。” “没有办法在当下的这个时间段判断这样的抉择到底是好还是坏，但是既然已经做了，那就不要再去想，尽力为之就好了。” “我还这么年轻，我觉得这么年轻，就是应该偶尔做一些冲动的事情，这是年轻人的特权。就像一个伟人所说的话那样，年轻人是改变这个世界的希望。” “我就大概说这么多，这个账号以后也可能不更新了，我并不打算靠这个吃流量，谢谢大家这段时间对我的关注。” 视频结束，也不知道还能在榜上存活多久。 网友评论褒贬都有，不过都是认同居多，大家竞相转发。 “我很羡慕博主还有这样的勇气去做这种事情，我一般是深陷泥潭，根本就爬不出来，没有办法爬出来。只能说年轻真的很好。” “博主以后要是找不到工作，可以来我这边上班，不过不是互联网行业，估计行业不太对口。” “终于有人说出来这种抱团行为了，我之前就像博主一样遭遇过，不公正对待，但是真的没有办法可以说出去，要说出去，一定是很需要勇气的。很遗憾，那个时候我虽然像博主一样年轻，但是我没有那个勇气。” “博主下一个城市打算去哪里？我们这边目前，岗位缺口比较多，好找工作。” “楼上的！我马上就来！” “我觉得好无力，博主敢在互联网上开麦，但完全可以看得出她没有劳动仲裁的想法的。我并不是嘲弄，只是……确实就和博主在视频中说的一样，目前来说理论操作的可行性不强。且，如果真的还去劳动仲裁，一个背调中有过劳动仲裁的经历、有过在网上怒骂公司制度的员工，可想而知会有多少公司望而却步。” 有关“末位淘汰制”的关键词，这次直接冲出了b站榜一，占据了全网头条。 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明着来剖析末尾淘汰制的正确打开方式，这毫无疑问是在掀桌子，砸公司的碗。 虽说不至于彻底伤筋动骨，但……情绪不可能没有。本来大家都是默契地不破坏明面不成文的规则，谁能想到就是有这么个愣头青头铁，还这么有文化？《 》 22、罚款？绝对不接受！ 肖天琪是没想到这个事情会闹得这么大，他本来以为让公关部或者人事部那边给那个女生稍稍加以安抚就完事了。 热度都是昙花一现。 互联网说白了就是金鱼的记忆。 结果没想到这个女生居然还敢再发第二个视频，甚至于言辞更加激烈了。这丫头家里也没矿啊，哪里来的勇气？ 本来社会共识就是被末位淘汰是你能力不行，这并不违法。 但闹到台面上来了。 肖天琪心都在打颤。这就让前不久还在席间吹嘘自己员工管理方面技巧的他，有一种被打脸了的愤怒感，又惊又慌。 惊的是，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真的敢做这种事情。 慌的是，接下来要怎么办。 万一招惹到了国家级别的实力下场，那事情可就彻底难收尾了——得罚钱。这可都是他的血汗钱，要是被抓住作典型，那就是钉上了耻辱柱，这可不是之前轻描淡写就可以盖过去的事情。 事情闹得这么大。 肖天琪有些烦躁，一时也没有心情招待今天特地来他公司看看的老友包德了。 虽然视频当中，女生并没有讲出自己所在的是哪个城市，但是现在网上的ip属地都是公开的状态，只要根据女生所显现出来的信息，稍加调查就可以知道。 唐悦的第二个视频接连炸出了不少应援的声音，有不少人是有同样遭遇的。她这个先锋站了出来，最大的意义就是给其他人也带来了勇气。 一时间关于抱团公司和末位淘汰的事情闹的风雨飘摇，再叠加上第一个视频带热的那些关键词…… 不知道多少因为这事牵连进来的公司老总在背后诅咒自己呢。 “末位淘汰制本身，就是为了干掉没有能力的员工。哪里还有给自己找什么理由的。”肖天琪给自己找补。 他属实也没有想到自家公关这么蠢，该嚣张的时候不知道嚣张，不该嚣张的时候又做这蠢事！ 谁说威逼利诱是威在前了？ 你要耀武扬威，也不是这么个法子啊。 公关部也很无奈啊，都说粉随正主，肖天琪当时回应如何处理的时候就大差不差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上梁不正，那自然就下梁歪，跟着有样学样呗。 而且，说实话，如果公司这头在电话里就软了，谁知道唐悦会不会借此蹬鼻子上脸，要挟公司？真要出那样的事，公司上头不还是让他们背锅？ “你们公司那公关能力也不行，正好这次事件结束之后拿来背锅，就开除换新的吧。”包德气定神闲，还给自己倒了杯茶。 “依我看啊，你倒是也不必太在意外面网上说的那些。大不了就是罚点钱完事，吃一堑长一智。” 肖天琪有些没好气。 “火没烧到你身上，倒是站着说话不腰疼。就算这事儿可以放着，不管我这手底下的人也会有情绪，队伍不好带啊。” 当老板轻松？ 那可是一点儿都不轻松，这也要考虑那也要考虑。除了赚得多点，真没什么好的。 你要说真的，还不如当一个高薪员工来的好。 “这有什么不好带的，你是顶头的老板，你下面是管理层，管理层再下面才是普通员工。那个女生代表的也只是最大一批的普通员工而已，你把压力给到管理层，让这一群人帮你想办法不就好了？” 包德悠哉悠哉地出谋划策，这只是寻常的转移矛盾的做法罢了。 肖天琪打量了片刻自己的老友，还是包德藏得深，这方法完全可行：“还请包老师帮我才行。”他立刻就低头向军师求援了。 包德笑眯眯的，毫不客气就要敲诈一顿好的。 这个所谓的“好的”可就不止单纯的限制在饭局了，还有一些商场上的利益让步。 肖天琪想了想，倒也不妨向自己这位老友卖个好，也就干脆利落地答应了下来。 包德这才开始上课。 “拉一派打一派，再放一根搅屎棍子，是世界历史上经典永流传的战术。所以说你要多看看书，时代在变化，我们这些人也要与时俱进才能站得住脚。” “你看似网络上，现在在怒斥我们这些公司的人，是一个联合起来的整体。” “实际上哪里这么松散的一个联合就能代表一切了，看着好像坚不可摧，实际上只要找准了点，庖丁解牛快的很。” “怎么说？” 肖天琪是个直性子，不大，喜欢弯弯绕绕，他就是初中辍学出来创业的。在商场上虽然察言观色的能力锻炼的不错，但听话中有话还是有一定的智商距离。 毕竟他在创业这行，比起别人来说要顺风顺水得多。 “网络上的事情，说风就是雨。很简单，你只要指定这个女生是造谣的人就好了。”包德抓问题抓的快准狠。 直接把信任的基础都给拆了，那就只剩下唐悦一个跳梁小丑了。 “可是现在我自己，包括名单上的那些公司，在网友面前最基本的公信力已经没有了。怎么，还弄反串吗？”肖天琪还没转过弯来。 包德无声的轻轻一叹：“你呀，还是思维老化了，没事多上上网，了解一下什么叫做互联网思维。这件事情暂时就任由它发酵下去吧，你注意一定要让这件事情继续保持热度，绝对不能销声匿迹。” “另外，也可以适当的安排一些……相同的声音。”包德没有明说，未尽之意，两个啤酒肚老男人懂得都懂。 “等到一个临界点了，自然就会出现质疑的声音，而不是一味的相信那个女人的一家之言。你要做的就是添柴加火，然后做足自己受害者的样子，但也不要太过分，这样就可以了。” “这件事情吧，处理起来，说简单其实很简单。就是闹得有点太大了，在操作上有一定的难度。” “更稳妥些的法子也有……” 肖天琪有些将信将疑：“你没骗我吧，就这样？这么简单？” “我怎么感觉并不会对事态有好转呢？” “我这不是叫你多学习去了嘛。”包德摆摆手，示意肖天琪凑近些：“还有保底的策略，只要你再这样做……” 肖天琪听完了一整个计划。心里慢慢琢磨出味道来了，他忍不住对包德竖起大拇指：“高，还是你高！”语气都有些激动了。 他老早就想给那小丫头片子一点教训了。 年轻人，又是女孩子家家的，自然会吃的苦多些。不经历点挫折，怎么成长？一遇到点挫折就对着手机摄像头在那里胡说八道。 这让老派作风的肖天琪很不爽。 你失去的只是工作，工作本来也是他这个当老板的给你的，我滴水之恩你，不指望你涌泉相报，你居然还想搞垮我的公司？ 按照包德的这个计划……那么完全可以是因为被造谣，所以公关部门的语气稍稍强硬了些。 这样，是可以被理解的。 “话又说回来，你最近有没有看到那个很火很受年轻人追捧的观察综艺，叫什么《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肖天琪觉得唐悦估计就是正好被这个综艺给鼓动了，想着蹭热度踩着公司赚一笔快钱。 他本就对这个节目不爽，此时不干他一票大的更待何时？ 包德不可置否地点点头：“我可不像你是个3g网。” “既然这个势头都起好了，不妨我们更进一步……”肖天琪低声说出了自己为这个计划准备进行的后续操作。 “可以啊你，学以致用。”包德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拍了拍肖天琪的肩：“那我就静候好戏开场？” “包老师谬赞，都是场上的生意人，谁还不会点一箭双雕的小技巧了？”肖天琪连连摆手，然后就准备把事情交代下去给手底下的人办了。 * 唐悦并不清楚博虎这边在谋划些什么，她从没有想到过自己的这个视频热度还能up到这个程度上——冲出b站，飞升微博。 这让她忽然有些心慌意乱。 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到底还是涉世未深的年轻人，骤然被一把大火又一把大火的烧起来，全网都在关注，但凡一点风吹草动。 唐悦害怕这她完全无法掌控的力量。 不安如同野草般疯长，但凡有一星火点子，瞬间就会整片燎原。 唐悦是典型的一出生就在互联网的新住民，自己又学的是新媒体运营，她长这么大，已经见过无数次舆论的力量失控的案例了。 她知道自己是正确的、甚至是正义的……但未必所有的正确和正义都能得到积极的回应。 b站、微博、抖音，今日头条等等，也许是因为大数据的监控，推送到她手机里的，全都是和她那两条视频有关的资讯。 一打开app，就有99+的私信涌入。 有支持她的、有安慰她的，自然还会有辱骂她的、诅咒她的。 众生百态，皆在此处。 这样的流量大得恐怖，不自然的背后，一定是有人在推波助澜。 唐悦没有敢给任何回应，甚至为了躲避开那种心烦意乱的状态，卸载掉了好几个app。要断就断个干净，要断就断个干净。 而这场回合制游戏，在各种因素的加持下，博虎终于选择改变策略，主动出击了。 唐悦在脱离手机的2个小时14分钟之后，一通陌生座机电话打了进来。 “你好，请问是唐悦小姐吗？” 对方的声音冷静自持，带着些许咄咄逼人的意味，没等到唐悦回复就又追问了一遍：“你好，请问是唐悦小姐吗？” 你好，请问是唐悦小姐吗？《 》 23-30 第23章 成年人从不拯救世界 通话很快就结束了。 唐悦接完这个电话以后， 整个人都有些脱力，靠在墙上。她看着保存下来的电话录音——但这并不是能支持她的证据。 博虎指责她虚构实情，并要求尽快删除视频进行澄清。电话那头的人应该直接就是法务部的人了，讲话条理清晰， 步步紧逼的。 唐悦明确的知道自己没有造谣， 自己的实际行为也并没有构成造谣。 可有的时候， 就是有人可以黑白颠倒。对方忽然指责她造谣之类的， 是接下来要做什么了吗？ 这样一通电话，只是预警而已。 真正的还手？ 唐悦拿起了自己的手机，果然就在微博上率先看到了来自于博虎的官微艾特。 这是她发出第二条视频以后的当天晚上。 官方下场， 那就是正面迎击石锤了。事件性质陡然上升， 本来唐悦的那两个视频，顶天也只能被分类在吐槽视频里。 而且唐悦先前的视频当中，可是没有暴露过到底是哪家公司的。 博虎公司的反应说迅速不迅速， 刻意拖了一会儿热度，到晚上， 这个全世界劳动者都下班，互联网使用浏览次数的高峰期进行反击。 和通话内容一致。 但公告内具体事宜被模糊了，只强调自家公司没有错处， 哪怕是辞退员工，也是在合理合法的范畴的。 本来人类DNA里就刻着围观看热闹的天性。 平常娱乐圈的瓜吃多了， 来尝尝职场大瓜， 多新鲜呢。 微博下面立刻好事者聚集，全都无一例外在怒斥这家垃圾公司的。互联网上还是年轻打工人占大多数，风向一边倒。 口风之统一， 让唐悦都有些幻视是不是自己跑去买了水军。 “这下坐不住了？早干嘛去了？但凡开公司的能对员工好一点，也不至于闹到这个地步上来， 还死不认罪，倒打一耙。” “搞什么？为什么不把话讲清楚，直接就要求博主小姐姐道歉澄清，你们这是狗急跳墙jsg了吗？” “按照娱乐圈的惯用定律，在这里发什么澄清的，要求其他人注意言辞的，估计没过多久就得塌房，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只是…… 在怒斥公司的“政治正确”热潮短暂停歇之后，很快也就出现了不同的声音。 嗯、不应该说是不同的声音，而应该称之为是“收钱的声音”。 “敢就这种事情上去正面硬怼的公司，感觉可能事出有因呢？大家也不要太相信一面之词，都不记得‘善款’事件了吗？” 所谓的善款事件，就是前不久刚在互联网上发生的一场闹剧。 是有人匿名举报某众筹捐款平台上收到善款的病人家属，并没有把钱用在给病人治病上，反而拿去玩乐挥霍掉了。 瞬间招惹来了大量批判，辱骂和道德攻击。 结果事件最后反转了，是属于恶意举报。 立刻就又有人上去安慰，捐助善款，怒斥那些因为一家之言在破口大骂的网友等等。 可太迟了，尽管在事实上整场事件只持续了短短四天。 病人离世，家属也因为这件事情心力交瘁，患上抑郁。平台也被要求整改对于善款去向的监管力度，包括那个最初的造谣者，也被拉进来网络暴力的深渊当中去。 网上一团乱七八糟，千头万绪。 这个事情结束之后，有人就把它收录到了互联网经典事件当中去。 两个关键性的原因就是：群体敏感标签引发网友们的情感共振，导致舆论一边倒；当事人在舆论风暴中的话语权缺失。 互联网并非没有记忆。 有人还记得，他提起来了，就一定会有其他人还记得。 “之前博主小姐姐的视频可是没有指名道姓什么的，这是公司这边自己扯掉的，我感觉也是有点隐因在里面。” “先静观其变吧，网友们都理智一点，不要因为自己天然和哪一方心理距离上贴近就盲从了。” 带着确实属实也符合社会道德标准的大道理下场的新一批评论稳住了局面，但很多人内心里还是倾向于相信唐悦的。 一切就如同包德所预料的那样。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正主下场反手所带来的风波短暂平息了片刻，底下暗流涌动，也许马上就是新的风暴出现。 唐悦也不是笨蛋，她明晰自己的处境，只是暂时无法预测博虎到底要做什么罢了。 网上千言万语，很难从中看出什么。 只从第一眼，可以看出很多人都是相信着她的。这样的信任，既可以是所谓的后盾，也会成为扎向自己的利剑。 思前想后，从公司的角度，想要搞垮自己，就只有一种破局的办法。 指责她报复还不是全部。 唐悦立刻拿起手机拨通了自己同期同事的电话。 与此同时，那条公告微博被“同公司的员工”转发出了不一样的内容。 “有一说一，虽然我们公司末位淘汰搞得很严苛，熬过来了往上升还是好升的。标准各有不同，也很正常吧，毕竟人和人本来就是不一样的。” 直接就是质疑唐悦自己本身能力不行。 这条下面被狂骂了好多条。 “这个女孩我认识，挺佩服她有勇气做这件事情的，但是我个人感觉还是不太好的，只是被淘汰了，没有必要这么报复公司吧？” 一下子就把唐悦发视频的性质说成了是自己能力不足被淘汰，然后心怀不满报复公司。 这条没有例外，底下被追着骂。 但是作为现实当中的“第三方”，似乎这些话又是具有一定的可信度的。 好像就是这件事情，触发了博虎官微的一些“坚强但脆弱，绝不容许被污蔑，终于忍无可忍”的属性一样。 在时隔几个小时之后，它再次更新微博。 这次也不藏着掖着了。 剑指整件事情的起因——唐悦造谣，不管是被末位淘汰，还是能力不胜任被离职，公司这边都是有给经济补偿的，又不是翻脸不认人。 倒是你，唐悦。 一离职就心怀不满在网上造谣，暗示网友我们违反劳动法，裁人不给赔偿。 矛盾的走向瞬间被带歪——到底谁在说真话？ 一时之间，也没有人再关注什么末位淘汰之类的事情，现下这样的闹剧才是更加吸引眼球的。 民众总是更倾向于关照弱势的一方。 可博虎这边这样强势，而唐悦那边又迟迟没有任何回应——虽然她确实有在第二期视频的时候说过，那个社交账号以后不会再使用。 这是不是在心虚？ 再加上肖天琪购买的大批水军出动，事情就变得更加复杂起来了。唐悦那两条视频底下的评论鱼龙混杂，各种带节奏，私信和手机短信里也是被反复炮轰。 那些带节奏的，实际上才是真正的造谣者。 似乎完全没有人想到过，为什么所谓的现实当中的“第三方”，没有一个人是站在唐悦这边的？ 而唐悦，她的电话终于打完了。 和她一样被淘汰的还有两三个员工，本来她们应该是统一战线的，但是博虎那边先下手为强，堵住了战线的联合，把唐悦仅有的证人给摁住了。 也包括还在公司任职的那部分同事。 还是老一套威逼利诱。 真的不是谁都有勇气的，钱给到位，很少有人再想着多管闲事去拯救世界什么的。金线封嘴，真的有用。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为什么在很多文艺作品里，都是初高中生拯救世界？因为找成年人，成年人只会想着毁灭世界。 嗯……江川除外。 他摇身一变身家千万之后，就没有接受过生活的毒打了。 那么，孤身一人的唐悦现在面对的就是一个前后两难的局面了。 博虎强行上升到造谣这样的高度，然后引来大量关注，它自己又及时把经济补偿送到了唐悦手里。 像模像样的，真是唐悦的锅一样。 是的，刚刚那通电话除了要求唐悦澄清删除视频之外，还顺便过来询问唐悦的B行卡号。如果没有的话，要去开通，方便公司后续转经济补偿款过去。 之前的工资分明都是发放在A行银行卡里的，这就是在及时亡羊补牢。 唐悦在对方的语境中，被塑造成了一个能力不足喜欢搞事，拿自己前公司蹭热度的满肚子坏水的人渣。 这件事情到了现在，不管最后是输赢如何，博虎都不会怎么样，它体量大，有底蕴，耗得起。 但唐悦的试错成本太高了，真到那一步，可能就没有什么公司敢要她了。 哪怕是离开现在这座城市，合适的工作机会也很难再找到了。 那接下来要怎么办呢？ 唐悦拧着眉，通话之后的她显得有些无力，但还是打开了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对方不是纸老虎，这个局也不算难破，要看的就是人心。 那么，到底是肖天琪的钱更得人心，还是唐悦的遭遇更能让人共情？ 这是一个答案未知的问题。 …… “你还不打算出手吗？” 伯爵跟着江川按兵不动的观察，也观察好半天了，祂有些不耐烦了。 不耐烦的具体表现就是蹭江川的衣服。 江川摇摇头，并不急于一时：“唐悦自己会有办法的，她已经在自救了。我尊重每一个人主观能动性的发挥，正面应对是她的事情。” 一些在社会上对于人性和人心的历练，对于这个时期的唐悦来说很重要。 尤其是像这样的机会。 唐悦是有能力自救的。 江川这话，和心理活动都很冷静。 可实际上某人心里怎么想的还是只有某人自己最清楚。 他望向了肖天琪所在的方向，落井下石的事情，他也挺擅长的。唐悦这边暂时不太需要魔法少女的帮忙，肖天琪那边一看就很需要他的帮助。 江川乐于在不知名的角落里助人为乐。 然后…… 然后他公司就被人偷家来了—— 第24章 反剥削策略可行性 事情的起因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周一次的更新在千催万催之下， 终于出来了。 第3期的节目主题是工作内容。 这按理来说应该不是什么攻击性很强的话题，事实也的确如此。当然这其中要除开常驻嘉宾——知行游戏。 其实节目组那边从来就没有公开说过压轴公司是同一家，都是网友们的主观感觉——也是知行游戏画风太过于独树一帜了。 再加上综艺为了热度，不顾吃相的一贯手段。 知行游戏就是以这样的方式， 被攻击到了。 这其中自然是有肖天琪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他的一箭双雕， 除了要干掉唐悦jsg之外， 还有就是要狠狠打击意外变成《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常驻嘉宾的知行游戏。 因为知行游戏太过与众不同了，不管是炒作，还是极小概率真实存在的公司。 放在员工的角度里， 大概就是我本可以忍受黑暗， 如果我没有见过天堂…… 牛马不需要天堂，好好工作就就是了。 赚钱哪有不付出代价的。 老板的工资是给你白发的吗？ 第3期的节目内容非常的平静祥和，与前两期的那种针锋相对， 引发众怒的节目氛围截然不同。 主要就是展示了一下各位被选中的打工人的工作时间段录制出来的素材。 大家都是在正常上班正常工作的。 要是就听字面意思的话，好像没有什么吸引力， 谁还不上班了一样。可实际上观众们完全是在逐帧分析，看到的是摸鱼员工的众生百态。 偶尔这种平静的日常也不错，每一期火药味都那么足， 容易情绪疲劳——孟菲菲深谙这一点。 所以本期其实真正的主题应该是——摸鱼。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看到有人， 就是主人公前面那个工位的， 隔两个座位的那个人。她在用Excel表格做像素图，这不是当代电子十字绣嘛。弄得还挺好看的哈哈哈打磨自己的心性，提高自己的审美。就算是在上班， 也不忘了时刻提升自己。” “我觉得公司应该大力支持员工的自我提升，谁上班的时候没有绣过这么两幅画呢哈哈哈哈， 至今都依然是我的表情包。” “哇，我一开始还以为这个搬砖人士是在真的认真查资料呢，再细一看，我在他电脑屏幕文档的那个画面里看到了透明底图自动轮播的小说哈哈哈哈哈，居然是古早霸总言情小说，哥们口味挺不一般的嘛。” “不懂就问，这种透明底图自动轮播到底要怎么弄？！我也很想学啊！！” “前面的我来教你！先下载一个Reader，然后把txt格式的文本内容导入。按键盘上的f12，关掉边框。再加上Ctrl和鼠标滑轮，就可以调整底图的透明度了！” “注意使用以上方法进行操作的还要学会快捷键：Win+D秒切回桌面，Win+W关闭页面，Alt+Tap切换页面！摸鱼万岁！” “摸鱼万岁！” “摸鱼万岁！” 拥有着丰富摸鱼经验的前辈们，在评论区里热烈交流着自己摸鱼的技巧。 职场萌新就跟在后面一点点学。 不知情的人看到还要感叹一下，这是多么好学的网友啊，老带新，知识的传承，多么美好的良性循环啊。 上班为数不多的快乐，这不就来了吗？ 摸鱼——主打的就是一个反剥削老板。 当然了，也有一些观念不同，表示不理解的评论。 “怎么说也是拿了工资的感觉，还是稍微做一点事会比较好吧？” “楼上一看就还是大学生或者高中生，眼柱子里都带着那种清澈又愚蠢的光。老板才给多少工资，我们这是一分钱一分货，问薪无愧的。” 所谓“问薪无愧”，就是我的薪资让我在摸鱼的时候没有丝毫的愧疚感。 还有老一辈的，不知道是看不太惯，还是屁股坐歪了，要出来说上两句的。 “你们这么不认真对待工作，就不怕失业吗？” 很快也有神回复，一击给打了回去：“难道不这么摸鱼，就不会失业吗？” 话还真就是这样说没错。 “年轻人要吃苦耐劳一点，不要老是想着偷懒，你这样怎么成长呢？怎么独当一面呢？工作能力要好好锻炼。” 这话听上去像是正确的废话。 只是出现在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底下，在不合适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不合适的位置。 然后很自然就被冲了。 “咱们就是说如果你愿意吃苦，那你就会有吃不完的苦。” “主楼说什么我不管，反正对得起自己就好，剩下的交给报应。” 如果说当代打工人的风格是夹缝中求尊严，那当代网友的风格就是主打一个摆烂。 与其内耗自己，不如发疯埋了别人。 在这期节目来到压轴之前，评论区都是在大型社畜友好团建现场。 然后节目组就画风一转给到了知行游戏。 一开始观众们听到的都是高强度的噼里啪啦键盘的声音，还有一直在哒哒哒响的鼠标声音。 这两种声音和普通的办公键盘鼠标的声音截然不同，营造出了一种快节奏的紧张氛围。 这边还在猜测，难道压轴不是那个社恐友好型公司了吗？ 还是说剥削老板剥削了一整集，最后节目要放出一些老板剥削员工的画面了？ 这倒确实符合综艺的一贯尿性。 网友们呢，想的还是太简单了。 随着镜头继续深入，首先映入观众眼帘的就是工位里打工人们的神情，严肃、仿佛是在处理什么动辄几百亿的大单子一样的严肃。 认真，全身心投入到工作当中的认真。 这倒是也勉强算正常，在老板压迫员工的正常范围里，但观众们的观感就是不知道到底哪里出了问题，总之就是看起来莫名有点矛盾。 那种苦大仇深的感觉怎么完全感受不到。 是一直到最后节目组才坏心眼儿的给了全部镜头出来——什么鬼？？？ 这些人居然是在玩游戏？！ 玩游戏？？？ 不是啊，你要是上班的时候摸鱼玩游戏，这是完全可以理解的，因为大家都这样干。 可是你这么光明正大的玩游戏，还是一群人和团建一样在玩游戏？ 这就很难让人不嫉妒了吧。 而且不只是头一天，接下来节目组还给了好多天的上班就是在玩游戏的画面。也不知道是节目组恶意剪辑还是别的什么，反正大家就是在快乐搬砖。 到底谁上班是快乐的啊？！ 是谁！ “这该不会是节目组找了一个电竞俱乐部来逗我们玩儿的吧？” “看着也不像电竞俱乐部，因为他们玩的游戏都不同的人在玩单机，有的人在玩动作，还有的人在玩橙光游戏，游戏类型截然不同。” “经过我精妙的推测，这家公司还是跟之前两期节目里压轴的公司是同一家，但是依然推测不出来这家公司到底是做什么业务类型的。” “本人是游戏行业的从业者，已经在这个行业干了三年了，我很确信，至少他们不是游戏行业的。” “本人是新媒体运营的从业者，已经在这个行业干了6年了，我也很确信，他们肯定不是干自媒体的。”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哪个行业的，我这就开始着手准备跳槽了。” 在节目播出的一开始，其实都还算好的。评论区画风被带偏，实际上也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先是有人质疑《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是不是在炒作，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存在这样的，不让员工干活，就只让他们玩的公司。 想要热度想疯了吧？ 搞这种事情。 说是真实生活观察类综艺，结果弄这种浮夸虚假的东西来吸引观众的眼球？ 节目调性呢？ 这条短评下面，很快就聚集了大量发言，有的是在支持节目组的：“你没在这样的公司上过班而已，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也有支持楼主的：“前面两期我都觉得还好啦，这一期是真的有点离谱的不讲逻辑性了，老板就白养员工呗？太假了。” 不知道其中是真人的发言更多还是水军的发言更多，总是场面十分混乱。 这就是肖天琪特意还要抽出手来一箭双雕的另一个策略了，借着唐悦第一条视频里提到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把这手脏火烧到节目组身上。 孟菲菲是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件事情的，她当然是没什么好怕的，这样的争议还能给节目带来更大的热度，何乐而不为的。 她们节目组，唯二涉嫌炒作的事情，一是上次白瞎钱买的那个热搜，二就是刻意每次都把知行游戏的片段放在了压轴，形成鲜明的对比。 其他的可都是实打实在做的。 她们有没有炒作，自己还不知道吗？ “孟姐，咱们真就不管？” 孟菲菲沉吟了片刻jsg，就是担心这次来搞《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对家还有后续。 那么，她的节目，还有什么是没有补全的呢？会被攻击到的呢？ 评论区里尽职尽责的水军们给出了答案，在争论了上千条之后，有人站出来说话了。 “作为一个观察综艺，这个节目除了娱乐和让观众共情之外，没有任何的实际用途。可能你们有人要质疑了，作为一档综艺，本来功能也就是这样不是吗？” “可问题就在于节目组野心很大啊，她们并不满足于普通综艺，所以才会想出来要什么什么观察打工人。” “既然出发点在这里了，为什么不能做的更好一点，告诉我们这些打工的，到底怎么样才能有尊严的生存下去。” “为什么明明可以去做这件事，却没有做？” “我之前有在关注那个被末位淘汰的博主的视频，她第一期里说的那些面试的坑，大家或多或少都遇到过吧？” “那么标榜自己是真实的打工人观察综艺的节目组为什么在第一期节目里对这些讳莫如深？他们本来可以做，但是没有做。” “本质上还是在贩卖焦虑和负面情绪，唯一的正面积极意义就是给了大家一个发泄情绪的通道。” “因为贩卖情绪这么简单的事情就能赚到关注度，何必再去做吃力不讨好的解决方法。” “其实你们本来可以做得更好的。” 发言看上去极为客观，三两下就拆解出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内核出来，这种居高临下的降维式撕法…… 嗯，很明显，这不是水军。 肖天琪买的这一批水军，还没有这么有文化的。 这是被水军和唐悦点醒的一个《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忠实观众。 “大哥，你看这……这是我们的人吗？”水军联系的群里，马上就有专业水军意识到有人在卷他们。 这才拿多少劳务费，有必要搞得这么隆重吗？ 水军头子也有点懵逼，他再三看了看对方的ID和发言，陷入了一种平静的困惑当中：不是，我也没给你塞钱啊，这、这怎么讲的比我们这收了钱的还卖力？ 第25章 所谓新时代奴隶主 孟菲菲这边的反应也是很快的， 当她看到那个网友所表达的小作文被点赞量冲到了最前面，立刻就做出了相应的措施。 很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官微就po出了致歉声明。 首先表明感谢各位观众的建议。 看到大家踊跃的态度，也能感受到我们这档节目确实是做到了接入人民群众的生活当中去的。 只是还不够，就和@自由艺术家， 这位观众说的一样， 我们有很多的地方都还不足， 是自我审视所观察不到的。 感谢观众们的指正和一直以来的支持。 接下来的节目， 我们会根据实际情况进行内容上面的优化。也希望这档节目，能够变得更好，不再只是一个单纯的情绪发泄通道。 ——这也算是孟菲菲和知行游戏那个面试官学的， 真诚就是永远的必杀技。 意识到错误或者不足及时改正， 这是现在市面上大多数事物所缺少的优点，很少有人会坦然的展露自己的错误。 物以稀为贵。 这样的诚恳，自然会迎来应得的赞誉。 果然， 不出孟菲菲的意料，她下场的这样及时迅速， 态度谦逊且尊重观众，收到了网友们的广泛的肯定和鼓励。 其中有不少观众都再接再厉，提出了切实可行的建议。 比方说， 在原本的每一期节目之外，增加相同的特辑， 多层面多角度的去反映本期节目的主题内容。 观众们的热烈表现， 最明显的就是明明孟菲菲没有买热搜，但是硬生生就是凭借着自身的热度冲到热搜前30。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的真诚】 不过剩下一大部分关于压轴公司的真实性质疑，孟菲菲给出了绝对肯定的答复。 这家公司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公司， 并且人家一直是在正常运营的。这种事关观察节目真实性基础的事情，他们是不可能去弄虚作假的。 要知道， 万一被发现那就是自毁招牌。 那就是翻车翻得根本救不回来的程度了。 网友们虽然大多半信半疑，不过还是对于这家总是压轴出场，给观众们柠檬暴击的公司——好奇心上来了。 已经有人观察出来了，根据室内装修，可以肯定是南方的公司。 再根据素材里出现的人物的穿搭，配上当日南方不同地点的气温，基本可以推测出是在南方几个省份里的，某几个较为发达的城市了。 相信再过几期，知行游戏的马甲就藏不住了。 压力这就给到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节目组，他们是要绝对保证参与录制的公司的隐私性的。 不然节目还是得翻车。 孟菲菲的压力就上来了。 而在知行游戏这边，众人一直都有在关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 正好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呢，看到一堆网友在质疑这家公司的真实性、并且根据这家公司只是炒作出来的猜测大肆在节目组评论区底下活动的时候 怎么说呢，有点无奈。 又无奈又很好笑，就是……因为他们是当事人嘛。 “说实话，你别说他们，就是我看那个节目看的，我自己都觉得我自己是不存在的了。”有人趁着下巴，表示附和。 “庄旭你小子也是会挑素材的，偏偏就搞那么些不正经的上去。”和庄旭关系比较好的男同事，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现在团队都在忙着开发游戏的时候，又不见庄旭录制素材了。 君不见这第三期节目，前面的素材里，打工人们虽然在摸鱼，可也是在工作的。一到最后压轴了，好家伙，他们公司全在光明正大的玩游戏。 庄旭这可就要叫冤了。 “这也不能怪我嘛，我们第1周过来上班的工作内容确实就是让外人看来有点匪夷所思的嘛。” “节目组那边让我多录制一点我们公司的日常工作，可是那一周我们确实就只干了一件事情，这是事实。” 那非要搞点形式主义，也违背了节目组的初衷。 庄旭是不乐意做这事的。 于跃就笑，笑完了还是要考虑的更多一些：“不行不行，企业形象还是要维护一下的，节目组再要求录日常工作内容的时候，给我们搞那种专业、精英的感觉上来。” 庄旭立刻点头，于哥说的没毛病。 等下次，知行游戏这边要悄悄努力，然后惊艳所有观众。 “这个综艺，节目组那边肯定是没有弄虚作假的，但是这个想搞事的心是绝对有的，我们纯属无辜躺枪。” “我也这么觉得，不然为什么要前面搞的那么恐怖，后面忽然就把企业明灯亮出来了对吧。” 众人聊得其乐融融，手头上的饭也吃完了，就又各自默契的去找床午休了，为下午的工作养精蓄锐。 对于这款已经逐渐开发出雏形的游戏，大家都是投入了很高的热情去制作的。 …… 和躺着吃节目组瓜的一干人等不同，肖天琪那边则是，大写突出的一个不爽。 他是花了钱请水军的。 水军，一个两个还好说，一大批请起来，那花出去的都是真金白银啊。 为了让实际使用效果看上去更加真实一点，他还特地叫水军头子还搞得多方林立，在评论区里缠斗。 越乱越好。 结果谁能想到这波水军的活做的是一点不和薪资匹配？ 让你们搅浑水！ 不是去养蛊！ 这里怎么还养出了一个蛊王出来？一下子就把话题全部带偏了。 谁要看到《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搞什么优化迭代进步了，这些观众真的不再多质疑一下这家公司存在的真实性吗？ 这很明显就是炒作，虚构的。 老板还能养猪一样养着员工？这明显是另有图谋，说不定就是什么嘎腰子肾脏之类的。 这一届网友的脑子是不太好使吧？ 站在企业家和老板的角度，肖天琪自然是无法理解打工人们的想法。 作为普通的打工人都还是抱有一点希望，就是在中夏是真的存在有这样的公司的。 在这个希望，没有被人拆穿是假的之前。 大家都愿意相信的。 不然现实不就太苦了吗？ 肖天琪想不到这些，目前后续的手段也只能是让水军们继续在有需要的时候攻击节目。 都让各位专业人士自由发挥，想从什么角度攻击就从什么角度攻击，不能再这样养蛊jsg了，他要让这档节目的风评变差。 在这件事情上，肖天琪可就不是孤行一人了。 特地顺带去搞《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绝对不是多此一举。圈子里想要搞这档节目的人可多了去了，肖天琪先下场，起的是一个带头作用。 那是有好感加成的。 现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是没有露出什么破绽可以攻击的，但可想而知，一旦有了可以攻击的地方，马上就会有人一拥而上。 这个事情很简单，就是因为这个节目动了别人的蛋糕。 所以这个节目打出生以来就一定会备受争议，走的艰难。 肖天琪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努力劝说自己先往好的方面想。 先不说《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这边人多势众，失败也可以理解，唐悦那里可是有好消息传来的。 他本来还以为这小丫头片子得有多少硬气呢，谁知道他以公司的名义下场反击，这丫头就半天放不出一个屁出来了。 这让肖天琪有一种杀鸡焉用牛刀的错觉。 他倒是完全不担心唐悦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因为他已经把唐悦能走的退路全部堵死了。 对方沉默，也在情理之中。 唯一留下来的就是那一条删除视频，澄清并道歉。 不走这条路？ 这小丫头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也不行，肖天琪想了想，决定乘胜追击帮唐悦走上这条路。——发律师函。 这个玩意儿在娱乐圈瓜田很常见的。 所谓律师函，就是一个人请律师发的警告书而已，起到的对对方的威慑作用比较大。另外呢，就是向公众澄清事实。 请注意，律师函实际上是并不具备法律效力的。 这也就是为什么肖天琪敢发，而不怕自己阴沟里翻船的原因。 律师函里写什么呢？ 无非就是指控唐悦有损博虎公司的名誉权。 损害公司名誉权，这个武器是真的挺好用的。 对于像唐悦这种初入职场的应届生来说，触犯法律是有足够的压迫感的。 肖天琪大概想了想自己这边的策略，然后就直接开始安排了，一边是让人事部那边给公司里的员工再紧紧神经，不要泄露公司内部信息，也不要讲那些不利于团结的话。 别临了临了，然后被自家的员工被刺一刀。 他吃一堑长一智，不可能再让这种情况出现了。 另一边就是直接让法务部去准备这个所谓的律师函了。 肖天琪有些感慨，内心的情绪还没有被完全满足到，要是能亲眼看唐悦悔不当初的模样估计能更舒服。 这件事情弄下来也算是杀鸡儆猴，他看以后那些被末位淘汰干掉的员工，哪里还敢再做这样的事情。 公司员工管理不就讲求的是这一个吗？ 稳定。 用更加激烈一点的词说，就是培养奴性。 法务部那边办事效率很快，立刻就把律师函给出出来了，也是经验所致，这些年写的律师函不计其数。 越写越好了。 公关部也是恪尽职守，直接就把律师函发到了微博上。 为这个被末位淘汰干掉之后的事件续上新的热度。 唐悦重新被拉回了风口浪尖，而这一次沉默许久的她，终于给出了自己的答复。 第26章 你好，你的外卖到了 几乎是微博上博虎的律师函一发出， 下一秒，唐悦的视频就放了出来。 明明是在两个不同的平台，按照常理来说，一般还会有个滞后性。但这次却截然不同， 几乎是就直接带动了两个平台的用户对这件事情的关注。 还是要感谢博虎一次又一次的操作， 吊住了关注此事的网友的胃口， 这也正和了唐悦的意。 从唐悦发出第一条视频的时间开始算起， 从头到尾一路推算过来，这才是第三天半而已。 唐悦的第三条视频，被大数据推送到首页热榜上。 “大家好， 我知道在看我视频的大家都有在关注我和博虎技术有限公司之间的事情。我于今天下午在微博上， 看到了我的前公司给我发的律师函。” “换其他人可能会觉得紧张、不安、焦虑之类的，不过我还好，只是在想这把刀总算是落下来了。” 唐悦并不是刻意装作淡定的， 她的神情自然而放松，确实就是像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终于落下来的感觉。 “大家也等了有好一段时间了， 一直在等我的回复。” “那么首先就讲一讲第三个视频的前因吧。” “在前面我一直都是说我是在发泄情绪，然后同时也是想帮助和我一样的应届毕业生找工作的时候避雷一些不好的公司。” “讲一讲现在在面试和求职过程中，各种各样针对求职者埋好了的坑的现状。” “我讲这些东西， 从实际出发，其实本身应该是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 就连我讲到最后的末位淘汰制把我自己给干掉了， 也是以一种自嘲又讽世的态度的。” “不对任何人构成威胁，但对部分群体造成了威胁。” “这听起来很矛盾。” “但是，现实。” 唐悦一顿， 话锋一转：“在所有发出来的视频当中，我从来没有说过， 或者说提到过我的前公司具体名字、行业、位置。” “大家之所以知道我上一家公司是哪一家，还是因为在微博上，我的前公司主动跳出来说是自己。”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展现出来非常正面硬刚的形象，没有任何做了错事的心虚态度。” “它这样毫不心虚的态度是让很多网友都有些，至少是短暂的把心里的天平偏向我的那一方，稍稍回正了一点。” “由此，引出了我的第三个视频。” 唐悦结束了关于第一个问题的解释，承上启下继续道。 “第2个问题就是，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首尾的网友可能很好奇，为什么我迟迟不给回应？” “相比起我前公司的坦荡，我似乎是太过于的不坦荡了。” “这样的作态……” “那就只剩下一个可能了——我确实就是没做什么好事，心怀不满，然后发的这些似而非是的视频，在网络上暗示大家我的前公司如何如何。” 唐悦陈述着对方加在她身上的那些设定，然后话锋一转。 “可是这条逻辑是根本就行不通的。” “如果我是想要报复公司的话，为什么不直接点名道姓我在说哪家公司？” “何必遮掩，反正我能够得到大量网友的支持。” “且，博虎官微发出第一条微博的时候，他们就在指责我造谣了。我从头到尾就没有在法律上构成过造谣，是他们强行把事件上升到了这个程度。” “当他们发现舆论是天然站在我这边的，于是开始对现实中的我进行攻击。” “我是一个报复心理很重的人。” “我能力不过关。” “如此，等等。” “我始终沉默，其实我是在想办法自救。” “没经历过类似事情的朋友，可能很难体会到那种一个人面对一整个庞然大物的感觉是很恐怖的。” “我能想到的，很多自救的措施都已经提前被我的前公司堵死了。” “大家在第三条微博中也可以看到，对方发出的律师函，说我损害了贵公司的名誉权。” 唐悦冷笑，直接嘲讽道：“名誉权这个概念，在部分不法公司的眼里，不就是‘我做了，但你不能说出来’，且是个人都能告的东西吗？” “有本事直接报警告我诽谤。” “他们不敢，是因为我根本没做过。” “这个所谓的律师函，看似是在对我劝进，可实际上是本来就没到那个地步。” “末位淘汰之后并没有给被淘汰员工相应的经济补偿是违法的，这个事实是毋庸置疑的。博虎所惶恐的也无非是我把事情闹大，然后他们要吃瓜落。” 唐悦打开手机，展示出了自己的通话记录。 “所以在他们发微博之前，我其实还收到过另外一通电话，来自于贵公司的人事部和法务部。” “还是常见的老套路了，威逼利诱，让我删除视频，并提供B行卡号，方便他们把经济补偿款打过去。” “这是知道要亡羊补牢了。” “我要在这里插一句题外话，解释一下银行卡号的事情。”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工资卡一直是A行的银行卡。我不能理解为什么到了发放经济补偿款的时候，jsg要换一个新的银行的银行卡？” 唐悦顿了顿，刻意不讲完，只是说：“也只是人事部的一时兴起吧。” 挺大一个人事部的，讲求一个随心所欲。 “在此之前，在我发布视频之前——我在离职的时候，并没有听到对接我的人事部的同事有提到过补偿金这个事情，在事实上公司是对我刻意隐瞒了这个钱款的。” “不只是我，还有同批跟我一样被末位淘汰掉的同事，他们也完全没有听到过公司这边主动提出说要发放经济补偿金。” “然后在这通电话之后，我敏锐的意识到，接下来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可能要做些什么反击我的视频，我的账号，甚至我这个人了。” “于是我第一时间去联系了那些和我同样被淘汰掉的前同事。” “很可惜，我还是晚了一步。” “他们同样在差不多的时间里收到了电话，博虎发放经济补偿款，并且还拿到了一笔封口费。” “我这里并不是想指责谁，部分不愿意和我站在同一个战线上的同事，他们只是做了他们认为对的选择。” “这个世界上能够找到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本身就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 “但，如果我这边没有证人的话，那么我的一切不就是我一个人的一家之言了？对比起人多势众的博虎，我的可信度在哪里？” 势单力薄，这四个字听起来太简单了。 要真的设身处地，才能感受到其中的无奈之举。 纵使唐悦视频前面列举了多项疑点，但最后还是没有办法把博虎拉下来，因为它确实亡羊补牢，补上了。 就算博主说的没错，也只能在道德上进行攻击。 可，众所周知，道德攻击只对有道德的人有效。 “在博虎的第二条微博出来以后，我一直在等它的第三条。值得庆幸的是，它没有让我等太久，我也并不打算坐以待毙。” “统一战线还是有成果的。”说着，唐悦播放了一段录音。 这是被离职的员工的语音，再后面还有一些在职匿名员工的语音。 这是唐悦努力争取，再三游说之后所取得的成果。 这些倒戈向她的同事，大多是年轻人，试错成本比已经成家的人要低一些的才敢这样。 那个问题也终于有了答案。 银针金线固然可以缝住人的嘴，但不是谁都愿意被缝住嘴的。 唐悦的这第三个视频，给出的正面回复对比起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律师函来，高下立现。 该相信哪一方，已经不言而喻。 “难怪我看那个垃圾公司，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原来这就是色厉内荏的真实写照。” “看到了博主的复盘才知道，这些公司真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很抱歉，之前我还怀疑过博主说的真实性。” “这就是拼命捂嘴加堵死后路啊，但凡博主走错半步根本就说不清了！完全可以想象觉得自己受到欺骗的网友接下来会怎么报复博主。” 也有人持悲观态度。 “博主小姐姐好厉害，其实已经做得很好了，但我还是很难过，就是……都这样努力了，却依然只是给这个垃圾公司留下了一点皮外伤而已。” “但是如果把这个观察的角度拔高的话，说不定往后会涌现越来越多像博主小姐姐这样子的人，勇敢维护自己的权益，和垃圾公司作斗争！庞然大物也并非没有任何弱点嘛。” “对呀对呀，前面那个持悲观态度的姐妹，往好了想的话，现在虽然只能做到这个地步，但不代表以后不能更近几步！” 在网友们对唐悦的所作所为表示大力支持，并且鞭尸博虎的同一时间。 吴靖，也就是肖天琪联系到的水军头子。 作为专业人士，他是24小时高强度在互联网上活跃的。尤其是在肖天琪发出律师函之前，他就有提前收到过通知，要注意把控评论区风向。 谁能想到肖天琪那个律师函一发出来，唐悦这边就立刻给了回复。 弄得他们这一群人忙不叠的又跑去实时控评。 其实吴靖二倍速看完了唐悦的视频也知道，估计在想翻盘难了。 本来就不算是什么顺风局，打着打着又变成了逆风……这和自己这边业务能力一点关系都没有。 他自己其实是支持唐悦的，毕竟大家都是普普通通劳动者，谁叫肖天琪这边给的实在多，稍稍违背一下阶级立场去帮助一下有钱人也无妨。 至于总是逆风…… 吴靖只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太水逆了，过两天有空了去庙里拜拜，去去晦气。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肖天琪这边这一单估计也就结束了。等下膝盖一软，反复道歉，钱总是能到手的。 赚来的钱正好可以去旅游一下，放松放松自己。 吴靖正美滋滋的规划着自己的小假期，他租的小单间，忽然响起了敲门的声音。 嗯？ 他这个小地方，十年八年没来过客人，吴靖自己也没点外卖呀，谁没事来敲他的门？ 第27章 热心市民江川子 时间线回到唐悦视频刚发出去的那个开头。 肖天琪一发律师函， 唐悦随后就更新了视频，他本能的觉得有些不安，但是按照肖天琪的设想，唐悦也该服软了。 根本就没有什么挣扎的余地了。 顶多就是唐悦给自己的下场再贴贴金， 不至于把事情的结局弄得那么难看。 不过作为成功人士， 肖天琪也是会考虑， 最糟糕的情况。但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就是唐悦即翻盘了。 还是那句话， 他、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所作所为，违法是谈不上的，已经亡羊补牢给补上了。 至于道德， 被攻击就被攻击呗。道德这玩意儿能换几个钱， 对于像他这样的商人而言，到手的利润才是最重要的。 这年头哪个企业家没做过点儿缺德的事情？ 被网友追着骂也无所谓，反正博虎技术有限公司还没上市呢， 不必担心股价什么的，又不会少块肉。 要是上市了， 他就没有必要这么硬气了，直接道歉加经济补偿就完事了。 能用钱解决的事情，那都不是事。 只是看到唐悦还能发视频， 这种事情脱离了控制的感觉，让肖天琪很不爽。本来以为被打断膝盖骨的人， 她居然还能再重新站起来？ 肖天琪第一反应不是恐惧， 而是厌烦。 他耐着性子，看完了视频，然后……第一反应倒不是慌张什么的， 这种最糟糕的情况他也有试想过。 只是很困惑。 被收买的员工为什么被策反了？ 不理解，这么多钱还捂不住嘴？还是唐悦那女人太会话术诱导了？ 肖天琪丝毫没想过“可以看得出来， 平时员工们心里的怨气没少积压”这一点，他沉着脸，依然没打算把唐悦这事给放下。 他公司输了，可以。 但—— 正好水军那边之前买的还剩了点余额，干脆就让他们去骚扰唐悦好了，无休止的电话、私信、短信骚扰。 那钱给都给出去了，干脆就花完。 年轻人这样不计后果，是需要付出代价的。 哪怕是赢，作为胜利者也要付出些什么，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人能够赢的轻轻松松。 企业家的共识就是揭露职场里面的潜规则的出头鸟，都必须受到惩罚才行，以儆效尤。 不然谁都可以来揭露一下，职场还能不能稳定了？公司还要不要管理了？ 肖天琪自觉他不是为了发泄私人情绪，而是为了大局考虑。 【匿名用户：你好，事已至此，还剩下那点钱，就帮我改成攻击性最高的那个套餐吧。】 平常总是实时在线并且秒回的水军，这会儿忽然就不灵了。 肖天琪皱着眉，又等了两分钟，再一看聊天页面，对方的头像直接就灰下去了。 这么不敬业？ 肖天琪默默在心里把这一批水军拉入了黑名单，包德这老狐狸，推荐的都是什么人？ 两边战线都受挫，《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养了个蛊王出来，本来是想拆节目的台子，结果没想到却让对方更上一层楼了。 唐悦这边，区区一个无根无基的普通人，也没压住。 肖天琪更加不爽了。 他的人生已经顺风顺水好几年了，难得这样不顺心。只能劝自己往好了想，至少保了底，别人抓不到违反劳动法的证据。 同时肖天琪也是要对这件事情进行复盘，看看员工管理还是要加强，那些个背刺他的员工都要好好的在“管教”jsg、“管教”。 稍一放松，就闹出唐悦这样的事情来了。 要是平常管理严格一点，让唐悦这样的员工望而生畏，威信树立起来了，也不至于闹成这样。 锅首先就要分给人事部，其次是公关部——这个月的奖金又可以少发一点了，正好填补一下买水军的亏空。 肖天琪轻轻摸着下巴上的胡茬，又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对面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就在这个时候，他办公室的门也被人敲响了。 “进。” 肖天琪话音刚落，公关部的总监就直接推门进来了，神色慌张：“肖总，出事了出事了！” 肖天琪神色一凛，感到事情的紧迫性，没像平常一样还要说些废话，教育一下什么“喜怒不形于色”：“出什么事儿了？直接说。” 难道……是谁不讲武德把他给卖了？ “我们，啧、您快看网上，我这边一两句解释，也解释不清楚。”总监直接把笔记本电脑转了过来，让肖天琪近距离观摩新闻热点。 那是一条有关网络整改，扫黑除恶的新闻。 他心一颤……这拘留没跑了，说不定还要判刑？ 新闻开头就是老生常谈： ——近年来中夏网民数量呈爆炸式增长，同时也滋生出了网络水军这一群体，他们没有任何原则和善恶之分，只要钱到位，就会在网络上帮出资人大肆发帖，混淆视听，负面影响巨大，危害网络安全。 肖天琪后知后觉的想起来，今年年初政府机关好像就有出过政策，说要狠抓这一股黑恶势力。 当时他还以为这是面子工程，说说而已。 因为他当时关注了那个政策一段时间，并没有看到任何的实际行动。 没想到在这等着自己呢？ 再往下看，就可以看到具体的法律依据了…… ——根据刑法第246条第1款规定：以暴力或者其他方法公然侮辱他人，或捏造事实诽谤他人，情节严重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剥夺政治权利。 ——2014年最高/人/民/法/院发布关于审理利用信息网络侵害人身权益，民事纠纷案件，适用网络若干问题的规定，明确：雇佣、组织、教唆或帮助他人发布，转发网络信息，侵害他人人身权益，被侵害人请求行为人承担连带责任的，人民法院予以支持。 肖天琪再再努力保持着平静往下看，好家伙，终于看到了真实案例，就是刚刚执行的。 ——x省公安机关网安部门查明，吴某某团伙注册成立某文化公司，搭建集“需求、接单、删帖”为一体的有偿控评平台，以舆情检测、负面压制为名，实施有偿控评、攻击、带动网络舆论等犯罪活动，总涉案金额200余万元。目前，吴某某等3人已被属地公安机关依法拘留。 警方还放出了近期和吴某有过交易的几个单子，没有完全打码，这几乎就是在明示接下来要受到报应的单主们了。 这些单主有一个共同的特点，给的多，需求也都很靠近刑法边缘。 一整条新闻看完，肖天琪双腿一软，坐回自己的老板椅上，立刻就想要撤回自己刚刚发出去的那个点套餐的消息。 结果这个该死的软件不支持发出两分钟之后的消息。 谁没买过什么水军，怎么到自己这里了，就倒霉的被发现了。 按照这个新闻里所描述的…… 那么如果唐悦那边坚持，他是有很大概率要进局子吃公家饭的。 虽然肖天琪年少的时候曾经对公务员这一群体怀抱着想要加入的美好愿景，但他现在毕竟已经人至中年了。 想要加入吃公家饭的群体，也不是以这种方式啊！ 他堂堂一个成功企业家。 公关部的总监也慌啊，他本来就只是按照老板的要求办事儿，这个事情如果新闻没有夸大的话，他是要连带责任（从犯），估摸着也是要进局子的。 “肖总，肖总我们怎么办？” 总监接连喊了两三声，才把肖天琪喊回神。 肖天琪看了看总监，年轻的面庞，心稍稍定下来了一些：“没事，你放心，公司这边绝对保障你。” 甩锅对象已经有了。 接下来就是找两个律师，一个水平好的，一个水平一般的…… 总监心慌意乱的厉害，见肖天气这样冷静，竟也被慢慢带的平复了下来，感激的直接鞠躬致谢道：“谢谢肖总！” 他低下了头，自然看不到肖天琪面上的神情——冷漠。 而肖天琪也看不见总监低下来的眼睛里是什么情绪。 总之两个人都是心怀鬼胎。 …… 心思单纯的魔法使者伯爵，正在跟着擅长于勾心斗角的人类江川学习。 如何四两拨千斤，在必要的时候出手惩治。 这次事情的首末，祂也使用了羊皮卷记录下来，并且还附上了专有名词【恶行自裁】。如果换算到中夏的俗语的话，那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挖坑把自己给埋了”。 作为惩恶扬善的代言猫，伯爵自然是很乐意看到这样的结局的。 肖天琪惶惶不安的模样，不知道何时达摩克利斯之剑就会掉下来，把他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砸的稀碎。 像这种不知悔改的罪犯，就应该送进去。 好好进行一个劳动改造。 “真是一个漂亮的收尾，你的业务能力越来越好了。”魔法使者不吝赞扬，不知道这次管理局那边会怎么 “还没结束呢，这件事情还有后续要做。”江川歪头，他凝眸稍稍想了会儿，才否定了伯爵的半场开香槟说法。 没有完全做完的好事，那算不上是好事。 毕竟送佛送到西。 从魔法侧的角度，可以看见江川微微垂下敛起的眼睛，里面有着漂亮的法阵图案，那已经和入驻瞳孔初期的时的不太一样了。 是更加成熟的，具有中式美感的图案？ 他的眼睛是好看的。 人类当中，尤其是男性里，是稍有的温柔眼型但眼尾又是稍稍上挑一些的。 除了眼睛之外的其他四官组合起来是带点侵略的那种英挺，加上平常一贯是没什么表情的，有种刀凿斧刻的精英薄情感。 说话格外容易让人信服。 伯爵移开了对因地制宜自动改变形状的铭刻图案的好奇，对江川的结论有些不解，还有什么需要做的吗？ 祂抬头看向江川——上次海边看日出，给伯爵带来的改变很大，祂现在是被江川抱着的……嗯，祂能够接受被人类男性抱着了。 主要是江川身上的魔力真的太香了，很难忍住不贴贴。 这个就是传说中的高浓度向低浓度渗透，达到两端平衡。 伯爵相信只要自己贴的够多，总有一天也会变成像这样能力就是全能系的魔法师的。 在这么高浓度的魔力渲染下，江川的脸都是带着滤镜的。 伯爵的角度关系，祂是看不见江川的上半张脸的，只晓得这个人类的嘴唇也是好看的，形状姣好，健康的唇色。 “唐悦那边还不算完。”江川平静的解释道：“博虎这家公司，也还没搞定。” 伯爵看了看尘埃落定的观察者视角，依然不太理解江川还要干什么。 “不过，不急于这一时，我们先回去吧，到点回家了。”江川看了一眼时间，非常果断的结束了今晚的工作任务。 现在是7:59分，瞬移到家，正好8点整。 江川对自己精准踩点的行为感到舒适，与此同时，无数网友也在手机屏幕前对博虎公司的意外事件感到极度舒适。 第28章 进军下沉市场 事情的反转来的猝不及防。 唐悦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以这种姿态这种方式， 莫名其妙的就赢了。她本还以为，至少还要折腾个好几回合，才能完事。 唐悦这边当机立断，立刻就明白现在的这件事情上升到什么程度去了， 这可就不是什么简单的小打小闹了。 她向来是个行动派， 想到就要做到。 唐悦直接就去联系律师， 对方不是发律师函发的挺畅快的吗？那她这边， 送法院传票也不会含糊的。 走的就是一个以德报德，以怨抱怨的路线。 只是法院传票还有个时间缓冲，不像律师函那么直接快速……博虎那边可能已经预想到了唐越会做出什么样的举动进行报复。 有发短信来请求私下调解的， 有打电话来说会给高额经济补偿的， 都是一个目的，希望这件事情不要再闹大了。 可是想想之前对方不就是直接把事情上升到要一拳捶死她，让她不管是在互联网上还是在现实生活当中都永世不得翻身jsg的吗？ 唐悦虽然不算是什么睚眦必报的人， 但也绝对不是什么圣母。 要的就是一个乘胜追击，痛打落水狗。 可报复是一方面， 另外一方面联想到自己的未来，唐悦还是不得不慎重的思考一下，要不要去真的去告倒老板？ 还是稍作威胁， 拿到应有的赔偿了事？ 法院传票收到后不一定可以撤诉，如案件属于公诉案件的不可申请撤诉， 但原告经二次传唤后仍拒不到庭的， 法院可作撤诉处理。 所以唐悦有按撤回键的余地。 打工人把老板扭送进局子，这样的牛逼事迹，放在网络上感觉会是经典咏流传的程度， 会直接给她以后要投简历的公司一些小小的职场震撼。 可是如果不报复的话，唐悦自己心里咽不下这么口气。 对方这么欺负自己， 总该是要付出点代价的。 纠结。 唐悦再一次站在了抉择的分叉路口上，不过这一次，她才是那个掌控主动权的人。 吃瓜群众们也没想到博主这边才刚发视频，按理来说是要等博虎公司的微博那边给出回应，让这场盛大的吃瓜迎来高潮——结果没过多久，博虎那边直接就有人被抓进了公安局…… 具体情况不太清楚，只是有知情热心网友爆料。 老总，进去了。 公关部总监，也进去了。 水军掌门人，也进去了。 主打一个团结友爱，同甘共苦，高低得颁发一个新时代优秀团体合作奖项。 这还是网友们第1次见政府面对网络水军重拳出击这么快又这么迅速的，看样子政府这边是正式打算开始重点整治这一块了。 以往这一块都是灰色地带，模糊不清的难以界定。 此事一出。 估计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互联网上都会是一片海晏河清。 谁能不拍手叫好？ 想想都让人觉得开心。 不少网友都是懂怎么骑脸输出的，立刻就跑回到博虎官微之前那几条还没来得及删掉的微博下抓着鞭尸。 “不愧是企业文化，太核法了太核法了！” “劳动法、民法，接下来是不是还要链接一下刑法，我看很刑，押注押上了！肖总，别让我输！” “笑发财了，肖总是不是深夜考虑公司未来发展战略的时候，想到了下沉市场还是一片空白，决定自己身先士卒过去探探路，将来在局子里开分公司，继续搞末位淘汰制为国家精心挑选可再次重复利用的优秀人才。太让人感动了，都给我泪目！” 网友的才华横溢不是吹的，唱衰博虎明天倒闭一路走好的也大有人在。 怪不得有那么一句话说的是，本届网友——违法的事情一件不做，缺德的事情一件不落。 典，太典了。 微博这边活动颇多，除了打脸博虎之外。 还有有心人士——一个眼熟的ID@自由艺术家，整理出来了在这件事情当中，多次出现于微博、b站两个平台的ID，和正常网友风格不太搭调的发言和主页浏览记录。 列的那是整整齐齐，放眼望去，毋庸置疑是眼熟的，出现在新闻上的那些ID。 有的是专门走下三路，对博主进行人身攻击的，还有的则是针对于这件事情发表各种各样质疑言论的。 甚至还有专门反串成博虎技术有限公司员工，信口胡掐唐悦本人在现实中做派的。 如果不是这些水军账户和ID被公布出来，估计幕后真相这辈子都无人知晓。 水军被拿下之后，评论区画风瞬间就正常了许多。果然，那些唱反调的，不是屁股坐歪了，那就绝对是收了钱的。 “等等，这位兄弟，你是不是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评论区里出没过？”各位可还都对这位一下场直接把官方给炸出来的硬核狠人印象深刻呢。 “难怪我感觉这件事情的热度特别诡异，原来是有这么多收了钱的在闹事。” “好家伙，原来阁下也在关注这件事呢？现在吃瓜都这么卷了吗？我就纯吃，你居然还给我做好了果切冰镇好端上来？” 饭，是直接喂到嘴边的。 @自由艺术家。 “一些关于【博虎·末位淘汰制】我个人的见解，自述记录，仅供分享。” “在信息过载所带来的后真相时代，获取真相的成本不断提高，公众在挖掘真相上逐渐失去耐心。而水军的出现，无疑是在通过煽动情感、强化偏见、搅乱舆论的方式带偏大众。” “之前的水军反串的各类小道消息和脑补的情节就成功被一部分网友当成了实实在在发生的事情。” “因为多数情况下，大众都是先定义后理解，而非先理解后定义（原句来自李普曼，有改编）” “这并不是一个好的现象。” 博文戛然而止。 很短的几段话，排版舒适，不会让习惯了碎片化信息输入的网友们看不完。 短短两次出现在网友们的视线当中。 一个颇具神秘感的、有文化的观察者形象跃然于纸上。 这位到底是哪里冒出来的人才。 “关注了家人们，感觉跟着这个兄弟走，会有种知识从大脑划过但又不留痕迹的美妙快感。” “进我的关注列表吃灰吧！至于论点论据？不听不听。” 沸沸扬扬的末位淘汰制事件，在江川这里风波暂息。 江川呢，他的夜班生活也总算是暂时告一段落，可以带薪休假个几天，腾出心神来深思熟虑知行游戏未来的发展战略。 他现在正在办公室里坐着，看刚收到的一封邮件。 这封邮件，来自于GDR官方游戏平台。 是一封邀请函，有关参与年度新优作的评选的报名活动。 这是专门针对小型游戏公司，独立游戏开发人等，小规模游戏制作的游戏评选比赛，评选出年度新优作。 对于游戏类型没有任何限制，参与的门槛也没有过多的限制，只要是项目档期合适的都可以投。 这就算是对初创游戏公司的一些特惠扶持政策了。 因为这个比赛奖金池丰厚，还有额外的实体体验店铺作为奖励加成。哪有游戏制作人不想拥有独属于自己制作的游戏的体验店的？ 这些写出来的待遇还只是能看得见的，至于看不见的还有：游戏和制作游戏的公司的官方特惠曝光、以及采访。 名气就是因此而来。 另外，在参与比赛的过程中，如果取得了不错的名次，人脉和未来的项目投资这方面自然也不用愁了。 尤其是投资。 有了资金就有了底气，自然就能良性循环，推出更好的作品。 像前两届年度新优作的得主，就已经在小型游戏制作领域站稳脚跟，有了一部分死忠玩家，完全可以做到稳定盈利了。 不过在江川的角度，倒是不太看重这些的虚的。 投资，他自己有钱。 曝光，可以花钱买。 但不管怎么看都像是很不错的让知行游戏去历练的机会，这一期比赛的主题，还刚好就是艺术性。 江川也是心动的。 只是目前摆在他面前的是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如果项目档期要对接上比赛征集截止日期的话，开发的这个档期时间就会走的比较急。 这在其他游戏公司，根本就不算个事。 档期紧下来，人员又还是原来的数量，工作量也不会因为档期紧而减少，那就只有一个常规的解决办法了。 加班。 在中夏许多老板的眼中，加班可以搞定商场上遇到的所有问题一样万能——遇事不决，先刀员工。 一个人当两个人用，完全不会数学，也可以算得出来“实惠”二字的简单计算比对。 何况，本身在游戏行业，加班就是常态来的。 甚至游戏上线之后，如果忽然出现了什么恶性BUG，写代码的那群人熬通宵007都得抓紧解决了。 哦，对，通常是没有加班费的。 上班不是来上班了，是来当志愿者的。 江川是不会去考虑这样的解决办法的，作为前游戏行业知名牛马，面对这种情况，他一般会直接选择——招人。 既然现有的员工数量不足以按时完成开发内容的话，那就多招点人。 加班？ 加班是这辈子都不可能加班的。 那么……既然提到了招人，江川打开了办公通讯软件，把这件事交代给宋稚明去办了，其中还特别交代了一个可以招聘进来的重点人才。 “江总，你确定要联系这位吗？”一贯话少，执行力超强的宋稚明，首次出现了迟疑，还再次确认了一遍。 江川秒回了肯定。 宋稚jsg明：……默默看了一眼聊天界面，再次确认是自己没看错。 江总，这是要招来个……李自成？ 虽然大概率不会旧事重演，但…… 第29章 怎么？不许老板社恐？ 这是唐悦第一次来到像S市这样大的一线城市， 以前从没想过自己会跑到这么卷的地方来工作。 至于为什么忽然想到要来一线城市碰碰运气，有三个原因。 第一是小城市的刻板印象太重，她就算换到去另外一个二三线城市也还是免不了会被面试官刷掉。 实在是她过往战绩过于辉煌了。 除了唐悦这种特殊案例之外，通常这种刻板印象在年龄方面尤为明显， 比如：25岁， 在小城市被称之为大龄剩女， 应该是已经嫁人成婚了。 但是在大城市你还很年轻， 不管是你自己，还是旁人都会觉得你还很年轻，拥有无限的可能和希望。 其次就是博虎那边对她各种骚扰， 试图私下调解。 唐悦是有点不堪其扰的， 对方越这样，她反骨上来的越严重。本来还在犹豫呢，现在直接不犹豫了。 干脆离开那里。 要是博虎那边的人知道了唐悦是这种反骨人设， 尤其是肖天琪，估计得气吐两升血。 这不是很典型的自己挖坑埋自己， 队友上来还把棺材板给钉死了。 这种经典，还有谁？ 他自己估计还不知道私下找到唐悦协商的公关部经理也在背后踹了一脚吧。 最后则是因为她收到了一条来自S市的公司的面试邀请。 这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唐悦在天眼查上查了一下基本公司信息， 看着确实是靠谱的。但是因为是初创公司，其他平台上是一点消息都搜寻不到。 对方是先通过B站平台私信联系到了她。 然后再经过基本交流和了解之后， 对面的HR给她打了个电话， 就约定下来了面试的时间的地点。 说起来也很奇怪，唐悦莫名就能从这个HR的口中，感受到那种非常赏识的错觉……就好像她是什么千年不遇的人才一样。 唐悦甚至觉得沾点宾至如归。 就好像她不是卑微的应届生求职者， 而是年薪百万要被猎头好生供起来的业界大牛。 因为除了邀请面试的诚恳，唐悦本身不是在S市的， 对方把过来面试的车费、伙食费、住宿费都一并大方的报销了。 大方的像是骗子一样，这世界上的陌生人，除了骗子对你有所图谋之外，还会有谁对你好呢？ 但是哪一家的骗子公司会先给钱？ 唐悦为数不多的人生阅历在思考着这个问题，差点没把自己的CPU干烧：要么是诚意所致，要么是拿自己溜着玩儿呢。 后者的概率接近于无。 唐悦想想，自己也没亏什么，正好去S市闯荡一番也无妨，索性就答应了面试。 然后她就来到了创智云景楼下。 二三线的小城市是比较少见这样的豪华写字楼的，通常都是在市中心，繁华的一带了，更遑论在里面工作。 唐悦倒是没像当初庄旭那样怯懦不安，她，现在就是一个躺平的状态。 要知道那件事情前不久才在互联网上风波迭起呢，唐悦是已经接受了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找不到工作的未来的。 这次过来，可能就是个走马观花。 她一路来到了16层。 前台很大气，但是一个人没有。 还是略等了片刻，宋稚明出来接待的，唐悦看着这种一看就很职场女强人的装扮和气质，再怎么说不紧张也还是难以免俗。 “你好，我就是唐悦，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宋，你叫我宋特助就好了。”宋稚明态度很温和：“很高兴见到你。” “我也很荣幸……” 唐悦脑子里开始快速回闪自己当年为了找工作和面试的准备，听声音她确信面前的这个人就是她的面试官，一定要留下一个好的印象分才行。 不管拿不拿得到OFFER，对方在之前的联系和电话中表现出来的积极诚恳、三顾茅庐，是绝对值得唐悦认真友好的对待的。 “请跟我来，这边。” 宋稚明走在前面带路，创智云景的一层还是很大的。 唐悦也是颇带着一些好奇，收敛着四处打量。 和公司前台的风格保持一致，那是一个工位都没见着啊。 要不是这里收拾的整洁干净，没有什么落灰，她都要怀疑这里是不是被创智云景闲置的一层楼了？ 不像是打工人的监狱，更像是轻奢休闲的商务区。 唐悦本来放下去的警惕心有爬上来了。 怎么有种来参加鸿门宴的感觉？天眼查上不是说这家公司有15个人吗？ “请进，面试官在里面等你。” 还是那个熟悉的房间，宋稚明侧身，示意唐悦准备好就可以进去了。 这个宋特助不是面试官？ 那面试官……直接是老板面试自己？ 唐悦有些奇怪，她何德何能先是被三顾茅庐，然后还直接是老板面试她的？ 她试探性的推开了门。 然后看到了一个非常熟悉的场景——一把椅子，一个桌子。宋稚明刚刚所提到的面试官，并不身处于这个房间当中。 这……这，这不是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上那个社恐友好型公司吗？ 她是被节目组招安了吗？ 还是真的像节目组所说的那样……原来这家公司是真实存在的？！ 公司存在是有很大的可能性的，但是唐悦没想到还真的就撞到自己头上来了。 她有些激动坐下，本来想自我介绍，但是想了想节目里面好像也不需要这个环节，又默默闭嘴了。 桌上摆着些资料。 似乎就是专门让她看的。 然后面试就陷入了非常诡异的沉默当中…… 唐悦在翻动着桌面上的资料，了解这家传说中的社恐友好型公司；江川则是在再次查看唐悦的简历。 唐悦那是越翻眼睛越亮，这个公司的待遇说出去，那个投简历的邮箱估计会被直接干爆。她紧张起来，对这个OFFER产生了一定要拿下的欲望。 然后在互相了解的这个环节过去之后，就是非常常规的正常面试了。 “你好。” ——和节目上一样的男声，唐悦近距离听到之后，完全可以理解为什么当时有网友会说这么好听的声音，被他压榨是我应得的了。 唐悦也礼貌性的问好。 知行游戏是一家游戏公司。 唐悦在这一行是没有任何工作经验可说的，甚至本专业也和游戏沾不太到什么边，勉强可以有个文案创作挂钩吧。 甚至在她前22年的人生里都不怎么玩游戏，单纯是不了解，平常有时间的话更喜欢追剧或者看小说。 她知道自己要面的是一家游戏公司之后，紧急恶补了一些基础知识，但那些太浅薄了。 再怎么想拿下OFFER，客观条件就限制了唐悦的口才发挥，面对面试官分明是很常规的问题，也没有办法很流畅的做出优秀答复。 甚至她觉得自己这些行外人胡乱的见解，就是在关公面前耍大刀。 但。 居然有部分得到了面试官的认可？！ “谢谢你选择了我们公司，员工的待遇，薪资构成等等方面的信息，在桌面上的资料你已经阅览过了，还有什么问题吗？” ——在唐悦看来，几乎算是一团糟的面试，居然当场就给出了通过的结果？ 她莫名有一种这个世界都在演她的错觉？ 可这家公司也真的就和他在节目上展现出来的那样真诚，在文件上写的非常清楚，每一条每一款都是干脆利落的。 其他公司…不、应该说是大部分公司都或多或少会进行有选择的隐瞒和含糊不清。 明明两三句话就能讲清楚的事情，非要求职者一而再再而三的去问。 HR的答非所问，话术诱导等等都是面试当中经常会遇见的坑。 唐悦摇了摇头，她确实没有什么好的问的了。 只是很好奇这家公司为什么会选中自己？选上自己？ 这个问题可能不太方便在这里问。 江川贴心的补充了一句：“如果你的未来职业规划并不想在游戏这一行长久的话……在你的描述中可以看得出来你对游戏并不了解，甚至没什么兴趣。” “本身工作就是一件让人很痛苦的事情了，如果做的还是自己不喜欢不感兴趣的工作，那么会更加的折磨。” “所以拒绝我们也没有关系，不需要有任何的心理jsg负担。” “面试是双向选择，我们互相都是平等的。” 真的…面试官的话语，就和当时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上面看到的一样。 只是现在是对着自己说的。 唐悦完全能理解那个素人是为什么会那么感动了，真的不泪目不是人。 一场简单的面试，瞬间推翻了所有在此之前对知行游戏的负面猜测，好感度来到了MAX这个境界。 “谢谢，非常谢谢你的真诚。” 唐悦的声音都激动的有些颤抖：“至于对游戏不了解，我觉得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人这一生这么长，总是要去尝试一些新的东西的。” “也许我会因为这样一份很棒的工作而喜欢上游戏。” 江川礼貌性的表示赞同：“那么好的，随后OFFER会通过电子邮件发送到你的邮箱，请注意查收。” 又是一个好感加分项。 唐悦经常能在网上看的那种收到了口头OFFER，然后推拒掉了其他公司的邀请之后忽然就被毁约的事情。 一朝打回到解放前。 所以职场前辈们通常都会告诫求职新人，一定要对方发书面形式的OFFER才可以，这样OFFER被毁，至少可以拿到一点补偿。 至少主动提出发出书面形式OFFER的公司是认真对待求职者的。 唐悦面试结束，还有些恍惚呢，身体已经很自觉的站起来，走了出去。 正好在这空荡的一层当中又遇见了宋稚明。 “面试的怎么样？”宋特助的声音也如沐春风了起来。 “挺好的…” 唐悦情绪高涨，工作热情也十分饱满，虽然还没有正式入职，但：“可以带我去看看我们公司吗？” 从用词就可以看出初现归属感出来了。 宋稚明正好也要下楼去：“那一起吧，走这边。” 唐悦还以为这一层还暗藏玄机呢，员工办公区——等等，只见宋稚明说完就朝外走了过去，一路走到了电梯门口，然后进电梯…… 再再然后按亮了14楼。 等到电梯门开，知行游戏的真容这才在唐悦面前展现。 但她内心是懵逼的，什么初创公司这么家大业大，老板一个人一层楼？ 员工放其他楼层，还错开楼层放的？ 一般来说……不是，老板和员工同一层更好监视员工工作状态吗？ 她可能也是没有想到“老板是社恐”这一点，这要是让江川知道了，可能得吐槽一句：“怎么？只许员工社恐，不许老板点灯？” 嗯，等着让唐悦震惊的事情还多着呢。 这家和博虎截然不同的公司，在这里的工作体验会是什么样子的？ 第30章 她真的很像是在胡说八道 创智云景-14层。 于跃正在配合着云编辑器里的测试运行游戏模块， 进行测试，看看游戏能不能跑起来，有没有什么恶性BUG。 结果是相当令人满意的，虽然江川招过来的都是游戏这行里可以称之为是牛马的螺丝钉员工， 看起来就是几个臭皮匠。 但， 三个臭皮匠， 一个诸葛亮呢。 “不错嘛， 大架子和基本玩法已经搭出来了，运行的也挺顺畅的。” “于哥过奖，要夸还是得夸官方游戏平台推出的那个云编辑器， 确实方便了很多。要是这玩意儿早两年出来， 我也不用之前加班加成那个样子。” “确实，国家下场扶持以后，行业确实是起来了， 但也可想而知资本会多疯狂，游戏本就是一片红海， 接下来估计要更加沸腾了。”于跃想想未来几年游戏这个圈子的火热，就觉得可怕。 GDR官方游戏平台推出的这款云编辑器，降低了设计游戏的难度和成本、同时也大大提高了设计的效率。 门槛下来了， 自然会有人想来风口逛逛。 现在试运行的游戏，就是一个很好的样板。 虽然美术资源还没有到位， 但是可以暂时借着编辑器里的皮壳套， 先看个大概。 “干的不错，再多跑几遍确认一下没BUG了再继续推进。”于跃结束了自己的实验，站起身就准备回自己工位上去了。 “等等， 于哥，咱们的美术资源什么时候到位啊？我迫不及待想看雏形了。”程序猿伸手， 迫不及待的追问。 “快了，我估计。”于跃正说着呢，他的电脑就响起了消息提示音。 “瞧，这不是说曹操，曹操就到了？” 找美术外包公司的时候，于跃并没有一颗树上吊死，而是多看多对比了几家，最后挑选了5家美术外包公司进行下一步合作。 正好今天就是基本的概念设计稿出来的时候。 手头上有空的都好奇的围了过来，当初出美术需求方案的时候都是大家七嘴八舌定下来的，所以对于最后成稿的那个抽象需求，大家都还深有印象。 不知道乙方这边会怎么自由发挥呢？ 好好奇。 于跃也很是期待，他坐了下来打开了压缩包。 只是……明显第1家公司的画师有一些让人失望，于跃继续翻，一连翻了三四张，都没有看到合适的。 关于这些抽象的概念，画师们明显选择了更加稳妥一些的办法，去靠近这个概念。这是职场老油条喜欢做事的路线，主要就是为了一个“稳”字。 稳妥了，就显得有些刻板刻意。 甚至这几位画师里，为了表现需求，还有一些画面上刻意处理的不太舒服的手法。 就是，过犹不及，感觉是会劝退玩家的程度。 一直翻到最后那张星越美术的，可能是前面的作品对比之下，也可能是这一张确实就戳中了大家的那个点。 所有人无一不是是眼前一亮的。 “这个画师不错哎，哪家公司的？” “这个我没有想到，我们那么抽象的要求，她居然能做得这么有灵气感好棒，要不就定这个吧？” “我的天哪，于哥你是怎么找到这种宝藏的？” 与其说是宝藏，倒不如说是双向成就。 余年年本身是创作者的类型，是被压抑的狠了，一下子有人给了她这个释放的口子，自然就超常发挥了。 这和知行游戏这边的游戏设计是一个路子的。 “我觉得这个画师画的也挺符合我们的要求，要不就直接定这一家了？” “可以，我太可以了！”、“支持！” 大家的反应都很热烈。 那么美术资源到位了的话，游戏的完成度那是跨阶梯式飞升。 试问知行游戏开发组的哪个成员不对这一款自己倾注了热血和激情的游戏饱含期待？ 尤其是前不久，江总刚刚发下来通知说决定让这款游戏去报名参加GDR的年度新优作。 这可就相当于给驴子面前吊了根胡萝卜。 现在在知行游戏上班，各位的精神上和物质上都是一个很饱和的状态，员工们自然而然需求就来到了更高的层次——想获得荣誉。 在开发组里面之前参加过这个比赛的员工也不是没有，但是拔得头筹或者说取得了不错名次的……真没有。 要是所处的公司真能混的不错…… 也不至于离职来初创公司碰碰运气。 但是所有人的共识都是加入知行游戏，绝对是人生当中最正确的选择，没有之一。 绝对不能辜负江总对他们的期望。 在江川不知道的情况下，他的员工又完成了一次满额打鸡血。正所谓，知行游戏员工必备被动技能之一——自动化打鸡血。 唐悦就是在这个时候进来的。 “宋特助好。”、“宋特助早啊” 大家纷纷打招呼，目光好奇的放在唐悦身上：“这位是？” 都眼熟的很，谁还没吃过博虎的瓜啊。只是，大老远来到S市……？ “这位，相信大家都还认识，唐悦，即将入职我们团队的员工。”宋稚明也是网上冲浪的一把好手。 全场人员无疑不是敬佩赞扬的目光，好像唐悦是什么干掉恶龙的勇士。 唐悦都有点不好意思，她有些梦回上学时期，看的乡民十送红军了。连连向大家打招呼，就连知行游戏这独特的室内设计都没注意到。 宋稚明带着她逛了一圈，公司上下也都熟悉的差不多了，然后这才开始交代一些在知行游戏不成文的规定。 “你刚刚面试的楼层是16楼，那是江总的办公室。那里目前来说是不允许员工私自进入的，这点要记清楚。” 唐悦懵懂的点点头，有些摸不着头脑。 “然后，不能加班，工作时间之外是不允许工作的，到点下班不迅速离开公司。除非jsg特殊情况，不得不加班，这个还要向于跃，也就是你们的主策划申请，主策划批准通过了之后才可以。” 唐悦就傻坐在那里，听宋稚明这样一个职场精英，一本正经的在讲着中夏职场上的天方夜谭。 这么古怪的规定…… 你确定是要不支持员工主动留下来加班这种行为？而不是大力表扬？ 真的好像是在胡说八道，不确定，再听听。 “最后，如果工作量超出你的能力范围了，或者工作让你感受到心理压力，及时和主策划沟通优化工作内容，不要硬扛着。” “工作效率和工作质量同样重要，但我们也不能忽视员工的身心健康。” 宋稚明说完了这三点，目前知行游戏这些个潜规则也就讲的差不多了。 唐悦听的七七八八，热情被完全调动起来了：“那，那我的工作是什么？”眼中重新出现了那大学生应有的清澈的光，满含期待。 宋稚明想了想：“回家好好休息，你是刚来S市这边的，要先把自己安顿好了，才能更好的投入到工作当中去。” “要是遇到什么问题，可以来找我。” 一种要为这个公司打工到死的激情翻倍了，人文关怀做的真的好好啊……泪目，谁能不泪目？ 社恐友好型公司？ 不，这分明是人类友好公司好吗？！ “我还有事要处理，你可以在这里再休息一会儿，或者直接走也行。”宋稚明招待完唐悦，还要处理手上的工作，就先行离开了。 而唐悦，并没有急着走。 她坐在休息区的座位上，静静打量着她未来的同事们。 在最开始对唐悦的欢迎之后，他们很快就继续投入到了工作当中去。很少能看见真的这么认真在工作的，而且肉眼可见的效率很高。 大家的精神面貌也都很不错。 精气神这个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但唐悦在博虎那里，就没有见过有员工是这么好的精神的。 尽管有着末位淘汰制这个大棒在后面驱赶，但那明显违背了员工们的意愿，大家都只是为了生存不得不一直往前爬罢了。 偶尔有上级领导下来视察工作，就大家一块演戏，演出那种热爱工作，公司是我家的既视感。 唐悦有些羡慕，随即想到自己马上也就加入这个团队了，羡慕立刻就转变成了骄傲。 谁家公司员工怎么敬业啊？ 谁家公司加班还倒扣钱的啊？ 主打的就是一个特立独行，谁能不喜欢这样的公司。 这个时候，她才终于有注意力给到周边的环境。 说实在的，这地方像是那种职场偶像剧取景地址，高端大气上档次，明亮整洁又漂亮。 创智云景一层是很大的，装下知行游戏的全体员工们，还绰绰有余呢。 所以在装修的时候，这一层里，除了唐悦现在所在的豪华休息室、多人会议室、高奢会客室之外，还有很多空间。 设计师在设计的时候，还顺带考虑了美感。 这些空出来的空间，是给修建得宜的招财树的，是给落地窗透进来的阳光的，是给……是给自由的—— 真是怪，谁上班会感到自由的？ 但唐悦就是会有一种Free的感觉。 博虎那边人多地少，都是格子间。空气流通也做得不好，而且为了防止电脑屏幕反光，博虎办公区的窗帘几乎永远都是拉着的。 所以绝对不是唐悦的心理原因，每次一进办公区，就感觉自己好像不是来上班，是来给自己上坟的。 室内就是人挤人的鸽子笼，再加上人造的灯光，真的很让人窒息。 唐悦对自己在S市的这份工作，充满了期许。 只是在此之前，她也确实要像宋稚明说的那样，先处理好自己那边的事情——比如，把前老板送进局子。《 》 30-40 第31章 我真找着工作了 今天对于唐悦来说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标志着自己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且完全战胜垃圾公司的一天。 和焦灼不安的肖天琪相比，唐悦是已完全放松甚至有点爽的感觉出庭的法院，她甚至在来之前还给自己化了个精神大振的妆容。 一看就是精气神十足，突出一个胜利者的人设。果然， 离职， 是更适合中夏人的医美。 原告和被告嘛， 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吴靖是已经端上公家饭碗了， 肖天琪还未知呢，他本来按照原计划是让公关部经理背锅的。 结果那个家伙，转头就直接把还没来得及清理的数据备份， 转手给了唐悦。 美名其曰， 是为了正义。 为了正义？早干嘛去了。 肖天琪强忍着才没非法辞退这家伙，主要还是自己的女儿在劝，别忘了前车之鉴。那2N, 他是一点不想赔偿给这种人。 唐悦容光焕发，肖天琪却好像是一下子老了十几岁， 心力交瘁。 原告和被告相对而坐，恨不得能用眼神杀死对方——主要是肖天琪在试图用眼神杀人。 唐悦是稳赢的，所以没什么所谓。她刻意摆出闲适的姿态， 还趁双方律师打嘴仗的空隙给自己补了一个口红。 朝肖天琪礼（chao）貌（feng）性的微笑了一下。 紧接着就是双方律师的传统艺能口舌之战。 唐悦这边的律师诉求是赔偿金越多越好，肖天琪那边的则是力争减刑、甚至是不入刑。 肖薇也跟过来旁听了。 肖天琪是不愿意自己的女儿来听自己的这个必输的官司的， 这不是相当于把老父亲的脸撕下来丢在地上吗？ 但是肖薇一句话就化解了所有肖天琪的理由。 “爸，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肖天琪就是输在对员工这个群体，已经逐渐脱离， 完全不了解了。他依然不能理解，为什么以前用的很顺手的管理员工的方法， 现在翻车了。 他无话可说，只好当着自己的女儿的面丢人。 最终法院一审的判定结果出来了。 判处被告赔偿原告精神损失费8万，拘役三个月。 拘役，是剥夺犯罪人短期人身自由，就近实行强制劳动改造的刑罚方法。在中夏刑罚体系中，拘役是一种介于管制与有期徒刑之间的一种主刑。 好像相比起有期徒刑这4个字来，拘役听着要好一些。实际两者性质完全一样，只是刑期长短不同而已。 哪怕刑期只有短短三个月，也是会留下案底的。 肖天琪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从商这么多年，会以这种方式留下案底。他虽然压榨员工狠了一点，但是在自己产品安全方面是没有任何懈怠过的。 他，保持了大半辈子的清白。 毁在了一个小丫头片子身上。 肖天琪看唐悦的眼神中带着火，差点都要当着法官的面，激动出言了。好在一边还有冷静的律师，及时听从肖薇的指示，把肖天琪的嘴给堵上了。 保留了最后一丝体面。 “唐小姐，那我先行离开了。” 唐悦自己这边的律师也忙完了，准备离开了。 唐悦是稍稍在法院里头坐了一会儿，拍了两张照片，留作纪念才打算离开。 真正打赢官司之后，唐悦也说不清楚自己是什么感受。快乐是很快乐的，但同时又觉得很迷茫。 不是为了自己迷茫……也…也许是为了自己而迷茫。 如果不是国家突然决定整顿网络风气，她连打官司的机会都没有的。唐悦想到自己的同学们，还有博虎的前同事们，很难开心的起来。 走到外面才发现，那位博虎新上任的女总裁·肖天琪的女儿正等着自己。 “你好，我是肖薇。” 唐悦有些警惕，毕竟自己刚把人家的老爸送进监狱里坐牢：“你好，我想我就不需要自我介绍了吧，有什么事情吗？” “确实，我算是久仰大名。”肖薇笑着友好伸出手，尽力释放自己的善意。 “你很厉害，让我很佩服在那样的境遇下还能坚持去说服其他人，跟着你一起进行反抗。如果不是我们处在因为我爸而对立的阵营，我还挺喜欢你的。” 唐悦依然保持警惕，并没有把自己的手伸过去：“那我应该谢谢你的欣赏。” “你也不用那么紧张，我并不是来报复你的。我爸进去冷静冷静也好，他这些年过下来越来越顺心，确实是有些行为不妥当的。” “我从个人的角度出发，就是很欣赏你在这一系列事情中，所表现出来的你自己。” 肖薇倒是对自己的父亲进去这件事情无感。 又不是真蹲个几年jsg的牢。 她在国外念书那会儿，路上遇见行人里二十个里至少有一个身上是背着这样小错小罚的案底的。 倒也还能接受，做错了事情就是应该受到惩罚。 “你这样的态度是让我很没有想到的……？”唐悦试探性的伸手和对方浅握了两下。 “确实，我妈也觉得我冷血了些，也许我这个叫大义灭亲吧。”肖薇微笑。 “你找到新工作了吗？如果没有合适的机会的话，要不要回来博虎上班？” 这个问题算是把唐悦给问懵了。 她知道对方可能是友善的，但是这也友善的过头了吧，该不会是想把她骗回博虎，重新签一份劳动合同，然后这次在合法的范围内压榨自己吧？ 报复心要不要这么强？ 人不可能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这样想着的唐悦并没有意识到，刚刚坐在她对面的肖天琪，不就是在同一个地方以不同的姿势跌倒了好几次吗？ 都是被员工背刺。 唐悦婉拒了：“不用了，谢谢肖总的赏识，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她想了想，忍不住炫耀一般又补充了一句：“那是一家中夏绝无仅有的好公司。” “我很喜欢，也很庆幸能够进入到那家公司去。” 肖薇听到这个答复也不算是失落：“那也不错，希望博虎在未来也能变成这样的好公司，一起努力？” 唐悦实在是不知道对方这个善意到底是从何而来的，只得尴尬又半带着点真诚的附和：“一起努力一起努力。” 肖薇朝她友善一笑，转身离开。 唐悦此番事了，这才终于有时间在自己拉的小群里面冒头。 【唐悦：［图片］［图片］家人们，我们的官司打赢了！】 楼下瞬间秒回刷起一片恭喜和同喜。 这个小群里面的成员就是唐悦当时通过自己不懈的努力说服掰正过来的前同事们。 他们有的已经离职了，有的则还在博虎继续上班。 【唐悦：我还见到了小肖总……肖薇，感觉人还挺不错的？和他爸截然不同，很难想象歹竹出好笋居然是真实存在的。】 【三哥：小悦，你别说，小肖总是真不错的，你离开公司这么久了，对公司内部不太清楚是正常的，但是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博虎在他们自己官方微博上发的那个整改声明，是真的落实了再做的。】 唐悦看到这条消息，点开了博虎的微博，脑子里不由的回想了一下刚刚对肖薇的印象。 好像确实挺有可能的？ 【AAA运营岗废物：三哥说的没错，这段时间我们公司真的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换老板是一家公司的新生，这话是一点错没有的。】 【AAA运营岗废物：对，也没有再鼓励员工加班内卷什么的了，整个公司的氛围都轻松了好多。】 【三哥：听说管理层我们这边的管理层没有动，但是其他部门的管理层都有变动，小肖总这是在给自己培养骨干呢。】 【AAA运营岗废物：我也有这个感受。】 唐悦若有所思，倒是没再接话，只是再讲了讲肖天琪的判罚。 【唐悦：法院这边的判决是肖天琪拘役三个月。对了，这边还有8万的精神损失费，咱们看看怎么分？】 这条消息发出，群里寂静了片刻，然后很快就有了让出乎唐悦意料的回答。 【三哥：小悦，你这失业状态估计还要保持好一会儿，这笔钱还是你自己拿着用吧。】 【AAA运营岗废物：对呀，对呀，我们又没出什么力，主要是你才是真正的唯一一个主力军，我们只是说了两句话而已。】 【无事小神仙：没错，小悦你自己留着吧，要是想我们也沾沾喜气，发几个小红包意思一下就好了。】 大家的友好，让唐悦有些鼻酸，她连忙敲字回复。 【唐悦：这段时间忙，都没来得及跟大家说一声，其实我已经找到新的工作了，所以大家也不用太担心我的经济状况。】 然后她在群里得到的回复，再次超出了她的意料。 怎么说呢，就感觉所有人都还是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只当唐越这番真情实感的话是在安慰他们而已。 毕竟你这才把前老板送进去，这就找到下家了？哪个老板心这么大，敢找这么不稳定因素的员工？ 这是生怕自己的商业生涯不够短。 唐悦有些哭笑不得，怎么就是没人愿意相信呢？ 她倒是忘记了，她自己一开始也不敢相信，这么快就有公司敢招她来着。 最终这8万块钱，唐悦拿了1万出来给大家发发红包，再多了他们也不愿意接。 毕竟他们也算是在这件事情中获利不少的，首先就是白拿了一笔肖天琪的封口费，然后并没有把嘴给封上。 其次，小肖总上位以后公司的生存环境已经好了很多。 他们没有必要得便宜又卖乖，人嘛，都还是有感恩之心的。 博虎的同事们越是在说公司的变化，感谢这些都算是阴差阳错由唐悦带来的，唐悦就越是对等在法院门口来夸她给自己爹送进局子的肖薇感兴趣。 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怎么在这些同事嘴里都快吹得天上有地下无的了？ 但，要论好老板，还是她们江总当之无愧！ 第32章 大义灭亲第一人 博虎技术有限公司。 肖薇， 肖天琪的女儿，之前在欧美那边留学。本来原计划是再在国外历练两年再回来，未成想家里公司出事了，不得不匆匆回来接手。 事情大体已成定局。 公司这边的策略之前是试图让唐悦那边放弃诉讼， 可惜收效甚微甚至起了反效果。肖薇果断不再在这件事情上浪费时间， 而是转头尽快把损失控制住， 降低到最小。 肖天琪忙于自身， 也没空管理公司。 在肖薇回来之前，公司其实中高层已经有点乱七八糟了。 公司没有上市，一直是肖天琪管理， 所以肖薇接手过来进行整顿也十分趁手， 尤其是那些思维固化的中高层。 正所谓，新官上任三把火。 第一把火，在博虎技术有限公司的官微上公开向唐悦致歉， 向网友们致歉，同时放出公司内部的整改声明。 第二把火就是在整改声明之后， 迅速优化了末位淘汰制。 把被肖天琪带歪了的末位淘汰重新带回到正轨上，包括对于新招进来的应届生新员工，也予以了一定的包容。 “被离职”的阴影从员工头上拿走之后， 就是加强员工培训。 表现出来的就是一个深刻意识到自己错误，并积极改正的模样。 同时也在声明中暗示大家， 博虎的当家换人了。 这无疑是稍稍让博虎在网友们心中垫底的好感反弹了一些， 大部分人都是支持这样的改动的。 只是…身为父亲，被女儿教育自己的错误，那就有些难堪了。尤其是一直自诩为成功人士的肖天琪， 更加不能接受。 当时，他看到的新微博的第一瞬间， 连和律师的谈话都抛在脑后，直接打电话给肖薇质问。 然而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肖薇，尤其还是在国外历练了这么些年的肖薇，早就超过她老子了：“爸，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从这件事一开始，到现在，你有过无数次改正的机会，偏偏就是要一条道走到黑，才落得如今的下场的。” “但凡你及时给唐悦补上经济补偿款，不那么冲动直接就在微博上开麦，但凡你后续不再步步紧逼。” “我在国外的时候和你说过多少次，不要做违法的事情，别太压榨员工，员工也是人。你就是不听，不撞南墙不回头，现在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了吗？” “我现在是在帮你稳定事态。” 肖天琪顿时就气弱了，这确实是他…… 肖天琪是当了多年的上位者，体察民情在他这里是完全失效的。 作为一个公司完全的实际掌控者，他在市场和员工上压榨出来的每一分钱都能切实落在自己的口袋里。 试问谁能在这样的情况下还坚守本心，不贪？ 但肖薇不同，她在人生三观完全形成的重要阶段，相对比本土文化来说更多看到的是国外的。 迁移到中夏来的这些观念，也因地制宜的略加以改善。 她的上位者理念基础就是把人当人。 尤其是在现在这个时代。 肖薇毫不掩饰她觉得自己父亲的观念已经过时了，淡定的补完刀，干脆利落的挂了电话：“您自己好好想想吧，说不定你诚心向唐悦和那些你伤害过的员工道歉，能躲过法律的制裁的可能性更大一些jsg。” 不过这话也只是安慰了。 上面摆明了就是要借这一件事情立威。 肖薇之前在国外，骤然回国，对于国内还是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很多事情都比她深陷局中的老爸要清楚得多。 第三把火，则是悄无声息的慢慢蔓延开来了——把员工当人，这个基本原则的落实。 和自己相悖的异己都可以慢慢拆解打包优化掉，向社会输出人才。 博虎这家老古董式的公司，也该在新时代焕发出新的生机了。 肖薇野心勃勃，并不作过多掩饰。 而按照肖薇的这个路线继续走下去，说实话肖天琪解决掉自己现在的燃眉之急后，三个月之后，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肆意的掌控公司都说不定了。 “肖总，人员调动基本情况出来了。”秘书敲门，送来了一份文件。 肖薇顺势收回了自己于往事的思绪。 …… 在江川固定的时间管理表里，4:30分他会准时下班。 其实正常的下班时间是下午5:00。 但是为了错开，以及最大程度上避免和自己公司员工的碰面，江川一般都是早走半个小时的。 当老板的自由就是在这儿比较好。 因为是错峰出行，所以也没有挤到晚高峰的堵车潮。半个小时，5点整就正好到家了。 略作休息之后，5:20开始做饭。 今天的食材是已经提前下好单，然后送到家门口的。 江川在正式开始做饭，摘下手表之前看了一眼时间。完美的踩点，让他有一种微妙的舒适感。 伯爵默默看着这个男人在厨房里忙碌。 伯爵这些日子在互联网上见识新世界，每每晚上都会被邪恶的大数据推送到一些美食视频，但还是第一次见江川这样的养生美食博主。 还是个居家型的成年男性。 这种款式好像比较少见，伯爵默默收录进了自己的人类收集图鉴。 今晚的简餐是芹菜炒牛肉，然后是伯爵死皮赖脸非要加上的肥牛盖浇饭。 6:30分进食完毕，后续的一些家务琐事也一并完成了。 江川再次看了看时间。 今天晚上不用出门上夜班，距离睡觉的时间点还有4个小时。在进行自我提升的相关学习之后，时间来到了8:00整。 时间非常宽裕，如果是以前的江川的话，大概会在这个点选择出门散步。 不过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现在的他已经不用再把散步的地点局限在小区楼下花园里了。 江川换了一套更适合出行的日常休闲服，然后站在自己的展示柜面前寻找着什么。 “你又要去哪里吗？” 伯爵有些无奈，听祂话语中的“又”字，就可以看出来江川已经这样晚上不务正业很多次了——其实也就两次，这次是第三次。 怎么说呢，看上去是个死宅，但好像尤为的喜欢到处飘。 “斯里兰卡。” 斯里兰卡是印度洋上的一个小岛国，因为国土面积形状类似水滴而被称之为“上帝的眼泪”、“印度洋的珍珠”。 这里地小物博，旅游资源丰富，每年的11月至3月都是斯里兰卡的旅游旺季。 江川没有隐瞒自己的目的地，作为和他绑定了身份的魔法监护人，不管他瞬移到哪里去，伯爵都是会自动跟随的。 “这是你早就计划好的，还是临时起意的？”伯爵细细思量一番，然后忍不住追问。 “后者。” 没想到这个人类居然还会有临时起意的一天，祂一直觉得这个男人是没有做好计划，无论如何都不会迈出第一步的类型。 似乎是看出了伯爵所想，江川别开了脸，只当不知道。 成为一个拥有魔法的人类之后，夜间出行变得极为简单。所以这段时间他早就把夜晚的时间规划好，专门留出一段时间来，在全世界各地溜达。 地点是从来都不固定的。 到了8点整才开始随机思考自己要去哪里。 江川是踩着点拿好东西的，正好8:15分，他就直接瞬移来到了斯里兰卡的一座小丘陵上。 斯里兰卡的时间比中夏晚了2.5个小时，中夏已然入夜，这里还正值日落时段。 他降落在无人的地方，然后远远观望着异国风情中油画一般的日落。 火烧红了一整片橘色的天空，逆光安置在油画当中的人和船，都有些曝光过低，只见清晰的剪影，不见具体的模样。 飞鸟也是无法被上色的阴影，在视野里，成了高低错落各有不同的小小落点。 一切都是沐浴在日落的暖光当中。 暮色，但生机勃勃。 江川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角度，然后抓住时机，用手上的摄影机留下了这一帧。他的手偏白，骨节分明的有力，与摄影机的无机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早年没上班也不用上学的日子里，他自学了摄影。 器材买了不少，算是圈子里的发烧友。 不过出于社恐，亦或者是更深的对太接近人的恐惧，他的摄影作品里，从来不会出现具体的人。 都是以一种更加高的，更加旁观的层次去视察。 小猫沉默片刻，有些无聊蹲在江川右边，寻找起了话题，祂好奇的问起，今天下午在江川的电脑桌面文档里看到的一段标注。 “什么叫做屠龙者终成恶龙啊？”那个标注，是给回国上任博虎总裁的肖薇的，后面保留了一个表“未知”的问号。 江川一点反应没给。 伯爵只好提高声音又问了一遍。 江川这才听见一般，偏了偏头：“你说什么？” 一个小话题而已，伯爵重复了整整三遍。 “这句话来源于一个童话故事，这个童话故事在你们魔法测应该也很常见，我就不多赘述了，只是最后的结局或许有些不一样。” “最后勇士打败了恶龙，解救出了公主，然后被恶龙留下来的宝藏迷花了眼，身上开始长出恶龙的鳞片，成为了新一任的恶龙。” 江川耐心的解释着。 伯爵虽然平时不喜欢动脑子，但是在这种寓意很明显的故事当中还是能很快反应过来的。 “我感觉这个故事的结局是在污名化真正的勇士魔法侧的故事结局并不是这样子的，真正的勇士是不会被自己内心的欲望所动摇的。” “甚至可以说他们本身的欲望也不在这些身外物上。” 伯爵难得这样有文化。 “所以那只是你们魔法侧的故事，在人类世界这要复杂的多。” 江川陈述两个世界的不同。 毕竟在魔法少女管理局，陈瑞那样的人都可以被评为穷凶极恶。 魔法生物还是单纯的许多。 “肖薇也会这样吗？”——被江川特地“请”回国的肖薇。 江川摇头，然后又点头：“我不能说一定，但有概率。” “但在现实世界，我也是有见到过真正的勇士的。”伯爵高深莫测的否定了江川关于现实世界不存在没有勇士的理论，然后给江川上光环。 “我觉得你就是不会改变的勇士。” 伯爵这句话一说完，江川猛地注意到了什么一样，他从取景框中推出来，视线移到站在石头上的伯爵，上下打量了一番。 这只优雅且本就体态丰腴的猫咪，来到现实侧之后，被花样繁多的人类美食俘获，已经胖了不少，快要走形了。 如果说之前还能和优雅画上等号，那么现在就是一个小煤球。 而且4只脚的肉垫都是粉嫩的煤球。 伯爵并没有反应过来自己马屁拍在马腿上了，祂还在想为什么江川忽然要看祂，祂还有些不好意思的扭了扭，凹了一下姿势。 终于透过祂优雅高贵的外表，看到了祂纯洁无瑕的内心了吗？ 还是说被祂真挚的表白所打动了？ 江川没有刨根问底。 伯爵也是转头就忘，然后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地提起了KPI的事情。 祂觉得江川已经休假了很久了，虽然在现实侧只是短短几天，但……是时候该重新工作了！ 这都快放一个半的小长假了。 “对了，一直忘记问你了，这个所谓的魔杖、艾妮维雅小姐是……？” 伯爵要在休假期间提到这个的话，江川也不吝啬于再去追究一下之前没有问完的问题。 “嗯……其实就是提高魔法咒语成功率的道具啦，有助于使用者静心凝神的，但是这个作用好像和你没有什么关系。” 毕竟能力就已经是魔法本身了。 像是生怕江川嫌弃似的，伯爵又急忙补上另外一个功能：“每当这根魔杖祈愿之力蓄满之后，你可以使用这些被存续下来的祈愿之力，指定一件符合逻辑的事情，在未来的一个月内发生，并且这是必然会成功的事情。” 江jsg川听完，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召唤出了艾妮维雅小姐，果然能看到，在博虎事件之后，这根烧火棍的内部，能看到非常少女心的点点星光。 忽闪忽闪的，像蝴蝶颤动扑凌的翅翼。 不过并不多，对比起整个魔杖来说，这还只是冰山一角。 江川看着这根未来能够实现愿望的魔杖出神，这样的能力几乎比肩神明了，魔法侧原来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影响现实吗？ 看着青年注视魔杖的神情。 伯爵顿时联想起来，江川刚得知自己的魔法能力的时候，所问的那个危险的问题。 “！” 祂急忙追补：“请注意也是符合逻辑的事情，要不违背世界的基本规律，尤其是死而复生是不可能的！” 第33章 所有玩家会达成的BE结局 唐悦是不清楚博虎那边的新动向的， 只在前同事们口中了解了只言片语，剩下的就不再关注了。 在S市安顿下来之后，她忙着适应新环境，同时还要抓紧在正式开始上班之前， 自学了一波自己这个职位是干什么的。 文案策划。 文案策划的一大工作就是要对整个游戏的系统玩法进行文案包装， 小到小怪和玩家之间的对白， 大到整个游戏的世界观。 降低系统的理解成本， 提升玩家和这个系统的情感联系。 和其他游戏基本岗位：程序和美术不同，后两者都是需要非常专业、系统的学习，他们的能力是可以量化的。 对比起来策划， 尤其是文案策划， 门槛要低得多。 但如果说游戏框架（程序）是骨头，美术资源（美术）是皮相，那么填充其中的幕后故事（文案策划）则是血肉， 这一部分对于整个游戏来说尤为重要。 尤其是像知行游戏现在做的这一款游戏类型。 其中的故事既要真实可信，具有代表性， 还要可以对此选材进行艺术性加工，更加触动人心或者说……符合游戏主题。 唐悦作为文案策划小组的新人，首要任务就是找到合适的真实案例供其他同事参考。 她是应届毕业生， 之前本专业学的是新媒体运营，实际上的职场经历并不多， 除了那个知名垃圾公司博虎。 在高强度搜罗相关资料的时候， 越发清晰的意识到了什么叫做“社畜”，又为什么叫做“社畜”。 除此之外，争取本该属于自己的合法权益， 在当下的环境中也显得极为艰难和复杂。理论和现实最大的区别就是现实的可操作性太低。 正如唐悦所经历过的那样。 在游戏的文案策划小组中，几条基本的剧情线已经完善的差不多了。 由官方、江总钦定下来的结局是Happy Ending, 即玩家达成精神独立、财富自由、身体健康这三点。 12个字，却是很多人一生都没办法做到的。 这个结局也是目前文案策划组无论怎么想、怎么去圆这个逻辑，都还是觉得玩家很难达成的程度。 可能是因为能够在现实中达成这样结局的普通人，家里无法给予经济支持的话，本身在现实里就是不存在的科幻故事。 想要获得一些东西，总要付出一些东西。 譬如高薪的工作，大部分往往就代表着时间大量被占用，身体被消磨。 文案策划们也没想到，好家伙，做恐怖游戏呢，做着做着做出科幻感来了。这个结局，你不说它科幻，是不可能的。 至少在未来三十年里，都不可能有普通人能做到。 除此之外，大部分玩家可能达成的结局都会是脱水类结局，即Bad Ending. 关于脱水，这个专有名词也是大家自嘲来的。 前段时间互联网上的热议话题就是：孔乙己到底要不要脱下自己的长衫？ 而在现实生活中脱下自己那层长衫的皮，根本就不够，甚至有的人是没有长衫的，他们穿的只是短褂。 所以更加严苛的是脱水，这个概念来自于科幻作家大刘的《三体》。 脱水！脱水！ 抛弃所有的一切，仅保留最基本的生命活动——为了生存。 多少沾点魔幻的色彩，但又确实属于现实魔幻主义的一种。 在设计剧情走向和结局的时候，还有少部分结局是，一些倒霉蛋甚至达不成脱水这种结局，人直接没了的也是常见。 有些人甚至是没有脱水资格的，这也是现实生活的残酷。 虽然设计剧情还是有一定难度的，尤其是对她一个完全的新人来说，但是唐悦非常享受在这里的工作。 她本身性格是比较外向的，所以融入团体也很快，完全不会出现像在上一家公司那样，因为末位淘汰制而相互之间充满了竞争意味的团体，根本无法融入的情况。 在那样一个所有人好像都是你的敌人的情况下工作，一件折磨心力的事情。 感觉就好像是……在一群学婊里努力学习，然后也要把自己伪装成学婊的样子。 而且在她之前的公司做新媒体运营这个岗位本身就是加班会比较严重的，再加上末位淘汰制，唐悦几乎每天都是在公司待到八九点才下班离开。 而到了知行游戏以后，她居然天没黑就可以离开公司了。 天才知道，她第一次在天没黑的时间点走出公司，看到落日的那一瞬间，眼泪都要下来了。 什么家庭可以在天还没黑的时候走出公司啊？！ 哪怕是通勤一个小时才能到家，回到家之后也还有至少五个小时的自由时间！ 工作量也不会像要一个人做好多活，这里的工作都是由直属上司合理分配的，只要用心去做，完全不会存在到下班点了，今天的工作还没有完成的情况。 说是8小时工作制，但是中午会休息两个小时，所以实际工作时间只有6个小时。 大家上班基本上都是开足马力、全身心的在工作，这在其他公司是很少见的。 除非是薪水给到位。 不然再怎么样，还是会有人偷偷摸鱼，反剥削老板。 除了工作时间这个举世难见的优点，之前唐悦面试那会儿参观公司的浅尝辄止品出来的优点，真正开始工作了，感受到的福利是超乎想象的。 比方说……休息室的饮料和零食居然真的都是可以随时自取的。 而且这些饮料和零食也完全不在廉价的范畴内，至少在唐悦看来，是她轻易不会去买的零食。 一开始刚来的时候，还有点忍不住胡吃海塞来着，现在唐悦也可以很淡定的表示：害，这算什么，这都是知行游戏的常态。 在好的公司上班，是真的会变胖。 大抵是心宽体胖最真实的写照。 除了休息室的饮料零食自取之外，办公室还有一周两次的下午茶。据宋特助说，等以后公司盈利更多了，估计是可以做到一天一次下午茶的。 唐悦听到这个是真的有点心虚了，她才来上班不到一个星期，就已经胖了两斤了。 日常工作中，办公桌，超大空间独享，而且是价格昂贵的升降桌配合人体工学椅。 唐悦对站起来工作是无感的，她一般在工位上一坐就是一个上午一个下午了。 然后，知行游戏这边，是半强制性的，一个半小时坐着工作，二十分钟站着工作。 老板比我还要关心我自己的身体。 听说过段时间，等这个项目做完了，还要去体检。 宋特助的口风是“非常规体检”，按照知行游戏的壕气来说，大概率是高规格的体检，唐悦还挺期待的。 不过和唐悦期待项目完成不同，她加入进来的晚，对游戏这边也不是太了解。其他更多人，是在期待着项目的成品。 特别是开发组的成员。 于跃正在看上一个版本，江总发过来的设计稿修改意见。 还是那句话，这个游戏越改看上去越完美了，如果说他一开始写的第1版设计稿的感觉是“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的话。 那他实际上当时的感觉是不完全的。 现在跟着江总的设计稿修改意见一点一点改，这才感觉是“文章本天成”的完整体。 那你要说于跃这个主策划感觉当成了执行策划一样也不全是，江川的修改意见还是那种抽象感比较强的，引导居多。 于跃还在解读修改意见呢，更新的要求就发了过来，这次的不再是修改意见了，而是要求。 这个是游戏开发到现在以来的第1次。 于跃jsg打开文档，神色凝重的把整个文档上上下下看了三遍。 天才般的创思。 绝对是天才般的！ 同时这也让于跃再次好奇起了自家老板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感觉应该很有钱的，但是却丝毫没有那种有钱人和普通人之间的壁垒。 无法互相理解的感觉。 江总，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这个问题于跃并没有时间思考太久，他很快就在召集起了开发组去开个小会，在开会之前把江总的要求发到了工作群上。 大家无一例外都是惊艳的。 要求一共是两个，第1个是常规的在这款游戏中添加上一些其他的小游戏，比方说让玩家不止是做文字上的选择，还能安插一些音乐摸鱼小妙招。 这个常见，市面上大多数文字冒险类游戏都会做这个。 于跃他们之前没做，是还不急，游戏都没搭完呢。 第二个就是那个让大家都惊艳的想法了。 你要说这个想法有多么多么创新，那也没有离谱到那种程度，只是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人想到还有这样一种方式。 他们关于所谓的“单机，但有限联机”认知太过于狭隘了。 开发组那边小小的沸腾起来，然后就都陆续前呼后应着进了会议室开会。 唐悦看了有点好奇，不由转头去问自己的师父：“他们是发生了什么？这么高兴。” 难道又是她还没有解锁的知行游戏员工福利？ 师父见怪不怪的往那边扫了一眼：“那估计是得到江总的金点子想法了。” “江总还管设计游戏？” 这就有点儿超出唐悦的刻板印象了，说实话，在很多技术型的企业当中，老板不懂技术的可能性较大。 像博虎技术有限公司，肖天琪其实就是对自家技术一知半解的。 “这个嘛，我们也都挺好奇的。” 师父说到这里似有所感，停下了手头上的工作：“就我个人观察而言，觉得江总应该是那种游戏设计里面返璞归真的大师。” “对游戏的理解很高，这导致、你没来之前，我们还在游戏立项的阶段呢，那个时候大家都很难追上江总到底是想做怎么样的一款游戏。” “我对江总评价很高，但没来这家公司之前，我是没有听到过任何有关我们江总在江湖上的传闻的。” “江总很奇怪的一点就是，他在极为懂行的同时，又有些天真。这个天真我没有办法，很完整的给你描述出来我的感受。” “总之，在游戏设计这方面是很出挑的。” 唐悦似懂非懂，好奇心难抑的往会议室那边看了好几眼，会是什么样的天才般创想呢？ 第34章 好好干，生活会越来越甜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在上一回官微中明确节目内容修改方向之后， 时隔快小半个月，在无数观众的瞩目中，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敢于沉寂这么久，孟菲菲自然是一点不慌。 她很自信自己的节目是全中夏无代餐的独一无二， 且稍稍从风口浪尖上下来一会儿冷静一下才能让节目走的更远更高更好。 这次更新不是节目序列内容， 而是特辑。也是作为试验的一种， 反馈不好也可以及时改正。 只是， 各位忠实观众在进入观看节目的状态之前，还有长篇的更新通知要看。 弄得像是游戏测试版更新一样，优化了什么什么样的BUG, 新增了什么什么玩法， 让人莫名就有了好奇心，博文内容大致写的是： 【共享法律援助计划】——首行放大加粗的字体。 法律援助？ 援助的什么法，指定是劳动法没错了。 这个东西， 看到的人都眼前一亮，简直就是当代打工人的福音啊。 既然名字都叫做共享了， 收费也是可以完全用物美价廉来形容的，主打的可能就是一个普法、援助。 基础查询和科普讲解是完全不花钱的。 人工求助一次也很便宜，15R。 而且在这个【共享法律援助计划】之内， 还有搭建一个社交论坛，让网友们用作经验交流和分享。 未来如果运营稳定， 还会持续推出多项功能搭建。 本来光是这个名字就已经让人很心动了， 没想到节目组会做出这么大的进步，再往下一看，居然还有呢。 “前一千名注册用户可免费领取《中夏共和国劳动法》原着， 先到先得。” 分明只是平平无奇的几句观众评论和建议而已，节目组却这么用心的去做了， 这绝对是双向奔赴。 “我艹，只能说不愧是综艺里面划时代的标志性作品，能和现实联动到这样的地步，真的很震撼。” “安装包在哪里，这就去注册成为第1个用户！拜托，那可是《中夏共和国劳动法》，谁能不心动啊？！” “节目组你们是会整活的，这这看了，谁能不心动啊？以后我们00后整顿职场更有底气了，劳动法加身呢。” 孟菲菲收到了预期之内的反馈，心满意足，这个所谓的论坛APP，就相当于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之外的一个持续盈利点。 当然了，光靠廉价的人工问答，费用是根本撑不起整个APP的运营的，所以…… 恰到好处的广告位安排是必要的。 孟菲菲也会克制这方面的卖方市场，这都不用想，一旦这个论坛APP正式开始运行之后，一定会涌入大量节目观众。 而这些人又是年轻人居多，在消费能力上来说是比较高的。 可想而知，想要来APP里插广告的甲方不在少数。 给人搭建可以打广告的平台，也是可以赚的盆满钵满的。再者这是节目以外的一个小添头，所以不管怎么算，孟菲菲都是大赚特赚的。 当然了，除了这些浅层的原因之外，还有更深层次的理由……孟菲菲吨吨吨了几口冰美式，继续饱含高涨的热情，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观众朋友们激动完博文内容，也就该看正片了。 这一次的更新不是节目序列之内的，而是作为特辑播出。 前有【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珠玉在前想来特辑也不会让人失望，不知道改变了节目形式之后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会是什么模样。 …… 王泽晨，一个普普通通的社畜罢了。 这一期节目录的就是他平平无奇上下班的工作日日常。 从起床到挤早高峰，然后到公司——是一个100人左右的小公司。 王泽晨不时抬手看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步伐越来越匆忙凌乱，两步并三步就爬完了楼梯。 镜头始终是第一人称的，没有录到任何其他人。 所以他这么大幅度的动作导致画面也不规则的晃动起来。 “有点晕乎，但完全可以理解，这不就是我平常上班踩点的样子吗？每一次都很担心踩不上点，但下一次还会继续这样做（骄傲）” 这条弹幕评论之后是跟着半个屏幕的“+1”。 看来大家都是同道中人。 但是今天王泽晨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因为路上被行人骑的共享单车，不小心撞了一下膝盖，所以走路速度上还是会有所减缓，导致最后是迟到了几分钟才按上公司的考勤打卡机。 手指贴上打卡机的那一瞬间，王泽晨左看看右看看，确认四周无人且打卡成功以后，正要抬腿打算往自己的工位上跑。 然后就被一个恶魔一般的声音叫住了：“王泽晨，这是你这个月第2次迟到了，下一次迟到可就不是乐捐25块钱这么简单了。” “按照公司规定，事不过三，第三次就要乐捐50了。” 这个恶魔般的声音，其实还是好听的，就是话语比较的…… 王泽晨沉着脸，只得转过身，老老实实的对着对方伸出来的付款码，把自己账户余额里为数不多的25划了过去。 “下次注意啊。” 其实罚他钱的也是自己的同事，大家都是被逼无奈的打工人，按照老板的心思行事罢了。 王泽晨无奈的笑笑，表示自己并没有迁怒，这才回到了工位上。 但是这依然不是坏消息的结束。 众所周知，当你的人生来到谷底的时候，你就会发现你的人生祂其实还是会往下打洞的。 作为人事专员……啊，没错，王泽晨就是知名的、万恶的、遗臭万年的、老板的走狗的HR之一。 他之前参与招聘的两个新入职的员工，离职了。 这对于人事专员来说可不是个好消息，这表明他招来的员工离职率高。而在王泽晨的公司，还有更加讨厌jsg的事情发生。 果然没过多久，那个眼熟的付款码牌子又伸到了自己的面前。 “因为你上个月招进来的两个员工离职了，离职率这么高把公司搞的各项工作交接不畅，生产延误……按照公司规定，在短时间内离职一个员工，乐捐500，总计……” 说到这里，他的同事也有一些不忍，偏过头去才勉强继续道：“1000。” “等会儿、” 王泽晨阴着脸，这么大数额的乐捐，他可就不是失去25这么简单了。 “那……那我等会儿再来找你。”同事赶忙跑远生怕被王泽晨迁怒。 王泽晨默默看着自己的摄像头，越想越气越想越气，可能也是这段时间一直受到的气都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了。 他觉得视野都有些昏。 坐在工位上试图劝自己冷静了一会儿，然后发现自己根本就冷静不了，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正好就借着这个机会发作了，干脆直接站起身去了部门领导那里。 也没敲门。 他今天暂时不打算当一个有素质有礼貌的好员工。 “柴文荣！” 正工作着呢，被莫名其妙吓到的柴文荣疑惑抬头，发现是王泽晨，一个普通的小员工在喊他的全名，明显有些不高兴，张开嘴正要训斥。 “乐捐，天天乐捐，你是指望着乐捐让你财富自由还是怎么的？” “就知道压榨我们这些底层员工，怎么你上辈子是液压机成精？那我建议上梁不正下梁自然就歪了，你小子最好以身作则。” “就是可惜，那么点工资都不够你迟到早退扣的吧？” 柴文荣懵了一下，反应过来，拧着眉，还在试图教育王泽晨：“你们年轻人火气大一些，我是可以理解，但是要注意这里是什么场合。” “你说什么乐捐，这都是按照公司规定形式而已，你不犯错，谁能来让你乐捐？” “再说，就这么一点小钱而已，你都这么看重？格局，年轻人还是要搞大一点。路，不要自己走窄了。” 这就是在委婉的警告了。 王泽晨根本就不care这些，气上头了，直接爆粗口。 “放你娘的狗屁！公司根本就无权以任何理由处罚员工，你们这种行为说好听了叫乐捐罚款，说不好听了，就是在违法！” 柴文荣脸色更加难看，他能够感受到玻璃外面那些藏在电脑屏幕后面偷偷射过来的视线。 想了想，可能还是觉得要保持当领导的气度：“你在这里说再多也没有用，错了就是错了，不服从管理，被罚是自然的，你不乐意可以走人！” 说到后面语气也跟着有些激动了起来。 “哈，是看我不顺眼了是吧？” 王泽晨鼓掌，反唇相讥：“看我不顺眼，解决方法很简单啊，请把眼睛捐给有需要的人，你不是喜欢乐捐吗？” “这功德直接给你加爆，现在原地升天，立地成佛好不好？” “王泽晨，”柴文荣一字一顿的喊出了王泽晨的全名：“你注意你的措辞。” “呵老子给你面子，是希望你长脑子。我不乐意可以走人，我现在就走人，在这么好的年纪遇到你这种领导，算我倒霉。” 王泽晨骂也骂完了，气也出了，总不可能真的动手打人。 他说完也就打算潇洒走人了，快到门口的时候还不忘回过头来补上一句：“你小子等着老子的劳动仲裁吧。” “用乐捐的名义吃了我多少钱，我都要你一分一分的给吐出来。” “还有，回赠你一句话。说我看中这点小钱，我打工不是为了钱，难道是为了给你养老送终吗？我格局小了你格局大，怎么还没当老板的狗做成上市企业呢，也就只能在这里用乐捐骗骗员工的钱。” “我呸！” 就是这一句“我呸”，瞬间点燃了全网。 孟菲菲也不是第一次见这大风大浪了，哪一次《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更新之后没上几次热搜，这都是她应得的。 只是这一次，真是前所未有的关注度啊。 刺激，太刺激了。 第35章 王泽晨，吾辈楷模！ “这位兄弟把我一直想骂的话说了， 干得好，不受他这个鸟气！王泽晨，吾辈楷模！” 群情激奋，看来是受害者不在少数。 阵仗吓人……孟菲菲默默思考了片刻， 果断往火上浇油， 然后隔岸观火。 很明显， 王泽晨是做出了大家都想做但没勇气做的事情， 同时也是迅速把“乐捐”这个词汇，送上了热搜。 “上班一个月，给老板开3000工资。不错， 好好干， 日子是越过越甜了。” “不懂就问，这垃圾公司是准备靠乐捐，做大做强再创辉煌吗？” “这些垃圾公司真会玩：辞退， 叫向社会输送人才；罚款叫乐捐。看来是现有法律，对这些公司的处罚力度太小了， 建议国家进行劳动市场上公司的结构性优化。” “楼上会建议就多建议一点！” 节目组这一期的特辑，除了在内容上面的一些小小的创新之外，肯定是还要更进一步的。 这个叫什么？ 超出观众的心理预期的节目完成度， 才会带来更大、更好的反响。PS：这条定理反向用在节目上也是合时宜的。 孟菲菲深谙此道，直接在微博上转发了【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帮助方法： 在实际生活当中如果公司对你进行乐捐处罚， 作为劳动者应该如何应对呢？ 其实不难， 最简单的方式就是直接拒绝，硬刚，公司并不能拿你怎么样——因为如果公司以这个辞退你的话， 那么恭喜你可以拿到2N。 【2N，指双倍的经济赔偿金， 适用于企业违法和劳动者解除劳动合同的情况（附上2N具体操作）】 如果你担心公司因为你不乐捐而给你穿小鞋，那么你可以先这样做：在乐捐转账的备注里写上，因公司要求乐捐，但对该情形有异议。 注意强调非自愿。 这样当你后面想要以克扣工资为由被迫解除劳动合同时，你只需要先给公司发一份告知函，要求公司限期补发他可扣的工资。 而公司拒绝的或为限期补发的，你就可以送达被迫解除劳动关系通知书了，风险对于劳动者来说就非常小了。 另外请求返还被非法侵犯财物的时限是三年，三年之内离职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互为一体，一体两面，互补的情况下，完全可以形成热度互蹭永动机。 而在孟菲菲的预计中，《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生命周期可还长着呢。 中夏职场上，永远不缺素材。 网友们的反应很热切。 “非常支持节目组做出来的改变，从这一刻从这一期特辑开始，生存日记将货真价实的变成生存手册”。 “看完了感觉可实际操作性的是非常强的，但是还是有一些漏洞是公司能钻的。” “对，楼上说的没错，扣的如果是绩效的话，那就完全不一样了。绩效在工资组成里是加的不是扣的，如果有绩效就说明你合同上的工资不是你的全额工资，所以绩效在法律上，就相当于是你表现好多给的钱。表现的差少给一点也不算是扣，这是公司视情况给定的一部分，金额那，完全就是公司爱怎么规定就怎么规定。” “本来刚看完解决办法的，我还很高兴的看到这位兄弟的评论，瞬间阳/痿了，给人打工也太难了吧。” 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提出的解决办法不同，@自由艺术家讲的是关于乐捐的前世今生。 江川自然也在关注这件事情的发酵，《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直是他很好的主题选择。 嗯…… 根据每一期的节目，随机挑选一个具有标杆意义的黑心老板进行改造处理。 省的他定选题了。 关于乐捐，江川其实是不太了解的，他之前的职场经历中，哪里还搞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扣钱都是直接扣的。 所以前期调研要做好，江川熟练的按照自己收集有效信息的习惯开始调查。 在互联网时代，让人痛苦的往往不是找不到信息，而是无法准确找到自己想要的优质信息。 江川通常的准则是，分解所需信息的目标。 在大部分情况下，直接搜索并不一定能解决你的问题，分解成更垂直更有针对性的小问题，可以更加高效的找到所需信息。 尤其是对于那些复杂、抽象的问题。 其次，垂直网站和社交平台也是很重要的信息来源渠道。 垂直网站，如中夏知网这类，可jsg以快速了解到某个领域最详尽、最前沿的信息，这是在信息深度上面的探索。 社交平台，和一般的搜索方法，则可以保证信息收集范围的广度，了解更多角度和层次的信息。 江川把自己找到的相关资料整理到了印象笔记（Evernote）中，一个完整的关于乐捐这个概念的历史和原因就顺理成章的出来了。 所谓的乐捐，是近年来出现的新词。 先前始终没有出现在大众的视野当中，其本意是在宗教中信徒捐给庙宇的一笔善款，或多或少算是功德一件。 捐钱的人完全自愿，捐的多的还会刻碑留名，流芳百世。 但被引用到企业管理中来，事情就变得不善起来。 这个词最先是被部分不良企业引用过来的，其含义就是劳动者自愿乐意捐赠，其罚款套路也改变了。 出现这种引用乐捐现象的原因就是因为，最近几年，企业对员工罚款总被仲裁，并且还有可能因为罚款克扣工资被迫解除劳动核定，支付经济补偿金。 请注意，1982年颁布的《企业职工奖惩条例》中曾经规定了处罚的形式，分为行政处罚和经济处罚。 企业罚款权最早出现的条例就在此。 而在2008年颁布的《关于废止部分行政法规的决定》中，上述条例已经被废止了，由《劳动法》、《劳动合同法》等代替。 在现行的、有效的劳动法律法规中，不存在企业罚款权的法律依据。 同时按照《行政处罚法》的规定，罚款作为行政处罚种类质疑，只能由法律、法规、规章设定，罚款主题仅限于法律法规明文规定的国家机关。 劳动者肯定是不接受乐捐的，但无力对乐捐提出异议，另一方面还不得不在乐捐时对该行为表示认可。 这就导致了一个问题。 你发起劳动仲裁的时候，可以通过违法返款的名义把被罚的钱要回来，但是经济补偿金却不一定支持。 因为既然你在乐捐时认可了，而你又以公司违法罚款导致未足额支付劳动报酬被迫解除有违背诚信原则的嫌疑。 这是不可行。 原因很简单，请看乐捐的字面意思，这就是套路所在。 江川完成了基础的信息研究，想了想，决定好东西要大家一起欣赏，就发到了微博上。 没错，他的微博正是@自由艺术家。 先开始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底下评论只是顺势而为解决掉肖天琪的阴招。然后接连就继续用在了揭露水军上。 在网络舆论这方面，有个账号，比用魔法迂回要省事得多。 随着网友们对这个账号的关注，让江川也联想到了开辟一个新的角度，去辅助他的副职工作。 倒不是说想着什么让更多人跟着他深入剖析职场问题什么什么的。 江川作为一个非正常人类，并没有这种好为人师的执着。 单纯是多一个身份，互联网上的虚拟身份，更加合适去做一些、不管是以江总还是以什么魔法少女的身份不适合去做的事情。 “你打算怎么做掉坏蛋？”伯爵在一边阴恻恻的好奇追问。 不管纠正多少次，明明看着是英国老世家里出身的猫，但相处久了，讲起话来，真是一股子上世界港风黑/道大哥的味道。 犹还记得刚认识伯爵的时候，这只煤球那种自信的、微妙的油腻感。 江川放弃纠正，算了，有点反差感也挺好的，rua的时候毛茸茸的就很好：“先出门去买点东西。” 工作态度一点都不积极。 伯爵不悦，但江川才是主导话语权的人，祂没什么地位，说白了就是个吉祥物 祂轻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但身体是很诚实的窝在江川怀里的。懒得走路了，今天就浅浅试用一下自己的人类移动载具吧。 “不是什么大事，尽快解决了就好。”江川这段时间的精力可能更多的会放在知行游戏的项目上。 毕竟项目档期真的挺赶的。 乐捐这个事情本身是违法的，所以只要把它拿到明面上来，然后教各位打工人怎么样去应对。 自然而然这种情况就会越来越少。 哪有企业敢顶风作案的呀？哪个商人不看重自己的利润？ 至于像某位网友被点赞到热评的那个评论，将扣绩效的。 在理论上是可行的，现实生活中，大部分的公司还是不会考虑到要去把乐捐改成扣绩效工资。 绩效本身是对员工积极性的一个激励。 你这把乐捐放进去了。 大家都是人，又不是傻子。长此以往，这样做的企业自然就招不到好的人才。 没有好的人才？ 那离破产倒闭也不远了。 所以这个江川是不太担心的。 另外关于他无心插柳，柳居然成荫了这件事情，他还挺意外的。一个综艺而已，居然能做到这种程度？ 看起来似乎并没有表面那样简单。 原先因为博虎事件关注@自由艺术家的网友们，本身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众群体重合率就很大。 再加上一些不可抗力，顺利把这篇博文引流到了大众的视野当中去。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特辑播出之后，虽然公司这边没有掉马，但作为王泽晨的直属上司，柴文荣也不可避免的被请到了自己直属上司的办公室里谈话。 说的好听是谈话，实际上就是背锅挨骂。 当初他提出乐捐的时候，这老家伙分明是默许的，然后一出事就怪到自己头上来了。 什么东西！ 还有那个叫什么王泽晨的，这样的员工除非以后都去小公司，不然但凡要去那种需要背调的比较靠谱的公司，他高低都得在背后捅这小子一刀。 柴文荣愤愤不平，正打算打个电话回家说今晚有应酬不回家吃饭了，他打算去借酒消愁。 然后就看到了彩票开奖的推送。 柴文荣和往常一样，很自然的点进去，然后拿出自己的彩票开始对数字，一开始只是很随意的在对。 他是资深老彩民了，这些年大大小小在彩票上薅了快两万，这可是已经扣除了习惯性买彩票的出账的纯利润。 随着一眼扫过去，居然连对四个数字，柴文荣严肃了起来。 6……6。 3……3。 …… 柴文荣很有耐心的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对着，一连是六位数字全对上了，他的心脏狂跳起来，忍不住亢奋。 呼吸都有些不畅了。 一共只有7位数字，如果最后一位也对上的话……柴文荣缓慢的移开了自己挡在最后一位上的手指。 第36章 一夜暴富不是梦 柴文荣强忍着心脏在胸膛里狂跳的不适感， 仔仔细细的把每一个数字又重新核对了三遍。 然后腿软到快站不住。 每一个数字都核对上了，这是何等的幸运！ 柴文荣从小到大买彩票买了这么多年，还是第1次中这样大金额的彩票。 这……这，他视线发虚， 也坚持着， 从后往前又数了一遍奖金池的最终金额：一、二、三……八， 八位。 一千万， 好多个零好多个零。 柴文荣只觉得视野里飘得全是0，人都有些飘起来了。 像彩票这样的意外收入，是需要扣税20%的， 交完税之后也还剩下800万的巨额。 辛辛苦苦快半辈子。 终于一夜暴富， 直接财富自由！谁还上这个破班啊！联想到今天下班之前被老头子说三道四，明示背锅的不满。 柴文荣手指轻轻在彩票上抚摸着，爱不释手， 就差供起来了。 这样轻飘飘的一张纸，这可是他快乐的后半生。 沉重， 太沉重了。 柴文荣上完班之后一贯心如死灰的心思高强度的活跃了起来。 想想王泽晨那小子，骂自己的时候骂的那么爽，可能得是把这段时间上班积攒以来的怨气都发在了自己头上。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可以去找这么一个受气包呢？ 反正也不在这上班了， 立刻马上辞职。 辞职还得有个借口，最好是能让老板实在受不了他， 违法解除劳动合同， 这样他去劳动仲裁还能拿到一笔赔偿金。 走之前不给老板添一下堵，他自己心里过不去那个坎。 忍了这么些年，总该是要发泄一下的。 老板的走狗？ 呸！ 这要拿个2N呢， 2N＋800w+他自己这些年的积蓄，真的是够够下半辈子无忧无虑了。 就在这个时候， 柴文荣的手机忽然响了起来。 他被吓了一跳，猛地从自己臆想的快乐生活中挣脱出来，神色慌张。 拿出手机第1件事情，不是接jsg通电话，而是把手机壳撬开，把彩票叠好放在了手机壳与手机的夹层。 这可一定要保管好，藏好。柴文荣足足确认了三遍自己把彩票放好了，放在手机壳里了，然后这才有注意力去看什么来电通知。 这不正好？ 就是老板张丰三的。 柴文荣冷笑，也不急着接电话，整理了一下措辞，这才点击接通。 他决定要像王泽晨一样，一开口直接把老板的话头堵得死死的一句话也不让说。主打的一个就是，自己没发挥好，也不想别人发挥好。 “喂？” “文荣啊，怎么这么半天不接电话……” 对面的人。刚想开口讲话，直接被柴文荣截了话头。 “你**别叫的那么亲切，搞得我好像跟你关系很好一样，老子早就看你不爽了！钱最好都你赚，荣誉最好都你戴，出了问题就都是下属的锅。” “一天到晚给你脸了真是，**的，天天在哪里给员工洗脑，自己什么都不会，就只知道瞎指挥恶心人。” “动不动就把什么公司发展与个人发展混为一谈，你那破公司倒闭了都和我没什么关系！” “公司离职的这些人这么多，天天拿离职率威胁老子，我是你爹我！你自己心里没有点逼数？钱少，事多，领导傻逼，谁能受得了？” 张丰三：……？ 他直接被骂懵了。 张丰三足足用了半秒钟来回过神，他本意是想安抚一下柴文荣这位老员工，毕竟人干事确实能力不错。 前两天王泽晨那事也属于是黑天鹅事件，不能全怪在柴文荣身上。 张丰三只是那会满脑子火，没想那么多。 这才缓过来打算和柴文荣低个头，谁知道先是打电话半天不接，然后就是电话一接通被骂的狗血淋头。 柴文荣畅快的发泄完，就直接挂了电话。张丰三再打电话来他也直接拒接，最后直接把张丰三拉进了黑名单。 舒服，太舒服了。 难怪王泽晨那小子临走之前还要怼他一下。 柴文荣甩着车钥匙，正打算美美往家走呢，突然又想到了另一个更加切实际的问题。 他老婆。 这800万如果作为夫妻财产，万一以后离婚的话……他老婆是能直接分走一部分的。 不，不行，嘶，绝对不能和老婆共享。 得找个由头把婚离了才成，而且自己不能是过错方。 这个就暂时有点难为到柴文荣了，家暴？不行，在这件事情上他还是有基本的道德底线的。 男人怎么可以打女人？ 精神出轨？ 这个也不太行，就是去哪里找合适的人选？万一最后对方背刺他一刀，那钱也是要打水漂。 柴文荣登时就乐不起来了，也不甩车钥匙了，蹲在路边苦思冥想怎么合理合法合情的解决掉这个问题。 彩票过个几天就要去兑奖了。 嘶……怎么办呢？ 最后，柴文荣决定走直球，在这段婚姻中，他可就跟工作上班一样，受了不少气。借个由头顺理成章的发挥，也不枉这些年他受过的气了。 “咳咳咳。” 柴文荣清了清嗓子，这些话他是没勇气当着老婆的面说的，所以像个渣男一样直接在电话里提出离婚未尝不可。 拿出刚刚骂老板的勇气来。 他老婆是个暴脾气，这一点柴文荣深有体会。 绝对会因为他的言语刺激，然后怒火上头，做一些冲动的事情。 明天是工作日，民政局也开着门，今晚提了离婚，明天就可以去离。省流高效的恢复自由身，然后过两天……他就能正式开启自己的美好新人生了。 什么叫升官发财死老婆啊？ 在柴文荣这里，哈哈哈哈完美达成了一个男人的终极梦想。 想到就要去做到。 柴文荣直接打电话回家。 “喂？你怎么这么晚还没回来？”老婆有些不满，语气夹枪带棒的：“又死在外面干什么？” 以前柴文荣也不是没有被这样子对待，但是今天就是忽然忍不了：“你催什么催你，你一个女人家懂什么，男人在外面都是要拼搏事业的，天天回家回家，家里有金矿能养着你啊！” “柴文荣！你吃错药了，无缘无故在这里发什么神经！我叫你回家还不是为了你妈？不然你死外面看有没有人管你！” “你别老是一吵架就提我妈我妈，你没有家人是吧？！”柴文荣熟练的引导着自己的妻子往情绪点燃的方向上走。 枕边人多年，自然知道怎么戳对方更让对方伤心难过愤怒。 柴文荣也不是冷心冷情的，这会儿多少生出了点人模狗样的愧疚出来。 吵着吵着最终以“离婚！”，“要离！那就离！早他妈不想和你过了！”，“明天就上民政局！”结局。 柴文荣满脸的怒火，一挂电话瞬间就笑起来了。 开心的不行，他也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 他老婆真是太好懂了。 那么接下来这么一大笔钱要怎么花呢？让他想想，800万放银行定期一年少的可以，一年有十五万利息，会理财的话多的四十几万也不在话下。 家也不回了，避免矛盾缓和，这婚离不了。 柴文荣也很干脆，直接打车朝五星级酒店去了。 一个非常的经典的，被彩票放大之后的踢猫效应。 江川也是有了两次任务经历了，在他精心复盘重，一直有在尝试不同的方法去探讨如何最大效用的把一个任务做到最好。 现在面对柴文荣这样的人，他完全不用耗费精神去观察，考究什么的。 人类生来是没有软肋的，都是后天慢慢形成的。对于柴文荣而言，他自己身上的特质正好连起来可以把自己给埋了。 埋的同时大概率还会带上周边的人。 距离彩票兑奖还有几天，在这个阶段，作为人性观察者的江川，很期待接下来柴文荣还会有什么惊艳他的操作。 可伯爵却提出了抗议。 “你这你这你这，一点儿也不魔法少女！” 没错，江川是在家里的书房、他没有客厅，整个室内设计上做了去客厅化的设计。 从卧室一出来就是超大的书房。 在书房空白的墙面上，正好可以放上投影仪进行观影。 “这样更省事一些，不要老是执着于什么形式主义，要脚踏实地做实事才好。”江川教育道。 主要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他员工制服的BGM是越来越大了，还忽大忽小的。 太显眼了，哪怕没人能看到，江川还是不喜欢做太显眼的事情。 “什么形式主义，这是我们魔法少女管理局的优良传统！”伯爵不满的反驳。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的员工制服一天一个样？”每次江川打开那同一张卡片，看到的都是不同形态的员工制服。 “这个……”伯爵默默转移视线：“它升级了。” “BGM忽大忽小也是因为升级？” “……对…” 天可怜见，祂只是单纯想自家的被监护人更加闪耀一点。 哪个魔法少女这么朴素啊？ 君不见，咳，其实这段时间江川出任务也是遇见过同行的。只是同行猎杀邪恶魔物，他是在猎杀黑心老板罢了。 其他同行那叫一个华丽惹眼，走过路过魔法生物们都会惊艳的程度。 哪里像江川这样，贴着边路过都不会有魔法生物注意到。 这是伯爵所不能接受的！ 没有一点格调。 “你是想要我在人群中更加瞩目吧？” 伯爵继续转移视线，jiojio开花，试图转移江川的注意力。 祂知道，这个男人无法抵抗毛茸茸的诱惑。 现在伯爵才知道，江川初见时祂跪的直接根本就不是江川最后改变心意的原因，而是祂当时太过紧张，猫爪张开了。 尤其是江川本人虽然很喜欢毛乎乎的小动物，但因为心理洁癖根本无法接受掉毛的真实猫咪，伯爵自信自己是全现实侧无代餐的。 江川果然没有再多说什么，配合着伯爵转移了话题。 只是……心思单纯的魔法使者，又怎么可能玩得过工于心计的、用心险恶的人类呢？ 第37章 老板的狗也不好当 王泽晨， 作为当代年轻人，谁没有就是幻想过自己一夜爆红全网？ 偶尔多多少少时候有这样的幻想，但是当幻想真的实现的时候，多少还是有点不敢置信的。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的素材征集是一直有在进行的， 并且随着节目知名度的扩大， 投进来的素材也是越来越jsg多， 他虽然是骂老板了看着很出挑很解气， 但未必能被节目组选中。 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多，谁还不会整点活？ 指不定还会有直接上手干架的，这不戏剧张力拉的更满？ 王泽晨脑子转的很快， 所谓的亢奋和飘飘如在云端一般的感觉， 很快就被代入到更加现实的角度当中去了。 未来一段时间找工作可能会不那么容易，既然上天给了他爆火的十五分钟，这可绝对不能放过。 那么可以考虑一下， 如何把这一股流量迅速变现？ 或者如何把这样的流量持续下去？ 如果做得好的话，以后就可以不用考虑非得去上班了。作为一名HR, 互联网上知名的资本爪牙，王泽晨其实并不喜欢自己的工作。 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办法违背良心，按着老板的意思去压榨员工。 同时他所在的这个行业似乎也有些东西有必要让大家知道一下， 就像博虎事件里那个唐姓博主一样。 唐悦是没有把握自己那一股流量的，在解决完博虎的相关事宜之后， 就完全在互联网上销声匿迹了， 账号全部废弃不用。 王泽晨则相反，他决定走出一些新的路出来。 其实这会儿要是公司不当人就好了，王泽晨还有些懊恼， 他就可以直接接着《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特辑里的剧情，骂完老板制裁老板。 可惜， 对方跪的很快，那些违法罚款和赔偿金很快就通过工资卡打了过来，包括什么离职证明之类的也直接同城跑腿送了过来。 生怕他再去公司起义，破坏公司“团结”一样。 那就只能和大家讲讲，有关于HR的困境。 揭秘一下老板的背锅侠，人事部门如何成为大恶人的？日常生活与工作中HR的“夹缝中求生存”。 还有一些人事部常用的乐捐脏套路。 “大家好，我就是…你们被称之为是人事部的勇士，吾辈楷模的王泽晨。” “反正这个破班也上不下去了，就想着给大家做做视频，讲一讲自己。我自己是很不喜欢HR的，相信大家，其实也没几个喜欢的。” “都觉得HR是狗仗人势，帮着老板剥削员工，话术诱导求职者之类的，为了绩效，连当人的最基本道德感都抛弃的人。” 视频画面上出现了很多吐槽HR的网友评论截图。 “说实话，不止你们行外的人这样觉得，其实我自己也是这么觉得的。” “我生到这个世界上来是想做一些更有人生价值的事情，更加体现我所存在的意义的事情；而不是通过压榨别人的价值来凸显自己的价值。” “我知道现在在看视频的人当中，可能有一部分观众是厌恶HR的，这个我只能承认，HR里确实有真坏的。” “但，还是那句话，坏的是人，而不应该污名化一个职业。” “我当HR实际上就是当乙方，然后给我提出需求的就是我的老板，还有用人部门，他们是甲方。” “众所周知，甲方都是不当人的，提出一些离谱的需求，强逼着乙方去完成。” “这个在我们这个圈子里，是有很多地狱笑话一样的例子的。” “比方说，用人部门的需求是本科，并且是本地人、工作经验丰富但要25岁以下，没有对象且通勤时间短，要能努力学习，但又不能太上进的。” “哦，对了，还忘记说了，是既要这个会，也要那个会的全能型人才。” “我寻思着你要这么好的员工，薪资得开高点吧？然后薪资这边下来是4k—6k。” “4k真的招不了招不了招不了！” 王泽晨顿了一下，迟疑着像是在确定到底要不要继续：“这个4k真的招不了是以前的笑话了，现在大环境真的太差了，职场我都感觉有一点病态。” “3500你招不到一个好的保洁阿姨，但是你可以招到一个大学生，甚至是一群挤破头的大学生。” “这个在我当HR的这段时间，是真的遇到过的。” “以前我是高中学文科出身的，然后地理成绩一直都很好。那个时候做人文地理相关的题目，是有固定的答题套路和模板的。” “比方说聊到区位优势，但凡题目材料上说到了人口，那就一定会有廉价劳动力丰富这一说法。” “我在试卷上写过那么多次区位优势含廉价劳动力丰富这一点拿分，是从来没有想到过，原来我写的都是我自己。” 这一段的文案当中，忽然那种文艺的感觉就上来了，讲道理，很扎心。 但又是事实。 当这一段话出现在视频里，就注定了这个视频一定会上热门，因为他精准描述出了群众的心声。 “对于这种现象，我只想说求职者不必那么卑微，大家都是平等的，双向选择而已。” “真有3000想找全能人才的垃圾公司，通通都别去。在法律上制裁不了，我们联合起来，让他找不到人，倒逼这样的公司把薪资标准提上来不就好了？” “不要这么卑微，兄弟们，大家都是第一次当人，谁也别让着谁。” 王泽晨鼓励着自己未来的粉丝们，人反正都是要死的，不妨活的大胆肆意一点。 “同理，不赔偿经济补偿也是无法开除的，不能开除的！如果在座有谁被违法开除了，不要再想请求公司疼你。” “跟我学，现在，打开【共享法律援助计划】，2N到手它不香吗？” 王泽晨疯狂输出一些让某些心术不正的老板听了会打战的观念。 “你把公司当未来，公司只把你当一次性用品，专属背锅侠。不然也不会有HR被称为是资本的走狗了。” “我做HR的这两年吧，就只感觉到了一句精髓：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 “你不做这些恶事，绩效工资是没有的，而且你不做还会有其他人做，最后就是你会被其他人干掉。” “包括那些什么所谓的话术诱导，降薪压薪，都是如此。领导层玩这种矛盾转移，是一把好手的。” “我当时第1次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时候，就极其佩服第1期里面倒数第二那个公司的面试官。” “大家都在夸这个面试官真诚，我也真的觉得很真诚。普天之下，可能就这么一位完全不在意自己绩效工资的。” “我知道有人可能会怀疑《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这就是摆拍，但是我愿意相信这是真实的事情。” “因为我其实也想成为像他这样子的HR的。” “因为我也愿意相信在中夏还有这样真诚的公司存在。” 王泽晨双手合十，结束了这一段对于HR的吐槽。 “接下来和大家讲一下乐捐的事情，很多乐捐相关的事情，网友们都已经讨论过了，所以我是想从我的角度，讲个人事部门这边会干的脏套路。” “比如说通过让员工承诺，采取乐捐方式。在劳动合同中决定乐捐条款，员工签字表明同意乐捐制度，或者员工一致同意并签字的乐捐承诺书。” “而且通常为了避免矛盾激化，这笔乐捐的款，会来自于员工用自与员工，什么叫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啊。” 王境泽很夸张的战术后仰了一下。 “举个例子，用到团建活动费用当中去了，公司这边是一箭双雕了，团建支出少了，员工管理更得手了。” “所以大家签劳动合同的时候一定一定一定要仔细观察里面有没有什么很难评的条款。” “尤其是那种，明明应该是签劳动合同的。结果让你签的文件名上还有其他什么乱七八糟的词的，全都不要签，直接走人。” “垃圾公司石锤，具体我不能细说，怕视频过不审核被告诽谤什么的。大家在评论区自由发挥就好了。” “今天的视频就到这里，非常感谢大家的观看。” “关注我，我带你揭秘更多职场脏套路。下一期视频，打算做做劳动合同的解读，感兴趣的观众朋友记得追更哦。” 评论区里，立刻就有了不少热评。 吾辈楷模在现阶段还是有一定号召力的，还有不少网友等着王泽晨出一期怎么合理辱骂老板的视频呢。 “咱们就是说这个所谓的廉价劳动力，有一种不顾客观jsg规律发展的美。” “楼上的，你难道不知道有个词儿叫人定胜天吗？（狗头” “有些发自内心的真诚建议给到3500一个月的大学生们：既然青春留不住，不如进厂包吃住。” “说白了，本身现在这个社会就很卷，因为人太多了，真的卷到哪里都是。劳动力就是这么一点点，被卷得越来越廉价的。所以这其实也可以完美的解答，为什么近年来生育率的节节走低：作为奴隶来说，最好的报复手段就是不再继续生产奴隶。” 柴文荣嘛，彩票中奖以后也不去上班了，甚至请假都懒得请直接就旷工，他根本就不想看到那个糟老头子的脸。 躺在酒店没事干，就拿着手机刷刷。 大数据精准推送到了王泽晨的这个视频。 柴文荣虽然现在是人事部门的负责人了，但是以前肯定也是从像王泽晨这种小岗位做起来的。 他倒是没有对王泽晨有特别积怨已久的怨恨。 这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说白了两个人之间的摩擦也就那一次，他甚至还因获得福彩票中奖。 不带任何偏见的去看王泽晨这个视频的话，里面的很多内容是说到了柴文荣心坎上的。 在职场中，只要你不是最大的甲方，爸爸就永远还是处于被压迫的状态的。在整个金字塔结构当中，除了最上面的人，没有人能够真正的感到自由。 就像他虽然是王泽晨的领导，压着王泽晨，但同时他上面还有自己的老板压着。 柴文荣emo片刻，继续快乐的玩手机。 无所谓，这些事情从他看到自己的彩票中奖开始，都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不会再回到以前的那种境遇当中去。 现在离婚已经搞定了，离职马上也快了，自由身加上近千万的身家。 柴文荣挑眉，每每一想到这件事情，就忍不住想笑出声。 下午就要去兑奖了，他的人生正式开始往上走了。 此时再看王泽晨，区区乐子罢了。 为了今天下午的兑奖活动，柴文荣特地制定了一个最安全的计划。 首先是去租一辆低调的车，其次给自己改头换面一下，避免被认识的人认出来。 最后在导航中，挑选了一家距离他原来住的地方最远的、省级的、可以兑大奖的彩票中心。 新的银行卡也已经办好了，彩票再三确认过完整无缺，身份证也已经放在了包里。 然后，怀着亢奋激动焦灼的心情，柴文荣驱车来到了彩票中心。 在彩票中心的门口，柴文荣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着，生怕认出，衣着整理完毕之后，他才打开自己的包，正打算把彩票拿出来。 然后就——惊恐的发现那张彩票不见了。 一个包总共就那么一点点大，翻来覆去也完全没有看见一点影子，就好像那张彩票本来就不该存在在这个世界上一样。 柴文荣手抖的厉害心里不信，这个鞋回到车上去又翻箱倒柜的开始找。 是不是开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包里的东西掉出来了在车子里？ 是不是开车的时候没有注意，彩票从窗外飞出去了？ 他只离开过自己的车一次，就是刚刚下车的时候，他也关上了车窗，锁了车门的。 还是说落在酒店里了？！ 上车的时候，柴文荣并没有检查彩票。 因为他在出门之前，考虑到在外面这个危险的世界，自己的彩票万一被同样是买彩票爱好者的人发现了怎么办？ 所以出门之前他就已经检查过多次彩票，确定是在包里的。 那么只要包在身边没有打开过，就一定是在里面的。 肯定在里面啊！ 为什么会不见呢？ 到底能去哪里呢？ 柴文荣心慌意乱的立刻上车，开始往回开。大脑在一遍遍回放自己，从出酒店门到现在为止的每一个动作。 终于在生死时速紧赶慢赶中回到了酒店，一到酒店门口，他就开始地毯式的搜索。 双眼发红，视线死死的一寸寸扫过每一个角落。 在哪里？ 到底在哪里？ 第38章 助力每一个梦想 柴文荣在酒店那是掘地三尺也没有找到自己的那张获奖彩票， 最后惊动了酒店的大堂经理出来。 在酒店工作人员的帮助下，也没有发现任何有关彩票的影子。 人和人之间本身就是很容易产生猜疑链的。 大堂经理被折腾了老半天，已经开始怀疑是不是面前的这个人精神上有一点问题，为什么一直死抓着一个莫须有的事物在这里闹事。 问他到底是什么也不肯直言。 整个人看起来就和病发了一样， 疯疯癫癫的， 脸色发白， 后背又全被汗湿了。 而柴文荣看着这一帮子的工作人员， 也很难不怀疑，就是在这人群当中的某一个人捡到了他的彩票，并且占为己有。 那可是足足800w, 他是不可能放手的！ 这边的闹剧暂且按下不表。 总之最后的结局就是柴文荣大闹酒店， 一点体面也不要的折腾依然没有找到彩票，无法接受到嘴的800万飞了，当场怒急攻心晕倒， 被加急送往了医院。 一边的酒店客人还不嫌事大，掏出手机录着像呢。 这样的素材投到营销号那里去， 被选中了就是一笔意外之财呢。 还是得取个吸睛的标题才成。 路人美滋滋，酒店工作人员总算此番事了，江川和伯爵的任务也进展顺利。 唯一受伤的就只有柴文荣了。 “得到了， 但是又失去，果然是一件让人很难过的事情。”伯爵一路目送这位刚刚还意气风发的青年人， 上了救护车。 “他看上去离疯不远了。” “心理落差太大， 这很正常。过一段时间就能自己调整好了，人生在这世上无时无刻不和周围的世界产生心理落差。” “但我需要纠正你的一点是，这并不能完全算是得到了但又失去的案例。” “可量化的物品， 我个人感觉是不太能够算在案例里的。”江川客观的评价道。 “这笔巨款，柴文荣其实从来都没有拿到过自己手里的， 他从始至终掌握的也仅仅是那一张纸而已。” 江川冷静，不过饶是他偶尔也会忽视不是谁都像他那样，是情绪的主人。 “没有这笔钱，他还是过着和之前一样的生活了。生活只是回到了正常的轨道，但是却无法接受。” “他无法接受的是千万大奖和过往的平静生活一同离开，这两者但凡还有一个是能留住的，也不至于这样。” 这就是江川之前所想的。 为什么柴文荣这个人身上的特质正好连起来可以把自己埋了。 他冷漠自私又自负，贪图着一夜暴富，所以一直在兢兢业业的买彩票。还没完全兑奖成功呢，就提前把自己的后路全砍断了。 生怕有人来侵占他不劳而获的成果。 就连结婚四年，被他自己半引诱半逼迫着回归到家庭里的妻子也不信任。 这并不是江川对想要通过彩票实现暴富这一行为的轻视，这只是江川个人对柴文荣个人的轻视。 江川点评完也就没有什么后续的行动了，他很快就放下了这边已成定局的事，正准备继续自己的主职工作。 如果伯爵了解人类世界多一点的话，可以从电脑屏幕中发现，江川其实并不是在做主职工作——他的游戏。 而是在干些别的，祂看不懂的事情。 “这就算是结束了吗？” “其他人呢？” 不需要像唐悦和博虎公司那样，都得到妥善的安置吗？ 伯爵好奇心不死，继续追问，总感觉江川还有一点什么事情是没有做的。 柴文荣这个，不像是陈瑞和肖天琪那样……水到渠成，自然而然的完成。 有种做了一半没做完的感觉。 “以柴文荣的性格，婚姻那边，他因为办事效率实在太快，已经无法挽回了。” “就和他自己所想的一样，他的妻子是一个性格强势且急躁的人，除非低三下四多次恳求才有一星半点的挽回可能。” “但他不会去那么做，因为他自己实际上也是这样的强势。” “对外可能看不出来，对内会明显得多，他始终是觉得妻子矮他一头的。只是只缘身在此山中，没有意识到自己也如此而已。” “所以柴文荣是不可能在事情闹得这么僵之后，还去低头认错挽回婚姻的。” 伯jsg爵的这个提问提醒了江川，他打开自己之前找人帮忙开发的复盘软件，按照“需要保持的”、“需要改进的”、“需要开始的”、“需要停止的”进行分析。 柴文荣这个事情很小，却是比陈瑞、肖天琪更加深刻的探索。 伯爵索性也跟着过来一起看复盘。 “在工作那边则是另外一种情况。” “柴文荣和老板张丰三虽然之前长期处于一个上下级的关系，但在有过那么一通电话之后，这个所谓的上下级关系也不会那么明显了。” “就像王泽晨怒斥柴文荣一样。” “柴文荣自己心里不会再像以前那样认可这种上下的感觉，因为在他自己的设想中，他是来到过上级这个阶层的。” “并且在骂过老板之后，对老板最基本的尊重和少量的敬畏已经完全消失了。” “我说过，他很自负。” “这里的自负还体现在，他会对自己的记忆进行美化。当乐捐对于公司来说是件好事的时候，那就是他提出来好意见。” “当乐捐变成了一个恶点，他又会果断的把责任转嫁给其他人。” “张丰三只是冷眼旁观，他是老板的身份天然的不需要他下场。但柴文荣不一样，他在金字塔中属于中高层。” “这个阶层压榨起底下人的来，有的时候比黑心老板们还狠，因为他们需要这样去表现自己的能力。” “可能在他们心中，这样会更加得到上司的认可。” 江川一面向不通人情世故的伯爵解释，一面敲着键盘把此次事件的复盘整理了出来。 “工作那边事已至此，柴文荣接下来大概率就是在公司硬混，等到找到下家，再顺理成章的离开。” “而张丰三，是一个极为好面子的人。他作为领导是可以斥责下属的，也可以低头向下属道歉。” “看上去向员工低头道歉，似乎是一个谦虚的行为。可惜的是，这个行为的更底层的逻辑，是张三丰想要表现出来自己是一个好的领导。” “这样的人设，并不意味着他能够心平气和的接受在电话里那样，不顾一切辱骂过他的柴文荣还在公司里混着。” “估计那家公司是要水深火热一段时间了，这两个人要互相折磨好一会了。” “水深火热，不就会影响到公司员工吗？” 伯爵不太理解。 江川的做派分明是站在劳动者这边的，为什么对博虎那边的员工考虑周到，对张丰三的公司员工却不太上心呢？ “你这话说的，” 江川伸手去摸魔法使者空空如也的小脑袋瓜，低低轻笑了一声：“博虎那会就没有影响到员工吗？改变会带来变动是很正常且无可避免的事情。” “再怎么样也是在往好的方向改变。” “有柴文荣和王泽晨的前车之鉴，张丰三再要做什么过分的事情都要好好掂量掂量；柴文荣离职，新上任的人事部经理只要脑子稍微聪明一点，也不至于重蹈覆辙。” “被压迫者不能总是寄希望于外力来干预，首先要立起来的应该是他们自己。” 江川哔哔叭叭的在说什么，伯爵一句话没听进耳朵了，祂盯着江川的脸看，在自己大脑的内存盘里，回想了两遍才确信——这个男人原来是会笑的？！ 同居这么久了，这还是第一次。 可是刚刚有发生什么好笑的事情吗？ 江川不知道伯爵在惊叹什么东西，他把猫抱进怀里，手重回到键盘上，思绪却在渐渐飘远。 他的思维已经很成熟了，不会像冲动易被情绪挑拨的少年一样，不计任何行为会带来的后果。 思考问题本身，思考如何解决问题是最有效的，辩证的看待每一件事情的性质。 关于人性，他两世看的透彻得多。 一人一猫的短暂交谈结束，江川重新投入到了工作当中。 伯爵理解完成之后，在自己的小羊皮纸卷子上，为江川的这种招数定义了一个合适的名字：人性的弱点。 当无法狼狈为奸时，自然会反目成仇。 那么江川在这件任务当中，所扮演的角色是什么？ 从始至终他只是去买了一张彩票，在买彩票的时候动用了自己言灵的能力。 成功的踩中了这一千万的大奖。 然后把自己的彩票和柴文荣的对调，一些小小的障眼法罢了。给了柴文荣一个撬动世界的支点，然后看着对方自由发挥。 彩票是真实的，不管是他的还是柴文荣的，都是真实的——但拥有感是虚假的。 那张被柴文荣掘地三尺都没有找到的彩票，此刻正静静的躺在江川的办公桌上。 下班之前。 “这笔钱你要用来做什么吗？” 伯爵终于找到机会开口询问，伸手摸了摸人类世界一夜暴富的财富密码，还是不太理解人类对于一张小纸片的狂热追求。 祂并不觉得江川是一个缺钱的人。 江川看起来也并没有想要把这个钱占为己有。 这话倒是提醒江川了，他确实要想办法处理一下这些钱。 这并不是他单凭自己的运气获得的，而是有了其他的不可抗力加持，所以算是不当来源。 要怎么把不当来源的资金用在正确的地方呢？ …… 网友们还在热议“如何对抗公司的强制性乐捐”呢，热议平台从微博到【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论坛，大量引流。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大家对于注册就包邮送劳动法的热情太过高涨了。 打这个论坛被公布出来，截止到目前为止，已经有了快一亿人的注册用户。 这还是脱水之后的数据。 所以整个论坛现在处于一种高强度的活跃状态。 人满为患也不足以形容。 还好孟菲菲找的云服务器承载能力足够强大，没有在论坛开坛第1天就被挤崩溃。 “你们都看到王泽晨发的视频了吗？我还挺有感触的，所以说其实真正的恶人都是那些不当人的老板，什么时候能给他们放到一个集中营里面去改造一下。” “我觉得楼上那个集中营的名字，至少也得是奥斯维辛。” 这两条评论下面一溜的全是支持。 这个论坛可以称之为是当代黑心老板们的噩梦了。 于是别名也越来越奇怪了，叫做【路灯】。 社畜们都正在美滋滋的给自己老板商量着处刑方案呢，忽然就全论坛公告来了，页面置顶，让人不想看见都难。 标题即为吸睛：支持劳动仲裁——【共享法律援助计划】获善心捐款800w。 还没点进去看呢，从字面意思就率先被惊了一下。本身劳动仲裁对于劳动者来说，就是不用花钱的，唯一要担心的就是其中的隐形成本。 现在就连隐形成本都不用担心了，这是在干什么？ 这是在鼓励大家维护自己的合法权益啊！ 什么平台？ 什么样的大好人？ 给这位榜一大哥功德加爆！ 公告详情就大多是些官方套话，和标题内容保持一致。大家最好奇的还是到底是哪个匿名用户捐赠了这800万？ 如果说是富二代的话…… 感觉富二代其实并不是很能共情到普通劳动者的困境，什么样的富二代才会这么随手就甩出800万来？ 如果说是劳动者群体当中的一员的话，似乎……咱们就是说有这800万都可以当资本家了…… 这样大力支持劳动仲裁，到底是何方神圣？ 为什么会说“这样支持劳动仲裁”呢？ 从公告里面就完全可以看得出来，平台最开始是没有想到这800w用在哪里的，是那个匿名的捐款人要求的。 平台只是做执行、监督善款去向之类。 除了捐款人之外，论坛、用户两方共赢。这难道才是新时代的做好事不留名？要是放以前高低，得给这位立生祠。 每逢五一国际劳动节都有人去拜的那种生祠。 网友们反响极为热烈，如果说前不久还只是在口嗨的话，现在已经在切实的考虑劳动仲裁的可行性了。 这个叫什么？ 800w看着多，论坛注册用户可有一亿多呢，现在不赶紧处刑自己公司，再拖说不定还抢不jsg上报销的名额了。 都机灵的很。 孟菲菲看了都有点怕的程度，她有些恍惚，从接到善款，听对方描述善款何用时就一直在恍惚。 恍惚之间感觉自己好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样。 她看看都在正常工作的员工们，开始扪心自问自己最近没做什么对不起员工的事情吧。 等下自己造的势，给自己干了，那就有点蚌埠住了。 孟菲菲是还会反思自己的那一类老板，还有些习惯了说一不二的，也许就要真的感受到什么叫做“皇位不稳”了。 第39章 法盲联盟宣告成立 柴文荣瘫倒在床上， 脸色非常不健康。 大白天的窗帘全拉起来，也不开大灯，就黑漆漆一片，躺在那里什么也不干。 这样让他感到安全， 一出到外面那个明亮的世界里去， 他就会想到有人搞走了他那八百万。 事情还能更糟。 柴文荣从小聪明到大的， 只是按老师的评语来说， 非大智，更小聪明些。 如果不是自己家庭家庭弃之于不顾，工作工作辱骂上司， 兴许现在还没那么糟糕。如果那张彩票还在， 他也不会…… 柴文荣及时打住。 不肯再深思，后悔一件事情真的太难受了。 他翻了个身，大脑是这样劝自己的， 但是感性上，还是控制不住。 现在柴文荣是住在自己家， 他前妻已经搬走了，这个家里就他和老妈待着。 他妈也是真的嘴碎，一天到晚， 不是念叨为什么不去上班就是追问他为什么忽然离婚态度那么坚决。 柴母是一点没意识到自己的儿子可能遭受了人生的一大挫折，在房间外面刷着手机呢， 忽然急匆匆跑过来敲门：“欸， 儿子，我怎么在网上看到你了，这就是你吧， 声音和衣服都是你的。” 柴文荣迷糊的瞥了一眼，正打算敷衍一下继续一个人沉浸在“失去八百万”的痛苦当中， 结果只是随意的一眼，瞬间整个人都发直了。 这不是酒店那事么？ 谁他妈给发网上了！ 虽然是打了码，但熟悉他的多看两眼都能认出来。柴文荣再一看那个新闻标题，什么疑似精神病男子云云……势必需要掐人中才能救回自己意识的程度了。 然而接下来老妈的一句话更是把柴文荣打进了地狱：“这上面说你是彩票中奖结果把彩票弄丢了？” 柴文荣懵逼了，万幸理智尚存，没有暴露，赶忙就否定：“我要是彩票中大奖，会弄丢吗！” 这是弄得全网皆知他中了一千万却把彩票弄丢了？他接过手机，佯装自己并不在意的疯狂滑动评论区，和相关视频。 “中了一千万给彩票弄丢了？能体谅老哥了，这不发疯，怎么活得下去啊？” “哈哈哈哈哈哈浅浅幸灾乐祸一下，在座各位随便笑，扣的功德算我的！” 柴文荣只是看了两三个视频，就已经预感到了未来很长一段时间里，自己会是什么程度的社死。 人生不过如此，还是趁早结束着一生算了…… 偏偏当妈的，对儿子那是不能更了解。 虽然正经时刻完全指望不上，但事后指责是有一手的，柴母一看儿子这个反应，福至心灵，瞬间也感同身受了，那叫一个心痛啊，上手直接开始揍这臭小子。 “那可是一千万啊！你是多缺心眼才能弄丢啊！” 柴文荣：…… 他就应该死在彩票丢的那一瞬间，而不是延续下来继续丢人。 …… 包德来看望肖天琪。 两个人因为上次事发也有一段时间没有联系过了，再见面多少有点尴尬。 肖天琪这边倒是想联系包德，但是联系不上，他当时官司输了的那一瞬间，除了想把唐悦刀了，更想打的是包德。 要不是这家伙！要不是这家伙出的什么馊主意，要不是这家伙在煽风点火，要不是这家伙推的水军！ 他堂堂老总能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吗？！ 包德可能也是有些心虚在身上的。 今天不知道来是所为何事。 “别生气别生气，冷静点儿，这事儿都过去快一个多月了，你还念着不放呢。”包德讪笑。 肖天琪都有些无语了，合着住看守所的不是你身上，留案底的不是你呗？ 他也不接话，就看包德怎么自己给自己搭台阶。 “我也不知道会变成这样啊，肖总，我也是无辜的。” “一开始我们不是都很顺利的嘛，归根到底还是因为，你回想的时候难道就没有发现，都是因为你的员工不听话才导致反转的吗？” “不然就那么一个小丫头，能翻出什么风浪？” “让我说咱是点背了点儿，也就是国家政策，刚好就拿咱开刀了。” “我在给你推荐吴靖之前的前一个星期我才刚跟他合作过，什么事儿也没有。” “就是因为什么事也没有，我才敢推给你的。”包德强调道：“我们朋友这么多年，我能这样害你？” 肖天琪又不是傻子，推卸责任这谁不会？ 不过他倒是想看看包德嘴里能说出什么花来。 所以依然保持了一副良好的倾听者姿态。 “唉，其实真的就是时运不济，说不定是那个什么……”包德提到了些封建迷信，在晋江不能详细说的事情。 他们这一辈从商的多少都有些信这个。 “你出来以后，去去晦气才成，依我看还得……” 肖天琪摸摸下巴，倒是认同了包德的这个说法。 自己确实是背了点儿。 以前公司管理的那么好，怎么就那段时间接连爆雷？兴许就是时运不济，但他是不会再相信间接害怕到如此地步的人的。 关键时刻，肖天琪的脑子又占领了上风。 “其实我今天来找你就是为了一件事儿。” “你在这里消息闭塞，对外面的事情都不太了解，可能还不知道那个什么《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搞出来的事。” “什么事？”没听肖薇和自己说，肖天琪也乐得接话。 “他们搞了一个劳动法普法互助论坛，叫什么【路灯】的。我给你讲一下全称，可能你就知道这件事情的可怕程度了，全程是【共享法律援助计划】。” 肖天琪点点头，没什么反应。 包德有些讶然，随即就收好了这些情绪，继续讲述：“这也就算了，也不知道是哪个冤大头往里面捐了800万的善款。” “鼓励那些个员工去劳动仲裁自己的公司。” “这是什么？不良风气的开端啊！” “我和你说这可不止我一个人是这么想的，谁希望自己手底下的员工不安分，天天闹事的。那这公司要怎么发展？怎么生产？” 这话肖天琪是认同的。 “所以呀，我们也就打算做出点实际行动来，怎么说呢，控制一下当前这个有一些被网络上的情绪鼓动到癫狂的情况。” 包德自觉这个演讲是讲的非常好的，既点明了利害，又煽动了情绪。 可是他再一看肖天琪的表情，对方依然没什么反应。 奇怪？ 这是真在监狱里长脑子了？还是就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 肖天琪的想法其实很简单，他又不管公司了，滋润养老不好吗？天天操心这这那那的，年轻的时候还没操心够？ 一想到这一点，他就连问：“你们想干嘛？”都懒得问了。 包德奇了怪了：“你，肖天琪你的锐气呢？怎么被腐化掉了？” “你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肖天琪也不惯着，直接开摆：“我不参与这些事儿了，我就想着到时候出来了，带着老婆游历全国，没事儿给自己整那么累干什么。” “你也别在这里游说我了，我不打算掺和你们那些事儿。” “至于公司那边，我就全权交给薇薇了，你要是谈商业合作呢，就去找她就好了。” “你要说我公司也风雨飘摇，这我是不信的。薇薇虽然管理理念和我截然不同的，但虎父无犬女，稳妥的很。” 包德给这一番话弄懵逼了，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总是把什么狼性文化挂在嘴边，向优秀企业家看齐的。 博虎能做的这么大，除了肖天琪压榨员工有一手，自己也确实有些实力在身上之外，他是同辈之中最卷的那个。 不管是什么事情，人家做七分，他拼尽全力也要做到十分的那种。 “不是，你就放得下心，你那么大一个公司呢，自己亲手打拼下来的jsg。” “薇薇不也管的挺好的吗？有什么不放心的？”肖天琪反问：“再说，我们中夏人不本来也是子承父业，早晚是要给她的，我只是因为一些意外早了点而已。” 这还真就让包德无语凝噎，成功破防了，怎么？他这会儿是要说他那不成器的儿子了吗？他脸色肉眼可见就难看了下来。 包德的儿子，那是干什么什么不行，天天吃喝玩乐泡酒吧。 和肖薇简直是云泥之别。 既如此，话不投机半句多。 包德起身告辞。 肖天琪依然在后面摆烂，也没说什么再见之类的。他们都知道，经此一别，塑料兄弟的关系算是结了。 他年纪也差不多了，就是打算提前退休，好好享受生活。 现在的年轻人太恐怖了，肖天琪懒得跟他们斗。还不如自己好好养生，靠寿命熬死这些人。 看现在年轻人工作环境，这还真是有可能的。 肖天琪琢磨出了个地狱笑话，一边乐一边走回自己“温馨”的小窝去。 包德这边一出看守所，就在手机上发消息。 这是一个名叫【成功企业家交流学习群】的群聊，里面大多是跟他观念相同的管理着一家或几家小公司的民营企业老板。 之前主要是互相交流一些公司管理和公司发展的经验的。 当然自然也有像唐悦所说的那样，互相抱团，拒绝劣质员工的。 现在嘛，主要就是在针对《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 风已经起来了，现在能做的，就只是控制风势，别乱刮。 等下真给自己公司里的员工挨个劳动仲裁一下，那可不是人能扛得住的。 不对，用词偏颇了。 普通人肯定能扛住的，普通人也不至于这样。但是，唯利是图的黑心商人嘛，没赚到自己口袋里的钱都会觉得是亏了。 那指定是扛不住的。 其实他们这个群里的人一开始谁都没有太在意这个什么《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观察综艺。 有的甚至是同意了素材投递的。 因为一开始看着真没什么威胁性。 谁知道突然就推出了一个什么【共享法律援助计划】啊！你个做综艺的，忽然普什么法，这不是跨行乱弹琴吗？！ 平素网上那些自媒体博主教教也就差不多了，信息偏碎片化，也没有形成一个趋势。 哪里像现在这样。 说实话，要是包德知道这细细算起来的话，还有他在其中推波助澜的缘故，估计得穿越回去掐死自己。 万幸他从来不怪自己。 那个捐赠800万的绝对是阶层叛徒行为。 难道就让这一些不良员工趴在他们身上吸血吗？哪个当老板的能受这种苦？ 钱不好赚啊，公司的利润也不是白来的。 这些日子以来，那个捐800万的人在群里已经被鞭尸数百次了。 什么叫动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啊，这就是！ 中小企业，民营企业这么脆弱，哪里经得起员工这样瞎折腾？ 包德这边倒是还好，他平常惯是会在面上做人的。这个群里其他两位倒霉兄弟这个月就已经被劳动仲裁两次了。 还是紧急止损之后才停下的，不然估计要被仲裁更多次。 肖天琪和肖薇被排除出了这个群聊，现在他们需要做些什么来强行打断【共享法律援助计划】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了。 操控网络舆论，包德自认有一手。 他很快就和群里的朋友们商量出了一个策略出来，也是今天，4月18日，反法联盟正式宣告成立。 第40章 老板又何必真实存在？ 知行游戏。 大家都围在于跃的电脑桌前， 看着他跑Demo。 没错，知行游戏的第1款游戏Demo已经出来了。 游戏Demo是指游戏还没有完全制作完成，厂商率先放出的试玩版，Demo内容只是游戏中部分内容的展示， 主要是让玩家体验一下该游戏大致操作和画面。 Demo跑下来没有触发任何BUG, 运行也很稳定。 其实没什么好围观的。 大家之所以紧张的围在于跃这里， 只是想看看， 身为主策划也是最了解这款游戏没有之一的人，会打出怎么样的结局。 这可是这款游戏的第1个结局。 非常的具有纪念意义。 甚至几个文案策划小组的成员还挺快乐的在赌于跃身为主策划，能不能打出唯一的Happy End？ 结果是没有例外的。 于跃成功达成了众多脱水结局中的其一。 他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主要是给你们展示一下。我真实的水平， 绝对不在这个程度。” 主程序笑道接话：“这游戏难么？” “于哥自己设计的， 自己能不清楚？” 于跃脸色微微涨红，睁大眼睛：“你怎么这样凭空污我，什么难不难的……” “那你说到底难不难， 说好的Happy End呢？” 于跃想争辩，半天又争辩不出个所以然， 自己开始嘟嘟囔囔说些难懂的话：“Branch Story有什么重要的”、“重要的是UE”之类的专业名词。 引得众人都善意的哄笑起来，办公区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游戏Demo是顺利完成了，只还不是完整体， 因为时间关系，所以类似于配音之类比较关键的元素还没有添加进去。 这点小缺憾稍微有些影响游戏体验， 但是这不重要， 只是要把Demo送去审核而已。 GDR官方所举办的年度新优作评选即将开始。 所以在正式开赛之前，每一个报名参加比赛的工作室都得先将Demo发送到官方邮箱去，进行入围评选了。 这一环节倒不是很难， 十之八九都能过。 不过像知行游戏这样，真的就投了个Demo过去的也是少见， 大部分参赛工作室都是完整体。 “说实在的，我感觉这游戏真挺好玩的，就是难度是不是有点太高了？” 这也是在游戏开发过程当中一直存在着挥之不去的问题，这样的疑惑来自于开发组、这些深谙现在市面上游戏卖点的人。 于跃其实也是持怀疑的态度的，但是江总那边一力排万难，直接拍板定下来的这个难度。 那是少见的独断。 所以这其中肯定有什么是于跃自己还没有想到的，这样的难度是必要的。 “难度高一点很正常啊，我们以前上班谁上的容易吗？”文案组的则没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在他们看来打出Happy End本身就是应该很有难度的。 “好了，江总定下来的这个难度，大家就不要再质疑了。” 于跃手往下一压，打断了各位。 “说到江总，好想看看江总玩这个Demo会是什么反应。”有人转移了话题。 十几个人陷入了群体幻想当中。 江总作为真正的设计者，会打出什么样的结局呢？是轻车熟路就能通过游戏机制顺利达成HE？还是和他们一样中道崩殂？ 嗯……想象不出来。 在江总的视角里，他们其实也就是按部就班的完成了设计工作而已，所以成品早就在江总心里有了模样。 那么正确的反应……应该是没什么反应。 游戏项目立项以来，说实话，在座的各位，都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接触过江总了。 这里的接触当然不是奢望能看见江总到底长什么样子，而单纯是连江总的声音都没有听到过。 就连和江总交流最多的于跃，也没有听到过。 他们完全是用文字在交流。 不管是什么事情，江总都可以用文字，非常逻辑清晰的讲清楚讲明白，完全不用劳他老人家费那口舌之力。 感觉像是古时候流放在外的官员，每天的工作完成之后要给皇帝写折子。江总的工作就是每天批折子：“朕已阅。” 不过不得不说，没有老板在身后时时刻刻监控，工作上和心态上肯定要更加自由。 见不到江总，可是江总的对于员工们的激励BUFF是无处不在的。 比如自助区从来不断供的零食饮料，不用在公司加班到1十之八九也能拿到的交通补助等等，这些是物理鼓舞。 精神鼓舞则是，经常能第二天过来上班的时候看到前一天完成的内容在后台被江总批阅后的标注。 而且不是那种很敷衍的“这个点不错”，而是“这个想法具有一定的创新性，私下可以自己多想想，也许能够琢磨出一个不错的项目雏形。” ——一jsg点不担心员工到时候带着想法叛逃公司的。 一个懂得夸赞员工的老板，企业文化就是积极的肯定和鼓励员工。 唐悦也是正式加入了这个团队以后才知道，原来大家都是一样的。只有在面试的时候有幸听到过一次江总圣音，此后罕见。 “于哥，你说我们能不能拿下这个年度新优奖啊？” “你这个问题问的，让我很有回答的难度啊，我当然是对我们自己的游戏很有自信的，但是今年的对手也都不容小觑。”于跃也有些无奈。 他关掉了Demo，然后在网页上搜索着什么：“你们看这一家叫飞跃的游戏制作工作室，这是我们今年这一届的比赛比较可怕的对手之一，也是近年来是做一款游戏火一款。” “这说明他们很吃得准，自己制作的游戏的游戏类型卖一点。” “哪怕今年这一届的主题是艺术性，我感觉他们也是有一争之力的。” 大家看着对方官网上让人眼花缭乱的游戏，不自觉的就升起了小小的攀比之心。 哼，这个官网没有我们设计的好看，看着就不够高级。 赢了！ 这什么游戏啊？ 氪金的吧，一点不追求艺术性。 总之一定要让自家公司，排在第1位才可以，集体荣誉感就是这样上来的。 “还有这家游戏工作室叫做南方，是一个人数比我们还要少的小工作室做的，题材呢都是比较小众的，然后属于是艺术性比较强的。” “我感觉也是今年的夺冠热门之一。” “他们工作室出品的一些游戏，虽然说是冷题材音游，但是一直有固定的玩家和粉丝，发挥稳定，而且后续盈利能稳定好长一段时间。” 于跃给大家伙介绍着自打知行游戏报名年度新优作以后，他搜集来的竞争对手资料。 知行游戏这边在分析着自己潜在的竞争对手，那边GDR官方的工作人员也在讨论这件事情。 “今年有点人才辈出的那个意思啊，估计评委得挑花眼了。”短发女孩支着下巴，划着鼠标上的滑轮，一看看不到底的那一种。 “打前年政策出来了，每一年这个比赛的报名工作室数量都会创新记录。”她的同事看了看前两年的资料，无奈摇头。 “这里面大多是那种有点闲钱，打算拿来投机跟着政策走，想要在游戏这个红海里面捞一口汤喝的。” “好像看着市面上的成功游戏一赚一大笔钱自己不赚，那个钱也心痒一样。今年新成立的游戏公司也不少，只是他们之前大抵都是行外人，游戏这个路从来都不好走。”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算是短发女孩的前辈了，在这件事情上感触要更深一些。 “一头碰死的人有一大把。” “一个类型当中有一个游戏火了的话，它只会挤占其他同类型游戏的生存空间。” “那些游戏公司越抄成功游戏，自己死的就会越快，只是他们看不懂这一点，只想赚一波快钱。” “我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官方就得看不惯，要出政策打压一下了，这不是在扰乱市场吗。” “确实是。”短发女孩深以为然。 像他们这种在官方游戏平台工作的工作人员，旁观者清，接触的事物又广泛，看待事情自然更加的深和透彻。 “话说我感觉今年的第1名可能现在已经出来了，你看这个。” 她指了指自己的屏幕。 戴眼镜的年轻男人凑过去看了一眼，果不其然，是南方游戏工作室的。 和于跃的押题一样，这家工作室选择了传承传统文化的游戏展开。 在游戏类型上，可能是因为工作室规模小，也只能做些小而美类型的游戏项目。所以依然是选择了成本小出效果也可以很好的音游。 在创新方面的考虑，则是适当的添加了一些竞速的元素。 看上去颇有中夏隐居山林的大侠风范，应该是仙侠和武侠的结合体。 谁还没想过御剑飞行，纵览祖国大好河山呢？ 画面的艺术性也很高，采用的是水墨写意的表达方式，还根据不同的音乐有不同的转换。 现在看来还不是完整体，有刻意半遮半掩的嫌疑，但成品已经是可想而知的惊艳了。 “确实挺不错的，不过也有点玄乎，因为还有不少我们没看呢。” 两人一边聊着天一边继续工作。 他们的任务就是审核Demo，算是第一手能拿到参赛游戏资料的人。 短发女孩这边收到了一个新发过来的Demo，顺手就点开来安装。 是老套的文字冒险类游戏。 年度新优作一共是举办了两届，到今年是第三届了，因为其要求体量小的特点，所以在前两届当中有着大量的文字冒险类游戏。 其中水平参差不齐，鲜见出挑的。 让评委挑花了眼的同时也产生了审美疲劳，自然而然的，在第三届很多游戏工作室取巧的避让开了这个游戏类型。 这是哪个头铁的？ 短发女孩有些好奇，等安装完了她立刻就打开来看了。 然后一顿操作猛如虎，一看战绩0-5。 有着审核游戏工作人员的良好职业素养，短发女孩没有暴走，反而还颇新奇的，叫自己的同事过来欣赏。 “李哥，你看这游戏还不错哎。” 于是戴眼镜的老李也跟着试玩了一把。 然后两个人不约而同的陷入了沉默，最后还是老李率先进行了点评。 “怎么说呢，这个游戏是挺不错的，但是……” 短发女孩接话：“对，我也觉得，就是有个但是……” 他俩对视一眼，确认了意见一致。 ——但是有点危险。 初步审核肯定是能过的，入围就不一定了，真入围了，拿奖也是沾点玄乎的。《 》 40-50 第41章 超神五连杀！ 随着1.0版本最后一次试运行的结束， 整个知行游戏的办公区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游戏如期完成了。 这非常值得大家欢呼雀跃一波，也没有领导在，所以都很自在、放肆的鼓掌欢呼。 因为有着GDR官方游戏平台所推出的云编辑器，这个堪称游戏界划时代的工具提高了游戏开发的效率， 加上大家又确实是全身心投入其中。 主要是一天就只让工作六小时， 加班是他们目前没有资格去触碰的层次， 那不得全身心投入？ 职场人的效率真的拉起来， 其实他们自己都有点吓到的——将将好在年度新优作正式开始评选比赛之前完成，甚至是提前了一天多完成的。 于跃也总算是松了口气。 项目开发期间，他一直都是提心吊胆的。不得不说， 主策划承担的压力真的很大。 一边要担心游戏做出来扑街， 一边要担心游戏能不能如期开发完成，一边还要把关游戏质量。 项目所需的预算，也是要由他全权把控的。 说到这个预算……于跃有些牙酸。 在上一家公司， 于跃那是能扣就扣，能省就省， 不然就要挨领导的骂，说不会控制预算。 不会控制预算的主策划不是好主策划，是圈内通行的一句老话。 老板们， 肯定是要性价比越高越好的。 来到知行游戏以后，则是画风独特的另一档了。 因为一开始江总说是想要做一个小而美的项目， 所以在申请预算的时候于跃一直都是往成本最小的那条道去走。 生怕超出预算什么的， 然后给江总留下一个不会控制预算的不良印象。 谁知道最后花着花着，在江总的全力支持下，零零总总花了200万有余——这绝对是江总对所谓的“小而美”的一些错误判断。 于跃默默转移了自己的视线。 200多万， 这放在哪家中夏游戏公司都是中型游戏的体量了。 总的来说，遇到一个大方的老板真好。 游戏开发告一段落， 那么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呢？ 于跃作为主策划，想的更远一些，算是有些“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在身上的。 按照一般的游戏公司项目流程规划来说，1.1.0初代版本开发完了，接下来就是开发1.2.0版本甚至是1.2.1。 因为游戏公司研发组的工作内容，至少要比玩家玩到的游戏版本，高1~2个版本。 即使是版本更新不那么频繁的游戏，也是同理——游戏开发完成之后，当然要快速进入下一个研发阶段，老板怎么可能会给你白开工资呢？ 新版本无非是两个部分组成。 一是修复，二是改进。 一方面，修复游戏中存在的BUG和不合理的地方；另外一方面，开发新的玩法、新的内容，对游戏本身进行改进和扩充。 这是惯常的做法。 但是对于现在知行游戏的这款游戏的完整体来说，看上去没jsg什么必要。 首先是大家在工作过程中都尽量精益求精了，避免给下个环节的同事带来麻烦。 游戏试运行都跑了好几百遍了，现阶段能发现的BUG早几百年就改完了，至于剩下的，可能得是才华横溢的网友们才能误打误撞的发现了。 其次，就是改进添加新内容。 你要开发新的东西，至少也应该参考一下玩家的反馈，如果是自己埋头做的话，万一做了无用功，那就是在白烧钱。 而他们现在，没有任何玩家。 于跃并没有收到来自江总关于下个工作任务的指示，游戏宣传和营销这方面也不是他一个主策划应该考虑的。 估计也是要等到年度新优作正式评选上，这款集大成之作才会初次展露头角。 他还在思考今天下午给大家安排干点什么好呢。 总不能项目刚完成就集体躺平吧？ 愧对江总！ 短暂的庆祝结束之后…… “于哥，说起来我们这个游戏到底叫什么呀？”终于有人问出了众人的心声。 这，是个好问题。 按理来说，游戏名字应该在立项之初就定下来的，这份工作理应交由主策划或者经验丰富的文案策划来做。 但是于跃却觉得这款游戏的灵感，还有整个基本架构设计都是由江总提供的，自然名字也应该由江总来决定。 所以这款游戏就一直拖到了现在也没有任何正式的名字。 就连当时发到GDR官方那边的Demo都是很简陋的一个《初版·试运行》的名字，完全没有任何让人看了想玩的欲望。 “这个我们还真没……”于跃正要说呢，他的电脑响了一下，消息来的正好及时。 【江川：做的很好，游戏名就叫《社畜道》吧。】 于跃飞快扫完消息内容，转头一扬手：“定下来了，就叫《社畜道》。社畜的社畜，道路的道。” 这个名字听起来颇有深意。 大家、尤其是文案策划组的几个成员，正要开始发挥自己的职业特长，进行深入解读呢。 宋稚明忽然出现在了办公区。 “宋助理？” 和江总一样，宋稚明日常也不怎么出现在众人面前。 属于是那种有福利发放才会刷新的稀有行政NPC。 “大家中午好，刚刚我听江总说，咱们的第1款游戏已经完成了，恭喜恭喜，等会儿顺道中午大家一起聚个餐。” 办公区一片其乐融融，互道同喜。 吃饭，知行游戏的聚餐规格可不像某些公司一样那么抠门。唐悦记得博虎那边，看着大气，实际部门聚餐也是小气吧啦的。 这次会换哪家高档餐厅呢？ First blood。 “关于我们下一个阶段的工作安排，江总暂时还没有给出，所以这段时间大家就好好休息好好充电，尤其是今天下午。” “休息完了以后顺便收拾一下东西。” “收拾东西干什么呀？”唐悦有些好奇的接话。 “年度新优作的评选比赛不是在C市嘛，江总的意思是想要你们都去参观参观，顺便交流学习，算是出差。” “我们毕竟在这一行上算才起步。” “出差费用公司这边都会报销，嗯、去不去呢，大家看自己意愿就好了，非强制性。” Double kill！ “出差，会给大家出差补贴150一天，累积调休时间。不出差的，也可以选择在家好好充电，不用急着来公司。” Triple kill！！ 什么叫做锦上添花啊？ 这不就是吗？！ 名义上是出差，但是听宋稚明这个说法，分明就是公费带薪旅游，还可以累积调休时间的。 这换谁谁不心动？ 而且那可是年度新优做评选比赛的现场，可有好多同行大佬。 这万一得到点拨，回来随便做一个游戏飞升，想想都刺激。 办公区瞬间欢呼雀跃。 庄旭也是眼前一亮，他有个故友就是在C市的游戏公司上班的。在没有进入知行游戏之前，这位朋友一直是他很向往想要成为的人。 时隔多年未见，再去拜访一下联络联络感情，请教一下问题。 宋稚明看着大家伙傻乐的那个模样，很能理解，反正她从业这么多年以来，是第1次见到还给公费带薪旅游的。 而且关于这次出差的费用预算，她还没说呢。 知行游戏全体人员加起来扣除掉，并不想参与其中的江总之外，已经有18个人了。 18个人，快15万的预算，平摊到每个人头上还有8000多一点。飞机商务座送过去再送回来，然后期间衣食住行都是按中高档来安排的。 Quadra kill！！！ 要知道这只是去个两天而已。 好消息还没说完，宋稚明继续笑道。 “出完差，大家也不用急着来上班。江总的意思是，大家这段时间都工作辛苦了，好好再放个两天假，下周一再工作。” 今天是周一，明后两天去公费旅游，周四周五放假，连着双休，这几乎就是大半个小长假了。 Penta kill！！！！ ——超神五连杀，不愧是江总！ “江总大气！”、“芜湖！”等欢呼过后，大家果断开始迅速收拾东西准备下班去聚餐。 不抓紧点速度，等下被宋特助抓到可是要通报批评的。 ……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组。 这里的员工还在正常工作中，他们在筹备第四期节目的节目内容了。 孟菲菲则是在等，她亲自去联系了知行游戏的素材提供方庄旭。 想看看最近有没有什么可以搭得上热度的好素材。 主要也是……这几期节目做下来，总感觉知行游戏不是压轴节目的话，少了点什么。 她都这样觉得了，那广大观众应该也是同感。 孟菲菲看到了庄旭的回信，有些可惜。出差啊……这样的素材倒是不错，就是她们这一期节目原本想要做的主题是关于甲方和乙方的。 孟菲菲陷入了思考，临时切换主题的话，工作量会稍微有点大，但是可以补加班费和调休。 这么好的一个素材，都不用想，知行游戏这样的独立独行，估摸着也是要在出差这一领域吊打全中夏企业的。 不趁热拿来用一用，亏大发了。 上一期特辑收获了热烈反响之后，《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更新日程。从一周半一次更新正片改成了一期正片一期特辑。 然后都是周更，更新中间用各类花絮素材填充，还鼓励大家的二创。 抱着即使有加班费，但是依然不想加班的心思，旁边的助理忍不住出言：“菲菲姐，我们这一期正片已经做的差不多了，依我看就没有必要换了吧？” “感觉出差这个也没什么好说的话题。” 孟菲菲瞥她一眼，倒也不生气：“别说这些话，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也不想加班啊，可是……你知道的，上一期特辑的热度有多爆。所以这一期正片本来就不应该出太容易引起争端的主题。” “定甲方乙方，这个只是当时排节目单的时候正好素材合适。” “世界不是孤立静止不变化的，我们要根据变化的世界实时作出调整，才能做出最符合当下网友口味的作品。” “如果每一期都这么有争议的话，观众们很快就会习惯了，并且很难再从中受到感官刺激。” “越是好吃，他们越是想吃的东西，越要量少，毕竟物以稀为贵。” 孟菲菲也不是不近人情，这猛的一改选题，手底下人的民情民意还是要安抚的：“这算是下期正片提前做了，等到下期的项目时间，咱们就好好放假休息休息。” 助理说不过孟菲菲，人家又确实在理还做出来了让步，只好去宣布这个加班的噩耗了。 孟菲菲则是坐在自己的办公位置上，转着笔思考片刻，然后在草稿纸上留下了这样一个问题。 出差，是享受还是折磨？ 这个问题的答案因人而异，有话题度，但不会太过于闹腾总是占用公共资源引发路人不满。 她也很期待这一次，再被她放在压轴的知行游戏，会带来怎样惊艳的表现？ 这一期的正片改成出差的主题的话，下一期正片就做甲方乙方，特辑的话要做些什么呢…… 孟菲菲看了一眼自己电脑屏幕上刚刚搜出来的几个知名企业家的个人百度百科。 心下有了盘算。 正片好好讲故事，特辑就是要搞事情。怎么能只做打工人的发声通道呢，人人平等啊人人平等。 —jsg—这才是完美的动态平衡。 第42章 社交恐怖分子 知行游戏的首次出差！ 大家各自回家休息了一个下午， 然后第2天一早在机场集合登上了飞机。 在历时两个多小时在商务座完全不累甚至舒适满分的飞行之后，成功来到了C市。其中不少人还是头一回来C市的游戏圣地朝圣，情绪很是高涨。 一般来说他们这种做游戏的基本没有什么出差的概念，都是待在工作室里埋头苦做牛马， 只听有着丰富出差经验的旁人说出差很累很苦。 现在看看， 也不是很辛苦嘛， 至少现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是欢声笑语的， 还商量着比赛之后要去哪里逛逛。 他们是先来到了订好的酒店放行李，等到了现场才发现：天哪、老板给报销的居然是单人间。 要知道出差能睡到单人间，这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情。 所有的公司都是打着能省就省的办法， 订双人间， 节省成本嘛，可以理解。 但是说实话，不管订的酒店再怎么高级……如果是双人间的话， 实际上还是和同事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完全没有下班的感觉。 尤其是更加需要独处来进行充电的那一类人群。 这样的日子但凡过久点都会疯。 商务座、五星级酒店、单人房、相处舒适的团队， 精神鼓舞Buff叠满了，就算单人房空间上小了一点，规格是一点都不差的。 这样良好的开端， 让众人莫名生出一种已经胜券在握的自信……年度新优作，稳了！ 年度新优作的评选比赛是在今天下午两点开始， 然后六点结束。 基本上入围的作品都可以选完。 但知行游戏很不幸的、排到的序号靠后， 在观众们和评委们都产生了审美疲劳和精神疲劳的那个阶段。 不过大家的心情都还是挺放松的，没有什么紧张之类的，在酒店自助里胡吃海塞， 势必要为江总吃回本。 这是什么？ 大龙虾，吃了！ 这是什么？ 鱼子酱， 干了兄弟们！ 大螃蟹、高级牛排，吃！都吃！ 主要，咳、另一边庄旭在录素材呢，这不得好好表现表现企业文化和公司员工精神面貌？ 实在是表现欲太过强…… 惹的于跃忍不住笑出声：“我说你们一个二个还是注意一点，别。” “多少保持一下公司那种专业的形象，这毕竟是在出差呢。” 好好的一个游戏团队，怎么从路人的眼睛里看出来美食博主出门团建的感觉？ 于跃话是没错的。 大家又一起联想到了在上一期《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正片里…… 最后一个出场作对照组的他们，明明只是在做很正常的调研工作，就惹来了多少羡慕嫉妒恨。 “你们之前不是说要整活吗？整什么？说来我听听？” 于跃本来还在提醒大家，注意保持专业人士的形象，然后转头想起了他们昨天热热闹闹窃窃私语要搞事的那一幕，好奇心上来了。 “对，于哥提起来的正好哈哈哈哈哈，说起来大家要带的衣服带了吗？”数值策划放下了正在啃的大螃蟹，扫了一圈周围蠢蠢欲动的同事们。 “带了！”、“稳妥，绝对稳妥！”、“哈哈哈我们要去炸场子了！” 所携带的氪金皮肤，就是为了这一刻！ 怎么说呢，知行游戏的员工平均年龄还是太年轻了，个个都是互联网上冲浪的一把好手。和熟的人待在一起，那就是社交恐怖分子出街。 俗话说，一个人穿的花不敢出门，两个人穿的花出门炸街。 然后…… 下午正式到达年度新优作品选现场的一群人，都是正装革履、精心打理过的投行精英模样。 头发都是抹油的，精致到每一根发丝。 这谁看了不说专业？ 可也不得不承认，这几位有在很努力的提高外表专业程度，那种力图展现自己是游戏行业专业人士的感觉很鲜明。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你们选的赛道就走错了，跨行了啊各位。 搞的这么正经正式，和轻松的游戏圣地显得格格不入。 因为一般来说，社畜里面半强制要求要穿西装的通常是像保险销售这一类，比较高端的那就是投行、玩金融的，要表现出自己的专业和可信任感来。 其他行业，尤其是游戏行业，对着装是完全没有任何要求的，甚至大部分老板都是格子衬衫T恤、短裤搭拖鞋。 主打的就是一个平易近人，怎么舒服怎么来。 偏偏赶巧，大家都还被知行游戏的福利待遇滋润的，那种少年时期的意气风发都出来了。 后面还有庄旭拿着节目组特地邮寄过来，希望他能拍出更加优质的素材的、专业的摄影设备，一看就不明觉厉了。 过于扎眼。 这样一群人出现在一个游戏评选比赛的现场，自然引来了无数人的侧目。 这……哪个公司的？ 今年GDR官方投资人都提前安排好了？ 知行游戏众人走过路过之处，皆有交头接耳。 投行？这不是行走的金大腿是什么？要不要提前得过去打个招呼，先留下个好印象？ 录制……这是在录节目？ 今年GDR官方请的都是什么神仙嘉宾？ 今年有嘉宾，怎么没通知呢？ 都在意图猜测出这一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路人的视线一路追随，然后发现他们在游戏制作人区的最后一排停下来，坐的整整齐齐。 为首的于跃这一路收获不小，手上被塞了不少名片了。他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大名气了吗？ 还是……江总的光环加持？ 其他人没太在意这些，七嘴八舌的议论着：这专业程度上来没？ 都觉得自己发挥的很到位。 不苟言笑的假象仅仅只支撑了做到位置上以后的五分钟，就彻底都放飞了……算了，出来玩嘛，开心最重要。 游戏制作人那一区的最后一排。 知行游戏他们作为初创公司，在此之前完全没有任何作品产出，自然就是这么个待遇。 至于还有很多跟他们地位差不多的，甚至都没有资本来到现场，有那个钱不如去搞搞宣发。 知行游戏这边十几个人眼神热切的望着前边的座位，很有信心的讨论着明年也能坐到那前面去。 他们不知道的是，在别人的视角里，事情可就没那么简单了。 本身最后一排，压迫感就上来了。 那回头一看，一群人在阴影里面若隐若现一个轮廓，个个还都是西装革履。 不知道为什么就感觉很牛逼…… 萌新田榕默默缩回脑袋，问已经来参加过一届年度新优作评选的师父：“石哥，那群人是干什么的呀？看着有点吓人。” 石涛也回头瞄了一眼，声音迟疑：“可能是来观光的吧？” 也是不太确定的。 因为他们这边作为参选报名的游戏制作人，并没有听到这方面的风声说今年有谁谁谁什么大佬会来。 那就估摸着可能是观众？ 可是观众……观众会穿这样？还带移动摄影师的？ 石涛实在解释不出来，只好摁头田榕：“不管他们了，评选马上开始了，能来一次不容易，所以你好好学习，别三心二意的。” “别管后面是谁了，专心看比赛。” 田榕懵懂点头：“好的石哥。”但心里还是忍不住要好奇的。 评选比赛按时开始。 游戏PV们的高燃混剪预热结束之后，主持人和评委在观众们的掌声中依次登台。 “各位下午好，欢迎各位在百忙之中抽空来参加我们的年度新优作评选，我是本次活动的主持人。” “首先，请允许我向大家介绍今天到场的三位评委老师。” 主持人来到评委席，率先走到了左边的第1位。 那是一位头发斑白的中年人。 “这位是章嘉致老师，曾经创作过许多成功的单机独立游戏，比如武侠风着作《通天见》等等，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一代玩家的青春。” 然后接下来依次是井鸿禧，赵晴，两位较为年轻一点的知名游戏制作人。 三位都是游戏界里比较知名的泰斗，甚至是在座不少游戏爱好者关于游戏的启蒙老师。也是年度新优作评选的常驻嘉宾了。 “然后我来向大家介绍一下评选的基本规则，本次评选比赛一共有两个奖项，首先就是年度新优作，本年度最优秀的新游。” “其次则是民意偏好的最佳创意奖。” “前者采用评委评分的平均分占比七成和观众的平均评分占三成，最后总计得出的分数进行排名。” “最后由评委老师们商议，在前三名当中选出今年的年度新优作。” “后者则是更jsg加看重观众们的选择，评委评分占三成，观众喜好占七成。所以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游戏，为他疯狂打五星满分。” 这个前文没有提到过的最佳创意奖，实际上是没有什么奖励内容的，也就是个荣誉说着好听。 奖品就是年度新优作的一点边角料。 评委们的行动顺序是先评分，然后讲解自己对这个游戏的理解和点评。 观众们则要简单的多，他们有比赛主办方提供的游戏设备，在试玩结束之后，在自己的个人终端上对当前体验的游戏评价点亮星级即可。 评选规则介绍完毕，那么评选比赛正式开始，第1位就是之前于跃向大家介绍过的那个知名工作室：飞跃。 本次的参赛作品他们做的是一个动作类横版过关游戏，名字叫《刀光剑影》。 果然在艺术性的考量上，大家好像都在往传统文化方面靠。 像之前提到过的南方工作室，他们做的就是宫商角徽羽、中式水墨画和中式音律的有机组合。 而《刀光剑影》，里面的主控角色在设定上是一个十八般武艺俱全的武侠。 弓、弩、枪、棍、刀、剑、矛、盾等等，武器系统十分多样。 除了常见的这18把以外，在中夏，武术的兵器远不止18种，还有各种奇门兵器加上形形色色的暗器，组成了《刀光剑影》。 游戏制作人这边也都能发到试玩设备。 知行游戏众人都是有过丰富的玩游戏经验的，上手很快。 这就苦了唐悦了，她虽然因为知行游戏连带着现在对游戏有热爱在其中，但是还没能强悍到现在就可以直接上手一款有难度的动作类横版过关。 非常惨烈的在新手关过了之后死于了第一关的第一个小怪。 她不服气又开了第2把，结果依然没有好转，丝血和小怪拼刀的最后一瞬间被小怪先砍死了。 然后唐悦就放弃了。 她的手指灵活度不够，也不是喜欢刁难自己的料，左顾右盼去看其他同事秀操作了。 游戏体验环节很快结束，从观众们的反应上也可以初步判断是不太好的了。 观众评分出来，4.5。 比起游戏质量来，要低上一些。 大抵是因为动作类游戏对于不太熟悉它的玩家群体来说是有点门槛的。 章嘉致率先进行了评分，虽然有着92分的高分，但评语却并不友好。 “这款游戏制作它的公司已经是熟手了，所以在各方面都没什么好挑剔，算得上是中规中矩，里面的中游上等。” “选取了传统文化的‘十八般武艺’这一点很创新，但对于本届主题，艺术性的探讨并没有做的很到位。” “所以我给到92分。” 评分十分严苛，听得知行游戏众人都有些紧张了。 下一位老师是井鸿禧。 88分，掉到8开头，基本上就和前三无缘了。 知行游戏的人坐在后面，看不到前面飞跃工作室的人的反应，但想想也知道应该挺难受的。 “我的意见除了刚刚章老师说的之外，则是……新手引导没有做得很好，估计你们这个工作室的制作人也能看到，在刚刚观众们试玩的途中，可以看得出来有部分观众是对这方面不太熟悉的，他们算是这个领域的新人。” “本身上手难度就有一些大，新手引导没有做好的话，很容易劝退新玩家。” “这是一个优秀的游戏设计应该要考虑的点。” “所以我给到88分。” 等到最后一位赵晴老师的点评结束，在评委这一块，《刀光剑影》的最终分数勉强卡在了90分这一道门槛上。 不得不说评委的评价都还是很专业的，但开门红这么一折腾，让本来对江总还盲目自信着的众人终于冷静下来回归到了现实当中。 “你说，评委这么严格，我们真能拿到年度新优作吗？”主程序小姐姐忍不住有些担忧。 第43章 这是什么鬼游戏？ 在《刀光剑影》之后， 又陆陆续续过去了好几个游戏，但是都没有超过飞跃工作室的成绩的。 从此足见飞跃工作室的实力和评委席的严格。 前两届好像是没有这么严格的，这似乎在透露着什么新的风向。 终于，在半下午的时候， 迎来了一个熟悉的、于跃介绍过的工作室——南方游戏设计工作室。 和于跃之前的预测一样， 今年这一届所有的入围里， 也只有飞越工作室和南方工作室是具有威胁性的。 基本上没有出现任何黑马。 话也不能这么说， 也许黑马就是他们呢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都还是怀抱着希望的。 “你们看到了吗？前面那个长头发女人就是南方那边的主理人，叫南林情，是中央美术学院的出身。” “所以她旗下的游戏都是很强的艺术性。像我之前给你们看过的《禅》、《天工开物》， 就都是这种小而美的项目。” 话说这才是真正的小而美。 于跃不合时宜的想到了， 自家江总明明说着要做小而美的项目，结果投入却来到了200万这个水准。 大家看了看南林情，又看了看飞跃那边那个体态不太好的老板， 还真是对比明显。 要是他们的老板也来的话，估计会形成降维打击。 大家虽然没有荣幸见过江川的阵容， 但证件照还是在宋稚明那里惊鸿一瞥过的，有这个荣幸的正是主程序小姐姐。 根据主程序的描述，她们老板那是好看的惊心动魄， 至少是一米八起步，怎么着也能算得上是女娲的优秀毕业设计。 开始体验游戏环节了。 庄旭暂时放下了录制素材的重任， 拿起了自己的游戏设备。 作为一款竞速音游， 这种仙侠武侠有机结合的风格是非常特别的。 南林情关于美术风格这方面，把控的相当好。 音乐设计上有着南方工作是一贯的水平，很好听， 宫商角徽羽之外也加入了现代的电音。 算是推陈出新。 出人意料的是，今年这几款主题是传承优秀传统文化的游戏， 都避开了之前中夏的大热文创题材，比如说三国、红楼、西游记这类。 除了卷游戏质量和玩法之外，题材也在往创新了卷。 另外于跃还发现了一个不妙的点。 不知道这算是好事还是坏事，如果从好的角度来看的话，那就是至少在这一届当中，对于文字冒险类游戏，评委和观众没有办法审美疲劳。 如果从坏的角度看，那就有点糟糕了。 这算是踩爆冷门了。 这也不能怪江总，江总一开始好像是没有打算参加年度新优作的，是在开赛前一个多月收到了官方发过来的邀请函才改变主意的。 于跃他在这边深谋远虑，结果同事们完全感受不到，还在讨论着这款竞速音游《御剑》的优点呢。 “我说于哥你也不用这么紧张，不是昨天还在公司开玩笑说领奖演讲稿已经准备好了吗？”有人宽慰道。 “你小子还是太年轻。” 知行游戏这边的人在沉浸式体验评选比赛，全然不知别人眼中的他们是什么样子的。 ——投行精英们正频频抬头打量着谁，窃窃私语，似乎是在规划着动辄几百万的投资方向，很是看重《御剑》的样子。 终于！ 在等了大半个下午之后。 终于来到了《社畜道》，倒数第二个入围游戏的介绍环节—— 哦，没有PV。 其他游戏到的介绍环节，这里都有一个PV，但是知行游戏很独特，因为他们的项目档期实在是太赶了，没有来得及能做出这个PV。 昨天才完成了完全体呢。 没有浪费任何时间，大家直接就进入体验环节。 井鸿禧打开了这款游戏，听名字就知道应该是一款职场模拟游戏。 这还是在文字冒险类里比较少见的，前些年VR端出过一款《打工模拟器》，不过没有任何爆点，做的很一般。 就是个模拟器，不知道这个文字冒险类的模拟器又会是什么样的。 进入游戏注册身份之后，自动生成了一个身份。在看向自己这一周目的身份之前，章嘉致留意到了这个游戏的UI设计很独特。 为了增加代入感，所以都是融入进了场景中，而且动效做的很流畅，只有部分按钮是凸显出来的。 整个界面都很舒适，在配合上这个独特的美术风格。 井鸿禧点评完了，才继续到游戏里去。 中专辍学…… 男？ 井鸿禧有些……一时有些摸不着头脑，什么游戏是这么个做法？ 这种开头还挺少见的。 他努力以专业游戏制作人的角度去jsg解析这款游戏的剧情发展，然后发现在这个开头真的没有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 中专辍学，这在当代的职场上是多么难找工作的一个背景。 这绝对是连社畜的身份都混不到啊。 没有资格。 果然不管怎么选……最后章嘉致还是达成了“既然青春留不住，不如进厂包吃住”的结局。 因为这个结局打出来实在过于快了，游戏直接宣布结束。 让井鸿禧这个以为这只是正常的剧情杀，接下来还有一大段内容等待他去体验的脑补怪再次陷入懵逼。 其实也是他惯性思维了，小体量的文字冒险类游戏，不是做剧情杀，而是多条随机剧情线并行吗？ 那这工作量和投资可就大多了。 他重新注册身份，这一次终于是个读完了书，好歹是个专科应届毕业生。 不像中专辍学那种地狱开局了。 那么按照一般应届毕业生的求职逻辑，就是等待校招，或者老师推荐，最后才是去社招。 章嘉致自信满满的等待着校招，然后发现他自己的这个身份，简历那是一无所有啊。 一无所有，从无到有，重新搭建可使用型简历。 让井鸿禧这个已经创业成功的人梦回当年找工作的时候，往死里扣自己的为数不多的优点。 没有优点就写可塑性强。 零基础什么都不会就写学习能力强。 业绩不好，工作态度随意就写才华内敛不拘小节。 公司给求职者画大饼，他反过来给公司画大饼，这才是职场入门票。 当年，井鸿禧的第1份工作就是这么来的，现在在游戏中也可以复刻当年的操作吗？ 井鸿禧玩着玩着居然有些上头了。 另外值得称赞的一点就是关于这款游戏里面的情绪系统很特别。 它不像是市面上那些有情绪值设定的游戏。 主角一旦情绪过于低落，就这也不能做那也不能做，一定要花钱去享受一些什么东西，才能回到正常的情绪值当中去。 在这款游戏里是完全不会出现这样子的情况的。 情绪值仿佛就是一个摆设而已，可有可无的参数。 玩家们完全可以尽情的压榨角色，以获得更好的机会。 随着右上角的投出简历计数来到了400，章嘉致终于收到了第一通邀他去面试的电话。 其实就是在这一通电话里，也能大概了解这家公司是什么样子的。 比如说好的公司会让你得知一些有效信息，而差劲的公司德则会语焉不详，先把你骗过去再说。 井鸿禧求职的那个年代肯定没有现在这么环境恶劣，不过这些事情他也是略有耳闻，甚至自己的游戏工作室说不定还做过这样的事情呢。 他很快就顺利入职了。 但这其实并不是一家很好的公司，仅能生存罢了。 井鸿禧是个有能力的人，不管是在现实里还是在游戏当中，凭借着多年游戏设计的经验，他很快就找到了游戏设定中升职的窍门。 有事没有做点工作，再刷刷老板的好感度。 只是……正当所有前置准备都完成的时候，被他压榨过度的角色，意外迎来了他的第2个结局——过劳死。 遗产是一些买不回命的钱，还有公司给他的各项荣誉。 然后就是一些旁人的对话。 ——“这个员工入职多久了？” ——“不到三年吧。” ——“也还行，差不多可以按照他的这个标准把招聘需求去和人事部那边说一下了。” 一个螺丝钉坏了，就可以准备换新的了。 井鸿禧好险没直接摔桌子，这个游戏也太不会……这个游戏制作者到底是什么脑子？一点预警都不给的？ 刚刚还在夸情绪值的设置很具有创想呢。 转脸就猛踹了自己一脚。 早死晚死都好啊，怎么偏偏卡在自己马上就要起飞的这个点。 这绝对有黑幕，这绝对是故意的！ 井鸿禧一头火没地方发泄，正好这个时候游戏里弹出来了一个弹窗，他的侄子即将大学毕业，有什么话想要留给侄子的吗？ 邪念很自然的就上来了。 井鸿禧只是略做思考，然后就在弹窗里写下了这一周目最后的留言——关于这个游戏角色的一生—— 你需要尽力去完成老板的需求，不管是公事还是私事，想老板之想，以提高老板的好感度，这为你后续的升职加薪打下坚实的基础。 同时，你也需要学会在业余时间提升自己，只有在职场中，你的不可取代性越高，你的地位才会越稳。 不要去管那些小小的失败情绪，难道事业上的成功不足以带给你成就感吗？ 也不用在意身体，年轻就是你最大的资本。 …… 井鸿禧写的很有文化，这也是他的“经验之谈”，至于游戏中的侄子一角会不会按照他给的建议去玩游戏，这不在井鸿禧的考虑范围之内。 这些不都是正确的意见嘛。 游戏体验时间差不多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这么点时间，够打完两局，可见《社畜道》的剧情速度还是很快的。 有些开局，是开局就已经注定了结局，所以是一个劲儿的往结局跑，基本也来不及感到枯燥和乏味。 而另一些开局，就像是井鸿禧刚刚体验到的一样，是有各种各样可以操作的空间的，相对来说会更加有趣些。 这是于跃在实际落实游戏节奏是想到的，在语文作文的写法上对等过来，就是所谓的“详略得当”。 因为游戏体验时间短，还有各种不同的开局没解锁呢。 知行游戏众人，紧张的望向观众席。 首先给出的是观众评分，因为担心部分观众会被评委的讲述所带偏，为了确保第一印象是最准确的，所以观众评分是率先出来的。 4.8的高分。 几乎是今天下来全场最高的了。 而且基本上都是排列在四五两个轨道上，三星寥寥无几，几乎没有。 看到这个评分，评委席上稍稍有骚动，三位评委相互眼神交流了好一会儿，互相才是心下有了盘算。 主持人这才出来继续带流程。 而第1个评委——赵晴给这个游戏打出了92的高分。 她的给分一向是比较苛刻的，这个分数让全场轻微哗然了那么一下。 “这一款游戏的优点很多，质量肯定是稳扎稳打的，这种东西我就不再提了，主要是想说一下这个游戏的特殊之处。” “在我开始点评之前，我是有个问题想要问一下在座的观众。” “我刚刚观察你们玩游戏的时候，大家似乎都是比较投入的，不会出现，像之前有些游戏只是试了试，然后就放在那里放空自己了。” “也看到交头接耳在交换信息的人有很多，最后看看观众们给出的评分，我想问的就是——” “这个游戏它的面向群体至少得是18往上了，对于大学生来说可以帮助提前了解职场上的很多事情。” “对于我这种、我今天就不谦虚了，我算是已经在职场上功成名就的人，可以通过这样一款游戏去回忆自己当年所经历过的那些事情。” “可是你们当中肯定也有不少是正在工作的劳动者，你们为什么喜欢玩这款游戏呢？” 这款游戏吸引同样是打工人的点是什么？ 让一个打工的玩打工模拟器？这玩家得多无聊？ 底下有一个年轻的观众伸手。 “赵老师，你一看就是很久没有接受过现在职场的毒打了，不过我也很难描述自己为什么在玩这款游戏。” “感觉可能是乐子人的属性多一点吧，因为自己是天然的社畜身份了，所以有点自嘲的感受在里面？” “而且和现实中不一样的是，游戏里所有的东西都是可以量化的，每一次选择都可以得到很及时的反馈。” “这让我产生了一种掌控自己人生的感觉。” “另外就是，每个人的开局身份都不一样，和朋友坐在一起玩的话，还挺有开黑的那种感觉的……虽然这只是一款文字冒险类游戏。” 赵晴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这就说明这个游戏的故事性是做的非常好的，不然的话根本不可能留住玩家。 更加复杂的深层原因，可能还需要继续研究， 不过现在时间不够，赵晴还得在自己选择给这样高分的原因当中，挑出一些能在这样场合当中说出来的来进行点评。 “看大家都确实很喜欢这款游戏，游戏设计方面我自然不用多说，设计者很巧妙的抓住了当代年轻人的痛点。” “我主要是想说一下，推进文字冒jsg险类剧情——每个选择的特殊性。” “人生有一件事很奇怪，当你决定做出一件什么样的事情的时候，并不会有对话框来和你确认‘你确定要做这件事情吗？’。” “就像这个游戏里的旁白一样，这个游戏的旁白设置很特别，祂并不存在于选项中，而出现在在其他做完选择之后，看起来无关紧要的时刻，问你是否后悔。” “也许旁白并不止存在于游戏当中，而是在你的心里的。” “这样一款游戏，说实话，在有限的体验时间里，我们只是浅尝辄止。这款游戏应该还有很多需要反复体验才能品味出来的小设计……” 第2位，井鸿禧老师给出了96分，今天下来，第一个超过95分的高分。 他语气热烈，对于《社畜道》的喜好显而易见，丝毫不掩饰。 “大家今天都看到了，本届年度新优作的评选主题是艺术性，这个所谓的艺术性有不少的游戏设计者都选用了传统文化，这个比较讨巧的角度。” “非常花样繁多的、比较冷门的传统文化在第九艺术上的展现。” “我想说出这个游戏很特别的一点，就是他没有去靠这个捷径。而是创造当下，更贴切现在年轻人和玩家心理需求的艺术品。” “当然我这里给到艺术品的评价并不是一种捧杀，只是我在玩游戏的过程中确实有感受到艺术的存在。” “众所周知，艺术来源于生活，且高于生活。” “而《社畜道》无疑是一种生活艺术。” 井鸿禧看上去就像是还没玩够，对体验机有些恋恋不舍，点评也没有讲完，但自己强行卡住没再继续了。 他的理由有很多。 哪怕这两次游戏体验下来结局都不是很好，但他毕竟是专业人士，不会因为玩游戏玩的不好，然后这种负面情绪就代入到工作当中去。 现在这个情况就是南方游戏和知行游戏的对打，南方游戏目前是稳居第一。 知行游戏如果最后一个老师的评分超了，那就指定能成为今年的黑马，斩不斩获年度新优作先放一边，第一就够吹好多年了。 所有人都把目光聚集到了最后一位评委章嘉致身上，尤其是知行游戏众人这个时候，就算之前再怎么放松，也该紧张起来了。 年度新优作，先不谈。 排名到底如何，就看这一下了。 “关于《社畜道》，我的意见和二位老师略有不同。” 第44章 怎么拿了钱不办事儿 章嘉致的评分和评价不高不低， 正好卡在了和前三的位置。 他的评语，在喜欢《社畜道》的玩家看来感觉就像是硬生生从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 随机事件固然增加有趣性，但量并没有控制到位，有些画蛇添足之类的， 前面被赵晴夸过的旁白， 他也持有了反对意见。 几位评委老师关于《社畜道》的评价， 都是玩法上的创新和美术风格的独特性。 在有限的体验时间里， 关于玩法他们又没来得及窥见全貌。 这其实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评委们都谨慎的没有评价这款游戏的内核，甚至是刻意有在拖一些时间，明显前面眼神交流的时候， 内部有争议存在。 但是初次参加这种官方举办评选比赛的知行游戏众人并没有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 他们还乐在其中。 因为给的分真的很高， 一下子前三就稳了。 这可就远远超出最初的设想了，第2名呢，往后也就只剩下几款游戏了， 应该没有能再越过他们去的了。 这就算年度新优作拿不到，最佳创意肯定是在手里了的稳了的， 观众评分肉眼可见的独一档。 然后就是中场休息。 等到晚上的时候，两个奖项的得主就都有着落了。 现在就是给评委老师们继续深入讨论和确认最终获奖名单的时间。 “于哥，我怎么感觉有一点儿不太对？”数值策划冒头出来， 他倒没有去破坏其他人那种傻乐的气氛，而是低声附在于跃耳边问的。 于跃也终于后知后觉从旁人的态度中注意到了。 但这个东西不好说。 待在知行游戏久了， 连这种很敏感的事情都没有意识到——嗯， 主要还是江总一个劲儿的鼓励他们做，做的更好更真实一点。 领导都带头冲锋了，他们确实也没刹住车。 现在回想一下， 江总还真是在危险不能过审的边缘疯狂试探呢…… 其实，游戏这种东西你不能说真实性高不好， 这种题材的真实性太高了……很难评。 对于其中内核，过于露骨了。 你只是在讲话，但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是世间常态。 能入围，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能不能拿奖，还得看主办方的良心。曲高和寡，是他们应得的。 “说实话，我觉得咱们这游戏也挺中立的，没有夹带什么私货，就是讲了点现实，有必要这么敏感吗？” 于跃瞥了数值策划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都是成年人，什么原因懂的都懂。 数值策划也只是在抱怨发泄而已，因为除此之外，只能听天由命。 …… “老板，我有点担心，这个《社畜道》不知道什么时候发布，要是刚好跟我们撞车的话不就有点儿……我觉得有点难办。” 石涛坐下，神情担忧。 另一边，某个游戏公司的三人小组也在讨论《社畜道》，不过他们并不关心奖项的得主到底是谁，只是单纯的过来观礼看看。 然后意外发现了有个同类竞品小黑马，忍不住在现场做竞品分析。 他们公司也有一个文字冒险类游戏即将发售，这已经是第2部了，前作去年火了半个中夏，这一次本来该是稳了的。 但石涛体验过《社畜道》之后，有些不放心。 他的同事田榕也有同感。 当时在现场玩的时候，感受真的很惊艳。很难想象这是一家名不经传的小公司做出来的产物。 制作人名单里也没见到有什么大佬。 两个人略作商量，就忙不迭的把这个分析情况告知老板。 结果老板刘钧根本就和他们不在一个脑回路上，他也是坐在现场玩了《社畜道》的，并没有感受到太多的什么……好玩的地方。 甚至有些枯燥感，挂了个亲民的标签而已。在他看来，这不过就是一个打工模拟器。 剧情弄得花里胡哨、美名其曰多样性的模拟器。 “瞎担心什么？” “你们也别太草木皆兵了，我们这可是第2部，本身就有一定的玩家基数保证收益，再者，虽然同样都是文字冒险类游戏，但根本就不是一个风格。” “你看这个就是个模拟器而已，我们那个可是货真价实的恐怖游戏，沾了个边的文字冒险类而已。” “两边受众都是不一样的，担心什么。” 刘钧不以为然，继续干饭：“真碰在一起碰死的不可能会是我们，对面只是一家小公司罢了，做完这个游戏估计都没钱营销了，没什么好紧张的。” “真应该担心的，是那个小公司。” “要是因为这么一件风牛马不相及的事情跳票，不知道又要闹出什么乱子。” “到时候真把玩家不小心赶到《社畜道》那边去了，那才来不及哭呢。” 石涛两人面面相觑，他们只是有些不放心而已。 既然老板都这么积极的回复了。 他们现在话也已经说前边儿了，往后再出什么事儿，锅背不到他们两个身上去，这就可以了。 一个中场休息，展现了众生百态，除了嘉宾和参赛的游戏工作室们以外，评委这边也是非常的激烈，讨论奖项花落谁家。 他们争论不休，到底应该给《社畜道》这匹黑马一个什么样的位置。 章嘉致觉得游戏是还不错，但这样的题材，有很大可能是背后制作人听到什么风声，专门对症下药。 这种投机取巧，章嘉致不能接受。 另外，这个游戏皮底下套着的核，总让章嘉致觉得扎手，不喜仿佛是生而有之的。 年轻些的井鸿禧不那么在意什么敏感不敏感的，投机取巧与否的。 他是持“年度新优作如果不评给《社畜道》，那就是真的丢人了，官方公信力全无，年度新优作含金量何在？”的观点。 赵晴目前是中立状态，但也不想节外jsg生枝。 她也确实觉得题材敏感了点，属于是单纯不想惹事。 “井鸿禧，我就不相信你不知道对于一个游戏来说题材敏感意味着什么。”赵晴有些恼，这个人怎么就是不听劝呢？ “这不公平，游戏就是只是游戏。”井鸿禧拧着眉。 “我知道你要表达什么意思，但是以前和现在不一样了，以前官方根本就不管我们这些搞游戏的死活，甚至是……” 甚至是乐见其成他们一死一大片的。 但现在，还视游戏如洪水猛兽的，那就是蠢货了。 “现在大环境不一样了，我还是坚持我的态度，我们既然要做一个评选比赛，就应该尽可能的让比赛公平。” 井鸿禧也不完全是凭借着心里一股子热血，他举例道：“你看到刚刚观众席他们的反应了，今天这个奖不评给《社畜道》，明天就会有人说这个比赛有黑幕。” 赵晴不为所动，只是打回去一句：“游戏真的就只是游戏吗？” 给了相等的荣誉，《社畜道》是很有可能就…中道崩殂是不至于的，但是被叫停发售重新改版是大概率的了。 大抵是这句话无法反驳，井鸿禧也不接话了。 章嘉致也要表达自己的意见，年度新优作无疑应该是给《御剑》的。 三方意见交流十分激烈。 章嘉致单纯是天然的厌恶感。 赵晴是被以前吓怕了，不敢再犯罢了。 井鸿禧则是年轻，没经历过最严苛的时代，所以坚信环境已经不是以前那么严苛了。 《御剑》和《社畜道》都很好，让人惊艳，但很明显今天所有人的反馈都是《社畜道》更加好一点。 文艺作品这个东西说来自由，实际上未必。 最后也只能折中了。 “依我看并不是说《社畜道》就是最好的，文无第一，武无第二。把最佳创意奖颁发过去就行了，年度新优作还是给《御剑》。” “《社畜道》确实创新，这个你们俩都没话讲的对不对？” 字面意思上也确实说得过去。 章嘉致和井鸿禧沉默。 赵晴拍板：“那就这样，就决定了。” 回到评选现场，大家都紧张而焦灼的等待着最后的获奖名单公布。 主持人倒是没在颁奖环节故弄玄虚上浪费太长时间，直接宣布了最佳创意奖花落《社畜道》，观众选择百分比来到了85%，极高的统治力。 能拿到个荣誉奖项，也不算空手而归。 同时，这也意味着，今年的年度新优作与知行游戏这边已经无关了。 众人虽都有些失望，但还是心满意足了。 他们这也算是黑马横空出世了，不然今年的最佳创意，估计是要被另一家游戏工作室拿下了。 而且，从另一个角度看，他们至少玩家这方面是不用担心了。 玩家亲测这个游戏质量是可以的。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观众席这边的实时反馈骚乱片刻之后，明显是冷淡下来了的。 没让大家等太久。 “那么……接下来揭晓的是本届年度新洲座的获奖作品——让我们欢迎南方工作室的《御剑》！” 主持人说完。 场面肉眼可见得更冷了。 ……这一届观众怎么这么难以带动，他看了看台下，这会儿应该有已经安插好的氛围组带动观众情绪了呀。 怎么拿了钱不办事儿呢？ 主持人的后背在疯狂冒汗了已经。 “为什么不是《社畜道》？”观众席沉默片刻，率先有人发出疑问。 然后纷沓而至的是跟着一起质问主办方和评委的：“对呀，为什么不是《社畜道》？”、“观众评分很高，评委评分也很高，这样的双高最后居然就只拿了个观众评的荣誉奖项？！” 与之对比明显的，是除了观众席之外的所有区域都是安静的。 主持人有些为难，就是怕事情这样难以收场。 他的专业素养倒不至于现在就给他CPU干烧了，只是单纯的，这会得让观众们发泄一下。 强行打断，只会让事态恶化。 这段到时候剪掉就好了。 评委们脸色也大多不好看，除了井鸿禧，他冷眼旁观，他是强硬要求给《社畜道》年度新优作的，就看今天主办方怎么收场。 好不容易观众席位冷静一点，主持人连忙开口找补。 “嗯……这个、大家对于奖项颁发有异议，这是很正常的。因为每个玩家自己的游戏喜好也是各不相同的，这点很正常，所以还请各位观众不要太过于激动。” “不管是《社畜道》还是《御剑》，这两者都是非常优秀的游戏，评委老师们做出抉择，我相信也是经过多方考量最终得出来的结论……” 主持人努力救场，好说歹说，观众席里安插的氛围组终于开始行动了，硬是把场子给稳了下来。 主持人生怕再拖时间横生事端，赶紧就开始颁奖了。 知行游戏于跃和南方游戏南林情各自的代表人都上了台。 由评委老师从礼仪小姐手中接过奖杯，然后放到各个获奖者的手上，很传统的环节。 ——按部就班的走完流程，就可以赶紧下班了。 主持人死死的盯着观众席，生怕有人在说什么不合时宜的话。 这里要是出问题，后面视频可就不好剪了。 奖项拿到手了，于跃也没有什么发表获奖感言的环节，正打算带着最佳创意奖下台呢，然后被南方工作室的代表南林情拉了一下。 “稍等。”她低声道。 然后一转眼，南林情就拿起了她自己的麦克风，对着台下众人开始发表自己的获奖感言—— “请各位稍等，我有些话想说。” 主持人猛一回头，眼神略显绝望：……栓Q，就不能按部就班走流程吗？！为什么要自由发挥。 别在自由发挥了，等下真收不了场了。 他好不容易才摁住了观众席里的情绪，一转头居然有人在后面背刺他，再一看，还是自己竭力维护的南方游戏。 这个感觉真是…… 太谢了。 你就不能随便说两句，赶紧带着你的奖杯下去吗？ 第45章 穷逼竟是我自己？！ “我无法说服自己， 无法心安理得的接受这个奖项，原因很简单，年度新优作，顾名思义就是既创新且优秀的游戏作品。” “在没有看到《社畜道》这样的作品之前， 我自信自己， 也自信我们工作室今天是能拿下年度新优作的。” “毕竟《御剑》的质量和画面摆在这里。” “但今年的黑马实力实在太强大了， 让他的对手都忍不住折服。” 南林情说到这里微微顿了一下：“还请大家容我做个自我检讨。” “在关于本届主题上， 就像井老师所说的那样，我确实走了一个比较投机取巧的捷径。” “传统文化，在很多人眼里都是和艺术天然挂钩的。而且始终在自己的舒适圈里待着， 我们工作室已经做了很多款音游了， 每年参赛的都是同样的游戏类型。” “这本身就和新不沾边了。” “另外呢，从艺术工作者的角度，我非常的喜欢知行游戏他们对于游戏的态度， 无论是界面UI还是文字剧情的遣词造句等等，这些方面都是很用心。” “是真的， 和我们一样，把每一款游戏当做是艺术来雕琢的。” “尤其是这个游戏的体量。” “我自己也是初创公司一点一点慢慢起来的，起步很艰难， 资金永远是掣肘。” “然后当看到这样一款制作精良的游戏的时候，我就会想， 兴许创作者就是这样孤注一掷了呢？” “初创公司本身资金就不足， 然后当他全力投入到这样一款游戏当中去之后，是没有回本的机会的，一旦亏了那就是直接破产。” “翻盘的剧情都不会有。” “就算没有破产， 我很难想象经历了这样大的打击之后，《社畜道》的制作人， 还能不能够坚守初心。” “我不想看到这么好的一个创作者没有后续了，也觉得知行游戏应该得到他能应得的。” “所以今天在这里我谨代表南方游戏工作室，做出一个在外人看来可能有些怪的决定。” “这并不是源自同情，而是棋逢对手，应该给对手应有的尊重，《社畜道》才应该是今天的胜利者。” 南林情朝着评委老师微微一躬身，然后把自己手里还没捂热的奖杯放到了于跃的手中。 友好的微笑道：“恭喜你。” 手里忽然被赛了另一个奖杯的于跃：！jsg 他还没完全接受事情突如其来的转折呢，台下顿时响起了排山倒海般的掌声。 一部分是给南林情的，另外一部分是给终于得到应有的知行游戏的，至于最后剩下的那一部分掌声应该是给游戏圈互相帮助走向更好的未来的。 能来到现场支持独立游戏、小游戏工作室的，绝对都是真正的游戏爱好者。 他们并不拘泥于自己喜欢的哪一款游戏，而是真正热爱这个艺术形式的。 总之，这些掌声绝对不是给主办方的。 这种选手之间转让荣誉的事情，年度新优作还是头一回，制止根本制止不了，人家《社畜道》就是值得啊。 谁知道会发生这种意外啊。 主持人在南林情自由发挥的时候，就已经疯狂在脑子里想词儿了。 气氛都到这里了，主办方该送走就直接送走吧，也没有必要再强行纠结着这一点了。再升华升华，求求了，让他好好下班吧。 掌声一结束，他立刻专业感上来了。 “南林情小姐无疑是一位真正对游戏艺术有着很深感触的、纯粹的游戏制作者。” “正是这样的薪火相传、互相理解和成全，才能让中夏游戏圈再创当年的辉煌。也许今天的颁奖环节出现了小小的失误，没能评选出大家心中的年度新优作。” “但也正是这个共识偏差，让我们看到了游戏圈制作人们的情谊，在此，大家不妨用掌声恭喜《社畜道》的制作方——知行游戏！” 主持人是会上价值的，一下子就把焦点转移到了更高的层次上。 于跃被推到了话筒前，思绪顿时万千。 一开始自信满满，然后等到后知后觉发现自家题材太过于敏感接轨现实的时候，又觉得估计是悬乎得空手而归了。 后面拿了个最佳创意奖，还挺开心，没想到最后直接一个大反转把年度新优作给抱回来家。 好像跟做什么爽文大梦一样。 反转反转再反转。 于跃只感觉自己手里沉甸甸的，抱了两个奖项…忽然就满载而归了…… 他往台下看去，能看见坐在最后一排的知行游戏的同事们，有些甚至激动的站起了身在鼓掌。 于跃做主策划两年了，还是第1次有这样盛大的荣誉加身，此刻是真的很有感触，眼眶湿润。 既然选择了进入游戏这个行业，一开始肯定也是热爱的啊，这种热情是在什么时候被慢慢消磨掉的呢？ 是外行老板要他们照抄其他游戏的氪金逻辑的时候，是996看不到休息的黑暗的时候，是在各自建立埋头做着自己并不能认同的产品的时候…… 又是什么时候重燃的？ 是在知行游戏面试的当天，江总看出来他对于自己简历的窘迫时的慧眼识珠而非打压；是游戏开发期间也可以正常上下班…… 是因为知行游戏。 他们第一次来的时候是坐在最后一排，但下一次来的时候绝对不会再是最后一排。 知行游戏会像今天一样一步一步走到最前面去。 这样的认知让于跃很难不激动。 “谢谢…真的很谢谢大家……！”本来还准备了些获奖感言的，这会儿过于激动全忘了，最后就是从嘴里憋出来了：谢谢谢谢！ 声音都是颤抖的。 南林情笑着和他站到一处，蹭了个镜头，拍下了年度新优作第3届的获奖者们照片。 此事至此终于尘埃落定。 算是多方共赢的局面。 南方游戏工作室虽然让出了年度新优作，但在玩家心目当中，尤其是那些偏好于《社畜道》的玩家，好感大大加分。 如果不是南林情今天这一个举动，她们即使拿了奖回去，也会被人质疑名不正言不顺的。 倒不如向大家都卖个好。 知行游戏这边，稀里糊涂的把两个奖都给捧回去了，这还是年度新优作评选有史以来第1次有一款游戏能够两个奖项一起捧走的。 评委这边呢…… 章嘉致尽管一开始不同意把年度新优作颁给《社畜道》，现在也无法了，自己再不爽也没什么用。 偏偏那个叫什么井鸿禧还要在他面前反复嘚瑟，好像自己是什么游戏圈子的卫道士一样。 “你在这里跟着瞎乐什么？和你又没什么关系。”当评委的甚至因为这件事平白无故的要受些牵连。 “我只是想到了一句话。”井鸿禧依然很开心，他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可能带着点骑脸输出的意味：“人民群众喜闻乐见，你算老几——终于，也可以是这样的时代了。” 章嘉致脸色瞬间难看。 井鸿禧依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什么问题，他单纯是在说游戏圈的限制放开这件事而已。 以前因为各种不可抗力，国内游戏他喜欢的，都不得不做删减。 今天这波算是终于站起来了。 赵晴在一边看着年龄相差较大的两个男人，大概也想象到了二位未来的再次相见。 不对，章嘉致单方面老死不相往来的可能性比较大……知行游戏在这位老师的心里，估计好感度也要因为井鸿禧的缘故大打折扣了。 主办方和来观光的记者则是既收获了话题度，又收获了热度。 一场平平无奇的颁奖下来，竟然惹出了多个反转，这本身就很吸睛。 ……除了飞跃工作室，排名第三，成功陪跑。 什么也没搞到手。 就连热度都没蹭上，热度全被孔融让梨的南方和名至实归的知行给吃干净了。 颁奖环节结束之后，整场评选比赛基本上也就结束了。 于跃还得和一干游戏制作人们进行传统的社交活动，他倒也不算是怯场，但还是很希望能尽快回到自己熟悉的社交环境当中去，和同事们一起庆祝。 这些游戏制作人们普遍比他年龄要稍大一些，没什么共同语言，除了聊了一下《社畜道》的制作和设计之外，就全是在夸他年少有为、年少有为。 还有些到最后颁奖环节才出现的投资人，也过来搭话，了解下一个项目的意向和《社畜道》运营方面的想法。 一开始于跃完全没有察觉到什么不对劲，直到最后他正式打算离开，南林情叫住了他，非常友好的表示：希望以后能有合作的机会。 于跃正要随意点头应下来，摸到自己手里一把的名片，这会儿才终于迟钝的反应过来了：！ 原来他们是把他当做了知行游戏的制作人？？？ 也难怪大家会这样认为…… 一般来说，像这种活动不都是小工作室的老板亲身出席吗？ 主要就是为了结交人脉啊。 于跃有些哭笑不得，连忙和大家解释：“不，你们搞错了，我不是知行游戏的老板，我们老板没来，他不喜欢参加这种活动。让我和同事过来的，我只是个主策划罢了。” 南林情有些狐疑：这人脉和投资真就一点儿结交的打算都没有吗？ 有点不食人间烟火那味道了。 不过游戏工作室的老板不懂游戏也还算正常，南林情真正想要结交的人，也只是会做游戏的那个。 “那我也不算认错，本身就是想和制作《社畜道》这款游戏的人结交一下。” 然后……如果可以的话，可以想想怎么挖到南方工作室来。 人才，是现在这个时代最宝贵的财富。 让人才能到更好的平台上发挥才能，是她义不容辞的义务。 于跃一愣，连连摆手：“南小姐高估我了高估我了，这款游戏最主要的玩法内容还是我们老板设计的，我就是负责按部就班的执行而已。” 南林情对于跃这种过分谦虚有些不太相信，但…好像对方的话语又确实有着一定的可信性…… 不然隔了老远，于跃大可不必还坚持这么谦虚拍老板马屁，总不能是拍马屁已经刻进DNA了吧。 “南小姐，我同事来了，我就先走了。如果你真的很想见见我们老板的话……” 于跃思考片刻，一时还真想不出什么法子来：“呃，这个我也给不出什么解决方法，但我相信只要有缘总能见上的！” 有缘总能见上？ “有缘”，这是什么诡异的说法？现代交通工具什么时候还允许这个词的使用了？对此，南林情的评价是：奇奇怪怪。 “南小姐再见。” “拜拜。” 南林情招招手，多看了两眼知行游戏的团队，总感觉有点眼熟，是不是白天在哪里见过？ 然后就听见这群人兴jsg高采烈的在说什么等会儿的安排，南林情发誓不是自己故意要去偷听的。 是那阵风刚好吹到她耳朵里了。 什么“回丽都酒店赶个夜宵”，等等——丽都……五星级那个？ 这么烧钱？ 她个当老板的，都是普通旅馆凑合凑合。 毕竟只是来出差个一天，没必要搞得那么奢靡。亏她还以为知行游戏多少有点难以为继，毕竟……肉眼可见这款游戏是投资多少的。 对于一家初创公司来说——不是，你们是初创还是我是初创啊？！ 难怪老板不来现场结交人脉。 原来是小丑竟是她自己？ 她才是穷逼？ 南林情眼神复杂，在心里默默思考了一下把奖抢回来的可行性。 第46章 职场慈善家 去了一趟C市， 带回来了两个奖杯。 这一次出差，可谓收获颇丰。 除了明面上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奖杯奖励之外，还有很多看不见摸不着的，比如说名气、投资人对知行游戏的信心、玩家对于知行游戏的认可等等。 唯一可惜的就是没有得到江总的表扬， 明面上没人说， 但是大家私底下都还是有一些小小的失落在的。 这个……总是要适应的嘛。 就像适应了两次江总的开会方式以后， 也就自然习惯了。 反正知行游戏众人已经是不挣扎了， 甚至决定接受。 上班快两个月半了，没见过老板一面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谁天天上班会见到老板，是会被知行游戏的员工嘲笑的程度。 到S市一落地， 宋稚明就已经在等他们了。 “欢迎回来， 路上辛苦了。” 一出机场就可以看到那辆眼熟的小巴车，现在换成中巴了。 毕竟知行游戏全体员工已经来到了18人之多。 再紧接着，果然就是—— 路上一点儿不累， 因为紧接着就是超高规格的庆功宴。原来江总只是不擅长表达罢了，在员工福利待遇这方面可是无人能及的。 大家纷纷有些感慨， 也就顺势聊了起来假期的安排。 可不得聊聊？ 4月27号出完差回来就连着放假，一路桥接到整个五一假期结束之后，才会再回到公司了。 整整6天假呢， 可别小看这6天假，不以为然——这是不用调休的。 放完假之后不用补班的！ 而且按照知行游戏一贯的行事风格， 这六天整， 完全是属于生活的。 没有任何工作上的事情会出现在这六天里。 真正的有效休息不是具体干什么，而是心态，哪怕只有一两个小时， 可以完全把工作丢在一边，全身心的去娱乐、休息， 这就是有效休息。 自然，这六天都是各自有安排的，但是去旅游的寥寥无几。 能选择进入到游戏这一行来，怎么说呢，假期在家打游戏肯定比线下人山人海旅游的好。 毕竟他们才从C市回来呢。 短时间之内出去旅游的想法也没有那么强烈。真的还是很想去的话，直接用出差攒的调休，错峰出行不是更香？ “说到五一假期，这个过两天就是江总的生日了，五月一号。”宋稚明提起来这件事。 “5月1号，是那个五月一号国际劳动节？”唐悦忍不住再次出口询问。 宋稚明点头肯定。 大家都有些惊奇。 这个谁生日在这一天都挺正常的，但老板生日在这一天感觉还挺……还挺怪的。当然不是说江总作为老板哪里不好，只是，就是……感觉挺怪的。 仿佛身上自带了一些劳动者革命的气质，难怪是中夏好老板之最。 感觉自家老板越来越神秘了是怎么回事？ “是不是要送点什么给江总啊，毕竟…” 在座各位都是深受恩惠的，其中抱着一些一窥江总真容的想法的人也不在少数。 虽然网上总说不要和资本家共情，但谁说江总是资本家，他们就和谁急。谁家的资本家是江总这样的？ 江总分明就是……好吧，很难找到一个词去概述江总到底属于哪一类。 职场慈善家？ 宋稚明提起这件事情，也不是无缘无故的。 这还要追溯到昨天她和江川聊起来这件事的时候……也是过往工作经验了，有部分老板是喜欢拉着员工一起过生日的。 员工们那边愿不愿意，都不用想，肯定是“愿意”的。 上赶着溜须拍马的人可不少。 江川不像是这种类型的老板，宋稚明多此一举的提起来，只是单纯觉得江川这个当老板的和团队有一点儿疏远。 关系还是要维持一二的。 这种创新型的团队管理方式，宋稚明是头一回见，她还是倾向于帮着两方稳定一点，关系稍微再搞密切些。 特助做的不就是这个工作嘛。 然后江总的回答果然也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不用搞那些形式主义，你让大家假期好好休息就好了，回来我们就差不多该开展新的项目了。” 宋稚明转达了原话。 大家互相交换眼神，倒也没再说什么。 “另外就是，《社畜道》预计将会在5月1号发售，具体的营销宣传策略大家不用管，好好的养精蓄锐，准备下一个项目就好了。” “江总是打算亲自宣传吗？”于跃有些好奇。 按照江总的管理理念，这应该是专业的事让专业的人去做。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宋稚明微微摇头。 “不知道我们的游戏会怎么样呢？不亏本是肯定的了，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大卖。”数值策划想了想，又喊庄旭。 “庄旭，你知道《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那边，什么时候更新下一期吗？咱们这个热度能不能蹭上啊？” 最开始就是奔着蹭《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热度去的。 庄旭正晕车，晕的厉害呢：“我也不大清楚，只晓得昨天晚上刚把素材给他们。” “好了，等下车再去问问吧，让庄旭好好休息。”主程序看他晕的厉害，转移了话题。拿出手机，正打算看GDR官方那边安排的怎么样了。 “哎，你看我们的游戏已经在预热了！” “什么什么我看看！” “怎么感觉今年好像给的宣传资源不是很到位呀？我记得去年开屏页，首图轮播，还有一些比较关键的位置上都有安排宣传资源。” “怎么到我们这儿就忽然差了一个档次，你看就只有首图轮播，还有这两个位置上可以看到我们的游戏。” 一下子刚刚还一片祥和的，就群情激愤了起来。 搞针对？ 于跃这才想起来解释：“大家先别激动，这个事情也怪，我们游戏本身内容上面是有些敏感的。” “太大张旗鼓的宣扬会、就是不太好，GDR那边不想节外生枝。宣传资源上虽然次了一点，但是折现成了奖金，我们也不算太亏。” 这个说法无法安抚到知行游戏的众人。 钱哪里能买来这么好的宣传资源？ GDR游戏平台可是国内最大，没有之一的游戏平台了。 “不要激动，这件事情我已经和江总说过了，相信江总那边会有好的解决办法的。” 肉眼可见的，一干人等就没那么“群情激愤”了。 大概是一种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的安全感吧。更何况，天还没有塌下来呢。 “说到这个，我还真挺想知道江总这么宣传的。” 在游戏设计方面，大家看着两个奖杯，不用评判也知道江总才能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 要知道，在比赛现场，游戏体验时间根本就不够玩家们去发现《社畜道》最具有创思的一个玩法。 《社畜道》只展现出来了80%，就获得了如此荣誉，更不用担心发售后会不会血本无归了。 说不定江总还精通宣传手段呢。 不，江川并不懂这个。 他只是确实不在意第一等的宣传资源和次一等的宣传资源之间的差别。 自打《社畜道》这款游戏两奖并拿，知行游戏这边就已经有不少非官方的游戏平台在联系了。 一款天生自带流量和热度的游戏会给平台也带来流量。 算是双方共赢。 而且在这件事情中，买方市场竞争激烈，也给做出了各种小幅度的让利。 在官方平台拿不到第一等的宣传资源，其他平台这边宣传资源可都是拉满的。 江川也不挑，名声在玩家那边不错的平台，都给上了。 至于游戏平台之外的宣传，他个人觉得就没有必要再砸钱了，虽然江川并不是很看重身外之物，但没有必要的花销，他是不会去做多余的开支的。 还不如拿那些钱好好打磨游戏本身。 jsg 江川是个实干派。 这一趟C市之行，于跃还带回来了不少好消息。 比如，那些想要和《社畜道》的真正制作者结交的同行。 这些人脉是有必要结交的，但是从江川个人的角度来说，他还是不是很想从舒适圈里出去，尤其是一出去就是和这些社会上的人精打交道。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来做心理建设。 也许是一辈子也说不定…… 江川从来不在这件事情上刁难自己，上一世他已经刁难自己够多了。 另外一部分，就是那些想要对知行游戏这样的小初创公司进行投资，拿到一定话语权和红利的投资人。 很少有投资人是只给钱，不管公司内部运营和产品研发的，多少都是要指手画脚那么一下。 关于资金，知行游戏现在是不缺的。 江川这个人控制欲也稍强，尤其是和自己关系越近的事物，越不太希望事情脱离自己的控制。 之前的心理医生说他这种情况是有些病态的，但暂时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去让他转移注意力。 毕竟江川的前车之鉴就是医生试图让他学会从人群当中脱离出来，转移注意力，去淡忘存在的心理障碍——然后他用力过猛，现在心理洁癖也很严重了。 江川的控制欲。 这就像他每次去干副业一样，从头到尾使用最多的能力就是观察，观察一切——以保证所有事情不脱离自己的控制。 观察、执行、收尾、善后环环相扣。 扩大公司规模，这个目前也没有什么想法。 至于……如果他反过来投资其他的公司，这个还真在江川的事业蓝图里面规划过，只是还不是现在。 千万资产，看着多，实际上投到商场之中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而且是他去投资的话，大概率会是大秦帝国模式的投资，会强制要求接受自己资金的那些公司按照知行游戏现在的模式来改造。 回到现在。 江川往后靠去，难得的有些没有形象的，靠在人体工学椅上。他手抬起来遮挡着眼睛，一时让人摸不准他现在这一刻的情绪。 这个办公室也没有别人了，就只有还在睡懒觉的伯爵。 无人打扰的安静。 江川就是在想，原来他自己的想法是可以成功的，那些来自于主策划、来自于现实生活的打压，都只是偏见罢了。 明天，就是《社畜道》正式发售的日子了。 第47章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折磨 在5月1号， 《社畜道》发售之前，某位倒霉的老板有话要说。 他们公司的续作二《囍》，在四月底的时候正式发售，刚好遇上个假期， 让玩家们都有时间完。 销量是一直都稳定在预期的。 刘钧当时还洋洋得意：“看， 我说什么吧， 用不着多担心。我们和那个什么《社畜道》根本就不是一个赛道里的。” 他说完以后， 立刻安排了后续的宣传计划。 包括之前商谈好的，会在发售之后，第2天立刻出游戏录播素材的主播、还包括一些APP上的广告端口等等。 所有的宣传标语都是实打实的。 “全新的恐怖体验， 胆小者慎入。” “从中夏古老民俗文化入手， 让你感受到不同于西式恐怖的中式恐怖。” 直到5月1号，《社畜道》正式发售，《囍》的销量就开始下滑， 倒没有腰斩那么严重，就是刘钧有点不爽。 要知道《社畜道》这个游戏在同类型中的收费算是中上的了， 18块，比他自家的游戏还要贵个几块钱。 这些抠门的玩家什么时候突然有钱了。 这钱赚不到他钱袋子里真让人难受啊。 …… 众多关注着年度新优作的玩家，都是《社畜道》的第一批体验者， 他们关于《社畜道》的游玩点评也非常特别。 有些是纯粹从不能正常说话的角度出发的：“能看着这个游戏活到现在感觉好特别，仿佛自己现在不身处中夏。” “这个游戏居然没有分级， 是全年龄段的， 这是可以说的吗？（捂嘴）” 还有的是从压榨自己所控制的角色的角度出发的：“咱们就是说这个游戏的正确玩法，绝对是——8小时是人的极限，但绝对不是中夏人的极限！劝告萌新们， 学会合理的压榨自己，不然这个游戏真玩不下去。” “现实里月薪两万八， 还在骂老板。游戏里月薪一千八，拿命往里搭，谁懂？” 还有一些则是纯粹菜的令人发指的控诉：“谁老是死呀我不说，今天还有谁没有死！没有过劳死过一次的能被称之为是《社畜道》的玩家吗？” “很羡慕你们那些老是在游戏交流群说自己事业遇到瓶颈的，TMD我连瓶子都找不到在哪。谁能告诉我怎么在这个游戏找到工作啊！” ……这股玩不下去的怨气很快就在互联网上传播开来了。 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折磨。 这就是为什么前面说刘钧的宣传资源全打了水漂，因为这些出去充当自来水的玩家直接就踩着《囍》上位了啊。 刘钧人都是懵逼的，本来销量下滑就是一件难以接受的事情了，怎么还有游戏跨行抢他的饭？ 你一个解压类的模拟器文字经营游戏，好端端的抢恐怖游戏的饭碗啊。 那辛辛苦苦的宣传经费全做了他人的嫁衣。 “全新的恐怖体验，胆小者慎入。”——变成了《社畜道》的“不玩不是中夏人，绝对不恐怖，全年龄段皆可食用，孩子吃了都说好。” “从中夏古老民俗文化入手，让你感受到不同于西式恐怖的中式恐怖。”——变成了《社畜道》的“旧中式恐怖已经不恐怖了，要玩儿就玩儿更猛的！上！新中式恐怖，这谁玩了不背后发凉给你退钱！” “红衣厉鬼哪有甲方拿着新的修改意见来找你恐怖？阴森气氛不能让你心凉，但是你的账户余额可以啊！” 甚至还比《囍》多个宣传赛道。 “这游戏真解压，建议所有现实生活中压力太大的人都来玩一玩，多放松心情啊。” “建议和朋友一起联机玩游戏，效果更加满分！” 这些才华横溢的玩家，很快就学会了怎么活学活用《社畜道》的标签【恐怖】、【解压】去忽悠其他路人入坑。 主打的就是每一件缺德的事情都一定要做了，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受苦。 孙凡就是被这样稀里糊涂拉入坑的。 他是一个主播，正在直播给一干自己的学生粉丝讲解职场厚黑学呢。 “做事要藏着，做人要露怯。在职场里生存，不是看你能做到多好，而是看你能活多久，所以做人要暴露缺点，让人不防备，做事呢，要处处小心不被抓把柄。” “就比如说扮猪吃虎，这个是大家可能看网络小说的时候会经常看到的一个爽文套路，其实在现实生活中也是这样子。” 孙凡正讲解着呢，忽然有个顶着粉丝灯牌的水友进来了，一进直播间就刷了一发穿云箭。 一发穿云箭100块钱呢，各平台五五分成之后到他手里还能得50。 孙凡正要道谢呢，直接那个粉丝又直接发了一支穿云箭来，这次附带了一个问题。 【谁上班还要码字的！：孙老师，我想请问一下，在职场当中关于老板和同事的话要怎么判断和对待呢？】 孙凡神色一凛，正襟危坐道：“【谁上班还要码字的！】这位网友所问的问题我觉得非常具有代表性，所以拎出来讲一讲。” “老板对你讲的道理永远都是对他有利的，不是永远不听老板的，而是要学会独立思考，知道哪一句对自己有利，哪一句对自己有害。” “这年头谁的老板还不会画饼啊，有些饼吃了是真的会噎死人的，所以在这一点上大家还是要多多注意，平常有没有什么话术是你特别容易相信的。” 那位土豪网友似懂非懂，见愿者上钩了，这才抛出自己真正的杀手锏。 【谁上班还要码字的！：谢谢孙老师的解答，不知道孙老师最近有没有听说一个游戏，叫做《社畜道》的。】 孙凡还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遭遇什么，坦诚的摇了摇头：“我不怎么玩游戏。” 似乎是《社畜道》这三个字一下子点燃了直播间里的气氛，忽然弹幕就开始疯狂刷屏。 让孙凡去试着玩玩，别总是理论大师。 实践一下教学效果会更好之类云云。 孙凡平常不太接触游戏这个方面，闻言有些不解，但是在一jsg支支穿云箭的诱惑下，还是打开了GDR官方游戏平台，购买了《社畜道》。 “我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想让我去玩这款游戏，但是有个事提前说了，我的游戏水平并不怎么好。” “要是整出什么下饭操作，还请大家多多谅解。” 水友们也是非常的热情体贴，纷纷表示没关系，孙老师你好好发挥就行。 孙凡有些受宠若惊，可能也是被穿云箭迷惑了双眼。 聊的也差不多了，《社畜道》显示安装完毕，于是年过四十的孙老师开始摸索着如何操作一款文字冒险类游戏。 文字冒险类游戏，上手难度约等于0。很快孙老师就拿到了他第一周目的第1个身份——平平无奇的文科本科生。 “哦，我大概是懂了，这是一个找工作模拟器是吗？” 水友们纷纷：对对对，这就是个打工模拟器。我们主要就是想看孙老师实践一下这些职场厚黑学。 孙凡被捧的有些飘飘然，他也是十分的自信，直接给大家演示起了，怎么找工作、美化简历、谈面试、谈薪资等等。 不得不说，像他这样有生活阅历和职场经验的人士，再加上并非地狱难度开局的身份，玩起来还算是顺畅。 直到随机事件发生，家里忽然父亲重病。 一下子给孙凡原本的中产小资生活打回了原形。 他有些……有些…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刚刚还在侃侃而谈呢，瞬间人就傻眼了。 是游戏都是这个样子的吗？ 还是这款游戏的制作人别有恶趣味？ 一旦有人生病，立刻赚的这个钱就跟烧到火炉子里一样，只是短短的几个星期就干没了大半积蓄。 孙凡不信这个邪，赶在脱水结局之前又开了第二周目，在第二周目里，他是四大天坑专业之一的土木工程毕业生。 货真价实的在文字冒险游戏里搬了好多年好多年的砖。工作环境差是真的差，一开始工资甚至还没有工地上的农民工高。 给孙凡都玩的，有些怀疑这个世界了。他一个职场人士都有些恍惚了，不过确实是不太了解土木工程那边。 但也不至于如此吧？ 这个游戏的数值是不是做的不是很好啊？ 平衡性也太差了吧，什么时候大学生连农民工都比不过了？ 这里并不是歧视农民工的意思，只是从客观事实上出发，应该是这样才对。 他玩的用心没注意到，直播间上的弹幕已经全是哈哈哈一片了。 成功又骗进了一位。 果然，《社畜道》的真谛应该是忽悠萌新过来接受人生的重大挫折吧！ 孙凡很努力的控制角色用业余时间就添补自己的技能点，像个被上满了发条的玩具，永远有着完不成的行程。 这一次他很顺利的来到了中上层的风景。 只是与此同时，身体的小毛小病也不少就是了。尽管最后孙凡竭力在保养自己的身体，还是没能完全的寿终正寝。 英年早逝在了59岁。 买了15年社保，一年的养老金都没拿到！ 孙凡无言结束了自己悲惨的第2周目，这个时候他终于反应过来，这些所谓的水友们根本就没有表面上看着那么亲切体贴。 “这个游戏我不知道是我不是他的受众还是怎么的，根本就没有任何意思啊，也没有任何意义，这不就是在游戏里面再折磨一遍自己吗？！” “整个游戏也是，我个人感觉有一点宿命论在里面。” “很悲观，无论如何都没有办法，站起来，越穷就越要为了生存去竭尽全力，好不容易获取到一些资产，然后只要轻微的一个打击，立刻就会化为原形。” “很难想象到底是什么样的制作人会制作一款这样报复社会的游戏！” 孙凡如此愤愤不平的点评完自己对这个游戏的感受之后，忽然就发现直播间里的水友数量少了好多，就一下子的事情，退出去了好多人。 孙凡：？ 不是？把我当一次/性/玩具吗？爽完了就丢？ 留下来的水友，有的好心终于向他解释了一句：“主播，你有没有想过这其实并不是报复社会也不是宿命论，而是货真价实存在于我们的生活当中，我们的世界当中的。它本来就是有可能发生的，只是你刚好随机到了而已。你之所以觉得它报复社会，是因为你脱离我们这个群体太久了。” “你多开几局新的游戏你就知道了，其实游戏制作人根本就没有恶意，对我们有恶意的是生活。” 似乎还嫌对他的脱离群众的打击不够，很快就又有人转来了一条链接。 孙凡前面才刚刚吐槽完，这个游戏根本就不好玩，转来的这个链接视频标题就叫做《为什么【社畜道】这么“好玩”？》 什么样的鬼才，才会觉得这样一款报复社会的游戏好玩？ 孙凡还是没能从自己的意难平当中挣扎出来。 第48章 这个作者有文化，关注了 视频的创作者， 是B站游戏区的知名游戏博主【我真的不是鸽子】，整期视频长达20多分钟。 “ Hello大家好，我是鸽子君，最近有不少粉丝私信我， 要求要看《社畜道》的相关内容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心里包藏着什么祸水， 我可是看到了不少正在直播的主播， 被你们拉去玩这个游戏， 玩到怀疑人生的。” “可是我是什么，我可是高玩，硬核玩家。” 鸽子非常的自信满满。 “这点难度还难不到我， 我不但玩了这款游戏还给你们做了实况剪辑版， 这期视频过10万赞立刻更新。” “好，废话不多说，现在让我们进入正题。” “首先我们来看一下《社畜道》的制作背景， 知行游戏，一家小公司。” “成立时间， 是今年刚成立的，仅仅成立两个半月之后，拿出了这样一款让人惊艳的游戏。” “不得不说这家公司应该是可持续发展的好游戏公司， 建议大家趁早入手，成为老粉。” “第一个作品， 就在年度新优作的评选比赛上一举拿了两个奖项。可想而知其质量的出彩， 更重要的是制作人名单里，都是游戏圈一点名气的普通人。” 说到这里，鸽子顿了一下， 她还是习惯性的给自己叠了个甲。 “具体内情有些复杂，我这里就不多赘述了， 大家感兴趣的可以去看看官方媒体的报道。” “我们先来看这个名字。” “《社畜道》，第一眼看着有畜生道的既视感，不知情的还以为是策划在骂人，我给大家补充几个概念。” “我个人是感觉这个名字取得很好，年轻人就算不信轮回方面的，肯定也是了解有六道轮回这个概念的，其中畜生道就是一环。” “畜生道的实况理解就是弱肉强食，物竞天择，这和我们现在的社会很像，只是人类文明社会，还有一个基本的保底而已。” “畜生道当中也有个概念叫做余习报尽，酬偿先债报毕，没有再造作恶业因，才能重新转为人道。” “六道轮回中有三道是非常苦的，为地狱、饿鬼、畜生。前两者只存在于概念和想象当中，只有畜生道是很贴切人类的。” “而社畜这个网络热词的概念，大家想必懂的都懂，具体的我就不再细说了，相信我补充了这一些引用的资料，大家也能想的明白。” 鸽子并不讲全，兴许是害怕不能过审，所以采用了这种暗示、引导性话术。 “也正是因为取了这个名字，所以很多玩家在玩的时候都感觉怎么有一种宿命论的悲观情绪在其中，这个我们后面再讲。” “第2个呢就是，《社畜道》为什么很抓人？” “一个游戏要以什么东西抓住玩家的心，肯定必然是游戏玩法。” “但说起来很奇怪的一点，就是那个体验时间是完全不够体验到《社畜道》全部游戏玩法的。” “可年度新优作评选现场，在场的观众绝大多数都给出了高分评价——那无疑就是第一眼，让人注意到的故事了。” “文字冒险类的游戏具体分支有很多，《社畜道》我感觉像是策略经营剧情类三者融合在了一起，都有一点点沾边。” “但是如果不是第一眼对这个故事感兴趣的人，可能会觉得这款游戏有一点庞杂，不知所云。” “随便玩玩也就过去了。” “因为这要他们上手jsg去学习同个领域一个新的游戏规则，要去想怎么操作，走向成功的结局。这个过程很复杂，具有学习成本。” “无法被故事吸引到，本身就没有什么动力在学这个东西了。” “在故事性之外，游戏最重要的还是游戏性。” “游戏性，也就是游戏玩法设计，至今都没有一个成体系的理论来概括或者说研究其发展，导致很多的游戏设计师都陷入了一个怪圈当中。” “比方说现在很多的主流游戏设计和开发厂商都不是那么高调的宣传作品的游戏性了，而是情怀或者故事、画面和配乐等等，依靠这些东西来吸引玩家的注意。” “因为游戏玩法这个东西属于是很重复的，重复性很高，其实会有玩家不再满足于同质化的规则和玩法构成的游戏性了。” “但是要投入研发新的游戏玩法，那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对于游戏厂商们来说，尤其是中夏的厂商，你不确定他们到底吃不吃这一款，一旦失败，覆水难收。” “我个人感觉这款游戏的制作人就是把玩法和规则有效组合形成了新的玩法与规则，创意至上，且有机又具有合理性的组合。” “不得不称赞他很有勇气，也很具有才华。” “那我们接下来就说一说，为什么这个游戏玩法设计如此独特。” “可能实际去体验过的玩家，并没有觉得这个玩法怎么怎么独特了，因为这不就是传统的文字冒险类，通过点击进行交互的游戏吗？最多期间还安插了一些小的互动项目。” “其实这个游戏全新的玩法是要你通关第5周目之后才会自动解锁的，我看评论区有不少玩家都是通关到三四周目，然后就去骗别人入坑了。” 鸽子说到这里，忍不住吐槽了一句：“你们真是没有一件缺德的事情会落下不干的。” “人类的传统艺能了是吧哈哈哈哈哈哈。” “根据我的不完全统计，官方关于前三次周目的随机事件概率设计的是发生次数最高的，要是有运气不好的，一个周目跑下来，可以遇到几十次的随机事件。” “往后的游戏次数里，概率就是正常的了。” “随机事件是一个有意思的设定。” “有一些游戏会使用这个随机事件，但是没有像这款游戏一样设置的那么多，花样这么丰富，后续剧情衔接的这么顺畅的。” “就是我在目前的分享区里，还没有看到有两个玩家是同一个随机事件的程度。” “这个游戏在难度上设计的有点与众不同，为什么呢？一般的游戏都是简单的放前面，难的放后面，争取让玩家循序渐进。” “《社畜道》反其道而行之，不过因为是文字冒险类游戏的缘故，难度实际上并没有区分的太明显，大家也感受不太到。” “毕竟谁的难度是从随机事件的出现频率划分的啊。” “这个游戏在我看来，就是两个游戏的金点子拼到一块去了。前三次体验加起来是一款完整的游戏了，而后面的……” “其实当你通关了第5周目就会解锁通过窗口的有限联机行为了，也就是在游戏当中，你所控制的角色，写在纸片上的那些内容。” “这个设计很有意思，也是整个游戏当中最让我惊艳的一点。” “5周目之后，你所接受到的就是别人写给其他玩家的建议了，这里面真的是，好的也有，非人的也有。” 鸽子说到这里，有些恼怒。 “到底是谁写的这个殴打老板失业指南，害我信了可以上手，还被赔了一笔医药费。”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听过蒙太奇式的欺骗，说的都是真话，但是放在不同的语境下，以不同的顺序出现，那就是谎言。” “比如在这个游戏当中——来自亲戚的关照，父母的劝告，上司的培养，同辈的建议等等，那些是属于他们的人生经验，而现在是你的人生，时代环境背景皆不同，到底是可以相信的，还是不可相信的？” “我们也写过这些纸片，甚至我知道有些玩家心黑的很，专写那种坑人的，勾引萌新去达成脱水结局，太坏了啊。” “不过这样做确实挺快乐的。”鸽子嘿嘿一笑，随即言归正传。 “这就是在单机游戏当中有限的联机互动了，可能是初代版本不太想破坏游戏故事性的叙述的缘故，也可能是经费不够吧，我都没看到有《社畜道》除了游戏平台之外的宣传的，全是玩家在自来水。” “也许这一波钱赚完了之后，后面更新版本之后就会出现那种联机版玩法。” “毕竟联机比起单机要烧钱不少。” 要多搭建个云服务器呢。 “如果真的有联机版玩法的话，我大概就是其中知名的诈骗犯了，到时候一定给大家开直播，让大家看个爽。” “然后也有不少玩家对于《社畜道》当中打的恐怖解压的标签表示困惑，觉得策划就是在搞事情。” “这分明是增压游戏还差不多，至于恐怖到底哪里沾上边了？” “什么？你们是真的没有看出来这就是新中式恐怖啊！”鸽子非常夸张的语气：“那种总是通过背景音乐画面来吓人的旧中式恐怖已经过时了。” 和那些骗萌新入坑的黑心玩家如出一辙的说法。 “你玩这个游戏的时候，真的没有对生存现状感到压抑和绝望，所带来的恐怖吗？” “平心而论，大家肯定都是有的，只是因为它是个游戏，所以这种恐怖感并没有很真切的感受到。” “总结来说，这一款游戏的游戏性就是故事性很强+有限度的互动+玩家之间的相互欺骗+随机事件=玩法多样化。” “强烈建议官方赶紧把联机版弄出来。” “这款游戏的后续发展我看也是很稳定的，首先就是可以本身作为文字冒险的游戏，就是多周目来回可以玩，可玩性很强，加上有大量的剧情线和结局我们还没有解锁过，游戏寿命自然就很漫长。” “官方就别犹豫《社畜道》后劲了，新版本已经在开发了吧，马上就得发布了吧。” “赶紧入坑，到时候大家一起骗萌新！” 鸽子嘿嘿一笑，正主随粉啊。 “接下来是我们传统的猜成本的环节，这个游戏体量一看就很大，一家小公司是怎么做出来的？” “要投入多少钱才能做出这样一款游戏来？” “其实不是这样的，在游戏过程中我们可以看到场景复用率是比较高的，主要就是差不多10个主要的场景，和其他支线场景，然后略作改动，反复使用。” “剧情线呢，大多取材于社会案例，工作量只是做艺术性加工，所以我个人感觉上还好，但可以肯定的是制作团队是极为用心的。” “估计加上人工费，差不多是三四百万吧。” 估量完游戏成本之后，视频来到了最后一个环节。 “最后！就让我们进入到最终结局的解读。” “按照这款游戏的多结局来说，其实并没有一个标准结局是可供解读的。” “每一个人打出来的结局都是不一样的。” “也就是《社畜道》最被人诟病的‘宿命论’，无论如何挣扎——还是得不到HE，因为我们生而草芥。” “但回想起这个游戏的名字，是不是也能想的明白了。这讲的不是社畜，也不是解脱的道，而是社会。” “不管是游戏里还是游戏外，社会环境和文化都让我们生活在一个精神上很难幸福的世界。” “你要自己去寻找超脱，太难太难。” “太卷了，太累了，东亚文化的过于成熟体现在永远有人在教你应该怎么去做。这一路走来的路都是规定好的，无数人在告诉你，你必须这样过完你自己的一生。” “大家喜欢玩这一款游戏，是因为它没有任何的试错成本，最多就是浪费你一点时间，也会有人一直在告诉你要往哪一条路走。” “但是最终做出选择的还是你自己。” “《社畜道》并不像是之前出过的那个VR打工模拟器，而是探讨了更加深入的东西。” “此外，文字冒险类的低成本，天然的就可以安置大量的身份和职业，这个游戏本身的故事就具有多样性。” “在我们认知之外的，我们去了解那些鲜见在互联网上发声的职业。” “社畜这个jsg词在网络当中似乎是被限定在了坐办公室的人群里，但实际上还有更多痛苦的职业存在，它们只是不被带到人前。” “这是一种来自于游戏艺术独特的人文关怀，它在告诉我们去了解和理解我们的阶层，也许是时候该说出那一句了。” 鸽子微笑，在屏幕上缓缓打出：“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弹幕也被调动了情绪，跟着刷屏。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本期节目还有后续的实况和直播，还请大家持续关注，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 “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第49章 双倍的上坟感谁懂？ “不愧是鸽子君， 之前就觉得这个游戏很有深意，但是自己懒得思考，一直在等解读，终于算是等到你小子的视频了！” “感觉这个视频有点危险啊， 鸽子虽然说没有闪现， 但是指不定评论区里就有人要在危险边缘大鹏展翅， 大家都谨慎发言。” “鸽子没有在视频里面补充前因后果， 那我给了大家讲一讲：《社畜道》一出来，其实现场反应跟评委的给分都是很高的。但年度新优作依然不是他们名正言顺拿到的，而是南方游戏工作是让出去的。（ps：南方工作室上分！）我觉得主办方是一定有过搞事的， 大家快跟我一起去冲主办方！” “看完了这一整期视频同时也算是《社畜道》是忠实玩家， 有一些想说的，不知道能不能过审：苦难是东亚人的常态，我们的文化告诉我们，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但现实却并不是这样的， 你吃的苦越多，反而受到的磨难越多。时代变得太快了，阵痛仿佛一直都在。社会与活着， 从来都是痛苦的……沉默的大多数尤其，我的意思是…不要怪自己。” “楼上说的太好了， 当年你退出文坛的时候， 我是第1个举双手不同意的。” “很支持，在国家开始支持游戏这个行业之后的第3年能看到这样的精品游戏，让我感觉真的是未来可期。” 鸽子君的视频反响极其热烈。 通常来说这种游戏解析的视频， 除了游戏圈子以内关注那个游戏的玩家之外，是不会有人去看的。 可偏偏《社畜道》从出生开始就是一款注定会破圈的游戏， 因为他讲出了太多人的“同感”了。 受众天然广泛，游戏玩法简单易上手，再加上还带了一点美惨强的属性在身上。 “为什么不能名正言顺的把奖颁给知行游戏！”——民众自然而然就更加偏爱些。 万幸是没有被叫去下架整改。 当一个作品能和很多人共情，再加上某些心思不正的玩家到处自来水，那火就是它应得的。 就像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样。 拥有着对热度和流量最敏锐嗅觉的孟菲菲自然不会错过这个契机，只是她有一些犹豫，为什么这个游戏还没来找她打广告？ 有没有必要自己这边去主动联系，自己这边去联系，是不是太掉价了？ 这一旦广告起来了，不是两边互相引流，双方共赢，引爆整个互联网了好吧。 可偏偏这个知行游戏，感觉这个游戏工作室团队的所有人都跟五一真的放假了一样，那是一点动静没有。 但凡换成其他游戏，这个时候早就广告宣传满天飞了。 等等！ 孟菲菲忽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叫助理把庄旭的素材翻出来——这不就是那个社恐友好公司吗？！ 她最近脑子里塞的事情太多了，这一下子才迟钝的反应了过来。 忽然也能理解了……说不定知行游戏他们真的是在放假。 居然还有点小嫉妒。 她们节目组是轮休制，倒也不是放不了，只是单纯的正常放假就很让人嫉妒了。 既然知行游戏不主动来找节目组宣传，那节目组主动帮帮忙也没什么所谓，毕竟也吃了知行游戏为噱头的不少热度。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嘛。 再者，现在不管是【共享法律援助计划】还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社畜道》，三者是天然的统一战线。 既然知行游戏，不来主动来引爆这根引线。 孟菲菲愿意上火！ 然后在受众盘更广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轻轻一个转发下，再加上多厨人士的狂欢，就卖脱销了…… 游戏没有卖脱销的这个概念，所以这里是夸张——一点也没有夸张！ 《社畜道》的定价是18元。 上架短短三四天就血赚了1800万，约等于是有100万人已购买。 尤其是五一假期之后，开始上班的社畜们，那心中的愤似乎都发泄到了这款游戏里。 “脱水吧，你这搬砖的！”《社畜道》表情包文化盛行，哪个打工人手机里没两张脱水死狗的表情包呢？ 除此之外还有攀比花样死法的；在小纸片里写和剧情几乎保持一致的留言，然后丢出去骗人，再去讨论区看萌新气愤发帖挂留言的——总之就是没有人好好的在玩游戏。 “上班摸鱼玩这个，双倍的上坟感谁懂？” 要知道投入成本才200万多一点，这个例子，说出去可以被称之为是游戏圈子里的：“给我一个支点，我就能撬动整个地球。” 100万玩家这个数字看上去很恐怖，但是纵观全中夏，单就PC端玩家，就有3.124亿。 更别提手游端的大头了。 其实这100万玩家的购买量还是少的了，估计再等热度发酵一段时间，后续发力更猛，还能血赚一笔。 整个五一假期，知行游戏众人都是在一种飘飘乎羽化而登仙的快乐当中。 在以前的公司，做的什么垃圾项目。 看看，这风水养人的地方就是不一样，第一款游戏就是爆款（战术后仰 假期就是应该这样度过才对！ 还有呢！ 大家虽说全身心的在放假，但多少也还是习惯性的关注了一下自家游戏。游戏爆火，之前还只是在网上和平台上大概目测，回到公司可以看到完整的数据。 爆火的那个既视感，真的很抓人。 有的人还乐此不疲的刷新着页面，就是看那个购买数量的蹭蹭上涨。也没什么工作安排，只能做做这了。 于是五一调休结束，知行游戏的一干员工们都是快乐的，但是大多数打工人都是痛苦的。 五一结束了，不知道是哪个自媒体跑去看了一下，发现接下来的端午、国庆中秋假期的假期日程安排，直接给整泪目了。 今年的五一假期其实算调休还调的有点人样，至少给的是单休，没有连着上。 但说实话，单休和双休本质性的差异，单休顶多就是给了多一点睡觉的时间。 往下一看，真正让人抓马的：先是端午，端午总共就放三天，补一天周四的在周日上班，周五就是端午。 算下来实际上就放了一天假期，但是让牛马们累死累活连着上七天班。 这**谁受得了？ 再往下一看，国庆中秋假期连着放8天，然后回来以后连着上7天的班……反正就是只要放假，你就一定得在假期后高强度把你享受的都还回来。 连着放假，是为了促进第三产业发展和人民消费。 连着上班，是生怕你日子过得太舒服安逸，赶紧把钱赚一赚，好下次放假的时候继续消费。 接受过十二年义务教育的，谁不知道消费拉动经济增长啊。 本来这些年积压的民怨就已经很重了，被自媒体这样煽风点火那么一下，瞬间点燃。 “想来我之前也是根本没有法定节假日会放假这一说的，感谢江总。”脱离了当代职场泥潭，来到知行游戏上班的于跃，对于这种反人类的调休，没什么幸灾乐祸好言的。 就是觉得很可悲。 大家都默默感谢江总。 他们五一可是放了6天，这期间是完全不用操心工作的，完完整整的6天假期。 调休事件的热度甚至瞬间盖掉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第四期节目的播出，也无人在意特地被压轴出场的“某神仙公司带薪公费旅游”。 这个事情太大了，也太过广泛了。 几乎目之所及所有人都在讨论这件事情，并且纷纷友好的请求“发明调休的那个，能不能把这辈子寿命调到下辈子去啊，我们真的不想看到您了呢。” 一向喜欢在互联网上jsg冲浪的伯爵，自然也看到了，祂想了想，一边加入正常人类阵营，一边目光同情的望向江川：“你们人类的工作压力确实挺大的。” 他们魔法少女管理局在魔法侧都是上三休四的。 忽然就也能够理解，为什么当时江川对他的诚挚邀请不为所动了。 从字面意思来说，夜班+出差什么的，简直是负面buff叠满了。 不过这件事，有利有弊，感觉要是有能力去做的话，应该能增加不少的KPI。 伯爵这样思考着。 “这样会不会很累呀？”纯粹是闲散惯了的魔法使者多嘴这样问了一句：“为什么不更加激烈的表示反抗呢？” 比如说游/行/示/威。 如果只是在口头上发泄情绪，似乎并不会让事情有所改变。 江川看起来并不是很开心，表情上没有什么变化，但就是能让人感觉出来四周的气压似乎低了一点，他只是淡淡的反问了一句：“不放假，哪里有加班费呢？” 不放假哪里来的加班费呢……？ 这话听着怎么怪怪的？乱七八糟的，并不了解中夏职场的伯爵听不太懂，但是看起来江川工作的积极性好像不是很高。 “你不想去管这件事情吗？” 江川轻轻摇头：“现阶段去做了，治标不治本，而且根本无从下手。” 这个国家太大了，并不仅仅只有互联网上在讲话的这部分人群，还有深水下掩埋更多的，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召唤出了魔杖，这把烧火棍依然保持着自己烧火棍的特色，之前积攒下的祈愿之力，在其中看上去就像是杯水车薪。 依然是夜空中只见几点的。 “有什么办法可以快速获取这些祈愿之力吗？” 伯爵敏锐的察觉到某人的危险想法，但做好事能有什么危险的，祂也没多想就回答道：“只要好人好事做得多，从普通人类身上得到的越多。” “你要做什么吗？” 江川似乎是在权衡着什么，没有直接给答复。 他总是习惯性的思考很多东西很多东西，要自己觉得万事周全之后，才会去实践。 这是谨慎的表现。 但到江川这样，只能说比较的少见。 “我要先开会，这些事情，暂且先放一放吧。”他没有把情绪代入到工作中去。 关于新版本开发，还有新项目的事情。 知行游戏的人手面对新周期的任务来，有些捉襟见肘了。 第50章 职场天堂人员招募 知行游戏。 众人已经习惯了见不到老板人影， 这一次在会议室里也就乖乖坐着，等总助把PAD拿进来。 听说今天的会议主要是讲新版本开发和新项目的事情，不知道新项目会做什么呢？ 已经做出过一款成功爆火的游戏的众人，现在都是激情满满恨不得996打出知行游戏一片天地的。 这其中绩效奖金占比鼓舞效果最明显。 他们这个月可是发了10多万的奖金。 平均每个人发了10多万， 于跃作为主策划还有额外的提成。绩效奖金就是10多万， 再加上原本的基础工资餐补住补之类的， 月入15万居然不是梦？ 在知行游戏， 薪资是公开透明的，公平公正。 不会出现德不配位、出力却工资平平的、薪资倒挂（所谓薪酬倒挂，就是指公司后加入的新员工薪资水平超过了同等岗位上的老员工薪资水平）这样的情况。 当然了， 有利有弊， 弊端就是别人可能就知道借钱要找谁了。 虽然大家都知道这是托了《社畜道》的福，但还是……啊啊啊啊啊兴奋到不行。 这还只是4月的呢，因为节假日的缘故， 所以拖到了节后才发放的工资，正经算起来5月只会更多。 因为就像鸽子所说的那样， 《社畜道》这款游戏的后劲真的很足。 庄旭更是……他在前不久还是一个无业游民，被各个游戏工作室嫌弃的存在。 转眼竟然已经可以月入这么多，整个人拿到工资的那天， 走路都是轻飘飘的，好像踩在云端一般。 天堂一般的工作环境， 友好欢乐的同事氛围， 还有神秘的、在五一国际劳动节生日的老板。 太感动了，准备用眼睛去哭。 “大家早上好。” 非常久违的开会，聆听江总圣音， 大家都是正襟危坐的。 “今天的会议内容主要是三件事。” “首先是人员扩招，因为我们在接下来的三四个月当中， 要先把《社畜道》的新版本开发完整，然后开发DLC，同时还要兼顾新的项目。” DLC通常是指，一些游戏在发售之后增加的后续可下载内容，既是对游戏内容的扩展，也是提升玩家乐趣的一个点。 “知行游戏人手严重不足，所以此次招聘规模较大。” “招聘主要以宋助理的流程为主导，大家跨行做面试官的时候也尽量都真诚一点，不要用话术去诱导欺骗求职者。” “你们作为面试官是没有绩效这一说的，你们只要做一件事情，那就是找到自己心仪的同事就好。” 江川让大家都放宽了心。 不过所有人都还是忍不住回想起自己当时被招进来的情况。 这一次大规模招聘，可就不像是上一次那样了。知行游戏作为初创公司的第一次招聘，说实话是很惨淡的。 断断续续招了一个星期，才把人员配齐，开始正式工作。 要注意这里的招聘是指面试，而在面试之前，宋稚明其实已经做了很多先期筹备的事情了。 这一次招聘一定会是非常热闹的，因为《社畜道》的缘故，知行游戏现在在圈子里算是大热门公司。 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进来镀金呢。 “这边需要要和提前跟大家说一下，我们公司并不是唯学历论的，更看重的是脚踏实地的能力。” “通过学历来筛选人才是不可取的。” 大家纷纷点头，也是十分认同这个观点的。 一定要为公司筛选出最优秀的人才才行！ 为江总肝脑涂地！ “在扩招完成之前，大家就这段时间主要就是开发《社畜道》的新版本。” “主要是以下几个点比较重要，剩下的空间大家可以自由发挥。”江川还是一如既往放手不管的作风。 “首先是开放所有能开放的素材，美术程序代码等等，提供给玩家自制模组和剧情之类的。” 这个算是常规操作，没什么好说的。 所谓模组，全程是游戏模组，英文简称为MOD。 通常对应为可以修改的电子游戏，是游戏当中的修改程序，修改或者增加游戏当中的刀具、武器、角色、故事情节等等。 多为玩家自行制作，甚至可以把原有的游戏，变成一套新的作品。 “第2个，就是这次更新版本当中比较重要的一个小项目：制作一款《社畜道》内置的剧情编辑器。” “也是方便更多玩家上手去自制模组和剧情。” 众人纷纷点头。 于跃作为主策划，想到的就要更加深入一些了，他连忙问上一句：“江总，那版权怎么算？” 那版权怎么算？ 这个问题确实是很重要的，首先编辑器是由游戏官方提供的，包括整个底层框架也都是由官方提供的，玩家只是用这些提供的工具去创作自己的内容。 这个创作出来的东西是二创，版权到底算在谁身上，这一点很重要。 在游戏圈的历史上，曾经有那么一家公司胜极一时，在一个即时战略类型的游戏当中几乎是断档的存在。 后面也是随着时间的发展逐渐衰落下来了。 好像是公司的老板也换人了，做出了一些非常智熄的操作，其中就有非常经典的：把玩家自制的地图占为己有。 这个操作在版权上来说是没有问题的，但是作为玩家看到自己辛苦制作出来的成果，就是别人的了，自然会不爽。 玩家，尤其是对这款游戏爱之深的玩家，直接群起而攻之。 这件事情就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草。 于跃也是听前辈讲过的。 “版权是属于玩家的。” 江川想了想，还补充了一句：“如果有人侵权，玩家可以无偿委托我们打官司。” “我们公司将会尽最大努力去保障玩家的权益。” 反正公司账面上钱还多的是。 会议室里小小的哗然了片刻，很快归于平静。 会议主导权继续给到江川。 “嗯，关于下一个新jsg项目做什么我已经有了初步的想法了。” “这段时间呢，大家在招聘和开发新版本的间隙，如果有时间的话，可以多多去尝试接触一下VR游戏。” 这句话就相当于是给上班摸鱼了一个正当借口。 这在其他公司可能是天方夜谭，不过知行游戏，大家已经算是习惯了这种常规操作了。 更加让他们震惊的是跨行居然跨这么大？ 知行游戏，不吃摇钱树的老本，可以理解。 但，这个跨步迈的……很难让人不担心会扯到蛋。 要是说从文字冒险类游戏跑去做射击类的游戏还能理解，嗯……无非就是PC端和手机端嘛。 要是去做动作类游戏也还能够理解，没差嘛。 多个设备而已。 跑去做VR类……这个就相当于是要重新学VR游戏的制作了。游戏制作的也不是一通百通的。 而且投入也得拉上去。 最主要的是他们这里哪怕是经验最丰富的于跃，也没有制作过任何跟VR沾边的东西。 似乎是隔着PAD，也感受到了大家的担忧、不解和困惑，江川补上了一句：“只是个用于过渡的小项目，大家不用太过于担心难度。” 小项目？ VR游戏，做小项目？ 你要是不说小项目，也许我们还能相信一些。 要知道，投资200多万的《社畜道》也是小项目的范畴呢。 会议结束，摸了两天鱼的知行人们终于有事可做了，各个都鸡血拉满，准备为江总卷生卷死。 于跃大致把任务分配了一下之后，他要去联系美术外包那边了。 要开放美术资源这方面，那就需要重制一些素材。这肯定是不能换画师的，所以还是找的星越美术。 于跃像之前一样发去了需求，结果被告知原画师已经离职了。 【星越美术：确实是离职了没错，帮贵公司完成的那个项目《社畜道》大火之后连带着这样独特的美术风格，也被更多人看到了。】 【星越美术：然后余小姐就离职，自己创业去了。】 【星越美术：也实在不是我们不想帮您做，是没有人会她这种感觉的画风。】 【于跃：那可以把她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失去了一笔大订单，星越美术这边也没办法，确实就是没有人能画得出来，不然早就剽窃走了。 画风嘛，有什么抄袭不抄袭的？不都是借鉴？ 尤其是他们还是美术外包这个行业的。 还不如给知行游戏卖个好，以后说不定有什么大体量的美术需求，还能想到他们呢。 于跃辗转几遭，可算是联系上了余年年，正要开口说正事呢，对方先激动的讲话了。 一接通就是道谢。 而且是那种情绪很激动的很真诚的道谢。 于跃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对方这么激动干什么？他也没做什么好人好事啊，还是说……对方创业已经临近失败，还好有他这一单续命？ “啊，不好意思，我刚刚情绪太激动了，所以有一点儿……” 余年年好不容易平复下来，赶忙不好意思的解释道：“主要是确实因为贵公司的美术需求，让我创作出了一些以前从来没有想到过的东西。” “还机缘巧合的能够靠自己喜欢的东西吃上饭了。” “所以真的非常感谢。” 于跃摸了摸头，这样一解释的话，确实有一种乐于助人的感觉：“没事没事，刚好都是缘分。” 余年年笑着摇头：“能遇到这样好的贵人，是我的福气哈哈哈哈。” “我已经听我的前同事们说了，你们需要重新制作一些美术资源是吧？正好我们这里缺活呢，加上又是老主顾了，这必须是八折。” 其实并不缺单。 一个《社畜道》火了，按照国内游戏市场的尿性，马上就会有千千万万个“《社畜道》”出现。 画风相似的游戏也很快就会出世。 所以余年年其实这段时间还挺忙的，除了接单，把控本工作室的出图质量以外，还接受了一些自媒体的采访。 因为独特的单调感画风，所以被很多很多人喜欢了。 其实那也是机缘巧合的缘故。 就像于跃说的那样，刚好都是缘分。 她接到需求表，和于跃沟通完的那一整天都在思考到底要怎么表现这些抽象的词。 一整天都是毫无所获的，然后就是下班打算回家的时候。那个时候挺晚的了，因为还加了一下班，走出办公室都是7点多。 天已经黑了。 余年年在地铁上还想着呢，出了地铁是八点多。 她从地铁站口出来的时候正好就看到人流如织，华灯初上的一幕。这样的画面其实天天见，这一次忽然被触动到了，什么是因为她好像有看见一个人？ 就是那一瞬间的事情，再一晃眼就看不着了。 那个人衣着打扮有些奇怪，不太像是普通人，背对着她站的。 脸稍稍侧过来了一些，所以能看到清晰的下颌线，和优秀的肩颈线条。 是一名成年男性，身高突出人群平均线来一截，身形隐约之间显得有一些透明，体态良好，和周围或是低着头看手机的，或是不自觉驼背的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视错觉让余年年误认对方是站在人群当中的。 其实换个角度就知道不是的。 青年停下不动的，风吹过斑驳树影，在他路灯把影子投射在他的身上，那应该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人。 但是……但是好像谁都可以穿过他。 他好像站在那里，又好像离得很遥远。 那种人群当中的特殊性，特殊性当中的普遍性——他其实站在那里是不一样的，突兀的。但是他的身上有可见许多人的影子，他是站在人群中的。 余年年知道这样讲有些矛盾，甚至是语病，乱七八糟的，但她就是忽然对这样一句话有了画面感。 再一晃眼，忽然就又看不到了。 好像那只是灵感所致，产生的错觉。 然后余年年当天晚上后面的通勤路程，她是跑着回去的，一到家就手忙脚乱的开始画草图。 她并不喜欢下班了之后在自己的家里还要工作，但是那个时候就是灵感上来了，控制不住——控制不住自己联想于跃给她看的关于《社畜道》的那些幕后故事。 于是这样一款被大家所喜欢的独特画风就诞生了。 被称之为“厌世流”。 算是游戏和美术的相互成就，在美术圈寂寂无名的余年年，因为《社畜道》一炮而红，难免不对游戏产生滤镜。 可《社畜道》这样火爆，必然会动到某些人群盘子里的蛋糕。 你做这个游戏，到底是想要表达什么？ 你在用剑指谁？ “那就麻烦你们了，对了，关于这个美术资源这边，我还有些别的需求……”于跃在电话那边微微眯眼，这算是整个知行游戏在《社畜道》里，偷偷给江总埋下的生日礼物小彩蛋。 时间上是来不及了，讲求的是一个心意。 不知道玩家们一不小心触发这个彩蛋会发生什么奇妙的化学反应呢？《 》 50-60 第51章 国人自嗨罢了 《社畜道》火了， 而且是代表着最广大玩家们的意愿火的，但这并不意味着就没有人对此反感。 除了部分屁股是天然坐歪的，还有的估计是觉得《社畜道》在故作高深蹭当代伤痛文学的。 好评不断，骂声同时也上升的越来越严重了。 未知背后是不是有人买水军带节奏， 但目前看上去水军的痕迹并不是很明显， 看上去就是单纯的非要杠一下不可。 你夸《社畜道》作为一款游戏， 兼具游戏性和艺术性。 那就有人要质疑整个游戏的文化落点了。 “我不明白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会喜欢这样一款游戏， 这明明就是在传递一种很悲观的态度。整个游戏思想感觉根本就没有什么博主说的那么高大上，就是在蹭情怀而已。” “我的观感同楼上，我玩游戏就是为了让自己放松， 为什么还要玩一个游戏来让这个游戏教自己做人？” “现实主义题材去蹭的艺术性， 反正四不像吧，拧巴的很，也不知道今年的年度新优作是怎么评的。” 你在社交平台， 直播间撺掇更多人加入到社畜的大部队中。 那就有人要骂很多自来水的玩家了。 “能不能别jsg到处推荐主播玩这个游戏了，这根本就没有什么节目效果好吗？！我看直播只为了开心， 不是看主播在游戏了生不如死的。” “我只想说，你们这些所谓的《社畜道》的玩家，那种优越感真的都快要溢出来了， 并不是说你玩难度越高的游戏就越拥有优越感好吗？” “《社畜道》这个名字也明显就是在瞎扯，一个网络热词加上一个‘道’字就高深了？” 你在《社畜道》的游戏社区圈地自萌， 聊各类剧情线的难度， 自然是横向对比近几年涌现的文字冒险类游戏了。 那就有人要大谈特谈游戏鄙视链了。 “什么时候区区文字冒险类游戏也能算是好游戏了？这不就是可视化的小说嘛，还谈什么艺术性，真是搞笑。” “难道就我一个人觉得《社畜道》其实很low吗？” 刘钧默默给每一个骂《社畜道》的评论点了个赞， 他倒不至于在着风口浪尖的时候买水军，等下向某位老总一样给自己送进去， 那就不好了。 这些负面评价，硬生生就把游戏评分拖了下来，要知道原本《社畜道》的游戏评分可是高达9.6分的。 从评分数据可视化上呈现了非常明显的C字形，喜欢的都在打5星，不喜欢的都是1星。 知行游戏这边也有人想过要不要下场控个评论什么的，再不济也在背后动作一下啊。 这明显就是被人在背后搞了。 于跃倒是一点儿感觉没有，就他当主策划这两年的经验来看，被玩家骂是很正常的事情，没有必要就一定要一款游戏，全都是好评。 如果真的是那样，那也未免有点太假了。 “我说于哥你也真是想得够开的。” 于跃摆手：“这不想得开，我们可还有新版本开发要做呢。” “与其把精力放在这些口舌之争上，不如巩固自身游戏质量，让那些质疑我们的玩家无话可说就行了。” 这话是没错的，毕竟是于跃从江总那听来的。 那些不喜欢你的玩家自然不会听你解释，不管做什么事都不要陷入到自身陷阱当中去，当你自证清白的时候就自然而然落入了下风。 只要让喜欢你的人觉得值得就好了。 最重要的，是要有自己的评判标准，不要过多被外界干扰。 玩家们这边混战了几天，到最后差不多就是……嗯…反而是热度越来越上去了。 《囍》的老板看了那叫一个嫉妒啊。 这有争议，多好的一件事儿啊。 哪里像自家工作室的这游戏刚开始发售的时候还有人讨论呢，再然后《社畜道》出来了。 自家宣传资源辛辛苦苦的，结果给别人做了嫁衣。 好吧，往好了想，至少最最开始玩家还是在那里讨论到底是《囍》还是《社畜道》更能代表中夏的恐怖的？ 嗯，尽管到后面渐渐的《囍》就脱离了队伍了。 完全没有人在乎的冷掉了。 这个锅都没地方甩，因为是他自己一开始拒绝跳票的。 只能含泪背在自己身上。 当然恶评的同时，好评也在从更多地方涌入。 有争议，才会吸引到更多人来关注到这个游戏。 估计于跃看了还得说一句：“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水军热度！” “我是即将毕业的应届生，能在毕业之前玩到《社畜道》真的很幸运，它教会了我很多，怎么样筛选好的公司和不好的公司，如何和面试官谈薪等等，它让我对陌生的职场有了一个具象的认知，和一个可以操作的方法论。那是在网上看别人教你怎么做不一样的体验。这就是我喜欢游戏的原因，它的交互性带给玩家的，是一种实践感。” “谁能不对《社畜道》心动啊，我爸妈之前是做冷门职业的，都不怎么着家。我之前一直无法理解他们，直到《社畜道》里，无意一次随机到了我爸妈的职业，一直到这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这份工作这么让人痛苦。” “进入到社会之后，真的能感觉到很难受。为什么这个社会要把他们培养出来的理想主义者在全部击碎重组，并且美名其曰是成熟？” 小学：为中夏之复兴。 初中：为了让世界没有穷人。 高中：为了不变成穷人。 大学：脱下你的长袍吧，你这孔乙己。 下面是一个有关《社畜道》的体验长评。 “我其实很讨厌这个游戏的一切，它枯燥、能透出屏幕传递而来的绝望感。它随机事件发动的频繁性，让一款游戏像我的人生一样是无法预测下一件事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的。” “我也很讨厌这个游戏在固定剧情上所给我设置的苦难，其实那不是苦难，只是每一个人生活的常态。” “我讨厌这个游戏做的这么真实，学历低找不到好的工作，要卷卷进考公。各行各业，众生百态，皆是苦相。” “要找到工作就像鱼可以在水里呼吸一样简单，但是要找到好工作，就像人掉在水里呼吸一样困难。” “可是工作啊，我们是至少要交满15年社保才能退休的，如果15年都没有办法找到一个让我舒适的工作环境的话，那么人生接近于1/3的时间都是活在痛苦之中的。” “我还很讨厌这个游戏里面所谓被大家追捧的有线联机的玩法，这让我的世界充满谎言，我接受着从别人那里给出来的攻略玩法和建议，但那是他们的人生，他们的经验，其实未必与我有关系。” “可因为我实际上对我自己未来的每一次选择，也并不确定到底会是什么样子的。我也只是第一次活而已，不得不从这些谎言中相信。” “于是最终，我是生活在一个谎言与真实交织的世界当中。” “我也喜欢这个游戏，喜欢他教会我在职场上应该如何生存。面对一些情商问题，要如何解决。” “我也喜欢这个游戏，让我去体验不同的职业，它让我去理解更多人，更加全面的通过游戏，看到社会，因为这件事情大概是我这辈子都没有办法去做的。” “这个游戏就像是我被困在上班这个格子间之外，向外伸出触手的支点。” “《社畜道》是现实主义题材的故事，所以其实无论是我讨厌的还是喜欢的，它都是这个世界上的一部分。” “只是以一种交互艺术，把抽象的东西无法描述的东西以可量化的方式，呈现在了我们的面前。” “那些质疑我们拥有优越感的，难道你就不在质疑我们的过程当中获得优越感吗？” “那些质疑我们生活态度悲观的，很抱歉，你的生活如此悲观。” “《社畜道》并不高深，它只是在做一个人的人生。” 这个长评迅速点赞爆了，转发到了各个战场。 “笔给你，书店无书，砸，懂？” 恶评玩家们也是经验丰富，迅速切换了新的赛道。 “拜托，能不能不要老是有人在到处瞎吹什么《社畜道》国产游戏之光？” “国外的游戏都做得好的多了去了，一款质量中上的就够让你们自嗨成这样？中夏游戏真的是救起来难了。拿出去，你看谁会说这个游戏是好游戏的？” “前路漫漫，佳作无数。大家也不知道把《社畜道》看那么高，完全没必要，但凡玩过点3A大作也不至于眼界这么低。” 以国外游戏来打击国内游戏，是游戏圈子里常用的水军带节奏方法。 通常来说还挺管用的。 但是今天就要栽在《社畜道》这里了，这的玩家可没几个是好人。 既然提到了国外游戏…… 那么似乎也是时候让这些个外国人感受到一点小小的文化冲击了。 其实最开始也不知道到底是哪个鬼才玩家带的头，在论坛里面发帖子，号召大家去冲国外主播的直播间。 还再三强调不要亚洲这边的，一定要是欧美那边的，最好是北欧之类的，国民幸福指数越高的地方越好。 这就是反差和戏剧冲击力。 要是亚洲的，那没有节目效果，大家都感同身受了。 而众所周知，亚洲国家在这类水军的话术中通常是被排除在“国外”这个限定词里的。 “一呼百应，前仆后继，今天我就是文化输出的战士！” “大家还注意一下，最好是找会中文的，对于中夏文化也有一定了解的博主。毕竟我们《社畜道》还没有外语版呢jsg。” “楼上的你这就格局小了，说是要去找主播吗？主播的直播间最多的是什么是水友啊，水友可以弹幕给解释了！” 只能说发表这条评论的人估计不是什么好人。 那到时候在里面疯狂带头机翻。 剧情里写的：“这里还有一些工作需要你完成，完成了之后再下班吧。” 估计会被直接翻译成：“你先下班吧，这些工作我来处理。” 主打的就是一个缺德。 在中夏的职场这样做？你会被老板贴上一个不热爱工作，不积极贡献的咸鱼分子，裁员首位呢。 于是这个时候身在北欧某国的，曾经来中夏留过学的、还刚好在B站上有直播账号的爱丽丝就成了众人盯上的目标。 正在分享自己在北欧闲适的居家生活的爱丽丝此时还不知道，几分钟之后在自己身上会发生什么惨案。 第52章 这不得文化输出一下？ “欢迎【这一章怎么才刚刚开始啊】进入直播间。” “欢迎【什么时候才能写完呢】进入直播间。” 爱丽丝的直播间也就200来个人， 她刚刚正在跟直播间的水友们聊北欧这边的晚餐通常吃什么这个非常日常且朴素的话题。 然后非常忽然的就进来了一大群人。 像是谁给她引流的一样。 爱丽丝还有些懵着呢，这些人又开始送礼物了。 【这章简单写个3000：主播玩不玩游戏的啊？你们北欧那边有什么娱乐活动吗？】 很好，还知道把燕国地图拉长一点。 【然后现在才200字：最近中夏有一个游戏特别火，想看主播玩（穿云箭x1）】 这位水友就比较直接了， 上来就是礼物加要求。 爱丽丝果然注意到了这条评论：“什么游戏啊？我不太了解游戏什么的， 只玩过一些比较简单的解压类小游戏。” 她中文还是比较流畅的， 加上人也长得好看， 让这些黑心玩家们忽然就有了一些小小的罪恶感：“《社畜道》，一个文字冒险类游戏，也没有什么难度的， 主要是看运气的。” 200字大哥再送了一发穿云箭：“主播可以玩一下吗？想看你玩这个游戏。” 爱丽丝还真被说的有些好奇， 打开手机看了看。 不过目前《社畜道》还没有上架到国外的平台去，万幸她是之前有中夏那边的游戏平台账号，这才顺利下载了下来。 于是在直播间700多个人的注视下。 爱丽丝推开了新世界的大门。 她很不巧进的是地狱难度的副本， 大概可以用一个销冠的成长之路来概括。 没有学历，高中辍学， 只能依靠这种职业过活，作为强社交属性的职业，其实带给从业者的心理负担和精神压力是很大的。 因为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所以爱丽丝一直只能跟着剧情走。 重复销售的套路。 通过话术诱导客户购买其实质量并不怎么好的产品等等。 还挺乏味的……这是来自于爱丽丝的评价，在工作过程中， 她也收到过不少纸片， 看到了游戏制作人对玩家的帮助和提示。 爱丽丝根本就不怎么了解游戏，弹幕上也没有表现出任何这个纸片是不能相信的倾向，甚至是乐见其成。 于是她非常成功的被纸片引导着走。 哪怕是前一秒收到纸条说要努力工作， 下一秒的纸条又是反过来的好好享受生活。 她都还挺按部就班的。 然后这个朴实无华的操作给一干玩家都搞懵逼了…… 本来玩家们准备好忽悠主播要看游戏提示的话术都没能用上，她自己乖乖的就游戏里面怎么说她就怎么做了。 看得出来是完全不太接触游戏的。 不知道狗策划的包藏祸水。 爱丽丝一局玩完， 自我感觉良好，抬头一看，弹幕却都是在讨论这个结局的。 “这届网友的诈骗手法都不够高端啊，怎么这都没让主播翻车，建议系统赶紧随机把我的纸片给到主播！” “果然，不管《社畜道》在那哪里，它都依然是高难度的副本。” “这很难吗？这个游戏不是挺简单的吗？”爱丽丝有些不解，她玩的挺通畅的啊，也达成了一个不错的结局。 “主播不会没有意识到她打出来的是BE结局吧？” “为什么说是BE结局？”爱丽丝更加不解了：“这个结局不是挺好的吗？” “有一份工资还不错的工作，尽管也许不那么喜欢，可生活是无忧的，收支平衡，而且还能有点小积蓄的。” “虽然不是销冠什么的行业顶尖，看着是普通乏味了一些，但这不就是普通人的常态吗？一个平静的结局。” 爱丽丝看着弹幕：“你们到底是为什么觉得这是一个坏结局？” 这一句话反问住了弹幕。 对哦，到底为什么这样平静平庸的结局是一个坏结局呢？ 如果从现实的角度来看，这分明就是大多数人能够接受并且在过的生活了。 官方真的有钦定的HE结局吗？ 还是说大家心目中对于好结局的定义实在是太高了，所以无数玩家困在脱水当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刷周目，试图真正在游戏里得到自己的好结局。 就像现实一样。 为什么会这样呢？ 是因为周围所有的人都在告诉你，你应该这样做吗？ 幸福的标准到底是什么？ 原来鸽子君没有讲明白的文案，是在这里。在个人当中，无论是什么样的结局，最终为其赋予什么样的意义，都是你自己的选择。 不得不脱水带来的痛苦，是社会投射给你的价值观，于是你的思维变成利器，在人生漫漫长路中，无数次攻击你自己。 “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怎么能本来想创主播，结果创的是自己呢？！无数玩家咬牙切齿。 一定的让主播也痛苦才行。 爱丽丝只好应观众的要求，开了第二周目。 第二局是典型的卷王副本。 按照常规打法，应该是：卷，卷完接着卷。卷完本科卷硕士，卷完硕士卷博士，卷完博士变烈士——只能说，这路线真的非常的中夏。 爱丽丝是跟着弹幕的指点进行的游戏。 一路玩到了烈士的结局，倒不是什么过劳死，就是卷无可卷了而已，年纪上来了，精力根本比不过年纪小的卷王。 此时倒也不需要她的角色再那么卷了。 这功成名就，有房有车，财富自由的，在众多玩家中能被称之为是HE的结局，反而明显就给爱丽丝带来了不小的冲击，她前期玩的时候，几乎是无时无刻不在皱眉。 弹幕一片克制的哈哈哈哈哈哈。 “我看有不少朋友在说，这是一个现实主义题材的游戏。你们，或者说游戏中的主控角色，为什么总是处在一种充满焦虑的努力里？” 感觉第一周目和第二周目完全就像是两个游戏一样…… 爱丽丝调整了一下坐姿，依然皱着眉：“在考研阶段，就所有人都在焦虑考研，找工作阶段，不管遇到哪个同龄人，嘴里都是找不到工作之类的。” “我之前是中夏的留学生，也是经历过这些的。从那个时候起就觉得你们好、很……”爱丽丝一时不知道用什么词来形容，于是她举出了一个例子。 “就好比找工作，我们当时是在英文交流学习群里，不知道是谁先提了一句找工作好难，然后就是千呼百应的，话题一发不可收拾。” “你们很难想象，一群中夏人用英文沟通自己怎么怎么样，找工作怎么怎么样。当时整个群里所有的外国留学生都像被掐了麦一样。” “可能这在你们的生活当中很常见，聊这些也不是什么焦虑、精神内耗之类的。” “但对于我们来说，还是太超前了……” 爱丽丝这样总结道。 中夏人给外国人焦虑到了，这何尝不是一种文化冲击呢？ 但在直播间的观众们都略有一种“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既视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有这么多朋友想让我去玩这款游戏，不过我对这款游戏的评价还是挺不错的。” “非常的有中夏现代化特色的一个作品。” “基本符合我对中夏人的认知，但如果可能的话，还是希望大家不要对自己那么苛刻。其实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没有必要和别人去比较。” “你并不是活在他们的目光中的，不是吗？” 爱丽丝给今天的直播作出了总结，jsg临了，鼠标一边点击着开启了新的一局，一边转过来问：“你们有谁知道《社畜道》的主美是谁吗？这个画风好特别，我很喜欢。” “希望能够看到主美的更多作品。” 她这个问题来的正好——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新一期节目，又采取了全新的节目形式，素人访谈交谈。 说实话自打《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开始接受观众们的意见之后，节目组就基本上没有什么固定的节目形式了，每一期都是在挑战新的节目形式。 之前被推迟播出了的甲方乙方主题，在《社畜道》火了之后，孟菲菲果断去邀请了余年年参与到乙方视角的访谈里来。 至于为什么不邀请知行游戏，主要是出镜率太高，万一掉马，这个节目可就不好收场了。 余年年的话题度也很足嘛。 毕竟是从旁协助参与了《社畜道》整个游戏的开发。 上一期正片全都被调休抢走了讨论度，一点水花没激起。 这次可不能再这样了。 考虑到在面对访谈的时候，也许素人会对陌生人感到紧张，从而上镜效果不是很好，所以这一期的素人访谈基本上都是通过题卡文字展示，然后让嘉宾们自问自答。 “嗯，怎么看待天然乙方这……” 余年年想了想，露出了个苦笑：“这个话题我觉得很深刻，因为是乙方，所以经常要根据甲方的需求去改方案。” “从业生涯长一点，真的是什么牛鬼神蛇都能遇见一次，就和集齐图鉴一样。” “甲方有一个很特别的地方，就是我们画师圈子也经常在说这个地狱笑话” “我们是谁？” “甲方！” “我们要什么？” “不知道！” “什么时候要？” “现在立刻马上！” 摄影大哥忍不住笑了一声。 “其实这都还算是好的了，最讨厌的是那种多次临时变更需求，有的变更，基本上是要求重构一整个之前做出来的方案框架的。” “低估了我们作为乙方的改动成本。” “另外，既然是甲方，他要去找乙方，必定是外行的想要去找内行的帮忙嘛，但是在甲乙双方的关系里很少说外行人会尊重内行人的想法什么的。” “还有一些经典对话：你不要用ps，人家都用photoshop，让你给我发源文件，你给我发ps文件干什么。” “实属经典。” “我还有一个同学，是也是天然乙方的公司，一个产品、两方合作，经过三番四次修改，拿出五六七种方案，八方审核九九不定。” “作为乙方，尤其是最底层的乙方，常规的改动是没有人工费的，拟一个方案他就只给你结一个款。” “老板呢，也是不会管你的，只会让你去沟通，沟通不好就会说是你没有做好影响后续的合作之类的加班加点，做出来也不会有加班费，就是纯志愿者。” “总而言之，上辈子天打雷劈，这辈子天然乙方。” 【那么就是因为这样子的境遇，才想到自己跳出去创业的吗？】 “我之前是某美术外包公司的员工，一开始并不是大学专业里面不是学这种受限制的设计的。” “所以适应期其实很难，当时接连被好几个甲方教做人了。” “我很感谢的，就是在我第1次独立对接项目的时候遇到的是知行游戏这样的甲方。” 余年年时至今日，再谈起几个月前发生的事情也还是会感慨万分。 她正是通过这样一个契机，才有发挥的平台啊。 “他们是我遇到的第1个让乙方自由发挥的甲方给的需求表，嗯，一般来说其他的甲方公司都会嗯，描述的比较详细，然后给出你可以参考的画风，然后让你进行创作。” “但是知行游戏这边不是这样子的，也许我可以让你们大概看一下需求表是什么样子的。” “枯燥、乏味、单调，但是同时又要具有艺术美感，几个非常抽象的关键词，然后真的就完全是让我自由发挥，这期间也没有催促过我什么进度之类的。” “我出图完成以后的第2天，他们那边就传过来消息，就是继续深入合作。” “没有任何需要修改的地方，这是让我最震惊的一点，当乙方的时候天天做梦都想着一搞就过，但是当梦想真正实现的时候，我那会儿是真的有点……” “有点儿感觉自己在白日做梦了。” “被选中之后就是大量的美术工作要做，在这期间，对方也依然没有提出什么让人很火大的修改意见。” “真正做到了那种专业的事，就让专业的人去做。” “我也是非常感谢知行游戏，就是因为在他们之前，我被很多甲方已经打压的灵感枯竭了，然后一下子遇上这么一个很特别的甲方，那个灵感天时地利人和就噌噌噌往外冒。” “这样优秀的甲乙双方合作案例，我觉得完全是可以列入教科书级别的。” “甲方这边完全没有说要插手乙方这边的工作，” “我的确也是因为看到了当乙方新的可能性，又恰好有这个机遇让我有跳出去创业的资本，所以就干脆不做不快了。” 访谈仍在播出，不过于跃的心思已经不在余年年身上了，他只是大概看了看，感叹一二江总甚至已经福泽到乙方那边去了。 然后就得继续工作了。 不少玩家在等版本更新呢，这可是个大工程。 第53章 番茄炒蛋到底要咸口还是甜口啊！ 这段时间， 托王泽晨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福，乐捐成功从名不经传的角落被拉上了风口浪尖。 不少公司都紧急避险，暂时终止了乐捐的罚款策略，这一群打工人正在气头上呢， 谁撞着枪口都要凉凉。 要是哪个当老板的， 真以为自己可以把整个公司掌控于股掌之中的话， 那才是真的傻子。 说到这个， 肖天琪在看守所里头，忽然打了个喷嚏。 他摸了摸脑袋，果然是有些着凉了吧， 习惯了家里的席梦思大床， 一点都受不了这苦。 比方说某公司，就是其中一个很好的例子。 “这个乐捐的管理制度，过段时间再继续用吧， 现在就先停一停，但也注意别让那些员工太散漫了。” “公司规定大过天， 要是没有规矩，那岂不是不成方圆了？” 张元摆了摆手，和手下人商量之后， 暂时停止了乐捐。 然后他今天唯一一个工作任务就完成了。 张元自打公司立起来之后，就罕见再到公司来了， 平常都是交由职业经理人打理的， 他就没事去拉拉业务、单子什么的，顺便享受生活。 今天是刚好五一之后第1天上班，他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 想来看看公司的整个状态。 在办公室里走出来一看，员工个个都是行尸走肉一般的， 好像面前的那个电脑和他有什么深仇大恨。 张元就皱眉。 工作哪里是这个状态，工作应该是满怀热情去做的。 你这搞得跟报仇一样，万一在哪里惹到客户不开心了，那公司的盈利岂不是就要少一笔了？ 张元是自己创业起来过的，深知懒惰的员工、带有负面情绪工作的员工对于一个团队来说危害性有多大。 “咳咳。” 跟在他后面出来的总监连忙轻咳两声，试图提醒大家。 但是假期后的综合症实在是太严重了，硬是没有人反应过来，都还在各做各的，甚至头都不抬一下的，张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 他拍了拍掌，高声道：“开个会，都过来。” 这话说出来足足两三秒之后才有人开始收拾，然后站起来。 张元看着员工们这个散漫的样子更加不爽了。 好不容易等人齐了，都进到会议室了，他立刻就开始输出渲染。 “大家，我知道你们是刚放完假，心还没有收回来。但是你们这个工作态度是不可取的，今天的事应当立即做，明天的事计划做，所有的事情都要认真做。” “你们看看你们刚刚在工作时，是什么样的状态。” “年轻人要有进取心，要有拼搏。那一副要死不活的架势，怎么能够做的好工作？” 张元大谈特谈狼性文化。 而所谓的狼性文化，也只不过是要求员工们对外要像一条狼，对内要像条狗一样的双面人。 都是废话。 “你们不能总是被网上的jsg那些什么躺平啊摆烂之类的言论给欺骗了，那只是现在这些年轻人冲浪，喜欢发表自己的一些情绪。” “要是真信了他们的躺平摆烂之类的言论，那你以为你年轻的时候不多拼，不多学习学习，老了以后怎么办？你的父母怎么办？” “人呐，不能老是那么自私。” 张元开会的风格就是又臭又长，半天讲不到一句重点上，讲着讲着还经常给绕回去再讲一遍。 最后总要上升一下格局和高度，彰显自己好为人师、成功企业家的特点。 总而言之，开了45分钟的会，屁用都没有。 在这家公司，开会就等于AOE（范围攻击）洗脑了。 员工们也习惯了这种作风，全都当吹耳旁风了，摸鱼的摸鱼，走神的走神，还有的大胆些，坐在后面就拿着手机和朋友吐槽了。 每每听到张元在台上说什么要向大厂学习，人家的员工都是好员工，不然是怎么进大厂的呢？ “我真是服了我们这个傻逼老板了，这么喜欢大厂的狼性文化，能不能顺便也学习一下大厂应有的薪资待遇？” “他什么都没有，就先拿自己和大厂比了，我呸。” 张元：每次我说加班就有人跟我提加班费，我不是不给你们加班费，而是你加班本身就是因为你的工作没有完成，这是你自己工作效率的问题。 “你要是不让一个人操三个人的活，人家还真不一定完不成。” “那话怎么说来着，有加班费才叫加班，你这都没给加班费那就叫捐肝，搞志愿者来了。” 张元：你们这些年轻人啊，我还是要给一些人生上的建议。目光要放长远一点，一生那么长，不要总是想着休息休息，以后休息的时间就多了呀。 “搞什么？生前何必久睡，死后必将长眠是吧？” “我的建议是建议你不要建议，虽然我人生在世不如意，但我暂时还想再试呢，您老就放过我吧。” 郑博坐在后面和朋友输出的激烈，老板嘴上说一句，他就要在私底下怼一句。 毕竟对傻逼容忍，还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可能动作幅度略大了一些，被台上的张元给盯着了：“那边那一个低着头在玩手机的那个！” “这是在开会，不是在让你上课摸鱼！” 他一张嘴下意识就是想喊乐捐罚钱了，好在自己及时反应了过来，没让自己个下不来台。 既然没有办法从金钱方面进行攻击，那就从人身方面进行攻击吧——本身别人在讲话，你不听就是一件不太礼貌的事情。 总之不能让这些不听话的员工好过。 张元火上加火，再接再厉：“我刚刚在外面视察的时候就看出来了，你们这个小组太散漫了。” “每一个人都是对工作，那是什么表情啊？你到底是来上班还是来上坟的？” “像你们，尤其是你。” 张元的矛头对准了郑博。 “去哪都不会有大出息的，工作态度都不好好端着，本身自己学习能力就不强，早晚是要被社会淘汰的，还没有点危机感……” 张元滔滔不绝。 郑博只能当着自己听不见，但是不管再怎么听不见周围人的目光，还有不管怎么样都要挤进他的耳朵里，传进他的大脑里的，来自老板的“教育”。 上班之前看了不少网友的建议，其中最关键的就是不要把情绪带入到工作当中，情绪、工作与生活三者都是分开的最好。 不要带脑子去对待任何事情。 要是有人说让你不爽的话，当听不到就行了，在心里默默骂他祖宗十八代就完事了。 但这件事情，说来容易做来难。 郑博满脑子都是吾辈楷模王泽晨，他有过效仿的冲动，但是联想到现实……他非常的需要这份工作。 最后还是不得不低头。 “好的老板，对不起，我刚刚不是故意不专心开会的。” 这只是同一时刻在上班时间的中夏职场发生的某一件事情而已。 同时还发生着许多其他的事情。 有些人反抗，有些人沉沦，还有的人选择……殴打老板，咳（转移视线 “你瞧，这就是我之前所说过的动态平衡。”伯爵摸出的水晶球，在书房的墙面上映射出了一个概念原型图。 表现的是魔法侧和现实侧，两侧形状看上去像是一个横放的漏斗。 不管是哪一边有超出来的能量，都会迅速流淌到另外一边，然后保持一个平衡的状态。 “但现在是这个样子的。” 那个原形图骤然就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属于现实那一侧，迅速产生了大量的黑色能量，然后通过沙漏之中的连接点传递到了魔法侧。 这已经是魔法侧无法消解的份量了。 动态平衡失效，很自然的就造成了两侧的乌烟瘴气。 “现在你能理解，为什么你出去做任务的时候会遇到那么多同行了吧？真的不是我故意安排路线让你去和她们产生攀比之心的。” 江川这个人就没有攀比的设定好吧。 伯爵真是以往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到现在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江川则是也不答话，把猫搂到自己怀里来，一边撸猫一边默默看着这个原型图的动态演示。 其实以前也这样痛苦。 就像鸽子的视频底下的那条评论一样。 每个时代都有它的痛苦所在，没有哪个时代的人类会活得幸福和快乐。 就像现在，明明生产力已经大幅度超越了人类所需，但依然有大部分的人是活的很艰难的。 一个暴论：哪怕科技作为第一生产力，再怎么样快速发展，这种痛苦也依然漫长而生命力顽强的存在。 是为什么到现在这种苦越发明显强烈了呢？ 江川垂眸，面无表情的捏伯爵的爪子。 是因为以前的人他没有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苦，苦的是什么程度。 而现在的人普遍受教育的水平更高一些，能看到的世界就更加广大一些。 当他们发现自己被困在一个囚笼里，无法出去且无力改变的时候，这种精神上的痛苦所产生的黑色因子是成指数级递增的。 魔法侧的童话，无法再欺骗任何人。 这就是黑色因子越来越难以消解的缘故。 魔法少女管理局那边也从来没有想过要把这些因子完全消灭掉，只是希望江川的出现能让这些疯长的癌细胞，恢复到往日的平静当中去。 这其中占比最大一部分的就是社畜们。 生在中夏，所有人共同的身份就是劳动者，这是属于劳动者们的共同困境。 这样的任务实在太过于庞大，远比伯爵之前所告诉他的要大得多得多。 江川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青年摁了摁猫咪的头，微微皱眉——美人自然蹙眉也是好看的，他眉浓如漆，薄唇轻抿，天然的凌厉压下来。 伯爵因为角度的缘故没看到，然后祂就被移出了江川的怀里，用完就丢。 江川钻进了了书房的帐篷里——没错，家里有一个帐篷，三角顶的，算是整个家装饰性最多的东西。 寻常人类的家里是不会摆一个帐篷的，但这里是江川的家，看这与众不同的装修与设计，倒也似乎能够理解一点了。 伯爵之前也看江川躺进去过几次，而且一呆就是一个晚上。 这个进帐篷的时间和次数，居然是没有固定规律的——没有固定规律，这件事情，于江川而言，真的是很罕见的。 伯爵不喜欢那种狭小的空间，从来不会进去，算是在小跟班的生活当中给江川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独处空间。 祂通常是自己一只猫，蹲在其他地方畅玩互联网，比如说今晚就正好遇到了一群奇奇怪怪的人类对喷：“西红柿炒鸡蛋到底要甜口的还是咸口的？” 这有什么好吵的？ 伯爵爬了几楼之后，果断决定帮这些无聊的人们转移一下注意力。 “建议西红柿炒鸡蛋加辣椒。” 对喷几千楼的人类，瞬间调转矛盾，全部开始攻击伯爵。 小猫眼眸微微发亮，开始了魔力量子输入。 区区人类的对喷速度，又怎么比得过伟大聪jsg慧的魔法使者呢？ 线下我唯唯诺诺热爱工作，线上我重拳出击没有素质。 第54章 是光。 只是在帐篷里并没有安稳的休息多久。 江川很快被莫名惊醒了， 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习惯性惊醒了，没有多在意，翻个身打算继续睡来着，但总感觉心里有什么东西在呼唤着他。 本就稀疏的睡意直接全无。 江川从帐篷里走出来， 拉开了窗帘。 无眠的旅人望向了窗外， 华灯阑珊， 他惯于早睡， 此时梦了又醒，和城市在心理上存在时差。 所处的位置，在距离上存在时差。 江川有些头疼。 现在是半夜12:32分， 是谁在呼唤他， 这感觉并不像来自于现实侧的某种心灵悸动。 于是他正打算去叫醒伯爵呢。 一转头看到这只猫在非常欢乐的在互联网上冲浪。 江川短暂的无语了片刻，为什么长着一张高贵典雅的外壳，内里却这样一点不沾边呢。 好好的一只猫…… 伯爵也注意到了江川的起夜， 这还是同居这么久以来头一遭，那一定是出什么事儿了。 祂正襟危坐， 不经意关掉了平板，装作专业的模样：“怎么了吗？川子。” 江川没有去纠正这个家伙的称呼，只是摸着手心微微发亮的纹路， 那纹路有些模糊不清，他困惑开口：“我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呼唤我？” “在呼唤你？”伯爵思考片刻， 抬眼再三打量江川。 终于得出了一个祂不敢置信的事实。 原来……像江川这样生来顶级的能力， 还有进化的空间？！ 魔法侧什么时候这么离谱了？ 伯爵偷偷瞄了一眼江川，看见了那只乌沉沉的瞳孔里，字的雏形终于稀稀落落的从魔法阵的图案中剥离出来了。 像是小篆体， 非常古老的文字。 伯爵对古文字并不了解，祂暗暗记下， 回去以后要好好去查查。 不过这一点祂没有详细的去和江川讲，感觉会节外生枝的样子，这个人类可比祂心思多得多。 这可不算是撒谎，祂只是有选择性的说了一部分真话而已。 “有人在呼唤你，那一定是他非常的需要帮助。非常非常需要，非常非常需要的那种。” “你都已经起来了，走吧，我们去做好人好事。”伯爵丢开平板，精神抖擞。 …… 工资还要不到手……小威的学费要怎么办，还有老婆的药钱，家里的房租钱，不能都指望着老婆一个人啊。 男人无力的把安全帽摘下来放在一边，这才终于能够把头埋进双膝围起来的一个小小安全空间当中。 他很累了。 谁能来帮帮他呢？ 也许是情绪过于低落了，触发了一些身体反应。 男人没埋多久就剧烈咳嗽了起来，脸涨红，咳得天昏地暗。 他今天晚上本来是和工友们一起组织着打算去要回拖欠的工资的，结果对方话术一连招的，一拖再拖。 最后居然还采用了分化的策略。 男人读书少，并不知道这叫分化，他只知道那个拖欠工程款的人给了他们当中一部分人还款，剩下一部分又不知道要拖到猴年马月去了。 他没法厚着脸皮向自己的工友借钱。 大家都没钱，这辛辛苦苦赚来的血汗钱，都是要应家里的急的。 那能怎么办呢？ 还是要等，不等又能怎么办呢？对方就是拖着不肯结工钱。 男人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求法律和警察的帮助，可是每每总会被人阻拦回来，那些人应该就是老板的人。 恐吓：你去了就是要打官司，打官司就是要花钱，万一没打赢，你这工资可就要不着了。再者，你有那个钱去请律师吗？ 欺骗：我们一有钱了当然会立刻还给你们，只是现在手头上真的没有足够的流动资金。你也知道要是我们破产了，那你们真的是一分钱都拿不到的。 压迫：你不在这个工地上又能去哪个工地上？这附近的工地我们都熟悉，都是朋友，还是好好的就在这呆着吧。 三管齐下，大部分的工友都选择咽下这个亏，继续采用着他们想到最稳妥的讨钱办法。 可是对方根本就油盐不进。 就算是最后真的打起官司了，可想而知，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 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来帮帮他就好了，要是这个时候有人能来帮帮他就好了，要是这个时候…… 男人正坐在小巷子边，那样无力的祈求着。 也差不多是在这个时候，工地老板于从饭店出来了，应该是喝了些酒，讲话有些含糊不清。 男人是最后想来挣扎一下的。 他是等到那个老板身边的人都散完了，老板在等自己代驾的时候，才敢上去的。 “卫老板，我这个工资实在是急着要，家里没钱周转了。”男人试探性的开口。 卫老板转头迷迷糊糊的看见是个面熟的，又说着什么工程款不工程款的，本就心烦，直接吐了一口酒气上去。 酒气喷面，抗拒的态度十分明显。 男人有些情绪不稳定了，双膝轻轻颤抖，当他正打算做什么的时候。 一个麻袋从天而降，非常迅速的就把卫老板从头到脚套了起来。 男人：？ ……还是个粉红色的麻袋？ 他惶恐的一连后退了好几步，跑出了一米五之远。 来人自然是江川，他在边上观察了一会儿，又大概查询了一下双方心底的想法，非常果断的，没有任何准备和策略，直接就拿着麻袋把人套了。 然后一顿暴打。 对于纸做的老虎，直接的拳头比什么迂回的策略要更好些。 动作利落凌厉，打的也非常有讲究，不会伤到内脏，都是皮外伤，期间还叠加了一些…… 害，最近江川不太能控制自己的魔力，可能不小心叠加了一些别的什么元素之力上去也说不定。 这可不是出阴招，江川不是那样的人。 他…他就是单纯的不太能自制而已。 卫老板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然后身上的拳头就如雨点一般砸了下来，这雨还带火的，烧的人一颤一颤的。 他倒是想喊救命，想报警。 可是江川肯定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所以已经提前封好了嘴，至于手机，在麻袋套下来的那一瞬间就抽走了。 利索的一顿好揍。 卫老板宛如狂风暴雨中的娇花一般，只能凭借本能保护住自己的重点部位。 男人依然懵逼的站在原地，就傻看着，倒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去妨碍江川。 估摸着是想等打的差不多了，再上来劝架。 江川在一边打一边问话。 他是背对着男人的，再加上一些特殊的屏障设置。 这里三个人一只猫，只有卫老板一个，能听到江川的问话。 卫老板痛得死去活来，根本就没闲心思注意打他的人在问什么，他脑子里最后还记得一点事儿，就是把麻袋摘下来，看一看犯罪者到底长什么样子！ 江川不会给他机会的，而且非常有耐心，一遍一遍的问。 “还钱吗？” “还钱吗？” “还钱吗？” 语气和气息也都是毫无变动的，就好像他根本不是在打人，而是平静的在重复今天吃什么一样。 他音色带有冷感，说话声音低低的，但尤为抓耳，让人很难不听见。 卫老板打的脑瓜子嗡嗡的，终于意识过来自己今天是栽在这里了，慌忙喊道：“还钱还钱，我马上就还！” 其实他根本就想不到他有欠谁的钱。 这样喊只是为了活命罢了。 江川装作没听到，又打了十几拳，然后猛踹了两脚，结束了这场单方面的正义执行。最后还不忘保个底，以防对方说话不算话。 在卫老板的视角里，那就是好不容易抗完揍，身上到处都还火辣辣的疼呢。 耳边忽然一个恶魔低语。 “那么，明天请一定要还完你欠下的债，不然？”那人恶趣味的声音微微一顿：“不然明天继续。” 还挺有礼貌的用上了“请”字。 江川说完，也没有回头看男人一眼，直接把麻袋扒出来，就飞身离开了。 从头到尾倒也没有想过要隐藏自己的行踪之类的。 原因很简单，在冲上来之前，他问过伯爵有没有什么员工制服，是能够让现实的人看到并自动合理化的？ 伯爵向他推荐了一身拟态服。 当然，伯爵没敢说的还有点……如果没有被普通人类注意到的话，这件衣服会自动拟态成周围的环境。 但是如果被人注意到了的话，这个人就会把自己jsg心里所想象出来的东西当成是他看到的——也可以说是衣服拟态出了这个人心里想要看到的东西。 伯爵是一点假话都没说的，这就是江川要的“自动合理化”！ 回想一下刚刚男人那种震惊不似作为的神色，伯爵感觉这个人可能是看到了一些极为奇妙的穿搭。 这件事祂是这辈子也不会告诉江川的。 不然保守估计殴打的就不是卫老板，而是祂了。哪怕江川看起来并不想是那种虐猫的恶人…… 话又说回来，这还是伯爵第1次见江川这么直接制裁这些穷凶极恶的坏人的。 打的非常之解气。 他平素都是弯弯绕绕，以最不引人注意、最不会出错、最稳妥、最致命的方式来处理副业的事情的。 一连用了4个最字，足以看出江川的强迫症了。 伯爵可一点没夸张，难道这就是人类的起床气？ 江川平常看着可温文尔雅了，说话也是轻声慢语的，礼貌用词居多。 谁晓得打架这么猛？ 对面可是工地老板，看着比江川壮实得多得多，硬是一下还手都没还上。 嗯…原来这个人类的武力值也这么高，还好自己打和对方认识以来就没做过什么出格的事情。 大脑趋向于自我保护状态的伯爵自动遗忘了祂没敢和江川说的事情。 …… 看着别人殴打自己老板，并且平静的站在一边，看完了整场表演的男人，终于呆愣愣的回过神。 他回想着刚刚出现的那个人身上的衣服。 虽然看不见脸，整个人都被裹了起来。 但是——但是！但是这应该就是儿子和他说的那个什么奥特曼吧？ 原来奥特曼是纪录片？这个世界上是真实存在奥特曼的？？？ 这个世界真的有光？ 男人两眼茫然，不知所措。 就是不太懂为什么奥特曼会使用粉红色的麻袋？ 第55章 铁骨铮铮卫老板 这个认知动摇了男人多年以来的无神论者， 他待在原地世界观被冲击重建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想起来自己要走。 走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口袋里揣着什么，是一张纸条。 上面详细写着很多条例。 当遇到工地老板拖欠工资的时候，可以拨打劳动保障监察部门的热线12333, 司法部门的热线12348, 工会组织的热线12351。 这三个热线电话能够得到最快最直接的解决办法。 再往后还有， 什么可以去寻求【共享法律援助计划】的帮助云云， 可以说是一份正确讨薪指南了。 男人忍不住回头，再次看了一眼奥特曼离开的方向。 …… 等到卫老板再从疼痛中悠悠转醒，差不多是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了已经。 他愣是以天为被， 以地为床， 躺在那一个多小时没人发现。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大家心里自然有数。 卫老板醒来的第1个反应就是，他要去做伤情鉴定外加报警。 报警！ 一定要报警！ 妈的， 这个凶手，他一定要把这个凶手绳之以法！ 然后就开车立刻去了， 一边怒火冲天，这都过去一个多小时的身上的伤口还在火辣辣的疼。 卫老板当年也是混过道的。 今天算是终日打雁，被雁啄瞎了眼。 还真不知道是哪条道上的， 谁打人这么疼的？难道是那一群讨不着工资的农民工？他已经给了一部分钱了，还想他怎么样？ 等着吧， 要真是他们…… 剩下的工钱别想要了， 他最好还趁此机会多讹两笔医药费。 卫老板颅内脑补快到财富自由的高潮了，不小心牵动了一下嘴上的伤口，疼的直抽凉气儿。 这伤势这么重， 他们休想逃过法律的制裁！ 结果一到医院，伤情鉴定完。 好家伙， 他感觉自己已经重伤到半身不遂了，结果诊断出来才轻伤？ 再拿着这个伤情鉴定去报警。 警察们倒是说会好好的帮他寻找凶手，问题是那一片是监控死角，明明就在饭店边上，居然愣是一个目击证人都没找着。 浑身都在疼，但居然一个指纹都没有的？！ 不对，这没什么好惊讶的，他被打的时候好像是蒙着布的。 “妈的，老子这么背？” 卫老板死活不信这个邪，还跑去饭店骚扰老板了。 “你真没看见？” “老子在你店门口被人打的嗷嗷叫那么大声，你一点没听着？” “是不是那小子给你封口费了？那我告诉你，你要是不从实招来，这可是包庇犯罪，有责任在身上的。” 老板也很无奈：“大哥，这昨天晚上最后一桌走的就是你们，你们走了之后我就打烊收店了。” “是真的没什么动静。” 老板的语气很诚恳，卫老板主打一个死活不信。 他嗓子都还哑着呢，怎么可能喊得那么大声一点动静没听到？ 于是乎，今天一整个的白天，卫老板都在为寻找证据而奔波，完全不记得自己昨天晚上被打的时候答应过什么东西。 还钱？ 还什么钱？别在那里血口喷人。 但卫老板肯定是找不到任何证据的——善后的事儿，江川这种习惯滴水不漏的人怎么可能会忘记？ 等到天渐渐黑了，卫老板才想起来自己昨天有多憋屈答应下来要还钱。 他反骨上来了还偏就不还，而且今天晚上一整个通宵，他就要坐在警察局门口了！不睡了！看谁敢光天化月之下在警察局门口打人！ 心里想的是这样霸气侧漏的。 可卫老板也没敢真自己一个人呆着，还是从心去专门雇了两个五大三粗的保镖，左右架住。 把安全感拉满。 今天晚上那个犯罪分子要是再来殴打自己的话，让他吃不了兜着走！卫老板恨恨的想着。 天色渐渐黑下来。 江川可是极其信守承诺的，既然答应了对方要做到什么事儿，那就一定要做到。 哪怕是在警察局门口打人。 不过策略上肯定是要迂回一些的，所以这回稍稍用了一些障眼法。 先给卫老板视觉蒙蔽，然后声音屏蔽，狸猫换太子，一套连招，这样卫老板不就落单了？ 老卫坐在那里，忽然就出现了很熟悉的眼前一黑。 他也是非常反应迅速，就开始大喊救命，同时试图用手扒拉自己的两个重金雇佣来保护自己的保镖。 对方那是一点反应没有啊。 老卫就好像又回到了昨晚，那种在一片漆黑中无力挣扎，被生活暴打的绝望当中。 “啊啊别打了哥！别打了！” “爹，你是我爹！别打了痛啊大哥！” 江川对这些求饶的话语充耳不闻，动作利索的在三分钟之内完成了战斗任务，然后说完自己的台词“记得还钱”，就把老卫给送了回去…… 完美的善后除此之外，还有没有留下任何新的伤口，全都是叠在旧伤上面的。 外表是看不出来什么的。 老卫回到了两个屁用没有的保镖边上，等到自己能再次看到的时候，他已经疼的说不出来话了。 昨天是伤口火辣辣的疼，今天怎么感觉像是被冻伤了一样，好难受。 两个保镖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呢，怎么雇他们的金主忽然就在那里虚弱了？ 正要上去一献殷勤。 然后就被老卫气急败坏，就猛打了两下。 保镖：？ 拿我们当出气筒，这个得加钱。 老卫打了两下之后，非但没有解气，反而更加生气了，在他看来刚刚明明很安全的，就是那么一瞬间。 人总不可能一瞬间消失不见，然后又回来了，所以一定是这两个保镖。早就在暗地里被人买通了。 故意装看不到，等自己能看见了，然后又上前来做戏。 老卫身上受了伤，打人自然也没有什么力气的。 两个保镖是收了金主的钱，这又不好打，回去只好在那里呆愣愣的挨揍。 可是这里是哪里啊？这里是警察局门口！ 还没等老卫发泄完呢，警察局里面就出来两个警察把他架住了。 “干什么呢？干什么呢？都冷静点儿！” “你平白无故打他们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非要动手？” 老卫那叫一个委屈，尤其是自己遭受了不公正的非法对待之后，一见警察叔叔，如见亲人啊。 立刻也不追着保镖打了，拉着警察叔叔的手就开始告状。 可他讲话讲的颠三倒四的，一股脑全是情绪发泄，警察解读业务难度骤升。 “你先等等你先等等同志，你先冷静一下，我们进去再聊好吗？进去再聊。” 短短两天时间内进了两次jsg警察局，还都是以受害者的身份。 这个认知，让老卫更加生气了。 他想到自己刚刚在警察局门口的遭遇，急忙叫着要警察调取监控。 然后里边就出来了个更高级一点的警察，一眼看着老卫就皱起了眉，和自己手机屏幕里的什么东西对比了一下。 再然后，老卫就被抓到看守所里拘留了。 卫老板：……？ 卫老板：6 一拳干爆这个世界！ 好多脏话，他真的受不了了，不发疯怎么能活得下去啊？！ 原来是因为他昨天晚上被疼醒之后，满脑子火，甚至忘记自己有叫过代驾，别忘记自己刚刚在饭店大喝特喝。 自己个开车来到警察局，那个时候其实是属于酒驾状态的，只是运气好没出事儿，也没有被交警抓到。 昨晚那会儿警局没人发现他酒驾 那个代驾居然也是来演他的吗？！ 保镖、代驾、昨晚喝酒的狐朋狗友、饭店老板，现在还有谁？还有谁？！ 妈的哪里来的这么多演员？ 就连他要求调取警察局门口监控的要求都被驳回了，因为就前10分钟发生的事情，警察局里的前台都有人看着呢。 根本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是老卫自己忽然暴起打人的。 老卫这是第2次酒驾被抓了，之前犯过一次，所以这次除了罚款1700之外还要吊销驾驶证，拘留6天。 躺在看守所的小床上，老卫多少有点心如死灰。 到底是周围的人都在骗他，还是他自己真的精神出问题了？ 可是这个疼是真TM的疼啊！ 为什么就是没有人相信他说的话呢？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卫只能无能狂怒对着自己的床——本来是想对着自己的床，然后考虑到床是公共物品，所以只能把怒气发泄到枕头身上。 等脑子里的火都发泄了出去，老卫这才稍稍冷静下来一些。 换个角度安慰一下自己，现在在看守所还不还有的破事先不说，在看守所总不能再被打了吧？ 他今天晚上都要看看这个家伙！ 这个该死的犯罪凶手！ 今天无论如何也一定要让这个犯罪凶手也蹲到局子里来！ 老卫暗暗赌咒发誓。 他不知道的是江川那边也还算乐意再收拾一顿吧。 反骨？ 打的你不敢有反骨。 说来也是老卫这个人怪守财奴的，这都被打成这样了，就仗着依然是轻伤，死都不想还钱？真的是一星半点没有想到自己还欠着一大笔工友工资。 哪怕是花钱请保镖受罪，也不肯还钱。 江川对此的评价是铁公鸡一毛不拔。 可是铁公鸡也害怕重拳啊。 伯爵是看不懂这个奇怪的人类奇怪的坚持的，祂有些好奇的问江川：“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铁骨铮铮吗？” 江川想了想：“你这么描述好像也没有什么问题。” 这反审讯能力放回民国，怎么着也得颁个烈士。 偏偏就是不用在正道。 江川打人可是基本没收着力，尤其是第一次的时候，他算是下了狠手。 至于是谁这么好心举报了老卫酒驾……江川贯是做好事不留名的，他还要看知行游戏新入职员工的名单呢。 第56章 人生中的第三个“母亲” 方祺祥， 入职知行游戏的新员工之一，同批进来的还有20来个人。 他算是其中年纪稍大些的了，职场老油条一个。 来知行游戏，目的很明确， 就是来镀金的。 《社畜道》的火爆可是全网皆知的。要是有过在这样的公司任职的履历， 那他将来想要再换别的工作， 也是无往不利的。 不过方祺祥也很聪明， 没有把自己的意图表现出来，在当于跃问及为什么会选择来到知行游戏的时候，他答复的是：对《社畜道》非常感同身受， 于是义无反顾的辞职， 想要来知行游戏工作。 像他这样的回答是能天然增加主策划的好感的，尤其是一看主策划就是很骄傲自己的作品的，再加上履历不错， 所以方祺祥顺利被录了进来。 其实一进来就感觉整个游戏工作室的环境怪怪的，倒不是说那种低气压勾心斗角什么的。 方祺祥就是莫名感觉好像……坐在这里的所有人对工作有一种古怪的狂热， 看上去真的很像是……被传销洗脑了。 因为没有别的解释了。 如果说不是被传销洗脑了的话，那是因为什么？ 他在职场打拼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哪个人是对工作这么狂热的…… 还是第1次见这么热爱工作的人， 要说是刚出社会的可以理解，可是有几个在社会上也是打拼了三四年了。 怎么还保持这么热情的？ 方祺祥平时也不怎么上网， 他最大的爱好就是钓鱼， 然后看钓鱼的帖子，全心全意扑在钓鱼身上。 就是传说中的钓鱼佬一个。 对网上热议的观察综艺《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只是略有耳闻，所以哪怕他来到了知行游戏， 也没有认出来这家公司。 因为他并没有去看过实际的节目。 再加上……当时在节目里知行游戏的标志性场景是16层那楼，他来的是14层面试， 两边差异还是有点的。 但，真正的观众一进14层，多看两眼也就认出来了。 然后这就导致了其他新员工一入职以后认出来这是什么地方之后瞬间爆发出来了那种对公司的深切热爱。 让方祺祥再三思考也搞不明白。 现在的试用期……都搞这么卷了吗？ 工作上认真一点也就差不多了吧，这么在精神上还要这么……？ 这误打误撞的，这种有点宠辱不惊的意思，和其他来面试的求职者略显不同，于跃对方祺祥是有点另眼相看的。 方祺祥就成了副手一样的存在，他的能力也确实够格。 在知行游戏工作了两天之后，方祺祥的脑子也跟着热了。 因为他看到了各位前辈们的工资标准。 这换谁谁的血能不热啊？ 在日常工作中，最不适应的大概是“根本做不完、根本做不完！” 一天才只给工作6个小时让之前摸鱼成性的他还有点不习惯，要高效率的要求自己的工作进度。 但是你要摸着良心说的话，其实工作量并不多，就是刚好够他能完成的。 而且在这家游戏工作室里摸鱼完全不用藏着掖着，偷偷摸摸。要是看电子屏幕看累了，站起来去窗边看看远方也是可以的。 要是工作累了，想打打游戏边上就有休息室，里面有全套最好的游戏设备，什么VR的、PC的、APP的。 要是饿了，休息室零食饮料管够。 一开始还奇怪为什么其他人这么报仇雪恨般的工作的方祺祥，现在也正在报仇雪恨般的工作。 甚至主策划看他工作太过于用心认真，还劝他去玩会儿游戏，为新项目做做思维练习。 方祺祥：知门。 感谢世界上所有的神仙，不管是东方的还是西方的，能让他到这家公司来工作。 感谢自己当时哪怕只是抱着来镀金的想法，也依然能好好准备面试。 感谢自己并没有因为于跃年纪比他小，资历比他浅，就暗自在心里摆谱秀优越感。 “等会要去体检，上午的工作赶紧都收一下尾吧。”于跃站起来，招呼大家。 体检这个事儿，知行游戏也已经说了有一段时间了，这会儿终于找着空去了。 顺便是老员工和新入职员工们一起做了。 现在的知行游戏已经不像一开始那样空空荡荡了，一层50个人坐的已经差不多了。 要是以后再扩招，估计得又租一层新的楼了。 医院选的是附近的三甲医院，因为一批50人车坐不下，还是分两批来的医院。 宋稚明在后面跟着，默默决定等会儿回去跟江总报备一下，要换一辆新的大巴车了。 从小巴到中巴，未来的大巴。 知行游戏发展的还真挺快的，宋稚明一开始真没想过这家初创公司能跑的这么稳。 毕竟在所有知行游戏的员工当中，她是最早接触江总也是接触最多的，对于江总也没有那么多神秘感。 说实话，一开始的江总确实看着不是很靠谱的样子。 完全能看得出来，应该是有一些社交恐惧症在身上的，而且是、比较严重的那种。 这种特质在老板的身上出现基本上是不可能的，换句话来说社恐的人他jsg真的做不了老板这个职位。 老板也属于是高社交属性的职位。 上要去广结人脉拉投资，下要去画赛博大饼聚人心，一般人还真难。 结果没成想江总不仅坐稳了，还靠一款游戏血赚两三千万了已经。 未来可期啊。 宋稚明今天跟着来的目的就是收集大家的体检结果，江总似乎对这个很是重视。 体检项目上就没有搞得特别知行风格了，都是常规的体检项目。宋稚明也很贴心，考虑到兴许有些员工想要自己额外再加这个项目，也给了这方面的自由空间。 体检结果大体上都还算健康，上班族嘛，天天坐办公室的，有些亚健康，腰肌劳损，颈椎劳损之类的问题很正常。 “唐悦，你这个血糖有点高啊。”唐悦师父看了眼自己徒弟的体检单。 唐悦挠头讪笑：“还是来了咱们公司以后太滋润了生活过的，没事就想喝点下午茶。” “糖分高的东西还是要少喝些的。” 类似的对话还在不同的地方发生着。 方祺祥就是，他的体检报告大概是在及格线上勉强挣扎着的。 前面提到的什么亚健康、颈椎、腰部之类的毛病他都有，胃也不怎么好，常年吃重油重盐的外卖是难免的，加上一日三餐又不是很规律，有的时候忙起来饭都不吃，很正常的。 他自己倒是没什么感觉，上班嘛，谁还没电工伤。 于跃过来看了一眼：“你这，老方，你这得好好的看顾一下身体了啊。” “坐办公室的多多少少都有些小毛病，没关系啦。”方祺祥摆手，体检，没体检出大毛病就行。 像什么鼠标手、腱鞘炎，根本就是无可避免的。 方祺祥都习惯了。 宋稚明过来把体检表的信息收集了一下，然后大家就回到了公司继续工作去了。 新版本、DLC的开发还有新项目的信息收集，都挺忙的。 一天6个小时工作，体检花了两个小时回来真没什么时间了，所以大部分人都是一回到公司非常迅速的就切换了高效率的工作状态。 其中也包括不少和方祺祥是同期进来的员工，他们比他年轻些，还没到职场老油条的地步呢。 方祺祥看着还是很……很怪，不过他头脑发热了，倒也能理解，就是自己要调整的话，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才行了。 要适应适应。 这项技能感觉是知行人，人人必备的，他也不能落下啊，尝过这样好的公司的甜头，谁还愿意出去上那破班？ 中午惯例是午休，午休结束之后，大家继续工作。 宋稚明再次刷新在了办公区。 不过她并没有打扰大家的工作，而是一面对照着手机上的名单，一面叫人出去拿什么东西。 如果有细心的人就能发现这些被叫出去的基本上都是在体检表上有些小毛病的。 方祺祥很快也被喊到边上去了，手里被塞了一个袋子，然后傻愣在那里听宋稚明讲话：“这是一些对症下药的小治疗包，咳、我也不知道这么称呼对不对，江总是这样说的，反正里面有一些药啊，热敷什么的。” “这一部分是第一个疗程，往后公司这边会持续关注你们的身体健康。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大家平常认真工作的同时，也要注意身体的健康知道吗？” 后面这句话就是对着整个办公区的人说的了。 老员工们都还算习以为常，没有再露出什么震惊、感动、眼泪汪汪的表情，新员工们则是统一的震惊猫猫头。 “员工才是一家公司最大的财富，所以不要忽视自己的身体健康。” 讲出这些话的宋稚明，背后是窗户，窗户里面照进来的光，衬托她宛如女神像一般。 女神微微顿声，然后继续道。 “升降桌和人体工学椅就是专门针对久坐问题而购置的，希望大家平常在工作过程中也不要太过于认真而忘记放松自己的腰椎颈椎这个问题。” 之前确实虽然有升降桌这个功能，但是没有什么人会专门去使用。 这下好了，江总强制要求了。 坐着工作一小时，站着工作30分钟，如此往返。 在成年人的社会，别人都在关心你飞得高不高，只有家人会关心你飞得累不累。这还是出社会以后，第1次有人像自己妈妈这样关心自己——来自于新员工们的共同感受。 他们其实没有怎么和江总接触过，就连面试都是自己部门的老员工和宋助理面的。 老员工们好歹对江总还有一个大概的印象，新员工们就只剩下一个模糊的标签了。 之前这个标签是：天才游戏制作人。 现在这个标签叫做：男妈妈。 男妈妈江川正要动身去视察体验店，宋稚明正好去楼下送完东西回来，两人一并。 体验店是位于创智云景不远处的一家商场里的二楼，面积足有200平也算不错的。 硬装在体验店使用权移交到江川手上之前就已经完成了，所以前段时间一直是在软装，到现在江川才有时间过去视察一趟。 虽然开的车没有说很显眼，但是江川一下车还是引来了不少人的目光。 他是习惯工作穿正装的，也是为数不多西装控的属性能发挥的余地。工作衣柜里拉开，全是深色成套的西装。 宋稚明落后半步跟着，大差不差的穿搭却不并不是在说江川的穿衣品味不好，只是并不在这件事情上多花心思。 虽然衣服都类似，但配饰可各有不同。 譬如今天就是一条金属感的领链，与西装相得益彰。昨天是浅灰色的宝石袖扣，前天是银色的领针。 宋稚明默默回想着。 只是走在路上回头率略高。 路人们倒是没有非得把视线一直黏着追随，就是看到好看的东西，多看两眼而已。 仅仅是这样，江川还是有些紧张。 万幸的是他今天戴了口罩出门，还压了一副平光眼镜。 这些面部遮挡能够有效放松他心中的紧张。 这个体验店相比起，其他大型游戏公司的体验店来说要小得多。 装修也是一贯的知行风格，简洁明亮大气，和一般的搞得像网咖一样的体验店不太一样，这个室内设计搞得更像是设备体验专卖店。 麻雀虽小，但五脏俱全。 不管是电视游戏、电脑游戏、手机游戏，设备都是配齐了的。 就差VR了，而VR游戏，也是知行的下一个项目。 江川四下看了看，也就准备离开了。 “江总，你之前说的那个事我也已经办得差不多了，明天就可以正式开始实行了。”宋助理便顺理成章的衔接到了下一个日程去。 江川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想了想，还是又嘱托了一句：“尽量两面俱全些，是件好事，不要落实的时候性质就变了。” 宋稚明点点头，回想起今天在办公区看到的员工精神面貌……怎么说呢，在其他公司那里。老板没有最黑心，只有更黑心。 但是到了江总这好像有点不太一样。 捅他一刀，血都得是鲜红鲜红的那种。 也许这样的老板才应该称之为是企业家，旁的无非是有企业家之名，实资本家之实的路灯挂件而已。 她来知行游戏工作的时间比谁都久，至今也没能习惯这种时不时江总就给员工福利价格打下来，然后非要塞进员工们手里的作风。 “另外，您之前说要的东西，今晚应该就能送达了。” 第57章 独属江川的恐怖故事 江川晚上饭后， 没有按照寻常的日程去推进，而是就坐在沙发上，好像在等什么东西。 伯爵好奇旁观。 那件事情应该是他期待了很久的，所以才推空了所有安排， 安安静静的坐在单人沙发上虚度时光。 直到一通电话打进来。 他点击了AI自动通话。 AI自动通话， 社恐福音。虽然经过努力之后， 江川现在是基本可以正常一对一交流了。 但大多数情况， 尤其是在家里的时候，他还是更加习惯于尽量避免社交，待在自己的舒适圈里。 伯爵趴在一边盯着他的手机屏幕， 主要是、真的是第1次见江川没有按时去做什么事情。 同样祂也还是第一次知道， 原来…江川的手机还有通话这么一个功能的，从来没见对方手机响铃过。 “谁给你打电话吗？” “我的快递送到了。”明明说的是快递送到了，但是江川却起身去卧室换了一身衣服出来jsg。 那身衣服和他平常穿的不一样， 也不是家居服。 看上去像是运动员穿的……比运动员穿的要帅很多的衣服。 江川一直有着良好的身材管理的习惯，再加上186cm的身高， 身材比例也是逆天的好，宽肩窄腰，但完全不会让人觉得很弱， 腰部是可以看出力量感的。 是真的行走衣架子。 那身衣服白色为主色，黑色为辅色。 肩膀、手臂、后背， 都是黑色的， 黑色便将他四肢都修饰的劲瘦。 其间点缀一些饱和度颇高的红色。 恰到好处的缓解了也许黑白会带来的单调乏味。 “这是什么衣服？” 江川在玄关处换鞋，他日常穿的鞋子也没有穿，而是另一双伯爵没见过那鞋， 穿上以后，感觉江川大概是直逼190了。 玄关的换鞋凳旁边还摆了个头盔， 头盔和衣服同色系。 答案似乎呼之欲出。 伯爵好奇的想要跟着去，毕竟好奇心害死猫，怎么可能控制得住自己呢？ 江川反而在开门的时候顿了顿，似乎是有些犹豫要不要带伯爵去：“我觉得你不太适合跟着一起？” “为什么？你要去做什么吗？” 伯爵装傻。 等祂真的跟着江川下到了车库，那就真傻眼了。 那是一辆机车，同色系的黑白红，金属感折射率很高，在车库的死亡打光下也显得很抓眼。 帅气抓眼的同时，只允许坐下一个人。 猫确实是没有位置的。 伯爵撇嘴吐槽一句：“什么车，一点都不人性化。”就算嘴上是嫌弃的，也依然坚持一定要跟着上车。 江川有些无奈，他翻身上车动作利落，却在安置伯爵这里，显得有点手足无措。 伯爵还不知道机车的速度，十分自信的：“你不用管我了，我自己能坐好，快快快，出去兜风了！” 这个点出去，那就是欣赏人类夜生活。 和上上次那种，凌晨几点跑去看太阳截然不同的。魔法生物大多夜间习性，还偏爱人气旺盛的地方。 江川只好应下来，身体微微向前压，脚抬了起来，然后启动加速，冲出车库—— 飙到了无人区…… 伯爵先是被机车发动的声音惊了一下，然后就是风呼呼的吹，一直在吹，并且随着江川的加速，越来越猛烈。 伯爵有种自己的脑子都被吹的乱七八糟的错觉。 祂甚至一时半会儿都没想到过要用魔法屏障隔离开，全是毛毛在抗伤害。 江川装备齐全，自然不受风的威胁。 他藏在目镜后的眼眸微微眯起，实际上现在这个一片黑只能靠月光依稀可见世界轮廓的地方，在他的眼中是天光大亮的。 辽阔无际的视野，加上猎猎作响的风声，让人心情舒畅，会有一种肉身自由的错觉。 高速瞬移，也是江川最近一些新开发出来的魔法能力用途。 在任务之外，江川从不滥用自己的魔法能力，都是在不干扰世界正常运行和他人的情况下，自己自嗨的。 再次拧动油门，移速再创新高。 在风里——未必在风里，青年该是在风的方向之首，宛如一柄黑色的利箭，在黑夜中无声的破风而行。 场景跳转。 来到了不知道哪座山的山路，马路修缮良好，晚上也没见着什么人。 登高望远，此乃雅事。 江川在风里玩的不亦乐乎，伯爵被风吹得乱七八糟。 祂迷迷糊糊的间隙没想起来要给自己加屏障，反而还在庆幸，万幸江川还没发现他自己能力进化的事情。 之前江川都只能自己一个人瞬移的。 后来……等等！ 原来前两天江川到处晃来晃去是因为在测试瞬移能够带动的重量了？ 现在就可以在高速移动状态下，带着机车这样重量的物品瞬移了？？？伯爵捏着自己的爪子，掰着爪爪算。 祂三月初来找的江川，现在才是五月初。 短短两个月。 成长能力这么恐怖的吗？为什么之前没怎么看出来，一到五月就阶梯式飞跃了？ 伯爵的头有点痒了。 感觉自己要长脑子了。 等到场景在高度移动中的再次跳转，是在海边的公路上，江川的速度终于慢慢减了下来，他似乎格外偏爱海边，每每出游，最后十有八九是终点在海边的。 江川正想开口问问伯爵感觉怎么样。 结果对面拐弯的地方，忽然开过来一群同行——说同行其实不准确，只是大家都开着机车而已。 江川这边显得影单形只了些。 对面过来的人减速，很是热情的向他招手。 江川：！ 这是出乎意料的，所以他被吓了一下，手上一个用力，瞬间提速跑路了。 对面那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呢，视线下意识追随了一下，然后就追不到了。 “好怪的人……？” “是啊，你看到了吗？他怀里还抱着只猫，带猫出来兜风，也挺独特的。” 两个路人在蓝牙耳机里的交流，江川是听不到的，他一个激动，一不小心瞬移到了戈壁…沙漠里。 不知道是哪里的沙漠。 车是开不动了，好险停的及时，没摔下坡去。不然这车开个一次就得拿去报修了。 在全身心放松觉得是自己一个人安全的世界的时候，忽然出现了一个陌生人想要和他搭话——这是属于江川的恐怖故事。 他下车，支好车架，有些无奈的靠着车站着，坐下是不可能坐下的。 伯爵摇摇晃晃的在车座上支着身体。 倒不是兜风给祂兜得站都站不稳了，而单纯是和江川一样受到了亿点点的惊吓。 江川是被自己的同类吓到的。 伯爵则纯粹是被江川吓到的。刚刚瞬时太快，江川作为感知迟钝的人类察觉不到，祂可是清晰的感知到了。 大概是一秒内一连跳了七八个地方，最后才停到这里来的——伯爵是晕车了。 江川这才看到被自己待着在怀里的煤球团先生，已经炸的六亲不认了，原本比较喜闻乐见的颜值，这会…… 变成海胆了。 江川强忍着扭开了头，没当着海胆的面笑。 伯爵不用想也知道自己的形象一定不太好，就连坐在车座上，都没肯坐到江川旁边。 江川干巴巴的安慰了一句：“你这样也挺好的，幽默，接地气。” 更加符合内里的猫设了。 伯爵垮起一张小猫批脸：“我希望你的幽默可以有点人性，谢谢。” 一人一猫前后陷入了沉默。 脱离计划，意外跑到了戈壁滩上来，江川也算是随遇而安，没有像日常生活中那样计划一脱离掌控就难以忍受。 他甚至心情还不错，抬首看向了云层中遮掩的一轮半月。 这里没有其他的干扰物，月亮的美丽显得格外壮观。 以前似乎也这样看过月亮，不过那时没有现在的心境，更多的还是不得不偏好于六便士。 他闭上双眼，片刻之后又重新睁开。 “说起来，你们魔法侧，是不是有个叫小王子的魔法生物？”江川开口的忽然。 伯爵还在顺毛呢，没好气的反问：“问这个干什么？” “人类文学创作过这样一个角色，算是文学上的一个意义特别的精神寄托。所以我想问问，祂还活着吗？” 还活着吗？ 伯爵狐疑：“当然活着了，魔法生物寿命悠长，更何况你说的还是一个精神寄托，标志性产物，说不定这位的寿命比我还高了。” 江川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答案。 他又看了一眼月亮，再看看时间，差不多也该回去完成一些今天小小拖延了一下的任务了：“走吧，我们回去了。” “不多休息一下？”伯爵有些绝望。 “这里有蛇，我们该走了。”江川说着，已经在扶车准备上去了。 伯爵四下看看，哪里有蛇？而且区区普通蛇而已，有什么好躲的，出来干架！ 祂要发泄自己内心的不满！ …… 温馨的小看守所里，大晚上了，卫老板依然□□着没睡。 十点多而已，也是，现在哪个现代人不熬会儿夜的。 可熬夜的前提是，怎么着也得有点娱乐活动吧？ 偏偏卫老板什么都没有，他无聊到只能对着栏杆的反光呲牙。 一边期待着凶手的到来，然后他就立刻马上尖叫大喊，将凶手绳之以法；另一边又很担心自己没来得及叫出来又jsg被一顿好揍，那不就太亏了吗？ 怎么这么晚了还不出现？ 难道是终于知道现在他在的地方不像是警察局门口那样可以轻松冒犯了？ 哼，果然胆小鬼一个。 卫老板在精神上战胜了区区一个只会使用暴力的精神病人，感到很是骄傲。不过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贴近了他的室友。 室友：……？什么东西，扭头一看，是个雄性大老爷们。 挨这么近干什么？ 两个大老爷们，搞得黏黏糊糊的，一点都不正经。 他正要伸手把卫老板推开，忽然福至心灵，不会是搞“皂化弄人”吧？，这里还不是监狱呢，没必要搞这么狂放吧。 于是被自己脑补应激的室友反应果断，一脚给卫老板踹开了，一边还要骂骂咧咧：“贴这么近有病是不是？” 还没等到自己专属的正义制裁，就先被踹了一脚的卫老板：……？ 神经病吧？ 忽然动手打人干什么？ 怎么最近他身边到处都是神经病啊？！ 第58章 欢迎来到美丽新世界 卫老板提心吊胆一整夜， 一直煎熬到了凌晨几点，好家伙，那个凶手硬是没来。 迷迷糊糊睡着了依然不甘放下戒心。 等到第二天的太阳出来了，卫老板这才敢确信昨晚真的是个平安夜， 甚觉自己大胜， 看守所果然是个安全区。 十分嘚瑟， 脸上的笑都没停过—— 然后晚上时间一到， 他就又被锤了一通。好不容易好些的伤，又叠了一层新的上去。 特么的，不是， 哥们儿说好的按规律行事呢？ 卫老板：***？？！********！！！ 收拾完卫老板——这是最后一次了， 卫老板的反骨不累，江川都累了。 他不喜欢诉诸暴力来解决问题。 有的时候算是不得不为之罢了。 本身也只是给点教训，拖延点时间， 让工人那边正式进入到上诉环节就好了，他不用出手了， 接下来这位老总要忙得焦头烂额的事情还多着呢。 白天的工作完成之后，还有夜班要上。 不过今天江川的夜班出行是一个人。 伯爵据说是要开什么会，所以下午的时候就急匆匆回了魔法侧那边。 没了这只话唠小猫在身边哔哔叭叭， 江川还有点不太习惯，不过这样独处充电的时间来之不易， 他也挺珍惜的。 他隐约的察觉到了一点自己对魔力的……什么感受在提高， 近段时间来，表现的比较明显，不过他一直没有留意到。 还是刚刚在正义制裁的时候才迟钝的发现的。 因为卫老板人在看守所这里人多势众， 耳朵口杂，他是大概同时使用了多种技能叠加收拾的这位路灯挂件的。 这会儿回过神来， 好像一开始的自己其实并不能做到这样，技能叠加使用并且不出纰漏，连环相扣的。 兴许是自己对魔法的熟练程度上升了？ 如果就像伯爵所说的那样，他的能力就是魔法本身的话，这样的解释似乎也行得通。 等伯爵回来还是要再确认一下。 如果真的是熟练程度上升，使用模仿越发顺手的话，也许他可以尝试一些其他的“整顿职场”的好办法了。 那样就不用像现在这样费时费力好几天，才完成一件任务。 想到这个让江川有些头疼，他召唤出了魔法杖，里面的积蓄比上一次看又多了一些，但是还是沧海一粟，少的可怜。 这样慢慢来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到完成一个愿望的程度。 像是上辈子那样，很艰难才能攒下来一点钱。 江川并不是一个心急的人，但是在面对这件事情上总是会略显有些急切。 他从来不在伯爵面前表现出来这样的急切，换句话说，他并不在任何生物面前表现出自己的欲望所在。 人有欲望就会有弱点。 江川不希望拥有弱点。 这里是L省，距离S市有上千公里的路程，虽然瞬移回去只是一下子的事情，但是江川今天想稍微欣赏一下L省这边的风土人情。 他以前，那段离开大学之后也没有工作无所事事的时间里，去过这个世界上很多的地方。不过因为性格原因，绝大多数时候都只是与自然接轨。 现在因为魔法的缘故，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去接触人群。 ——主要是想看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水土能够养出卫老板这样极具反骨的守财奴。江川给自己找了个理由。 嗯……这里风也挺大的。 江川喜欢吹风，享受那种空气流动的感觉，不管是海风、山风还是自己跑步所带动的风，那样才像是活着。 在密不透风的人群里是吹不到风的。 青年坐在顶楼的天台处，罕见出现了些孩子气的举动——脚在空中有规律的晃来晃去。 这块因为是废弃的老工业园区，所以既没有什么人，也没有什么魔法生物来打扰他。 刚还在这样想呢，转头就有“人”在跟他讲话了。 “嘿，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许我可以帮你。” 是一朵云，乌漆漆的。 这个魔法生物叫做雨云，江川小时候也接触过，口头禅就是：“嘿，你看起来心情不太好，也许我可以帮你。” 然后就开始下雨。 其实那句台词只不过是给自己搭个台阶，然后让自己唱自己想要唱的戏而已。 雨云就是单纯的想要下雨。 淅淅沥沥的小雨。 不过今天这朵云似乎不太一样，祂比江川印象里的要大许多，等祂说完那句话之后也没管江川回没回答，直接就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一场及时雨来得又快又猛。 于是整个世界的地面都是细碎的、半透明的烟花。魔力因子闪烁的样子很是漂亮，在被人们踩出的水花中，像是陆地上发光的荧光海浪。 一叠一叠。 如果它是落到行人的伞面上，则仿佛是蘑菇而释放出的孢子一般，飞溅着飘向更远。 这是一个很漂亮的画面，宛如童话世界一般。 雨云没有再说话，静静的欣赏着自己的艺术品。同时云层在小雨中变幻莫测，似乎是在为艺术的绽放伴舞。 奇奇怪怪的魔法生物们。 江川倒是忽然来了兴致，他试着把手伸进风雨当中，似乎是在用指尖垂钓夜色。 掌心微烫，发着光。 然后他将手伸向天空。 在城市当中看不见璀璨星空的原因是城市的光污染严重，各种人造灯光相互反射，自然而然就看不到稍显暗淡的星空了。 江川试探性的试验暂时屏蔽开了这些光污染，短暂的让夜空中的无数繁星露了出来。 笼罩着江川所在这座老城市。 一如多年之前城市工业未曾发展起来，人们还在依靠农耕生活的日子那样。 做出了一些很突然的事情…… 雨云：！ 不敢动不敢动，真的不敢动。 同处一片天空之下的无数魔法生物都似乎感知到了什么，抬头望向了江川的方向。 江川并不知道这些事情的发生，他的能力还不允许他支撑这样的技能释放太持久。 他抬头看了一眼，在无人区才能看到的极为空旷的夜色。 只是短短两三分钟，人间的光重回到了相互折射的状态，地面比天空亮许多，很快就又看不见星星了。 能力使用有些超出了，江川身形微晃，头有些晕沉沉的钝痛。 刚刚作为魔力基本场的手，也炽烫着高亮显示自己的存在。 …… 与此同时，许多玩家们期待着的《社畜道》第1部分的更新也终于上线了。 其中最主要的就是开放玩家自制与搭建游戏社区，提高了《社畜道》之外的社交属性，并且公布了接下来的版本更新计划。 版本更新计划里面大概的一些描述关键词，其中就有被众多玩家期待着的联机版也会出来。 有的玩家就忍不住了，那是第一次见这么认真对待自家游戏和玩家的：“你们这样真的很UP好感好吗？完全可以用这几个点子在做一款新游戏了的说！都给《社畜道》了呜呜呜感动拉满！” “今天我就站在这里守着了，谁不长眼骂官方，我让他见识见识什么叫做键盘侠。” 玩家自制模组的限制一放开，立刻就有过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大佬们出场。 其实近几年GDR官方游戏平台上的游戏模组自制是很常见的事情，所以在《社畜道》上线之后，就一直有玩家在设计着周边模组了。 就等着游戏这边开放了。 常规的模组有：多周目并行，遇见上一次的你。 甚至运气再好点的，还能和上一周目的自己作同事、上下级什么的，还能收到自己的纸片，自己骗自己。 广受玩家们期待jsg的自动辱骂老板辅助器、甩锅给同事补丁等等，也应期上线。 工程量巨大爆肝的也有，几乎是再创了一整个的阴阳并行的克苏鲁世界观模组。 打工人的怨气化鬼，越是垃圾的公司在里面工作就越掉SAN，收到外界的纸片也会掉SAN，等到SAN值掉完了就会变成疯子。 工作无法再进行，只能胡言乱语去探索这个SAN值清零后的世界——到这个时候，你才能够看到这个世界真实的模样。 如果疯了的话，你的任务就从好好工作转变成了要尽力去精神污染其他人——对没错，就是反向污染同事上司和老板。 路线走的就是一个“不疯魔不成活”。 可以说和《社畜道》看起来完全就是两个东西了。 目前来说，这个模组还是稚嫩了些，不过后面被知行游戏收录进新版本开发了。以后真的联机版上线了，可想而知会是一个超级勾人的新游戏了。 此事后话颇长，暂且按下不表。 除了这个克苏鲁的大型模组之外，还有一个名为《国际歌》的大型模组，其中，最出名的无非是，加入这个模组再打开游戏以后，作为玩家所听到的第一句台词。 “你醒了？” “我有个好消息，共/产/主/义已经实现，所有人都分配到了住房，人人都已经衣食无忧。” “所有繁琐的劳动都由机器人去完成，市场经济已然消失，世界变得更加纯粹而简单了，人们从内卷中被解放出来，开始去做自己热爱的事情，去创作、旅行、探索……以往的爱好不再是生活的负担，而是人人追求的劳动。” “利润的概念已经成为了历史。” “欢迎来到美丽新世界，我的朋友。” ——没错，这就是独立又于《社畜道》并行的另外一套世界观了，可想而知，在这样的世界观里，“社畜”一词，根本就没有落地的土壤。 不得不说制作者的思想境界之高。 另外呢……其实也不能单说玩家们在这里大开脑洞。 点进游戏社区，非常明显能看到官方的模组挂在最上面呢。 有限联机的玩法被拓宽了——共享墓园，没错，你没有看错，就是共享墓园。 上面不仅埋着你每一个周目脱水的尸体，还埋着其他人的，玩家群体嘛，就是要团结友爱一些的。 生同衾，死同穴（bushi 要说游戏玩法的话基本没有，主要就是对玩家起到一个嘲讽的作用。 这叫什么？官方带头整活啊。 更加乐子人了。 “欢迎来看我的墓志铭。”、“诚邀你住我隔壁。”、“是谁连墓园都没有的啊，太难评了吧？” 由此也引申出来了一个新的概念：“开放世界的文字冒险类游戏”，开放世界观，许多玩家都有玩过。 开放世界，也被称之为漫游式游戏，在游戏设计中的解释即，玩家可自由的在一个虚拟世界中漫游，并可以自由选择完成游戏任务的时间点和方式。 大多数的开放世界追求的是空间。 比较常见的是沙盒游戏，好比国内沙盒游戏三巨头：《我的世界》、《饥荒》、《泰拉瑞亚》。 开放世界没有具体的线性流程，却存在多条支线任务，自主选择为玩家带来了更大的自由和不确定性。 但是文字冒险类游戏……这样的概念还是第1次见，看起来非常的创新，但实际上就是个伪概念而已。 只要把量堆上去了，让人摸索不到边界，自然而然就会觉得这是一个开放世界，自由度高。 但这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 《社畜道》就是独树一帜的、玩家众筹的，谁有意见？ 不服憋着，有种你也拥有一个这样庞大且具有创作性的玩家群体。 第59章 你不喝我们这单也不好签啊 江川在回S市的途中， 路上遇见了一个人。 一个蹲在路边哭的女孩。 她后边就是医院。 这样的画面元素一组合，让人忍不住就脑补出了许多个心酸的幕后故事。 她哭的非常的投入，倒不是那种非得撕喊出来的哭，而是自己捂着嘴， 尽力不发出太大声音， 打扰到其他人的那种沉默的痛苦。 全身都在发抖， 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江川都稍稍驻足， 多看了一会儿。 这夜已经深了，路上只偶尔路过三三两两的行人，不过都没有太管这个女孩。 谁年轻的时候还没在大街上撕心裂肺的哭过几次呢， 不管是在心里还是表现了出来。 江川正在思考自己的魔法能力， 如何能安抚到这个女孩的情绪，放个烟花？还是…… 魔法少女们花里胡哨的能力果然没什么用…… 在这种时刻，完全想象不到该怎么用。 当然了， 这肯定也和江川自己本身不会安慰人有关系。 他之所以耽误自己的时间安排停下来，是因为在独处的时候， 一个人如果陷入到负面情绪当中，是很难挣脱出来的。 人会倾向于自我毁灭。 而且看这个女孩的样子应该是遇到了什么很重大的打击。 正当江川一筹莫展之时，好在这个时候伯爵回来了。 祂是直接从江川旁边的空间撕了条裂缝跳出来的， 动作优雅，正要和江川报备伟大的魔法数字和重临人间了呢。 江川瞬间有了个好点子。 直接拎起伯爵的后颈肉， 把祂推到了前面， 意图十分明显。 毛茸茸的抚慰效果是很好的，江川如是想着。 伯爵成功接收到了他的想法，有些无语：拿我去安慰别人， 你高清，你1080P。 虽然伯爵无力吐槽又气愤， 但还是乖巧的凑了过去。看得出来祂做这一行还是有经验的，先是迈着小猫步偷偷靠近，然后小小声的喵呜了一下。 吸引女孩的注意。 再然后才继续接近，轻轻蹭女孩的裤脚。安慰的意图十分明显。 祂抬首，一双浅金色的眼眸，显得那样澄澈，倒映着女孩哭红了眼睛的模样。 女孩果然受到了触动，伸手试探性的去摸伯爵，一边摸一边掉眼泪，最后情绪一个激动，直接把猫抱进了怀里。 “呜呜呜咪咪呜呜……谢谢你咪咪……” 伯爵明面上软绵绵的喵叫应和着，背地里的头朝着江川那边，神色十分显摆。 唯一不好的点就是这个什么咪咪真的太土气了，祂有名字的！ 叫伯爵！ 技能点很熟练。 江川默默在后面评价道，他到这个时候才真正相信了伯爵平常是真的能享受到女大学生们的按摩的。 之前，都以为伯爵是在吹牛。 毕竟和这只猫相处久了，那种和外表明显不符的内里猫设定真的很难让人相信，这样一只下头猫，会博得女孩子们的喜欢。 他默默在边上等着，也没有催促伯爵。 伯爵忙着享受女孩的抚摸，在最开始的炫耀心情过去之后，祂就沉溺在温柔乡里边了。 自然就没有注意到在后面一个人站着的江川。 青年只是看着一人一猫，他的脸色略显的有些苍白。刚刚过度使用能力后的后遗症依然尚存，唇抿起。 有一个细微的、不太明显的弧度。 眼神很深邃，似乎是在透过相互依偎着的一人一猫看到更远处的东西。 女孩情绪明显好转之后，江川就准备回家了，完全没想着还要带上伯爵。 还是伯爵自己迈着小短腿，从女孩怀里挣脱了出来，回头喵喵叫了两声，算是告别，就赶紧跟上江川去了。 “她看上去遇到了一些难以承受的事情。”伯爵好奇，想问江川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呢。 “每个人的一生都总会遇上这样的事情的。”江川平静道：“无论是谁一旦受到超过限度的压力和痛苦时，都会变得暴躁易怒，具有攻击性，抑郁，无法保持理智。” “等她平静下来就好。” 人真的太容易被摧毁了。 一个人之所以能够保持正常，是因为他处在正常的环境中，而不是因为他本应该是一个正常人。 人是环境的产物，是社会关系的总和。 正因为如此，所以才将一生受困于人际关系当中。 伯爵思索片刻，暂时没有太明白江川的理论，祂也不深究，今天还有件重要的事情要和江川说呢。 …… 时间线到回到几个小时之前，江川在准备出发收拾卫老板的那会儿。 郑博正坐在饭桌边，今天是招待客户的一个重要聚餐，他被老板带着过来了，业绩什么的不是重点。 带他过来就是，因为他的酒量好能扛酒。 既要替领导挡酒，又要去敬酒溜须拍马。 中夏人的商场上，jsg很多事情都可以在酒桌上解决，也不知道是谁定下的这条规则，又是谁把订单一直在往酒桌边靠？ 郑博已经喝的有些过量了，脸色泛着不健康的红，没有力气和精力再去思考这个深奥的问题。 他只知道他今天最重要的任务就是和同事们帮经理一起把这一单拿下来。 如果拿不下来的话，这个月的绩效又要少很多了。而且回去还得挨总监的骂，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 那边那位丁总明显也是喝上头了，开始挨个儿和饭桌边坐的每一个人对冲。 经理这次来可是人员都备齐了，除了郑博这样的酒桶，还有能说会道的倪兴为，样貌姣好的尤诗，充当气氛组的另外两个同事。 丁总正要找张元再畅聊一下当年勇呢。 “丁总，来，我们继续喝。”经理热情高涨的过来挡了一波。 丁总摆手，自然也能看得出来张元有点喝不下了，于是通情达理的调转了枪口，盯上了一边正在缓口气的郑博：“你这小伙子不错啊，跟我对喝了这么多人还清醒着，来，再来！” 郑博有些无力，他是真的有点喝不下了。 今天一开始的状态就不是很好，因为昨天加班到很晚才回家睡觉，都没有休息好。然后下午一来到这个酒桌上就被拉着喝酒了，也没有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现在胃就已经感觉烧得慌了。 “不了、不了丁总，我休息会儿，这真的有点喝不太下了。” “男人哪里能说不行？来来来来来，再来满上。”丁总精力充沛，甚至开始晃了晃自己手里酒快装满的杯子：“都喝，都喝今天必须尽兴了才行。” 其他同事连忙都拿起杯子。 只有郑博还慢半拍。 经理的脸色这就不太好看了：“郑博，丁总跟你喝，那是给你面子，还不快喝？” “经理不行，我今天状态不好，真的喝不了……”郑博的脸色也很难看，他呼吸都有些费力，脸还是红的，但嘴唇已经有些发紫了。 丁总略显不满，放出最后的大招：“咱们再喝几杯，今天这单我们就算签下来了！” “怎么样？我这个条件开的够丰厚吧。” 经理一听这个眼睛都要冒绿光了，脚在桌底下踢了郑博好几脚，小声催促：“快点快点，喝啊，等下功亏一篑，我看你回公司怎么办！” 郑博无奈，看了看眼神也很犀利的张元，只能拿起酒杯。 他手颤抖的厉害，酒还没到嘴里呢，就又撒了小半出来。 想想自己马上要结婚了，要买房呢，还有这里那里的开销，一闭眼、一仰头就咽下去了。 酒是真他妈的难喝啊。 也不知道到底是酒难喝，还是人生太艰难。 但是丁总可不管这些，苦的又不是他，他只觉得自己的权威很牛逼，心情重回愉悦。 一杯。 两杯。 最后一杯。 郑博最后一杯喝完，正要站起身回敬丁总，打好腹稿的敬酒词正要出口呢，结果一个没忍住就吐了出来。 酒桌上喝吐了嘛也是常有之事，经理连忙让两个气氛组同事上去处理现场。 然后就听见气氛组慌里慌张的在喊：“张哥，吐血了，郑博吐血了！” 包间里立刻有人手忙脚乱的打救护车，扶住郑博出去了。好好的气氛，就因为这么一下子，冷凝住了。 丁朋兴兴致一下子就下来了，还斥责道：“不能喝不知道早点说吗？搞得我好像很不近人情一样。” 经理在一边赔罪：“丁总别生气，我看小郑今天可能确实是有点逞强了。” 张元也顺着经理的话讲，好容易才把酒桌上的氛围给稳定了下来。 直播也被赶紧掐断了。 没错，今天晚上这个饭局，还是在直播的。丁总是个90后，平常闲来无事就喜欢在短视频平台上直播，乐于好为人师，给年纪轻些的指点迷津。 结果没想到闹出这样的直播事故来。 丁朋兴这边的员工很快就去处理后续的事情收尾了。 时间线回到现在，那个蹲在医院门口路边哭的女孩儿就是郑博的女朋友。 两个人相恋多年，眼见就要走入婚姻殿堂，打算在结婚之前共同出资买一个房子。 未成想今天出了这事儿。 要知道胃出血，还是喝酒喝出胃出血的，这是会死人的。 如果不是抢救及时—— 女孩都不敢想，也不敢想在这样的事情因为胃出血暴露之前，郑博喝下了多少酒？他总是摆手说：“没关系没关系，我的努力都是有回报的。” “没关系我没事，我们家祖传的酒量大。” 可，胃不就是这样一点一点被喝坏的吗？ 以后再不能碰酒了。 哭过之后，女孩擦擦眼泪，她明天还要上班，得先把郑博这边给安置好了。 …… 丁朋兴底下的分公司专门做公关和广告的，对互联网舆情危机事件的善后收尾都有着丰富的经验。 所以哪怕事关酒桌文化、当代职场、年轻人的不容易等等这些热门话题。 事情也依然被压了下来。 至少在网上的热度并不高，这是小范围的传播着，不惹什么大事就行。 江川是在第2天早上才知道这件事情的，也是意外，伯爵刷到的，然后问他是不是有些熟悉。 原来昨天是因为这样。 原来是因为这样…… 江川健身的速度慢了下来，他擦了擦汗，面部表情略显紧绷。 伯爵自以为不留痕迹的后退了两步。 根据祂查到的古籍资料显示，江川眼睛里的字可不容小觑。 按照江川现在魔力增长的速度，加上自身并不很完善的控制，要是真生气了，情绪波动的厉害，指不定会魔力暴走伤到祂这样一只无辜小猫。 昨天要和江川说的很重要的事情就是，他必须得学会如何掌控自己的能力了。 平日要多锻炼，才能使用的时候更稳一些。 “好的，这件事情我知道了。” 江川只是这样说，然后收拾收拾就准备去上班了。 看上去似乎又并没有因为这件事情而产生情绪波动，伯爵不解歪头。 而在伯爵看不到的手机屏幕里，江川用@自由艺术家的账号转发了这件事情——是直接找回的丁总直播录屏。 最后再惯常的热度篡改，把一个娱乐圈无伤大雅的热搜顶了下去，成功把这件事情推向了大众的视野当中。 第60章 新增员工福利待遇 知行游戏这边也有很多员工注意到了这件事情。 通勤的时候， 谁不看看手机，正好就能看见这个词条在全网到处浪。 尤其是方祺祥和庄旭，感触尤其深刻，在大家闲聊的时候， 顺道就提起了这些事。 方祺祥是自己切身体会过， 所以对这种事情深恶痛绝， 明明自己一点都不想喝， 但是被逼着不得不喝下去，那喝的就不是酒而是羞辱。 如果你真的尊重一个人，那他就有拒绝的权利。 偏偏在酒桌上， 所有人都会逼着你低头去喝。因为往往不只是习惯身居高位的权力拥有者， 同时还有无数人为了接近权力。 方祺祥自打离开了那家公司以后，再找的所有工作，都不会再碰酒这个类别。 如果实在有推不开的酒局， 直接当场吃头孢。 庄旭则是上一辈人的故事了。 他爸以前是做销售的，也就是被这样子半逼半劝， 胃生生喝出了毛病，到现在都得好好养着。 但凡吃点生冷辛辣就要胃疼。 知行游戏是没有这种酒桌文化的，甚至是不太倡导团建、聚餐之类的时候喝酒， 这也杜绝了会有人借着喝酒、醉酒的名头胡闹的现象。 他们都是喝饮料，碳酸饮料、奶茶之类的。 大家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件事情， 因为毕竟现在还是工作时间， 不要把情绪带入到工作当中，是知行人的准则。 《社畜道》的游戏社区是要维护的，DLC也已经提上了规划阶段， 在设计中了。 至于《社畜道》的新版本，工作量巨大， 目前和VR那个项目一样，没什么太大的进展。 只是在按部就班的做罢了。 VR项目，设备上的限制，据说是江总已经在着手解决了。 知行人手虽然补齐了，但磨合还是要一段时间的。 不是谁来都能一下子接受知行游戏这种，一到上班时间，就鸡血打满努力工作，一到下班的点又断的迅速的，完了以后第二天一来还能很顺畅的接上。 加上知行游戏这边的项目开发着实与众不同些。 前期进度慢几乎是无法避免的。 大家手里的生产力工具转的飞快，偶尔思绪飘飞，就忍不住想到了今天中午的午饭。 据说是有大惊喜。 在今jsg天之前大家都是自己带饭或者点外卖的，但是昨天午饭之后，宋稚明下楼来特地叮嘱让他们明天中午不要带饭，也不要点外卖。 是要出去聚餐？可这个流程好像也不太像是。 那就是要庆祝些什么了，难道是……《社畜道》又在他们不知道的地方火出一片天了？ 很少有人联想到工作餐这个答案。 没错，还真是工作餐。 宋稚明刷新到办公区的时候，身后跟了三四个，应该算是外卖小哥的人。 不过制服和现在市面上哪一家外卖平台都不一样，是黑白双色的，看着还挺帅的。和外卖看着不沾边，更像是高档甜点餐厅的那种专门配送员。 每个外卖小哥都提了两个大木盒。 “大家手头上的工作先停一停，吃午饭吧。” 不用宋稚明说，其他人的目光也早就聚拢过来了。 在其他公司的工作餐，这个“包吃”通常意味着难吃，套路重复。 难吃，主要是公司这边要节省成本。 而且，就是希望你不在公司吃饭，越少人在公司吃饭，才越能顺理成章的节省这方面的开支，所以才做的那么难吃。 套路重复则是有担心食品安全的成分在其中，万一给员工吃出了问题，那这就是工伤了，公司要赔偿的。 没有商人会做不利于自己的事情。 工作餐难吃，菜单重复，这两点又不会写到员工福利待遇上，只要有个包吃，不知道超前其他公司多少节。 在知行游戏，大家虽然都还没见到工作餐的真正样貌呢，但都绝对相信不会出现上述那样子的事情的。 他们对江总有着很高的信任值。 果然等大家来到周边之后外卖小哥拆开木盒里面是白瓷小碗——颜值很高的餐具，然后里面装着的是色香味俱全的饭菜。 木盒一打开，香气扑鼻，料想就知道不会难吃。 再看看，光是看着就让人食指大动。 每个人都是三菜一汤。 菜色极其健康，今天的是玉米粒虾仁，清炒生菜，芹菜牛肉丝。 分量也给的很足，像今天午饭里的两个荤菜当中的肉，完全不会出现一碗里面零星三两个肉沫沫的情况。 汤则是紫菜蛋花汤，也是非常纯正的，一看就是小锅煮出来的。 真入了口才觉得和外卖是截然不同的，应该是江总特地为他们去定制的工作餐。 寻常的外卖为了追求顾客的回头率，都会重油重盐重口味，努力把味道做到能够让人留下深刻印象。 许多人其实吃惯了之后会对盐上瘾。 这听起来似乎有些离谱，但事实就是如此。 这些健康的菜可能在一入口的开始还不太习惯，但是只要想想……这是工作餐诶！不用花钱！ 而且味道也不错，就是清淡些。 还要什么自行车啊！ 大家吃着心情愉悦，只有唐悦看上去兴致不太好。 她师父就顺嘴问了一句：“怎么？不合胃口？” “没有没有。”唐悦连忙摆手：“好吃是真挺好吃的，我只是在想……” “要是其他公司能有知行游戏一半的好就好了，这样世界得多美好啊，也就不会发生那么多……那么多破事了。” 大家都知道她说的是什么，除了今天的酒桌事件，应该还有唐悦在来之行游戏之前发生的那些事。 “是啊，但凡我都不奢求有一半的好了，有1/3的好，职场环境绝对改善一大半。”有人附和。 可是到哪里能找到江总这样的？ 江总是独一无二，无可取代的。 昨天新周期开发的预算都批了下来。 有心人只要一算就知道前段时间知行游戏的总盈利，去掉各项开支，比方说租金水电员工的工资奖金等等之外。 大头就全批在这预算里了，最后大概只留下了一些现金流，维持公司的正常运转。 这样明明白白的算下来。 完全可以看到江总是一分钱没留在身上，有了闲钱也大多是拿来改善员工的待遇了。 除了公司发展就是员工福利待遇，是问这全中夏还有哪家公司的老板能做到这个程度，赚了钱不享受的？ 宋稚明插话截断了大家的眼神交流和莫名其妙又开始“追忆”江总的氛围。 总是聊着聊着自家公司的待遇，然后就自动化打上鸡血了，似乎已经是知行游戏的一个路径依赖了。 “大家吃完以后，可以在这个小程序上，点明天三个套餐里想要的那个，还有什么反馈意见的话，可以在后台客服这里反馈。” “工作餐是免费提供给大家的，但取量有道，希望大家尽量不要出现那种浪费食物的现象。” 大家应声，不浪费粮食是中夏人的传统美德呢。 赶紧吃完，就得继续去工作了。 关于《社畜道》的DLC，想必会让玩家们耳目一新。 谁说社畜道就只能是社畜呢？ …… 丁朋兴本来好不容易控制着这件事情，热度没有继续上升，还买了好几个通告去转移注意到这件事情的网友的注意力。 他公司公关部的员工们忙活了一个通宵，该删的帖子删，该清理的直播录屏清理了，结果第2天中午一看。 好家伙，这是又整的死灰复燃了。 这捅到公众视野面前，那丁朋兴可就没什么好果子吃了。 此时他最担心的还是，估计未来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都没法子直播了，不用想也知道，一旦开启直播，一定会被好事者弄得乌烟瘴气。 丁朋兴倒也没真的慌得坐都坐不住，大不了就是被骂几句而已。 他这边倒是还坐得住，张元那边可就焦头烂额了。 当天事态曝光的第一时间就联系上了丁朋兴，好说歹说，双方公司联合发表致歉声明，并且承诺赔偿工伤员工一笔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 但这依然没有得到网友们的原谅。 “喝酒喝出胃出血是会死人吧，拜托你们不要再用工伤这种词来洗白自己。” “一个人的健康，你们只说用钱买？真的就穷人只剩下命了呗。” “那个紧急掐掉的直播，不知道有没有人看到，真就解释了酒桌文化到底是在干什么，恶不恶臭啊丁总？” “我看到了！@自由艺术家这位博主，那里有完整的整场直播的录屏。这就只能让我想到那个古人喝酒之后吟诗作赋，现在人喝酒，那就是直接吹牛。这都什么年代了，怎么还有人在用酒文化的源远流长，为自己无节制的酗酒找借口呢？” “能不能别在污名化文化了，酒桌就是霸权，糟粕。” 在中夏，酒文化与商业世界关系密切。 大家普遍认为饮酒是商务活动和社交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饮酒被视为表达尊重和取悦他人的社交工具。 在社交场合中敬酒表达了对他人的热情和尊重，能够帮助建立并维护销售人员和客户上级和下属以及同事之间的良好关系，并促成业务合作。 这是字面上的酒桌文化的积极意义。 可实际上？ 大家懂得都懂。 在大部分的情况里，酒桌文化是一种手段，一种体现权力层级的手段。 我是整个酒桌上权力最大的、地位最高的，我请大家吃顿饭，我举杯了大家都要喝。 因为我是老板，你们得给我面子。 不喝也得喝，因为你没有拒绝的余地。 @自由艺术家关于这个直播录屏的微博配文，是来自于《黑冰》里的一段话。 “你知道权力是什么吗？” “权力绝不是说一纸公文就能让你荣辱升迁某个职务，权力也不是某种让你实现人生价值的行为快感，权力的实质是看你在多大程度上影响和控制他人，乃至整个社会的精神生活。” 这段话用在此刻似乎是恰如其分的揭示了其本质。 众人皆醉我独醒，到底是罕见的。 丁总就这样被人挂在网上骂了一天一夜，到第二天他来上班的时候，网友们还在激情输出。 虽然心里并不在意这些网络攻击，但丁朋兴也算是无语他妈给无语开门，无语到家了——凭什么就骂他一个？ 在场的其他人难道就没有错吗？张元不也是了，把自家员工往火坑里推？ 丁朋兴看着补了一下昨天下班之后，到今天再来上班之间的事情发展，更是颇觉心梗。 不止是全都在骂他…… 尤其是那个叫什么@自由艺术家的人，直接上来一波升华——@自由艺术家：丁朋兴就是在借着酒桌影响和控制他人，以彰显自己的权力。 丁朋兴：？ 我去你的，他什么时候这样表现出来了。出钱的是大爷啊，不拽的二八五万一样，难免感觉自己是亏了点。 既然出了钱，那jsg就物质上和精神上都享受一二不行吗？ 要真说起来，他算是那家公司里的外人，公司的管理者把欺压自己的员工来让外人开心不才是更应该值得骂的吗？ 这难道不应该去骂那个经理吗？还有张元吗？ 说他干什么呀！ 丁朋兴直觉是不是有谁在背后控制了舆论方向，不然不能够一边倒就只骂他啊。 只能说他的直觉还是偏差太大了，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真的很招人恨。 可能这位小丁总的认知观念是：“虽然大家都说我不是个东西，但是人心隔肚皮，你们说的我也不能太当真。” 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的好兄弟，张元这边，受邀参与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特辑访谈。《 》 60-70 第61章 一身反骨丁朋兴 没错， 孟菲菲就是奔着搞事去的。 她眼见着大家伙都盯着丁朋兴骂，也不乐得在火上浇油，不如调转风向去看看这位不仅把员工往火坑里推，还猛踹了两脚的张元对于此次事件有何见解——当然， 问肯定是不能那么直白的问的。 主题是讨论酒桌文化嘛。 尤其是张元还是刚好酒桌文化起来的那一辈人， 深受其害， 想必见解会更加深刻些。 “你好， 张总，今天也没有什么特定的节目内容，也就是跟着主题谈一些自己有关这个主题的一些想法， 或者曾经经历过的事情都可以， 不必紧张。” 张元微笑，倒也犯不上紧张。 他受邀来到这个节目，最重要的也是唯一的任务， 那就是洗白自己，把自家公司的形象给扭转回来。 他们公司已经是上市公司了， 股价很重要，昨天因为丁朋兴非要直播还直播翻车了的缘故已经跌了不少。 还是包总建议他过来的，不然早晚网友们的枪口要对准过来， 还不如现在就跪下，找个舒服点的姿势。 网友们也很难再苛刻的起来。 从直播翻车的那一刻开始， 张元和丁朋兴就已经不可能在是单纯的合作关系了。 不顾股价去给丁朋兴背这个锅？ 那是不可能的。 张元不生撕了丁朋兴都算好的了， 一切起因不都是因为丁朋兴非在那里逼郑博喝酒所致的？ 现在不互相泼脏水转移注意力就是好的了。 第一步——共情。 “唉，关于酒桌文化我也算是深受其害，在我那一辈的时候这个就基本上是社会上默认的规则了。”张元率先叹了一气。 “一进入社会就要学着怎么在酒桌上给人敬酒， 怎么帮领导挡酒，怎么向别人劝酒， 这些都是我们那一辈的人的学问。” “我也不能说这个东西到底哪里好哪里不好，这一点我不予置评。” 他摇头，倒也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毕竟在市场上，还有不少老总是没事喜欢“劝君更尽一杯酒”的。 “毕竟昨天我的公司员工才因为在酒桌上喝出胃出血，送去医院抢救了。我对这件事情感到非常的抱歉，没有看顾好员工身体。”张元表情诚恳。 “事后唯一能为这位员工做的，就是给出经济上的补偿，精神损失费和医药费之类的。另外为了杜绝此事，再次发生，我也已经教育过经理不要再逼迫员工去做力不能及的事情了。” “我必须再次重申，我对此事感到非常抱歉。” “在这件事情报到网上之后，我有看到不少网友，也是对我们公司的行事风格……有不同的意见。” “确实是对员工很不友好，不尊重人。” 说到这里，张元似乎是有些难言之隐，不好启齿。 他顿了顿，在主持人的鼓励之下才说出来了，接下来想要说的话：“其实我也是没有办法，现在的经济环境这么严峻，不只是劳动者不好找工作，企业家也很困难。” “这就是一个两难的选题，如果不去拿下业务，公司就会倒闭，那我能怎么办？” “我也是没有办法，才只能这样做。” 第二步——卖惨。 “真的非常抱歉，我说上面这一段话不是想要逃避责任，我只是想告诉大家，其实我们也是不得已而为之的。” “酒桌文化是需要靠我们每一个人去抵制，而不是单纯的去谴责谁谁谁。” 第三步——反复把自己姿态拉到最低。 整个访谈过程中，张元是超乎了孟菲菲所料想的，他谦逊，满怀愧疚，光是道歉就道歉了好几次。 算是能放得下来的脸面都放下来了。 还带头说什么抵制酒桌文化。 看起来似乎真的是一个一心为公司发展而考虑的优秀企业家。 不仅是前面那些说辞，在最后的环节里，表达自己以后一定坚定挡在员工前面的豪气……这说出去，指不定还能圈些没太思考的网友的粉。 说什么张总真性情云云。 孟菲菲不嫌事大，飞快的就把这期访谈小彩蛋给剪辑完上传了。 谁能不为两难之地，能和员工共情到的张总感慨啊！ 丁朋兴在看到这个访谈节目以后，多少有些气不打一处来，倒是也能理解张元的行为，毕竟他的公司有没上市，不用太担心股价什么的。 只是，张元这是订单不想要了还是怎么的，就差直接就把锅全甩在他头上了呗？ 门外秘书在敲门，还在叫丁朋兴，说有记者围堵在公司门口。 丁朋兴才懒得管，有本事这些记者就在门口堵一天，反正坐在办公室吹空调享受生活的是他。 因为张元的火力转移，网友们更加热血来潮的喷丁朋兴了。 丁朋兴：乐。GIF。 打不过就加入，反正就是被骂骂而已，又不会少块肉。 他还跟着网友们学习呢，等以后开直播如果有人借着这个事闹事，他可以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再骂回去。 只是没想到，破防有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 总之是不会让丁朋兴好过的。 他可以接受网友怒骂，但是真的很讨厌有人误解他的行为，还在那里摆出一副说教姿态的。 @自由艺术家，这五个看了就让丁朋兴心梗的字组合在一起，再次开始了一些胡编乱造，堪称造谣。 首先就是剖析了丁朋兴的行为。 其实整个事件的年龄差看起来很奇怪，比如说一直在逼迫别人去服从、喝酒的丁朋兴，实际上年纪看起来应该是90后的。 反而是在访谈中表现出自己抗拒酒桌文化的，不断致歉的是年龄稍大些的张元。 看上去让人有一种倒置的错乱感。 分明酒桌文化是典型的旧时代落后习俗，属于低效的社会关系处理方式，有这种事情本该是目前这一代00后90后来说无法理解的。 为什么反而是90后的丁朋兴看上去无法离开的那种思维呢？ 甚至还乐在其中呢？ 其实如果换个角度来想的话，现在的酒桌文化引起年轻人的许多不适，大抵是因为你年龄小没有话语权，你是处于讨好别人的地位的，是受害者。 我们都知道酒桌文化不好，这是文化的糟粕，但如果随着年龄的增长，地位的提升有了值得被人讨好的地方。 到了这个时候，还能记得当年那一种厌恶感的人有多少？ 当真的到了那个位置，全场的人都得轮番站起来敬你酒，把溜须拍马做到极致。你想喝就喝，不想喝就不喝，一边自然会有人为你挡酒。 你只要在这样的场合里面随意而为自由自在就行了。 所有人都在讨好你，对你而言肯定是舒服的。 想法就转变了，这就是腐化。 也是为什么至今酒桌文化依然存在的原因。 另外既然谈到了这里，建议沉湎于酒精的，还是不要再喝了，饮酒有害身体健康。 …… 不少人都是通过之前的事情，有关注@自由艺术家的这个微博账号。 也许有些学生还处在象牙塔中，不太能理解：“但是我有一点很奇怪，就是你既然不喜欢酒桌文化，为什么不拒绝呢？比如说当时直播里面出现的那个喝到胃出血的员工他不喝，他可以就是决绝一点的拒绝，为什么还要站起来继续喝？” “楼上一看就是小朋友，很多事情人是没有拒绝的权利的。你唯一能做的就是精神胜利法，好像换个角度想想，为这个事情赋予不一样的意义，自己就赢了一样。” “我来简单回答一下吧，两个社畜，三个家庭，四个老人，这样巨大的生存压力你要怎么拒绝？有什么底气拒绝？” “我说一句有种比喝尿！更会喝酒，根本体现不了鄙视，要比就比谁胆大喝尿令人当场臣服不好多了，而且jsg喝尿好歹比酒好喝起码不那么伤身体。” “可恶，楼上说的那个居然让人有点心动。” 丁朋兴从微博正文看到评论区，尤其着重注意到了这个叫什么自由艺术家的人，居然还阴阳怪气他要好好看好自己的身体，以免哪天过量饮酒进医院。 不由不屑一笑。 他在酒场上叱咤风云这么多年，还怕这么点儿小小的过量饮酒？酒量不都是这样练出来的？ 进医院？ 看这些年轻人这个熬夜的猛劲儿，别先给自己个送进急救室了。 ICU的费用可高。 还有，这人是又在那里瞎扯什么呢？ 说他享受被人追捧？他是那样肤浅的人吗？也只有这个什么博主心思肤浅才会看别人都是这样的。 神经病吧，动不动就上升人身攻击。 他堂堂丁朋兴，还需要别人的追捧？ 丁朋兴在心里好一顿骂，在网络上却是不能回应的，越回应，事情就闹得越大。 心中烦闷无处发泄，公司反正也没有什么正事要处理，丁朋兴下意识又叫人拿来的酒，准备一醉解愁。 秘书见事态紧急，说实话是不太赞同丁朋兴喝酒的，喝酒误事啊，万一等会又出什么事需要丁朋兴拍板呢？ 可是对方坚决，她也只好拿了过来。 还给丁朋兴倒酒。 老丁拿起酒杯稍稍摇晃，非常的巴适，还有闲情逸致反怼了一句：“叫我注意身体，我看你们这些人才应该注意身体，呸。” 他说完这最后一句台词，才开始享受这难得的静谧时光，就暂时把公关舆情危机和门外的记者都丢到一边去吧。 酒刚入喉，是熟悉的快乐。 丁朋兴正要微笑嘲讽着艹蛋的人生，一口老血伴随着今早的早饭yue了出来。 秘书：？！ 丁朋兴：？？？ 第62章 挂路灯的功德拦都拦不住 丁朋兴还有点不敢置信， 低头先确认了一下自己到底吐出来了什么东西，然后这才后知后觉得感受到胃部烧灼般的疼痛。 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疼艹！ 呼吸不畅，身体发抖，再加上呕吐物内含血， 丁朋兴都不用想就可以确定这应该是胃出血的症状， 这不和大前天郑博的症状一样 秘书连忙去打120喊救护车。 于是今天蹲守在丁朋兴公司门口的记者们， 终于吃到了第一口新鲜的大瓜， 他们的这个月的KPI有保证了。 前两天才刚把别人家公司员工喝胃出血送进医院的，今天也饮酒过量进医院了？ 多大的乐子啊。 这样的地狱笑话，想想都知道一定会在网上爆火。 不过此时的江川还不知道， 他无意间的一句话就一语成谶了。 现在他正在编辑新的博文内容。 张元在访谈节目上的那番说辞， 无疑是让很多人都说不出什么挑刺的来了，因为看上去完全无力反驳他。 环境如此又能怎么办呢？ 可是大环境是由人组成的，不管怎么样， 未到真正的绝境之前，人始终都拥有选择的权利的， 这只是在矛盾转移罢了。 作为公司老板，总比员工要更加强势一些吧？ 领导领导，敢为人先才对。 你说你的公司不得不这样做——公司要倒闭， 就可以理所应当的把员工往火坑里踹吗？ 这个事解释起来其实很简单，当时郑博已经再三拒绝说自己喝不下去了。丁朋兴甩脸色， 直属上司威逼， 当老板的视而不见。 这其中真的就没有你张元个人的原因在里面吗？ 人在给自己找理由的时候设定在一个极端的环境当中，看上去像是退无可退的不得已而为之。 只有自己才知道，真的是这样吗。 现在尚且没到绝境， 只是在拿这些客观条件限制当挡箭牌，就可以这样做。如果真的到了破产边缘， 很难想象你会怎么对付自己的员工。 …… “完全支持博主的看法，下面是我个人的一些从其他方面的理解，大家可以作为参考代入进去一并思考。” “我是经历过体/制/内的那种酒局的，在十几年前的那种，酒桌文化有一个很怪异的现象，没有人是真的在里面追求快乐的，而是一定要喝，喝的越失态越好。” “早年不懂，现在沉淀下来，看到网友们所说的服从性测试，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在这样的酒桌上真正会得到领导关注的，是那些在领导要求下，喝下超出自己所能承受范围的酒的人。” “这是一种牺牲，以这样的方式，下面的人向上面的人表现出自己的忠诚。” “现在环境开放许多，但这个现象依然存在。年轻人们大多不愿意这样去牺牲，于是就有了所谓的‘劝君更尽一杯酒’的现象。” 酒桌文化事件依然闹得沸沸扬扬，短短三四天的时间，就几乎是全网沦陷，都在讨论这种职场当中的服从性、培养奴性的“测试”了。 整个中夏也不止郑博一个受害者。 @自由艺术家的博文，和他博文底下的评论区们所讨论的事情深得人心。 再加上，这位充满神秘感，每次只在劳动者收到伤害的时候站出来带大家去揭露事情本质的博主昨天发的博文才发没多久，后面就传出丁总因为喝酒胃出血进医院了。 多少有点言出法随的那个意思。 不少人在吃了丁总喜提住院七天大礼包以后，还要特地回到原先那条博文底下看乐子。 谁知道这个言出法随的人设还真稀里糊涂的立了起来——张元也紧跟着他的好兄弟一下被落井下石了。 一个进医院，一个上法院。 不知道是哪个做好事不留名的雷锋先生，把张元公司打电话举报到了税务局去。 要知道，逃避缴税税款数额较大并且占应缴纳税额10%以上的，要处以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并处罚金。 数额巨大，并且占应缴纳税额30%以上的，要处三年以上7年以下有期徒刑和罚金。 这都被约去喝茶了，估计有点难以善了了。 刚刚的博文可才提到让张元不要总是在提破产倒闭什么的。 转眼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这事可不是江川干的，他还没准备开始收拾张元呢……完全是群众的力量，然后稀里糊涂的就莫名其妙“言出法随”了。 就连伯爵都有些不相信这样的巧合。 “真的不是你干的吗？我感觉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江川无辜的摇头，这他可真是冤枉了。 他做事喜欢一件一件按顺序来，丁朋兴这边都还没结束呢。 挂路灯的功德，莫名其妙就打到他账上，拦都拦不下来。 另一边被带到税务局的张元如坐针毡，脸都慌忙白了，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是谁举报的他，这不纯是有病吗？ 别让他知道是谁，否则别想好过。 就这样揭露出来的，那可就不是什么给补交应缴纳税额的税金和补罚金，就可以解决的事情了。 本来好不容易才在包德的建议之下，把自己从酒桌文化那个热度泥潭里挣扎出来，股价刚有回升！ 现在好了，公司老板都快干没了。 张元是个唯物主义者，不相信那些神神鬼鬼的，他只觉得那个@自由艺术家可能是巧合而已。 一个自媒体博主有什么能力去举报他？ IP地址都隔了十万八千里。 张元急的是焦头烂额，他一时也管不上什么公关不公关的了，赶忙就去找支援请律师，看一下还能不能救救。 另一边也要准备后路了，赶紧找个合适的背锅侠才行。 …… 反法联盟这边。 几位在民营企业圈子里，颇有脸面的老总正坐在一块喝茶。 这段日子他们看似什么都没有做风平浪静的，很实际的小动作还挺不少的。 主要现在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和【共享法律援助计划】众望所归的当头。 傻子才会去硬碰硬的。 柿子当然要挑软的捏。 就好比这段时间正好火起来的《社畜道》，身为游戏，天然的就在老一辈的舆论当中占弱势。 毒害年轻人的标签根深蒂固。 一时半会儿根本取不下来，能攻击的地方可比那个综艺节目还有论坛什么的好入手的多。 只是就这样也感觉到了一点水逆。 “最近运气是真不太好，我看咱们得约个时间去去去晦气。” 其中某一位老总这样提议到他的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见张元进了税务局也多少都有些兔死狐悲，现在的年轻人是越来越野了，前一段时间的800万捐款报销劳动仲裁隐形成本就已经够离谱的了。 本身劳动仲裁最劝退劳动者的，就是收集那些个证明材料什么的之jsg类的环节，麻烦而且隐性成本方面投入巨大。 他们这些搞民营企业的，都知道只要公司这边想拖、想赖，仲裁就没那么容易。 多是拖到最后，私了给一笔钱就半斤八两了。 到后面那个论坛里面居然还、还，弄出了什么一键三局。 教导劳动者们不要有勇无谋，要有勇有谋。 这个所谓的一键三局是什么呢？ 比方说你在公司里发现公司业务上存在刷单刷好评，制造虚假数据，给竞争对手刷差评，产品存在质量问题的可以直接去市场监督局举报。 这是第一个局。 第二个，个人的消费让开公司的发票，劳动合同上的薪资和实际薪资不相符，通过微信或者支付宝去发工资的，都可以去税务局举报。 第三个，不签劳动合同，不缴纳社保，不发工资，强制加班，不给加班费，任意调岗等情况，都可以去劳动局进行劳动仲裁。 市场监督局、税务局、劳动局，一键三局，一套连招下来很多公司真的都吃不消。 最后那个还好说，前两个是真的堪称企业逆鳞了。 今年吹的什么妖风，非要把职场搞得乱七八糟的是吗？ 包德的情绪也不是很好，他最近可能是这一堆老总里面运气最差的一个了，前不久是把自己的多年的好兄弟阴差阳错送进了局子。 那个姑且还可以归过于是国家政策，随便挑了个幸运儿下手。 这一次他帮的是离他大老远的张元，他作为反法联盟的军师，帮着出谋划策了一下。 两个人就线上简单的聊了聊：怎么样转移公众的注意力。 你说转头张元就进去了，包德天地可鉴，他真的也什么都没干，但就莫名其妙的身上好像沾了点晦气。 这不其他老总都不敢靠近了。 默默的都是坐的有些远的。 …… 知行游戏这边，一贯是岁月静好的。 乍一看设计稿的短暂的思绪结束之后，于跃再次看向了自己电脑屏幕上江总发过来的设计稿件，这是新项目的。 怎么说呢…… 很痛苦，非常的难以评价。 这个设计稿还没有别人看过，整个公司目前就只有于跃知道接下来的新项目做什么。 可是虽然有这个荣幸，但是他还是很想问一句，这真的能被称之为是游戏吗？ 江总不是一贯要求一个游戏要注重游戏性的吗？ 怎么到了这里忽然就…… 为什么江总那么偏爱模拟器啊，于跃。强忍自己的痛苦面具表情。 应该难怪说这是用来过度的小项目吗？这种游戏但凡上架都会被玩家们评为江郎才尽的程度吧？ 居然还是个合作游戏，和南方游戏工作室合作…… 很难想象对方真的能答应去搞这么一款很像是乐子的游戏，于跃是这样想的，百般不情愿，最终也还是要打电话给南林情。 “你好，我是知行游戏这边的主策划，于跃。我们上次在年度新优做的评选现场见过面的。” 南林情微笑，毫不犹豫的表现出自己的求贤若渴出来：“我还记得你怎么想通了，打算跳槽来我们公司了吗？” “不不不，我这次打电话来主要是想和贵公司讨论一下有关于合作开发游戏的事情。” 于跃果断摇头，开玩笑，虽然南方游戏工作室在圈内已经算是沉迷已久的精品小作坊，但他怎么可能舍得离开知行游戏啊。 南林情有些诧异：“合作开发？” 这年头可少见，知行游戏看上去也不像是缺钱的游戏公司，毕竟是能让18个人住丽都大酒店，千里迢迢来到B市来开个会的。 想到了一些让人会柠檬化的事情，南林情默默转移了注意力：“这个虽然少见，但是也可以谈。你们想要做一款什么样的游戏？” 就她估计应该是需要她们这边出一些音乐上面的玩法和设计了。 于跃给自己鼓了鼓劲儿，这才有勇气说出了这个游戏的真面目。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的人被震撼了好半天，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你确定这是你们公司老板要求开发的，你确定吗？他这是钱多了打算拿来打水漂？” “这个…倒也不至于这么……” 南林情也知道自己失言了，再次默默转移话题，为什么感觉遇上知行游戏之后，自己总是这么多默默无语的状态呢？ 第63章 高山流水觅知音啊！ 提到游戏， 就不得不谈，某一年一度对于诸多游戏人来说还挺重要的座谈会。 章嘉致既是游戏制作人，同时他也是一个游戏公司的老板。 人在这身上总是背负着无数重身份，而在章嘉致这里， 他的身份最为出彩的无非就是游戏制作人和游戏公司老板这两个。 尤其是前者， 章嘉致始终引以为傲。 后者虽然稍显逊色， 但在整个游戏圈子里， 其实他的公司管的还是不错的，比小公司要正规许多，比起真正的游戏巨头大厂他们来说又要轻松些。 除了可能作为老一辈的人， 思想上稍显古板， 其他的都是不少游戏从业者所向往的。 生存压力要小很多，薪资又过得去。 在这里上班不是上班，而是来镀金的。 他现在正在车上， 准备去参加游戏这边的一个座谈会，这是一个有着浓厚历史渊源的交流小会了。 是游戏行业兴起来没多久之后， 游戏人们自发组建的。 当时是因为势微，大家相互抱团生存。现在市场广阔，则座谈会也基本改换成了互帮互助、结识人脉以及游戏理念的交流。 他算是其中的元老级成员。 既然能够坐到德高望重这么个位置， 章嘉致的为人正派还是广受认可的。 章嘉致对于社会上的不正之风是很看不惯的，他行事作风都很正统， 虽然有些爱面子的嫌疑， 但总体来说还算是个好人。 距离达到目的地还有个四十分钟。 章嘉致拿出手机来，看今天的社会新闻。 他这段时间也一直有在关注网友们吐槽的酒桌文化和垃圾公司，算是颇为让章嘉致这个年过半百的人开了眼界。 他自己是滴酒不沾的， 以前出来创业的时候也是被人逼着喝过，对此深恶痛绝。 也就是在网上冲浪的那一会儿看到了@自由艺术家。 平心而论， 这个博主的博文都是冷静客观的评价剖析事件的，能感觉得出来，背后的运营者应该是个年轻人。 但章嘉致有种……就是莫名觉得很对味，人生难得一知己的错觉。 和年轻时的自己太像了。 一样的尖锐，一样的意气风发。 加上这个微博账号的身份自带的神秘感和距离感，让章嘉致每每读着博文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其实是在阅读一本篇幅非常短的书。 书的内容是人间，是社会，是人性。 这种智慧和精神上的交流，可能就是知己感的来源。 颇有种高山流水觅知音的意趣。 这样大的流量却丝毫没有考虑过变现赚钱，足以见其宁静以致远，淡泊以名利。和自己当年那意气风发的样子，异曲同工。 “章老师，你看什么呢？” 在章嘉致的公司，他的员工普遍是称他为老师。 到底其实章嘉致还是文艺青年的情结在作用，不喜太商气的东西。 中年老男人瞬间来了精神，手机就伸了过来，情绪饱满地介绍自己的新晋墙头：“@自由艺术家，这个博主的博文，你们年轻人应该都有看过吧？” 周子安有些悚然，他不知道这是不是老板在试探他，@自由艺术家说的东西，在他们那些当老板的眼里可能太踩线了啊喂。 他迟疑了片刻点点头，然后又果断的摇了摇头。 “看过就看过，没看过就没看过，你这点头又摇头的是什么意思？” 周子安飞快的给自己找了个理由：“就是看过一点，但了解的并不全面。我平常不怎么冲浪，下班了也就打打游戏。” 既从正面表现了自己没有反意，又从侧面暗示出自己就算下班了，也在进行游戏理解的深造。 他果然非常会说话。 周子安骄傲了。 章嘉致一听反而不喜：“你们这些当年轻人的都要多看看社会，看看新闻啊，天天只知道埋头打游戏，算什么样子？” 员工：？咱不就是游戏公司做游戏的吗。 好嘛，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尤其是要看看@自由艺术家的微博，你看看人家这个话多有深度，多洞见。”章嘉致滔滔不绝的吹起了彩虹屁。 当然，他也是稳重的成年人了。 夸奖人，那自然不是从那肤浅的表面去夸。 这吹，其jsg实既是在吹@自由艺术家，也是在吹自己的慧眼识珠和当年勇。 这就很让当员工的周子安震惊了，他愣住了好一会儿，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家老板这好像似乎疑似大概肯定……是@自由艺术家的铁粉没跑了。 是今天的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老板，你们两个的画风完全不一致好吧。 讲着讲着，章嘉致又提到了《社畜道》，毫不留情面的评析起来：“你看看你们小年轻总是夸什么《社畜道》，在我看来，虽然《社畜道》游戏本身质量过硬，玩法上也有创新，但是就和@自由艺术家是不一样的。” 章嘉致想了想，还补了一句：“差别，大抵可用云泥之别来形容。” “哪里不一样？”周子安挠头。 “我当时在年度评选赛上为什么不打算把奖颁给知行游戏呢？” 周子安非常捧场的摇摇头：“不知道。” 章嘉致轻轻一拍腿：“今年的主题是艺术性啊，艺术性！” 说到这个，他的情绪也调动起来了。 “《社畜道》就只是在擦边蹭热度，放大社会情绪，贩卖这些负面情绪。它的游戏是可以的，但是制作它的人，我不能认同。” “他看起来并不像是纯粹的游戏制作人，而是一个抓住风口的商人。” “如果把这样一个奖项颁给一个商人，这才是真正的侮辱了年度新优作。可惜井鸿禧和赵晴那些人都不懂。” “同样都是年轻人，但像@自由艺术家这样的，我就可以理解他，并且接受他的观点，这两者的之间的区别是你这样的年轻人需要好好去思量的。” 周子安听的似懂非懂，他倒不太能理解老板所说的这个东西。 游戏本身就是一个商业产物。 固然有其高深的地方，但也必定要扎根于群众当中去的。 还是说老板这些年被越捧越高，走到极端去了？周子安默默脑补。 他肯定是不会当场反驳自家老板的，肯定摆出来的还是一副“受教了”的表情。 座谈会的现场到了，章嘉致入场，和一干游戏同行们互相打了个招呼。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闲聊，见到元老级成员来了都表现的十分友好。 话题正好就都在聊章嘉致刚刚和他员工所聊的知行游戏。 “知行游戏怎么了？” “章老师你来了，我们正在说知行游戏呢，不是听风声说，知行游戏要开发一款新的VR游戏吗？” VR游戏？ 未免太好高骛远了些。 章嘉致闻言，顿时对知行游戏的游戏制作人好感更下来了些。 “说起来你们公司是不是那款VR游戏也马上就要上线了呀？”有人追问。 “是啊，差不多已经在准备营销和宣传方面的事情了。” “要不去撞撞？” 有人取乐提议道。 这一圈同行里还真没什么对知行游戏有好感的人，又或者说对知行游戏有好感的都在其他地方了。 他们普遍觉得知行游戏在卖弄高深，吹什么哲学感，强行把公众对于游戏的艺术要求又往上拉高了很多。 不用想都知道，以后但凡出点艺术，哲学生活相关的，都一定会被这款游戏拿着拉踩。 就算不是知行游戏的本意，它的腿毛们也这么做了。 “撞不撞的难说，我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上线，不过估摸着看他们的研发速度是跟我们上线差不多了。” “至少是在同一个时间段里。” 刘钧在一边听着，本来想劝这位VR游戏公司的同行注意着点儿，他自己当时也是这么自信，然后？ 然后续作就没了后文。 但是转念又一想，想知行游戏，这么个小公司，对于做VR游戏没有任何技术和经验积累。 而面对他的是一家有着丰富VR游戏制作经验且大体量高投入新项目的公司。 无论从哪个角度看，再怎么看，知行游戏都铁定是大鱼面前的小虾米。 没什么好争议的。 章嘉致对这种做法不赞同，但他也没有办法劝人家放下人家的“恶念”。 游戏撞车本来就很常见。 如果知行游戏那边真的怕了的话，自己把游戏延期发布就行了。 联想到这儿，他也没有多管。 座谈会可是马上就要开始了，知行游戏不知行游戏的不重要。 …… 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 没有知行游戏接盘之前，这里是资金链断裂的困境，研究人员普遍一副面黄肌瘦，憔悴的模样。 任池紧张而焦灼的在实验室门口等着。 而现在才过去了一个多月而已，不管是公司氛围还是员工精神面貌，都比上一次来要好了不少。 这笔投资非常关键，这个投资人也一定要留住才可以。他压力山大，上一次接收投资的时候，是总裁助理来的。 这一次再见，宋稚明也提前说过了，江总会来。 而且任池本来还想着要给手底下的研究人员都打个鸡血，让他们展现出最好的工作状态来，结果宋稚明一句那天要清场。 任池就尬住了。 也是，江总不是来视察的，而是来验收产品的。 终于，在约定好的时间，一男一女准时准点到了白泽实验室门口。 传说中应该是江总的人，打扮的像个明星……不是说真的很光鲜亮丽，是那个口罩、眼镜什么的，全套都给捂上了。 身材确实像是明星，宽肩窄腰，身材比例很好，像男模一样。 比自己还要高半个头。 任池热情的迎上去，正要开口问好和介绍自家实验室呢。 宋稚明掐断了他的台词：“不用拘泥这些客套的东西，直接进入正题就好。”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是总助讲完这句话以后，天使投资人有些放松下来了。 任池张了张口，嘴乖巧的给闭上了，直接到前面引路，沿途大概介绍了一下这个所谓的产品。 “关于联动的平衡我们这边做了好几个版本，江总可以多体验体验……” 江川买下、投资即将破产的白泽实验室，为的就是那个VR项目，不过却不是让这家实验室去做什么VR设备，那个投入太大。 就目前知行的体量来说，性价比很低。 所以白泽实验室真正研发的，是一个小插件。 关于这个插件，任池有些、不太理解，应该是拿来做游戏的，但是什么VR游戏会需要用到捕捉呼吸，和画面协同之类的鸡肋功能？ 很难想象到底是一款什么样的大作。 知行游戏的《社畜道》他可是忠实玩家，其中个人智能数据分析辅助模组还是他开发的呢，深受玩家们的欢迎。 没想到转头，就从玩家到制作了。 第64章 优秀企业评选比赛 丁朋兴还在医院住院呢， 酒桌文化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甚至已经开始偏离主题上升格局了…… 丁朋兴莫名其妙招了其他企业家的恨。 他自己是不知道的，正在保养着身体呢，怎么想也想不通， 为什么那天只是喝了点小酒就突然胃出血了。 医生告诉他以后最好都不要再喝酒了， 不要贪一时口腹之欲， 不然就等着下一次再被救护车送医院来吧。 丁朋兴骤失永生所爱， 还不愿意接受现实，缠着医生问了好久：“那米酒能喝吗？” “含酒精的饮料可以吗？” “就喝一点呢？我含进嘴里，我就尝尝味。” 医生烦不胜烦， 对这个酒鬼很是无奈， 最后也不得不给出个可以越过一点的界限：“你这次出院之后，至少一年不能再碰任何酒。一年之后，少量喝点还是可以的， 量词注意一下，是少量。” 丁朋兴只听着了可以喝， 心满意足的离开。 今天距离新年就只剩下六个多月了，快得很。 想着，丁朋兴打开了工作PAD。 哪怕是在病床上， 也不会忘记工作，他可真是个好老板。像他这样已经身居高位、事业有成了， 还拥有进取精神的老板， 真是不多见了…… 每日给自己整点精神渲染这个流程走完之后，丁朋兴这才正式开始……上网。 正式开始工作之前总要先休息会儿的吧，不然怎么有精力去工作呢？ 然后一打开微博就发现自家公司又闹出事儿来了……好家伙， 还不如直接去工作呢。 秘书没告诉他，估计是想让他好好养身体， 这些小事不足挂齿。 丁朋兴：我再不来，我家都给人拆没了。 怎么还自己人打自己人？ 不是本来在聊酒桌文化吗？怎么上升到了什么上一辈人对下一辈人的控制当中去了？ 我什么时候控制你们了？ 语文作文结尾都没你们这么会升华的jsg。 只见那个应该是自己公司员工的微博账号发出来的内容，估计是不想在公司干了在网上大槽特槽。 说什么公司规矩森严，上下级等级关系严苛，业绩评比极为病态云云。 丁朋兴不以为然，这是开公司呢，又不是做慈善幼儿园，开学当然要讲究一个上下级，提高行政效率啊。 继续往下看，下面一点提到的是，老生常谈的酒桌文化了。 说什么在公司外面，那些好歹是和外人一起喝酒，当老板的略有收敛，在公司内那是真的一点不当人。 丁朋兴：你在这夸大其词？ “酒桌上，普通员工那是要挨个敬酒，然后呢和上司离得近的，要帮上司挡酒，敬酒还得敬酒词不重复。” “不然就让你下不来台，一边要喝酒，一边还要听着管理层的一套狗屎价值观。” “什么要把个人前途和公司命运联系起来，什么要做就做到最好，总是想着钱钱钱的是没有大出息的。” “说什么让你多承担一些工作，是在培养你的工作能力，学习更多新的技能，把自己发展成复合型人才，狗屁！” “说这话不就等同于不要待在舒适圈里吗？” “你以为你现在给我的工作就是舒适圈了吗？” “既然如此的话，建议你走出舒适圈让我进去，我乐意摆烂。” 丁朋兴不以为然：区区如此小事，不过是一些酒桌礼仪而已，有必要上升吗？ 当时你们喝的不也挺乐的，怎么还过河拆桥呢？ 再者他教的都是成功经验，你们不听就算了，怎么还挂到网上骂人呢？正是因为他成功了，所以他做过的这些事才是我成功的理由啊。 难怪说你们这些当员工的就没什么出息，只能一辈子当个普通打工仔。 “公司内部裙带关系极为严重，明明也不是家庭式的小作坊公司，但就是比较清闲，又有油水的岗位，就专门塞给自己人。” “老板是这样，领导也这样，主打一个上行下效。” “一旦闹出什么事儿来了，就让下属帮忙擦屁股，擦不干净还要挨骂。” “就和你们没什么血缘关系的，就活该背锅是吗？” 丁朋兴继续不以为然：不然呢，你以为你一个人的努力就能抵得过我们好几代人的积累吗？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要怪只能怪你自己没有投个好胎。 总的来说—— 丁朋兴真的是非常活灵活现的演绎了一个什么叫做错的不是我，是这个世界。 可是这条博文底下的评论区里面的网友可不会惯着丁朋兴。 基本上丁朋兴的这家公司是多项疾病，多管齐下，虽然是烂的差不多了，垃圾公司有的症状他全都有。 这就引发了许多颇有同感的网友们的感慨。 “最恨那些在公司里面搞裙带关系的了，来上班就来上班，这搞的一套又一套一套又一套，给人套麻袋呢？” “现在大部分公司的中层领导都是40来岁，他们的价值观和世界观和年轻人完全不同，这个年纪的人也格外的喜欢教别人做人，当你做出不符合他们预期的行为的时候，他们就来教育你了。有的时候甚至并不是和工作有关的事情，就是一定要把你培养成他们的模样。” “笑死，我之前待在一家小家庭，作坊时的公司应该算是夫妻经营吧，真的贼抠门。我就简单举个例子，他们公司团建菜都不点有肉的。” “楼上实在是太惨了。” 然后是一条点赞飙升的热评。 “看大家在评论区里都这么气愤，忍不住给大家写点爽文，也不是说写点爽文，这是我的真实经历，可以提供给大家参考。” “我现在是在一家普通的民营企业公司上班，差不多三四百个人吧，已经彻底和抠门的顶头上司闹翻了。” “之前在公司里装的比较好，劳动合同签的时间也比较长，所以在劳动合同这方面是裁不掉我的。” “既然闹掰了，我连面子上的工作都懒得做。你说老子一句，老子就直接回怼你一句。” “不要小看我，我可是天天在《社畜道》高强度学习怎么辱骂老板的。” “刚刚前面提到了我的顶头上次的抠门特性，他是真的一分钱都不想补偿给我，然后呢又裁不掉我现在就只能尬在这里。” “我跟他就处于一种他看不惯我又干不掉我的样子。” “兄弟们不得不说，这真的很爽。” “现在每天上班，已经成了我人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了。” “他还专门安排了人事盯着我，估计是想让人抓着我的错处，然后就可以顺理成章的辞退我了——但是这不好意思，我懂法，还特别懂《劳动合同法》，非法辞退是要赔偿2N的。” “我也不介意就这样收获一笔意外之财。” “再后面就是我和公司斗智斗勇的全过程了，他们想给我私自调岗减薪逼我走，但是不和劳动者商量的调岗降薪，属于变更劳动合同内容，也是要赔款的。” “傻子才听他们的安排，去调任自己的岗位呢。” “既然你能对我这么残忍，我又何必给你脸呢？” “怀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继续□□着。” “然后他们又想以我不胜任现在的岗位要求来辞退我，可惜劳动者不胜任工作岗位，也是需要培训，一个月依然不胜任才可以辞退的，而且就算是这样，公司这边也是要赔偿劳动者N+1的。” “所以我说兄弟们不用活得这么小心，大家都是第1次当人，凭什么让着他们！” 只能说这条长评的作者实在是过于的勇敢无畏了，什么叫做彪悍的人生不需要解释啊？这不就是吗？ “我艹哥们儿，你才是真正的吾辈楷模吧！” “只要脸皮够厚，跟公司死磕也不是不行哈哈哈哈哈，这次劳动赔偿金，我势在必得！” “楼主还是太理想化了，少了一种方法，老板PUA你，逼到你受不了主动离职。” “我说楼上，事情都闹成这样了，有没有可能你能反向PUA老板呢？你现在才赚多少钱？行业排名多少？明年发展怎么规划的？新的市场变化有了解吗？加入了几个企业行会有几个人认识你？” 全程浏览下来，这个楼主一看就是经常在【共享法律援助计划】里混的，说话那是一套一套的。 丁朋兴：万幸不是我公司的员工，不然高血压是下不来了。 他甚至还有闲心思去同情那家遇上这么个员工的倒霉公司。 多少有点同是天涯沦落人那感觉了。 …… 自打上次的800万捐款报销劳动仲裁隐形成本事件之后，似乎也给孟菲菲打开了思路。 她果断立刻安排程序员那边调整出了一个捐款通道，主打的就是一个“让全世界的无产阶级联合起来”。 800万捐款是一潭死水，如果没有别的活水进来的话，早晚都是要干涸的。 所以，就是现在了。 于是报销劳动仲裁隐形成本的这一个话题一直欣欣向荣，到了现在。 哪个劳动者能忍住不制裁自己的公司呢？ 甚至还因为酒桌文化事件，在【路灯】论坛里，有人给论坛客服提供了新版本的开发思路。 “建议官方收集一下，论坛里各位劳动者们，关于垃圾公司的避雷专门出一个清单。” “！楼上你是懂的！我真的非常需要这个+1+1，万人血书！” “等等纠正一下主楼，我们这个不是什么垃圾公司避雷榜单，我们这是优秀企业表彰榜。你要是说垃圾公司避雷榜单的话，人家是可以告你诽谤的。” “嘶，我开始热血澎湃了！所以官方什么时候更新论坛版本？现在已经在准备新建文件夹了吧！” 遂，关于优秀企业评选比赛讨论的如火如荼。 但丁朋兴公司这边的事情依然没有结束。 似乎是那个带头出来吐槽自己公司的同事，给到了另外一位受害者勇气，她思索良久，最终还是把自己编辑了很久的博文发送了出去。 《半个星期前，公司部门聚jsg餐，我险些被酒后性侵了》 隐藏在酒桌文化和权力关系背后的，另一座冰山轮廓渐渐清晰。 第65章 反派的自证清白 一则名为《半个星期前， 公司部门聚餐，我险些被酒后性侵了》的博文点燃了全网。 “我是在丁某公司手底下销售部的一名普通员工，这个公司的各种弊端都有很多，比如说之前已经有我的同事爆料出来过， 内部上下级关系森严， 酒桌文化严重等等。” “但因为工资的缘故加上现实条件制约， 所以我没有动过要换工作的想法， 一直就是得过且过的状态。” “直到那一刻的到来。” “半个星期前我们公司的销售部门再次进行团建活动。因为本司的销售部门，人是比较多的，所以是分批去的， 之前都是轮着名单排着过去。” “这一次就是刚好轮到了我。” “其实在名单当中的谁都不想去， 只是不得不去罢了。” “销售部门因为年轻人比较多，还没有那个像网友说的那么恐怖和严重。可该被劝酒还是被劝酒，尤其是长相好些的女生， 在这样的场合里被灌酒真的是常有之事。” “我的酒量也还不错，只再怎么喝多了脑子会有些晕乎嘛， 哪怕不至于完全醉倒过去。” “然后中途就离席去了一趟厕所，本来打算休息休息的，然后拖着身体走到洗手台边的时候， 突然就有点反胃想吐。” “这个时候我并不知道，还有谁跟着我一起出来了， 我对着洗手台在那里吐的时候， 忽然有一双手扣住了我的腰。” “那是一双男人的手。” “腰部对于女生来说是一个很敏感的部位，不管往上往下都是超出界限的。” “我当时就被吓了一跳，拼命用手去打开那双手， 试图挣脱。” “但是对方也是喝了点酒，身上酒气很重， 然后加上本身生理上男性就力气大得许多，我根本就扒不开他的手。对方拖着我就想往女生洗手间那边的隔间拉过去。” “我虽然当时意识还没有很清醒，但是也瞬间反应过来，接下来如果一旦被他拉到洗手间的隔间里，就会发生什么。” “我越是害怕，身体反而僵住了。一时之间脑子里什么都想不出来，只能抓洗手台的台盆死死不松手。” “可是真的很无力，无论怎么挣扎，好像也没有办法脱开这种禁锢。” “他拉不动我，然后干脆就直接把我摁在洗手台上，手就直接伸到了我的裙子里面，要扯我的衣服。” “我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这就一点都不顾及了。” “我是一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到了他的脸。抓住机会，慌不择路直接咬在了他的手臂上，一头撞在他身上。这才终于逃脱出来了，我赶紧就要往外跑。” “对方可能被我打那么一下酒也醒了，反应迅速，一把抓住我的手，威胁我不准把刚刚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那是一张熟悉的脸。” “他是我们销售部门的主管——雷伟泽。” “我有把所有证据保留下来，但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报警。” “因为我一直在思想挣扎在现在的这个环境当中，一旦女生受到侵害，总是会有带着受害者有罪论的人来评价。” “什么谁让你穿裙子的了，什么谁让你大晚上还跟一群人喝酒这样子的脑瘫言论。” “如果说出去了，我真的能够承受那样的后果吗？” “所以拖到了现在。” “我最终的选择是，不再沉默。” 博文到这里结束，字里行间都透露着挣扎与痛苦。 “姐姐不要怕，我今天就守在这里，我看谁敢说那些脑瘫言论！” “这个公司还真是让我大开眼界，怎么接连爆出来这么多雷？玩物以类聚那一套？” “自己穿的少，还在喝醉的男人面前晃悠，这不就是，啧、两腿一张等升职了吗？”既然有支持的声音，自然也会有漠视、嘲讽的声音。 “楼上的，在流量和你父母面前，你最终还是选择了前者啊。” 网友们对付这种人是毫不客气的。 评论区一片骂战，不得不说在当下这个时代，依然有很多人带有受害者有罪论，键盘背后是谁未可知。 但，更多人是理解并共情的。 更多人是和受害者站在了同一边。 丁朋兴属于是和受害者站在同一边的，只是他人有些懵逼。 那天晚上的团建，他也在场来着。 是特意和老婆请的假，说是要去应酬。有正当理由，他才能光明正大喝酒的。 到了场上之后，雷伟泽和杜涵有什么拉拉扯扯，他还真一点没注意，喝开心了也是一点没有注意到过自己边上坐着的雷伟泽怎么忽然不见了。 现在回忆起来，对那天晚上的记忆就只有一个。 很快乐。 那是他被禁酒了半个多月第一次喝酒呢。 不行，不能再想了，现在又不能喝。他紧急终止对于喝酒的回忆，丁朋兴眉头紧皱，这件事情可就和酒桌文化什么的比起来要严重得多了。 必须紧急处理。 于是加了好几天班，累的宛如死狗的公关部经理又匆匆接了个新任务，不是传统艺能甩锅，也不是老套路洗白，而是诚恳致歉。 当下也只有这种方式可以稍缓众怒。 真诚一些。 主要是……丁朋兴自己是真喝开心了，从来没有意识到过让自己快乐的酒桌底下，还发生过这种腌臜事情。 也是真的有些火大，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那还不如切了——丁朋兴的想法很朴实。 公关部经理同为女性，对这件事更加感同身受些，真正把这些感受落实到公司的声明上的时候，则格外的言辞恳切。 再三表示会认真严肃的对待这件事情，绝不姑息自己人，已经报警处理，请大家继续保持关注此事云云。 其中，高效率的直接报警，稍稍挽回了一些群众好感。 “很难评价，刚刚酒桌文化上丁总您老不是还死皮赖脸，就是不出来正面道歉，也一点没意识到自己是错的。这会又……还是说单纯觉得这件事更严重一点无力承担？” “不是，我忽然有点意识到丁朋兴是个什么人设了。他好像真就是个酒蒙子来的，我真不是洗白，有人看过他之前的直播，再结合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就知道了。” “楼上说的是真的，我之前有刷到过他的直播，真的都是一边喝一边播。前段时间，他没酒喝的时候，直播都不勤快的。” “总结评价，丁朋兴就是个酒蒙子垃圾老板，公司管理乱七八糟，喜欢喝酒不管酒桌霸凌什么的，我勉强可以接受，可是你们当时一桌喝酒都一点没注意到？” 事情并不是道了歉就可以盖过去的。 …… 雷伟泽，作为另外一名当事人，本来正在上班摸鱼和自己的情人线上调情，然后就被推送到了杜涵的那条微博，紧接着就是自家公司撇清关系、表示严究的声明。 公关部那边，这段时间忙的那是焦头烂额，雷伟泽还想着看好戏呢，未成想就火烧到了自己这边。 很不能理解这个女生是连自己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就把这些事情说出来？ 真不怕以后在路上走着被人指点。 未来结婚，谁会要一个“脏了”的女人？ 雷伟泽也不是吃素的。 什么叫□□未遂，他那顶多就是有点性骚扰吧，当时拖着个那女生往厕所隔间走，也是想帮他处理一下呕吐物。 谁知道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还咬了他一口。 那是在做好人好事。 那漂漂亮亮的一个女孩子身上弄得脏脏臭臭的多不好？ 顶多就是在乐于助人的时候不小心摸了一些不该摸的地方，又没有少掉一块肉，你摸回来不就成了？ 虽然心里是这样死皮赖脸的想着，但是雷伟泽也知道这件事情暴露出来了，他的主管位置可就不保了。 而且，还不止他。 这个事要是根引线，点燃了其他藏着的事，那才是真的难办。他雷伟泽在公司里，是要被戳脊梁骨的。 所以一定要做些什么来力挽狂澜才行。 公司声明虽然是发了，但是事情调查还要一段时间，只要在这段时间里，让杜涵…… 不过是一个人的一面之词罢了。 雷伟泽就不信他这边三人成虎挽回不了。 这些年什么女生曝光谁谁谁的性骚扰，最后不都是被反转证实了是造谣吗？ 要他说，就是欠的慌。 既然jsg这个女生敢挑战自己的权威，那雷伟泽也不建议让她看看，他是为什么能当上销售部主管的。 人心和人性这方面好的雷伟泽不敢说拿捏了，差的基本上他知道个七七八八。 第一点，谁不知道一旦社交媒体上出现什么和“性”有关的事情，女人往往都是其中的主角，不管是被动的还是主动的。 第二点，当有人需要你自证清白的时候，跳出自正从人身上进行攻击，不失为一个好的策略。 于是在同情和攻击女生的评论之外，又出现了另一个风向。 “还是建议大家未知事件的全貌，就不要轻易发言了吧。虽然说这个博主我不知道是谁，但是好像又能猜得出来，这明显就是在杜撰了吧，也不知道这样污蔑人主管能讨到什么好，到时候真相大白，公道自在人心，看你怎么收场。” “不是啊，大家不要看她是女生是弱势群体，就天然同情她去了，实际上这个女的平时不知检点的很。” “啊，她很随便的，就在我们公司都是有目共睹的。” 一句“啊，她很随便的”就像是精准狙击一般，从旁成功的利用了受害者的羞耻感。 仅仅是这些小打小闹，很难吓到杜涵。 这里值得一提的是，他并没有花钱购买任何水军，要知道这年头购买水军带方向，那可是高危操作。 都是同派系观念差不多相同的人，物以类聚，然后让他有后手支撑着而已。 雷伟泽尤嫌不够，还火上浇油了一把……他找了一些不正当的渠道，弄了两张AI换脸的女性□□出来。 雷伟泽也聪明，他只是把这几张似是而非的照片发到了女孩的私信里，威胁的意味很明显。 你再不删除掉你说的那些进行致歉澄清，那么这两张照片可就不是出现在你的私信列表里这么简单了。 扪心自问，雷伟泽觉得自己这一套威胁连招下来，肯定还是会很有效果的。 他可不相信这年头有哪个女生的完全不顾这么隐私的东西，硬要抛头露面的。 现在还只是持有受害者有罪论的人在指责她，进行□□羞辱，要是这些照片真流传出去，那可就有实证了。 第66章 我好像看见我太奶了 果然没出雷伟泽所料， 他那两张照片一发出来，对面立刻就沉默了下来。 【杜涵：你想干什么！】 【杜涵：你这些照片是什么东西！】 自然是让你把你之前说的那些都进行一个澄清。 仿佛是透过了屏幕看到了对面人的惊惶不安。 “你觉得我想干什么？” 雷伟泽胜券在握，说话也越发放肆起来：“你也不想这些照片流出去吧，哪怕他们是假的， 也足以对你的名誉造成巨大的、不可挽回的伤害。” 杜涵从始至终把握住的只有虚的伤害， 而雷手里的照片， 那可就是实质性的伤害了。 【杜涵：你这是违法的行为， 这根本就是不是我！】 “无所谓，你不就是奔着鱼死网破来的吗？那就看谁骨头更硬了，反正在这种事情里受到伤害最大的绝对不可能会是我。” 【杜涵：这些照片都是假的， 你觉得我会被你威胁到吗？】 对方这样口不择言的逞强， 雷伟泽摸了摸下巴，十分满意。 “不管他是真的是假的，只要有人想要把它当成真的， 那它就一定是真的。” “你说呢？杜涵。” “这样吧，我也不逼你， 给你一个小时，自己好好思考一下，到底要怎么收场。” “这些舆论争议因你而起， 也该是你去结束对吗？” 对面那头迟迟保持着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状态，雷伟泽冷笑一声， 倒也没有继续步步紧逼了。 狗急了还跳墙呢， 他也是知道些策略的。 逼三步，退半步。 自然不可能真的就把照片外传，但是鱼死网破的决心是一定要有的， 而且一定要让对方看到。 看谁先退缩咯。 总不可能会是他。 “伟泽~你怎么还在看手机啊？不是说了在这边等我了嘛。” 这边事了，那边浴室里， 裹着条浴袍走出来的女生有些不悦的向雷伟泽撒娇：“还在想什么呢？什么事情比我还重要？” “自然是你最重要了，我的宝贝。” 雷伟泽把手机丢开，笑嘻嘻的迎上去揽住了女生的腰。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大家都是成年人，懂的都懂。 有日子没见了，这会儿干柴烈火的，双方正渐入佳境呢，雷伟泽满足的慰叹一声：“宝贝，我还是最喜欢你的温柔乖巧。” 哪里像外面那些？ 一点都不懂得社会的规则。 女生娇笑一声，拦住他的脖子：“喜欢就快些。” 两人宛如热恋中的情人一般。 正当雷伟泽要进行大动作的时候，很忽然的，门外传来一声巨响。 把两个床上的人都吓得够呛，扭头看过去，是闯进来了一个人。 “老…老婆？！” 雷伟泽被吓了一下，瞬间软了下来，从女生身上移开，有些心虚，但又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说什么，只好一直：“你听我解释，你听我解释……” “我听你解释个头！” 说完，女子也是十分利落手里的包就用力砸在了雷伟泽头上。 那力道带出来都有一股劲风。 她也不看传说中勾引她老公的小三，压着雷伟泽就是一顿好打：“说公司有事是吧？” “还性骚扰女员工是吧？” “这边生活倒是过得挺滋润的嘛，齐人之福左拥右抱，好不快乐？” 一边打一边输出，最可怕的是她的语气从始至终都很冷静，表达也很流畅，完全没有原配捉奸小三与出轨老公现场该有的那种暴怒的情绪。 女生在一边看着那种拳拳到肉的感觉，真的是……看着就好痛啊。 这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上一秒雷伟泽还在抱着自己说最爱自己，一转头蹦出来了个老婆？ 有老婆？？？ 女生是愣了一会儿神，才反应过来的：“雷伟泽你混蛋！你有老婆的？！”表情都空白了，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在雷伟泽自己的描述当中，他是一个离婚了的独身男人。 女生一直以为她们是在谈恋爱，没想到是自己当小三来了？一看原配这个样子，就知道心里估计是气狠了。 暗暗咬牙，等下次在和雷伟泽算账，今天不触原配的霉头了。 她赶紧穿好了衣服，咬着唇正打算偷偷从旁边溜走，路过的时候被原配一把叫住了：“你站住。” 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一瞬间。 “这不得一起动手暴打渣男？”女人拉住她，笑的温柔：“他这样骗你，你不想讨还一下？” 女生明悟，一抬手就是好几巴掌摔在了雷伟泽脸上：“人渣！” 雷伟泽得到了片刻的喘息时间，他被打的有些意识恍惚，倒不是说没有办法反抗，只是加上心虚在作祟，不太敢反抗。 温水煮青蛙，最后就完全没有力气反抗了。真别以为这还是什么“小粉拳捶你胸口”，这两个人联合起来压着他输出。 雷伟泽终于模模糊糊的想起来自己的妻子结婚之前是市级别的散打冠军…… 这些年已经没有再怎么打过比赛了，只是当一个爱好在偶尔练习。 战力丝毫不减当年…… 这边本来该有的温柔小意、闺房乐事烟消云散，雷伟泽被老婆情人一起揍，那边他本来以为胜券在握的事情也出现了反转。 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这些。 或者说杜涵在微博上说出自己受到的伤害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摒弃了社会目光加铸于她的，女性都应该有的“羞耻心”。 不然，她根本就不可能拥有站出来的勇气。 这一段聊天记录直接被截图发到了网上，除了刚刚聊的那些，还有许久之前雷伟泽的虎狼之词的试探。 也包括那两张似是而非的照片，杜涵打了厚码，只依稀能看出来是没有穿衣服的样子。 一场明晃晃的威胁逼迫的阳谋暴露在人前。 透出字里行间都能感受到的对面人的那种洋洋得意，居高临下，一点没有为自己曾经伤害过别人感到愧疚。 两张AI换脸出来的淫/秽/色jsg/情照片，似乎是成了对方的武器。 评论区一时都被震惊住了。 “妈的，这种人是什么垃圾，这不物理阉割掉？满脑子都是黄色废料是吧！” “好恶心，这种人不进局子吃牢饭？！” “楼上，这指定是要进去的，安心，我们就负责帮着小姐姐痛打落水狗了！” 主要是没想到雷伟泽这么上道，本来按照难以判定的性骚扰、□□未遂什么的，这估计得拖个十天半个月，还不一定能判上。 现在雷伟泽干出这么个事来，完全不用想，首先就是在事实上构成了侵权，民事责任。如果这种图片传播出去，那就是散布谣言、扰乱公共秩序的行政责任。 可悲哀的也是，到了这样的时代。依然有部分男性孜孜不倦的在以“羞耻”毁人。 这并不是结束， 杜涵这十几个小时以来的沉默，可不是什么都没干。 她还把之前那段时间所有在攻击她穿衣风格、行事作风、说话语气的言论也都截图发了出来。 而且是发一个，点一个人的名字，配上了相关资料，真实姓名和在公司的职位等。在丁总公司工作过的大概都能看得出来，这些人就是所谓的雷伟泽派系的人。 不是水军，而是真实的人。 其中男女皆有，不分性别，只分利益。 恶意更加鲜明，晃晃然如一柄利剑。 “当他们发现我作为受害者有着公众天然的同情，在的时候就很自然的把矛头对准了我这一个人身上。” “而不是我所遭遇的事情身上。” “这就是另一种形态的受害者有罪论而已。” “就像演员张静初所说的那样：黄谣是一种最古老，最“有效”的女性围猎方式。它成功地利用了女性的羞耻感，造成了她的社会性死亡。” 好了，有这些证据，雷伟泽的刑事责任估计也没跑了——构成侮辱罪、诽谤罪，3年以下有期徒刑或者拘役等。 就算运气不眷顾我，没关系，我拥有着继续下去的勇气。 一石激起千层浪。 雷伟泽在位的这些年，祸害的可不止一两个女生，一下子就有好多联名曝光公司内部性骚扰现象严重的女性。 乍一看，几乎可以称得上是丁朋兴公司的半壁江山了。 努力救场的丁朋兴这回是真的□□的彻彻底底的懵逼了，不是，他本来以为雷伟泽那是孤例，好家伙，原来还藏了这么多？？？你们这些，上班摸鱼也就算了，怎么还搞这种事情！ 一时之间，丁朋兴有种凄凉感……怎么说呢。 依稀好像在眼神恍惚中看见他和蔼可亲的太奶。 再多的声明，也挽救不了公司的名誉了。 网友们找不到那些人渣本人的微博账号，怒火很自然的就全宣泄到了公司官方微博上。 除了行事最过分最放肆的雷伟泽之外，其他还有一些大大小小的部门领导之类的，总之都是中高层那边。 通常以升职加薪或者金钱为诱饵，企图动摇立场，逼迫就范。 程度轻一些的，那就是以开玩笑为名，故意讲一些充满性暗示的荤段子等等。 这些都是职场性骚扰范畴之列的，只是他们采用的手段更加高级一些，也不会像雷伟泽这么的无脑。 觉醒的女孩子们，同样也包括这个社会都必须明白一件事情，女性的贞洁从来不在罗裙之下。 那些企图用造黄谣、受害者有罪论、通过性来毁掉一个人的才是真正的人渣。 杜涵很聪明，她把这些证据都好好的保留了下来，此刻在通过舆论压力找警方进行报案，雷伟泽基本上就是难逃一劫了。 当然，这也是他活该。 现在的他还不知道这些呢，酒店房间中的单方面挨打好不容易停息了下来，战况十分激烈和焦灼。 第67章 直播比惨赚点外快 等到雷伟泽终于从挨揍的泥潭里爬出来， 等想起自己还有件大事没办完的时候，他才终于发现…… 好家伙，这是翻车，翻到阴沟子里去了。 事情的反转前后才不过一天。 江川还没特别实际性的做出什么措施来， 他就干了一件事， 让雷伟泽妻子成功抓奸， 以在离婚打官司的时候获得优先权， 帮着杜涵一块踹了雷伟泽一脚。 雷伟泽就自己为自己周边生活多年以来埋下的雷付出了代价。 最后也只是用@自由艺术家的账号，给雷伟泽的网络性死亡添砖加瓦了一下。 【因为会控制自己，人才是人。】 丁朋兴全程吃瓜， 越吃越难受， 这瓜热乎的很，是自家公司产出的呢。 他可以说是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公司原来以前有那么多问题，主要是接触比较密切的都是中高层。 中高层嘛， 装肯定还是会装的。 谁还不会道貌岸然一下了？没有这个技能的也升不上去中高层。 等到丁朋兴好不容易出院，雷伟泽性骚扰事件也暂时在互联网上宣告一小节的完结， 后面网上再有什么事端，也影响不到公司了。 ——不用影响，公司已经摇摇欲坠了。 丁朋兴一回公司， 好家伙，真是一派勃勃生机， 万物竞发的好模样。 天地可鉴， 他当老板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哪一天看到过，员工们是这个精神面貌的。 这是因为什么呢？ 以前他公司其实不这样的， 是公司规模慢慢做上来以后，制度自然也跟着改变了。 丁朋兴恍惚间想起了人事部的主管， 给自己看的那些离职报告，加起来都快500MB了——哈，没错了，这个叫什么，一片即将离职的欣欣向荣？ 这些个员工一个二个都跟回光返照了一样，精神焕发的不行。 他很忧伤。 一种莫名其妙的忧伤，感觉就像是……这些员工吸的是公司的命来回光返照的。 丁朋兴前几天还在嘲笑张元凉逑，转眼自己就……虽然自己还是好一些的，至少没有违法犯罪什么的。 现在也没差了。 这果然是一个比烂的社会吗？ 丁朋兴视察着公司，倒没有像以前那样大张旗鼓了，而是真正的微服私访——至于为什么要这么低调，还是怕有人揭竿起义，夺他皇位的。 所以看到了很多实情。 其中最主要的原因还是要离职的，基本都离职了，懒得装了。 估摸着是安排的工作处理完了。 平常就算工作完成了，摸鱼也要摸出一副在认真工作的样子。这会儿好了，装都不装了。 反正要离职了。 甚至还有某个员工。 直接开着直播和张元那边那个公司有一个他还有点印象的员工比拼，比谁的前公司惨……虽然是比惨，但语气里的幸灾乐祸可是捂着耳朵都能听得出来的。 丁朋兴在后边看着，脚趾缓缓抠出了个问号。 “要说惨，肯定还是我前公司惨，我们老板都进局子了，现在群龙无首的，上面的人忙着争权夺利呢，像我们这种底层小员工，也就日常的业务勉强能维持一下了。” “不不不，你们这好歹还有人在争权夺利，我们那里已经是哈哈哈哈哈没人了基本上。”自家员工哈哈大笑，甚至忍不住拍腿：“你们是老板要跑路了，我们这边是老板没跑，员工能走的全走了。” “哎，感谢榜一大哥送来的嘉年华！” 你们好家伙，比拼的是这么个东西，真是心里对公司一点感情都没有啊。 好歹公司发的工资养了你这么多年吧。 丁朋兴默默念清心咒，不愿再在这一层逆子们里待着了，他换了一个楼层，继续下探。 这才总算是看到了几个精神面貌与以往无异的老员工在正常工作，看看、看看！这才是他的心腹。 这气度，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丁朋兴十分感动，在这种关键时刻还有人愿意留下来陪自己度过这样的难关，他在后面默默想了会儿说辞，这才上前来一表自己的心情。 “老刘，小肖啊，没想到在这风雨飘摇之际还是你们稳得住。” “我相信我们的公司在我的带领之下，很快就会涅盘重生，说不定还能更上一层楼，现在只是遇到了一些小小的挫折罢了，很快就能度过这个难关了。” “到那时我不会忘记你今天对公司的支持的……”丁朋兴语气很是感慨，一看就知道是真的动了情的。 两个正在偷偷看招聘信息，但是没有找到合适的公司的老员工一下子被抓包，还被吓了一跳，转头听着丁朋兴说这些的话，说实在的也是有点感动在身上的。 当然肉眼jsg可见的，这个公司大概率是干不下去了。 中高层大半都烂掉了，之前那些站出来的受害者坚持讨公道，两方争斗的厉害，估计是一时半会儿都解决不掉这个问题了。 少部分没惹事的，也都忙着换下家了，像他们这样的管理层，再留在这里，说不定才是以后简历上的污点。 底层那些年轻人早受不了这家垃圾公司了，直接跑路。 就剩下他们这些年不年轻，老也不老的架在中间，实在是跳槽成本比较高，现在被尬在这里了。 不走就是要继续陪着这位酒蒙子没事往死里灌酒的。 这话能当着领导面说吗？ 肯定是不行的。 所以两个人相视，然后对着丁朋兴亲切的笑了笑，实在是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好歹表面功夫是做的，没直接心腹变大患。 丁朋兴感慨万分，还要正滔滔不绝些什么，秘书忽然过来叫他了。 啊，对，还有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的秘书。 也得好好感谢。 脑子里是想着好好感谢的，但是似乎都只停留在言语上，行动上那是一点儿不见。 哪怕加钱呢？ 秘书看起来神色有些许的慌张。 丁朋兴不以为然，颇有一种山雨欲来我亦不动的稳重。 这段时间，什么风波没经历过，已经没有什么能在让他动容了。 “你好，是丁朋兴先生吗？我们这边有一起案子，需要进行调查……” 当看到那两个穿警服的人的时候，丁朋兴就知道，好家伙，这特么是暴风雨啊？！ 他是确信自己没有做任何违法犯罪的事情的，公司经营管理上也没有。 除了确实被网友们说他很不人道之外，那可能就只有一个雷伟泽了，还有整个…半个、小半个公司的女性员工出来曝光，说自己曾经遭受过性骚扰。 怎么还给公司牵扯进来？ 只能说，开个公司能开成这样也是没谁了。上帝说第七天是休息日，于是他第七天出院的时候，获得了半永久休息权是吧。 慌过之后，丁朋兴反而平静了下来，他又没对女员工干什么坏事，名誉清白的很。 顶多就是去喝茶。 无所谓了，丁朋兴已经在考虑着什么姿势躺着能舒服点了。大不了东山再起，以后直播了还有新素材可以讲一讲。 这点小小的挫折，就当是他亲民的例证了。 警方介入调查事件，杜涵等人则已经在筹备着打官司了。 雷伟泽找律师找的苦不堪言，他倒是也想和自己的好兄弟们抱团。但好兄弟们谁都觉得是他搞的导火索，才让这事闹得这么大的。 压根就没有人愿意接济他。 不给他两脚都算是兄弟情谊深厚了。 …… 【路灯】这边反应也迅速，不过与其说是反应迅速，倒不如说是…紧抓热点事件，实时调整论坛功能。 孟菲菲深信，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经过【路灯】开发组的讨论之后，根据职场性骚扰，职场霸凌等词条，在论坛内新建了一个互助专区。 至于为什么不是女性互助专区这一点，则可以参考互助专区的简介。 “这个世界总要从女孩帮助女孩，男孩帮助男孩开始，然后从女孩帮助男孩，男孩帮助女孩，最后会变成人们互相帮助。” “这是本分区的核心指导思想。” 人类互助专区，第一个的热门话题就是针对最近曝出的职场性骚扰，话题的主持人就是受邀入驻【路灯】的杜涵。 下面是她的第一条主题帖： 职场性骚扰，一般是指发生在工作场合或和工作相关涉及性且违背对方意愿的骚扰行为。 这个概念最早是由1974年美国法学家凯瑟琳提出。 近年来国内关于职场性骚扰的形式界定和惩处规定也渐渐明晰起来了。 比如民法典第1010条：“违背他人意愿，以言语、文字、图像、肢体行为等方式对他人实施性骚扰，受害者有权依法请求行为人承担民事责任，机关企业学校等单位应当采取合理的预防，受理，投诉，调查处置等措施，防止和制止利用职权、从属关系等实施性骚扰。” 对于很多女同志来说，我现在应该算是一个很好的的榜样。 通常很多受害者在受到伤害之后，没有勇气进行反抗，是因为他们陷入了被性侵骚扰对自己带来的负面影响，总以为自己是少数的，唯一的那么一个受害者。 不要让自己这样觉得。 对方既然敢对你下手，之前肯定也对其他人下过手。 更多的受害者则是害怕反抗，会遭遇权力的报复，比如说被离职，被针对等等。 同样不用害怕这些，对方位高权重，有他的优势。作为普通员工，你同样也有你的优势，你可以比他更不要面子。 位高权重者，最怕的就是自己的社会性死亡。那他在其他员工面前就没有威严可言了，在他的上司面前，也很难抬起头。 只要自己不在意面子之类的，那么感到害怕的就该是他。 如果整个公司都是一丘之貉，那这样的公司，被裁被离职甚至是件好事，不是吗？ 不少专门讲职场内容的博主也被邀请入驻了【路灯】，江川的微博小号@自由艺术家也在受邀之列。 不过他拒绝了。 因为感觉加入了进去，就会有义务要去做博主应该做的事情。 可江川没有那么多时间，他正副业两边一起忙，分身乏术了都有点，所以还是继续在野，自由一些。 其他博主在杜涵的主题帖下面跟帖，都是从不同角度——自己专长的领域进行分析理解的。 这是一层点赞颇多的楼： 社会学研究表明，如果一个组织结构较为扁平，员工有共享的文化价值，劳动组织更加密切协调，工作氛围更加轻松，那么员工遭受性骚扰的可能性会减小一些。 反之，当一个公司有严格的等级上下级关系，比如以业绩为唯一指标或者主要考量、完全不近人情等等，这样职场性骚扰和职场霸凌就容易成为常态，甚至变成文化。 在销售部门很常见，其中不乏为了业绩不惜把女性职工当成工具的人。 在酒桌上被迫去完成一些不恰当的指令或暗示，比如说陪酒，劝酒听黄段子等等。 在这样的酒桌上，女性员工，成为了一种资源。 跟着的回帖则是在继续深入探讨所谓的“酒桌文化”和职场性骚扰，本质上都是一种上级对员工的控制，精神和身体上的摧残。 职场性骚扰，可以简单概括为处于权力不平等下强加的性要求。 必须拒绝掉每一次他们对你的试探，必须每一次都坚决的守护自己的原则。 一旦退让，他们接着就会步步紧逼你。 直到你因为多方现实因素制约，不得不放弃自己所有反抗的心理。 …… 第68章 江总的投资模式 余年年收到了来自知行游戏的参观邀请， 她要负责新的DLC和《社畜道》里彩蛋的美术风格把控。 也是怀抱着对这样百年难得一见的甲方的欢喜，顺道过来见见世面。 作为自己第一个参与把控美术风格的游戏，余年年对其本身就是有着很重的滤镜的，再加上《社畜道》本身也就质量过硬。 那就美化的更加离谱了。 于跃这一次甚至连美术需求的关键词都没怎么说出来， 想不出来怎么概括， 所以十分干脆直接把人请到了知行游戏这边来。 让余年年自己看， 然后自由发挥就好。体验一下知行游戏的整体氛围， 更好的去尝试……彩蛋里新的美术风格。 正好两家工作室的距离也不远。 一个在G市，一个在S市。 余年年一进来首先就被这大气的布局设计给惊艳到了。 本身她是艺术生出身的，就特别能感受到这种美。 好的环境是可以更好地让人孕育灵感的。 自己这边也不是没想过做这样的布局， 只是自己的工作室目前规模比较小， 虽然有在努力考量办公区域的美观性，但还是不得不为了节省成本作出让步。 她本来以为自己给每个员工的办公区域已经划的够大的了，没想到人外有人山外有山。 这里可是创智云景， 全国最高档的那一档连锁写字楼。 寸土寸金那不是开玩笑的。 这地方再塞塞，起码能在放下50个人。 再然后， 作为《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忠实观众兼嘉宾，余年年才认出来这地方似乎是有点熟悉的。 也不是她反应迟钝，是因为《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关于神仙公司的最最正面的一次描述， 也就只有江川在的那一jsg层楼而已。 而这里，是办公区域14层。 还没等她细想呢， 于跃热情的起身过来， 接待了她：“余老师，久仰大名。” 余年年连忙摆手，两个人年纪相差也不大呢：“叫我名字就好了， 不必这么客气。” 两个人惯例先客套了一番，才进入正题。 于跃并没有一来就让余年年急急忙忙的开始对接美术需求， 而是让余年年先参观了一下整个知行游戏的设计布局。 他这可是一点没有炫耀的意思在里面的，纯粹是因为彩蛋和知行游戏息息相关。 全体设计组的成员都很看重这个彩蛋，这可是要送给江总的礼物。 现在的知行游戏被分成了两个组别，一半继续研发《社畜道》的新版本和DLC，另一半则在和南方游戏工作室进行对接开发新项目VR游戏。 所以这段时间里办公区也不断有着VR设备的接入，只是依然没找到合适的VR设备。 江总对这款游戏的设备要求很特别，甚至有些功能需要专门去开发的，这一点暂且按下不表。 据说也是已经有科技公司在努力了。 隔壁组的负责人，就是先前于跃的副手，方祺祥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这一整个空间，还有你们公司员工的精神面貌，忽然就有一种很想创作的欲望。” “难道是因为环境的缘故？”余年年一圈逛下来，确实颇有感触。 在这家小小的游戏工作室中可是孕育着当下红极一时的游戏呢。 “可能也有关系吧。”于跃诚恳道。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其实主要是余年年试图更多的了解这家公司以及《社畜道》制作的背景。 对甲方需求的多方位了解，能让她从更多角度去思考，如何用绘画的形式表现出来她所体验到的这种感觉。 整个过程都很抽象…… 好吧，本来两方也就很抽象。 然后在正式开始设计DLC美术风格之前，余年年体验了一下在开发组电脑里赶出来半成品DEMO。 DLC的各项设计，和原版相比，可以说是颇有异曲同工之妙的。 DLC体验完了，接下来就是相关的一些信息了解。 “你说你只是负责执行做策划的，真正的游戏设计者是江总…那么在你们的工作过程中，你觉得这位游戏设计人是一个什么样的形象呢？” 余年年打开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绘板，一边很认真的询问于跃，一边准备根据对方的描述速记下来一些她觉得有用的信息。 “怎么说呢，我一开始接触我们公司的这种游戏设计流程的时候，其实是很不解的。因为它看上去就像是把几个不同的游戏类型，不同的游戏风格强行混合在一起一样。” “这可能就是顶级的游戏制作人对于游戏全新的理解和诠释吧。” “可以再详细说说吗？”余年年继续追问。 “最开始做的时候是很迷茫的，但是根据江总每次反馈过来的设计修改意见一点一点修正之后，一个完整的游戏就这样出来了。” “在我的观感中，这不仅仅是一位很具有才华的游戏设计者，同时也是懂得放手和懂得抓紧的领导。” “这一点你作为原画师应该也有切身的体会。” 余年年点头，抓得太紧的，员工的主观能动性难以发挥；放的太松的，员工可能根本摸不着方向要做什么——这也是她自己当老板之后的感悟。 两个人正谈着呢，宋稚明刷新在了办公区，面带微笑。 于跃本以为是来找自己的，因为现在虽然游戏制作分成了两组，但他还是明面上的总负责人。 既然宋助理下来了，说不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嗯，看上去不太像是，会又有什么新的员工福利吗？知行游戏现在这个员工待遇真的很难想到还有什么可以继续补足进化的地方了。 “打扰一下，我是来找余小姐的，余小姐，这边请。” 宋稚明摆手，友好朝余年年笑了笑。 余年年有些迷茫，找她干什么，还是说这位神秘的游戏设计师打算见她？ 两个人进了隔壁的会议室。 宋稚明这才开门见山的询问余年年的工作室需不需要资金。 “等等，您的意思是说，江总想要投资我的创业…起步项目？”余年年有些不敢置信。 这饼不但从天上掉下来了，还直接塞她嘴里来了？ “是的，你并没有理解错。” 余年年还处在迷茫空白的状态，被这一下子的惊喜砸得晕头转向。 她倒不是特别缺钱，只是单纯的、被这么厉害的人看重是一件很值得让人开心的事情。 再者，江川是对她有知遇之恩的。 “如果你有兴趣的话，这是相关的资料，可以先看一下。” 宋稚明递过来一个文件夹。 余年年翻开，里面大多是一些投资细则以及规章制度要求等等。 和做甲方时的知行游戏不同，似乎……知行游戏，在投资的角度上更为严苛一些。 比方说，非常强势的要求被投资方要按照知行游戏的规章制度进行企业管理、工作制度、加班、餐补住补之类。 还有员工待遇，也要一并向知行游戏看齐。 余年年这个时候还不知道知行游戏具体是个什么样子，但看到了资料里写出来的这些强硬的要求。 那一开始被有意愿投资的喜悦就荡然无存了——天底下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 再往后翻。 等等，这后面怎么忽然又换了一种画风？ 余年年足足看了两遍才确认下来，虽然前面要求的非常严苛，但是到后面关于什么业绩，投资回报率之类的，反而格外宽松。 甚至完全能感受得出来，投资人并不在意这个钱到底能不能赚回来。 好像是嫌钱多要打水漂着玩儿。 再再往后翻，才能看见具体的知行游戏规章制度和员工待遇等等方面的详细资料。 余年年花了20来分钟看完了这一整本文件。 紧接着又花了10分钟来调整自己的心态。 最后在面对宋稚明，脱口而出的还是有些没憋住的：“你们这是…看着真的很像是来做慈善的。” “我们真的不是做慈善的。”宋稚明是专业人士，不会因为面对这种事情轻易的笑出来：“慈善另有项目。” “这就是正规合法的投资而已。” 余年年想了又想，最后也没有现场直接答应下来，她还需要再斟酌一二。 毕竟幸福来的太突然了，很容易像是骗子。万一这些条款有什么隐藏的，她看不出来的陷阱就不好了。 等她走出会议室的时候，方祺祥那个组，正好在测试新游戏。 其中有个知道余年年的员工，热情的向她招手：“余老师要不要过来试试？做第1个体验到我们新游戏项目的玩家。” 其他人也都是非常欢迎的姿态。 余年年想自己来了不能白来，高低得玩点什么回去好和同事说道说道，也就不腼腆了，直接带上了VR眼镜。 在戴上眼镜之前，她对这个游戏是充满了期待的。 这可是南方游戏工作室和知行游戏的强强联合，不说别的，艺术性和文化性，还有美术风格这方面肯定是不会差的。 体验时间差不多是10来分钟。 10分钟之后，余年年很迷茫的摘下了眼镜，她看向围在她身边一圈的知行游戏的员工们。 严重怀疑对方是来拿她逗乐子的。 不然你管这叫游戏？ 还是说她对游戏的定义有误解？ 大家本来都还在期待着余年年的反馈，结果余年年直接好像□□懵了一样，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余老师？余老师？” 他们的游戏这么震撼吗？ 按道理来说，曾经在美术外包公司上过班的余年年，应该对游戏这方面不说没见过猪跑，至少吃过猪肉吧。 不至于是这样一副表现啊。 余年年一连被叫了好几声，这才缓过神来，联想到刚刚于跃的热情招待，江总的慧眼识珠，最后艰难的憋出来一句中肯的评价。 “你们这个游戏挺特别的。” 至少市面上目前没有任何一款游戏可以与之匹敌的。 市场占有率100%。 为首的几个员工一点没有意识到这种独特的超前，还有些不好意思：“害，过奖过奖，这游戏还不是完成品呢。” 余年年不知道为什么还松了口气。 怎么说呢……万幸，真的万幸这不是完整版。 第69章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余年年参观也参观完了， 她今天也就没什么任务了，未来几天可能还会在知行游戏待着对接需求，宋稚明多送了她一程。 路上聊的主要还是投资的那些事jsg情。 余年年是自己开车过来的，所以电梯是一路下到了地下室里。 离开电梯走出去没多远， 就看到了个很眼熟的背影， 漂亮的人体结构， 身高优越， 头肩比也很好。 很适合拿来做速写练习。 余年年的职业本能让她的目光一路追随了过去。 很眼熟…… 是在哪里见过呢？ 宋稚明也注意到了她忽然不说话了，便顺着余年年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很自然的介绍道：“啊， 那位就是你一直想见的江总了。” 余年年：？ “江总？！” 不会吧？余年年目光继续追随， 直到目送江川上了车。 这么有缘分？ 还是她记忆混乱了？ 可是感觉就是很像很像，来自于美术生的一些直觉，再加上， 她可还是在记忆和画布上描摹过对方的…… “是的，说起来你还挺幸运的， 算是……”宋稚明斟酌了一下用词：“你比我们公司的员工还要早见到江总呢。” 余年年有些不解这个说法。 宋稚明笑着解释道：“因为江总并不在公司露面。” 不是并不常在，而是并不在。 没有在这件奇怪的事情上纠结太久，余年年只觉得自己脑子里的画面应该尽早创作出来才好。 也许那些和于跃谈完以后依然残留的， 对于江川的空白可以通过这种方式补全。 她匆匆告别了宋稚明，一到车上， 手里的压感笔就没停过， 很快基本的草稿就出来了。 @高度近视也要坚持画画，是余年年的微博，她久违的更新了一张自己的画作。 这段时间一直在忙创业的事情。 很快有她的关注者留言了：“这画的好好看啊！”、“没想到太太你还会画厚涂， 这也太漂亮了吧！” “嗯？这个角色是老师的OC吗？好像之前也有张类似的。（附图片链接）” 上一张图片，就是人群中游离在外的背影， 好歹还能看见一点脸的轮廓。 这一张的构图更具有电影镜头的美感，人是站在光下的，西装革履，仪态谈不上什么贵气，是要随性多的，却是在往黑暗中前行。 坚定的前行——他站在光亮里，却能直面着黑暗。 表情一点不见，但却留给了观者大量的脑补空间。 指定是个帅哥。 根据场景可以判断出，这就是个平平无奇的地下车库罢了。冷暖色调并不明显，既有柱体上红色的标识，又有安全出口莹莹的绿光。 两者突兀一点，让画面更加对比鲜明。 “世界名画！”、“世界名画！”这种富有解读空间的画作，加上余年年近来被称之为是《社畜道》的首席美术…… 于是，画作在彻底完成以后，祂的含义就不再是创作者能够掌控的了。 不过，被称之为是“世界名画”，还是有些夸张了。 余年年有些不好意思，她往上滑，回复了那个OC的猜测：“不是，是真实的人物和场景，我只是正好肉眼抓拍到了，参杂了一点点艺术加工在其中。” 真实的人物？ 这么优越，不会是某个明星吧？——不行不行打住，不能往娱乐圈想，等下有娱乐圈粉丝来胡乱认领，八方来客…… 那就难免要弄的有点乌烟瘴气了。 …… 雷伟泽继被抓奸被老婆要求离婚之后，又迎来了中年失业这一大危机。 除此之外，他还要从自己辛辛苦苦奋斗多年，攒下来的积蓄当中抽出一部分赔偿给受害者。 加之，因为他在公司所作所为，都被揭露了出来，公司就这样直接明了的与他解约，他拿不到一分赔偿。 妻离子散，家破人亡莫过于此。 就连平时很崇拜自己的正在上初中的女儿，也对自己有些冷淡了，至少是产生了距离感。 雷伟泽觉得，肯定是前妻在那里添油加醋的败坏他作为爸爸的形象。 虽然人生遭遇了这样重大的变故，但雷伟泽的心态倒还算稳得住。 东山再起而已，他虽然没有什么牛逼哄哄的资本在手，但是他的经验都是别人花钱也买不到的。 等这事儿风波一过，再去别的公司高就不就行了。 这里呆不了，雷伟泽换一个省份去祸害。 至于法院那边他也完全不担心，哪怕受害者强烈要求进行上诉——那不毕竟他没做什么，甚至连在女生身上的痕迹都没留下来。 除了在微信上有直接证据，可以作为他言语性骚扰、话里有话的试探之外，其他的、哪怕受害人再多，也成不了什么气候。 那个AI的图什么的，也完全用不着担心，他又没有、或者说是没来得及外传。 厚着脸皮苟一段时间就成了。 这种事情放在女生身上，可能会让她们坐立难安，从此羞于见人，甚至产生心理应激。 可雷伟泽是个男人，他身上发生这些事，不过是风流逸事罢了，只会被人称之为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 这段时间也素了有那么些日子了。 事态稳定下来之后，雷伟泽第一想法就是去找自己的情人泄泄火，可转念一想想，当时和前妻一起揍他的也有这位在。 瞬间就没了兴致。 两个人这段时间也始终没有再联系过了，估计也就是这样断了。 身上都过了好几天了，还疼的厉害一点不见好转的，谁能想到他老婆都退役十多年了，打起人来还这么生猛，平常都温和的很。 雷伟泽那叫一个□□难耐呀，他本也不是一个能忍得住的人，不然也不会遍地飘小彩旗，还搞什么职场性骚扰了。 他想了想，最后决定去做一些在晋江是不给过审的事情。反正本来就是个反派，内心也没什么道德约束。 约炮行了吧。 （向审核解释一下这段剧情：雷是约炮！！！不是嫖/娼，没有嫖/娼！！没有脖子以下的任何内容描写，双方就是贴了一下连个动作都没有好吗？） 人穿着气质什么的肯定没有办法跟他精心包养的情人相比，但也就救个急，享受一把的事儿。 往后反正也是自由身了，再享受点其他风格的年轻美人好了。 雷伟泽这样宽慰着自己。 两个人四目相对，倒也没有什么话要叙。都是成年人了，又不是谈恋爱，就是各取所需而已。 对方转身进了洗手间准备。 等人准备的差不多了，走出洗手间来，雷伟泽还在那里尴尬着，后背冷汗直冒，任凭他如何抚弄，就是一点儿感觉没有。 可能是因为无法过审吧，总之像是一条死鱼，直线滑行，无半点回应。 男人对这些东西总是格外的敏感，不知道为什么，雷伟泽就是觉得慢慢走近的炮/友视线里带着寒光一般，刺伤了他的自尊心。 眼睛里的讥讽能不能再藏好一点？ 不知道为什么他脑子里忽然就想起来@自由艺术家的那句冷嘲热讽：“因为会控制自己，人才是人。” 这是在讽刺他无法控制自己，然后身体自发以后不用再控制了？ 直接就自我阉割了？ 雷伟泽怒从心起，大男子主义的那个心就上来了，压着人摔在床上。 正要进行下一步动作呢——然后就被莫名其妙扫/黄了…… （扫黄也不是真的嫖/娼，是因为接到匿名举报误打误撞遇上了，没有写嫖/娼啊） 虽然雷伟泽什么都没有做，但是现在他已经是跳进黄河里，那个黄泥糊裤子上，不是拉也是拉了。 扫黄？扫什么黄！你情我愿的，这是人类生命与爱的大和谐！ 这是约/炮！ 雷伟泽讲也讲不清楚，总之就是很烦，很狂躁。 我勒裤腰带别出来的一点积蓄，好歹让我稍微享受一下吧！ 警察叔叔我说我什么都没做，你相信吗？ 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啊！ 不给过审怎么做！！！ 约炮对象也很慌，甚至看起来比雷伟泽还要慌，至于是为什么这么慌…… 总的来说，雷伟泽最后还是脱离这个莫名其妙的泥潭，还是因为……因为，原因有两个，首先是他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然后发现自己的检查单上，生命不能承受之重。 专业名词叫：勃/起功能障碍。 翻译过来就是阳/痿。 顶着医生和陪同过来的警察叔叔同情的目光，雷伟泽缓缓在自己心里打出一个问号。 “没事的，好好配合治疗，还是有希望能救的。”医生拍了拍他的肩：“这病也不是少数，你不用太过担心。” 这，这特么，这……还不如直接让他在看守所里冷静几天呢！！！ 其次jsg是那个被他招来的“女人”，也不是女人，是个男人，男扮女装的，难怪一进来都不怎么说话。 从洗手间里出来之后身上还要拿浴巾裹得严实。 雷伟泽：人倒霉的时候就是喝水都塞牙是吧？ …… 昨晚匿名做好事了一番，江川自然也洞察到了雷泽伟心里的那种摆烂了，无所谓。 这位自信满满的前高管可能不清楚等待着他的未来，不会有公司愿意聘请他这样的人去管理公司。 万一再弄出什么性骚扰呢？ 再者，员工心里也很难对这样的上司服气。 其实雷伟泽当时完全可以咬死什么自己没有强/奸意图，有色心没色胆之类的，只是他很自信自己掌控了别人的弱点。 自以为是的死法。 江川下了最后的结论，就把这事先放下了。单线性任务，效率太低，他已经在考虑更高层次的多线程任务了。 关于魔法侧的能力，使用起来大体有以下这样的分类层级，简单的通常是一层魔法回路就足够了，可以毫不费力的百分百做到。 比方说常见的瞬移、观察、隐身等。 这些都是基本上一遍就能通。 第二层则是难度要稍微高一些的，比如江川曾经展现过的，载着重物一并瞬移的能力。 还有就是，当着很多人的面暴打卫老板而不被发现这样的多重技能叠加——这里许久没有提到的卫老板…… 江川没时间浪费在他身上，加上工人那边讨薪还有一段时间流程要走，江川也不想轻易放过这种人，便自己依着魔法回路，开发了一套全自动的痛打装置。 在工人没有讨回薪水之前，卫老板会时不时身上就开始痛起来。 而且是查不出来病因的，就单纯是疼而已。 老卫也是挣扎不了，干脆不动。摆烂了，你要打就打吧，遭报应就遭报应吧。 报应都挨了，这钱你就别想着带走了！ 骨气上来了就。 然而卫老板不知道的是，他越是□□着不肯给钱，找路子妨碍那些工人讨薪，他要挨得打就越多，这算是一种挺特别的……恶性循环吧。 回到正题，像江川现在练习的就属于领域能力了。 是可以做到的，但是如果要大规模大范围的使用的话，还是需要多多测试一下稳定性。 尽管不会对现实造成什么危险，但是一贯习惯于把事情尽善尽美做好的江川，还是希望能够最大程度的提高成功率。 他是闭着眼睛平躺在床上的。 伯爵就在一边守着他，在祂的视角里江川始终保持着不安的状态。 蹙着眉，抿紧了唇，手无意识的紧抓着床单。闭上那双缓和浓颜带来的攻击性的眼睛，看着还是像生人勿近，冷厉——应当是脆弱的。 越来越用力，可是再用力的话，手上的指甲会嵌进自己的掌心。 手上的青筋都凸显了起来，蜿蜒如青蛇在手臂上浮现。指节微微泛白，骨关节却是微微发红的。 他断断续续的微微喘息，呼吸有些乱了节奏。 伯爵心想，这么个看起来没有弱点的人，其实也是有脆弱的时候的嘛。 祂没有平板可以玩，思绪就开始到处飘飞，看着江川，然后很自然的就想起了初见的时候。 当时的情绪印象，包括现在的有关回忆，都是着重于：祂第1次被一个人类拒绝那么多次。 到现在才忽然意识到——那会儿可能江川也在不安当中，他下意识的抿着唇，不苟言笑。 怎么睡觉都睡不安稳呢？ 再一联想到江川，眸中极为简单，但分量又超重的字，伯爵叹息一声：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 这样真的显得祂作为一个魔法监护人没有任何的地位。 梦里江川终于完成了一部分的意识链接，只是当他正要动作的时候，就被生物钟自己给叫醒了。 此时是凌晨5:30。 江川按照惯例的起床、洗漱、运动，一点正常人会有的赖床症状都没有。 伯爵伸着懒腰，还没太清醒过来，实在不解，困惑了这么久，今天迷迷糊糊的可算是问了出来：“你为什么总是要活得这么辛苦呢？” 猫咪先生是慵懒惯了的。 第70章 心眼子练习器 “自律不是天然反人类的存在吗？” “真正的自律是基于对生命的热爱。” 江川也没停， 继续着慢跑，呼吸节奏并没有因为开口讲话而乱掉：“如果是因为其他的原因去进行自律的话，实际上只是在对意志力和生命热情进行消耗。” “践行长期主义是因为我可以在我喜欢做的这些事情上收获良好的体验。” “如果你不太能理解的话，那么我有一个更加通俗的解释。”江川擦汗， 锻炼时间也差不多了， 他便下了跑步机。 走到椅子边， 举起了伯爵：“我只是不想死。” “所以要好好生活。” 6点多， 太阳出来了，日出是很漂亮的，从城市的每个缝隙朝向太阳升起的地方。 如果从外面看的话， 像是朝霞落在了江川家的窗户上， 透明的玻璃上一片秾丽的光晕，只是在里面的人是看不见的。 不过江川还是感慨了一句：“城市里的日出也挺好看的。” 可你平常不都是更喜欢日落的吗？伯爵微微歪头。 说到日落…… 伯爵一个激灵，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对了， 我有个生日礼物要送给你！” 其实就是祂回魔法侧开会的那一天顺便带的。 至于为什么拖到了现在嘛，那当然是因为记性不好， 忘记了……虽然足足和江川的生日迟了一两个月，但心意是在的嘛。 那是一封来自于小王子的信。 …… 在万众瞩目——也许这是一个有些夸张的量词，但也大差不差了——《社畜道》的新版本终于上线了。 作为一款新上线寿命才只有两三个月的游戏来说， 它的热度还是很高的，生机盎然。 此次更新规模较大。 除了更新大家一直在等的联机版之外， 彩蛋也一并上线了。 不过知行游戏官方并没有提到彩蛋的事情， 可能还是更希望大家自己去找到。 不过于跃相信短期之内应该是不会被发现的，联机版一出来就吸引了绝大多数玩家的目光了。 至于隐藏在单机版里的彩蛋，不知道猴年马月才会被发现呢。 鸽子是蹲守在游戏更新的第一线， 一更新完成就直接冲进了游戏里。 进入界面，此时已经不再像是初代那样直接进入周目生成了， 而是多了一个登录页面，在这个页面里你可以选择联机或者单机的玩法。 联机可以选择自己创建房间，或者加入其他人的房间。 《社畜道》销量已经来到了恐怖的五千万档，货真价实的诠释了什么叫做群众的力量。 自然，这么高的销量，活跃玩家数量也不会少。 房间列表里，已经有不少创建好的房间了。 鸽子作为一个资深高玩，肯定不会守株待兔，而是主动选择进入了其他人的房间，大家都还是第1次玩联机版的方式，看得出来还在摸索。 前期表现非常友好。 至于真正玩起来还会不会这么友好，那就不得而知了…… 毕竟这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 鸽子是最后一个进房间的人，一个房间大概能容纳5名玩家，足够演一出好戏了。 游戏正式开始。 此次联机版中的增补设定为SAN值和阵营。 SAN值就是理智值，如果做出不符合角色性格、阵营、身份的事情就会掉SAN，同样的，在玩家交流对话框里，发消息也会掉SAN。 阵营这个，要花多些时间解释一下。 分守序善良、中立善良，混乱善良、守序中立、绝对中立、混乱中立、守序邪恶、中立邪恶、混乱邪恶九种阵营。 不同的阵营搭配上不同的身份，所要完成的任务自然也是天差地别的。 基本上满房五个玩家，会较为均等的分布在这大致可以分成三个大阵营当中。 游戏成功的判定条件也是各有不同的，最容易的可能是中立阵营，自己独美达成成就就好，没有什么一定要赢的必要。 邪恶阵营是需要对其他玩家下手的，当场中只剩下同阵营玩家，即宣布胜利。 善良阵营，则是要守住自己的道德底线，并且尽力保护能保护到的玩家，游戏结束时，至少要有一名中立阵营同伴依然存活即宣布胜利。 还有细分阵营的获胜条件。 这jsg下是真的有点狼人杀桌游的意思在里面了。 在混乱的阵营当中，你选择相信谁？ 比如说鸽子，他现在所操控的角色就是天然的恶人身份当中的——垃圾公司HR，他的身份任务就是把其他人也拖进泥潭，已完成老板下达的招聘KPI。 阵营却是在中立善良当中。 光是听着就觉得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 只可能有两种结局，要么是努力完成老板交代的任务，然后疯狂掉SAN，提前退场；要么就是按照角色性格和阵营行事，被老板抄鱿鱼。 鸽子在实际体验过程中先是认真做了一下老板交代的任务，测试一下掉SAN的情况，然后发现原来当一个没良心的HR，也是挺难的。 比方说如何美化大小周mini版这件事情？ 再比方说当求职者问到了薪资，要怎么去和他谈，给他一个高期望，先把人骗进来再说这样的事情。 又怎么样把员工稳定在试用期，防止他不要跑路，害得自己绩效提成蒸发。 这些可都是要做的。 联机版里很明显的加入了角色扮演的玩法，除了上述身份、阵营的设定之外，还有角色性格（通常是符合阵营的），角色三观。 举例说明，混乱善良阵营的，就是做自己认为是善良的事情——经典中夏家长就是这样的：“我是为你好”。 且玩家们的身份是互不知晓的。 在联机当中实际上也贯彻了《社畜道》这款游戏一贯之的有限联机玩法。 玩家们只能在保证自己SAN值不崩溃的情况下，在聊天界面发布信息，如果按照初始数值来算的话，大概只能讲10句（不超过50字），然后就会失去继续玩下去的资格了。 这就导致，玩家必须仔细斟酌自己要讲的每一句话，仔细思考别人讲的每一句话。 信息，还是谎言？ 而在游戏中，还有AI的嵌入。 人和模拟AI相辅相成，相得益彰。 怎么说呢，因为每一个玩家都不知道其他玩家的身份，那么他所得到的信息。既有可能是其他玩家伪造的，也有可能是AI给出来的。 AI肯定是没有人聪明的，相比之下要笨拙许多，但不妨碍有人会反串啊。 万一有憨憨就是更加相信AI，然后被骗了呢——这种情况是非常有可能发生的。 毕竟一大乐趣就在于识别自己阵营的人，找到正确的同伴，也有可能会被其他人骗走，或者自发的“被”骗去敌方阵营。 不过因为现在的玩家群体还比较智能和谐谨慎的，所以玩起来节目效果并不是很强烈。 全靠鸽子一个人在MVP。 如果他在游戏里的老板不是AI的话，说不定鸽子还没办法赢呢。 AI有其固有的逻辑链条，想要改变固定的NPC在其他游戏几乎是不可能的。AI比起满身心眼子的鸽子肯定还是笨的。 借用另一个邪恶阵营玩家的力量，鸽子成功干掉了自己的老板，转而进入到了邪恶玩家的公司里去，继续老本行——当HR。 玩家比起AI来，操作空间要大得多。 当对方相信自己是可以使用的AI工具人，那就是鸽子翻盘的时候了，揭竿起义，带着AI员工，和剩余确认身份的玩家锤死了邪恶阵营。 虽然说这样互相话术忽悠来忽悠去，听起来节奏似乎很慢，但实际上玩起来通常不到一个小时就可以结束了。 再长一点的也可以玩到一个小时多。 鸽子在里边风生水起。 而且联机版的设定为了让整个游戏更具有趣味性，还可以让玩家随时修改昵称和头像，没有任何限制。 以避免进入到下一个房间的时候，被曾经在某一局相遇的玩家给识别出来。 真的是欺骗性拉满，没有点脑子还真玩不下去的。 懂了，这就是个心眼子练习器。 太适合用来直播了吧，直播素材源源不断啊这是，鸽子美滋滋的找到了一些不更新视频的理由。 …… 搭建联机平台相应的就是要维护游戏环境了，这可不是单机那么容易的了。 如果有人恶意破坏游戏环境的话，那很快整个游戏因为这种恶意垮掉。尤其是像《社畜道》这种游戏它的联机玩法极其依赖玩家素质。 所以要对玩家做分类筛选。 这就涉及到信誉值了，被举报多了信誉不够了，那基本上就别想再参与进联机版了。 别破坏其他玩家的游戏体验。 在构建整个联机版的时候，于跃也学到了不少东西，比如说购买足够稳定的云服务器，还有客服群体等方面。 人一多，人的联系一多，整个事情就会变得复杂很多。 之前也有客服，但那个是知行游戏的员工暂时顶替上的，并不算是真正的客服。 现在玩家基数这么大，需要反馈的东西更多了，自然就不能再是员工们身兼数职了。 于跃一开始觉得自己购买的云服务器已经足够了，这笔支出大的让人看了都觉得心疼。 结果还是没想到，联机版一出来的瞬间就把不怎么喜欢玩单机版但是之前又一直在关注着《社畜道》的玩家给拉进来坑里了。 同时也吸引了更多喜欢和朋友一起玩的玩家。 于跃很快就没有再注意这边的事情了，游戏已经发出去了，接下来默默等玩家们的反馈就好了，数据这方面是完全不用操心。 《社畜道》是底盘放在这里呢。 这下基本打进《社畜道》这个项目里的经费就用的精光了。这是一分钱也没有赚的，游戏里也没有任何内置的消费点，纯支出。 不得不说还是江总大气。 这不管搁哪个公司老板、再怎么有钱的富二代，多少还是想着能赚一点是一点，哪怕就只放一个消费点呢，玩家基数这么大，总会有人付钱的。 这个现在做的就相当于是直接让玩家白嫖了。 光要名声不要饼。 不知道到时候DLC要怎么定价了，这也得回回本了吧。 于跃心疼啊，这就好比，看到别人不穿衣服就替他觉得冷一样。 可惜现在整个公司上下没有人可以理解他的这种心痛，都在和方祺祥那个小组一样期待着呢，因为等会游戏圈内知名的精品游戏制作人南林情就要来了。《 》 70-80 第71章 跟着蹭口汤喝 知行游戏。 南林情终于是“有缘”来到了知行游戏， 主要任务就是一起来讨论一下关于具体游戏上线的事情。 来到知行游戏的第一感受就是，难怪当时那群员工说什么五星级酒店呢，这上班环境也是五星级待遇了吧。 顺便还记得在年度新优作评选现场于跃所说的那一句有缘见，确实是想来看一眼传说中的江总的。 结果还真没有什么缘分， 刚好江川今天就不在。 “没关系的啦， 以后总会见到的。”方祺祥习以为常的安慰道。 “为什么你们看起来好像对这件事情接受良好？见不到老板， 这是什么新型上班方式吗？”南林情不太理解。 方祺祥想了想：“还是习惯， 就好了。虽然大家都对江总挺好奇的，但是也不会去打扰江总。” “就现在这样挺好的。” 南林情有种自己单刀赴会的错觉，她转移了对于知行游戏物质上待遇的柠檬心情， 注意力回归到正事上。 其实按理来说是《社畜道》的DLC立项是排在VR游戏之前的， 结果因为DLC的体量太大，VR游戏反而先完成了。 名字也是照旧由江总取的，非常的字面意思， 直接就叫做《灵魂出窍模拟器》。 其余的，江总就没有再管过了。 南林情说是和知行游戏合作开发， 但实际上在整个游戏开发的过程中出力大概占比只到三成，负责的是音乐部分的设计。 “行吧，那我们讨论一下上线、宣传什么的。”南林情也不再追问了， 还有正经事要办呢。 这事儿可就严肃的多了。 首先是在GDR官方游戏平台的分类当中， VR游戏分区到表放在哪一个系类之下。 模拟器？音乐游戏？视觉游戏？ 很难判断其中模糊的分界。 这里要简单说明一下视觉游戏， 就是在VR领域以视觉效果突出为主要卖点的游戏类型。在江川的上一世， VR游戏其实陷入了瓶颈。 其根本原因就是技术不行，有栅格化效应，再加上各种现实因素制约， 其次就是标签。 一个游戏的标签在平台上是很重要的，不少玩家都是根据自己喜欢的标签来寻找自己想要玩的游戏的jsg。 不同的标签热度不一样， 所能排到的曝光度也不一样。 而《灵魂出窍模拟器》它本身这个标签就有点很难定义，可能……还是沾点解压？ 但总感觉玩家刚入手的时候会觉得很高血压。 同时还有一件比较紧急的事情，就是近期有同类VR游戏的竞品上线，业内早有风声在传。 只是江川不在乎，于跃也就跟着装看不到了。 但是等到对方的《小镇长》真的临期上线，那宣传叫一个铺天盖地，生怕没有人知道。 在气势上就已经完全压过了同期的所有游戏了。 VR，做的是那种日常温馨流的休闲小游戏，主要游戏玩法就是合成、模拟经营。 没有什么创新的点，但是游戏质量确实过硬。 南林情从她的角度来说，肯定是不想撞车的，哪怕这打水漂的，不是她的钱，看着也心疼啊。 再者，她们南方也是在这里出了力气的。 这一撞，整个市场占有率都是属于《小镇长》的。 《灵魂出窍模拟器》得扑成什么样子？ “ VR游戏和普通游戏不一样，要求设备配置很高。本身玩家群体是固定的，这回算是蹭了《小镇长》的热度。” “你想啊，他们辛辛苦苦做宣传，然后把这个玩家基数扩大之后我们去摘桃子不好吗？” 方祺祥是一开始也不解为什么江总会选择迎难而上，后面再自己脑补一下，大概揣摩明白了这么几个原因。 南林情无言，这未免有些过于乐观了吧。 但是从逻辑的角度来说，推论是可行的。毕竟像《灵魂出窍模拟器》这种体量是很难以小博大，扩大玩家基数的。 但《小镇长》就不一样了。 这里还有一个前提条件是，知行游戏是《社畜道》的开发公司，是有一定群众好感度的。 这个VR游戏的热度，蹭是肯定能蹭得上的。 “话是这样没错，跟着蹭热度也不是不行，那你们定价打算定多少呢？”南林情见知行这边去意已决，也不在追着“万一蹭这热度，反而被撞死”的话头了。 如果是江川的话，心里可能是有保底预案的。 她无需在这里皇帝不急太监急。 方祺祥想了想：“江总有交代，说定14就差不多了。” 14？ 南林情的惊讶，实在太过明显。 方祺祥笑笑：“确实是14，因为投入其实也并不怎么高嘛，也就两三百万。江总是觉得可能能回本就够了。” “说不定别人买完《小镇长》，然后顺带着就把我们的《灵魂出窍模拟器》也买了呢。” “对了，还有一件事就是……” “《灵魂出窍模拟器》的那个退款时间，江总要求是提到三小时，南老师你这边？” “我没有任何意见。”南林情摆手，甚至也憋住了自己那句：你卖14，得卖多少才能回本。 这样也行，要是这款游戏真扑了，玩家们能退钱，她不至于亏，还能保留点名声就可以了。 南林情的期望是无限低。 她一开始答应合作，其实就是想结识一下江川，多个人脉。双方在游戏设计上的理念也有相似共通之处。 同时也是很好奇，20多个人是怎么做出《社畜道》这么大体量的游戏的。 所以就被勾了过来。 结果，谁能成想变这样了呢。 其他游戏人津津乐道的知行游戏的谜点：“开发周期怎么做到这么短的？”、“怎么样的脑子可以想出这种游戏玩法设计？” 南林情是都知道了。 但…可能这个案例不是很对。《社畜道》成功了，《灵魂出窍模拟器》不一定呢。 相关事宜都商量的差不多了，南林情顺带提了一嘴。 “这样吧，因为我们这一款游戏新手引导做的其实并不是很明显，这三个小时也不能就让玩家在那里瞎摸索了。” “你的意思是？” “找个游戏区的博主，帮我们开个直播试玩一下，最好是连带着《小镇长》一起玩一下。” “然后那些感兴趣VR游戏这方面的玩家就完全是零学习成本明白《灵魂出窍模拟器》这款游戏要怎么玩的了。” 方祺祥一合掌：“真是好主意，不愧是南老师！” 于是这个被挑中的幸运儿，就是鸽子了。 她本来正在筹备《社畜道》联机版的直播内容的，结果甲方爸爸来了，果断先把原定计划搁置了一下。 正好，让子弹飞一会儿。 等以后没什么好直播的了，在拿联机版出来玩玩。 “ Hello大家好，我今天是提前预报过说，我今天要开一个VR游戏试玩直播。” “这就算是一次更新了啊，这会儿直播可能要一次多五六个小时呢。” 鸽子斤斤计较的计算着：“至少未来的一个星期之内，你们不能再催我更新了，真更新不动了。” 弹幕划过一片嘲讽：“下次一定。” “催催催催，怎么不播《社畜道》联机版？！这么好玩你不播，鸽子你对游戏的工匠精神呢？！” “会播的会播的，已经在计划里了，大家不要急。”鸽子也知道跟这一群只知道催更的人没什么好说的，干脆就直接进入了正题。 “最近有一款刚上线的VR游戏做的挺不错的，宣传营销也是铺天盖地，相信大家都已经知道了。” “就是《小镇长》。” “然后我们今天的直播内容就是，首先试玩《小镇长》，内容都体验的差不多之后，就去玩知行游戏，就是那个做《社畜道》的游戏公司的新作《灵魂出窍模拟器》。” “这个不是做横向对比啊，我不把两款游戏拉来对比，我只是今天正好想试试VR区的新游。” 正给自己叠着甲呢，鸽子已经进入了游戏。 直播画面也随之一切，切换到了游戏内的画面。 一只毛绒团子小猫咪牵着镜头一路跑到了高处，俯瞰整个正在建设中的小镇——中规中矩的剧情引入。 《小镇长》的画风是非常独特的，可爱又清新，看上去真的很有一直操作点击的欲望。 作为一款休闲小游戏，整个游戏的玩法也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合成。三个物品合成高一级的新物品，五个物品合成高一级的两个新物品。 关于VR手柄的操作也没多少，主打的就是一个建家党狂喜。 你可以在这里建造自己的小镇，邀请不同的动物入住你的动物小镇，然后安排种植业、纺织业等等产业落地。 同时呢，也可以对自己的小镇，自己的家进行装修设计。 这一款只要你去做了，正反馈就能及时给到的解压游戏。 作为之前玩过真正解压游戏——《社畜道》的玩家，鸽子十分肯定《小镇长》的温馨治愈。 游戏玩法上没有什么创新的，但是画风真的太可爱了。 让直播间里不少水友都有些心动的程度。 “可恶，为什么不能赶紧开个服装店，让这些小动物们都穿上可爱的衣服呢？” “这个游戏能不能联机的呀？好想跟好友一起共建小镇。” “有一说一，要是游戏官方开发一个双人版的话，估计会很受情侣们的喜欢。我一人血书！” 另外从鸽子这个真正去玩的玩家角度来说，这款游戏真正特别的创新点，就是他的人物建模真的非常的软乎乎，一看中就很难停止下来，不去操作。 那种“duang”、“duang”、“duang”的感觉，没有人可以拒绝得了。 就像没有人可以拒绝毛茸茸的小猫咪一样。 在VR这样的游戏类型当中，《小镇长》它的视觉效果是做得非常好的了。 鸽子一口气玩了两个多小时才停下来，然后就开始对着直播间的水友们侃侃而谈。 她确实是很了解游戏这方面的，也是真正的资深硬核玩家，所说的很多点都是《小镇长》整个的精髓。 两个小时里她就已经摸清楚了游戏的机制，为自己的鸽子物种打造了一座鸽子小镇。 遍地都是行走的咕咕。 而因为食物的整个运转链条还没搭建起来，所以每当需要给村民们发放食物的时候——鸽子都是站在高处，然后往下撒米，喂鸡一样。 嘴里还发出古老的东方国家几乎每个人见到小狗小鸡都会发出的象声词。 “咱们就是说你要是更新产粮也这么给力就好了。” “一时间竟然分不清楚，这到底是鸽子小镇还是走地鸡小镇，太离谱啦。” 鸽jsg子轻轻咳嗽一声，打断了大家对她更新速度的不满，总结道：“《小镇长》是一款很适合双人一起玩的游戏，大家要是心情不好的话，也可以到这个游戏里面来治愈自己。” “文案也都是很治愈又很可爱的。” “虽然价格高达三位数，但绝对是一款值得购买的游戏。” “好了，嗯，关于《小镇长》的试完就到这里结束了。我们中场休息片刻，就进入下一个环节。” “《灵魂出窍模拟器》” 别说网友们还真都挺期待的，一看名字就莫名感觉很像是知行游戏的画风。 售价是14元。 比起正常的VR游戏价格来，简直像是大白菜。 不过目前购买的玩家还是比较少的，因为这款游戏真的没有做什么宣发，全靠GDR官方游戏平台的榜单推荐。 不知道取了这么个名字的游戏到底是什么内容呢？ 第72章 要不要这么大道至简？ 鸽子只休息了十几分钟， 然后就继续敬业的打开了《灵魂出窍模拟器》。 VR游戏的直播还是很累的，在没有厂商搞辅助器之前，主播都必须长时间保持脖子不动，头部也尽量平缓的移动才能带给观众比较稳定的观看体验。 不然画面就是一直晃来晃去的。 有了辅助器， 这种僵持的压力会小些， 但对主播们而言， 依然比播其他游戏要累的多。 《灵魂出窍模拟器》。 率先出来的是黑屏， 然后就是知行游戏的LOGO，一个Z字型，宛如沙漏一般， 流沙缓缓划过的动效。 比当时《社畜道》的要高级多了， 《社畜道》那会，还只是一个木木板板的图案而已。 同时还配合着已经很眼熟了的南方游戏工作室的LOGO。 然后就进入到了游戏的开屏页。 不得不说这个画风，这个画面的精美程度完爆《小镇长》那种Q版可爱的画风——单指鸽子个人的审美。 开屏页就有一种3A大作、大厂出品的即视感， 制作精良啊。 不管是UI（界面交互按钮）布局，还是整体之感， 都是在给人一种“这个游戏很贵”的确信。 鸽子一时激动，猛的一拍腿：“你们看我说什么吧，我就说知行游戏绝对是未来的精品小厂， 大家要早一点入股啊。” “现在我们先不进行这个游戏啊，在我买的时候发现这个游戏它的标签就只有一个模拟器， 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游戏， 游戏简介里也没写。” “各位要不要猜一下到底是什么样的游戏内容？” 鸽子卖了个关子，不过其实他自己也不大清楚，在看到这个游戏名字的时候， 大概有想那么一两个搭边的游戏吧…… 但也只是搭了条边儿。 主要是《灵魂出窍模拟器》实在是……嗯，闻所未闻， 见所未见。 【回来修个文：听这个名字总是带了一点玄幻色彩，该不会是在修仙吧？】 【我恨修文：说不定按照知行游戏的画风，这是一个上班模拟器。试问在座的诸位，谁上班的时候不想灵魂出窍？】 鸽子一边看弹幕，一边念出了一些网友的精彩发言：“我赞同啊，要真是上班模拟器，好像也挺符合知行画风的。” 等气氛活跃的差不多了，这才准备正式进入游戏。 “哦，对了，还有个东西。给大家看一下这个小装置，据说是能更好的体验游戏效果的，是戴在脖子上的。” 鸽子展示了一下知行游戏那边送过来的游戏设备配件，这个东西很新奇，在VR设备区域里，她是第1次见。 “具体是什么功能我也不太清楚，总之我们可以先戴上。” 进入游戏之后似乎是自动开始的，没有任何按钮触发。 鸽子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似乎是被关了起来，关在一个家徒四壁的地方，说家徒四壁，可能还有点高估了。 谁家就一个厕所这么大点？根本没有家，只有四面墙壁，乌漆漆的。 地板上有个刚刚游戏角色正坐着的坐垫。 除此之外，再无任何知道多看两眼的地方。 也没有发现有任何的新手入门指导……上来就让玩家自己摸索，鸽子关于没有新手引导这一件事情接受良好，那就自己寻思呗。 真正的高玩会因为这点小事就不玩游戏了？ 不能够——主要还是金主爸爸给钱给的多。 她摸索着操作了老半天，最终也只能是小幅度的转动视角。好像是因为房间太小，连绕着房间走的操作都没有。 很怀疑自己作为玩家，是怎么在这么黑，一点光都没有的世界看清楚，这里只有四面墙壁的？ 【终于写到快千字了：鸽子，咱们能不能思维打开一点，你是不是进来就卡了个BUG，导致被卡在这里动不了？】 鸽子恍然大悟，立刻道：“其实我也考虑到了有可能是BUG的原因，我只是在这里探索这个BUG，能不能在后期游戏过程当中使用上……” 卡BUG嘛，哪个高玩不会这个操作。 ——尽管明显就是在为自己踩在BUG里面了不知，还探索那么久找补呢。 不过遇到BUG这件事情让直播间的众人对《灵魂出窍模拟器》的好感下来了一些，哪有一进游戏就把玩家送进BUG里的？ 这么离谱的BUG，开发组居然没有检查到并且修复？ 这就是制作团队的不用心了。 刚刚还在夸制作精良呢，结果只是包了层皮？ 鸽子退出重进，进来还是黑的…… 她再退出，甚至还重启了一下自己的VR设备……还是黑的。 总不能还在BUG吧。 鸽子：？ 然后一拍脑袋，再次恍然大悟：“这该不会是一个暗室逃脱吧？我之所以看不见什么东西，也没有办法进行动作，可能是因为我自己被捆起来了。” 在《灵魂出窍模拟器》里，玩家并不能看到自己的身体，只有目之所及是能触碰的世界。 于是鸽子开始试图触发周围的机关，每一寸墙壁都摸了过去。 直播间的水友非但没有体谅她，甚至还在骑脸输出，玩一些《甄嬛传》的知名老梗。 【一千三了！：鸽妃：“你知道吗？我牢里一共有三百二十六块砖。可是这每一块，我都抚摸了无数遍了。其中有三十一块已经出现了细碎的裂纹，否则我将如何度过这漫漫长夜呢？”】 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飘过。 鸽子只当看不到，等她摸完墙壁以后，她又开始摸地板了。 在有限的操作空间中，真的这样一寸一寸去感触，是很耗耐心的事情。 鸽子是喜欢打破砂锅问到底，很钻牛角尖的倔强类型，越是弄不明白，越要弄明白。越是打不过，越要打通关。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开始还对她对着空气一顿高操作输出，胡说八道的分析有点兴趣。 等到后面基本上就是水友在聊天，主播在受难了。 【怎么还有一千五啊：话说这回才想到这个游戏的名字，有没有一种可能他真的就只是个坐牢模拟器？只是名字取的比较特别。】 【再瞎编点：哈哈哈哈哈哈前面的你笑死我了，搁这龙场悟道了是吧。】 【记得给我评论哦：我玩过那么多什么职业模拟器，还是头一回见到有坐牢吃牢饭的模拟器的。知行，不愧是你！】 【看看孩子的预收吧：上班不就等同于坐牢吗，这才是真正意义上的上班模拟器啊！知行你真的，我哭死。建议这款游戏让天底下所有的老板都去玩一玩，给我关个十七八年的！】 鸽子泄气，坐下来正想休息会儿呢。 结果一坐上来，整个世界彻底就黑了，她带着VR眼镜，就跟瞎了一样。 鸽子：？ 今天真是她玩游戏以来，扣问号扣的最多的一次。 正以为自己是不是触发了什么机关打算站起来再摸索一二，然后就发现自己现在是真的一点儿都动不了了。 不仅瞎了，现在还植物人了。 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被画面全黑给重新吸引回注意力。 “我的评价是，很少见到动若疯兔的鸽子，这么乖巧。” “知行，下次再接再厉。” 鸽子因为画面全黑也看不到弹幕在逼逼赖赖些什么，她一番挣扎无果之后，无奈的躺平任嘲了。 因为视觉被剥夺了，不管睁眼闭眼的都是一片黑。 所以其他感官的感觉变得更加鲜明了起来。 鸽子隐隐约约听到了什么声音，像是风在吹动什么植物的叶片的声音。 她直觉这是jsg整个游戏第1个向她展示出来的线索，立刻竖起耳朵来仔细分析。 会是什么样的叶子呢？ 鸽子疯狂的在自己的脑子里分析，然后回想起来自己小的时候，晚上在晒谷坪上消暑。 偶尔会有风吹起来。 其间夹杂着一两声不知道是什么昆虫的鸣叫。 野草窸窸窣窣的被吹动着。 那个时候属于孩子们的欢乐是极为简单的，也许是抓到了一个丑陋的虫子可以共度一段快乐时光，也许是今晚有凉西瓜吃。 那个时候鸽子的爷爷奶奶都还在。 他们会在白天的时候把西瓜丢进井里泡着，井水是从地下打上来的，所以与这个炎热的世界有着截然不同的凉爽温度。 西瓜吃起来也是冰冰凉凉的了。 野草依然在窸窸窣窣的被吹动着。 鸽子因为沉浸到了自己的回忆当中，体感并没有太感觉到时间流逝。 此时在直播间的解释当中已经过去了两分钟。 主播安静的坐着，画面是乌漆抹黑的。 “哥们儿？播累了睡着了直接？” “有声音，没睡着。没戴耳机的戴上耳机，然后把音量调高一点就能听到了。” “对对，好像是什么自然的白噪音。做的还挺不错的，估计是密室逃脱的关键性道具了，我觉得鸽子该开大了。” 《灵魂出窍模拟器》的音乐设计，得益于对音游和音乐这方面积累技术经验丰富的南方游戏工作室。 音效和背景音乐的相互配合，似乎是在营造一个独特的精神空间。鸽子的呼吸渐渐慢了下来，她跟着见风长的野草们，继续深入着寻找线索。 等到鸽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画面不再是纯黑色的了，她又能看到这个昏暗的世界了。 这个时候，似乎是可以操作着人物站起来了。 鸽子实验了一下，当她站起来的那一瞬间，她看到了——这一面她亲手触摸过，了解过的，实实板板的墙上，出现了一扇对外的窗。 窗景是她这么多年的游戏历史以来，不是作为游戏角色的感动，也不是作为玩家的感动，而是作为“我”的感动。 整个直播间，在窗被推开的那一瞬间都陷入了失语状态。 “我艹茻？藏得好深啊。” 第73章 你小子是不是开挂？！ 在鸽子结束直播后。 不知道是哪个万恶之源说了这么一句话：“这游戏有点意思啊， 弟兄们，这不得争取一下把其他主播也关一关？” 于是在鸽子这样的游戏区顶流up直播玩了两款新上线的VR游戏之后，紧接着，就大半个游戏区的游戏主播被关进了游戏里。 按理来说， 和小制作、小场景、玩法单调的《灵魂出窍模拟器》两相比较， 《小镇长》应该是火的更加锦上添花才对。 但火的反而是……《灵魂出窍模拟器》？ 几乎是那个直播一结束， 然后就全网， 不说夸张的，至少是半壁江山里，只要在讨论什么VR游戏的， 就都有在说《灵魂出窍模拟器》的。 倒不是《小镇长》就直接凉了， 热还是热乎的，就是很难受。 为什么难受呢？ 《灵魂出窍模拟器》是比《小镇长》还晚了好几天上线的，《小镇长》在上线之前就已经在疯狂宣传的。 结果， 这个该死的模拟器游戏一出来，莫名其妙的《小镇长》的热度就开始下降了， 不止是热度，讨论度也肉眼可见的在消失。 还是那句话，热乎是热乎的， 就是和《灵魂出窍模拟器》上线之前截然不同。 营销数据在后台看着是真的惨不忍睹。 《小镇长》的开发商很是茫然，尤其是宣传部门， 他们要怎么解释凭空掉下来的数据是为什么， 着急忙慌的去查原因，查来查去，也找不着门道。 就好像单纯是因为《小镇长》没有什么好讨论的， 就是一个普通的治愈系游戏，讲来讲去也是老生常谈。 无法吸引路人玩家的目光。 哪里像《灵魂出窍模拟器》， 出生的时候默默无闻的，随着购买量的缓慢上升，话题度突然就被鸽子的直播点爆了。 然后销量就开始指数级暴增。 这模拟器卖的便宜啊，其他做得好的模拟器游戏都是50往上不封顶了，偶尔打折才会到50下面那一档去。 谁家有VR设备的，买个《灵魂出窍模拟器》那不就是顺手的事情。 人都是有从众心理的，且玩游戏的都是年轻人，大多数年轻人都是，不管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都是会跟风潮流的。 但很多人都在说这是一款坐牢悟道模拟器，还没玩过的玩家就会开始好奇，到底是怎么个坐牢法。 这就像是一部烂片横空出世，大家都说烂。没看过的就会产生好奇：“让我看看到底有多烂”如此。 毕竟……有钱买VR设备的，势必也不在意14块钱，这种小钱。 买了填充游戏库也成啊。 宣传部门的负责人那是越看越心凉，本来还想着《小镇长》的营销大热，助力游戏大卖，被老板夸上一夸，加点奖金呢。 现在好了，人家《灵魂出窍模拟器》只花了他们营销经费的十分之一不大，就轻松博取了大量玩家的注意力。 甚至还自己给自己送上热搜了。 那一看就不是人工热搜，而是真的实打实的被网友推上去的热搜。 【很怪，这是什么幺蛾子游戏？】 知行游戏是不是开挂了，我们可是氪重金了啊，你小子开挂？！ 可不可以尊重一下你的对手？ 负责人现在就只觉得，当时老板画饼说什么：“要让《小镇长》一往无前的同时，给《灵魂出窍模拟器》顺带撞死。” 你以为人家是小渔船，上去猛踹两脚。谁知道小渔船里面还有好几个彪形大汉啊？ 怎么不讲常理呢？ 心里再苦，负责人也得和老板报告了，顺便决定下一阶段的宣传计划——到底还要不要投入经费进去烧。 这是一个堪比“是活着，还是死亡”的问题。 现在很明显的是，如果继续宣传，让更多人看到《小镇长》，购买VR设备加入到VR玩家的群体中来的话。 一部分人人群大概率还会同时一并把《灵魂出窍模拟器》给买了，并且，还大概率到后期和周围人推荐的还是《灵魂出窍模拟器》。 如果不宣传，又好像自家游戏被人打败了一样。 总之两难，让人梗住，无所适从。 要知道，知行和这家游戏公司是对立的，谁攻敌方水晶塔的时候，对方还回血的啊？！ 说回血，那还是好听点的。不好听的，那就是趴在自家游戏上吸血，这套路是真的脏的可以、 张夏艰难的一番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撤销了一部分宣传经费，不再搞那么大阵仗了。 实在是玩不动，对面开挂啊。 难怪知行游戏不怕死，非要来搞撞车呢。 他愤愤不平，咬着牙，完全忘记是自己和一干同行一开始决定去撞的知行游戏。 不管张夏这边再怎么心里挣扎，《灵魂出窍模拟器》的热度还是一如既往的指数级倍增。 许多玩家都在这样一款简单的小游戏当中，照镜子，久违的从纷繁的世界里脱离出来，打量自己。 这个游戏，堪称是冥想辅助器。 冥想这个好习惯，对于现代人的重要不言而喻，有个静静思考自己的时间是很重要的，但人们往往没有时间，也没有习惯去做这样的事情。 除了冥想辅助功能，还有的如鸽子一般，在静静听耳机里传出的音乐时，回忆起落灰的美好。 当然，按照万物皆可助眠的理论，同样也有人拿它舒缓情绪助眠。 ——这都是往文艺了讲，但要就只有文艺，势必也走不了多元。 这年头，还是离谱的、会整活的游戏途径能活，当知行游戏的玩家你可以不活，但是你不能没活。 “好用，给话痨男朋友买了一个，现在我的世界清净多了。” “什么幺蛾子，一点都不幺蛾子。决心给我脾气火爆的老爸买个练练心性了。” “我是会计，看到这个游戏，仿佛是看到了新的希望。这就开始玩，为以后进局子蹲着做练习，在这条道路上，我也要弯道超车，卷出不一样的高度来！” “前面的哥们儿，你别太离谱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太有味道了，非常的中式。” 其实不止是张夏摸不着头脑的懵逼，身为游戏开发合作团队的南林情和游戏主策划方祺祥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怎么火的也很幺蛾子？ 依稀记得之前来jsg体验过的每一个人，对《灵魂出窍模拟器》都是一副“很难评价”的模样。 依稀记得最开始合作双方还就三个小时的退款时间有过些许的争论，现在看来，压根没必要，退款率甚至比一般游戏还要少。 至少是比《小镇长》要少。 “果然是大佬之姿。” 南林情按惯例商业互吹起来，她下定决心等回到自家工作室以后，要好好研究一下这款《灵魂出窍模拟器》，她有预感……她们工作室的系列音游，估计要迎来新的玩法变革了。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离谱的游戏而已。 方祺祥肯定的点点头：“江总的思维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这次合作非常愉快，南老师。” 如果说第一款游戏《社畜道》还可以说是知行游戏的运气所致，那接下来，明显只是做着玩的小项目（货真价实的小项目）《灵魂出窍模拟器》就是再次证明了其实力。 哪怕还有人会说是运气。 运气本身也是实力的一种，不是么。 开发过程中，谁还没怀疑过这游戏的实际可玩性？ 好在是有隔壁组的《社畜道》的成功案例在前，加上知行的福利，让大家对于江总处在一个盲目自信的状态里的。 方祺祥工作经验丰富，却也是第一次带这样不确定的项目。 甚至，立项的时候完全没有做真正意义上的市场调研、用户分析、同类竞品什么的。 现在回想起来，好似在做梦一般。 …… 江川刚从自己的VR眼镜中退出来，给予了一个非常优秀的评价：“这款模拟器，比我想象中做的还要好。” 也许是因为带队人是有着丰富经验的方祺祥，也许是因为合作伙伴是才华横溢的南林情。 他最开始想到要做这款游戏，很单纯，就是想着试一试，在游戏里设定一个思考空间，在游戏历史上做一个留白的空点。 要说《灵魂出窍模拟器》的游戏玩法，那几乎是没有的，所以才说是纯试水，彻彻底底的模拟器，别的一点游戏性的设计都没有。 其中比较创新的点，可能就是那个配件了。 和游戏也是搭不上边的。 另外的原因，可能就是体验店里有给配置到VR设备，顺带一用。 在江川的设想中，这应该就是一个没什么水花的小项目，甚至宣传经费也就只给方祺祥批了五万，比起游戏开发时的大方，这么点钱可以说是打发叫花子的了。 现在突如其来的大火…… 可想而知接下来要遭受的非议也不会少了。 江川甚至都已经提前想好了看不惯《灵魂出窍模拟器》的那些网友会从什么角度去攻击了。 不过这些非议存在与否都没关系，江川又不会去看。 他扭头看了一眼被他关进游戏里，难得安静下来的伯爵，对自己坚持开发这款游戏的明智之举，再次表示了肯定。 还是玩家们会玩，不然他还没考虑过有这种用途呢。 江川兴致颇高，新建了一个游戏文档。 《社畜道》的DLC还没开发完，但方祺祥这组是空下来了，接下来要做些什么样的游戏呢？ 江川大概搜罗了一下游戏类型，然后随机选中了养成系游戏EDU（education），前世今生都还没有做过的游戏。 与此同时，全网第一个吃《灵魂出窍模拟器》在这个螃蟹的鸽子，在结束直播后的第三天，终于有了动静。 她惯例是发了个视频全方位的评析《灵魂出窍模拟器》…… 至于《小镇长》……《小镇长》额…这款游戏就和当初的《囍2》一样，没有逃脱它注定的命运，暂时被互联网遗忘到了爪哇国去了。 第74章 这是一款不适合大多数人的游戏 “做完那次直播之后， 有不少人问我是不是被《灵魂出窍模拟器》这款游戏搞自闭了。” “我在这里辟个谣啊，我是没有被搞自闭的，我可是硬核玩家。”鸽子严肃认真的强调道。 “之所以沉寂了这么几天，是我在想要怎么解读这个游戏。” “你们都只看到什么龙场悟道， 坐牢模拟器， 还得是我。” “其实《灵魂出窍模拟器》并不能算是游戏， 它是真正意义上没有任何游戏性设计的模拟器， 货真价实。” “这是我试玩过三个小时之后的评价。” “在结束了那天的直播之后，自己私底下又探索了一下各种各样的玩法。” 屏幕在这个时候放出了她的游戏时长截图。 “简单的来说，这个游戏他就没有设计什么游戏玩法。” “不过这独特的名字， 游戏玩法的浅薄性也恰到好处地点明了主题。就像现在网上很多玩家所说的那样， 这一种灵魂出窍似的观察自身的方法，感觉是人这一生少有的。” “虽然说现在的冥想已经算是比较大众的自我观察了，但这个还是有很多人没有办法做到， 把脑子里的杂念清空。” “在大部分时候我们都是被自己的思维所牵动着的，根本没有办法停下来。” 工作、加班， 父母，男女朋友、亲密关系、学习、欲望等等，无数加大加粗高饱和度颜色的字体填充了整个画面。 “像现在很多年轻人都会有的精神内耗， 太在意别人的目光，焦虑不安等等……这一切的解决办法也许是到自然中去， 我们精神和心理上的困境症结在于离人群太近太近。” “不管是精神还是思维， 都跟着一起从众的这种从众是潜移默化的，你自己没有办法发现的。” “脱离出来，到自然中去。” “人本来就是从自然当中成长、进化出来的。” “这个听起来很简单， 但但在现在的年轻人群体当中其实是很难做到的，大家都很忙。” “没有时间去做这么闲情逸致的事情， 没有人会允许你这样去休息。” “也许这就是为什么这款游戏会应运而生了吧。” “现在有了《灵魂出窍模拟器》这样一个代餐，更加方便大家去做一些心静的事情。” “我可没有收钱在吹，就是一些小小的感受，因为这个游戏的哲学探索意味还挺浓烈的，鄙人不才，曾经是修过哲学的。” “啊，当然作为5G冲浪选手，我也是看到有些玩家在那里说什么，提前体验一下坐牢什么的……咱们就是说坐牢这个，你们年轻人现在玩的真花。” 鸽子也是不嫌事大，把之前看到过的离谱用途截图po在了屏幕上。 “接下来按照先抑后扬的基本标准，我们先来讲讲这个游戏不足的地方。” 她是一点不提前面刚刚夸过的。 “新手引导，做得非常拉垮。你基本上就是进去以后什么都不知道，要自己胡乱摸索，说不定能瞎猫碰上死耗子。” “当然这一点也有可能是因为我想的太多，在那里愣是摸索了老半天。也许大部分玩家就是进去以后随便看看，累了就坐下了。” “但这还是无法解释，为什么新手引导做得这么垃圾。” “另外呢，根据这个游戏的名字，《灵魂出窍模拟器》，其实在实际体验过程中，我觉得助眠这个效果是更大的。” “因为视觉感觉很压抑。” “关于视觉感受这一点，我等下会在后面再详细解释，这里先按下不表。” “然后就是作为一个游戏来说，最重要的游戏玩法了，前面我也提到过，除了坐着就是站着，左顾右盼东张西望，只有这几种。” “无趣无聊。” “在设备上，除了必背的VR眼镜之外，还有一个插件是大大提升游戏体验的，这个是需要在游戏之外去购买的，价格虽然还在两位数左右，但看起来还是多余。” “插件功能我们也等会儿再提。” “这个游戏的音乐设计很不错，很优秀。” “但优秀的前提是，你有设备能听得出来。玩音乐的都知道，四位数以下的耳机音响什么的，就是听个响。” “尽管这些设备都不是说玩这款游戏所必需的……没有也不是不能玩，体验不高，差评自然就会多。”鸽子顿了顿：“这是几个最致命的缺点，所以我不建议谁都去买这款游戏，它只适合一部分人群。” “一部分人群，甚至是少部分人群。” “有钱有闲的吧。” 鸽子特地重复了两遍，以表达这句话的重要性：“大家想玩个乐子，就不必买这个游戏了，还真搞什么坐牢模拟？” 游戏受众，肯定不可能是普罗大众。 这款游戏注定了它只能是jsg一个比较冷门的圈子。 “说起来也挺奇怪的，但凡有其他游戏公司敢这么做，市场分分钟教他做人了。” “知行游戏好像没这个烦恼，我还不是很懂他们这个游戏制作人的心态到底是什么。” “接下来讲一讲游戏的优点。” “给我印象最深刻的莫过于是画面了。当时在整个直播间看到我推开那扇窗之后，大家都震惊了。” “真的很漂亮，它和你在短视频平台刷到的那种风光景色，或者说长视频平台看到的美景纪录片，是不太一样的感受。” “VR是什么概念啊。” “很真实，让你有身临其境的感觉，这个叫做VR。加上游戏前期，我基本上是被关在小黑屋里的，这样骤然见到光缓缓照亮视野是真的很动容。” 鸽子放出来了自己当时在直播时，推开那扇窗之后所看到的的画面。 是个不错的好天气。 可见近处探进窗中来的一支春意，被阳光投射成微微透明的模样。稍远一些，是郁郁葱葱簇拥在一起，仿佛能一路开到夏天尽头的绣球，或蓝或紫。 青葱的冷色一笔一笔刷在视野当中，其间才偶尔能见叶片缝隙间小小几颗红果。 也许有风的时候，这些茂盛生长着的植物，就会簌簌发出一浪一浪的响声。 音乐在窗户被推开之后，很自然的变调，带动着玩家完成了一个心理上的“开窗”行动——天地与我并生，而万物与我为一，天人合一。（《齐物论》） “它这个画面的感觉我截图是没有办法让你们体验到的，所以家里有VR设备的，感兴趣的，可以买来试一试。主要是看看画风，看完了以后依然不喜欢这款游戏的话，可以退款，反正退款时限有三个小时。” “厂商也是很良心的。” “嗯，根据我在游戏圈子里多年鉴赏美术作品的判断来说，这是那种写实厚涂风格的。但是又不那么写，是因为有些地方它会刻意把型给破掉。” “而有些地方笔触感和肌理感特别强烈，这应该是在现实中的景致被艺术加工之后的再呈现。” 她放大一些细节，让大家看到更加清楚些。 “不得不说是做得很好的，身临其境莫过于此。” “知行游戏这家公司的美术风格都很独特，比方说在《社畜道》的，那个被大家伙津津乐道的厌世流。” “再看看现在，《灵魂出窍模拟器》的，我愿意称之为是创世流。” “画面美术风格太漂亮了。” “再三对游戏制作人的艺术审美表示肯定，有任何一个VR游戏玩家没有见到过这样的景色都是他的损失，我不允许。” “再这其中还有一个小小的技术革新。” “我们刚刚提到过的插件，我当时是买了这个配件的，实际功能就是监测呼吸。” “我对VR设备这方面不太熟，查资料发现，其实也不算是很难，这个技术。但是一直没有人想到过要去开发，而且开发之后还用于游戏当中。” “音乐它是有呼吸感的，也就是韵律。” “起伏的韵律带动呼吸，相互配合，越发容易带入更深的探索自我深处，或者说一个情感引发联想等等。” “总之一个小小的呼吸配件，开辟了一个新的未来。” “呼吸与音乐。” “大家不要局限就用在音游上了，说不定在未来我们可以看到这款配件更多的运用不同的游戏方向……” “我这里浅浅举一个例子。” “试想一下，你现在在玩一款VR恐怖游戏。他的画面剧情节奏以及背景故事都设定得非常好。” “你目前作为一个隐藏者，正试图摆脱监测者的追捕。它可以通过呼吸来判断你在哪里，从而进行方向上的追踪。” “试想一下，在那样紧张的环境里，你还要学会控制你的呼吸。” “否则就是——”鸽子贼贼一笑，戛然而止。 “这样小小的改动所带来的压迫感和紧张感，大大的把恐怖游戏的游戏体验提升了不少。” “建议我已经放在这里了，希望某些专精于恐怖游戏制作的厂商，可以好好的考虑一下。” “你们要是做出来了，我立刻买爆。” “最后呢，言归正传，总结一下《灵魂出窍模拟器》。” “其实我个人觉得这应该算是一款开放世界游戏，他并不要求你一定要在某个时间段去做某一个任务。” “虽然把人关在房间里无所事事，只能按照任务流程来吧……” “这个游戏节奏几乎是没有的，完全靠你自己个人把控。所以比起正统的商业化游戏来说，《灵魂出窍模拟器》更像是来自于设计者的一次尝试，随性而为，兴之所至，所以大成。” “我要再次强调，他不适合绝大多数玩家，也完全不算是一款好的游戏。如果你不太接受这样的慢节奏，甚至是没有节奏，你可以去期待《社畜道》的DLC。” “没有必要因为一款自己不喜欢的游戏在这里浪费自己的情绪。” “而对于喜欢这款游戏的人来说，那可能算是今年这类玩家的年度游戏了。” “《灵魂出窍模拟器》在现在的游戏圈子中，他就像是在另外一个独自创造的频道里，其实作为真正意义上的一个人的游戏，我觉得称之为是《52Hz》说不定引诱更多人‘上当受骗’哈哈哈哈。” “那么本期视频关于《灵魂出窍模拟器》的评析就到这里，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 “怀疑鸽子你是不是收钱了，感觉吹的有点过分，我试玩了一下，感觉不怎么喜欢，没什么意思。” “楼上不就属于那种没有办法get到的，没有必要在这里浪费情绪了，赶紧走吧你。” “说鸽子收钱的，能不能好好用脑子想一想？收了钱还能说甲方的缺点？你这是想让甲方出钱挨骂是吗？” “原来那个配件还有这么个功能？我感觉得是有钱人才能玩得起的了，一个配件三位数，现在才只有一款游戏能搭载这个配件 。” “鸽子不是说了吗？未来可期呢。” 虽然鸽子比其他大部分玩家来说，游戏时间都要更长，但是对于整个《灵魂出窍模拟器》来说，还是太短了。 这个游戏真正的精髓，就和当时的《社畜道》一样，藏的很深，甚至更深。 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才会被玩家们发现了。 平心而论，要是有肝帝现在就折腾出来了，那才是对于游戏厂商利益最大化的，现在《灵魂出窍模拟器》热度高啊。 再过段时间，谁还会记得这么个离谱的游戏？ 第75章 加班才是提高公司用人成本 创智云景-16层， 办公室中。 江川坐在电脑前，有些许的坐立不安，他已经反复打开几个没用的网站，然后又关掉， 重复好几遍了。 他很少做这样没有意义的事情。 是因为今天有一个访谈。 来自于GDR官方的。 GDR官方的访谈邀请发过来的时候， 江川刚让宋稚明回绝了《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访谈邀请。 他虽然看好这个越来越好的节目了， 但不代表自己要亲身下场。 不想节外生枝， 被太多人注意。 本来也想拒绝GDR官方的，可是江川后面转念想一想，这和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是沾边的。 是有必要参与一下的。 这里要注意一下， 不是“愿意参与”， 而是觉得“有必要参与”。 这于江川而言，是一个挑战，于是就有了他现在坐立不安的画面。 和江川的不安不同， 伯爵倒是无所谓，祂甚至准备好了， 要通过这次访谈做一只国民猫咪，火爆全网。 还是因为之前，看到丁朋兴搞直播， 搞得有声有色的缘故。 丁朋兴那样的都有声有色，那祂——伟大、高贵、神秘的魔法使者一出场， 不得轻轻松松奴役全人类。 伯爵也是有样学样， 在访谈之前的这些日子，祂已经自学了许多小猫咪才艺，半逼迫着江川欣赏了好几轮， 还自己个迭代优化了一下。 就只等着这一次专访，让祂一炮而红了。 开直播能赚很多钱的话， 祂就可以去买一些自己想要买的东西了。 伯爵心里美滋滋。 可能是双方的心情画风差异太大，江川感到了一些不平衡，于是、明明还是正襟危坐的，转头就上去把伯爵抱进怀里猛撸。 伯爵：幼稚。 访谈是在下午2点半的时候，正式开始的。 记者和摄影师来到了创智云景第16层的会客jsg室，解锁了知行游戏的隐藏地图。 进到16层会客室的第一眼，看到等在会客室里，正坐着的江川，记者稍稍窒了一下，这才发现过来自己这样盯着人家看很不礼貌，赶忙就礼貌的接上自己的自我介绍。 “江总您好您好，我是童若晴，本次就由我来和您进行一些关于游戏方面的交流。” “至于摄影大哥这个摄影设备，不必在意，他并不会打扰到您，只是我们怎么着也要在文章上放一些素材。” “都是拍些环境。” 本来蹲在一边暗中观察的伯爵，听到这句话，顿时有些紧张了。 怎么能不拍呢？！ 不拍，祂的国民靓怕猫形象要怎么打造？怎么抓住这个契机一炮而红？ 总不能指望记者小姐姐通过文字来描述祂的独特气质吧，通过文字，那可就少了祂2/3的魅力了。 江川本还有些放不开，伯爵一个冲出来，先就开始在童若晴面前搔首弄姿，然后见这个女人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只好求其中策——各种眼神示意江川。 “这猫是……”童若晴有些好奇。 还挺想不到，像江川这样的采访对象会养猫，面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古早霸总言情小说里面那种抬手间翻云覆雨的商业精英型冷面总裁。 再配合上过往辉煌，就更加像了。 养猫是不可能养的，顶多是身上有点胃病。 “祂叫伯爵，是我们公司的吉祥物。”江川面不改色脸不红的给伯爵安排上了一个福利岗位。 童若晴也就礼貌性的问一下而已，紧接着就要准备进入采访环节了。 伯爵：？？？ 你小子是真的铁石心肠，木石之心啊！ 这能忍得住不摸我？你小子指定得是戒过毒吧？！ 祂不知道的是，童若晴其实是狗派，对猫观感一般，甚至因为小时候被猫抓伤过，对猫并不亲近。 伯爵深感受挫，默默离开了这个不属于祂的战场。 江川呢，江川在干嘛——他在很没人性的忍笑。 没什么表情的脸，忽然就从平静的湖面中鲜活起来了，眼睛里也终于有了旁的情绪，本还有点的紧张，荡然无存了。 童若晴，出于一个颜控的自我修养，非常理直气壮的多看了两眼，正大光明的。 可恶的、邪恶的人类——受伤的只有猫猫一个。 “好的，那么就是第1个比较常见的问题了，请问您是怎么看待于现在的游戏圈现状的呢？” 这个基本上是每一个游戏人接到GDR官方采访，约定俗成的第一个问题了。 通常都是说些场面话，因为官方下场之后，其实整个游戏圈的生态是规范了很多的。 现在作为一条很重要的文化产业，也越来越欣欣向荣了。 这个是没什么好说的。 通常被采访的人会选择讲一两点缺点现状的不足，然后就开始大吹特吹，主要就是在GDR官方这里留个好印象分。 至于还要讲缺点，就是为了让整个采访看起来更真实可信些。 江川略略思索片刻：“目前的国内游戏还是作品质量参差不齐，尤其是手游端。手游端是做得很好的，但是同时也带来了一个问题。” “因为手游端的厂商更加重于社交、氪金，轻玩法的规律。虽然有很多原来在其他端口的游戏都有些许的变味道，在手游端国内游戏，还有很漫长的进化的路要走。” “当然了，这并不是说技术上的，而是文化上的。” 回答是中规中矩的。 童若晴肯定的点点头，略过了这个不痛不痒的问题：“这段时间呢也是看到知行游戏，作为一家初创公司，短短小半年就推出了两三款不同类型的新游戏。” “而且不管是质量玩法还是口碑都是非常能打的。” “尤其是被众多游戏玩家津津乐道的游戏玩法，这是游戏设计师要考虑的最重要的一个问题，想了解一下您在这方面的设计理念。” “是怎么样做到这么高质量、稳定的产出的呢？” 江川再次略作思考。 其实游戏玩法没有什么特别高大上的设计理念，就是把上一次没有做过的游戏点子想尝试一下而已。 如果这个记者问的是游戏内容或者游戏选材之类的，江川可以说出很多，但是提到游戏玩法…… 他还真卡住了。 “就是在做一些尝试性的创新，游戏里面的话可能就是往越特别的方向上努力？” “想到了，然后去试了试。” 回答的非常坦诚。 童若晴都有点茫然，通常回答这个问题的游戏制作人分为两，一是就开始讲一些特别抽象的东西了，二是讲实际的，就是抄为了赚钱的。 像江川这样朴实无华的，还真是头一回见。 “您不怕失败吗？”童若晴忍不住追问。 “还好，人生总会有失败的时候，不可能有人一直是赢家。” “既然总会有失败的时候，自然就会有成功的时候。所以尽全力去做，至于失败还是成功，就交给时间。” 江川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有些游戏现在看他可能是失败之作，但是过几年时代、环境、玩家群体都变了，也许这又是一部不错的作品了。” “社会文化整体是螺旋式上升的。” “总会有重叠的时候。” 童若晴点点头，这一稿的金句就这样出现了，还挺水到渠成的。 “嗯，看得出来，您对失败与成功的定义是非常高的。那么也是想要了解一下，是如何在玩法上面做创新的呢？” “比如说像《社畜道》那样的‘有限联机’等等。” 这就又问到了江川没有办法，很流畅的回答出来的问题了。 “就是……就是想到了。”他再次卡壳。 挺奇怪的，这个采访对象。 某些问题他能侃侃而谈，说的很透彻，某些问题他又十分坦诚，像是真的就只有这么一点儿一样。 这两个状态相互叠加，让这个人设一下子就非常的真实可信起来了。 还是说这就是化臻境界的大佬了？可能这个境界，就是一拍脑子一个好点子吧。 童若晴没有再深究某一些江川没有办法回答出来的问题，她从善如流的切换了下一个。 “嗯，有不少游戏人都挺好奇，你们公司是怎么做到这么高效率的产出的。” “有什么保持这样效率的工作状态的秘诀吗？” 江川回忆了一下，他为数不多和员工们有过单方面见面机会的记忆碎片，然后又联想了一下平时宋稚明的反馈。 “也许是八小时工作制？” “八小时工作制？”童若晴追问。 “嗯，因为工作时间可能不太够，所以大家在工作过程中的任务其实是属于一种必须高效率的状态？” 这个问题江川回答的十分不自信，因为其实他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自家员工的产出效率这么快……反正就是这么快了。 导致他很习惯这样的高效，甚至忘记了上一次在他所在的那家公司一款游戏，怎么着也要开发个半年。 可能是因为中间隔了一层楼的缘故。 江川从来不知道自家员工还有自动化打鸡血的功能。 那工作起来报仇雪恨一般。 确实是不一样的。 童若晴被江川的回答弄得有些懵了。 为什么一边说着是八小时工作，这一边又说工作时间不太够呢？这难道不会显得有些前后矛盾了吗？ 她如实问出了自己困惑。 “不矛盾啊，扣除掉午休的两个小时，每天的实际工作时间是在6个小时左右。” 童若晴有些失态，打断了江川：“等等，您说……6小时？！” 这难怪要说工作时间不够了。 “贵公司不加班的吗？” 哪个游戏公司不加班的？不对，要问，应该是问现在还有哪个行业是不加班的？ 谁不知道双休犯法呀？ 谁不知道所谓的八小时工作制是实打实的8个小时都在工作？ “我们不加班。” 童若晴一脸狐疑。 “我们真的不加班，如果工作任务重，工作量大的话，那就再招人解决这个问题就好了。如果工作效率不够的话，就自行进行提高。” “这并不是非要加班才能解决的难题。” 他语气好真诚，感觉自己要被洗脑到了。 童若晴迟疑片刻，忍不住追问：“不用考虑公司成本的问题吗？”她问出口又想起来，这两款游戏给知行游戏这样的小公司带来了多少盈利。 可是，作为老板，这些赚来的钱实实在在是真的他的钱。 这么花，舍得吗？ 江川被这一问弄得也困惑了起来：“难道你不觉得加班才是提高公司用人成jsg本了吗？” “加班时间段要按照工资的1.5倍发放加班费，如果是节假日的话，还要再翻一倍是三倍。这样正经算起来的话，那不是再招人会更划算一些吗？” 童若晴：你是懂算性价比的。 第76章 老子的美梦呢？！ 胡奇志正坐在办公室摸鱼呢， 今天天气很好是他喜欢的，大晴天，万里无云的阳光明媚，一看就是充满希望和朝气的一天。 在看到员工们个个全勤没有迟到现象， 他就更加满意了。 公司也是充满希望和朝气的一天啊。 胡奇志随便处理了一下昨天遗留下来的事情之后他就正式开始了老板式的摸鱼， 比如说看看一片红的股票。 这怎么能算是摸鱼呢， 这是对股价和市场的敏锐度练习。 怎么说呢， 唉，人的运气就是这么好，眼光也精准到位， 这才能够坐拥着这一片红的股票和这么—这么硕大一家公司。 胡奇志那是十分的美滋滋啊。 他慢悠悠的还给自己泡了杯昂贵的普洱， 浅尝一口，真是金钱的香味，入口微微发苦， 咽下之后唇齿间才泛出些许清甜来。 他算是品茶里口味比较刁钻的人了，这个茶饼一块就少说也要个几万块。 正研究着要给自己未来可期的股票TEAM选入新成员呢。 办公室的门忽然被敲响， 推门进来的是他穿着黑丝肤白貌美大长腿的小秘书，柔声细语的叫他：“胡总，那个A国的千万订单签下来啦。” “他们说看在您个人的人格魅力上， 还打算给您让利一成呢。” 胡奇志笑着摆手：“都是一些商场上的事情罢了，和我个人魅力有什么关系。” 区区几千万不就也是个小目标而已。 可就是这么几个小目标让胡奇志有些飘飘然， 他有种自己马上就要乐醒的冲动， 立刻安抚起了自己的情绪。 迷迷糊糊的意识到自己其实是在梦里的。 但越是这样美好的梦，越不希望这个梦就醒过来，怎么着也要做到第2天早上9:00才好。 难得做一次这样的梦， 得给他梦回本！ 胡奇志强装严肃淡定，好不容易挨过这一阵要乐醒的冲动， 正要继续美滋滋的选购股票呢。 忽然窗户外边就爬进来了一只黑猫。 梦嘛，通常是不太讲逻辑的，哪怕他这里是20多层楼，这只猫也从窗户边爬进来了。 胡奇志对猫是无感的，只是依稀知道黑猫是厄运的象征，看着这只猫又奇装异服的，顿觉有些晦气。 正想找人把这猫赶出去呢。 自己跟那个猫无意时对视了一下，瞬间产生了恍惚感。 然后那只猫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胡奇志也没有多想，继续自己的美滋滋上班摸鱼。 结果他是愣是一点没想到，就是这一只猫改变了他接下来梦境的走向。 只是简单的刷新了一下，股票页面，他所看好的未来之星就开始跌，然后就是瞬间暴跌，直到最后跌停。 刚刚还是一片欣欣向荣的红的，转头就变成了一片惨淡的绿。 胡奇志：？ 你这整的不太合常理吧。 他揉了揉自己的眼睛，试图把这个走向再掰回来。 然后自己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一通不太熟悉的电话。 胡奇志试探性的接通，然后就听到对面那人明明说的是英文，但他就是莫名其妙能听懂，而且理解了对方表示取消合同的意思。 毫无疑问，这就是刚刚签下来的那个几千万的大单。 胡奇志：……？ 嗯，美梦的崩坏还不止这一点。 他站起来，正想让自己好好的清醒清醒，谁知道站起来的那会儿地面晃动了一下？ 再一转眼，好家伙，自己的刚刚的富丽堂皇的公司呢？！我那么大一个公司呢？？？ 怎么一转眼就人去楼空，感觉像是被□□劫零元购过一番？ 妈的，怎么变噩梦了就？ 胡奇志满脸问候，到这个时候他已经完全不想做梦了，只想让自己清醒过来。 但是无论他尝试什么样的危险性举动，好像都没有办法把自己从梦里吓醒。本来做梦恍惚的那个意识也越来越清醒了，感觉就跟现实生活中还醒着一样。 就在这时，办公室的门再次被敲响了。 是谁？ 胡奇志扭头看去。 只见他的小秘书……现在应该被称之为是大，更加准确了。谁家秘书8块腹肌，那个拳头大的感觉能一拳砸死个人，还穿黑丝啊啊啊啊啊。 这他妈也太辣眼睛了吧！ 哥们儿，你的腿毛都从黑丝孔里冒出来了！ 秘书气势汹汹的朝他走过来，胡奇志下意识腿一软，就打算夺门而逃。 然后他就再次看见了，那只改变他梦的走向的黑猫——画面剧烈颤抖，胡奇志头晕眼花。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他发现自己坐在一个很小的房间里，屁股在凳子上，手叠好放在桌子上，如同小学生一般的乖巧坐姿。 这个房间还装了一个电子屏幕和两个大音箱。 ——到这里这个梦就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控制了。 胡奇志哪也去不了，只能坐在那个椅子上，目视着前方的大屏幕。 屏幕是黑色的。 似乎是感知到有观众在看它了，然后才慢慢亮屏，变成红色，紧接着就是——未来将要折磨胡奇志好几个小时的——《中夏人民共/和/国劳动法》讲解。 不仅是在这样密闭狭小的空间里反复循环播放洗脑，**的，还要求观看者观看过程中进行记忆。 这可不是简单的就记个法律条文，而是“为什么要设立这条律法”、“这条律法的意义何在”这样追根溯源的形式。 不记得，就是挨打。 很直接，一个巴掌从天而降。痛倒好像也不是很痛，就是很火辣，非常火辣——且，醒不过来。 这他妈有点离谱吧？ 他堂堂一家公司的老板需要了解这个玩意儿吗？ 公司养的法务干什么吃的。 旁人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平常也不关注这一些呀，所以这是倒了什么霉？ 与此同时，其实在这样一个空间里，还有不少规格相同的房间，就像是现代都市里专门为了考研考公等备考人员打造的自习室一样。 里边甚至还有胡奇志的熟人。 包德是梦见自己的心里话可以被别人听见了，他本来正在忽悠合作对象呢，忽悠着忽悠着，合作对象就直接给了他一拳。 不知道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反正真的就感受到了痛意。 □□貌岸然的包德被人当众拆穿了心里那些小九九，被揪着骂了。 “装什么玩意！混蛋！” 包德：……？ 还有值得一提的卫老板，他梦见自己正在工地大展官威呢。 忽然从天而降几个奥特曼，给他围着挨在地上捶，一边刚刚还唯唯诺诺的工人，就在旁边看好戏，甚至还拍掌叫好。 像文明观猴。 卫老板：？诶别打了爹！哥！哥别打了疼啊！妈的，怎么梦里您几位也上班啊！ 曾经强制员工乐捐的柴文荣，也没能逃过这个深夜噩梦。 他就梦见自己的彩票又中奖了，然后明明知道那张彩票中奖了，但就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那张彩票，到底去哪里了，他心急如焚，把周围所有可以找的地方都找过了，但就是找不到。 仿佛昨日重现一般。 柴文荣：我的彩票呢？我的彩票呢，我的彩票呢？！！！ 这里自然还有前不久才被全网暴力过的雷伟泽。 他本来就因为近段时间的各种事情，弄得睡得十分不好，梦里见着了只晦气的黑猫，正要追着打泄气呢。 没想到紧接着就…… 他就走在了大街上，然后路过的每一个男的都会来问他，你是不是阳痿了？女的则是用一种怪异的目光打量着他，那种目光绝对不是什么好的含义。 雷伟泽感受到了强烈的、被人窥私之后的 雷主管：你妈的，你礼貌吗？ ——总的来说，真是安静祥和的一个夜晚呢。 这就是江川尝试的新方法了。 今天白天，在主业上小小的挑战了一下自己，成功走完了一整个采访流程，就是这位童记者走的时候好像神情有些恍惚，不知道是采访过程中发生了什么。 晚上也同样有旁的安排，走出舒适圈。 在加入到魔法少女管理局的任务之后，他一直是处在一个比较被动的状态，从来没有主动出击过，都是什么事儿发生了，然后他才上去解决。 现在就不一样了。 在经过全方位的了解以后，江川终于jsg开始实施起自己的计划了，梦境链接进行再教育，只是其中的起步环节而已。 主动出击。 不过在正式实施的过程中也是遇到了几个难题。 比方说现在他只能够把认识的人拖进到【自习室】来。 再比方说，首先要给这些人的梦境里面植入一个会被他们深刻记住的意象。然后破坏掉对方原本的梦境，再通过这个意象，才能把所有人的梦境链接到他打造的【自习室】里…… 这个意象要是越简单的越好。 所以江川就选择了伯爵，黑猫在生活中既常见又不那么常见，算是很好记的了。 另外就是在能力方面，还有许多是控制不来的，不然江川一开始还想过，要让他们把每晚所学到的法律知识背出来，然后才能正常醒过来。 当然，这里为了避免滋生不必要的事端，是会调整梦境里的时间流速的。 只希望这样的教育学习和改造是真的有用。 知法犯法并不鲜见，学习《中夏人民共/和/国劳动法》只是目前采取的一种惩罚手段罢了。 等以后江川的能力再强悍些，他甚至可以开始着手把《社畜道》搬进梦境里。 争取让这些老板设身处地的换位思考一下。 伯爵并不知道自己在无数穷凶极恶的大恶人梦里是什么样的、不可直视不可言说不可理解的恐怖存在，祂还挺好奇昨天晚上江川神神叨叨的在干什么？ 比方说把书放枕头下之类的。 之前看网上的网友们好像有说知识会从高浓度流向低浓度达到两端平衡，原来江川也信这个东西啊。 似乎是终于找到了这个人类认知上的缺点，伯爵深感自己有必要对江川进行澄清：知识不是这样被动流动的。 祂准备了一整套完整的说辞，正打算教育教育江川这种新时代封建迷信的行为呢，只见江川忽然召唤出来了魔杖。 在其他魔法少女那里魔杖几乎是频繁出现的一个道具，但是在江川这里十天半个月能见上一次，都算是罕见。 伯爵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有些好奇的围了过去——然后就看到整整有1/10的魔杖被点亮了…… 伯爵：？天。 “你晚上是跑去抢银行了？不对，银行里也不卖这个东西。” “你打我一拳试试？” 伯爵怀疑自己还在梦里，当祂说完这一句话之后，看了一眼刚锻炼完的江川…嗯…身上分布均匀的肌肉和铭刻图案，及时默默收回了自己的作死发言。 “算了算了，我怕你一拳给我干没了。” 第77章 公司法务有饭吃了 “咦咦咦！于哥！GDR的访谈出来了！” 这些天， 知行游戏的大家，没有谁是不再期待着这篇访谈出来的，都是在等着。一天看好几次官方号，也是常有之事。 这可是GDR官方号， 采访对于游戏圈的人来说， 是一种荣誉来的。 之前拿下年度新优作都没能被看中采访——尽管也有可能是因为那个奖弄得鸡飞狗跳的——这些可是完完全全的实力拿下的采访。 单机版的《社畜道》火爆到了什么程度就不再提了， 联机版《社畜道》的玩家在线数量、日活直追手游数据。 看着离谱些的《灵魂出窍模拟器》也是大卖， 没有《社畜道》那么惹眼，但成绩也是不错的。 一开始不理解为什么要开发《灵魂出窍模拟器》的部分员工也明白了，这并不是终点， 而是那项新技术引入到游戏当中的一个跳板。 可算是等到正文出来了。 倒不是想说什么“妈妈， 我上电视了”，单纯就是想看看老板，实在是员工心里这对江总的思念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涌不息、好吧， 说白了就是八卦。 也不是非得知道人家江总长什么样子不可，就是单纯的……好像变成了一个知行游戏的惯例一样。 ——一个知行人内核的驱动力。 访谈是文字稿， 与众不同的文字稿。 其他被访谈对象都是视频，显得知行游戏格外不出挑。但是接连两款游戏大热，哪怕是文字稿， 也有着数万次的浏览量。 里面就是些寻常的对话，外加一个点题的金句。 也很难从中找出江总什么游戏设计的思想精粹出来， 就突出表现了四个字“有钱任性”。 可能有的人脑子里就是塞满了金点子吧。 知行人倒是没觉得自家总裁关于加班的那段惊天地泣鬼神的发言有什么不对， 他们公司就没加过班。 偶尔节假日的时候，如果有工作实在推不开，那也是顶头上司在线上简单加个班， 即安排一下下一周事项紧急程度。 本来就该是如此才对。 推文滑动到最底下，蹦出来了张照片。本还以为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惊天大秘密， 再一看，就是只小黑猫罢了。 眼睛颜色很漂亮，姿态优雅的小黑猫，体型稍微有点走样，但也并不妨碍祂的貌美，反而更显的圆润可爱了。 照片下方有个标识——知行游戏官方指定吉祥物。 众人抬首，面面相觑。 原来他们公司还有养猫的，这猫还是吉祥物……说起来，其实很少会有公司把黑猫当吉祥物吧……？ 看着就是不太，好？ 商场上，运气也是决定成败的重要一环。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编辑在乱配图。江总不愿意出镜，然后就随便拍了只猫？”有人好奇道。 “我们又没怎么去过16层，说不定…真是咱们公司的吉祥物呢。你别说，这猫看不出来品种，长得挺漂亮的。” “这点小事，问宋助理不就好了嘛。”于跃正好就在给宋稚明发消息。 “你们说这猫？确实是，资历比你我都还要老一点，应该算是知行游戏的元老级员工了。”宋稚明肯定了伯爵作为吉祥物的地位。 平日里工作，宋稚明时常会见到这只猫咪出来晒太阳，还很大方的让她摸脑袋，性格很好，就是不太亲人。 最多只能摸下脑袋了。 这点慰藉，让宋稚明在偌大的、空旷的16层有了心灵上的依靠（bushi 谁上班是单机上班的啊。 宋稚明就是…… 16层的伯爵，可能是感知到了什么，也可能是单纯的决定代江川这个社恐去视察一下公司，今天宋稚明下14层的时候，祂跟着一块出来了。 祂迈着优雅的猫步，进了14层，然后被一双双毫不知收敛的手撸得发型都炸了。 可恶！ 可恶！ 可恶的人类，果然是江川手底下的人，叫物以类聚！ 伯爵不满的跑开，一跃跳到了饮水机顶盖上，梳理自己乱糟糟的毛发。 这才让癫狂的员工们稍稍冷静了下来。 “猫猫好可爱，要不然以后就留在我们14层了吧，怎么样？姨姨明天给你带好吃的猫条？” 还有人试图引诱伯爵。 猫条？ 猫条有什么好吃的，祂是麻辣香锅、臊子面、慕斯蛋糕没吃够么？正常的小猫咪肯定是不能吃上述那些东西，伯爵是属于野生了点。 口味比江川还要重得多。 “伯爵可不能留在你们这，它要跟着江总一块上下班的。”宋稚明打破了某些猫控的美好幻想。 “一块上下班？？？” 众人异口同声，主要是，没人想到过江总这样的人，会这么离不开猫咪…… 在员工里唯一有幸见过江总照片一次的主程序小姐姐描述当中，江总看起来那种精英冷面型的人设。 平常透过宋稚明、工作信息上的传递之类的，也能感受的出来那种有条不紊、一丝不苟的沉稳感。 原来……是个毛茸茸控？ 伯爵慢条斯理的舔了一下自己的小爪子，完全没意识到自己死皮赖脸每天非要跟着江川到公司来蹭空调的行为，给江川的形象带来了怎样离奇的转折。 也对，总裁身边有个猫管家，这很合理。 大家有些依依不舍的用目光抚摸着小猫咪，知行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一点当代年轻人上班必需的安抚官。 要是他们这层楼也有毛绒绒就好了。 不过，知行这边，上班确实没什么心理压力，有没有也不强求。 “说起来，庄旭，最近怎么都没看到你拍素材了，我们都好久没上电视了。”有人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的。 最近工作太忙，确实大家都没怎么注意综艺节目什么的了。 好不容易忙碌告一段落，不管是《灵魂出窍模拟器》还是《社畜道》的DLC都要结了，这才有闲心思关注其他的。 说到这个，庄旭也有jsg些不确定：“他们节目改了不少，倒是没怎么再让我这边录素材了。我算是副业结束了。” 许久没有镜头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现在是名副其实的变成了生存手册了。 孟菲菲一直在优化调整整个节目的结构。 除了前文有提到过的访谈之外，还有了其他的分类，主打的就是一个节目内容多样化，几乎是满足了一整个年轻群体的观看需求。 有的保持了之前那样的实录模式，有的则是访谈模式。访谈目前处于单人状态，孟菲菲一直筹划的多人交谈剧本还没来得及用上。 像是那种刻意挑拨观众情绪的情况，已经比一开始要好很多了。 现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受众，几乎扩大到了全体年轻劳动者们，而且还在持续扩大。 往不同的年龄段发展了。 个性化的节目内容也搬上了荧幕，孟菲菲的野心也从一开始的按部就班，转变成了——她决定要做一档划时代的、具有标志性和社会意义的综艺节目。 还有的譬如“大学生进入社会必修课程”，细致的一步步教五险一金和其他方面应学的本该就是要去学的尝试。 目前最广受欢迎的，莫过于“一对一辅助亲身教学制裁公司”的。 这个节目的灵感，还是来自于【路灯】上的用户，虽然通过各种渠道有了解劳动调解、仲裁的整个流程，但依然是有实践艰难的地方的。 做这个节目，也是顺便理清楚整个维护自己的权益的流程，做一些简单的法律科普。 首先要分清楚维护自己权益的三个方式。 分别是劳动调解，劳动仲裁，最后才是劳动诉讼。 这三者的区别在于，劳动调解是花费时间最小的，通常是半个月就可以结束。 当劳动调解无法调解用人单位和劳动者之间的矛盾的时候，这个时候就会进入到劳动仲裁的阶段了，通常是45天，甚至最长有到60天的。 劳动诉讼是三个环节当中最后的手段。 所要花费的时间成本和人力物力也是最高的。既然走到了人民法院那边，战线就会拉得很长了。 劳动纠纷，因为是属于民事纠纷，所以一般都是民事法庭来，审民事法庭案子有很多，所以会有一个等待的冷却时间。 这个时候如果双方还有任何一方不满意法院的判定结果的话，还能继续上诉，所以基本上没个半年五载拿不下来。 通常，都是建议劳动者选择劳动调解，不要走到最后一步，因为你本身作为劳动者，时间成本就是很高的，没有这个精力去和公司耗。 首先向劳动调解，它会通常有两个途径。 途径1就是拨打12333向劳动监察大队进行举报，不过这里有一定的局限性，当然也是效率最快的。 一些公司白纸黑字写着的事情，但是没有做到，比方说保障劳动者在工作过程中的安全措施没有做到位，你只要拨打这个电话。 然后那边来人过来检查，发现确实没有做到安全措施保障，就会立刻进行处理。 因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小事件，公司这边也懒得耗这个时间精力去闹，通常都是举报，要整改就直接整改了。 第2个就是，向劳动争议调解委员会进行申请劳动调解的管辖，一般是由公司所在地劳动合同实际履行地点的劳动人事争议调解委员会管辖。 通常是当天就能够受理这个委托，符合法定条件，准备申请书和证据材料。 委员会就会派出调解员去了解情况，并且协调整个事件。双方在自愿自主的情况下达成和解。 通常还会签订一个调解协议，类似于民事合同，会交给劳动人事调解委员会备案，如果公司没有履行这个协议，就可以依据调解协议申请仲裁。 同时这里不排除有的公司会拉长战线，同时多方给你施压。 15日内，如果没有达成调解协议的话就会申请仲裁。 基本上可以说是在手把手教学到底要怎么做了。 节目内容就是找几个需要制裁自己公司的【路灯】用户，然后帮着把需要的素材录制下来。 不过孟菲菲所期待的那种非常“硬骨气”的公司没有出现，都是没怎么挣扎，或者说一见媒体入局，就立刻干脆利落的解决了的。 媒体施压，也是许多垃圾公司最后守住底线的，没有再不做人的一道防线。 今天这期节目选择在这个时间点播出，自然也是有孟菲菲的考量的。 节目反响热烈，同时也有些节目没有顾及得上的细节，有网友们补充了出来。 “各位同志！在进行劳动调解和劳动仲裁的时候，记住千万不能私下和解，一定要走有证据有记录的法律程序，不然有些垃圾公司百分百会做出一些反咬你一口敲诈勒索的事情。不要相信这些公司会忽然变好，它一直都是烂的。” “节目没有讲到取证的难度，我要和同志们强调一个事情：一旦你有劳动仲裁的想法了，第1件事情就是不要声张闷不作声的收集证据和材料，证明你在这家公司劳动过，包括打卡记录，工资条，聊天记录等等。绝对不要告诉任何人你有想要仲裁公司的想法，不然难保背后不会有人捅你一刀。” “补充一点，如果实在是被公司逼的没有办法、经济上困难的同志可以去【路灯】申领一笔报销款。你不孤独，你身后是千千万万个你的同道中人！” 孟菲菲大致翻了翻评论区，似乎是在等待什么，终于，她等待的东西公示了出来。 那是国家发布的新政策。 第78章 我正骂他是何居心呢 《国/务/院/办/公/厅关于“工益”计划试点开展劳动市场环境创新时代工作文件》 其实在进入新世纪之后， 政策试点已经成为了重大政策制定或重要改革的关键前置环节，可以实验改革任务的复杂性和多元化。 现行的试点政策，通常趋向于越来越综合性，推动整个改革向深层次、系统性发展。 从中观角度来看， 是实用主义治理策略与低成本改革的好办法。 整个文件内容很多， 信息密密麻麻， 好在有贴心的网友便在自己阅读完成之后， 在评论区做了一个省流版本供大家参考。 大致概括下来，就是国家要下决心整顿职场的劳动者维护自身权益的这一区块了。 从劳动者维权这边： 首要的就是简化了劳动调解、劳动仲裁的流程，争取让劳动者们可以更高效率的维护自己的权益。 其次、也是比较重要的一点， 调整部分公务员岗位专攻民庭劳动纠纷的， 把劳动诉讼的效率也拉上来。 最后就是开展普法教育，尤其是对于中低收入群体，大学也要开展相关的普法教育， 重点普及。 从用人单位这边： 则是加强了劳动保障行政部门的政/府/职/能。 另外，还采取了民情民意推举出来的所谓的“优秀企业名单”， 不过这里实际上更偏向于民用的企业信用公示系统。 因为先期还是试点，所以不强制当地企业参与。 报名参加的企业会有专人去进行考察，将基本信息录入， 员工信息全部匿名。如果这家企业日后有什么不好的地方，可以直接上报到公示系统当中。 这个的效率要远高于劳动仲裁等手段， 且要比引入媒体监控可掌控得多。 试想一下， 如果这个企业的员工就已经把这个企业垃圾的地方给大家公告出来，怎么可能还会有求职者跑去自己跳火坑？ 公司招不到人，就必须自己自行调整改变。 不然早晚是要因为缺人而倒闭的。 而且这个是完全官方的， 可信度是生而有之的。 只是因为这个公示系统涉及到的地方方方面面，所以目前只是试运行， 功能逻辑链条都还不是很完善。 也是挂了民用的标签，能在处事上更加放得开一些。 整个政策十分的名副其实，的确是在为工人做有益的事情。 这似乎是一个不错的起点。 网友们也都纷纷给予了支持和肯定，甚至还有的要泪目了都。 “真的是有生之年系列，老夫要把这个文件打印下来烧给阴间的同志们！” “我没想到，我当时只是在【路灯】那随口一说，大家都很乐见其成，没想到是真的会实现啊！” “今天，鄙人再次，见证了历史，现在立刻截图发朋友圈了。” “表示支持，政策是好政策，希望能jsg够真的落到实处的，而不是表面上的花架子。我们真的很需要你所说的那些。” “今天，此刻——共/和/国再次俯下身，凝望她的子民们。” 大家都是欢天喜地、奔走相告的。 这样的好消息，合该昭告天下。 似乎今年是属于劳动者们的一年，各种好消息频出，尽管职场上是塌房塌了一片——和网络上一片其乐融融不同，反法联盟这边就有点坐不住了。 本身最近那是睡也睡不好，精神状态就不是很稳定，没事还有被手底下的员工闹上一闹，虽然公司拖是可以拖的，但架不住身上的蚂蚁这么多啊，心里烦得要死。 结果现在还摊上这事。 ——国家下场…… 这下不会是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吧。 总之，在座的老总脸上都有些不太好看，尤其是部分在试点地区的公司老总，得去招聘网站上再找点法务了，要不然就是向员工退让。 退让一次倒好说，怕就拍对方得寸进尺。 习惯了一口吃的满满当当，这骤然不让吃了，那用人成本一上来，谁不难受啊。民智一开，可不好管人了。 再说了…… “胡总，包总，咱们这事还有要做的必要吗？”潜台词就是看起来，性价比不成了，及时止损算了。 有人直接就准备退缩了。 “试点听着吓人，十有四五都是要中道崩殂的，怕什么。又不是这世界上所有合民情民意的，都一定能活下来。” 胡奇志不以为然，他甚至还举了个沾点政治敏感的例子：“其他国家的政/党，共/产者不就没什么生存的土壤？” “再好的政策，也得有合适的土壤才能生根发芽，况且，就算生根发芽了，也要考虑外界的摧残。” “社会又不是什么温室。” “胡总说的没错，其实这个政策出来的时机恰到好处，正好在我们计划开始之前出来。” “如果计划实施效果顺利的话，那不是顺理成章的可以搞掉这个试点了，就算弄不掉，也不能让这个过程太顺利。”包德给予了肯定。 他这套说辞，实际上就是劳动者维权中常见的，明明直接给经济补偿金就差不多了，但是非得是闹到仲裁，然后再拖上好久才肯给。 公司这边难道不知道仲裁也是必输的吗？ 显然是不可能不知道的。 “那按照我们的原计划，这可就一箭三雕了。” “大家心态还是要稳一点的，最近可能没有休息好，也还是要保持清醒的思维啊。”包德安抚着众人，画饼那是张口一个就来，只能说不愧是当老板的料。 他倒是也没有说错。 其实成员里，想及时止损的还是在少数的，上了贼船，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大部分人还是清晰的认知到，“是时候反抗了”——搞得他们好像是什么忍辱负重的受害者形象一样。 且不说什么计划不计划的，包德后面那句话算是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 最近是真睡不好啊，见了鬼了，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一点儿都不想听见梦这个字。 都快要PTSD了，那是真的艰难。 谁睡了一个晚上，第2天早上起来还虚的像条狗一样？ 这都连续多少天了，不知道求神拜佛多少次了一点用没有。 睡了不如不睡。 越睡醒来越痛苦。 之前还觉得现在年轻人熬夜熬得狠，现在对着镜子照一照，看看自己一脸憔悴，眼袋又厚又重，上面还再叠一层青黑的黑眼圈。 日子这，真不是人过的。 现在看到猫都害怕，尤其是黑色的东西。 “那个荣代真嘴硬的很，拿下了么？”有人想起来这么一回事。 “简单的很，哪个当老板的能看着自己的摇钱树就倒闭了？稍微威逼利诱一下不也应了，就是麻烦了点。” 胡奇志提醒了一下：“你们可注意些，别留下什么把柄塞人家手里，这种被迫服从的，万一要掀桌子不干了，比谁都要疯。” 这话确实。 倒也不是非得逼迫不想干坏事的干，实在是合适的人选就那么几个，具有一定的代表性呢。 “肖薇那边怎么说？” 包德脸微沉了一下：“那小女娃自己的位置没有摆正呢。”不知道自己到底隶属于哪个阵营，当然，坐享其成两边倒也是极有可能的。 此时正是需要团结的时候，肖薇这样的行为就是不义之举，就算没人能逼迫她，日后也绝对会在心里记上一笔的。 总而言之，和她老子一样，畏畏缩缩的。 几个人暗谋阴计的时候，并不知道还有一只瞳孔中铭刻着古怪文字的眼睛在注视着他们。 试点的这个方案闹的还挺反响热烈的，很快就在微博置顶了。 江川自然也是看到了，然后就顺手把反法联盟那边的实况给转播投影在另一个空白屏幕上了。 其实这个联盟在成立之初，江川就知道了。 之所以没管，是因为这个小团体也就没做什么正事，成立到现在一直都是在谋划、谋划、谋划，唯一一件沾的上边的，就是给《社畜道》泼脏水。 然后就被玩家们打太极拳给打了回去。 江川有意拿这些人当磨刀石…… 伯爵还以为他不知道新政策这个好消息呢。 江川本来在工作的，伯爵两只爪子硬是举着平板非要给他看：“好消息，对吧。” 还有些许的洋洋得意在其中。 江川不知道这猫又在骄傲些什么，顺从的并且认认真真仔仔细细的把发布出来的文件再次通读了三遍。 “的确是个好消息。” 他嘴上是那样说的，心情看上去却并没有真的很好。 伯爵则懒得看长篇大论，直接要求江川给祂转述省流版本的内容，听完之后直接召唤出来之前给江川看到的那个原型图模拟画面。 开始了自己的研究。 “好消息的话，为什么现状没有改变呢？”祂研究半响，有些泄气。 勤勤恳恳工作了小半年了都，这排解速度也还是肉眼可见的杯水车薪。 “也许再等等就会好了。” 江川无谓的宽慰。现下仅仅只是一个消息而已，落到实处真正成功才能救人。 “接下来可能是场恶战……”伯爵深沉道。 “什么恶战？”江川眉峰微动，伯爵会想的这么深入？ 果不其然，小煤团子坦诚道：“我看网上有人不是很看好，我现在正骂他是何居心呢。” 江川：…… 和这只心思单纯的猫好像解释不太清楚为什么人家会说：“接下来是场恶战”，算了，祂开心就好。 除了今天这个最大的好消息之外，知行游戏的老玩家们还有其他值得期待的好消息呢——《社畜道》的DLC终于上线了。 名字叫《为人道》。 一看就知道是制作组终于理解了玩家在《社畜道》里挣扎的苦了，可算是愿意放点甜头出来让大家爽爽了。 会是什么网文里的神豪系统吗？ 好期待啊。 第79章 黑心老板的三条准则 虽然说DLC的风格看起来和原作《社畜道》略有差别……好吧， 这样说还是稍微委婉了一些。 甚至可以直接说……《为人道》和《社畜道》判若两人了。 画风虽然是一脉相承的，但游戏玩法，虽然说整体上还是文字冒险类游戏，但是更加偏模拟经营了。 而且玩家所带入的身份也…… 变成老板了……？ 哦， 懂了， 这一定是知行游戏， 为了修复玩家们在单机版《社畜道》中受到伤害的心灵， 而特地制作的安慰剂。 反正从来就没有见过一个DLC和原作差别这么大的游戏。 但试着回想一下，从知行游戏创立到发售游戏，一直到现在开始他走的好像都不是寻常的路线。 ——好像忽然也能够理解一些了。 鸽子的解读视频姗姗来迟， 而且这一次是长达半小时的视频， 这可是鸽子精，难得的一次支楞。 “ Hello大家好，我是鸽子君， 我知道你们等《社畜道》联机版的解读和直播实况等很久了，有在做了， 真的有在做了。” “别催了，再催键盘都要敲出火星子了。” “之前一直拖着联机版的解读没有做，是想等到DLC出来以后对整个《社畜道》进行全方位的解读。” “天地可鉴， 我是真的没有想咕咕。” “废话不多说，我们先来了解一下《为人道》是一个什么样的游戏， 本视频是由游戏内容剪辑和解读部分两方面构成， 对内容不感兴趣的，或者说已经有过了解的观众，可以直接跳到进度条的这里。” “好了jsg, 接下来让我们进入正题。” “我愿称之为这款DLC为《黑心老板模拟器》，等你们看完这一部分就知道为什么我会这么说了。” 鸽子在游戏里所抽到的角色是一名房屋中介商老板。 作为老板， 一个商人，基本准则就是利益最大化，扩大公司规模，扩充自己的钱包。 这些都没有什么好说的，甚至在各类模拟经营游戏里面很常见。 如果要说这一款《为人道》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的话，可能就是他特别的写实，很多模拟经营游戏里面会忽略掉的一些现实条件，这款游戏不会忽略掉。 这无疑是大大增加了游戏的难度。 比方说有的玩家在玩模拟经营类游戏，开游乐园或者动物园的时候，会做一些骚操作。 像是吃的喝的免费，但是厕所上一次500。 还有的藏在表面和谐底下的，如：饭菜里面多加芥末多加调料，然后饮料里面多加冰块，这样游客就会因为调味料吃多了而感到口渴，然后去买饮料之后里面实际上又是没有什么水的，无法解渴。 这些都是在游戏机制下对于规则的合理利用。 在《为人道》里，这样是不可以的，你会非常直接的面临破产倒闭的难题。 鸽子抽到了这个身份其实非常的好用，为什么呢？房屋中介素来是互联网上一大被骂重灾区的职业。 本身就很适合拿来做视频素材。 “我先讲讲我玩这个游戏，自己摸索出来的黑心老板三条准则，你们谁没有构成这三条准则的，那都不算是真正的黑心。” “首先，第一点就是利益至上。” “不管是面对消费者还是员工，作为老板的利益才是第1位的。” “我手底下的都是做中介的，他们要学会把坏的说成好的，把次的高价租出去，好的更高价租出去。” “采光不好就尽量不要带顾客来，大白天的看房。挑选那种光线不是很好的天气，或者说临近黄昏的时候，再往室内装个灯，谁看得出来啊。” “至于通风不好，那就提前透气。” “如果旁边会有噪音的话，可以提前去跟周围的邻居打个招呼，卖卖好，让他们那天安静一点。” “最重要的是把房屋租出去，拿到中介费，其余的什么都不重要。” “至于我刚刚提到的，把次的高价卖出。” “这个事情听起来难，其实要做到挺简单的，只要买几件宜家风的家具往里面一摆，再给墙重新刷个漆，这价位不就上去了？” 鸽子一面说着一面熟练的操作着，感觉她真的很像有之前在这行干过，坑过不少人的经验一样。 “大家不要用奇怪的眼神看我，我玩游戏比较厉害，只是因为我玩游戏比较厉害，这和我作为一名up主的形象是没有任何关系的。” “我知道这么多单纯，只是因为我读档过很多次，你们看……” 鸽子为了保全自己的正义形象，这个时候也暂且抛下了硬核玩家的身份。 她的确是在这个游戏里摸爬滚打了不少次——这要是放在《社畜道》那是没有重新读档的功能的，在《为人道》里可以消耗一定的资源进行读档。 这似乎也在暗示些什么。 “如果你能够做到这一些的话，那么公司基本上就立足了，稳定了。” “至于周围消费者的口碑不用太在意，等这一片的韭菜割完了，再换一片割就行了，市场大得很。” “到那个时候初始资本已经积累完成了。” 鸽子展示了一下老板的属性面板，果然已经是赚得盆满钵满。 这里《为人道》很特别的一点是，它明明是想要揭露什么的，但在【盆满钵满】这个阶段的时候，却没有放出对比和讽刺意味最强烈的画面——那些受害的消费者。 就好像看不到一样。 那些人确实就是看不到。 写实和真实性也许就是来自这里。 “下面我要讲到的第二点就是，不要人性，但是要懂得伪装和转移矛盾。” “如果不会伪装和转移矛盾，只是单纯的没有人性的话，那你很快也会面临倒闭破产树，人走茶凉的危机。” “这里再举个例子，方便大家理解吧，就像我刚刚说的，把次的房子稍微装修一下，然后租出去。” “不是刷了一下墙提升了质感吗？” “为了节省成本，自然不会用什么太好的漆。一般嘛，如果租客发现了就赔点钱，帮着出点不痛不痒的解决问题就行了。” “要是不幸遇上了那种狠茬子，这事儿处理起来也简单，让员工去赔礼道歉就行了。” “如果对方觉得赔礼道歉依然不够的话，那就任由对方踩踏员工的尊严，下跪道歉、电话骚扰、上门送礼（花员工自己的钱）一套连招下来，总是能够息事宁人的。” “什么？” “如果你这里说怎么可以这样子做的话，尊严怎么可以拿来出卖的话，”鸽子摇头，苦笑：“尊严能卖个好，价格也不是不能卖。” “在这样的矛盾事件当中，作为公司你只要想方设法隐身，把矛盾转移到中介和顾客身上就好了。” “他只是个临时工、外包工、实习生、合同工、劳务派遣工、有误会的、有精神问题的，有前科的、有个人行为的、操作失误的非正式员工，一切行为，与本公司无关。” “没有什么是钱解决不了的问题。” “如果有，那就加钱。” “作为一名合格的黑心老板，你要时刻把‘钱就没有办不到的事情’这条准则当成座右铭。” “接下来是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作为老板你要学会享受，合理利用自己的资产增值扩大投资。” “不然赚那么多钱是来干嘛的呢？” “这也就是我为什么说这款游戏真的非常像《黑心老板模拟器》，根本就不可能良心起来，因为这个傻/逼角色，就像是有病一样，只要钱没有最大幅度赚到他口袋里，他都会开始掉情绪值。” “这真不是我的本意，我的本意还是更加倾向于割韭菜，割了一茬再长一茬。” “这个角色完全就是要刨根啊。” “赚来的资产自我享受，一部分投资去增值一部分，然后用来教育下一代，实现阶层固化……等等。” “说实话，我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是比较悲观的，他给我的感觉是比原作《社畜道》还要更加恐怖的。” “为什么会感觉更加恐怖呢？这个问题也是我之前做视频一直卡住的一个地方。” “我不断的扪心自问。” “最后发现其实差别在于改变，如果真的像《为人道》这样固化了，改变从何谈起？” “那整个社会就犹如一潭死水，很快就会消亡。问渠哪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 “《社畜道》里，你好歹还能改变很多东西，你可以改变自己对每一件事情的看法，你也可以改变你周围的环境，自主权很大。” “是自由的，有着更多选择的。” “但在《为人道》里，像我那个傻/逼角色一样，被贪欲牢牢的控制住了，说是贪欲，其实用资本是更加贴切的。” “他就只知道一个选择题：这个钱，是我来赚，还是让别人赚了。” “资本从来就不是某一个具体的人。” “最后呢，我也是想再补充一些游戏之外的东西。”鸽子没有深究什么资本不资本的，这种东西，要玩家自己亲身去体验才可以品味到其中深意。 一千个人，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 “通常来说游戏本体跟DLC都是分开来的，你可以先购买DLC也可以先购买游戏本体，但是去购买《为人道》的玩家，大多是已经购买了《社畜道》的，所以你们没有发现一件事情。” “我做这一期视频录制素材的时候玩游戏玩到一半电脑坏了，然后是借朋友的电脑，顺便用她的账户想买个《社畜道》，打算送给她玩玩。” “拉人入坑嘛。” “要付款的时候我才懵了一下，知行游戏居然要求了，一定要先购买并且玩完一周目的《为人道》才可以购买原作《社畜道》。” “说实话这不就是捆绑销售吗？” “我一开始观感其实不是很好的，哪怕我知道这两款游戏的质量都很不错，但是我依然反感这种捆绑的手法。” “可是玩完之后感觉又是不一样的了。” “确实，如果想要获得更好的游戏体验，确实就应该先买完DLC，并jsg且玩完之后再去玩原作，会有更大的感触。” “从执棋人，你可以肆无忌惮的把你游戏里面的那些员工看作一个个数据进行操控，为自己的利益最大化，转换到棋子……” “这毫无疑问让人更感同身受。” “更加能够切身的体会到很多东西。” “这里必须要说一句，知行游戏这样设定，绝对不是希望我们去同情资本家。而是让我们去了解，然后从中找到突破口。”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第80章 也许是见众生疾苦。 “也正是这个出人意料， 甚至会让新玩家有些厌恶的设置，让我忽然对知行游戏这两款游戏的制作者产生了一些兴趣。” “大家有关注GDR官方公众号的话，应该能看到他们前不久发布了一篇有关知行游戏的访谈的。” “知行游戏的老板就是首席游戏设计师。” “我并没有接触过这位首席，仅仅只是通过游戏和那篇访谈文章进行一些合理的思维发散， 大家见仁见智。” “制作人一定是经历过一些什么， 所以可以做到这么亲民。很有可能之前也是社畜出身， 不然很难这么贴切的了解到作为打工人的困境。” “或者说设计出这样一款， 能够打动人民群众心的游戏。” “这个人一定很善良，不是圣母的那种懦弱的、消费其他人的那种善良，而是一种大善。” “可能有人会觉得我这就吹的有点过了， 大家对于善的定义也大可宽泛些。我看到很多《社畜道》里的玩家， 他们在讨论区的留言。” “有很大一部分甚至说这个讨论区里面有一个小圈子，就是专门针对学生的。” “它不仅仅局限于是大学生、中专生、辍学生，这款游戏是告诉他们， 是从客观的角度告诉他们，我必须强调这样一点， 是从客观的角度，告诉他们要怎么样去做。” “可能很多人都在进入社会之前，或者说进入社会之后接受过， 来自于长辈，亲戚朋友爸爸妈妈的各种教育。” “但那些都是他们个人的经验， 具有天然的局限性和不可复制性。” “同时尤其是长辈他们在告诉你应该怎么做的时候， 往往是带着控制的心理的。为什么说日常生活中被人教育会不爽，就是因为人本身是不愿意被控制的。” “其实在玩这个游戏的时候，游戏是在对你进行教育的， 但是为什么没有玩家发现或者说为什么没有抵触心理？” “那是因为设计者真正做到了与玩家平等，他并不告诉你什么非得是正确的道路， 什么非得是错误的道路，为什么要这样。” “穷人家的孩子试错成本是很大的，有可能选错一步路，接下来整个人生就没有办法再折回去。” “设计者给出来的就是一个试错平台零成本的。他可能并没有办法面面俱到，什么都告诉你，但是他把轮廓、框架等等的一切——都摆在了你面前，让你实际的去体验。” “这就是一件举世难见的好事。” “我玩游戏这么多年，第一次见到标榜自己真实性，是贴近整个社会的，是真真正正在做好事的。” “国内游戏环境放开之后属于一个百花齐放的状态，但是依然没有走出自己的路来，只有少数几个作品能称得上是中夏新时代游戏的。” “知行游戏的这一系列作品，我个人就是愿意称他为新时代游戏，他就是属于我们玩家的精品游戏。” “我看到有很多人说知行游戏的游戏，所谓的游戏性根本就不强，就是靠那些什么填充的内容氛围之类的强行拉格调。” “我想说其实不是的，游戏，游戏并不简简单单的，只是游戏。有些游戏是只有娱乐性，有些是娱乐性和游戏性兼顾。” “你可以说《社畜道》和《为人道》没有娱乐性，但是你不能说他们没有游戏性，不然你要如何解释，同时在线的那么多一直在玩的玩家呢？”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本期节目后续还有一些实况和直播，还请大家持续关注，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 “让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漫长的视频，不知不觉间，进度条就已经爬完了。 “鸽子，你小子真的是一点不把我们这些粉丝当外人啊，这致富之法就到处乱说？！” “笑死我的生产力就是老板的法拉利呗？最好别让我在现实中遇到像鸽子这样的，高低得给他打进ICU。” “我看到居然还有房产中介老板的身份模拟，让我忽然有点动心了，当年第1次出来租房的时候，真的踩了好多坑。” “谁不是呢？那个垃圾中介跟我说到地铁站口只要直线距离500米，我租下来以后一看，好家伙，直线距离确实500米的，可是你打个洞过去是吗？你是不需要绕旁边的障碍物？这里强烈建议大家，下次再遇到中介说什么直线距离的话，直接让他把具体地点告诉你，然后你在手机的导航地图上看清楚。” “还有呢，我妹就遇到过那种，面上说是零中介费、押一付一、分期付款的，然后合同一签，签了之后才发现原来是贷款合同。条款写的很模糊，就一句话带过了，莫名其妙就被贷款了，而且不管你租不租，这种贷款是以你的名义贷的，你都得还。” 租房这个全国市场，里面的水还真不浅。 当时文案小组成员们调查中出来的资料，光是文字都塞了快1G，这就可想而知了。 素材多的让人看了都会心酸的程度。 江川微微凝眸，看完了鸽子的一整个视频，然后轻轻叹了一气，视频播放完了，倒也没有下一步了，就是干坐在沙发上。 眼神放空，似乎在想些什么。 伯爵没说话，也没打扰他，直接蹭过去肉身安抚——都习惯了江川各种很突然的奇奇怪怪的情绪变化，除了这是祂第1次见江川叹气之外。 也许是见众生疾苦。 江川瞳孔里刻的那个“人”字，可不是后天强加的，而是自然而然演变成“人”字的，这本质上就已经说明什么了。 他眼中，见世人——对于一个个体来说，这未必是好事。不过万幸的是，伟大的魔法使者在不经意之间拯救了这个本来应该平凡痛苦度过他一生的人类。 从江川签下契约开始，他就不再是一个弱小的个体了。 无能为力成为过去式。 江川顺手就很熟练的把伯爵抱进怀里，一只手揉猫猫头，另一只手拿起手机在给谁发消息。 伯爵下意识蹭蹭江川那只手，魔力的温暖光晕让祂舒服的发出了呼噜声。 说起来，手心的图案也快剥离完成了。 不知道这里又会是什么字。 不过祂现在没有多大兴趣，全身心都投入到自己的直播事业上了。 江川不肯雇个人帮祂剪视频。 所以伯爵只能干走直播的路线。 作为一只才艺颇多的貌美猫咪，祂才直播了一两次，就已经吸粉数万了，简直可以称得上是互联网时代的宠儿。 什么嘉年华、火箭炮拿的手软。 ——也是…… 谁家的猫咪会翻跟斗，还会拙劣的学人说话，骂骂咧咧的玩水果忍者的啊。 正查看着自己这最近几天来的涨粉数据自我满意呢，伯爵忽然被推送到了一个热度正在上升的热榜事件。 祂寻思了一下准备跟风，看看有什么可以在直播里展示一二的，就点进去看了看。 最近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人类好像都越来越愿意站起来维护自身的权益了，可能和很多方面都有关系吧。 江川这大半年来没算白忙活。 伯爵是乐见其成的。 新闻内容是多家小公司联合诉苦？ 还是在这个关头上，难免就挨上了一些炒作的嫌疑——前不久才刚公布了试点新政策和公示系统，转头就来闹这出。 你偌大一家公司有什么好诉苦的，怎么？这是政策出来了，怕自己压榨不到员工了？ 伯爵是不懂这些人情世故的。 倒是网友们一个个带点义愤填膺，只是点进去以后新闻内容这些公司还真在占理的。 譬如说有个员工多次迟到影响公司生产经营活动，屡教不改，最后一路从调解走到仲裁，最后闹到上诉。 你说这公司倒霉吧，他也确实倒霉，没有弹性工作制度，摊上这么个员工。 你说员工有错吗？确实好像也有错，你上班迟到本身就是不对的。 人员工还理直气壮的呢：“我要是上班之前不睡饱，工作时间犯困那不是更影响工作jsg效率吗？” 公司不满意判决结果，然后就又一次上诉要求赔偿。 还有的是前面闹过一阵子的，一键三局的热梗。 恶意举报公司偷税漏税，然后向市场监督局进行举报公司进行不正当的竞争活动等等。 说实在的，被举报的这些公司还真是难得的没有在这些事上犯过。 属于是无妄之灾了。 至于偷税漏税，这个怎么说呢，在税收里有一条不成文的潜规则，类似于养鱼，在公司还小的时候对其税收稍稍放宽。 让他有更多的成长空间，等公司做大了，然后再一并收回来。 算是一种人文主义关怀。 其次就是，税/务/稽/查，并没有网上传的那么强势，举报案件虽然必须手里，但又三个月检查期限，还能延期三个月的。 而且部分单位的举报案件优先级并不高。 “一键三局”的梗出来以后，大多举报案件都是员工和老板的个人纠纷。 这苦是超前诉苦的啊。 说实在的，如果这些当老板的是大恶人什么的，这可能就是年度爽文了。 偏偏还真就不是恶人，就是受到了一些过度维权、以自我为中心的劳动者的莫名其妙的制裁。 人家不抱团起来诉苦才有鬼了。 这乍一看闹得好像公司成了弱势团体一样，新闻的中心思想无非是我们信任我们的员工，但却遭遇了“信任危机”。 这些员工并不是来好好上班的，而是想方设法从中牟利的？《 》 80-90 第81章 反法联盟的底气何在？ 其实都不然。 ——被迫参与了多家公司联名诉苦事件的某家公司， 老板办公室当中。 她公司就是那个被员工恶意举报的倒霉蛋。 但这其实并不能怪员工。 真正搞事的是旁人。 甚至可以说，这只是一场针对于某个事物所出演的一场大戏。 上台演出的可不在少数。 你方唱罢，我登场。 荣代真其实并不想参与这件事情，她只是想好好发展自己的公司， 能够妥善经营就不错了， 做不到很良心的老板， 但也不会去压榨员工。 可惜人在社会当中总是不得不为之。 最近这几年的商场大环境都不是很好， 本身很多中小企业就有一点举步维艰了，尽管国家有政策扶持，但还是有不少的公司经营不下去。 她的公司资金链也不是很完善， 现金流就更不用提了， 原本每月工资是在次月的10号发，现在都只能拖到15号。 是真的混得有点艰难的。 到这个时候有人忽然向她抛出了橄榄枝，或者说那根本就不是橄榄枝， 只是一根鱼钩子。 这些参与诉苦的公司大多不是反法联盟内部的成员，那些高高在上食肉糜的并不屑于亲身下场， 随便找些你情我愿的上去演一演就好了。 这种“演戏”，多是带了点真情实感的。 再加上三人成虎之类，办事人员想要分辨， 根本无从下手。 再者……谁能想到还有人费力不讨好的干这种事情，公司没落得个好名声还要背上曾劳动纠纷过， 员工虽是折腾了半天拿了钱（甚至没钱）， 但工作没了。 你看，现在不就有了吗。 这些演员大部分都是乐意的，钱给的到位嘛。 荣代真则不是， 她先是被利诱，然后被威逼， 两管齐下。 她能怎么办？ 对方压着单不给，不给派单也就算了，还要去抢。 商业上的围剿。 大点的公司只要有意针对，是真的可以直接逼死小公司的，人家就是莫名其妙不给你，当乙方还真的时一点办法都没有的。 市场上的甲方就那么一点，这一抢来二抢去，总不能还打价格战吧，是真的伤不起。 最后是双方都退让一步…… “要不是资金链紧张，我才不会来趟这个浑水。”线下看着没什么，万一出点什么事，爆雷的就是她。 “最近那家创投公司的动向如何了？”荣代真抬头问自己的合伙人。 她们两个都对被迫下场参与这件事情感到不爽，尽早的都在谋退路。本身就是打工人出身的，家里并不是那种什么有矿的人。 就是因为受够了打工的苦，这才自己出来创业的，没想到出来创业之后还要受制于人。 “我们条件都符合对方的标准，也愿意接受改造，但是看中那家创投公司的人太多了，而且都比我们排的前，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混的到呢。” 对于拉投资，合伙人是持悲观态度的。 荣代真沉默片刻，话题拉回到公司诉苦上：只是说：“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罢了。” 如果说现在这件事是引线的话，那最开始荣代真被要求去做的，就是埋雷。 只是因为她不肯，三番两次的不配合，对方才退而求其次，让她员工去举报公司偷税漏税什么的。 这事也讲求一个配合。 荣代真，平心而论，也不过是一个普通商人，怎么可能对反法联盟开出的优厚条件不动心？ 只是那群人当中，某些让人不适的精神拦住了她的贪欲。 重回理智高地。 “你先看着吧，我们不死吊在创投公司那一家退路上。”她一面说着，一面去联系另外一位将要入局的人物。 网友们并不知道私底下这些腌臜事。 在今年这个大环境来说，维护自身权益对于自媒体博主和普通人们来说，是一个流量密码没错。 “不知道为什么，居然还有些心疼这些小公司了，如果说这些小公司真的是正规经营的话，那这些人完全就不是在维护什么权益，就是在堵后人的路。” “没错，你把好的公司给干倒闭了，将来我们都只能去那些垃圾公司上班了？这些人做事能不能讲讲脑子？” “大家也不要一边倒就指责那些维护自身权益的劳动者，说不定就是其中有什么隐情呢，我们现在只看到了公司这一面的说法。” “我觉得公司不可能身上一点错都没有，白莲花吗，出淤泥而不染？不可能空穴来风的。” “这种小公司就不能信任的，一点都不正规，什么家庭作坊之类的，真的是很让人无语的。” 总而言之网上说什么的都有，有的认为这些所谓的员工就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也有的人觉得就是公司活该而已，早该有人来制止这些公司了。 鱼龙混杂的情况，除了网友本身的多样性之外，肯定也还有人在搅浑水。 只是有着肖天琪的前车之鉴，加上国家今年有下场整治水军和网络环境的举动，包德买水军都是往高级的买。 越看不出来像是低端水军的、价格越高的，越要买。 除了买所谓的水军之外，还要买一些专门用来扛旗的——比方说一些人文社科类的博主，他们本身就是研究社会的，当他们用自己的账号发布一篇论据清晰的博文，内容的时候自然就会带着风向跑。 包德等人是乐见其成的。 现在越乱越好，越多人针对发言越好，要的就是一个关注度。 想想这次搞这个舆论战，还搭进去了不少人力物力，其中还有不识相的，不威逼利诱一下就不肯参与的。 包德不缺大牌的队友，大家的利益都是一致的嘛。 偏偏就是那些小公司，没什么话语权也没有远见，明明是为了他们好，却拿着好装不知道。 也不得不没有小公司。 换句话来说，中小型民营企业，就是这次计划的关键。 这是整个中夏就业市场里，承担就业责任最大的一个类别。这样庞大的群体的话语权，饶是国家也得再掂量掂量吧。 就业率可是事关国家经济，社会稳定的重要因素。 政策太激进，引起社会动荡就不好了。 …… 博虎科技有限公司。 肖薇正在和肖天琪闲聊，在公司的办公室打，从看守所出来之后，肖天琪就不怎么在管公司的闲事了。 好像真的就在监狱里边待明白了一样。 也是，这艰苦奋斗了三四十五年，还搁在这里当老板，累死累活的干什么呢？不如趁早把家业交到下一代手里。 既能锻炼了下一代，自己也能腾出手去享受生活。 瞧这，精神面貌都容光焕发了。 就是清白的名声，落了个案底。 “你包叔叔有没有来找你啊？” 此次前来肖天琪也没聊些别的，直接单刀直入。他怕就怕自己的女儿年纪太轻，不知世事险恶，等下真掉了包德那个老狐狸的坑里去。 “怎么？您是想问试点政策的事情吗？” 肖薇直接就知道后文发展了。 说来到很巧，博虎jsg科技有限公司在的这一片地区，正好被划入了试点政策范围之内。 肖天琪直接摆摆手，一脸无所谓：“有你在，我担心什么试点政策。” “我可是听了不少公司里的老人夸你的改革，是做的不错的，比我有人情味儿的多。” “爸过奖了。” “只是时代环境不同了，公司经营方式自然也要与时俱进。至于包叔叔，您不用担心他之前来找过我，不过我已经拒绝了。” “我倒很有兴趣看看他到底想要做些什么。”肖薇稍有兴致。 说起她能坦然接受肖天琪留下案底这事，也能接受唐悦起诉这事，但却不可能以平常心看待包德。 拱火的人罪最大。 “他？” 肖天琪冷笑一声：“他倒是真把自己当个智囊团了，总之离他远着点儿什么都好。” “你说的是，你和我妈接下来打算去哪玩呢？”肖薇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 说到这个，那肖天琪可就来劲儿了。 他顿时滔滔不绝起来，这段时间环游中夏遇到的各种奇人异事，还有自己遇到个人就开始吹牛逼的美好经历。 肖薇一边认真的听着，另外一边已经分神开始考虑自己的公司在这样的划时代性质政策之下，到底要做些什么，能够更上一层楼。 说到底，她再怎么被手底下的员工夸良心好老板，也只不过是一个商人罢了。 商人都是唯利是图的多。 譬如包德那样，不想把已经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再吐出来的，还想拉拢一波人脉的是一部分。 甚至是一大部分。 譬如自己这样的……肯定也是有的。 不妨去迎合一下政策，做个表率。 正好再安排安排炒作，让博虎科技有限公司以新的面貌出现在网友面前，先刷一波好感。 准备开展的新业务，才有生存的土壤。 公司现状自然是不用担心的，该给员工的都给到位了，至于偷税漏税、不正当竞争压榨员工等等，这些都是在肖薇手里不可能出现的事情。 怎么说也是大企业了，不犯这种事。 博虎在她手里，不需要走的有多快。她爸带领的那段时间走得快遗留下来的隐患，都要慢慢改变了。 只要走得稳就好了。 其实与此同时，也不只是肖薇这一家公司想要去迎合政策。 知行游戏，作为一杆标枪，是具有标志性意义的，自然也是积极报名了公示系统——宋稚明提了一嘴，江川略作思索也就同意了。 虽然和他一贯的低调行事风格并不相符…… 第82章 如果是知行好像也正常 S市可是大城市， 在这里的试点也是有的，而且安排过来辅助试点工作开展的工作人员也很多。 邓远就是这么一个幸运儿，被派到了知行游戏这边进行考察。 这还是他第一次外派呢，难免是有些紧张的。 邓远是来的算早的， 他这一份工作早上是8:30开始上班， 加上交通的时间也是8:30多一点就到了知行游戏的门口。 结果里面居然还没人， 这倒是也正常。 来的稍早一点， 那就摸鱼吧。 不知道接下来一天的工作会是什么样子呢，能多摸会儿是赚到的。 结果发现这家公司应该是9:00开始上班，八点四五十就开始陆陆续续的来人了， 见着他还打了声招呼。 “是来考察的吧， 请进、请进让你久等了。” “不不不不不不我是自己来得早，没关系的。”对方的热情让邓远有那么片刻的无所适从，然后他又立刻明白过来， 这说不定是对方在向他示好，让他不要把一些不该写的东西写进去。 一联想到这儿， 邓远立刻端正了自己的态度。 这个是不行的，他要对全体劳动者负责的呢。 “你们不用太管我，你们做自己的事情就行了， 我就到处看看，到处走走。” 邓远没想到的是他就是委婉的这么一拒绝， 结果对方还真就——还真就没有人搭理他了。 这么实在的吗？ 难道不需要三推三让这样比较符合中夏传统味道一点的。 邓远懵逼了片刻， 但也适应良好。 惯常的知行游戏办公环境所带来的震撼，我们就不必说了，确实都是司空见惯的。 每一个来的人都要被惊艳一下。 对江总的审美表示肯定。 他就坐在一边空的工位上， 看着大家的日常工作状态。 不知道为什么这家公司的员工都会在正式上班时间前一点来到公司，是因为老板有这样要求吗还是…… 知行游戏的员工们来了之后都是该闲聊的闲聊， 该吃早餐的吃早餐，看起来一点都不像是，来上班的反而像是来郊游的。 拜托，你们是来上班的，上班的人不都是应该一副司人脸吗？ 邓远心里虽然这样吐槽着，但是也有被这样欢快的气氛所带动的。 这家公司感觉还挺不错的嘛，不然员工的精神面貌能这么好？ 他心里的猜测才刚刚落下来呢，然后一转头——好家伙，九点了，所有人顿时，不管是手上的早餐、刚刚还在聊的话题都全部掐断了。 感觉就像一下子被谁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小开关一样，全都开始高强度的工作了。 那种火力全开的感觉…… 就和打游戏一样。 邓远不解，很困惑，是怎么做到这么激情四射的，这老板得给多少钱才能有这样的效果？ 什么时候金钱激励BUFF也有这种？ 感觉直接辐射到了全公司上下所有人。 然后他改变了一下自己的角度，走近看了看他们具体在工作些什么。 好家伙，还真是在打游戏？！ 邓远是看了又看，才确定下来这些人不是在设计游戏，而是在玩游戏，而且是全身心的玩游戏。 ——提到这个，作为游戏部门的负责人于跃，他也很是无奈…… 为什么每次刚好有外客来参观知行游戏的时候，就刚好都是大家在做前期调研准备的时候呢？ 那游戏公司他前期调研打打游戏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现在大家手头上确实就是没什么事儿的。 《灵魂出窍模拟器》和《社畜道》DLC都上线了，现在除了日常需要维护一下《社畜道》联机版的平台之外，日常更新《社畜道》单机版正经工作那是一点没有。 说是上班，实际上就是来个大型网咖打游戏而已。 邓远内心的观感就是嗯，你们真是不辞辛苦啊，主要是想给自己上上强度吗？ 全公司上下都在打游戏的话，感觉就完全是老板授意了，这是刻意在作假吗？ 那么这就是一件很严肃的事情了。 邓远找到于跃，开始细问：“你们公司平常上班不是这样吧，为什么今天就全部都在打游戏了？” “我虽然是行外人，但是怎么着也知道老板付给员工工资绝对不会是让他们来打游戏的。” 于跃无辜又无奈：“你最近有关注过我们公司上线的游戏吗？之前就是一直在开发这两款游戏，现在是两款游戏，都已经开发完上线了，没有工作可以做了。” “现在大家的工作内容主要就是为下面两个新项目做前期调研准备。” “调研准备，什么调研？” “多玩游戏累积灵感啊。”于跃理直气壮：“我们这是游戏公司，这样不是很正常吗？” 邓远一时被噎住，好像也说不出来个什么所以然，按照知行游戏的这个项目规划，这样子好像也确实无可厚非。 等到中午快11点的时候，门外忽然又来了一批人，看样子学生气很足，估摸着是哪个大学的实习生。 热热闹闹的进来了。 “这都是谁啊？”也被邀请一起来玩游戏的邓远，被游戏腐化的双眼终于恢复了一些清明，转头去问于跃。 “哦，这些啊，这些是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学生，据说是江总那边的学弟学妹吧。他们那边的老师说这个专业的工作不是很好找，然后希望姜总能给一个实习机会，然后就接过来了。” “刚好我们的新项目是需要大量汉语言文学专业的专业人士嘛。” 知道了知行游戏新项目开发的某个内幕，邓远点点头。 “说起来这些实习生来了之后，公司里也挤了不少，估摸着再过一段时间就得租新的楼层了。” 邓远默默看向还是对他来说，几乎还有大半空间都空着的jsg地方，可以转过来用于坐办公区的整个14层。 不是，哥们，你管这叫挤？ 于跃似乎也能猜到旁边的人在想什么，他补充了一句：“啊，因为我们之前一个楼层就只安排二三十个人的。” 邓远喉咙发干，憋出来一句：“贵公司可真是、可真是、可真是家大业大呢。” “对了，你也别光顾着打游戏了，快来点餐，中午要吃点什么吗？” 一提到中午要吃什么这个人类永恒的难题，邓远默默打开了自己手机上的外卖软件，正准备随便叫一个什么东西填填肚子。 然后就被于跃拉住了：“不是让你点外卖，既然是来我们公司做考察的，那就肯定要方方面面都考察到咯。” “喏，这个是我们的午饭选项。” “你在这上面点了，等会儿就会有专门的外卖小哥送过来。” “你们公司还包饭？”邓远问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倒不是说现在包饭是一件什么很稀奇的事情…… 实在是，这个图片上面的菜看起来也太好吃了吧，而且都是那种一看就很健康的菜色。 “对了，如果你需要的话，还可以提前点一份晚饭备着。外卖小哥到时候会连同晚饭跟午饭一起送过来，晚饭会用保温盒装着，你第2天过来的时候再把保温盒带过来就行了。” “不过晚饭就要自己花钱了，毕竟公司不是开慈善的嘛，当然价格肯定还是很公道的。” 拜托，我算是知道为什么你们公司这么积极的去报名了？ 什么“毕竟公司也不是开慈善的嘛”，你们公司就是在搞慈善事业好吗？ 吃过午饭在午睡，有床的公司里小睡了一觉，以后醒来是差不多快2点了。 邓远再次目睹了那种2点之前还都是一副闲适散漫的样子，一到两点鸡血打满的离谱场景。 “对了，有件事情跟大家说一下，嗯，下一周我们公司就是准备去团建了，有想要去的地方可以提前商量商量，大家商讨出一个大概的方案。” “可能是能去两个地方吧，六天。你们自己看着来，最后我会把得票率比较高的方案报给宋助理。” 于跃高声宣布，同时表格文件和具体通知内容也发到了公司群里。 “你们还要去团建了？” “对啊，毕竟是全身心投入，做了两款游戏，还更新了一个版本，这段时间工作太紧张了，放松放松也是正常的。” 居然有公司团建是完全参照员工意愿来的？？？ “所以你今天才看到我们工作这么紧张，这是因为要赶紧提前把下周的工作完成得差不多了，这才好没有负担的去团建吗。” 你管这叫工作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真的不知道为什么，邓远就是觉得这家公司所有的员工可能跟他脑回路都不是跟他脑回路不一样，是跟正常人脑回路他就不一样。 虽然心里是这样吐槽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好酸啊，到底是哪里酸啊？是眼泪吗？是眼泪要掉下来了吗？ …… 伯爵按照惯例下来视察公司。 嗯，江川不喜欢看员工，祂可是很喜欢看这些被自己奴役了的人类的。 这些人可就和江川不一样了，是真正手无寸铁的普通人，伯爵那个小小的优越感就上来了。 大家对伯爵都有一种莫名的尊重在其中，好像见煤团如见江总一般。 这种特殊的对待，也让邓远感受了出来，说来他这段时间听其他同事说视察公司，无一不是老板亲自接待的。 到了知行游戏这边就不一样了，真的就是把他丢在了普通员工当中去考察。 这老板神龙不见首尾的，还让他冒出了些好奇心。 邓远一边好奇的看着聚众吸猫的大家伙，一边开玩笑般的问了一句：“你们老板是只猫？” 第83章 无需讲理，我从来站在鸡蛋这边 “怎么可能， 这是我们老板养的猫啦，平时没事就会来这层楼玩。”于跃就笑。 “不过你要这么说，说不定对吧……伯爵~贴贴~”唐悦跟着接了一句，也确实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毕竟大家， 除了主程序和宋助理外， 谁都没有见过真正的老板长什么样子。 宋助理平常又不怎么和他们在一块， 有着良好的职业素养， 也不会到处去说江总怎么怎么样。 主程序一个人，掌握了知行游戏上下，对于江总的样貌最终解释权。 如果是猫猫当老板…… 拜托， 这可是猫猫诶。 伯爵一点也不在意那个陌生人在他身上来回扫视的视线， 轻轻摇动着尾巴，小口舔食着猫条。 ——嗯，真香。 没想到这个世界上， 居然还有宠物食品会比人类食物好吃的？ “你刚刚说你们公司是不止这一层楼是吗？”邓远抓住了个小细节。 “是啊，怎么了吗？” “那我考察肯定要全面一点， 带我去另外一层楼看看？” 于跃闻言，显得有些迟疑：“这个就没什么必要了吧，江总一般不太喜欢我们过去打扰他。另外的那一层楼里也没有安排员工， 只有宋助理一个在那。” “你要是想了解，我可以叫宋助理下来。” “换句话来说， 其实这里就是知行游戏的本体了。” 邓远看了看自己手里的资料， 对比了一下这一层的员工人数，好像还真是……没安排员工为什么额外要再租一层，放着吃灰吗？ 真是怪了， 这老板难道就一点不担心员工拿着工资摸鱼？ 等等，好像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们都已经在光明正大的打游戏了。 邓远收回了自己的疑惑， 反正考察重点是员工，大家都在，他就准备进行下一步了。 …… 伯爵享受完人类员工对于至高无上的猫猫老板的追捧之后，就又自己坐电梯回到了16层，探望空巢老人江川。 这一番动作祂已经熟练的不行了，就像知行员工们也已经习惯性买猫条备着用于招待自己一样。 哪里像铁石心肠的江川，基本不管祂的饭——这样想的伯爵，明显是选择性遗忘了是祂每天都嫌弃江川在吃草，自己点的什么螺蛳粉、小火锅、砂锅米线之类的，差点没给江川连猫带锅扔出去。 “我回来啦~” 伯爵舔舔爪子，大摇大摆进来，正打算讨好一下这位被祂冷落的空巢老人了，然后就被铁面无私的江川捉了过去了，无情的进行了一波全方位细致、严肃、认真的消毒。 伯爵喵叫好几声，也没能摆脱。 之前江川这种奇奇怪怪的洁癖还只作用于他自己身上。 现在好了，过来祸害祂了。 小猫咪身上怎么可能是脏的！ 伯爵想逃，但是逃不掉，只能是任予任求——躺平享受。江川撸猫的手法还是一流的，比楼底下的员工要舒服得多。 主要，还有魔力的加持呢。 “被”洗澡的猫猫偏头，看到了江川亮着的电脑屏幕上，不同的颜色标注统计着，这段时间来网络上发生的各项事件。 其中数量和比例远高于其他事件的莫过于劳动者制裁垃圾公司，公司出面诉苦云云。好像前所未有的矛盾这样尖锐。 不知道为什么，总有些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 作为黑猫的预感可都是很准的，伯爵甩了甩头，倒也不担心。 有江川在呢，没什么好怕的。 看得出来，江川自己其实也已经注意到了的。 江川是难得这样高强度冲浪的，严重怀疑他这是找人帮忙统计出来的……嗯，后者的可能性很大。 给伯爵消毒完了，江川这才停下。手撑在桌上，身形轻晃了一下。 他有些许的头痛，不过面对伯爵的时候还是一切正常的，这只是睡眠不足的正常表现，梦境链接的锅。 大规模的领域技能长时间释放，做是能做的到的，就是会有点头疼的后遗症。 错过眼，男人看了一眼桌上日历被标注出来的日子，下意识抿了一下唇。 …… 关于闹得沸沸扬扬的公司联合诉苦事件，也有不少人对其评论，其中还是网友居多，一直到这一刻才终于有了一个知名大v下场发表意见。 “我的私信里收到了不少让我去讲讲这件事情的催促。” “其实，我还jsg是更加倾向去未知全貌，不予置评，所以为了了解整个事件到底是什么样子的，稍微花费了一些功夫去调查做资料准备。” “这就一直拖到到现在才发文。” “先说结论，要正确的使用法律的武器来保护自己，而不是使用武器去伤害其他人，创死全地球。” “调查之后，这些公司所言基本属实。” “我是就事论事，不带其他情绪的，大家也不要把我抵制为工贼什么的，我一个打嘴炮的，真上升不到工贼的程度。” “错了就是错了，像这些劳动者的行为就会严重危害到职场环境，相关的论点也有不少网友提出来了，这里我就稍微做个总结。” “把部分还算不错的，在当下这个环境里可以称得上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公司——进行这样的报复行为。” “破坏信任基础。” “说白了就是要把这些公司给逼上绝路，我觉得是不大应当的是把维护自身权益当成是自己的流量密码。” “我查过，虽然说这些公司没有暴露出具体的是哪些员工在搞事情。” “不过大多数是前段时间在网络上很有舆论关注度的一些新人博主，号召大家一起维权的，科普如何维权的。” “在维权这件事情上，我是不太建议引入舆论媒体的，因为一旦舆论失控，不管是个人还是公司都是要承受其重量的，不是吗？” “而且往往——我从事实客观的角度出发——往往受挫比较严重的就是公司，一个公司的信誉是很重要的，你的消费者、你的甲方、你的合作对象都是看你这个公司到底怎么样，才敢放心合作的。” “个人都还好说，会有隐私保护，且新公司如果要进行背调的话，是需要员工同意的。” “其实在新的试点政策出来之后，我心里就已经有一种感觉，就是大家一直期待所见到的劳动者和公司的强弱地位转换估计要成为一种现实了。” “但是这样一种现实，他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我有自己的局限性，难以判断出来。” “到底是就业、职场环境会更好，还是会因为一部分人变得更差，在最开始这个起点是看不出来的。” 总结下来，通篇博文都是偏中肯客观的——在说一些正确的废话，不要破坏劳动者维护自身权益手段的纯洁性。 网友对于这一篇评论博文，还是反对居多。 本身劳动者就是占大多数的群体，自然就会更加共情与自己地位差不多的打工人。 大概类似于，就算他有错，我也要站在他这一边的感觉吧。 更何况，现在事情都还不明晰呢。 这些联合起来说什么诉苦的公司讲又没讲清楚，就想着到处泼脏水的，末位淘汰制事件可还历历在目的呢。 中夏人都是倾向于稳定的，如果不是你们公司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对方何必又折腾这些。 这年头找工作可难找。 “这个博主之前没有关注过是大数据推送过来的，看到开头第一段我就觉得有点好笑了，说什么未知全貌不予置评，你自己不也只是草草的做了个调查，然后就开始逼逼赖赖？把那样一句话放在前面，好像就是自己真的客观了一样，到底是什么让你这样昧着良心说话的？” “我的观感也和楼上差不多，其实在一开始看到的时候就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了。” “说实话，这种博主说的好听的叫客观冷静，说的难听点就是有点精资了。说是就事论事，但是一点没看见你分析事情，上来就扣帽子说给公司逼到绝路去。很难想象我是到底因为什么在之前关注的你。” “楼上，人不是一瞬间烂掉的，而是他一直都烂，只是你的在那一瞬间才发现了而已。” 倒也不是清一色的反对，还有一些赞同博主的观点的。 “确实就是员工的问题啊，好歹在这公司干过一段时间，走的时候何必弄得那么绝，还带走一大批人。” “我个人也觉得没有必要非得引入舆论，每一次都弄得乱七八糟的，我就吃瓜群众对这些反转都看腻了，来来回回就那么几套。” “博主所设想的那个我也完全可以理解，就是说，因为劳动者数量真的很庞大，这其中想靠仲裁什么的牟利的人，估摸着在未来不会是少数。如果家家公司都被这样弄一下，将来公司和员工之间的信任那就难说了。” 互联网上腥风血雨一片，在这个博主发完自己关于诉苦事件的评论之后，其他博主也纷纷的跟上了，就像在进行某一场热度团建一样。 其实最本质的核心点根本就不在于到底是公司错还是员工错。 实际上是在讨论试点政策成功并且推行开来以后，会是什么样子，会不会有更多的人就此牟利，以及关于维权到底要不要引入舆论进行施压。 不同的博主是站在不同的角度的，再加上网友们的义愤填膺，还有一些当老板的发言等等，看的人眼花缭乱。 为了避免被大量网友直冲微博，不怀好意者都还是委婉些，对试点政策表示肯定，但对未来表示担忧。 总之是，不管最后闹到什么程度，总归会上升到对对方全家亲切的问候，这个抽象的层面上去。 第84章 好兄弟就要一起学法 反法联盟高层会议室。 包德心情看着明显不错， 可不就是不错吗？计划实施顺利，还有比这更让人开心的事情吗？ 而且在试点政策推出来之后，不少身居高位的老板都有意向寻求一个同阵营的庇护所，联合进行反抗。 政策是钝刀子割肉， 第一时间就该反抗的。不然越往后， 越不好动摇。 虽然实际上加入到反法联盟的人员并不算多， 但是大家都是差不多的位置， 都是知道什么叫做一呼百应的舆论压力的。 无需多商量，多探讨。 有人带头，自觉的就会有人添油加醋了。 只是现在这种小打小闹， 根本就上不了什么台面。 “最近都挺顺利的嘛。”听了一会儿大家伙的闲聊叙旧， 包德总结出来了这么一个现状。 可不就是嘛。 自打劳动者联合互助论坛【路灯】和试点政策出现之后，不少公司都是越来越收敛自己的行为了。 不过明面上看着是收敛了，服从了软化了， 实际上怎么样，大家懂的都懂。 “现在加班都得必须给累计调休或者加班费了， 不然分分钟闹你。”有人接话，他那个行业加班情况算是严重的。 之前都是半逼迫半引诱着员工，自觉留下来无偿加班， 现在可不敢这么做了，要都是老员工还好， 偏偏今年新招进来几个签下劳动合同的年轻员工。 等会“被”整顿职场就不好了。 “不是可以让员工在公司留到几点几点之后， 然后发餐补和交通补助吗？这笔钱可比调休和加班费少。”边上有人出谋划策。 “不是没想过，实在是这些年轻人太猛了，压根就不要那三瓜两枣的。” “这还不简单， 等这一批员工的劳动合同到期了，你可以换一批家境看上去没那么好的应届生。教是要教， 人白纸一张也好控制。最好是人看着老实的，学历也一般的。” “没钱哪来的骨气。” “齐总这话说的没错，进来以后你让带新员工的那位态度友好和善些，基本上就能哄得感恩戴德的了。” 几人聊着公司管理的心得，包德在一边喝茶听着听着有些莫名幻视肖天琪——这可别，这不好，这绝对不是一个好兆头啊。 人也来的差不多了，直接进入正题吧。 他急忙打断了几位交流心得的老总。 “我们这边一切按计划进行，公示系统那边弄的怎么样了？” 公示系统，是新政策的另一面，这个要比试点来得更加让人讨厌。包德这边忙于大搞舆论战，埋爆点。 在原定计划当中。 千万次对于试点政策的攻击，只有一次是真的，而那一次就会直接一击毙命。 公示系统这边就交到了胡奇志手里去。 “差不多了，等公示系统那边的工作人员把信jsg息录上去之后就会逐步开始了。”胡奇志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 包得有些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千万要注意水军痕迹。” 这个可是有前车之鉴的。 要是大事将成结果毁在水军上，那就真的救不了了，要是被揭发出来，还故意影响试点，那在座的各位就该吃牢饭的吃牢饭，该散的散。 一群人就着这个话题又聊了一会儿，这才岔开去闲聊些别的。 其中大部分人都是没怎么睡好的，精神看着稍有不济。 这些天，那是《劳动法》、《劳动合同法》、《公司法》、《中夏人民共和国税收征收管理法》、《破产法》、《证券法》、《消费者权益保护法》等等，轮番登场，你方唱罢，我上场。 主打的就是一个，绝对不让他们好好休息。 这绝对是精神攻击。 甚至针对于这些夜间活动——法律学习，还开发出了个性化的课程定制。 比方说如果你是做进出口贸易的，那就还有一个《进出口贸易法》要进行学习。这些当老板的早都脱离学生时代，不知道多少年了。 这回算是梦回青春·独享版了。 当年为了学分坐在教室，不听也是听，听也是听的青春啊。 没有谁学法律是学的脑子不疼的，毕竟个个都是大部头，难怪好的律师那么贵，人家能出来当律师，就已经花费了无数精力和生命在上边了。 相信这一群养尊处优，常年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老总们也能。开展第二副业了。 江川当然也考虑过，万一这些人越知道法律，越去研究怎么钻法律的空子，就是不走正道之类，自然也会针对这样的情况做出一个预防措施。 谁学习的时候还没享受过那种“头天背了40个单词，第2天再回去一看好家伙嘛，就剩4个还记着了”待遇。 知识在这些人的大脑上缓缓淌过，没有留下一丝痕迹。 “你昨儿个在学什么呢？” “记不太清了，还在《劳动合同法》吧”虽然这个会议室名字叫做反法联盟高层会议室，但是里面聊的内容可真的都是…… 怎么不合法？ 非常合法。 偏偏这种群体性做梦事件，还很难说得清楚，不足为外人道也。 道？ 怎么道？ 走进科学拍一期吗？ 这要是让谁知道，一群事业有成的企业家，搁这做玄学大梦学习法律不得传出去贻笑大方？ 都是当老板的人，自己的形象要注意好了，才能管得住下属。 既然没有办法跟外人诉苦，那就只能一群难兄难弟在一起抱团了。 …… 公示系统即将完工上线，知行游戏的人们也在期待呢，《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里已经没有他们的戏份了，这不在公示系统上多露露脸啊？ 《我的公司这么好，就是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才可以》 不过他们这会儿更加享受现实生活。 在避暑呢。 团建特地挑了两个避暑的好地方，完美符合了，大部分员工并不是太想运动主要只想吃喝玩乐的心情。 这回宋稚明也跟着一起来了，她虽然常年不在14层办公区呆着，但是和各位员工打交道还是上手很快的。 江总还给请了专业的摄影师跟拍呢。 这可就不是那种一群人乌漆抹黑的站在一块，也不管打光造型什么的，随便咔嚓拍一张照片，以彰显团队的协作能力的随性了。 人家是真正专业的摄影师。 ……额好吧，虽然还只是大学生，但办事可认真了，每拍出来的照片都让女员工们十分满意。 什么团建拍照，这分明再修修就是个人写真。 一整个团建活动玩下来，不少人都幸福胖了好几斤。 宋稚明看在眼里记在心里，准备回去就把这个不良现象好好跟江总报道报道，发胖可不好。 “哎，你们刷新进去没有？” 公示系统刚一上线就有不少一直在关注此事的网友，准备进去观摩一二。 可惜就是同时刷进去的人太多了，反而知行游戏这边一干人等抱着电脑被拒之门外了。 “不知道邓远会怎么描述我们公司，当时大家表现的都可好了。”庄旭有些好奇。 “这个……我想是，完全不用担心的”于跃打包票。 他至今还记得那一天邓元考察结束准备离开之前，还跟他开玩笑问了一句：“你们公司最近还招不招人啊？招人是个什么样的标准？” 和编制做比较？ 这个，这个知行就还差得远呢。 “哎，我进去了，我进去了！”终于有个幸运儿突破重重难关，成功挤进了公示系统。 页面设计看上去还是比较粗糙的，不过功能已经基本完备了。 除了能在天眼查上查到的寻常信息之外，在公示系统中还增添了员工评价这一栏目。 员工评价分为两大类，正在任职的和曾经任职过的，这个知行游戏的人就还记得了，那天邓远在考察完基本情况了之后有找人出去聊。 因为是完全匿名的，所以每一个人实际上都被叫出去。 员工评论这里，则是只标出来了几条具有代表性的评论。 除此之外，还有办公环境的基本情况。 以及实际公司具体细节内容含五险一金什么时候缴纳？按照什么样的基数比例进行缴纳？每个月工资发放的时间，具体的员工福利待遇。 这些可就不是在在招聘软件上，公司可以自由编写的那种具有一定欺骗性质的内容了。 官方考察过的。 具备绝对可信度的。 如有不实，后期会给这家企业在公示系统上的信用值扣分。 如果你是公司的老板就可以想一下，如果自己的公司信用值拉胯了，其他公司都是好好的，求职者更应该去哪里可想而知。 最后一栏内容则是审核人员评定星级。 知行游戏毫无疑问是5颗星星点满了。 应该算是这个试点地区公司星级最高的了。 “我没想到这个公示系统做的还挺不错的，一开始还担心过会不会是什么噱头。” “我们有好多星星啊，出去也可以吹牛逼说自己在五星级的公司工作了。” 公示系统的创想肯定还是很不错的，就是很让人担忧其工作量，中夏的国土面积可大的很，哪怕发展不均衡，在发达和较发达地区公司的数量也是数以万计的。 这个公示系统毫无疑问是一个长期的、巨量的工作。 几乎可以和愚公移山相比较了。 但是山就在那里。 这是一定要移的，早晚要移的。 “上热搜了上热搜了，我看一下其他人的评价。”唐悦则是在手机微博页面刷新着，很快就能看到和公示系统有关的热搜直接空降前三。 她刚说完这个好消息，紧接着就有人开始在念网友评论的内容了。 “没想到真的有生之年能看到国家下场做这种事情，我的眼泪要从嘴角出来了。” “做的好棒！另外给一些小小的建议，我感觉其实还有一些功能可以补上去，比方说这家公司进行过多少次劳动调解、劳动仲裁、劳动诉讼，并且把整个流程明确简洁的扩充写在公司过往上。” “哇，楼上这个好，我太支持了。这样子就可以知道这家公司是不是那种习惯做老赖的！” 知行游戏这边也派出自家的代表下场提意见，这不是这会刚好就在团建嘛…… “也可以单独开一个栏目，讲公司团建活动的，流程同样要求清晰一些，然后再看看公司团建是自愿还是强制性全部要求的。社恐真的会恨那种那一堆本来就不怎么熟的人放在一块玩，那是玩吗？那是在换个地方上班！” “加班情况也可以登记上！就是标不同的色块，可以看到最近一年该公司的加班情况！” 网友们也都是踊跃提意见。 这会儿公示系统正是烈火烹油呢，反法联盟也没这么想不开，现在就冲到枪口上输出，那不是找死吗？ 凡事都是慢慢来。 细致些沿路埋雷，最后接连点燃，这个所谓的公示系统自然就垮了。 第85章 万一队友背刺怎么办？ 早上五点半。 江川在线上买了些东西， 常见的鲜花、水果一类的东西……只是鲜花不太常见，鲜花的包装纸也不太常见。 花是娇艳欲滴的，上边还喷洒了些雨露，显得格外清新， 偏偏是配着素白素白的包装纸。 看上去像是要去祭拜谁谁一样。 他的衣着也很严肃， 虽然平常就是正装居多jsg了， 但像这么素的还是头一回， 没有戴任何配饰。 但凡换一张脸，都会觉得单调的程度。 伯爵留意到，今天的日期就是之前在江川日程安排上被红色标注的日期。 鲜花水果都放进了车后座， 江川是自己开车出发的， 目的地是一个小时路程之外的墓园，万幸的是错峰出行，没那么拥堵。 墓园自然也就没什么人。 江川把带过来的水果递给了看门的老人， 两人之间应该是见面许多次了，算是熟人， 但没有任何交谈。 做了个身份登记，然后江川就抱着花进去了。 两束花，一大一小。 大的， 是送给父母的。在他这一世里，同样也没有什么占比的角色， 不过江川很感谢他们所留给他的。 除了物质上的丰沛， 还有因为物质上的丰沛终得精神上的超脱。 因为和父母并不算亲近，也没有时间来得及亲近，再加上年代实在太过久远， 江川又是习惯内敛的，所以他每次来都只是安静的坐一会， 安静的打扫墓碑，一整个流程都是沉默的。 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也没什么好说的。 距离太遥远了。 在面对本该亲近的人的时候，措辞变得乏善可陈，情感上仿佛也有着一堵厚厚的高墙，无法越过。 父母，是两个抽象的名词的集合。 “如果你并没有感到不舒服，情绪低落的话，也许其实这就是最适合你的状态，没有必要一定要要求自己去做到成为一个正常的人。” “正常人的标准是由别人定下的。” “你只需要遵守普世的道德规则，剩下的空间，是你自己的。” 医生是这样说的。 ——看的是这一世的医生，救的是上一世的自己。 墓碑整洁许多，干干净净的。 光洁的碑面映照着江川没什么表情的脸，像是在照一面并不很清楚的镜子。 整个祭拜过程并没有悲伤之类该有的气氛。 就是很寻常的，很寻常的来见老朋友一般。 今天天气很不错，加上出来的早，有些阳光但并不会让人觉得灼烫。时有风动，这里人迹罕至，空气也是清透的。 伯爵在一边没什么动作，就是第一次来人类墓园，有些好奇。 因为实在没有什么事情干，祂看了看周边的墓碑，江川父母的邻居都有谁，权当是做背调了。 祂留意到，江川所带来的两束花，只有一束摆在了父母的墓碑前。 另一束是给谁的呢？ 一人一猫大概只在这里待了二十来分钟。 江川起身，礼貌的和父母道别，手里依然拿着那一小束没有送出去的——一般人也不会拿来当礼物的花。 伯爵亦步亦趋的跟着走，发现江川再往墓园的边缘走，某个角落，大城市墓地也是紧张的，所以哪怕是角落，住民也不少。 这一片里的最边边，有个灰扑扑，一看就很久没有人打理过的墓碑。 江川的目标就是那里。 伯爵感受到这个人类似乎要比在刚刚那里要放松些。 这一个墓碑的主人会是谁呢？ 以蒲公英为主花的小花束被放下，斜斜倚在碑上，毛绒绒碰到碑的那一面，微风带走了松懈下来的花种。 伯爵打量着并不太能快速辨认的碑面。 江…… 江…？ 祂偏一偏头，打量了一下江川逆光站着，垂下头眼部的阴影，看不清楚什么情绪，但应该不再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了。 头发不像平时那样打理的一丝不苟，碎发在微风里轻轻飘动着，被阳光烫上一层浅金的边。 柔和了他平素冷着脸的时候会带来的攻击感。 唇又是微微抿起的状态。 感受到江川的气场，伯爵没敢上爪清理墓碑上刻字的那一块。估计等会儿江川就要打扫了，祂找个好角度争取第一时间看到就就好。 结果，江川只是站了一会，可能五分钟都没有就打算走了。 伯爵一惊，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祂正打算抬步跟上，爪子还是小小的不受控制的、一点熊熊燃烧的八卦之情，擦了一下碑面。 不过，祂个子小点，只擦掉了最后一个字。 那是一个“行”字。 江……行？ …… 包德在做梦，这段时间做梦都梦麻木了，他甚至已经很熟练的准备坐着开始听课了。 结果发现好家伙，终于有一天是不用备战法考的了？ 包德缓缓神，梦里光怪陆离的很。 没有了固定的监狱场所，这梦还真就是他想梦什么就到什么了。 就好像在做传说中的清醒梦一样。 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多久呢，就见到了自己一圈的狐朋狗友，好兄弟们，其中胡奇志等人也都在。 要是没见着人那还好说，这一见着人了，包德心里莫名就警惕了起来，实在是这个梦里的东西没有可以相信的点。 两人坐下来对谈着，倒也没出什么幺蛾子。 不就是惯常的提提当年勇，展望一下未来，再聊聊国际局势。一切都无比的真实，完全不像是在做梦，这让包德有一些精神错乱。 眨眼之间，不知道又聊了些什么。 挺忽然的，反法联盟天下大计相合的谋划就被记者拆穿了出来、几人都是百口莫辩，正是分锅狗咬狗的桥段。 当然，这里他不是把自己比作狗。 胡奇志和他身后的一干人等直接就给包德推出去顶锅了。 “我们只是听从包总的安排。” “没有插手，只是旁观。我甚至还劝他不要做这样的事情呢。” 包德人都是懵逼的，还没反应过来，对方推锅的速度实在太快了，一口锅盖下来，最后就只记得胡奇志，还有他身后那一干人的那种愧疚，但是又很理直气壮的表情。 这什么猪队友啊？ 包德气醒了直接——这倒是难得。 在“备战法考”的时候，不管他怎么掐自己打自己在内，心里幻想其他的会让人带来恐惧的场景，都没有办法把自己吓醒，区区一个背叛…… 他自己也是纵横商场几十年的老手了，商场上被人背后捅一刀，说来还算是常见。 这有什么好吓醒的？ 今晚不知怎么的都怪怪的。 他明明是半夜惊醒的，却是精神头十足，一点儿都睡不下了。和平常做了一夜的梦，第2天早上醒来，感觉自己根本就没有休息的疲倦，截然不同。 为了防止吵到还在熟睡当中的妻子，包德轻手轻脚的下了床，去阳台点了根烟。 这梦来的蹊跷，包括最近那些被关着学法的梦也很蹊跷。 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包德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但是遇着这些事儿是真的很难用科学的角度去解释。 梦里会梦见自己根本就没有怎么了解过的东西？ 而且这个内容还那么详实可信的——包德刚梦到这些法学内容的时候起来，还会在记忆里残存的几个词当中抽出去关键词进行搜索。 然后确定了这些法律内容都是真实存在的，而且一字不漏的。 而且恰好还是出在这个档口上，做了这样子的梦真的很难再像之前那样信任队友了啊。 塞翁失马，焉知祸福。 不管队友是不是好的，会不会卖他，首先要想法子给自己摘出来才行。 好不容易挨到天亮，包德看是自己平常起床的时间，这才去微信上找了几个心眼子，没那么多的难兄难弟发消息试探。 “你昨晚做梦了吗？” 得到的答案无一例外是狂喜般的：“我没梦到，包总你也是吗？这个诡异的梦是终于结束了？！”、“没梦到！居然没梦到，终于可以好好睡上一觉，我是真一点不想起来，没办法，最后是生物钟没法子被叫起来了。” 诡异的连锁梦境忽然停下来，这才叫人觉得恐怖呢。 包德暗自留了个心眼，也不管现在才几点，就直接一通电话打到了下属家里去了。 ——众所周知，连锁梦境本来就是江川干的，这回梦境内容略有变动，自然也是他的缘故。 “既然注意到了，为什么不直接解决掉这个内患呢？”伯爵有些不解，祂总是不太能够理解人类为什么要弯弯绕绕的。 江川安静的品茶：“我不可能永远存在这个试点政策，注定一出生就会面对很多的阻力，如果它只是温室里的花朵的话，但凡哪天我保驾护航，没注意到什么，就有可能坍塌。” “不管是推出这项政策的人，还是实行这项政策的人，亦或者是因为这项政策，保护到自己的利益或者利益受损的人，他们都需要时间去适应和调整这些政策。” “让其更加贴合实际。” “jsg我现在就一步到位了，岂不是少了很多优化的余地。” 大抵是知道伯爵总是困惑于此的，江川多解释了两句。 “我怎么感觉你好像对这个政策很悲观的样子？” “我只是习惯凡事做最坏的打算。” “听起来是很理性的选择。”伯爵给予了肯定，然后扭捏了一会儿，不好意思的问：“能不能教教我啊？” “教你什么？” “就是…就是这种看起来很大佬，而且很有神秘感的感觉。”伯爵一脸好学，很难想象一只猫的脸可以做出如此人性化的表情。 江川默默转移视线，没直白的告诉伯爵祂可能就不适合这个人设，他想了想：“你不是一直很想知道包德他们到底做了什么吗？” “我看时间差不多了，你现在也许就可以网上蹲着了。” 提到包德，当时在肖天琪事件的时候，江川只当这位是个喜欢火上浇油、自诩聪明的聪明人，没想到不知不觉间还这么会整活了。 还成立了一个什么法盲联盟…… 第86章 是因为员工的有预谋 不管队友们是如何的心怀鬼胎， 事已至此，该做的还是要继续去做。至少趁着明面上大家都和气生财的这会，多推点进度。 这个梦也给了包德警示，他再三检查过整个计划确认没有任何可以疏漏的地方之后， 引线燃烧着， 点燃了新的雷。 有人发微博称自己的公司破产了。 这年头经营不善公司破产的事情， 大把本该没有什么值得关注的地方的——如果这个人没有强调自己是处在试点地区的中小型企业的话， 甚至不会有人注意，今天又破产了一家公司。 人的死活在这年头都不是很惹眼，就更别提公司了。 估计还要有人拍手叫好的。 所以也不知道是哪个媒体跑去采访的。 最后流出来的是一个采访短视频， 视频里潘友神情憔悴， 面对记者的提问，一开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后来是被记者开导着开导着，这才终于打开自己心里的闸门似的。 首先， 就是开门见山的直说了自己破产的原因，大环境生态就不好， 订单跑路了，资金链断裂，员工工资发不出来， 还欠了一笔订单款项。 上文是常见的破产原因，最后一个就有点特别了。 联合起前不久的诉苦事件， 一起看的话。 有心人就能猜想到， 这估摸着是要闹事的。不管居心怎么样，可以肯定的，是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果然， 后面紧跟着的就是—— 他说：“在交接订单的重要时刻，全公司上下都在为着这个订单连轴转， 被员工忽然就给带去劳动调解了，而且一走就是大半个部门。” 这对于小公司来说，几乎就直接瘫痪了。 走的还是生产部门。 这才导致了订单跑路，公司现金流一下子支撑不过来，资金链断裂——然后就破产凉了。 至于具体事实到底是不是像这个人所说的那样，无人可知。 在讲述完破产原因之后，这个人又继续言辞恳切地讲述到了自己过往的经历，也就是俗称的卖惨。 “我本来也是做电子设计这一行的，就是受不了公司的盘剥，自己逃出来创业的。靠着之前在工作的时候累积下来的人脉，公司办的有声有色的。”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没有压榨自己的员工，虽然没有加班费，但也不怎么让员工加班的，工作内容和工作量我都会把控好。” “莫名其妙的也没有一个通知预警，就被拉去了劳动调解委员会，给赔偿什么的。” “人不争馒头争口气，反正我是不能接受这个样子的” 不接受调解，那就是继续折腾。 小公司可没有那个时间、精力成本去那么耗，再加上本身又是在交接订单的紧要时刻。 但潘友反骨上来，就是硬杠。 这个视频的文案设计的非常聪明，潘友并没有一贯的把自己就塑造成一个完全无害的受害者形象，相反他实际上坦白了自己有什么不好的地方。 但这些都是无伤大雅的细节，除了似乎能把形象弄得接近大众心里对于垃圾公司的印象一点、增加了可信度之外，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了。 正所谓以退为进。 往往就是这个样子，反而让整个事情变得有探讨空间了起来。 这就和诉苦事件那几个把自己标榜成白莲花，一尘不染的公司不太一样了。 高下立现。 可是，问题就在于：你说你没有压榨员工太过分，那是怎么闹上的调解委员会？ 你如果没有做过那些事情，办事人员又怎么会判你赔偿员工呢？公司位置可还坐落在试点地区——等等！试点地区。 潘友理直气壮，就差直说有黑幕了，什么“为了最大程度亲民”，“高效率到底牺牲了什么”云云。 他也坦然，直接就把公司的各项制度都搬了出来，至少是五险一金、周末双休、加班会有一定的补贴这几点是已经赢了不少“周末双休是犯法”的公司了。 平心而论，不给劳动法要求的加班费数额这一点在目前的中夏职场是很普遍的现象。 员工不满闹上调解也可以理解。 但是就因为这样……就弄得公司破产？两者放一起看，多少会觉得有点……古怪。 视频内容讲述的是这些，剑锋直指的却是试点政策：这样的高效，体贴劳动人民。 一开始视频的热度不显，然后慢慢慢慢发酵着，就突然被点爆了。 因为有同样是企业家的人下场评论了，有一个人带头，其他的就三三两两的都跟上了，真的进行了一波响应。 “支持受害者，这一波必须要求有关部门对相关涉事人员进行严查。” “一开始就有担心过高效率会不会带过什么被忽略掉的细节，没想到……兄弟，别怕，总会有东山再起的。” 他们是聪明的，并没有明面上反抗大势已成的政策，没事和这么多人过不去干什么？ 核心思想就是试点地区的劳动调解委员会、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效率不能那么快。 劳动者维权成本小了，那不就是一旦遇到什么就维一下权，公司养的法务再多也真的吃不消啊。 有一就有二，一步退，那就是步步退。 搞商战完全可以买通对家公司的员工一大半个部门，让这些员工在紧要的时刻去“维护权益”，公司停转。 网友们可不是傻子，或者说就算在群体当中人的智商会下降，但还是明白自己的阶级立场的。 反正不管你公司怎么样，都是你活该——似乎是有大部分网友持有这样的观点的。 “说自己的公司却被自己的员工捅刀，你怎么不想想自己的公司也是压榨员工最狠的？” “加班费就是应该支付的，这是活该。” “反正我是不相信屠龙者不会变成恶龙的，这件事情更加真实的走向应该是，这个当老板的正是因为自己曾经当过社畜，反而更加清楚怎么样去拿捏这个压榨的点。” 但不管再怎么讨论，这件事情毫无疑问给试点政策蒙上了一层阴影。 这可就不是几家小企业联合起来诉苦那种攻击力度，而是直接在拆试点运动的基底了——“是不是有什么黑幕？”、“为什么不能根据实际情况稍微通融，避免这样的悲剧发生呢？”、“是不是在为了政绩而盲目的生搬硬套了？” 一个新政策的基本公信力，如果都没有掉的话，很难让人相信他会成功。 不过有一个现象值得探讨一二。 许多大公司倒是没有站出来发表什么意见，不管是试点政策出来的时候，还是这段时间各种关于试点政策的风吹雨动。 好像他们都是偏中立的态度。 也许是因为正规，也许是因为薪资待遇足够高，也许是因为员工福利已经很到位了等等。 反而是中小型的公司，舆论闹得很严重。 其实视频里面的内容完全就没有像他所说的那个样子，实际上这是一个针对试点政策的陷阱。 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来的，不管是那几个对公司进行劳动仲裁的员工还是甲方，还是说作为公司老板的他自己。 都是收钱办事儿的。 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实际上潘友也没有不安什么的，相反自己还慢悠悠的享受着生活呢。 品一杯82年的拉菲，虽然尝不出什么，但喝出了金钱的滋味儿。潘友一边喝酒，一边制定接下来的旅游计划。 自驾游，开车去哪好呢？ 潘友呢，打算这段时间就好好休息，等风头过去了再继续重操旧业什么的jsg，对方可是承诺过，到时候会帮他一把。 本来这个天上掉馅饼的好机会是给荣代真的，不过这傻老娘们不乐意，这个饼就给到自己了。 算是老天爷赏饭吃吧。 说什么为了企业做大做强，其实就是为了赚钱，让自身能够享受。 现在少了自己奋斗的那个弯路，直线完成梦想，潘友心里美滋滋。至于背叛人民群众？潘友的归属感并不来自于此，自然也就不会新生愧疚什么的。 真要愧疚，也该是那些当员工的。 不也是收了钱，卖队友卖的比谁都快？ 在劳动调解办事人员面前，演的那叫一个真实。潘友当时都差点以为那拳头真要落自己身上了。 潘友到底是在商场上摸爬滚打的，也知道像这种事情，一定要记得给自己留后路。只可惜都是商场上的老油条、人精。 潘友有心无力。 也挺难的。 之前倒还好说，偶尔还打个电话，说点暗语。现在那个小团体做事已经谨慎到了一个令人发指的程度。 从来不会通过聊天、电话等可以留下证据的方式进行沟通，都是直接见面。 在哪里见面呢？ 桑拿室里。 几个大老爷们坦诚相待，共商大事，确保对方身上没有录音笔什么的。 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奇怪的发展。 潘友有幸参与过一两次，只能说画面实在是有些辣眼睛的。他是不易肥胖体质，加上头发还算旺盛，在其中显得稍正常些。 其他的……只能说能坐到一家公司CEO的位置，确实是□□上付出了不少。 官媒的下场比潘友、包德等人预料的还要早些。视频爆火的当天晚上就直接开麦了，一点没有藏着掖着。 甚至连潘友的视频，那个热度都不见压的。 足见其自信，其实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要真的去压了热度，不是弄“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索性该“坦诚”的“坦诚”一点，总之，办事人员这边是没有任何纰漏的。 第87章 互联网高素质人群哑口无言 官媒直接明了的表明态度， 这也间接安抚了不少网友的担忧。 “治理试点政策，加强监察是关键。” “长期以来，劳动者权益保护问题一直是我国现代化进程中老大难的问题。” “从一定意义上讲，能否解决这个问题是关乎民生民意的， 关乎整个国家的发展大计， 是我国社会全面发展的重中之重。” “目前针对于舆论批评公示系统内容不实、试点地区办事人员好大喜功、盲目追求高效率等问题， 我们会重视起来， 及时解决。” 再往后就是主要表明了总负责人的引咎自愧，和一些官方话术。 其实官媒这样一下场，也暗示了一个现象：阻力重重。 但凡试想一下就知道很困难了， 要是制度已经根深蒂固， 是完全不用担心有人行/贿、设阻之类的。 那样性价比太低。 企业还不如拖着劳动者干耗一段时间，不拖到最后不给这个经济补偿款的。 紧随其后的一整个有关事件当时的办理流程也完全公开了，至少目前从明面上看办理流程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更加深的， 就还需调查一番了。 但还会有人揪着不放的。 网友们这边虽然是得到官方的承诺稍微安心了些，但依然是不太乐观的。 “一开始只知道对好政策拍手叫好， 没想到这么一件好事也会一波三折。” “楼上的还是太年轻了，这世界上什么事情不难做？涉及到的人越多，这个事要出现的变故就越多。” “所谓屁股决定思维， 作为劳动者我们觉得是好事，作为企业家、资本家可不这么觉得。” 买通、造谣、生事也不是不可能。 企业越是显得这样“被打压”， 作为伪“弱势群体”似乎就越能要挟别人， 试点成功的可能性就越小，到最后兴许就只是“局部的成功”了，但无法推广。 中夏这样辽阔， 34个省级行政区，960万平方公里。 中夏这样辽阔， 56个民族，14.11亿人口。 中夏这样辽阔…… 江川同样在看当今摇摇欲坠的局势。 目前来看，似乎试点地区办事处的公正透明，依然被人钻了空子。这世界上就没有真正无缝的地儿，说白了只是钱加的不够多罢了。 然而，有着第三视角的江川很清楚，并非是办事人员出了问题。 而是公司和离职员工共同出演的一场戏，双方都是演的真情实感的，不仅是骗过了办事人员，也骗过了广大网友。 毕竟，再怎么看，什么东西能让看似对立的双方站到同一侧去？ 一般人还真想不到有个第三方在一边拱火，两边送钱的。 比钞能力？ 江川没有胆怯的理由，只是没有下脚的地方，怎么对方给多少，我给双倍、四倍，你们反过来披露他们？ 这样看起来立场也太奇怪了。 江川并不想这么引人注目，且这个解决办法并不是长久之道。 除了试点之外，公示系统那边渐渐的也都是什么妖魔鬼怪都在乱窜。 真正良心的好企业会被质疑：“怎么可能真的有公司怎么良心，欧美投资的吗？”、“考察人员收钱了吧？打分这么高？” 太差的企业也会给自己想方设法的挽尊——即拉着别人一起烂，要烂大家都烂的话，就不用担心自己太突出了。 还有鱼龙混杂的骂声，也不知道是真的黑还是披皮黑，把原本条件还可以的公司说出一堆黑历史出来。 江川还特地用能力查了一下，有些哭笑不得，咳……专业人士，不能笑场。 其中绝大多数是正常的网友，就是单纯的跟着别人的一面之词到处瞎跑、或者是自己对这家公司不爽、酸自己没有遇到好公司等等。 伯爵常说的人类多样性，在这里展现的淋漓尽致。 江川想了想，把没收的平板——啊，这是之前某只煤团子直播上瘾，为了让伯爵稍稍让发热的头脑冷静一下不得不没收的——还给了伯爵。 像公示系统这样的困局，看着岌岌可危，倒也不用太过于担心，因为实际上还没有闹出什么事情来。 解决办法，无非关门，放伯爵罢了。 于是今天下午，不少在网上冲浪宣泄情绪、打发时间的互联网住民们就发现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现象。 “关你西红柿？吃你家大米了？话那么多！” “你今晚吃鱼吧，我看你这么会挑刺。” “你骂我，我吃亏，你就是个小乌龟。” 互联网高素质人群：…… 没有攻击力都没什么战斗欲望了，偏偏这个账号还哪哪都是他，活跃强度这么高，平台官方你们真的不管一下吗？ ——伟大的魔法使者的魔力量子输入可不会受到区区平台的限制。 难点还是在于试点办事处。 江川对着电脑思索片刻，大概勾勒出来几条路径。 解决问题，最直接办法还是去解决制造问题的人。 经过江川这段时间对于梦境链接技术的迭代更新。 备战法考们的难兄难弟非常成功的从以前的刀耕火种进化到了现在的精耕细作，不法考了，改玩人性了。 江川轻而易举的在反法联盟一整个刀枪不入的联盟里埋下了怀疑的种子。 凡计划，那就是会有失败的风险。包德只顾着画大饼了，没给各位老总留后路。 不过这也是常态了。 哪个当老板的给手底下的员工画大饼会说后果的。 一时上头相信了还可以理解，慢慢缓过来，就算没有江川插手，这些人也会自己找退路。 现在只是提前了些，怀疑的思维出现的早了些。 嗯…… 江川虽然表面看着平静，实际上却不见得真的超然物外，怎么说呢，手上的动作完全出卖了他。 快被撸失智的伯爵：你这么撸猫，你小子是不要命了？ 看起来是有些生气的。 江川愉悦的低低笑了一声。 …… 荣代真那边，诉苦事件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大众关注的更多的是试点政策遇到的困境。 分明过去了，但又好像没过去。 “你说……我们还有必要参与到这趟浑水里面去吗？”合伙人是有些迟疑的，好容易才挨到世界又清净了下来的。 “都说，和气生财。”合伙人还是想劝上一劝的。 “我荣代真一贯是睚眦必报的，况且什么叫蹚浑水，这分明是做好人好事。只要我们不暴露不就行了？”荣代真是已然下定了决心的。 “那群人自大的很，也不会想到曾经屈服于他们jsg的会反过来的捅他们。” 被卡脖子，被迫去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等等——这些都不是荣代真耿耿于怀的主要原因。 她真正讨厌的，是那些人、男人对于女性的下意识打压和贬低，那种人格都被轻蔑的真切感受。 荣代真会很自然的联想到很多其他的，因为是女性所以受到的“另眼相待”，比方说前段时间所谓酒桌文化上的性资源。 “他们是小心翼翼，没有留下任何证据，可是每个人，每个被迫参与到这件事情当中的人，不都是行走的证人？” 合伙人依然是不太赞同的：“你要做什么？” “我们需要掌握主动权。”荣代真只是轻轻摆手。 有刀子，没必要非得自己用。刀让出去，看谁捅的狠，能者居之。 这刀她自己是用不了的，不然要被报复的连骨头渣子都不剩下了。 “我猜，那群人这会儿得开香槟庆祝了。”荣代真轻轻冷笑一声：“阶段性胜利呢。” 逼的官媒不得不下场发声澄清。 包德等人还真就在互相庆祝，虽然都是各怀鬼胎，但还是表面好兄弟呢。 “国家不步步紧逼的话，我们何至于此呢。”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这就像是员工们在维护自己的利益一样，他们同样也是在维护自己的利益。 嗯，维护自己压榨别人的利益。 “干杯！”、“干杯。”、“干杯！” 试点政策包括公示系统，实际上震慑到的只有那些不合法的经营公司的老板，正常按照《劳动合同法》、《劳动法》走了，问心无愧的企业自然不怕，有什么可害怕的？ 不该属于你的，本就不属于你。 只是很多当上位者的不知道这点，他习惯了，就以为是生而有之。 孟菲菲前段时间看【路灯】过于活跃了，活跃的不太正常，尤其是一大片高强度发言发帖。 再对标一下新政策。 哪怕没有任何线索呢，媒体人的直觉就告诉她有必要压一压这个火，然后很果断的就暂时封了一部分账号。 异常行为，论坛升级等等，什么原因都可以拿来用。 现在再一看就知道，估计是有人想借机生事呢，不然的话，【路灯】估计是吐槽公示系统的先锋军了。 差不多都是自家人，打起来就不好了。 现在在她的外力干扰下，一点事没有，安稳的很。 这就像是当时的《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一样，总是要找个合适的时候冷一冷的。 另外，孟菲菲的主业《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也可以考虑和公示系统来个梦幻联动的特辑了。 节目内容她都想好了。 可惜的就是，知行游戏那边无情的拒绝掉了她们拍摄素材的请求。 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说动那位冷面无私的助理小姐，孟菲菲只好悻悻放弃，去联系其他的公司。 嗯，博虎科技有限公司就很不错。 话题度很够，改变也足够大，之前在互联网上还臭名昭着着呢，刚好又是在试点地区的。 和新的节目内容绝配好吧。 第88章 嘴在汉营心在曹 肖薇所带领的博虎科技有限公司， 是大公司里第1个站出来的，站出来明确表示自己的态度和观点的。 ——试点政策任重而道远，是需要得到每一个人和每个企业的支持的。 这个逻辑站在肖薇的角度是看的非常明白的，她并不像大部分的老板一样， 只顾着短期的利益， 而忽略长远的利益。 这当然也和她自身的地位有关。 如果她接手的是一家小公司， 那自然是顾不得什么长远不长远的， 自己活下去才是第一要义。 消费是经济的一大拉力，如果一贯的压榨员工，让员工根本没有消费能力、也没有精力去消费的话…… 市场活力可想而知。 肖薇的微博粉丝也很给力， 迅速就把这个微博给顶了起来。 在末位淘汰制事件之后， 肖天琪忙于打官司处理自身，肖薇一接手博虎科技有限公司，立刻发表声明， 进行整改，重新调整整个公司的结构。 沉朽的上个年代的风气一变， 现在是更加年轻化的模样了。 手段是雷厉风行的。 这些展示到互联网上，就是一个新时代女企业家的良心好老板的形象，肖薇也确实是名副其实的。 自然就得到不少关注。 其实这个人设在一些以自媒体起家的文化传播有限公司里其实很常见。 像博虎科技有限公司这样的传统行业出现， 还是比较让人侧目的。 良心这种东西，都是靠对比出来的。 看看别家都还本着“人好用， 就往死里用”的基本准则， 再看看博虎，都知道让员工好好充电休息了。 要知道休息在中夏职场是重罪的啊！ 那把自家前老板送进局子里蹲着的末位淘汰制也是人性化了许多。和小半年前是截然不同的，让人想要踏破门槛去应聘的好企业。 有了博虎科技有限公司这个出头鸟， 自然接下来也会有其他的跟着附和，不少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大厂， 也对此表示了支持。 像是连锁反应一般。 废话，再不干小心被编制内领导记小本本，到时候公司业务发展上什么的被……那就难受了。 小公司可能没人在意，也无所谓。 大公司可就不一样了。 总之，大家都是—— 在试点地区的就是：“我们公司会积极配合试点政策的，不敢保证别人，但我们公司我愿意打包票。” 不在试点地区的……不管是不是真心，总之海口夸的是很大的，说什么要是等政策扩大实施范围，自己第一个响应；自愿无偿维护公示系统云云。 其中反法联盟的几个跟着风向走的成员也发了微博，就好像上一秒新政策还在摇摇欲坠，下一秒又风调雨顺了？ 让人多少觉得有些现实魔幻主义在身上的。 再细一想，似乎又可以理解了。 不过都是表面功夫罢了，谁还不会背地里搞小动作？不会做这种事的人都不配称之为是合格的黑心老板。 包括包德也是言辞恳切的抒发了云云感想，愿意为了试点政策顺利推行如何如何，又怎么怎么说公示系统如果经费不足之类。 说到反法联盟跟着风向走…… 好家伙，还卷起来了，本来只是几个人发微博支持，转头就一带二，二带三，全都发声支持了。 堪称互联网的半壁江山。 微博发声这个阶段过去以后，老总又是惯例聚一聚，然后面面相觑，无话可说：“发个微博而已，又不代表我的真实想法，只是跟个风蹭蹭热度。” “我和齐总是一样的想法，这不是别人都说，咱好歹开的也是个中大型公司，该表态还是要表态一下，不然手底下那些员工估摸着要闹事儿了。” 主打的就是一个嘴在汉营心在曹。 可，可！ 可是……最近不能随便在微博上讲话，容易塌房啊，这个奇怪的风水。 娱乐圈就在微博上塌了不少了。 回想今年到目前为止的职场上也塌了不少公司了。 其中有不少都是在微博、大众媒体上完成的，还都沾点……言出法随的感觉，好比肖天琪那事，口口声声说是员工造谣，结果？ 现在轮到反法联盟的好兄弟们了。 一开始只是一件非常微不足道的小事，很莫名其妙的——可能这就是为什么？古人云，千里之堤溃于蚁穴。 就是那么小小一件事——嗯……也是和微博有关系——直接导致了满盘皆输。 包德怎么也没有想到会是这样一个结果。 把时间线往前拉一点。 江川这边。 他正在看书，往常的这个时间段他都应该在看书才对，今天却不是全神贯注在书上，而是时不时会打开手机看一下。 伯爵猜测呢，是这个男人终于对互联网的动心了。 其实江川只是在等一个人的出现。 对于反法联盟这群人来说，他们没有选择去打断荣代真的傲骨，逼着她一起跌入泥潭，应该不是一个正确的选择。 紧接着昏了头，选了潘友。 潘友这个人在老板当中也算是正常的，不像像丁程鑫那样，没有酒就活不了。也不会像肖天琪那样觉得自己的权威被挑战了就格外不爽，做出一些失智的事情。 他这个人呢，就平平无奇。 性格里面最大的弱点，可能就是爱显摆，虚荣。 这也是人之常情，可能反法联盟那边jsg一开始也没有想到过这样人之常情的性格特点会带来怎么样的连锁效应。 江川在等的，就是潘友微博小号的更新。 根据他的观察，好不容易真正实现了财富自由的潘友，拿到钱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买车。 汽车，是男人的浪漫，这个江川可以理解。 买完车之后又不能跟现实中的谁炫耀，万一有人察觉出来什么了呢？不能显摆？这车买了和没买有什么区别？ 这个时候潘友就想到了虚拟的互联网。 这年头谁不在上面炫耀点东西，学历、颜值、豪车、豪宅，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的。 江川等待的就是这个。 那条微博里配了三张照片，分别是同样的一只手搭在不同车的方向盘上，然后另外一只手晃着车钥匙。 配文简单：提新车了。 很明显，这条微博就是想要表达自己，一口气提了3辆车的豪迈。 在图文搭配上，淡淡的就有一种装逼的气质流露出来——潘友是深知如何装逼的。 江川是有个助人为乐的习惯在身上的，既然潘友这么想要别人看到，那不帮他一把，真是心里实在过意不去。 然后他就用自己@自由艺术家的那个账号转发了这条微博，同样的也配了一个简单的文案。 【有钱。】 有一直在关注@自由艺术家这个账号的网友，就有些茫然了。 怎么回事？ 这是@自由艺术家的账号没错啊，怎么发这些东西？ “博主，别告诉我，你其实也是金钱的奴隶，麻烦这个奴隶让我来当当，我想当！” “是不是被盗号了呀？还是终于开始接商单了，做引流？” “博主，咱别为了那些蝇头小利，断送掉你账号的大好前程呢。赚了这个钱，你这支潜力出来的人设，那不是崩塌的很彻底？” 还有的细心网友则是注意到了配文，似乎这条微博小有来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调查一二就当乐子了。 这年头闲的人多的是，买100个垃圾袋，回去要真的对着数一遍是100个垃圾袋。 更别提还有的网友他就是上辈子可能是个显微镜成精了，还真就在这条平平无奇的微博当中找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首先是自由艺术家这个账号所带来的关联性，可以让人很轻易的联想到最近所发生的一系列事件。 再对着线索一一寻找。 就可以看到某一个诉苦自己公司因为员工和试点政策而破产的采访视频了，虽然里面的人长相看不太清楚，但是手可是和这方向盘上的手如出一辙的。 那游离线、指甲边儿、还有手指关节上的皱纹小痣都一一对得上。 这不就……奇了怪了？ 前不久不还在说自己公司破产、背上负债云云，那痛不欲生的架势还真有几个信了的？ 卖惨，但奔驰宝马。 网友们的同情心可从来都不是泛滥的，一旦发现自己的同情心曾经被人利用，那么立刻就会反扑的比谁都厉害。 更何况还是闹出了那么件事来。 没出10分钟就大半个互联网都知道某某老板疑似上演一出自导自演的骗局了。 潘友本来还沉浸在提车的喜悦当中，他还吭哧吭哧在公路上跑呢，没想到刚把车开进地下车库，然后再一转头拿出手机就发现塌了。 他自己塌了？！ 潘友不敢置信，来回翻了好几遍，可算是找着到底谁是罪魁祸首了。 神经病吧，他一个也没有什么人关注的微博小号，怎么会莫名其妙被一个微博大V给盯上，还转发了？ 这大V还是什么和整顿职场有关系的。 而且还真就那么巧，被网友给扒出来了？？？ 这别人给的钱可是签了合约的，要是事没办成，这钱都是得退回去的。 再想想自己已经把车给开了…… 公司也已经给自己干倒闭了。 这沉没成本可太大了，万一失败——潘友那是一点儿都不敢多想，赶紧就开始转动自己的小脑袋瓜，怎么自救？ 有了！ 他只要再找个和自己身形相似，手也差不多的人，往手上点个痣，再稍微P一下，这不就是另外一个人了吗？ 所有的一切都只是因为网友误认了而已。 他反应极快，想到立刻就去做了。澄清谣言，要尽量在第一时间，不然越往后越难澄清。 潘友在自己的微博小号被大肆反扑的时候，一张正面照被po了出来：“看到有很多网友把我误认成某个老板了，我得解释一下，我真不是，我就是家里有矿的普通富一代而已。” 这个时候也不忘淡淡的装一个13来。 “人家的老板刚破产呢，和我沾上边，多晦气啊。” 潘友本以为这就可以堵住网友的嘴了。 结果没想到现在技术……你P了那是能看出来的，指纹能看得出来… “本来还是有点怀疑，现在基本可以石锤了吧？弟兄们？” “可以了，有个数据帝还把这位的历史微博翻了翻了，基本符合视频里破产老板的语言习惯。” “照片，您都富二代全款三辆车了，P图就不能找个有点技术含量的大佬P一下吗？” 然后这就彻底无解了，本来不回应都还算好的了。一回应，这还不如不回应，失败了所有人都会觉得他就是那个老板，怎么洗都洗不掉。 那不就一片凉凉了？ 潘友心慌意乱开始谋求后路，要不卷铺盖跑路算了。 万幸的是这会儿是深夜，他是因为开车开的亢奋，到现在都还没睡，那几个老板可不一样，修身养性的很，估计这会儿已经陷入甜梦了。 最后的机会了，到底要跑，还是要跑呢？ 第89章 出走半生，归来仍是穷鬼 潘友再次被揭穿之后的默不作声， 引发了网友们的各种猜测。 真的把自己公司搞破产倒闭，对潘友有什么好处？他这样做能得到什么？ 总不能就是纯混沌乐子人吧。 “这背后肯定还有其他的事情”——身处互联网各地的网友们在此刻成功达成了共识。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就开个帖子进行大家一起来众筹真相。这不比娱乐圈那些情情爱爱、违法的瓜吃着香？ 这可比娱乐圈那十万八千里的，离自己的生活要近得多。 “肯定是有利可图才会这样的， 只是到底在图谋什么。” “我觉得这个问题吧， 想要破解， 分析起来挺简单的， 直接看谁是最大的受益者就行了。” “首先我们基本可以确定一点，受到损害最大的是试点政策公示系统之类的，本来人家按部就班的好好运行着呢， 忽然被沾上了一个好大喜功、盲目高效率、内有黑幕、不公平公正的嫌疑， 还和行贿沾上边了，这不就是想要政策被质疑，中道夭折嘛。” “那么再想想与试点政策所对立的。” “毫无疑问就是那些企业联合弄出来的， 只是具体不知道是哪些企业。他们只想维持现状，并不想带来新的改变。” “又或者说绝大多数的企业都是与试点政策对立的。君不见破产这个事儿， 刚闹出来的时候，还有不少企业家下场了的，声援潘友的。” “然后等到国家一下场， 博虎科技有限公司带头了一波，又立刻有不少企业跟着附和， 是不是真心的没人知道。” “反正我是不信的。” “就看前面那一段那个一呼百应的模样， 就知道这个试点政策有多不贴这些老板的心了。” 到这里其实基本上就推出来了，越分析越接近真相，毫无疑问， 这就是一场骗过了官方办事人员的大戏。 倒是有不少人还在期待着@自由艺术家的新微博，因为从一开始就是@自由艺术家转发的那条微博， 大家才发现原来背后还藏着这么个事儿。 说不定，这位神秘的博主还知道什么内情呢。 比如说，到底是那些公司在闹事。 只是江川并不打算把这件事情闹得太大，也不想再给@自由艺术家这个微博账号上光环了。 言出法随、洞察世界什么的诡异人设……真的不适合他。 之前无意间，伯爵还给他看了一眼@自由艺术家在LO3（知名同人作品产出基地）和【路灯】的联动里的知名度。 不是很懂为什么会有这种奇奇怪怪的水仙同人文……还有那种极其离谱的，艺术家“整顿”黑心jsg商人的…… 猫猫不懂这些，想让江川翻译一下这意识流写的是什么。 江川只当自己是文盲，看不懂。 言归正传。 江川知道所有的内情，但是不能再说了，剩下的事情也不用他在参与进去了，自有专业人士处理。 能在政府里边工作混到不错职位的，基本上都是人精子，发现事情的端倪之后，立刻就开始着手调查了。 再加上，一开始就知道必然会有阻力，有对这方面做预案的。 一查，很自然的就顺藤摸瓜扒拉出一串老板名单来，在新政策出来之后，联系明显紧密了些，还大多在桑拿房…… 之所以事情都发酵了一个晚上，到第2天上午过大半——网友们都快把底裤扒出来了，反法联盟这边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平息事态。 就是因为这里边已经有人被请去喝茶了。 什么叫做一觉醒来变天了啊？ 这就是。 但凡在睡梦中就直接给枪/毙了，都比梦醒就是天光大亮的现实好，好不容易那天晚上没做梦呢！ 联系不全人，主事者那几位，包德、胡奇志、齐乾自然就畏手畏脚。 情势尚不明朗……谁敢先动，这种时候按兵不动，赶紧对口供稳人心才是第一要义。 这回政/府可是真的高效。 一觉起来，大家就都来喝早茶了。 联盟成员们虽然都在一个群里聊天，偶尔也约约一起蒸桑拿什么的，但实际地理位置还是天南海北，哪儿都有的。 所以是分散开来，在不同地方的部门里喝着同样让人坐立不安的茶的。 只能说，好兄弟，一起同甘共苦。 这个茶喝的最慌的就是包德那几个了，没在手上留下任何痕迹，但事实又摆在那里。 矢口否认？ 倒显得幼稚了。 其实现行最好的办法应该是相互推锅，死不承认，毕竟法不责众。 脸皮厚些，被骂骂也就结了。 可要实行上述的这个上上策，是需要双方有着良好的信任基础的，现在看来明显是没有的。 毕竟大家做梦都是在被同行捅刀。 这谁能信？ “包总，你这些老友可不是你这样的说法……”招待包德的公/职人员脸上挂着古怪的笑。 “他们……” 包德及时住嘴，没多说什么不该说的，只一心努力的控制住自己的面部表情，不是说好了对好口供了吗？ 镜头一转。 几个涉事不深的，已经暂时被放出来了。 “还是得多谢胡总，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包总，但这才是以最小成本结束这场闹剧的最好方式。” 俗话说，队友祭天，法力无边呢。 “包总那么聪明，自然有办法脱身的。我看外边事情才重要呢，这网友那边，嘴要怎么堵上？” “你说的是，潘友那个，我一开始就不看好，要不是包总胡总几个选的，我……唉…” 本来还蠢蠢欲动，搞大事情的反法联盟，经过这一通喝茶，顿时乖如鹌鹑，当起了事后诸葛亮。 后见之明嘛。 这些话肯定是不能当着面说的，私底下聊聊也就差不多了。 在庞大的国家机器面前，不管你是多么牛逼的商业公司，那都是弱不禁风的，该低的头要低，该配合的政策好好配合。 国内算是稳定的了，如果是像国外那样，一个政府基本上可以决定商业环境了。 但凡搞政策针对、加高税收之类冠冕堂皇的东西，就立刻可以让一整个公司的利润蒸发掉一大半。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既然现行的压榨员工策略不能用了，那就换一些更加隐蔽的就行了——只是这个需要时间和实验，所以才没有人一开始做这个。 当然了，各联盟成员之间，公司是有利益交互的，这一事儿一闹，交情是不可能断交的，心里记不记着那就不清楚了。 这一次只是政府口头警告，没有下一次了。 被拎出去抓典型的就只有潘友一个。 但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潘友一人起事的。 潜在水下面的，还有包德、胡奇志等主要搞事的被罚了。其他的，则是幸运的逃过一劫——也未必就逃过了。 中夏有句古话，叫做“天道好轮回，苍天饶过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罢了。 正好，胡奇志的公司业务领域就是博虎科技有限公司想要去拓展的新业务。 反法联盟之所以这么快就分崩离析，除了江川在一边添砖加瓦之外，肖薇也没闲着，说服反水几个是几个，以博虎的大体量，还能卖个好给政府。 此时不落井下石，更待何时？ 胡奇志焦头烂额，包德苦不堪言。背后还有荣代真借着@自由艺术家的东风在暗戳戳的放出一些似非而是的消息。 没有人明说到底是哪些公司在搞事，但是总有舆论导向性的，再加上某些公司本就前科累累。 就算你说你不是，到时木已成舟、三人成虎，不是也得是了。 这种情况最可怕的是什么呢？ 你完全不知道你的对手下一秒在哪里出招，好像迎面的风吹来都是几个大耳刮子。也完全不清楚对手的底细。 @自由艺术家，太神秘了，一点信息都人肉不出来。 和中夏红客一样，只是重拳出击的是路灯挂件们。严重怀疑这不是个人账号，而是背后有一群专业人士在运营的那种账号。 无处发泄、且好不容易腾出手来收拾残局，却无处发泄的老板们，很自然的就直接开始收拾罪魁祸首。 硬的怕，软的还不能欺压一二吗？ 尤其潘友，不怕人坏，就怕人蠢，坏事一把手。 这就好比是你在游戏里努力搓招，前面都一切顺利，眼见着马上就可以开始平A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然后被自己的猪队友关了游戏，还叫了家长。 不讲武德。 …… 潘友在事发当天晚上，当机立断的就直接带着三辆爱车中最爱不释手的正宫皇后跑路了。 那些老总什么的，他从来都知道不是好相与的。 一路从最东跑到了最西，结果还是被硬生生抓着了…… 而且最开始抓住他的，并不是那些个老总的走狗什么的，而是记者。 说来也倒霉，他就是去便利店买瓶水的功夫被个记者追着了，那记者还刚好就带了摄影师跟着——潘友这种罕见的人生高光时刻，江川再三思索，还是决定帮他满足虚荣心，让更多人看见潘友。 还刚好，这个记者就是特地来西部的城市考察试点的。 这命运注定般的连续“刚好”，跟玩音游似的。 相信如果记者写稿的速度给力的话，再过不久就能在互联网上看到潘友个人也宣告破产的消息了。 买个水的功夫，就变成全网群嘲…… 这很难评价。 潘友之前其实就已经伪造出了个人破产的现象出来，本来是为了更真实地演绎公司破产的效果。 个人财产都是存放在另外一个私人账户里的。 这下好了，等那些老总反应过来以后，立刻又把钱转走了。 而且根据签过的合约对方这样做是完全可以的，他没有立场去要回这一笔钱。 潘友只来得及转出去了一两万。 还被记者追着问，他人因为连夜跑路，显得蓬头垢面，精神不济，再配合一下部分不良记者都有的“发散”能力…… 想死，真的。 潘友又看看余额，更加面如土色了，奋斗半生，归来仍是穷鬼。人家都是男人至死是少年，到他这里怎么就改了嘿？！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足足花了两天时间，好不容易安抚好了自己的心情，潘友这才决定去吃顿好的先，最后找寻一点乐子吧。 谁能晓得从饭馆出来，因为记者的那一通报道，让那些个老总知道他在什么位置了，立刻远程摇了两个打手。 法制社会，别的不能做，把人打成轻伤还是可以的。 上来就是一顿胖揍，蒙着面的。 潘友被打得不敢抬头的恍惚瞬间，回想起来自己最开始在朋友的介绍下和这些个在商店里举足轻重的大佬见面的模样。 从第三方的视角，能够清晰的看到自己正拿着笔要往那个合约上签。 脸上还洋溢着“赚大发了”的幸福微笑。 潘友走过去，就想自己给了自己一个耳光。可惜打不到，也没有后悔药。 你看看这钱是什么钱，这能赚吗？ 那几个同样背叛了自己阶层的员工，倒是逃过一劫。 庆幸自己的前任老板足够吸引仇恨，完全牵制走了各位老总的注意力，这才能让他们没被殃及到。 但这些钱也是留不下来的…… 工作丢了，钱也没了。 在这个年头，没什么工作经验呢，就又要jsg重新再就业……？！ 前东家还□□倒闭了的就职过往…… 可以算得上是《社畜道》里的高难度开局了。 他们作为员工代表，被选的时候就是特地挑的，年纪小些的，一看就知道才进社会没多久的。 这样的年轻人看起来才比较有可能有那一股“整顿职场”的气势。 谁能想到一失足成千古恨呢？ 第90章 做一款震撼玩家的游戏 江川见事已成定局， 就不再把注意力停留在这件事情上了。 目前工作远比他一开始开公司的时候设想的要多得多，至少这段时间是稍微有点超出。 公司现在有两个游戏开发组，方祺祥那边已经做好设计稿，开始在准备之前江川设想的那个养成系游戏了。 元老组， 于跃那边， 因为接连做了一个新版本开发， 一个《为人道》， 目前还在强制休息状态。 每天来上班就是打打游戏，积累灵感。 据宋稚明所说，还有就是眼巴巴看着方祺祥那边忙碌的热火朝天。 虽然还没有什么很好的想法， 但是江川也定下来了选题——做解密游戏——不往大众玩家喜欢的寻常游戏类型去做， 算是江川的一点小小的怪癖。 他今天有些旁的文件要签署，如果趴在桌上懒洋洋的伯爵对人类事物再多一些了解的话，祂就会发现这个桌面上的文件怎么五花八门的。 有餐饮的、房地产的、科研实验室、慈善的等等等等， 各式各样、五花八门。 可能是因为副业那边的事情终于大石落下，算是了结了。江川安然坐在办公椅上， 颇有几分闲适之意。 手指间握着质感良好的钢笔，在纸面上签名。 那笔是和他今天衣服的颜色、袖口颜色如出一辙的深蓝，很衬人皮肤白皙到有些冷感。 笔尖带出的墨痕， 人类称之为是字迹，但这个字迹和江川这个人格外不同。 中夏有句古话叫做：“字如其人”。 到了江川这里， 似乎是不太像的。 他人一板一眼， 样貌英挺略具有攻击性的，字却是圆润拘谨的，像是生怕写错了什么一样的谨慎。 伯爵并不知道自己对“字如其人”理解的错误， 但对一个三角头尖尖能渗出均匀的墨水很感兴趣，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江川签字。 江……川… 不知道为什么， 江川总喜欢在“川”字的最后一笔，笔锋轻轻上挑，像是一个小钩子，然后再打下一个点，才算签完。 怪怪的。 签名是好看的，但来来回回也就是签这两个字而已。 伯爵很快又失去了兴趣，祂总是三分钟热度，只有对待工作，比如伟大的魔法使者、或者直播时才有着高涨的热情。 嗯……吃猫条的时候也可以短暂的为人类如何制作出这样顶级美味的东西，生出一些求知欲来。 创智云景-14层。 知行游戏的会议室当中，方祺祥等人一个小组的正在里面开会呢。 说是开会，大家的姿态和神情都很放松，一点没有，正常公司开会应该有的那种严肃高效之类的。 因为今天主要就是过来头脑风暴的。 他们拿到了来自江总的设计稿，这个设计稿非常的粗糙，还需要大量的填补才能算是完整。 在知行游戏，这里的游戏设计过程很独特。 是由江总提出最基本的游戏类型和玩法，以及一些内容上应当贴近的标签。然后让员工们自由发挥，脑补填充。 这才有了《社畜道》的经典，《为人道》的津津乐谈，《灵魂出窍模拟器》的与众不同。 这些被江总特地空出的空白，就是大家需要去做的事情。 但是因为在知行游戏工作经验并不丰富，还是会有那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尤其是虽然已经开发过一款《灵魂出窍模拟器》的主策划方祺祥，在回到之前开发过的游戏领域之后，还是会忍不住陷入那一种“一定要保证可以成功”的路径依赖当中。 “今天呢，我就浅浅要求一下，大家这个头脑风暴没有结束之前就尽量不要出会议室了。” “不尽早确立下来的话，整个项目的开发周期就又要往后拖。” 方祺祥下达了死线命令。 “首先我讲一下我的见解，大家畅所欲言，不要拘谨，不敢发言什么的。” “像江总所提到的第1点不给玩家自由，甚至压制这种自由，我个人感觉呢，就更像是《灵魂出窍模拟器》那种吧。” “但是我们这个经费限制是做不了很精细的3D的，应该还是做2D游戏。” “因为会有很多剧情，大量的故事线和交互。” “我的想法呢就是参考一下当代社会当中的各种现象。比方说，看似给了孩子自由选择的权利，但实际上几乎没有自由选择的权利，当选择摆在孩子面前的时候，他能选的注定就只有那一个。” “就像这个样子的伪自由感，反而给玩家们带来的束缚感是最深刻的。” 方祺祥算是抛砖引玉，他这样一说，立刻就有联想到更多其他的人举手了。 “啊，方哥一说这个，我就想起来还有一个，在选择的时候进行言语打压，并且在如果一旦失败了，就立刻进行精神控制。” “等等，方哥举的那个例子，我还可以理解度是比较好把控的，你这个就有点让玩家反感了吧？”坐他旁边的人提出了异议。 “我觉得倒也不用那么限制，我感觉江总做这款游戏就是要让玩家反感的。” “对，小何说的没错，江总确实有在设计稿备注里写了【要让玩家反感】这一点，但是作为游戏设计者，我们要考虑好这个反感的度到底要把控到哪个地步。” “这项工作很重要，就交给文案那边了。你们的试错成本比较低，可以尽快尝试做社会调研，摸索出一个合适的玩家能够接受的度。” “好的收到。”文案策划点头，在笔记本上记下。 “那我补充一个想法，在人和人之间很常见的，同样也可以让玩家感到反感，让他不管是主动还是被动，都无休止的在陷入攀比当中。”唐悦发言。 常见的有“别人家的孩子”、“你看看人家”等等。 这个发言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 “不错嘛，我觉得这个点子很好。” “有关第1个要求就暂时先讨论到这里，看得出来大家对于这个都还挺有想法的，我就不用太担心了。” 方祺祥提到第2点，这才是他真正头疼的开始：“江总有要求，要添加谎言的剧情部分在其中，而且同样也需要做有限联机。” “其实我们公司就有这2合1的成功游戏在前。” “但是很难想象要怎么去做。” “因为我不管怎么想都感觉《社畜道》就是最优解了，他完美的把谎言融了进去，还增添了艺术感。” “有限联机也很好的激发了玩家们整合的需求，让整个玩家社区活跃起来了。” 这个真的不能怪方祺祥，实在是这两个要求都能完美的在《社畜道》里看到呈现。 他真的很难不去想复刻成功案例，但是自己理智上又告诉自己必须要跳出来，因为在知行当中是不提倡这种去复刻成功游戏案例的路径。 主策划如果一直在做这样子的事情的话，也根本没有办法得到实质性的成长。 本来方祺祥这个小组把幺蛾子游戏《灵魂出窍模拟器》做的成功大卖，还挺骄傲的，现在一切换到新项目，一下子又什么都不会了的样子。 狠狠的把飘飘然的心态又重新砸了下去。 会议室里陷入了久违的沉默。 这道题好难啊，真的不能抄答案吗？ 庄旭，之前是在于跃组的，是后来方祺祥这边开设新项目人手不够，被调过来的。 他较之刚来知行那会儿，已经成熟许多了。 因为从一开始就不是仅仅只在做执行策划的活，而是一腔热情了解了游戏多方面，甚至没事还帮同事做点活。 现在算是一个小小的全能手了。 庄旭算是整个组里参与游戏制作经验最丰富的元老员工了，自觉正好要担起大任。苦思冥想了好一会儿，脑子里终于有个火花摩擦出来了。 “你们有听说过……这个假说吗？” 那4个字一提出来，整个会议室忽然就热闹了起来，像是一滴水溅进了原本平静的油面。 顿时，油花四溅。 看向庄旭的眼神，也都纷纷带上了敬佩。 不愧是元老组的员工吗？ “那我觉得有线联机可以再做的更加有限度一点。像《社畜道》里，是一个人对无数的其他玩家的信息。” “放在现在这个新项目jsg当中，我们可以完全只做成1对1，或者1对2。” “既然要做，不妨大刀阔斧的去做。”庄旭的好想法，也正式点醒了方祺祥，他干脆把有线联机砍的更加过分了些。 不知道这么过分，江总那边会不会接受，但是不管，先做再说。 “对，我其实想的也是这个样子。你看一开始江总是说让《灵魂出窍模拟器》这个项目给我们练手磨合嘛。” “但是在我认知里，或者说在我们认知里面的江总是从来不会做无用功的，所以这个练手项目一定是可以有吸取和参考的地方的。” “就像是江总从来不给游戏做宣传一样，该火的游戏、该得到玩家认可的游戏，他就是会销量暴涨。” 像是一下子被彻底脱开了思维，大家七嘴八舌为这个粗糙的游戏设计稿，补全设定。 “等等！我忽然有了一个关于这个项目游戏的好名字。” “方哥，既然之前我们已经有和南方游戏工作室合作的经历，不妨这一次也去跟他们合作合作？” “毕竟音乐设计在一款游戏当中，尤其是在我们想要做的这个项目里，我觉得它会是一个很重要的让玩家共情并且沉浸进去的部分。” “加强一些音乐设计的话，不如就叫《命运回响》。” 一下子就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认可，少部分人还存有疑虑，要和南方游戏工作室联名做吗？ 毕竟来知行游戏这么久了，还没独立做过一款游戏呢，还是想做一款自己团队独立做的游戏的…… “这个嗯、留待查看吧，我们也不了解南老师那边会不会有什么档期冲突之类的，这么大的事也确实有必要，要和江总先提前商量一下。” 方祺祥没有当场判定，尽管他也很喜欢刚刚这个员工所说的这个提议。 就这样，今天的头脑风暴差不多也该结束了，所提到的好点子通通被记录了下来，就等着方祺祥整理完成上报给江川了。 如果通过，那么就是游戏正式开始立项了。 这次经费投入远超《灵魂出窍模拟器》，还有点紧张呢，尤其是……江总提到的新的技术。 和《社畜道》设计小组不同，方祺祥这个组别是似乎从一开始就是为了融合新技术而生的，不管是练手之作，还是现在这款即将要立项的游戏。《 》 90-100 第91章 新老员工对暗号 知行游戏新周期的两个游戏项目， 正式排上了档期。 不过也只是方祺祥组开始忙碌了。 于跃那边依然处在一个非常清闲的状态，他们倒是想干活，没立项呢，江总就让他们好好充电休息， 不要急于产出。 每做完一件事情， 要留出足够的时间给自己复盘， 才能知道哪里有不足， 哪里要优化，而不是火急火燎的去做下一件事情。 俗话说得好，有什么样的上梁就会有什么样的下梁。 江川在当老板的过程中， 也会不自觉的把自己的办事风格给渲染下去。 今天开发组的两位巨头， 都不在办公室好好坐着，而是出外差来了。 其实主要出差的是方祺祥。 于跃就是跟着过来凑凑热闹。 据说是来知行旗下的人工智能实验室，这玩意儿之前可是没有听说过的。 而且， 又是新技术呢。 哪怕像于跃这样的老资历员工也没有听说过这家公司什么时候有了这么个部门，不过这也实锤了江总家里， 那是绝对有矿的。 人工智能实验室这个东西就好比富二代们玩电竞一样，大部分是个玩票子的性质，通常都是那种科技巨头， 科技公司会去做的。 少见游戏公司这样跨行…… “估计在别人眼里看来咱们还是公司核心部门出来的呢，要把形象给稳住。” 于跃有些紧张， 他年纪比方祺祥要小的多， 不在办公区域的时候就会很自然的流露出一些年轻人的活泼来。 “好了，倒也不必太紧张，就当是来视察的。”方祺祥有些苦笑不得。 “对没错， 我们是巡查御史。”于跃肯定道。 “说来你到知行来也做了两个项目了，有没有什么感受？”于跃好奇追问， 两个人是难得有这样私下闲聊的时光的。 “大概和你一样吧，你之前不也是在其他公司做主策划的吗。” “我感觉最离谱的一点就是，江总完全不管市场上有什么成功案例、热题材，就是一顿操作猛如虎。” “我们那一组不是来的文案策划实习生比较多嘛，他们一开始收到这个新项目的设计稿的时候，都贼激动。” “可能搞文学的人就是比较容易发散思维去联想到世界上更多的东西吧。” “反正我是还没觉察出来什么的。” “他们甚至准备要做一个巨大无比的充实的世界观。” “然后呢？”于跃追问。 “然后……” 方祺祥默默转移了视线：“然后就被江总给否决了，按照他和人家的意思是，他不太喜欢这种华而不实，分散玩家注意力的。” “又是和市面上拥有众多玩家基数的成熟游戏反着来的。” 于跃倒是心大，宽慰起了方祺祥。 “我们这种做单机的，在中夏属于是末路时期了……我自己的感觉是这样，虽然独立游戏还被不少人用情怀支撑着，但我感觉未来也会走向小众。” “至于你对江总否决的疑惑，我觉得也许我可以解释一下。” “就是看我们制作游戏的历史以来，实际上可以发现我们的游戏只是做一个点，透过这一个点可以观测到与整个社会现象的——嗯，这样听起来似乎有一些在上价值，但确实就是这样没错。” 于跃不愧是老员工了，思想进化的很彻底。 他这一番话说完，方祺祥也陷入了深思当中。 “你刚刚说，我们从来不按照市面上的成功经验来做哈哈哈哈其实我也是，当时开发《社畜道》的时候，我做的噩梦都是游戏没做好，然后这么好一家公司，因为我倒闭了。” 方祺祥是在《社畜道》之后进来的，还真没想到有这样的故事。 两人在车上聊着，也终于来到了目的地。 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的任池已经在门口等着他们了。 任池对方祺祥这样一位人才也是打心底里佩服的，当时研发那个呼吸联动VR科技的时候，就没有想到过能拿来坐牢……啊呸，冥想。 再一看看，于跃也跟着来了，这位也是大才。 相互之间就自然有了些亲切感。 大家都是为江总立下过汗马功劳的肱骨之臣，稍微客套几句就熟络起来了。 然后进到实验室里面。 一看也是非常知行风格的……即视感。 正所谓知行风格，就是很大一块的办公区域，但是人很少、装修非常漂亮，什么花花草草，通风采光一并到位、设备精良。 “这些都是后来跟着总部那边改的。”任池还有些不好意思。 他也没想到过投资附带的强制要求居然还包括装修这一块。 于跃和方祺祥两人有些恍惚，好家伙，没记错的话，知行游戏才成立了……半年吧…这就可以被称之为是“总部”的地步了。 一个大震惊猫猫头·伯爵版。 “老方，你们开发的那款《灵魂出窍模拟器》，算是把这技术给送上风口了，这段时间有不少游戏公司来跟我们要专利技术使用权。” “买都买了好几轮了。” “没想到我堂堂人工智能实验室却是开发这么个VR小插件盈利了这么大一笔钱。” 方祺祥谦虚摆手：“不不，还是鸽子老师的助力，说不定我们未来真的可以玩到像他在视频里描述的那样的恐怖游戏。” “到时候大家一起团建啊。” 任池的脸就稍微僵了一下，恐怖游戏，这个课不兴提呢。 “这位是我们新招聘过来的人工智能架构师，这一次你们这边提的需求，主要就是她来完成的。”任池收回自己发散的思维，介绍身侧安静站立着的女士。 “你好，咱们闲话不多说，直接进入正题吧。” 来到了甘雅可的这个环节，一下子整个工作效率就提起来了，她直接带着一干人来到了电脑前。 “这里我们根据你们的需求，做了几个具备一定‘独立思维’不同类型的AI语言模型，图灵测试的通过率还是不错的。” “可以先试一下，然后确认哪个是更加想要的，然后我们这边再进行深化升级。” “在输入框里输入想要说的话就好了。” 方祺祥坐下来，按照游戏背景设定，想出来了一句台词。 玩家：我不想再这样继续生活jsg下去了！ A AI：你这是在反抗我吗？我不建议你这样，但成年人应该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如果你确认要离开现状的话，最好考虑一下性生活是什么样子的。 B AI：这样的生活已经很好了，你往回倒个十几年，哪里有现在这样优越的生活条件？人要学会知足。 往后还有几个类别的。 方祺祥觉得新奇，想了想把对话框里的文字删掉，又重新输入了一段完全不搭游戏背景的边儿莫名其妙的话进去。 玩家：哈哈哈哈哈哈，你听说过。世纪末彼岸花丛中的死之结界吗？这将是人类最后的未来。 AI的输入光标闪动了半天，最后选择了辱骂人类：神经病。 甘雅可轻咳一声，解释道：“关于脱离了固定背景下的对话，还是需要一定的技术力才可以做到的，现行标准很难。” “但是在固定框架下的后续发展基本可以做到无障碍延续。” 这项技术最关键的不是烂大街的AI对话，而是其背后的虚拟引擎。 当初，也正是因为全盘投入到这个虚拟引擎上，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才陷入那般窘境。在关键时刻，万幸是技术实力被江川看中，这才焕发了第二春。 只是没想到最后这个虚拟引擎会用来做游戏，原本是家庭、商用音影系列的来着…… “我明白了，不过没关系，到时候游戏方面会进行限制。”方祺祥点点头，表示自己了解了。 嗯……也许就像《社畜道》联机版那样就好了，强行让玩家无法说话，暴露更多信息，这不就把游戏玩法框架给稳定下来了。 “那你看比较倾向于哪种类型的语言风格？”任池补充追问。 方祺祥和于跃对视一眼，在于跃的眼神鼓励下，他心里那个冲动就上来了，直接大手一挥：“都做，甚至还可以根据网络上的不同发言，喂养不一样的AI。” 这算是一个比较大胆的举动了。 尽管江总一贯对游戏开发时的经费批得很大方。 如果说喂AI吃饭的话，那不是简简单单的说多做几个就能真的多做几个，相对应的成本也会往上走。 “不过，还是等我和江总提了再定吧。” 现在在这里定下来了，到时候回去在和江总报备一下，不行就算了。 主要是如果按照江总的设定的话，那语言风格肯定是越多样越好，显得这个世界观更加真实。 方祺祥是这样想的。 江总似乎还是很看重这款游戏的，包括美术风格都是亲自把控——话也不能这么说，他每款游戏都参与了美术风格的设计。 他本人并不会作画，但审美是极为优秀的。 像这一次的新项目，就继续一脉承接了余年年的美术风格，只是略作了修改，从更被大众接受的那一种“厌世流”，转变到了更加极端的…… 还在江总的要求下，对游戏人物设计进行了脸谱强化。 这里解释一下什么叫做脸谱化。 说白了就是人心中的刻板印象，类似于觉得富人都应该又高又帅，又瘦又美，穷人就应该又胖又丑这样的。 如果是一般的游戏，做这种画风处理是一定会被骂的。 但知行嘛，不走寻常路，做一个坐牢模拟器，也能让玩家们玩的乐呵呵的。 脸谱化估计也会被吹上天。 那么外派工作在体验完AI之后，也就差不多可以结束了。 三四个人本来应该是约着吃顿饭的，但是甘雅可拒绝了，她兴致勃勃地继续工作，看样子比对和人类进行社交要更加上心些。 所以最后是于跃、方祺祥、任池一块出门。 “刚刚在里面谈公事，我没好开口问，现在有点忍不住了——任池，你见过江总长什么样子吗？”于跃找着空，可算是好奇起来了。 任池困惑，但听话的略做回想，简要回答道：“两个眼睛，两个耳朵，一个鼻子，一个嘴巴，身高一米八几吧。” 这话说得就跟没说一样，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就没有一点什么细节上的外貌描述？” 任池微微显露出一些震撼来，你们总部核心部门的员工还要这样对老板拍马屁吗？ 你们不也见过老板嘛？江总看上去也不是那样虚荣作祟的人啊？来刺探我对头顶大老板的印象？？？ ——不是，不好意思，这……还真无一有幸一睹天颜。 第92章 慈善事业爱好者 江川轻装出行， 一路来到了某处的海边小镇。 所谓的轻装出行，是指他只骑着机车一路飙过来了，什么东西都没有带，行李是直接寄到了小镇里。 有了上次惨痛的经历， 伯爵这一次， 直接不上车了， 祂直接等江川瞬移。 于是， 江川难得的享受了独处时光——就是这个天气还是太晒了些，万幸路程并不是很远，全力以赴的话， 就刚好三个小时的车程。 完全不能理解是怎么做到的， 一直开那么久，真的不会累吗？ 如果不是忽然江川兴起，伯爵还真不知道， 原来他在海边还有一套房子。这套房子就比在城市里的那一套要大多了，看着就宽敞。 装修也要明亮阔气得多。 独栋小楼， 还带有花园。 长期无人居住，不过在来之前已经提前叫人打扫过了，所以很整洁。小花园也修剪了一番， 无尽夏长势郁郁葱葱，很适合猫猫花园漫步。 “这是我父母之前的房产” 之一。 江川解释道， 他只留了几处喜欢的自住， 剩下的都拿去做固定资产投资了。 “我们要在这里待多久啊？”伯爵从花丛中探出一个猫头来，十分满意祂新的直播背景。 “两三天吧，如果临时遇到什么事儿， 也有可能会提前回去。”江川前脚消毒完快递，后脚都一一拆开来了， 他寄过来的也就只有一些日常用品，还有办公设备。 稍稍整理一下。 然后他就又准备出门了。 这会是下午五点整，江川才在新的住处里休息了没多久。 伯爵对这个男人的高精力感到恐惧。 “你不来吗？这次只是在海边公路上开一开。”江川一边给自己戴头盔，一边邀请道：“一小段。” 他手指修长，缠着带子，咔沓一声就扣好了头盔。 伯爵还是没能抵挡住撒旦的诱惑，主要是为了高魔力浓度力场去的，能贴一会是一会儿。 要知道平常江川虽然喜欢撸祂，但……一般来说就是三分钟的热度，放松完心情就把祂丢一边了，无情十分。 这个海边小镇人并不多，可能现在也并非旅游旺季的缘故。景色是很美的，不过还没有人专门开发，属于是非常原生的美景。 平常是差不多到9、10月，游客才会开始陆陆续续多起来。 说只是去兜风，还真就只是去兜风，速度并不快。 以机车的速度来说算是慢慢悠悠的开着直线，偶尔也可以放松心情，不用完全专注在路况上。 江川的视线就有些飘忽起来了。 他其实有段时间没这样出来过了，最近太忙，连瞬移去大非洲看野生动物呲牙的精力都没有。 忙一段闲一段也不错。 一直在无人的公路上开到了最高处，也是观海边日落的好地方，江川这才停下来。 目之所及的风景，同样也倒映在了头盔的护目镜上，两方交映共赏，都是流动的、鲜活的景致。 海面上有轮船经过，后尾接连勾勒出圈圈涟漪，海鸟追随着盘旋。只是寻常的景象，因为是黄昏时刻，所以背景板要色彩绚丽得多。 但不也还是常见的海边日落景象吗？ 伯爵不理解这点，不管是哪里的海边落日不都一样的吗？ 天底下所有的海，表面上不都长一个样子？ 但在江川眼中，就是不一样的。 一大块一大块彩色泡沫腾在空中，被风一吹，像是被点燃了，形状变幻极快。最上面是明亮的橘黄色，中间那层确实颜色稍暗但十分梦幻的冷调紫。 被点燃的地方应该是最底下，接近海的那一面。 是熊熊燃烧着的胭脂红。 天空连带着海洋，像是一片春秋冬夏的盛景，交融变换。 也许就是这样绚丽的画面，才让吟游诗人停下车，打上目镜，安静端详着，将脑中所想辗转反侧念回心底。 江川想到伯爵送给他的、迟了几十天的生日礼物，那封小王子的信。 信纸的整体设计是非常欧式的，还有一个玫瑰火漆印章。里面就一页信纸，泛着黄，看上去有些年头了。 纸上一行圆体英文，字迹稚嫩。 意译过来就是：你不必困在这里。 这一jsg句话如果结合到《小王子》当中去看，意思可就太多了。 江川收好了信封，没有再打开过。 同时也为了避免被好奇心旺盛的伯爵看到，藏得很严实。 欣赏了不过片刻，手机忽然响了起来——也是，这会儿是工作日呢，江川算是旷工跑出来玩的。 没有原因，就是忽然想出来走走，于是就来了。 那么既然是工作日，工作肯定还是要及时处理的。 江川摘下头盔，把头盔丢给伯爵看着，然后才腾出手来拿手机看消息，是宋稚明的汇总文件。 关于知行游戏的慈善活动的。 通常来说在一家企业做大做强之后，就会投入一定的资金用作慈善来承担自己的社会责任，同时也是向公众展示出一个可靠负责任的好企业形象。 知行游戏…… 没融资，没上市，一个一百来人的小公司。 那都是仗着老板有钱扛着的慈善事业。 其实就算在没有开知行游戏这家公司之前，江川也已经在做慈善了，不过那个时候规模较小，算是私人的。 一年可能也就投个两三百万进去。 再多就过于惹眼了。 这慈善还不是常规的那种……人家常规的慈善都是给山区的孩子建学校啦，给重疾的人捐钱啦，还有做环保公益等等。 江川是直接给医药研发行业的公司投钱，他也不带过问这些钱投进到医药研发当中有没有什么成果，反正就是一直在投。 研发哪有不走弯路的？ 等到开了知行游戏之后，以公司的名义，这个慈善做的就更加宽泛了些。 不只局限于医药行业了，还有临终关怀等等。 不过这也是最近才开始去做的事情，这不宋稚明才刚刚把信息汇总，整理文件出来。 因为文件内容稍稍有些多，在阳光底下不太方便看清楚，江川背过身去，上半身俯在机车上，一行行细看。 伯爵也好奇跟过来围观。 然后看到了一个不太一样的临终关怀……这个东西祂在网上冲浪的时候也是听到过的。 但怎么感觉江川这个、做的跟正常的不太一样？ 让身患重病无可救药的将死之人跑出去旅游，这个是……不会影响病情吗？不对，是都已经成定局了，影不影响病情也无所谓了，只是……为什么？ 看起来是没有价值的事情。 再一看后面跟着的款项。 打的还挺多的。 伯爵忍不住凑近了些，又看了一遍，然后终于疑惑出声：“为什么要让将死之人出去旅行？” “他们都快死了，按照你们东方人的传统观念，不是应该更加偏向于落叶归根一些吗？” “而且……在现代社会，生产力才是第一要义，他们…按照你们现在的价值评定，应该是没有价值的人。” “因为没有劳动力。” 能问出这样的话，绝对不是伯爵冷血无情，而是在魔法世界里面，生与死的界限并不明显。 或者说魔法生物的生死观普遍都很平淡，就是像问今天吃什么一样，并不会对此感到恐惧、焦虑、不安。 江川偏过头，脸色是从来没有对伯爵展现出来过的凝重：“不是这样的。” “人的生命和存在本身就是有价值的。” “劳动力不是唯一的评判标准，你太偏颇了。” “至于为什么要让他们有出门旅游的机会，是我不想见到人至死困于一处，至少应该拥有短暂的、自行决定离开某一处自由。” 去更远的地方看看吧，你这一生都太模糊了。 伯爵似懂非懂，祂总是要把江川某些很富含深意的话，午夜梦回时再在嘴里咀嚼好几遍，才能完全理解。 可能这就是两边的思维差异吧。 “对不起，是我说错话了。”坦率认错。 江川没有回答，只是抬手揉了揉猫猫头。然后继续处理着旷工也逃不过的工作。 对于这项慈善事业，江川全权交给了宋稚明去做，基本要求也就那么几个，首先是要求了款项去向明细一定要清晰，款项也一定要落到实处。 此外，就是要保密。 一定要保密。 这是江川再三强调的事情。 不然……一旦被知道，就一定会有人好奇，一家小小的游戏公司，哪里来的这么多钱，进而探索更多。 钱，进而是资产这些东西真的被翻出来，估计江川这未来的一年半载就不用想什么过安静的日子了。 不想被媒体和群众关注到，江川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疼，有的时候脑子里不可自制的联想到“掉马”什么的，新的噩梦就出现了。 像是针对于自己的专杀一样。 到那个时候，他估计就得潜水消失好长一段时间了。 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还是希望能够让现在这样规律的生活继续保持下去，一辈子不要改变。 江川是这样向日落许愿的。 其实如果他向日出许愿说不定会更加可靠一点。伯爵能感受到身边的人似乎是在有所期望，但是对着日落…… 魔法世界可不提倡这个。 因为大概率会失败，甚至起反效果的——不过这里是人类世界，倒也不用在意那么多？ 而且，这可是江川呢。 直接改写约定俗成的规则也不是没有可能。 伯爵喵叫一声，注意力回到了海面。 江川收起手机，回正身体，重新面朝大海。 没有春暖花开，落日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陷，最后一点踪影也不见了。但是天空却没有一下子就黑下去。 暮霭四合。 第93章 出家限时体验卡 工作日， 邓远按照日程安排，在不同的公司之间进行考察。 公示系统的信息完善是一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工作。 这算是邓远进入编制里来做的最有“被需要感”和“自我实现感”的工作了，很真切的能够感受到，自己是在为人民做好事， 为社会做贡献的， 所以他很努力的投入在上面。 想想他们这一片试点地区， 唯一的高星级、满分公司， 就是他去评的那家知行游戏呢。 整个公示系统里边儿独一份的。 今天要来的是一家美术外包工作室，也是才成立不久的小工作室，刚好和知行游戏还搭点儿边， 两家工作室是长期合作的友好关系。 正想着呢， 车终于到了目的地。 甲方美术工作室。 门口余年年正在等待着他，如果换做是最开始的时候，兴许邓远还会觉得有些紧张， 现在已经完全放平心态了，他就是过来视察公司的。 上次互联网上那件事儿一闹之后也已经挺久没有了像现在这样老板会亲自到门口来迎接的。 可能是也是这个工作室比较小的缘故， 就只有老板闲些…… “你好你好，我也是第1次接待，像您这样的办事人员， 不知道说什么，这个流程就直接开始走？” 邓远点点头。 于是两人就一道进入了甲方美术工作室的内容。 一进来邓远就有种莫名的眼熟感。 真的很眼熟。 这……非常熟悉的办公氛围， 这……精神饱满的员工面貌， 还有同样风格的室内设计，怎么说，很有知行游戏那味了。 感觉就跟开的分公司一样。 “你们， 你们和知行游戏的合作关系还挺深度的，这个给我的公司感觉都很相似。”邓远是如此评价道的。 余年年听了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您来之前没有查过相关资料嘛， 我们工作室就是知行游戏投资的。” 邓远了然，有一种好像也没有必要继续考察下去了的错觉，都是知行的，可以相信。 “咦，这个画风挺熟悉的，你们还在做《社畜道》吗？是不是又有什么新的DLC要做了？” 等余年年走了之后，邓远非常自来熟的，就在员工工位上找了个空的地方坐下，拉着一边正在画画的画师，就开始聊天儿。 “啊？呃这个，不是不是，这个是《社畜道》日常更新和维护的美术内容。”正专注着手上工作的画师，被忽然Q到有些惊慌。 她连忙组织措辞。 “日常更新和维护？《社畜道》还在更新吗？”邓远问到了一些职责范围之外的事情，纯属是作为一个玩家的好奇。 “嗯…是的，基本上就是做一些与时俱进的小的内容调整具体的你可以自己在单机版的《社畜道》里了解。”女生明显是有些坐立不安。 邓远点点头。 对话暂时陷入了沉默，女生继续手上工作。 然后邓远又逮着她问了：“我听说美术外包这个行业的加班现象很严重，还有被甲方刁难的现象也很严重。后者的话可以理解为是工作可能必要的，但是你在工作、和甲方对接的过程中，会不会就是感到情绪不jsg好？公司这边一般会怎么处理这种问题。” 女生：惊慌。GIF “我们公司基本不加班。除非是真的很急的单子，这个时候就会加班了，嗯余姐也是会给我们补加班费的。” “至于甲方……” “我作为一个项目组里面的小画师，其实没有太了解过其他的甲方。我入职之后就一直是对接知行那边的。” 邓远点点头，似乎是收集到了很重要的信息一般，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弄得女生心里忐忑不安，压感笔画着画着都错图层了也没发现。 好在邓远终于换了一个骚扰对象。 然后……眼见着他就又换了一个骚扰对象…… 再然后，又一个。 中午的时候邓远是和余年年在一张桌上吃的饭，因为邓远实在太过于健谈，所以整个工作室的原画师都默默在吃饭的时候选择远离了邓远。 怎么说呢？ 物以类聚，大家都是有点社恐在身上的。 余年年作为老板总不能不接待吧，只好坐下来了。 既然是中午吃饭的时间，那就可以聊点工作之外的内容了，关于甲方美术工作室，邓远还挺感兴趣的，因为他就有一个学画画的女朋友。 “你们工作室为什么叫甲方美术工作室啊？怎么取个这样的名字？” 余年年想了想，从一堆比较离谱的答案中挑出来了，一个看上去还勉强算是合理、稳重的回答：“因为我们这一行天然就是乙方，但是不能总是乙方好歹也在名字上占点便宜。” 邓远点点头。 然后又开了个新的话题。 “那个知行游戏新出的《灵魂出窍模拟器》我也去体验店试玩了一下，感觉还挺不错的，你们这个画风是哪位画师画的呀？我刚刚问他们，他们没有人理我。” 说到这邓远还有点小小的怨念。 知行游戏的员工对他可热情了，虽然也是有些社恐人存在的，但是占比没有像甲方美术工作室这么突出。 余年年在心里默默自个儿吐槽了一句，你也知道他们没有人敢理你。 在一群i人之中放下一个e人，嘎嘎乱杀了属于是。 经典e人迫害i人。 “那个是另外一位原画师画的，并不在我们工作室里面，她是自由画师，家里比较有矿，一般也不接商单。” “主要是给我们把控了一下游戏美术风格。” “不得不说，那位太太和江总的脑电波对的还真挺准的。” “对了，说到江总，你之前去咨询游戏，考察的时候有见到江总吗？”余年年似乎是提到了一个自己很感兴趣的话题，一下子眼睛就亮起来了，再也不是之前那一副被迫陪聊的模样。 怎么说呢，完全能看出来她现在已经是一个非常合格甚至是优秀的知行人了——对江总的好奇心。 “嗯，很遗憾。我没能见到，他们甚至不在同一层楼。” 邓远提到这个也是有些遗憾的，他也是知行游戏的玩家，老早就想了解一下背后制作人到底是什么妖魔鬼怪。 能做出这种游戏来报复社会（bushi “这样啊……” 余年年稍微有些失落，但也不是太失落，如果那么容易就被看到的话，那还是江总吗？ …… 南林情这边，可算是要到了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技术专利，这一下的话就可以去尝试做一做新的突破了。 众所周知，南方游戏工作室是以音游起家，也是音游最强的。 每年都会产出1~2款音游精品游戏。 但是近年来也陷入了瓶颈期，因为音游做来做去，它的游戏玩法是没有任何改变的。 之前南林情的解决方法是往上叠游戏剧情、故事背景、传统文化，大改画风和视觉效果等等。 但是使用这些终究也不是长久之计。 正好，游戏圈子里搞了一个新的技术出来，还非常的物美价廉，不妨用一用就尝试一下转型之作。 作为被众多玩家所熟知的艺术爱好者南林情，其实她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别的爱好。 喜欢看恐怖电影、恐怖小说，玩恐怖游戏。 虽然胆量不怎么样，但是人菜瘾大。 就是喜欢玩。 这一次开发转型之作呢，其实心里也是藏了私心的，准备为自己量身定制打造一款更适合她体质的恐怖游戏。 既然是转型之作，也不能转的太彻底，转个50%就好了，还是要保留一点应有的元素的。 虽然现在游戏才刚刚立项没多久，但南林情已经开始在畅享到时候自家的体验店放上这么一款游戏，又会是一副什么样的景象？ 之前每次去自家体验店看的时候都是一群触手怪在那里疯狂敲键盘，看着就让人觉得很热血。 这年头大夏天的搞得太热也不好。 就是要玩点恐怖的东西冷冷心。 对了，说到游戏体验店……南林情记得知行游戏作为年度新优作的获奖者，应该也是有体验店的，但是好像一直都没有听到任何风声，也不知道开了没有。 上一次去知行游戏的时候忘记问一嘴了。 南林情对探店游戏体验店乐趣是很大的，甚至有的时候还会开直播，带网友们一起尝试。 她的游戏体验店都还没有VR游戏呢，这下知行游戏比南方游戏年轻，反而先用上了。 南林情不知道的是，其实知行游戏的体验店老早就正式开始运营了，只不过因为一开始是《社畜道》，这款游戏并没有什么设备要求。 你手机玩可以，电脑玩也可以，对性能要求并不高。 自然也就不会有人大老远跑到体验店里去玩儿了。 哪怕后面联机版上线了，也不会有人跑到店里玩儿的。 谁骗人面对面光明正大的骗呢？ 等下玩上头了，指不定就打起来了。 是一直到《灵魂出窍模拟器》出来了，知行游戏的体验店才火爆了起来。 VR设备，对于大部分玩家来说还是费用稍显高昂了一些，更何况《灵魂出窍模拟器》还需要配备什么高档耳机和插件。 那不如直接去线□□验店尝试一下，如果真的可以的话再买也不迟。 所以这就导致现在知行游戏的体验店，你隔着玻璃往里面看，就能看到一群人戴着眼镜在里面打坐…… 颇有仙风道骨的即视感。 哪家体验店这么安静的？完全不像是游戏店，而是什么瑜伽馆、茶馆。 VR设备引流，但是设备又不够，自然多出来的玩家就暂时在电脑端玩着，一边玩一边等。 间接性的就让整个体验店看起来非常的热闹。 那有路过的行人，都忍不住驻足。 看起来真的很招眼。 那边一大块全在打坐，神情祥和，遗世而独立感拉满；这边一大块对着电脑愁眉苦脸、苦大仇深，画风截然不同，仿佛两边玩家之间有一道透明的屏障一般。 也不知道是哪个沙雕网友，还拍了照，发到了网上，配文简单直接：“这张图片告诉我们，修道，才是人生正道！” 底下是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瞬间就成新潮流了。还有什么追问地址的，等着哪天有空了和道友们一起过来修仙。 “我们魔修就不搞什么坐而悟道，坐忘道才是正经魔修。” “今天浅浅来修一下无情道，赶明儿周一上班，给我老板祭剑咯！” “血肉苦弱，赛博飞升了啊家人们，今天扣一波666，主播带你们修仙！” 咱们就是说，别太离谱啊喂！ 第94章 我太会自我脑补了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 难得不用加班， 邬倡特地提前叫好了外卖，配着饮料，打开了自己的电脑，决定痛痛快快游戏一整天。 那么首先玩什么呢？ 左看看右看看， 最近也就《社畜道》还有点儿兴趣了。 不得不说这款平平无奇的文字冒险类游戏在安上玩家们各种各样、花里胡哨的插件之后， 游戏性有没有提升不知道， 但是玩家的游戏体验大UP了。 据说那个联机版也挺好玩的， 但是邬倡是社恐，他不太想在下班时间还要和人接触。 邬倡啃了一口炸鸡，点击创建新周目。右上角的历史周目里记录着他在这个游戏里立下的累累战功——花式被压榨。 足矣让人大开眼界。 这次的新周目怎么感觉不太一样？ 身份是个大学应届毕业生， 也不能说是应届了， 因为他是去年的毕业生了…… 接到了一家公司的面试邀请。 公司名字挺奇特的，并不像是游戏里一贯的那一种仿写实的取名手法，而是一个拼音缩写， 叫ZH游戏。 难得有面试邀请，邬倡自然就去了。 然后—— 鸽子惯例不更新视频在水群， 然后被群友抓住了，乒乒乓乓一顿催更。 “你jsg小子，别的不想做， 好歹录游戏实况让我们下饭吧，真的没有电子榨菜了啊！” “哥们儿， 距离你上次更新视频又过去一个星期了， 不要仗着粉丝多就肆意妄为啊鸽子！” 鸽子见怪不怪，她脸皮城墙厚。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条消息，格外抓人眼球。 “兄弟们！我好像触发了《社畜道》的彩蛋了！” 紧跟着消息的是一个游戏截图。 一下子整个群就都被点燃了， 好家伙，在座的各位都是游戏爱好者， 大多数对于《社畜道》甚至都有几百个小时的游戏时长了。 可没有一个人碰到过彩蛋。 这个彩蛋触发概率也太低了吧。 倒是没有人质疑这个是不是假的图，毕竟都是兄弟来的，在一个群里，搞这种弄虚作假的事情，那可是要被除名的。 可能是觉得一张截图也没有说服力，很快这个兄弟就继续发了一个视频。 可以看到这确实就是在《社畜道》里的，只是这个游戏画面有些许不同。 “鸽子，你小子别潜水了，这么好的素材你不做，我们可就告诉其他博主去了！” “你不是知行游戏铁粉嘛，快快快快研究一下这个彩蛋是怎么个触发机制的，看起来挺有意思的，我也想玩。” 和于跃当初预料的一样，在联机版和DLC接连上线之后，实际上作为本体单机版的《社畜道》，已经从玩家的视野中淡忘了。 这么早被发现也纯属巧合。 鸽子这回也不推三阻四，她确实对这个彩蛋也挺有兴趣的，于是在群里说了一声，就加上了发现彩蛋的这个玩家的联系方式。 开始研究怎么触发彩蛋。 这个过程大概通宵达旦一天多。 谁能想到一个简简单单的彩蛋，前置触发条件居然这么苛刻，首先是要在DLC《为人道》里，成功解锁良心好老板的结局。 众所周知，《为人道》那就是个黑心老板模拟器，要解锁什么良心好老板是真的困难。 在游戏背景设定中，所有人都在压榨员工，降低用人成本，节省公司开销，把现金流用到更能带来价值的地方去。 你不这么做，天然就是要比别人多支出很大一笔钱。 如果运营不好，但凡有点风吹草动，那倒闭就是件非常容易的事情。 当黑心老板走得稳的都大富大贵了。 其次就是，联机版里没有这个彩蛋，只有可能在单机版当中触发。 估摸着单机版的玩家都没多少了。要怪就只能怪知行游戏把联机版做的太过于诱人了，玩家可没有做错什么。 这彩蛋藏这么深，真的不像是做出来打算给玩家玩的。 鸽子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跟着网上大佬的教程走才终于当了一会良心好老板。 回到单机版，开了彩蛋，一进去是比截图和视频当中更加清晰明了的体验到这个彩蛋的与众不同之处。 那种被大家津津乐道的厌世流明亮了起来。 粗糙的铅笔画风也圆润了许多。 而且刚好又卡在鸽子这个刚刚玩完《灵魂出窍模拟器》的时间段，那种视觉体验就联动了起来。 像是在昏暗的世界里忽然推开了一扇窗，而且窗里美景格外动人一般。 是很舒服的画风，那种厌世感是一点没有了。 而且、而且居然有配音！ 要知道《社畜道》开发的时候为了节省成本，是没有请配音的，毕竟在做音乐和音效设计上就已经花了不少钱了。 这个彩蛋，整的挺烧钱的呀，美术风格重新做了，配音也找人配了。 鸽子更加好奇了。 她是以实习生的身份进入到ZH游戏进行工作的，一进来前台就非常亲切的招呼她，而且分寸感和距离感也把握的很好，不会让人觉得过分热情。 进去之后是很特别的室内设计风格，就感觉这个公司的租金不要钱一样，租了那么大一片地，结果就放那么几个工作人员。 像是在搞社畜散养…… 师父手把手的教导实习生应该做些什么。 一开始都挺正常的，鸽子也没有说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彩蛋嘛，也许是为了抚慰他们这些在《社畜道》里受伤的心灵，就像《灵魂出窍模拟器》一样，搞得梦幻一点，完全可以理解。 直到去开会—— 那种独特的开会方式很难评价，忽然就让整个画面都感觉阴森了起来，鸽子作为玩家的直觉就是觉得哪里不太对劲。 看着小屏幕上英俊但好似沾点晦气的老板，真容供一干社畜瞻仰的……额这个…… 好家伙，我就说这怎么可能是正常公司整出来的活？ 整阴间的是吧？！ 鸽子顿时就警惕了起来，她可没有忘记《社畜道》这款游戏的标签是带着恐怖这个词的，说不定真的就是个恐怖彩蛋呢。 原来前面那些铺垫都是为了放下她的戒心。 果然？此处必有杀鸡！ 鸽子顿时停下了，手里的鼠标起身去找了个本子来拿纸跟笔来记每一条细节，每一个线索，她是不会漏掉的！ 这个时候就比较痛恨，为什么《社畜道》不能做一个存档读档的功能，想想之前自己还在和其他玩家聊天的时候，夸过这种具有艺术性的设计。 鸽子现在就只想捶死策划的狗头。 不过除了有点阴间的开会之外，其他的工作时间都还算是正常，就这样顺利来到了下午。 鸽子平安的活到了下午，没有遇到任何事情。就是……这家公司午休居然是有折叠床的。 办公区域的窗帘被拉上光透不太进来，整个办公区都显得有些晦暗，然后这个时候如果站着看的话，是能发现怎么地上…… 画风忽然阴暗下来了，再一看尸横遍野的？ 还有的盖了被子，鼓鼓囊囊的一坨，仿佛一个个小坟包。 鸽子再次提起了精神，观察着画面里可能需要记录的线索，怕等会儿要搞什么追逐杀，不知道安全出口能不能走。 但是一直到午休结束，也没有闹出什么事儿来。 然后黑猫就出现了。 这只猫一出现，整个办公室好像都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精神振奋的BUFF当中，好像见猫如见老板一样，工作敲键盘都卖力了好几分。 ——鸽子是听音效听出来的，她的高档耳机在这个时候总是格外有用。 黑猫……这可不算是吉利。 什么公司养猫养黑的？ 鸽子本来想远离这个危险物品的，心中警铃大作——但是、但是、但是这可是猫猫诶！ 然后她选择了遵从自己的心意选择过去跟着一起看猫猫，还有幸体验了一波猫条喂猫咪的小互动。 就是这个猫，看的怪渗人的。 过于人性化了一点。 一整个下午的工作时间段都没有再闹出过其他任何的幺蛾子。 甚至在5点的时候，她就开始被催着下班了。 “你还不走吗？再不走是要被通报批评的。老板可不给你加班费。”她的师傅在喊她。 赶紧走？ 这才几点啊？ 5:30都不到，你们公司这么个经营方式，真的不担心破产吗？ 然后鸽子就平平无奇的、体验彩蛋的一天就结束了，存活成功，没有任何游戏难度。 唯一一点小小的挫折，可能就是下班的时候走的不是很积极，被系统抓着了，估计第2天要通报批评。 那你说这谁能想到一个转眼的功夫，整个办公区的人都走光了？ 鸽子一脸迷茫，而且机械性的操作一连在这家ZH游戏工作了十年，度过了《社畜道》里堪称玩家天堂的十年。 一点不像是来当社畜的。 彩蛋体验完成，鸽子的游玩反馈是：我想那么多干什么？合着自己这一顿操作猛如虎，就是全献给了空气？ 不行，她不相信，这肯定是假的。 沉没成本都投入那么多了，她是不会相信的！ 这其中一定有什么她没有留意到的地方，对了！这个非正常人类能开出来的好公司绝对是知行游戏吧，公司名字直接就是缩写了。 好啊，你给自己公司在游戏里渲染的这么美好。 一定有问题。 正好这段时间公示系统出来了，我这就去公示系统拆穿你们。这种彩蛋里刻意伪造出来的美好幻像！ 鸽子愤愤不平，抄起键盘，说干就干。 实在是，也不能怪鸽子想得太多，那不是还有jsg《灵魂出窍模拟器》的前车之鉴嘛。她是不会轻易相信设计者愿意做人的。 第95章 主打一个无贷一身轻 当天再次全心全意的体验完彩蛋之后， 鸽子恍然一回神，发现自己居然就是……在《社畜道》这样一个游戏里面能过得安逸？！ 而且是那种有钱有闲有身体的安逸。 这就很让人恐怖了。 她去查了一下公示系统，发现还真和游戏里的没什么出入，这、这个是真实存在的吗？ 她也是创作灵感一下子就上来了， 当即晚上通宵就做了个视频发出去。 当然这种即兴做出来的视频长度， 肯定没有一般的解读游戏视频要长， 加上开头， 结尾也就三四分钟。 算是一个极速版的彩蛋解读。 谁能想到这游戏都发售这么久了，才终于有一个彩蛋被玩家发现的。 藏的忒深了点。 视频内容也很简单，按照惯例打了个招呼以后， 鸽子就直接开始讲这个彩蛋的内容是什么。 很简单啊， 就是直接给你的人生，不管开局是什么样子，直接打成简易副本 教怎么触发这个彩蛋。 “嗯， 视频后半段呢，我再来简单解读一下这个彩蛋吧。一开始找到这个彩蛋， 还是源自于粉丝群里的一位朋友说的，然后我是找了半天才终于触发出来的。” “说实话，当时就感觉……怎么设计者做出这个彩蛋看起来不像是很想给人玩的样子。” “实际体验呢， 这个感觉更像是知行游戏，以自家公司为蓝图制作的。” “当我去查了公示系统之后， 我发现他们真的就是把自己做到了游戏里。因为《社畜道》无法读档的缘故， 所以我是连着刷了两三次彩蛋。” “里面有一次甚至能参与到《灵魂出窍模拟器》的开发里去。” “只是多少有点假，比如说真正做到了朝九晚五不加班……薪资水平公开透明…之类的。包饭，而且饭菜一看就很好吃的那种包饭， 还能自己点菜呢。” “虽然我没怎么正经上过班，但这绝对是无数打工人， 梦幻的天堂。” “我很怀疑这样的公司真的在中夏存在。” “非常严重怀疑其真实性，建议知行游戏这边给我发个OFFER，让我实地感受一二。博主嘛，作为一个有粉丝基础的名气还稍微有点名气的博主，是要对自己说的话负责的。” “那么今天的视频内容差不多到这里就结束了，本期节目后续还有彩蛋的实况和直播，还请大家持续关注。” “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 “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关于鸽子自己脑补然后对着空气疯狂输出的那一段就被她很自然的抛之脑后，遗忘在了大脑深处。 开玩笑，这种过度脑补，在直播玩《灵魂出窍模拟器》那会儿丢过一次人就差不多了，这再来一次…… 让这些个没安好心的粉丝知道了。 估计脑补怪这个名号就要贴在她身上，一辈子弄不下来了。 言归正传。 早就在等鸽子更新了一干玩家：？居然还有彩蛋？！ 要知道联机版没出来之前有多少人同时在单机版玩，这都没有触发过一次彩蛋？那就说明这个彩蛋可能是当时联机版更新的时候往单机版里加的。 主要是知行游戏这边真的太会隐藏自己的真实目的了。 一直到现在单机版都会断断续续的更新内容，作为一款买断制的游戏，没有任何内置的消费点，这样子去做更新内容就是纯费力没钱赚。 “天哪，我不相信国内有游戏公司真的能做到完全不加班的。给自己公司上营销口碑？” “感觉知行游戏也不是这样的公司，你们不相信的话，可以去公示系统里看看？反正公示系统是很明确的，有可信度的。” 说到公示系统，打从反法联盟被官方抓包之后，整个互联网的环境忽然都海晏河清了不少。 那些质疑、猜测、黑幕都干干净净了。 “有谁知道知行游戏在哪里招聘的吗？他们是不是有官网的呀？我心动了，我先替各位兄弟们去探探路。” “哥们儿，你算盘的声音，我在黑龙江都听着了。” “说起来知行游戏这样的好公司，如果是真实存在的话，他为什么不去报名参加一下《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呢？大大提高公司知名度。” 在当下这个互联网环境当中，名气是带来大量关注度的关键，同时会带来大量利润的附属。 没有人会拒绝吧？ 可惜，江川是有些与众不同在身上的……他就拒绝了。 之所以《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后面完全没有知行游戏，就是因为江川让宋稚明去回绝了出镜请求。 这件事情并没有告诉于跃等人。 只当是节目组那边不再需要知行游戏的素材了。 江川并不想看到万千人追捧的“知名度”出现在自己、自己公司身上。当时就是越来越多网友对知行游戏好奇，并且在收集信息开扒，给江川狠狠的惊吓了一下。 好在是后来大家的注意力都被酒桌事件等吸引了过去。 此事告一段落，江川立刻就开始自救。 如果不是因为把整个公司从创智云景迁移出去，看起来行为古怪且难以解释，江川甚至会想整个公司带着跑路。 关于《社畜道》所谓的彩蛋，江川是并不知情的，他对游戏里其他辅助设计者增添的小细节并不清楚。 虽然他也玩自家的游戏，但……前面提到过这个彩蛋，隐藏实在太深了。 绕是设计师也没发现呢。 说到《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本期节目的主题是多人对谈，讨论青年空心病的问题。 也就是俗称的低欲望大潮。 这种“表面一切良好，实际感觉糟糕，却又哑口无言，无处申辩”的状态，完美的描述出来了现代人的痛苦。 实际上它来自于社会文化的方方面面，只是在职场当中，体现的尤为明显。 空心病的本质是价值观缺陷，意义感缺失，觉得人生毫无意义，对生活感到迷茫，并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与现代应试教育和急功近利的社会价值观相伴而生。 首先是大家对于青年空心病的一些个人见解。 “努力这个词就不好，一个奴隶出两份力。搞到了那么多钱有什么用？去看最贵的ICU，买最贵的墓地吗？我不是空心病，我只是觉得没有必要。” “现在的物价涨得太快了，光是正常的，房租水电出行就占了月工资的1/3，伙食费又是一大头，最恐怖的就是医院，我越长大越相信穷人是没有生病的资格的。怎么能不空心，刨除这些还有多少余额？” “我坦然的承认自己是空心病，因为放弃了很多自己喜欢的，被迫自愿去选择那些必须的，比如说爸妈安排的路线，比如说其实并不喜欢的本专业内工作。” 交谈正式开始，这些参与人都是匿名出席，带着面具，坐在自己的桌子后面。 主桌是三两坐着的哲学教授们。 “大家戏称什么躺平、低欲望、空心病，并不是欲望平白无故的就消失了。而是客观事实表明只能无限降低下限。” “根本就没有人可以躺得平，现阶段如果摧毁了自己，那往后漫长的人生就会更加痛苦。可是如果以自己并不喜欢的姿态继续生活下去，那不是同样的痛苦吗，只是在其中摇摆不定而已。”其中一位年纪稍大的教授开了口。 他旁边的教授跟着接话：“但是你的人生是你自己的，你不需要太过于要求自己去背负其他人的人生。” “我很不喜欢一些过来人说风凉话，他们现阶段的生活已经处在了一个相对稳定偶然平静的状态当中，却还转过头来看年轻人目前的困境，说他们无病呻吟。” 女士声音温和，语气却是严厉的。 “这让我想到了一个地狱笑话：钱都是流向不缺钱的人，苦都是流向习惯吃苦的人。总而言之，就是这样。”桌两边，终于有人接话。 “我一直有一个问题很不解，全世界劳动力每天只工作8个小时所生产的成果满足不了所有人类的需求吗？地球上现在已有的房子不能满足所有人居住吗？” “为什么还是现在这样的局面……” 那是因为欲望无止境，而且这实际上是一个经济问题：怎样才能合理拿走别人的劳动成果，让别jsg人还要感谢你？ 答曰：租给他生产资料，并给出一个他一辈子也无法企及的价格。 把本来不贵的东西炒作成很贵，让你不得不借贷购买，然后背上债务，于是你的余生，都在为还债不停的奔波。 去努力完成需求理论最低的那一级。 这样就没有闲心思去瞎想，这个世界到底是为什么会这样？ ——民智未开。 “是我太不能适应这个社会了，我太讨厌为了生存去努力，硬着头皮做根本不想做的事情，我并不想委以虚蛇，并不想须溜拍马。” “但是我又必须在生活当中把自己身上所有的棱角打磨圆滑才能在这个社会上立起来。我讨厌这样，但是大环境难以改变，所以我只能改变自己。” 他们是无数普通年轻人的写照。 又是一个时代的缩影。 “孩子。”年迈的教授轻轻把手伸过去，安抚着这个才毕业没多久的年轻人，她安抚道：“能改变自己也已经很厉害了。” “改变，这件事情本身就不容易。” “是我们现阶段的社会支持系统，包含社会理想，推崇信仰和主流价值观等等多方面出了问题。” 当这样的画面呈现在节目当中的时候，就有了历史一般的质感，灯光师得加鸡腿了。 年迈者对应年轻者，两代人接力的是惶惶不安的无措感。 有网友热评。 “今天这一期节目让我感触颇深，这就像我在劝我朋友一样，劝别人的时候是一套一套的，劝自己的时候只想把脖子上一套。” “感觉这一期节目对‘低欲望’有些误解，有钱但不想消费，这个叫低欲望，我们是没钱，消费不了，这叫低预算。不买房，不买车，不生孩子，主打一个没有房贷，没有车贷，没有后代。” “楼上，那已经不算是低欲望的程度了，而是叫做对未来无希望。” 第96章 论反压榨公司的可行性 “太离谱了， 和尚念了几十年的经，都无法达到无欲无求的境界，进社会只需要几年就可以。这叫什么？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现阶段唯一能做的就是， 不继续生产像我这样的牛马罢了。” “奴隶和工人的最大区别就是奴隶还需要花钱买， 而工人， 上班困了还会自己给自己买冰美式。” “什么叫学好数理化， 卖给企业家啊，这就是。” 大家对于青年空心病的反馈都很贴切自己的状态。一言以蔽之，空心病并非个人所致， 而是一整个社会群体， 是社会的问题。 太多人，其实只是活了一天，但是这一天在一生的长度中日复一日的上演。 现实的重重困境， 从来不仅限于所谓的“青年空心病”。 以下是一个对节目内容的长评： “除了节目当中所提到的那些低欲望年轻人的表现，其实我觉得节目策划的时候还是漏了一个很重要的点， 就是工作侵占生活，而且是过度侵占。” “理想状态中的朝九晚五，周末双休， 是工作和生活泾渭分明，下班了就不用再管工作。而现实中哪怕真的朝九晚五， 周末双休了， 还是要面临着正在全身心的休息的时候会被忽然叫去工作。” “当代打工人除非离职，否则也就只能在睡觉的时候体验一下什么叫完全状态的休息。” “这不就还是那句老话，8小时工作8小时加班， 还有8小时自愿为公司服务。” 比起所谓的青年空心病，明显是这条评论， 更加博得人民群众的喜爱，甚至是一口气点赞，送上了热搜，讨论度爆表。 直接连带着整期节目的内容跟着一块跑偏了。 太忙了，太忙了。 在最好的年纪没有钱去追求自己所热爱的东西，好不容易经济独立了，却又没有时间、甚至是没有朋友可以相伴去追寻自己所热爱的。 内心的空洞无法添补，便渐渐被生活的琐碎蚕食了。 “所以说上班摸鱼真的是必要的，也只有在摸鱼的时候才能感觉在休息一般。” “让我这个资深牛马来教教各位打工人，怎么‘热爱’你的工作。工作尽量集中在2~3小时之内完成，剩下的时间就蹲新任务，不要主动去要任务。” “这段时间就是天然给你摸鱼的。” “不知道摸鱼要干点什么的，详情可参照【路灯】，里面广大论坛网友为你出谋划策。” “有爱好的搞爱好，没爱好的去理财。” “我们都拥有光明的未来！” “鉴于大家打工打着打着身体都熬坏了，一定要保证每天8杯水，一天6趟厕所，这个数量都很合理。” “前者去茶水间就花个几分钟了，加起来少说也是20分钟就赚到了，再在茶水间里聊聊天什么的。” “后者去厕所一次蹲个10分钟很正常吧？一天六次，一次10分钟，一个小时血赚。” “另外手机或者电脑，可以下载一个番茄钟，每混完一个番茄钟，就看看桌面上的绿植保护眼睛，少说3分钟吧。” “这一天下来，轻轻松松。” “每打工两小时就去窗户边看看远处的风景，不要总是坐在工位上，这样对腰不好。” “下班之前记得把手机电量充满，绝对不要浪费公司免费提供给我们的电力资源。走的时候多带点纸、水走，不然空留它们在公司独自过夜，也太残忍了些。” “日常工作中尽量不要与傻逼置气，保持轻松愉悦的心情。你是来反剥削公司的，不是来生气的，遇见傻逼一笑而过。” “只要摸鱼学大成，工作就不再是你生活当中的大部分了。劳动光荣的，但这并不代表着摸鱼是可耻的。” “希望大家都能和我一样，开始好好爱护自己的身体和灵魂。” “劳动者万岁！” “劳动者万岁！” 公司压榨我？ 无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反过来压榨就对了。 “公司是我家”，这句话要切实实际的用到生活当中去。 吴正阳就不能接受这个理论，他算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忠实观众，你要说对这个节目的内核有多认可，那完全不至于。 他单纯是觉得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 公司员工也大多是年轻人，做领导的当然要好好了解一下这些年轻人的思维逻辑和行事方式了。 就是……在新一期青年空心病的探讨结束之后，底下的评论区，包括微博上面挂着的热搜都让吴正阳有些看不惯。 最近做老板的也是受到了不少刁难，比如说政策的控制、员工的觉醒之类，一点屁大点的小事，也能让员工闹着要维护自己的权益，本就有些憋气。 这回可算是给他找着了一个能在舆论上小胜一局的点。 打工人们不是惯会给自己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责老板吗，现在风水轮流转，也该到他了。 如果人人都像那些热评里那样去摸鱼，那公司都要倒闭了？国家经济怎么增长？公司倒闭，就业率怎么办？ 社会安定呢？ 人不能只看眼前的蝇头小利。 “我觉得现在的年轻人就是把工作和生活看得太过于泾渭分明了，这本身就不是能够完全分得开的。” “工作是生活当中的一部分，也是自我实现被需要感的重要组成部分。” “在实际公司运营的过程中，根本就不存在下班就能完完全全抛开工作的情况。因为这个世界上很多东西都是无法预测的，不管是用户还是甲方都不会体谅你，他们同样也有自己的工作要完成。” “如果在正常支付加班费的情况下，员工就是有义务要完成他自己本职内的工作的。” “我想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 “年轻人也不要太过于盲目的追求绝对的8小时工作制，凡事过于绝对，未必是好的。” “我们试想一下，如果医院、消防局这些公共资源实行绝对的8小时制会发生什么。” “当然肯定也会有人反驳我说这些公共资源它本身就是具有一定的特殊性，不能拿来做普遍例子。” “那么再比如说……主播、景区工作人员、超市、媒体记者等等，这一些大量的职业都是没有办法被8小时工作制所固定的。” “工作内容本身就具有一定的灵活性。” “不必人云亦云，对加班太过抗拒。” “这就相当于是学jsg生时代在假期的弯道超车，你比别人多了更多的工作经验，抗压能力等等，这些都会是你履历上出彩的地方。” 毫无疑问，吴正阳这条转发微博一发出来肯定就是会有网友指着他骂的。 但吴正阳也已经准备好了，他本身是学理工科出身的，但却有一颗向往文科济世的心，遂大学毕业之后光荣晋升成一名键盘侠。 有网友语气不善，说：“放你娘的狗屁，这分明就是管理层，没有把握好工作量才是关键，想把一个人当三四个人用，不加班才有鬼了。” 吴正阳：“未必如此，公司真正运行起来，没有事情是能够在管理层手中了如指掌的，他们同样也是市场大环境下面一个随波逐流的因子。” 网友：“有没有可能假期是用来休息的，而不是什么狗屁弯道超车的？这么会弯道超车，你怎么不直接奔着死去？这不直接少走人生几十年的弯路？” 吴正阳：“社会大环境就是如此，你不去做会有其他人做，你不卷别人就会替代你。当你的父母需要你的时候，你却没有足够的资源为他们撑起变天的时候，就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说加班，属于弯道超车的一种了。” 网友：“满口仁义道德，压榨员工变成了冠冕堂皇的事情，并不是给了加班费，员工就要为你卷生卷死好吗？说这种话只能说是屁股是歪的，天然就是歪的。” 吴正阳也不怕，直言：“别说那些政治正确的话，但凡你弯下腰来看一下实际情况不会像你说的那么简单，不要用二极管的思维去揣摩整个世界的运行规律。” 总而言之，吴正阳就是仗着这些做键盘侠的，没有真正干过公司老总这个职位，然后最终解释权在他手里，他是实践过的，所以略显战无不胜。 既然口舌之争打不过，那就直接去找实际例子。 中夏这么大，怎么说也得有一个能当做道德标杆的企业的吧？ 网友们一出动，什么事儿办不成的？这齐心协力的劲儿，让人要忍不住高呼：团结就是力量了。 然后？ 然后很自然的就找到了知行游戏。 谁叫知行游戏刚好就挂在公示系统新开张的功能——优秀企业名单上，在名单上挨个找合适的公司甩在吴正阳的脸上。 这个可就是货真价实的优秀企业名单了。 而且这份优秀是针对于劳动者的，而不是从社会的层面上看这家企业吸纳了多少就业岗位，带来了多少投资，拉动了多少经济。 说优秀，也是一排优秀企业里面的。 光是知行游戏，似乎是看不太出来什么，但是因为有《社畜道》的全国爆火在前，实在招眼。 哪个打工的没玩过这个啊。 然后吴正阳就被艾特到了知行游戏官方微博底下，这个微博日常就是拿来发一些游戏动态的。 然后最新的一条微博下面，就是网友疯狂艾特吴正阳，叫他过来开开眼的。 “强者从来不说本该如此，你看看人家，为什么别人的老板可以做到，而你不行？难道你不应该反思一下自己吗？” 这个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第97章 此仇不报非君子。 举一干优秀企业的例子， 就是为了向吴正阳证明在这个世界上，在中夏，就是有保障员工休息和福利待遇的工作的。 吴正阳死鸭子嘴硬：这只是少数公司能够做到的，而且像这样子的情况属于少数行业。 如果这世界上每一个行业是这样子的话， 那我无话可说。 问题就是无法做到。 这属于是特殊性而非普遍性。 “知行游戏， 一家互联网游戏企业， 这个行业众所周知的加班很恐怖， 尤其是游戏开发阶段和维护阶段，程序组几乎是24小时都要待命。” “怎么其他公司可以做到，你们做不到？说什么特殊性而非普遍性， 无非是找借口压榨员工罢了。” 吴正阳还是死鸭子嘴硬。 热度就硬生生给提上去了。 这就很自然的吸引来了更多《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的忠实观众参与进讨论。 主要是真的很讨厌这种说教、高高在上的姿态， 而且死不认错，越是死不认错就越要揪着不放。 什么便宜都让你占了，还要说自己是正确的， 怎么可能不让人火大？ 本来画风是很一致的对外的。 从吴正阳的言论出发，具有逻辑性的反驳到以吴正阳为原心， 其父母、亲戚为半径，往上数18代祖宗的直接人身攻击。 从具象逐渐跑偏到抽象去了。 总而言之，吴正阳就是不相信这个世界上、在中夏真的存在什么完美的工作和生活分开的。 你硬要跟他杠， 他就说这是特殊案例。 最终解释权掌握在杠精手中。 可能其中有些网友觉得吵着吵着没什么意思，不如直接线下去暴打资本家一顿来的爽快， 就又跑去看其他的乐子了。 比方说， 优秀企业名单。 比方说……知行游戏。 有人眼尖的发现了什么很奇妙的梦幻联动……这个企业内部照片看着有点眼熟啊，是不是在哪里出现过？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 还真是。 只是变化略大，办公区域的人更多了， 然后很多内部设施也因为人员的变动而进行了调整。 这才叫人一眼没认出来。 这个将要被江川生生记住的网友，当即乐不可支地发了条微博：“好家伙， 我总算找到了那个人类友好型公司了！” “是知行游戏啊！” 配上的图片是节目截图和公司内部照片的共同点。 当时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节目里，知行游戏给一干观众留下了什么样的深刻印象。 一提，不就想起来了这个缺席许久的嘉宾。 那不是嘉宾，从现在的时间点往回看 “我说为什么到了后面的节目就没有再看到过知行游戏出场了。大家好好回忆一下，对一下时间线，最后一期有知行游戏的节目，播出的前后，正好是《社畜道》上架啊！” “难怪能做出这么广泛反馈劳动者心声的游戏，他真的我哭死好吗？原来我们这么早就有缘了呜呜呜呜。” “我焯，我当时还怀疑这家公司是不是真实存在的，还是节目组为了炒作弄出来的噱头。没想到居然是真的存在的，而且现在已经是游戏圈子里，短短半年多，就有了一定的地位。” 等等？！ 这不就是一个可以完美反驳吴正阳的现实案例吗？ 网友们是真的相信在知行游戏工作是把工作和生活分开的，因为知行游戏在节目里的表现，还有一贯的作风。 现在他们大概知道为什么当初《社畜道》被黑的那么厉害，游戏官方愣是一言不发，任由黑子跳脚。 因为那会儿是周末…… 人家正双休呢。 包括版本更新、版本维护、游戏上架时间等等，也全部都是在工作日内完成的。 游戏厂商们都知道游戏发售最好挑在节假日，这样流量大，很容易就飞起来，就算飞不起来也有热度保底，不至于直接整款游戏就扑了。 或者是游戏初期正常运行过程中被玩家测试出了什么BUG，通常都是反馈之后立刻修改，生怕给玩家留下什么不好的印象。 知行游戏是全然相反的。 除了前面提到的游戏上架也是在工作日之外，玩家们在游戏初期基本上不会遇到BUG，所玩到的版本就已经是一个很稳定的版本了。 而同样也有真的在知行游戏工作，或者有朋友在知行游戏工作的网友肯定了其大部分网友对于知行游戏的猜测。 “我来下场立身说明，你们所看到的一切福利待遇都是真实存在的，包括在游戏立项之前会玩游戏来储备灵感等等，都是真实存在的。” “的确是完全不允许员工加班的，在他们那里下班晚走几分钟都是要被通报批评的。因为这代表着你对自己的时间并没有很好的规划，而且你的上级领导也就是给你分派任务的那个上司，也会被跟着一起通报批评。而且通报评批不像某些公司是拿来敛财的，这里也就只是口头上的批评而已。” “下班是完全可以理直气壮不管任何工作上的事情的，而在知行游戏，管理层通常也不会在下班之后再来打扰员工们的正常生活。” “谁懂啊？到底是谁在这么快乐的上班。我之前一直觉得我那个上班上的很快乐的朋友是工贼来的，结果这小子原来是在知行游戏jsg上班！他们团建的照片都拍的和艺术写真一样，就问这样大方的团建，多少中小型企业能做的到？” “我朋友也在知行游戏上班，他们居然有桥假，经常就连着放假好几天，酸死谁啊！你们难道不知道桥假在中夏是违法的吗？！我说我的假期都去哪里了，原来是我的好哥们帮我给放了。” 关于知行游戏的内部员工待遇和公司规章制度的消息看着是越来越离谱了。 “泪目了，眼睛要袅袅了。” “我说为什么节目后边都没再见到这家公司了，原来是导演怕我红眼病犯了，太贴心了，下次继续保持。” “我艹？原来彩蛋是真实存在的？？？我还以为他们是搞自我美化来PPT玩家呢？” 早先还在玩《社畜道》新发现的彩蛋的玩家们也被吸引了过来。 原来彩蛋是一点没夸张啊？ 公示系统上毕竟是只能查到部分被公开的工作信息，像终于有知行游戏工作人员出来发话，还配图文详细描述的这种，石锤彩蛋的真实性了。 这些微博被挨个儿顶上了热门。 毫无例外的，这些微博底下也好多都是艾特吴正阳鞭尸的。 毕竟本来也就是因为吴正阳而起的事。 “你看看你看看，有些公司规规矩矩8小时工作制，一点都不多打扰员工的正常生活，不也还是发展的很好吗？你做不到就去压榨员工以求让公司的发展，这是你当老板的失职。” 网友们成功在杠精手中扳回一局！ 吴正阳也是真的无话可说，怎么自己的阶级里面还有叛徒呢？ 你对员工那么好，上班时间就安排六个小时，是真的不怕自己公司破产？要知道，人天生都是有惰性的。 如果不靠制度、绩效奖金、公司内部气氛和企业文化这些东西来强行调动员工的动力，那大概率员工会咸鱼下去。 在市场上咸鱼，那就等同是等死。 吴正阳还在想这家公司注定不会长远呢，紧接着就是网友，和他仿佛心有灵犀一般的回贴。 “拜托，为什么会有人担心知行游戏会不会因为员工摸鱼破产？” “首先它有一个真的非常优秀的首席游戏制作人，爆款游戏可不是谁都能做出来的。其次，如果真的有这样的公司，我是愿意为这样的公司付出我的全部身心的好吗？在这样一家公司工作，不能用工作这个词，而是应该是光荣的劳动！” “最后，如果真的有公司会因为员工摸鱼而破产，那么作为老板，难道不应该好好反思一下自己吗？” 底下更多人赞同，吴正阳的名字还在被疯狂圈。 “忽然有点好奇，知行游戏是在哪个城市啊？真的不是在欧美吗？” “你问的不错，在卷王之都——S市，是不是画风很格格不入？” “笑死我了，知行游戏，你小子是不符合大区匹配机制的优秀英雄是吧，就离谱。” …… 这，始料未及的掉马。 江川本来还在认真工作呢，是伯爵在网络上看到了这个不好的苗头，然后举着平板抬到了江川的面前告诉了他这个令人绝望的坏消息。 抬的不是平板，而是江川平静且规律的未来生活…… “这……好像你一直担心的事情发生了。” 伯爵一边说一边心里暗想，果然不能对着日落许愿呢，哪怕江川是人类，哪怕江川有着让人看着就害怕的魔法天赋。 江川本来只是随意瞥了一眼，打发一下伯爵，然后就是这一眼直接把他的视线定在了平板上。 不是……不是……这什么东西啊？？？ 他甚至有点怀疑自己的眼睛，不是说互联网没有记忆的吗？这都几个月之前的节目怎么又被拉出来讨论了？ 热搜蹭蹭上啊。 什么“不符合大区匹配机制的公司”、什么“人类友好型公司”、什么“团建照片像写真”，什么“知行游戏的存在就是希望工程”。 字字珠玑，仿佛泣血。 看的江川难以评价，你们夸的这么天花乱坠真的好吗？ 谁扒的马甲？ 还刚好就这么恰到好处的…在这样的风口浪尖上……掉马了？ 一唱一和，搭着《国际歌》BGM直接抬上全网热搜。 撤都撤不回。 江川反应迅速，接受了这个惨痛的事实之后，没有多浪费情绪在已经发生了的事情上，立刻到窗边观测了一下周围环境。 知行游戏的地点并不是隐藏的，包括招聘邮箱也是公开的，这下，不止门槛要被挤破，邮箱估计也要被塞满了。 所以如果有记者想要前来采访，只要在网络上稍微搜一下，就能知道在哪儿了。 现在的最佳退路就是赶紧早退下班跑路。 谁知道那些闻着热度像嗅到了血腥味的鲨鱼一样的，记者什么时候会来到创智云景？ 高档写字楼不会允许大批记者进入的，但是记者如果想要堵门，那就没得说了。 一句话：傻孩子，快逃啊！ 江川戴口罩和墨镜的手都是有些抖的，笔记本电脑一夹放进公文包里，拎着就准备走了。 哦，差点忘了伯爵。 走回来把伯爵一提，长腿蹭蹭就往外跑。 甚至也没来得及和宋稚明说一声，于是宋助理看着自家总裁莫名其妙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走。 像是再不快一点，就要损失几千亿的大单子的那种架势。 发生了什么很严重的事情吗？ 宋稚明没有打扰，只是默默把疑问先放下。 一个优秀的总裁特助，就要学会不被所谓的好奇心裹挟。 如果是自己能知道的事情，估计等江总回来她就能知道了；不能知道，最好就不要去了解。 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属于是一般定律了。 宋稚明不知道的是，江川今天这一跑，这是老板北狩了，再见属于有生之年系列了。 她埋头继续工作，忽然电脑右下角就出现了个弹窗提示她邮箱收件箱收件数量已达上限，请注意及时查阅。 宋稚明有些困惑，什么邮件？ 她点开来看，发现自家公司的招聘邮箱直接被挤爆了，还有好多未接收成功的邮件再试图挤进来……？ 点进去几封查看，都是来应聘岗位的。五花八门的简历和期望岗位，什么看门的、扫地的、点外卖的，一看就离谱。 正经些的求职也有，只是知行现在也没有岗位缺口，都是饱和状态的。 再招人就得再租一层楼了。 宋稚明的手机还没等她自己想明白呢，也紧跟着邮箱开始滴滴滴的响起来了。 打开一看，招聘软件上，已经停止招聘的岗位了，莫名其妙的被人99+了就。 宋稚明饶是做总助，干行政工作多年，也是头一次见这种事情，没头没尾的。 这会她可算是被微博推送到了今天的热搜霸榜关键词……宋稚明去理了一下，这才明白为什么江总跑的飞快了。 以江总的人设，跑才是应当的。 只是她……宋稚明有些头疼，这些好了，她可就意外加工作量了。 到时候那些记者什么的，还要来应付。 这份高薪、不需要烦恼职场人际关系、没有任何工作压力的工作，果然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完美。 从没想过自己一个干行政的，现在还要做公关了。 宋稚明有些羡慕江总可以一走了之。 然而江川走的还是有些晚了，他下来的时候，门口已经三三两两是记者了。然后果断没出电梯，直接进了地下室。 开车回家。 谁能想到这些记者还能……怎么还另辟蹊径来到地下室蹲人啊？ 万幸，江川和他的员工画风一致，并没有多引起记者们的注意。 这个点就能走出高档写字楼，而且架势看着像是下班的，感觉来头不小啊，应该是做商务的吧？ 而且看起来并不像是游戏行业的。 大家对于游戏行业的刻板印象就是大裤衩子、宽松T恤、格子衫，主打的就是一个休闲轻松。 加班严重，黑眼圈+脱发。 江川因为他的衣品逃过一劫，微低着头，一副严肃正经的模样，但移速是一点不减的。 一分钟，三步并两步就走出了老远。 只是他不知道，背后有记者盯着他的背影多看了两眼，觉得有点意思，顺手就拍照记录了一下。 嗯，拍的不错，他果然有转行去当摄影师的天赋——记者是这样想的。 生死时速赶回家，没有再发生任何意料之外的事情，让江川稍稍安心了些。 也许江川这反应看上去有些应激严重了，但他很清楚的知道后果，S市也不适合常待了，要防微杜渐就要做到最好…… 不过比平常一贯的时间早些到家jsg这个时间点还是让他略有不适，调整了一下手表的时间，回退了一个多小时。 然后脱衣消毒。 伯爵在一边蹲着吐槽：“你这个架势弄得像是有洪水猛兽在身后追你一样。” 对于江川来说，那的确就是洪水猛兽了。 他这会儿才有时间回过神，罕见的有些生气。 一些人类该有的情绪波动出现了，眉微微皱起。本就只有眼睛能稍微缓和一下五官的侵略性了，现在这点柔和也荡然无存了。 看着极像那种古早言情小说里，冷面霸总轻描淡写的说：“天气变凉了，也该让王氏破产了。” 只是江川心里只是单纯的在想： 此仇不报非君子。 此仇……不报非君子（咬牙） 第98章 是他不会劳逸结合 那边江川在准备追根溯源寻仇呢， 这边网友们已经选择性遗忘了吴正阳这个初衷，开始乐此不疲的探讨起知行游戏来。 谁还对线啊，闲得慌吧。 趁着知行游戏这种神仙公司还没被更多人发现之前，投简历啊！ 但凡进去了， 那就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话可不是开玩笑的， 君不见知行游戏从开设到现在， 上架的哪款游戏不火的？ 这发项目奖金也得拿到手软了。 “不知道江总会是什么想法？我们公司终于扬名立万了， 他应该也很开心吧……”休息处的几个实习生在议论着呢，同时发出了感慨声来。 这样好的公司，本来就应该广而告之。 “我也觉得， 我老早就想到处炫耀了， 这下可算是嘿嘿~”几人闲聊几句，然后又开始惆怅了起来，毕竟实习期也快结束了。 好想能留在知行转正啊。 可惜这里实际上并不缺人…… 为什么江总三个月才做一款游戏， 就不能人有多大胆，地有多大产吗？一个月产个新游戏， 着岗位缺口不就来了吗？ 像知行游戏这样的公司，不开到全国连锁，是全国人民的损失啊！ “依我看， 我觉得这些网友，还是没有很深刻的理解到我们的企业文化。咱们在知行游戏干一天， 就是一天， 这自家学的专业不就到了用武之地了吗？” “是时候好好把江总给我们的福利待遇转化产出了，我要让全世界都知道我们知行的好呜呜呜。” 聊着聊着，就在实习生的小圈子里斗志昂扬起来了。 再过不久实习就要结束了， 总该为江总——士为知己者死——做点什么的！ 得亏是江川平常不太管公司里的……不知道还有这些事情。 其实说来，知行游戏的福利也就正常中上的水准， 只是各项制度略显现代化人情味儿足而已。 真要拿到国外去比，不说其他行业，同游戏行业的拎出来一家小有成就的，说不定也比知行游戏好。 但，这里是中夏。 因为在中夏，所以知行游戏这一节腰间盘显得格外突出。 就像某个网友所说的那样，知行游戏你小子真的是一点不符合大区匹配机制，属于是对中夏职场的降维打击了。 也不知道老板到底是何人，能够有如此魄力。 正当大家热议的时候，一件埋雷许久的灰犀牛事件爆发了。 有员工加班猝死了。 互联网企业，狼性文化，程序员996、007等关键词——加班猝死等新闻，这些年网友们也算是有些司空见惯了。 之前都只能表示惋惜，怒骂等情绪发泄—公司方面服软赔偿，战略性收缩—事件渐渐被淡忘—公司故态复萌。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时代一直在改变，网友们也是一直有在与时俱进的。而现在他们能做的，就不仅仅只是简单的情绪发泄了。 也正是这件事情，在未来的某一段时间段回看，也许可以标志着某一个运动的开始。 加班，中夏职场上的一个痢疾，这只是冰山一角，就像酒桌文化一样。 更深的还埋藏在冰山之下。 如果有细心的网友就可以发现，从今年年初到现在，几乎每一场公司爆雷的事件背后都有员工们的反水。 这并不是说员工的行为带有背叛的色彩，这分明就是弃暗投明。 同样的，在员工加班猝死事件中，公司内部的聊天记录也被其他员工爆料出来了。坦白来讲，公司这边聊天记录其实没有什么问题。 毕竟是一家上市企业了，谁愿意出事影响股价呢？ 这事儿一闹他们谁都讨不了好。 只是聊天记录里，频繁的在阴间时间交接工作，审核工作内容等等看了就让人开始头晕眼花了。 看上去就很像是“劳动者过劳死，能赖公司吗？是他自己不会劳逸结合。” 其实这家互联网企业算是不错的公司了，公司待遇很优厚，加班费按照平均时薪来算了。 看起来员工在工作中猝死，确实像是无妄之灾一样。 工作量，工作时间什么的，在互联网企业一干的水准当中，表现还算是正常的，这只能说是员工自己倒霉，身体没扛住。 这件事情一出，公司那边也应对迅速，立刻发声明致歉，然后给个高价赔偿，熟悉的路径熟悉的解决办法。 非常懂得明哲保身。 可是人是没有办法回来的了。 那个程序员还非常年轻，211大学出身的，在没进公司的那20多年人生里一直是光鲜亮丽的。 他本来还可以拥有很美好的未来。 可现在全部都断送在那一夜的工作当中了。 也是这件事情忽然警醒到了民众——他们实际上是没有太意识到的，是江川出来拱火了。 一方面是为了转移公众对于知行游戏已经有些神化的注意力，另一方面…… 前世今生都在游戏行业这个加班严重的圈子里，江川感触要远比一般人深得多。他只转发了这件事情，然后说了一句话：为什么成为常态了呢？ 旁的发挥余地都留给网友们了。 对呀，为什么996和007成为了互联网企业的常态？或者说，不仅仅只是互联网企业的常态。 996成为网络热词，是因为大多网络话语权在互联网工作人员手里。 而且前不久爆火的《社畜道》，所带来的连锁反应，让其他更多不为人知的艰苦工作暴露在了人前。 其他行业，如机械制造行业，加班早就超越了996。 所谓996，其实是工厂886，减掉一个吃饭时间的11小时工作制，这还是比较正常的。还有更加离谱的血汗工厂，劳务外包黑中介等等。 反正普通员工都不要自己招，只给少部分高技术人员签合同，极限压榨普通员工。 这个世界上除了007和996之外，还有更多超负荷的工作存在。 “这不是苦难相互比较，我们是在互相了解，共同呼吁，规范落实8小时工作制！” 其中不乏一些屁股坐歪了的精神资本家出来回怼。 “如果真正把8小时工作制，固定了下来，那你半夜去医院没有医生给你看病，半夜家里起火了，打119没有人过来救火你就知道了。有一些工作，是无法规范8小时工作制的。” “楼上，你这话说的倒挺有意思的。就当医生的之类的公职人员就活该，没有办法好好休息是吧？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像这类工作，该实施的就是轮班制。” “不求万事万物绝对，只是至少应该保障尽力保障，而不是什么都不做，就坐吃人口红利！” 还有一些知道现状难以改变，干脆平等的地狱笑话所有人的乐子人网友的评论。 “笑死我了，新的路灯地狱笑话，我的生产力会变成老板的法拉利呗。” “我觉得很奇怪，既然工作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多招几个程序员？就非得好用的员工往死里用？” “这个大环境是真的病态，加班就代表着至少又有一个人失去了工作，不加班就代表着你要失去工作。一方面岗位缺失就业困难，另一方面却加班严重内卷严重，降本增效了属于是。” “无所谓，反正应届毕业生的就业率99%，谁能抵得过应届毕业生？”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大家戾气都很重，很快就不仅仅只是在单独针对谁谁了，而是直接群开了AOE技能。 网上随处可见拉着知行游戏这四个字到处跑来对线的评论。 “看看人家知行游戏”和别人家的孩子颇有异曲同工之妙，互联网新梗因天时地利人和，正正应运而生。 对此，江川可以说是，他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 事已jsg至此，还是那句话，此仇不到非君子。 加班猝死这件事比江川寻仇要更加重要些，所以他暂时放下了个人恩怨，枪口调转，同样也是对准了一整个群体。 @自由艺术家： 马克思的资本论中提到，如果有300%的利润，资本家宁愿冒着上绞刑架的风险。 能够让自己获取到的利益最大化的两种办法，一是扩大市场份额，二是压榨员工。 中夏的资本家们一样不例外，他们很聪明，两种方法齐下，其导致的结果只能是压榨员工的时间和健康。 可那也仅仅只是看起来罢了。 站在管理的角度去看待这样畸形的企业现象，996的管理模式是企业管理演进方向上的退化。 今天的西方企业更多的强调的是知识和资本的平衡以及柔性化的管理方式，其核心本源是承认人的创造性是企业创新的源泉，而人的创造性是产生土壤。 那不是日复一日困在工作中就能自然而然出现的。 而东方今天的企业恰恰相反，它本质上是一种更为严厉的剥削。 一方面对企业收入进行使劳动者满意的分配，从物质上堵住员工的嘴；另一方面，为加班、996等进行合理化的精神洗脑。 它的出现是对全社会创新精神和人文精神的直接反作用。 之前有一种言论是996是福报。 这个问题再反问一下，应该要问996到底是谁的福报，用辛勤的付出换取回报，这是没错的，但是前提得是公平的游戏规则。 对于员工而言，其知识资源的输出必须得到合理的回报。 观点点到即止。 从某种角度上来说，江川和肖薇的用人管理、公司经营理念颇为相似，都是更加注重人一些的。 今天的商业社会是一个重商业资本，而轻知识资源；重资本家而轻劳动者的商业结构。这样商业社会结构的形成是历史演进的自然结果。 随着商业组织的不断发展和成熟越来越大的商业组织更多地出现的时候，这种资本社会的组织模式必然会演进到在知识资源和资本之间更为平衡的模式。 只是这是需要时间的，而短期之内根本不可能实现。 还是那句话，中夏这样辽阔，发展不平衡是必然的，要等一整个社会改变——只能说，这是属于这一代人的时代阵痛。 江川稍稍松懈下来，继续收拾东西。 伯爵跑过来在行李箱里打滚：“你又要出门？”不是才出去过吗？ 江川环顾四望，手上动作不停：“我觉得这里已经不安全了。” 这里可是中夏，全世界安全指数榜上有名的，有什么不安全的？伯爵并不觉得随便来个小毛贼能打得过江川。 江川前段时间暴揍某铁骨铮铮的大恶人表现出来的战力祂还记忆犹新着呢。 “那我们要去哪里？” “去北边吧，正好可以看下雪了，你会喜欢的。”江川揉揉猫猫头，票他已经买好了，就过两天的事。 等离开这个人多眼杂的是非之地，哪管身后洪水滔天了？江川想着，腾出手来看了一眼手机，谁知道这一眼又给他破防了…… 不是，这哪个专家！ 第99章 直接弯道超车 只见那微博热搜上， 专家建议什么什么各企业可以对知行模式进行研究，改进公司工作模式…… 专家不愧是专家，说的头头是道，逻辑缜密。 如果不是江川根本就不知道知行游戏是这么先进的管理方式的话， 大概率也要相信了教授的鬼话。 往常都会被网友们骂：“我的建议是你不要建议”， 这次居然是广受好评的， 还根据时事热点创造了不少表情包。 如果是放在营销专业， 估计要拿来当典型案例了：《论如何一分营销费用不花达到最好的营销效果》 江川困惑了，他这下是真的困惑的厉害，收拾东西的手都停了下来， 默默打出来了三个问号。 这专家还是他大学毕业的那个学校里的知名教授。都是自己人， 怎么还捅刀这么狠？ 江川远离公司基层生活，自然也不知道这是实习生们在报答知遇之恩再加上学校那边时不时接收优秀校友的善款捐助，这可不是比小数目， 早就想向全世界宣扬自家学校出了个优秀企业家的事情了。 双方那是一拍即合。 学校这边安排了个教授来研究一二，实习生们则非常配合教授的研究， 有问必答，同时还会适当性的对着根本就没有见过面的江总进行一些神化操作。 这波叫什么？ 联合背刺。 只是江川不知道罢了。 他本来都寡淡下去的情绪忽然又被激了起来。 到底谁是罪魁祸首？ 江川东西也不收拾了，先报仇再说。 他费了点时间追根溯源， 看到了最开始把知行游戏和《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对标上的那个网友…… 祸不及同志。 江川双标的默默转移了视线，然后剑锋一转， 对准了吴正阳……是吴正阳一直在花式拱火， 才闹的越来越大，沸沸扬扬的。 干脆借着@自由艺术家，转发了吴正阳一条大谈特谈加班诡辩的回帖。 说话一点不留情面。 “人天生就倾向于张弛有度的工作节奏。” “真的有那么多工作需要员工去完成吗？还是你认为员工的时间也是你的资产之一呢？” “我需要提醒你一下， 长时间熬夜工作会对身体带来很重的负荷。” 伯爵在一边有些瑟瑟发抖，祂是第2次见江川情绪波动这么明显的样子了， 这不是平常的江川。 虽然和正常人比起来，这种程度的情绪波动肯定还是非常低的。 但，这是江川。 面前的这个人类情感波动少的可怜，是有的时候伯爵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找了个机器人来充当契约者的程度。 江川面上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的，顶多就是皱着眉而已。 伯爵是通过魔力磁场的变化感受出来的这种情绪上的变化。 加班员工猝死那个事情一闹，吴正阳就知道自己算是彻底输了，他本来还占着上风呢，谁能想到还有知行游戏这么一个怪胎呢？ 这种公司在中夏市场上居然没有死，完全可以拿来做学习和研讨的案例了。 一步败，步步败。 时不我待，大势已去呀。 吴正阳心里是放下了，偏偏网友们还没有放下，除了那个加班害员工猝死的企业被骂之外，他也被拉到了一起骂。 可能会有一点“我这是何德何能啊？”在其中，凭心而论吴正阳并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指示，大家看问题的角度不同罢了。 如果这个世界上只允许一种声音存在的话，那岂不是太无趣了。 回到现实，吴正阳虽然不在网络上冒头了，但是现实生活当中还是有不少事情要等着他去处理的。 他之所以那样说什么“加班是弯道超车”之类的，是因为他曾经这样做过并且成功了，才拥有今日的成就。 在别人休息的时间工作才能从中脱颖而出。 毕竟中夏人这么多。 你自身能力不够，本来就是会被淹没的。 被网友们热捧的什么“知行模式”，也不想想其中夸大其词、营销的成分有多少，你是信知行游戏真这么干的，还是信我是秦始皇？ 至于那个大V转发自己的回帖，叫什么@自由艺术家来着，对方也没错。 这一点吴正阳可以坦率的承认，但是自己也没有错，他并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他又不是不给加班费，员工福利待遇也不错，加班有什么不对的吗？ 年轻人不工作，干什么？ 就是要为社会创造价值啊。 眼瞅着时间也快8点了，今天加班就差不多到这里吧，最近公司也没有什么事儿……再者就是加班猝死那个事才发生呢，吴正阳也有些心有余悸。 这段时间稍微给员工们松松。 但是，工作上松懈了，精神上是需要再打一发鸡血的，免得等休息了一段时间，到时候回来工作又是一副散漫的态度。 吴正阳在办公室里略略整理了一下措辞，然后走了出去把大家叫到了会议室里。 正所谓不辞薪苦，工作那能是为了那么点加班费吗？ 当然是要给自己上上强度了。 “各位，我相信大家最近也看到了那个大厂过度加班导致员工猝死的事情。” “我只能说那确实不幸，不过自己的身体确实是要更加重要的，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在日常生活中好好保jsg护好自己的身体。” “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及时和领导进行沟通。” “在接下来的这段时间呢，我们会稍作休息调整，毕竟现在公司业务淡季。不过我希望这段时间休息之后，大家不要弄的心思就散漫了……” 吴正阳讲着讲着，可能是每一段台词都挺长的，稍微有些呼吸不过来，他顿了一下准备换口气。 然后再一张嘴，刚开了个口，说不出话来了。 倒下，120，送医院抢救去了。 然后上微博热搜：“三十二岁年轻企业家因加班送进ICU”。 什么标题劲爆起什么名字来。 这前不久才发生了大厂员工加班猝死的新闻、还有什么吴正阳下场怒怼网友的事情，骤然一看到这个，众网友还有点儿……狂喜在身上的。 还以为老板都是超人呢。 现在一看，不也就是个普通人？ 有自媒体不嫌事大的，还直接点名了进去ICU的是哪位大能，嘴硬的像中夏制造的五仁月饼，对线对着对着……消失的，还能有谁？ 这没闹出人命，网友们也就更加心安理得的开大嘲讽。 “瞧瞧，说什么弯道超车，这下一实践，就知道什么叫做站着说话不腰疼了。这下好了，直接弯道超车到阎王爷前边去了吧？” “看新闻了吗？说他是开会，八点多开会，拉着员工一起狂，然后自己身体没抗住，我只能说是活该。” 正主不在，再怎么在互联网上鞭尸都没有那种乐趣了。 网友一哄而上骑脸尽情输出之后，又一哄而散。 闲来无事的某网友就发散性看了看乐子，估计打算整理一下时间线，给其他还没吃全瓜的网友们也乐乐。 也不知道到底是谁发现了盲点，然后就看到了@自由艺术家的微博。 再看看这位爷的历史微博…… 好家伙，这这这，这不得赶紧带着自己老板的名字、住址、身份证号、来微博评论区底下遛一遛？ 精准献祭啊！ 历史记录一整理就可以发现，@自由艺术家这位行走在人间的阎王爷，转发哪个老板的的微博哪个老板倒霉？ 如之前的酒蒙子丁朋兴，喝酒喝到胃出血，住医院，接下来好半年都不能再喝……后续的酒桌性骚扰事件，再一转发，直接给公司干空壳了。 再比如和酒蒙子一样，难兄难弟的张元，也没好到哪里去。当时自由艺术家转发了视频之后，某位该税的不税自然就被叫去喝茶了。 至今不敢冒头。 再再回忆一下雷志泽，这位下半身动物。当时是酒桌性骚扰事件，过去了有一会儿了。 然后是医院的某位专业人士提到了“某某功能障碍”，只是当时没有什么人注意，因为这件事情热度已经过去了。 现在才反应过来什么叫做：自我无法控制就“自己”控制自己…… 最近的那就是潘友了。 那条被@自由艺术家转发的微博评论为：有钱。 现在看来更加像是反讽了。 分文没有，公司也没了。唯一值得庆幸的，可能就是至少没有负债。 这位爷艾特一个倒一个的实例在此，此时不献祭自己的老板，更待何时？献祭先到先得啊！ 阿门—— 章嘉致作为@自由艺术家的头号粉丝——这样说还是略显夸张了一些，不过他确实挺关注这个账号的——今天更新微博，打开一看，怎么画风突变？ 首先是@自由艺术家的新微博，讲这两天闹出的那些事情呢。 章嘉致是没有什么感觉的，他开公司讲求一个循规蹈矩，作风正派，不搞那些弯弯绕绕的，自然也就不用担心员工背刺。 可能在日常工作当中为数不多让员工受不了的，就是人年纪大了，比较啰嗦。 一件事可以翻来覆去的讲个好几遍。 这一点章嘉致自己心里也清楚，只是改不掉，就是很下意识的习惯这样做。 往下滑，看到评论区，却觉得好像哪里不太对一样。 “周子安，你说，他们这是在干什么？”章嘉致没太理解过来，怎么忽然就全都在报……这些奇奇怪怪的信息了？ 把之前正经的评论都给压下去了。 周子安接过手机，大致扫了一下，作为一个出生就在互联网时代的年轻人，他很擅长从一堆繁杂的信息当中搜索出自己需要的。 但是自己看明白了，这话能跟老板说吗？ 说什么？ “老板……你的爱豆变阴间代言人了。” 别的先不说，就网友们安上来的这个属性，这评论区看了得让多少老板心寒胆颤？ 周子安想了半天，最后颤颤巍巍的：“章嘉致，他们这是在玩儿呢，想让自家老板和博主亲密互动一下。” 章嘉致接回自己的手机上看看，下看看，不由感慨到现在年轻人的花样玩的真多：“哦，原来是这个意思啊，什么亲密互动？” “……额这个这个，也就是精神上的一些交流可能……可能也有生活上的吧？” 平心而论，周子安觉得自己说的一点毛病没有，只是换了一种说法，让它看上去更加容易被接受一些而已。 章嘉致点了点头，原来是这样啊，然后他反手把自己的手机拿给周子安，非常的理所当然：“那你也帮我留个名儿吧。” 周子安瞬间手就颤抖了。 妈呀，弑主…这是可以说的吗？虽然说他本人不太相信这些玄学，但是万一呢？ 万幸他是灵机一动，及时想到了，对！现在是在上班时间，要处理工作的呢！ “章老师！您还是先处理一下这些调研报告吧，下面的人还等着排工作。”周子安正气凛然，一副为公司坚决分忧的样子。 …… 江川本来还在那儿“此仇不报非君子”呢，再一看自己的微博，同样也觉得不太对劲。 全网献祭流，就是再整一些让人看不太懂的活…… 看不太懂，再看一遍，还是好奇怪？ 什么样的精神状态可以在他的评论区里报自己老板的一切信息，以求精准许愿？ 万幸的是这只是个微博账号，并不太影响他的日常生活。估摸着过段时间他们发现没有什么用，也就过去了吧。 只是……到底为什么？ 知行游戏倒也还有的说，因为确实是特别了些，万物以稀贵。@自由艺术家是为什么？“言出法随”那个梗不是都过去了吗？ 寻仇名单喜加一。 第100章 魔女光环到底是什么？ 现阶段江川是整个大环境当中的无力者， 哪怕他拥有着许多超出常人的魔法能力，但依然对很多事情无能为力。 没有什么改变是一蹴而就的。 国家政策、社会文化、价值取向、年轻人群体的思想、包括作为企业家的思想、网络风气等等，这一切的一切，会让劳动者们逐渐拥有站起来说“不”的勇气。 正所谓“法不责众”， 并不仅仅是压榨方：公司的特权， 同时也可以是员工的。 企业最早组成单位就是员工， 无数员工联合起来就是不容小觑的一股力量。 正如当下这样， 打从@自由艺术家发博分析之后，全网的相关博主们也非常迅速的跟风，推出了各种老生常谈的分析、未来预测、地狱笑话表情包、解决办法等等。 未来预测：如果继续这样子下去， 中年失业危机会愈发严重， 生育率也会下降，国民幸福值垫底等等。 地狱笑话则要有趣的多。 才华横溢的网友们根据国粹经典熊猫头表情包推出了资本家系列：《阎王是鸽了你多少提成？那是句句把人往绝路上逼？》 “经济学家警告我们说再降低工人的薪酬就要消费不足了！” ——“什么？！还有再降低工人的薪酬这种好事？” “别指责我，你穷肯定是因为你懒， 每天工作16小时不够开销的话，你不会主动加班到24小时吗” “反正人本来都是要死的， 那还不如给我打白工到死。” 其中不乏一些精神资本家，被刺激到了在跳脚怒斥。所谓的精神资本家就是做着打工的活，脑袋里全是资本主义的压榨思维方式。 常见于企业管理层。 之所以这些人会有这种言行， 只是因为在压榨劳动者的时候，尝到了一些资本的蝇头小利， 就沾沾自喜， 全面拥抱资本。 比如说，有些人在得到了所谓大公司的工作机会之后，就开始自命不凡， 以小资jsg产阶级和中产阶级自称，自认为已经脱离了无产阶级。 实际上小资产阶级和中产阶级只是资本家生造出来的一个粉饰太平的概念罢了。 这些人之所以会产生这种思想， 是因为他们已经完全自我陶醉在了这种高人一等的状态当中。 之前【路灯】就有筹划着列一个所谓的“优秀企业名单”，后来因为公示系统出来了，所以就不了了之了。 但是当时为了这份优秀企业名单，而筹集起来的人手可还没有散，大家的心都是聚在一起的。 俗话说的好：“聚是一团火，散是满天星。”是时候进行战略转进，放手发动群众，变不利因素为有利因素了！ 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 极速注册域名，开设网站，这个网站的名字就叫做劳动者联合网站。 字如其名。 但和【路灯】与公示系统的功能并不重合，而是专门纪念那些被公司压榨的桩桩件件的受害者们。 比如，那个加班猝死的年轻程序员。 还有更多在互联网企业之外的行业内部黑幕。 专门搜罗各类劣迹班班的老板挂上名录，当然为了避免被说成是诽谤，采用了一些优秀的文案表述方法。 其中，反法联盟前成员大多名列其中，被“赞扬”为：十分具备进取心和驭人之术、精通时间管理、熟练掌握《劳动法》、语言表达能力流畅清晰等等…… 看着都是好词，实际上内部翻译一下就知道。 十分具备进取心和驭人之术，就是会天天画大饼给员工充饥。 精通时间管理，就是让一个员工在8小时内干10个小时的活。 熟练掌握《劳动法》，就是每每有员工受不了了，去走劳动调解劳动仲裁的路线的时候，总会有各种意想不到的障碍去阻拦。 语言表达能力清晰流畅，就是开会的时候啰里八嗦，翻来覆去的强调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公示系统作为官方参考资料，肯定是不能太过于激进的，所表达的形式也都是偏温和些。 但是像劳动者联合网站就不一样了。 用老板们的话来说，就是极具攻击性的。 不太友好。 其中也不仅只是老板们，还有各管理层一些不当人的领导也被收录了进来。这些名单都是劳动者后台提交相关证据和证明就可以挂上去的。 所以真的是五花八门，各行各业什么都有。 只能说这些网友是真的会整活的，整的都是人民群众喜闻乐见的活呢。 现实中不/允/许/罢/工，那就互联网上搞团建。这都新时代了，罢工维护权益的方式也可以不仅局限于线下。 伯爵很开心的拿着这个网站给江川看：“这不就是一份工作清单吗，可好了，这一下你不用总是辛苦选择任务对象了。” 祂说这话的时候，在白天收缩的瞳孔中闪过了几丝诡异的亮光。 这画面活像是找到了死亡名单一般，就等着江川这个黑白无常集合体过去挨个完成KPI了…… 总之是不太对劲儿的。 但江川没闲心思搭理伯爵，只是有些后悔。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当初就不应该让庄旭录制素材的，尽管好像也确实立了一个行业标杆在这儿。 那谁知道标杆上插的是老板啊？ 江川继续沉痛。 伯爵很是困惑：“你又不喜欢出门，为什么总是要执着于上班。” 这都过去有几天了，怎么还在纠结这个事儿，人都飞离S市老远了，还操心什么？这可不像是祂平常认知里处事不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江川？ “我只是。” 江川强打起精神对着自己的日程表修修补补，这一举动像极了当时在他亡羊补牢，试图让知行游戏在职场上销声匿迹一样。 “只是一些……习惯性行为，我喜欢按照计划行事。” 这，说起来。 江川忽然把目光从屏幕移到了伯爵身上，面容严肃起来：“言出法随到底是什么意思？” 一次两次的还能说是巧合，都这么多次了，次次正中红心，还说是巧合，就有点离谱了吧？ 伯爵一开始是在装傻的，不过祂也确实没明白过来江川在说什么。 “这个事情也很好理解，这就好比你原先只是无数人类当中平平无奇的一分子，现在被加持了魔法侧的力量，你就成为了一只蝴蝶，从被动随波逐流的时间线当中解放出来了。” “你应该听说过蝴蝶效应吧？” “这其实就是蝴蝶效应的另一种表现形式了” 伯爵顿了顿，随机想到了什么载入史册的好想法：“…嗯……也可以改个名字叫黑猫效应。” “你的一言一行本身就会带来影响，只是现在被魔力放大了而已。” “这倒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要知道在我们魔法侧以一贯之的就是很淳朴的恶有恶报，好人有好报。” “你的那些微博也许只是加速了一下下恶报的到来。” “他们做坏事的时候，就该想到自己会有遭报应的那一天，世间因果循环相连。” “那这些个……”江川晃了晃自己的手机屏幕，上面的消息提示还是99+呢：“这些聚众许愿的也会？” 伯爵摇头：“这个效应是以你为圆心向外扩散，越外圈的地方越受到的影响越小。还是通过微博这种载体，总之影响微乎其微吧。” 江川明了。 只是看江川还是微微蹙眉，伯爵不解：“这不是大大降低了你的工作量了吗？但是你看起来似乎并不是很开心？” “我只是担心，因为这并不受我控制。” 伯爵蹭蹭：“没关系的，这和你并没有关系。北美大陆上的龙卷风能怪太平洋上的蝴蝶吗？” 祂的宽慰并没有带来好报…… 反而似乎提醒了江川什么似的，他伸手过来摁住小猫脑袋，接着追问：“我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签订契约的时候，除了魔杖之外，还有一个称之为魔女光环的名词。” “当时我本来想让你解释一下的，但你转移了话题。” “现在可以说了吧？” 伯爵不留痕迹的一愣，有些难以启齿。但随即想想这段时间培养那么久的感情了，江川就算知道，也不至于把祂就地正法。 生命安全还是有基本保障的。 没什么好担心的！ “就是你在被超过5个人之上的视线关注的时候，会自动开启一些像你们人类自拍的时候，手机上自带的美颜、滤镜等等之类的东西。” “不过魔女光环会更加的高级一些，改变的是光影、气氛。” “看过动漫的话就会像是很帅气的主角出场那样，会有一个出场特写和特定BGM，这多少人可遇不可求呢。” 伯爵语速飞快，一说完立刻就从江川手里挣扎了出来：“我事先声明啊，这个光环对你肯定是没有什么用的，你甚至不和别人交流。” 唯一有这个荣幸的人类就是宋稚明了。 可那16层，常年就两人一猫的，根本就没有魔女光环的发挥空间。 江川也不是忽然想起这个东西来的，他是当时离开公司的时候，就身上感官上有一种奇奇怪怪的……不太正常的感受。 很难描述。 思索良久，最后江川才想起来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魔女光环”。 他花了片刻时间来理解伯爵的描述，后知后觉的对当时出现在记者面前感到有些许毛骨悚然。 应该……没什么事吧？ 这件事情更加坚定了江川以后不打算在人前出现的决心，从此离群索居，隐于世外好了。 伯爵听江川迟迟没有回话，试探着抬头望去，只见自家铲屎官目光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 100-110 第101章 识时务者为俊杰 包德和胡奇志久违的碰了个面， 两人都不复之前那般意气风发，简单寒暄两句就都坐下来默默相对无言喝酒。 “这可真是意料之外的事，都怪那个姓潘的。”胡奇志进行了失败归因。 不管怎么看，都像是潘友自己想死， 然后拉着一群人陪葬。 “明面上看着像是潘友的缘故， 但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稀碎的。”包德揉着太阳穴， 他这段时间已经有点儿习惯性头痛了。 怪队友？ 确实应该怪， 大难临头鸟兽散。 怪潘友？ 他们jsg三个，包德、齐乾坤、胡奇志一起定的这个人选。怪潘友，不也是在说自己挑人的眼光不好嘛。 那就只能怪那个多管闲事的博主了？ 两位老总互相进行复盘， 反正就是一点没有想到过荣代真这种曾经屈服于他们脚下的小角色。 可能是觉得这种小角色也翻不起什么风浪吧。 可往往也正是不被重视的小角色、棋子， 如潘友不就掀翻了一整桌子？ “那两个秃子也真不是人，平常看着比谁都靠谱，一出事跑的比谁都快。” “谁说不是呢， 事已至此……” 面面相觑，长叹一声。 缓了缓情绪， 胡奇志诉苦道：“包总，你是不知道，你这还算好的了， 肖微那个死妮子，揪着我不放啊。” “之前也没和她打过交道， 忽然就想来抢我盘子里的肉了。” “什么内部搞事、挖墙脚、抢客户等等， 手段用的一点儿都不像她一个20多岁的女人能做得出来的。明面上的不提，背地里拆墙拆的……那是。”胡奇志不愿再说。 “她爸在背后指点着吧。”包德略作思索，就得出了结论。 能创立一下博虎科技有限公司， 肖天琪抛开性格上的弱点不谈，自然也不是等闲之辈。 “包德你可别说她爸， 还真不是她爸，我调查过，她爸现在正搁国外旅游呢。我还和老肖总打了个电话，求他高抬贵手，谁知道人家老早就不管公司的事儿了。” “你说怎么别人上了个大学就那么牛逼呢？国外大学好点？”胡奇志恼怒，险些没一拍桌。 包德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也跟着附和了几句，然后附和着附和着，两人忽然就齐齐陷入了沉默。 啊… 可恶…… 好羡慕…… 肖天琪上辈子是拯救世界了吧，这辈子能生个这么好的女儿？ 他们也年纪上来了，有的时候肯定也是会想要放松一下的，可是身边就没有一个继承家业的支手。 都不是这块料。 包德那个儿子就是典型的不成器，前两天催婚想让他赶紧结婚，成家立业定下来，培养皇三代，结果人直接就离家出走，闹着要去做男同了。 给包德气的，现在血压还没降下来。 胡奇志这边也是，虽说同样有一个女儿，女儿是做老师的，对商业这一块不感兴趣，更是完全不了解家里的公司是做什么业务的。 所以是找女婿一起。 可女婿人太老实了，也不会管人，能力实在有限。 哪里像肖薇这样。 两人再次对视，心里只剩下国粹了——妈的，怎么把孩子教的这么牛b？我c！ “算了，不说这些虚的了。那小妮子想要吃下这么大一块业务，怕是也够呛，我等着反击了呢。”胡奇志摆摆手，不愿再谈自己的困境，转移了话题：“包总最近看网上闹出的那个什么加班的事情了吗？” “你说要不然咱们也当个好人算了，实在是太难了，少赚点就少赚点吧，眼不见为净，又不至于活不下去。” 他也是真的累了，前段时间是反法联盟阴谋败露东奔西走，睡觉都睡不好，往后一点是跟肖薇搞商战。 前面提到过肖微的计谋，无非是挖墙脚抢客户，在公司内部搞事儿。最让胡奇志元气大，伤的就是后面这一条。 真的是这里闹一闹，那里闹一闹，整个公司永无宁日。 内部群众有坏人。 还真不如好好按《劳动法》办事。 胡奇志这边是萌生了退意，懒得折腾了 ，包德却还有些不死心：“胡哥，这如何使得？”这下连胡奇志都不叫了，直接喊哥。 哥，你是我最后的搭档了啊！ “包哥，识时务者为俊杰啊，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大势将来，我们不顺势而为，那是螳臂挡车，早晚要死在沙滩上的。”胡奇志也喊哥了，语气同样诚恳。 这二位卧龙凤雏互相称兄，各论各的画面太美……不忍直视。 包德还是不太愿意放弃，虽然他理智上知道当下的局势，但就是在情感上没有办法甘心。 真难受啊。 “算了，包总我别的不说，你就真的不怕@自由艺术家？”胡奇志何必多管闲事，只是看着战友还深陷泥潭不能自拔，有些不忍罢了。 包德是不知道别人怎么说的呢，那些之前拥护的同僚，出事改口，还能反过来怪包德的，说是这位身上就没成事过。 胡奇志拍了拍包德的肩膀。 一提到这个耳熟能详的博主ID，包德喝茶的手一抖，茶水溅到了手指上，应该是有些烫的，但他看上去像没有任何知觉一样。 好像忽然就从噩梦中惊醒了一般，他回首桩桩件件还真的都是这个@自由艺术家在疯狂拆塔。 之前只觉得是个普通的、喜欢蹭热度的博主而已。 从《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到唐悦的末位淘汰制事件，再到张元、丁朋兴双双落网把家还，然后时间线来到现在…… 包德的神情严肃起来：“你说这个艺术家什么的，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要是知道就不用这么害怕了，正是因为不知道才害怕。未知，带来恐惧。” 胡奇志顿了顿，继续道：“不过我看我们那几位同僚，有人猜测应该是那个做劳动者联合网站的小群体，也有人猜测说不定是政府的后手，反正说什么的都有，就是不要招惹。” “你看看那个言出法随的人设立的，是真吓人。” “那个老总当天就进了急救室抢救。” “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啊，我是有些信鬼神的，总之这事一出我是不敢再折腾了。” “钱赚那么多没命花可不行，还是活着最重要，身体是革命的本钱。” 包德的表情从凝重变为严肃，然后只是前后不到10分钟的时间，他就飞速做了改变的决定：“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应该以当下的环境为准则，去改变自己的行事方式。” “正好这不在闹加班什么的吗？” “我们直接在公司内部官宣公司以后正规加班，加班就按规矩发加班费，还给累积调休。这不就像是肖薇那丫头一样，在网友面前博好感。” 转回正道的包德，终于有了人性。 胡奇志本来还想着自己是不是还得在费点口舌再劝劝呢，谁知道包德跪的这么快，他都还有点没反应过来呢。 “不过这么个风口浪尖也不太适合这么高调招摇，别人一看就觉得我们是在迎合，假的很。” “这样吧，先准备一整套完整的条例流程出来，然后在公司内网上宣布，让员工们自己去看。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想必会有幸福，替我们把这个事情宣传出去。” 包德安排的十分妥当，等他讲完，看向胡奇志还有点懵懵的样子，忍不住再次出声喊了一下。 …… 江川这边，刚刚处理完知行游戏那边的公司事务，正准备开自己的游戏主机，玩会儿游戏。 这段时间只能居家办公，初来北边生活，虽略有不适应，但也慢慢熬过来了，甚至逐渐习惯了。 这让江川很害怕他以后真的变成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名门闺秀。 虽然这是舒适圈…… 如果可以的话，江川还是更加希望自己的生活能像正常人多一点。 公司这段时间倒是没什么事儿，基本上都是能由宋稚明处理了，无非就是到处打钱罢了。 公司开的和洒水器一样，平等的雨露均沾。 要按古早言情小说的那种霸总背景设定来进行判定，江川现在应该是靠打钱拥有了自己商业帝国的半壁江山。 回到正题，比较重要的一个消息就是南方游戏工作室并没有加入到方祺祥那组的游戏开发中去。 说是这一段时间也要忙着自家游戏工作室的新项目开发，没有精力和人手去联合开发其他游戏里，在知道新技术内情之后，还特地感谢了一波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的技术专利。 和方祺祥沟通到最后，还不忘了问问知行游戏这边的主游戏设计师有没有意愿帮南方游戏工作室一起设计一下初稿。 对于恐怖音游，江川确实颇感兴趣。 于是就收到了南方游戏的一个大概设计稿，当然只是非常粗糙的，毕竟这算是商业机密来的，人家给看是因为信任，但防人之心不可无。 还没确认合作呢。 这个游戏确实新颖，让江川很是动心，他自己也觉得有点儿意思。 所以他的名字现在是挂靠在了南方游戏的那个新项目里，作为策划参考。 这个暂且先按下不表。 江川正想jsg着，游戏就更新完毕打开了。 江川拿出笔记本，开始一边玩游戏，一边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神态十分专注。 直播中场休息的伯爵好奇走过来，看了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这才确定这是知行游戏自家公司产出来的，《社畜道》？ 挺怪的。 这是又要根据旧游戏，做新游戏了吗？ 但是看江川记的都是剧情上面的细节内容，伯爵忍不住好奇心开口询问：“你记这些干什么？” 江川也没有卖关子，引经据典起来：“你知道以前中夏有个名词叫做【忆苦饭】吗？” 这两者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去啊？ 第102章 江总的防火墙再次被创 晚上7点， 繁华的大都市里仍有写字楼是灯火通明的，这是常事。 今晚可能会略有不同。 最近网络上抵制加班闹得沸沸扬扬的，各个公司也都略有收敛，好歹是不敢那么理直气壮， 明目张胆了。 但不被大众关注的地方， 还是一如既往的该违法违法。 江川携带着今天下午玩游戏时一直在写写画画的那个笔记本， 穿行于各个高楼大厦之间并没有停下， 而是去到了城市当中更加偏远，通常会被人遗忘的地方。 这些高楼大厦里的公司不必太在意，自有员工收拾。 还有的识时务者为俊杰， 如包德那类喜欢耍小聪明的， 不也在现在的情势之下选择了退步妥协嘛。 难的是那些没有勇气、底气、试错成本去进行反抗的行业从业人员。 江川最近一段时间就是主要负责这个了——普及法制教育，这件事情国家来干就太慢了，江川乐得举手之劳。 他在重获新生之后， 鲜少再接触这样的偏僻，久违的重逢， 仿佛得见以前的自己一般。 江川收敛心神，这里逛逛那里看看。 把要求强制自愿加班的领导名字都记了下来，什么时候能实现自动化筛选， 而不是像他这样用人力去选？ 泪。 这一批人就不必备战法考了，完全就是顶风作案而且死不悔改的类型， 既然如此， 那懂的都懂，直接强制设身处地的体验一下员工们被安排的一天。 让这一部分人感同身受一天工作十几个小时。 只要是睡觉，那就一定安排全都是在上班， 而且工作任务极为繁重，时不时还要听没有长脸的领导画饼充饥。 梦境世界里的GDP就靠群贤创造了。 江川赋予了这一批人重任啊， 有人备战法考，有人夜夜加班，大家都拥有光明美好的未来。 生活可甜。 梦境算是帮了江川一个很大的忙，无数概念就是这样潜移默化的灌输进路灯挂件们的头脑中的。 备战法考的人群也换了一批，主要是让劳动者们梦里学习一下法律法规，然后实践一下——紧跟组织新政策。 维护自身权益这种事情，一回生二回熟。尝到了甜头，下次就更有勇气了。 今晚的出行任务，是江川一个人，伯爵并没有跟来，一人一猫相处时间越长，这只猫就越不客气。 之前还美名其曰，必须寸步不离的保护江川。现在有了第2副业，大抵压根儿都想不起自己还有魔法侧的主职工作了。 江川倒也难得偷闲。 在家里的伯爵正忙于直播呢，打游戏的间隙还不忘摇摇尾巴，感谢榜一大哥刷的穿云箭。 没错。 非正常猫咪已经从萌宠主播成功进化成游戏主播了。 虽然猫咪的爪子复杂的游戏玩不了，但想跳一跳水果忍者，贪吃蛇大作战什么的，那都是信手拈来的。 祂的跳一跳记录可有一万多分呢。 成功帮助江川的微信账号，在知行游戏一干员工的排名当中脱颖而出。 就是不知道这些员工某天再次无意间打开跳一跳这个古早的游戏，然后看到自家老板的霸榜行为，这种和幻想中的人设有着巨大反差的现实，会是什么想法。 伯爵不在意这个，反正人设崩塌的又不是祂，江川也不会去看这些游戏排名什么的。 祂玩了一会儿水果忍者，就激情操作的有些累了，可是今天说好了要直播三个小时的，现在直播进度才过半呢。 小猫咪又不一定非得玩游戏，谁家的猫会玩游戏啊？ 伯爵的思维转变的很快，祂手机一丢就开始对着屏幕梳毛。 这一些单纯的人类，不管祂做什么都只会啊啊啊啊好可爱，所以祂这也不算是在水直播时长。 猫猫都是有舔毛属性的。 …… 唐悦今天下班之后和朋友聚会，转场玩了两个多小时，回家的时候已经比较晚了。 她一进门，手里的包一甩就瘫在沙发上，打开手机开始刷视频玩。 然后就刷到了一个很眼熟的…… 等等，这不是她们公司的伯爵吗？ 天哪，在公司都看不到，原来是改行到直播间去了吗？ 知行游戏的画风是越来越奇怪了，工作了大半年快，分明是总部员工，却愣是一面老板都没见到，好不容易可以以猫猫慰藉思念之情，然后猫猫也不来上班了。 唐悦再三确认，这确实就是伯爵没错。 直播背景看着就像是在家里一样，很日常，难道这是江总的家？那有没有这个荣幸，让她成为整个总部上下第2个看到江总长什么样子的人？ 好奇心上来了，驱动力也就跟着上来了。 唐悦往自己的账户里面豪迈的一充钱——这土豪的操作以前她可做不来，但是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转头就往猫猫直播间里砸。 唐悦也很聪明，和伯爵连上麦以后，并没有直说自己的来意，只是说想看看直播背景的布局，试图引诱不谙世事的小猫咪转移摄像头。 说不定就好命能碰上江总呢。 一切都很顺利，直到伯爵装祂听不懂人话……明明之前在公司表现的可灵性了，一到关键时候就装傻。 唐悦有些急，但还是柔声细语的想让猫猫转一下摄像头。 伯爵：喵~（娇弱）（不为所动） 这猫！ 唐悦痛失一发穿云箭。 连麦时间就这样被伯爵氵结束了，唐悦只好悻悻的去历史直播记录里面找，看看有没有什么线索。 她只是有些好奇老板而已。 怎么弄得和解谜游戏一样？ 结果一打开历史直播记录，她才发现，好家伙，这主播祂是真会搞事。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连带着对江总的完美概念模型感到了一丝丝形象破灭。 本来还想转发到公司群里，让大家一起去给猫总的直播捧场。 唐悦停下了自己作恶的手指。 咱们就是说，为什么你一只猫也能搞擦边，这合理吗？总感觉背后有人在操控猫，哪有那么有人性…… 可是转念一想想，伯爵平常在公司那样，好像逻辑也对的上。 就是江总…… 很难想象江总和伯爵这一主一冲宠同框的画面。 唐悦今晚之所以能刷到伯爵的直播，是因为伯爵刚刚突破了百万粉丝大关，成功的在全平台都推送了一次。 算是一些给主播的曝光福利。 她能刷到，进而也会有别人刷到。 比如曾经同甘苦共患难的老总们，这普遍都是大男人，对毛茸茸的小动物没什么感觉，就是无意间被数据推送到了而已。 但只是一眼就仿佛穿越了万年。 这感觉真是该死的难忘。 直接坐着的一个机灵从沙发上跳起来了，站着的一蹦两尺高…… 我艹，怎么这么眼熟？ 浅金色瞳孔，和纤细谈不上边的丰腴身材，浑然一体的黑色毛发，四肢都是粉色肉垫…… 噩梦现实化了？？？ 好不容易才睡了段时间好觉呢——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之前只是在梦里梦到，然后就有了如此悲惨的遭遇，现在是在现实里见到了…… 我艹这是现实啊！ 这是不是预兆着看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吓得好几位老总都心有灵犀一般打开了手机的天气APP一看——哦，明天是阴天。 沉寂许久没有互相联系的难兄难弟们，因为差不多都刷到了伯爵的直播，而重新联系起来了。 “你也刷到了？” “我也，我艹感觉有点危险我打算明天不出门了。” “这猫原来还在现实里有原形的我服了，你说我们现在怎么办？不会又要开始做梦了吧？” 虽然说最近没有怎么在很高强度的做什么学习法律、知法守法、队友背刺的梦了，但还是偶尔冷不丁的会这样。 想想还是会让人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主要是真jsg的不想再这样，睡眠质量不好了。磕安眠药都不行，那个梦就缠上了一样，甩都甩不掉。 各位老板也有了属于自己的噩梦了。 既然这猫是在现实生活当中存在的，那么是不是有什么联系呢？如果有联系的话，是不是也就可以把这条联系断掉？ 然后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呢？ 这个幻想对于许久没有好好休息过的人来说，诱惑力实在太大了。 也是时候该破除封建迷信了。 于是起头人重新拉了个群，【唯物主义交流小组】。 “要不我们和那个主播私信一下，问他这只猫卖不卖？” “我估摸着不会卖，一看这猫就像摇钱树一样。谁家的猫会打游戏呀？你看榜一大哥刷钱都快刷疯了。” “那就租借一下？反正研究结束就还回去了，也不会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 “我觉得可以，同意。” “支持。” “+1。” 好兄弟们达成共识，由群主齐乾去私信主播。 然后……然后伯爵就默默看着私信框里，对面不知道是谁的，连个粉丝牌子都没有的，就在这里张着个嘴问出租不出租自己？ 这位爷，祂卖艺不卖身啊。 这事要是被江川知道了，祂指不定就要被取消直播资格了。 伯爵道心坚定。 谁知对面可能是见迟迟没有人回应，又试探性的丢出一句：“您可以相信我们，我们是大学生，学兽医的，主要是好奇研究一下，不会给您的宠物带来什么不好的影响的。” “研究期间，猫咪食品这方面，我们会尽我们所能，给到最高规格的猫粮猫条冻干等等。” 什么？！ 好吃的？！ 伯爵眼睛一眯，开始动摇……怎么办怎么办对方都加钱了，好有诚意啊……只是去造福我的同类罢了，江川应该不会怎么样吧？ 第103章 入职的基本规则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新一期节目播出， 随着这档节目的节目内容越来越广泛，已经成了不少当代年轻人的电子榨菜。 刚好午休的时候就来一集。 本期节目孟菲菲策划了很久的对话企业家，之前的第1人选应该是知行游戏的老板江川，可惜对方无情的拒绝了。 孟菲菲复盘思考过很多次， 依然没有找出来， 到底为什么在《社畜道》上线之后， 知行游戏就不愿意再参与素材录制了。 之前明明都很合作愉快的。 最后也就只能得出一个道不同不相为谋的结论。 至于是什么道， 孟菲菲还真不清楚。 所以本期对话企业家找来的是之前颇有争议，但是在新老板上任之后，网友大有改观的——博虎科技有限公司。 这要放今年的上半年， 那可能是提起来就得被网友呸两口晦气的程度， 现在可就不一样了。 对话企业家的节目通常是深入到对方公司当中去，然后对公司实地工作环境进行直播。 没错，这也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系列节目， 第1次尝试直播的形式，这无疑是对主持人和嘉宾一个考验来的。 因为没有办法剪辑， 现场说了什么直达观众，一旦企业家说出来什么逆天言论，那就是要…… 不过， 肖薇既然答应了邀约，自然是有底气的。 主持人来到了博虎科技有限公司所在的写字楼门口， 热情的向大家介绍：“众所周知， 博虎科技有限公司是当地有名的大企业，虽然之前在网络上闹出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但是在新的总裁上任之后， 这些职场上的不良现象减轻了很多。” “总裁肖薇，也被网友们评选为年度良心好老板之一。” “相信大家都很好奇这家公司到底发生了多大的改变， 今天就让我们来看一下伯虎科技有限公司的转型如何。” 节目组这边一开直播，立刻就有大量网友涌入。 之前末位淘汰制事件可闹得沸沸扬扬呢，加上肖薇上任，博虎科技有限公司今年一年在互联网上的曝光率都是不少企业当中名列前茅的。 “火钳留名，快帮我看看我即将要去实习的这家公司到底怎么样。” “本来还想说，应该是治标不治本的改革而已，知道我去搜了一下新老板的照片，果断三观跟着五官跑。” 主持人进入电梯，一路来到了博虎科技有限公司的楼层。 行政部门的小姐姐已经在等候了。 这里比之前唐悦印象的鸽子笼要改变许多，不再是那种通风采光都不好，终日窗帘拉的死死的老旧古董模样了。 包括装修也大有变动。 如果说之前的博虎科技有限公司看着像是上个年代那种拼人力的传统公司的话，现在看上去就更像是拼人才的科技型公司。 真的是名副其实了。 被戏称的黑心作坊也终于摘了下来，肖薇笑着出来迎接：“你好你好，大家好，我是肖薇，采薇的薇。” 弹幕看见漂亮姐姐一出来，顿时激动起来。 “我就说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 “这位姐姐也太好看了吧，年纪轻轻就做到这种成就，真的好厉害呀，我被才华圈粉了。” 怎么说博虎科技有限公司毕竟也是大企业来的，那么多毕业生挤破头想要进去，现在可算是配得上大企业的格调了。 主持人跟着肖薇走访了几圈，和上半年唐悦所说的大相径庭的公司环境，真的让人十分感慨。 “是什么让您想到了改变呢？”主持人不仅有些好奇。 改变是很正常的事情，许多不合时宜的条例都是要改掉的。 但是像博虎科技有限公司这样大的变动，加上本身体量也很大，大企业的通病都有，这就显得做决定的那个人的决心尤为可贵了。 一不小心就要损失不少利润。 “很多很多方面吧，最主要的可能也是因为我刚从国外留学回来，新官上任三把火，然后就顺便烧的轰轰烈烈了些。”肖薇谦虚一笑。 “公司要改变自己，更加顺应这个时代。” “一成不变，只会被时代抛下。” “这是我管理公司发展方向的基本信条。” 主持人肯定的点点头，因为今天主场都是女性，所以她自在许多。和肖薇这样的优秀女性聊天，感觉确实舒服。 “确实是像您说的这样没错。” “前不久在网络上讨论热度很高的加班的事，您了解过吗？网友们都挺好奇博虎这样的大公司会怎么看待加班。” 肖薇抖了个机灵：“怎么看待，那就用眼睛看呗。” “开个玩笑，我们的话是不可能杜绝加班现象的。因为涉及到的方方面面太多了，所以很多事情都需要人去及时处理。” “但我也并不赞成，或者说并不乐见其成这样的模式。前面提到了我的企业发展方向基本信条，这里就顺带再讲一下，关于管理这方面。” “中夏职场很缺以人为本这四个字，我是决心想要做到的，但是，这4个字是要在不影响公司正常生产经营的情况之下。” “我们会控制工作量，加轮班制，累计调休，加班费呢也会按时发放。也不会强制要求员工加班，除非那件事情是在他手上，确实脱不开的。” 光是做到肖薇以上说的那些，就已经击败了全中夏职场99%的私企公司了，唯一打不到的可能就只有一个知行了。 弹幕回应的很热情。 “看着真的很像是在画大饼，我觉得可信度存疑，建议给我发个offer，让我来体验体验。” “既然肖总都这么说了，节目组要不要考虑一下，某一天随机来突击检查一下是不是这样？不然做表面功夫的话谁都会。” “前面有才，我支持，血书加一！” 然后就紧跟着一片加一。 主持人只当看不到，这种事情怎么能当着人家老总的面说嘛，她默默进行下一个话题的提问。 “有专家建议中夏公司可以去学习知行游戏的管理模式，您怎么看？有了解过那种管理模式吗？” “了解肯定是有了解过的。同样的，我也很赞成他们这样新颖的管理方式，只是见仁见智吧，并不适用于每一家公司。” “我也不觉得说这个东西就是一个行业内的道德标杆，然后通过这个去过度标榜自己。包括网友们，也不能这样去过度标榜其他没有能力做到这样的公司。” “作为企业老板，我个人还是觉得以人为本，问心无愧就好了。” “盲目学习未必是好事。” 肖薇落落大方，并不会因为现在这种要去附和知行游戏、去跟风知行游戏的风向而改变自己的态度。jsg 她这样反倒让人觉得更加真诚些。 主持人眼睛一亮，终于在采访过的诸多企业家当中看到了一个有点人样的。 下一个问题是略显尖锐了些的。 “不知道您怎样看待试点政策，包括现在鼓励劳动者维护自己权益的这个舆论风向？” “我觉得这个是可以的，你当领导得行得正，坐得直，员工谁没事儿去捅你一刀？”肖薇说这话，那是意有所指。 她继续论述着自己的理由。 却不知道直播间风向已经完全跑偏了，主持人一提到这个问题并没有让网友们把注意力集中在什么试点政策上面。 而是忽然想起来在博虎科技有限公司改变之前，那个为了发声的刚毕业出来的学生。 唐悦。 互联网是有记忆的。 于是就有人在问。 “主持人，可以帮忙问一下肖总那个被离职员工唐悦的下落吗？” “是啊，不知道那个博主到底怎么样了好久都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只知道是把自家的前老板送进去坐了三个月的牢，这样的话接下来不好找工作吧？” 有人提到了唐悦。 那就让视角转移到唐悦这边的吧。 这会儿也正是知行游戏的午休时间，大家在热热闹闹的吃饭呢，都是年轻人，电子榨菜也大差不差。 “我说，唐悦你当初是怎么做到的呀？真的没有害怕吗？”有人就好奇的问了，毕竟当事人就在自己身边呢，这个瓜当然要来尝一尝。 那事儿都在唐悦心里是过去式了，她忙着吃饭，一摆手敷衍道：“当时只满身怒气了，哪里还有害怕的余地。” “不过……”她说着，忽然神色正经了起来。 “不过，当时还真感觉有如神助，虽然说博虎、肖天琪那狗贼到处埋坑吧，但我感觉还挺顺利的。” “你看看现在这家公司的改变！”有人就把手机屏幕怼了过来。 改变确实很大，完全判若两人。 唐悦回想起自己在法院外边儿第1次和肖薇交锋的时候，就觉得对方很坦荡。确实是个好人，只是她和这位老板没缘。 现在在知行，那可快乐了呢。 每天快乐的上班，摸鱼的时候还可以看看其他网友对知行游戏员工的羡慕嫉妒恨，日子过得那叫一个美。 唐悦现在是在方祺祥的组别里做文案审核，平常的工作量并不多，所以她同时还兼职着自己本专业的工作。 运营一下公司微博和游戏社区什么的。 前两天不是全网热议知行游戏吗？ 她当时还想着给这家公司添油加醋好好炒作一番，名声这个东西在现在这个时代可太重要了。 未成想好不容易熬到了周一上班。 一打开自己的电脑就接到了宋助理的消息，让她别沾边这个事情，最近这段时间公司的微博就停止运营。 唐悦一开始还不理解呢，这大好的热度为什么不要？ 都是流量，对等换过来，不知道有多少玩家会因为知行游戏变成死忠粉呢。 等事情再发展发展一二，再看一看……只能说不愧是江总，依然是熟悉的操作流程，果然什么都不营销就是最好的营销。 官方没有实锤，网友就更加好奇执行游戏到底是什么样的，然后就根据公示系统所展示出来的信息，各种天花乱坠的猜测。 这热度可一点没有因为官方装聋作哑而下降，反而还越来越红火了。 《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里，节目依然在进行时，当主持人问到了唐悦的存在时，肖薇微微一笑：“我记得上一次见她，她好像已经入职了知行游戏。” 她手一摊：“想来大家也都知道，知行游戏现在是什么样的梦中天堂了。” 此言一出，就连主持人都有点不太确定的又问了一遍：“知行游戏？” 肖薇点头，再次肯定。 弹幕和主持人同时陷入了风中凌乱。 在知行游戏工作？！ 做出过这样壮举的员工，居然能被知行游戏录取，其背后老板果然胸襟宽阔。 那这是不是也意味着——直播结束之后，网上就莫名其妙诞生出了一些……奇奇怪怪的知行游戏入职条件。 【规则：如果你所在的公司严禁加班，且不确定公司信息，那么请务必尽快办理离职。】 【规则：请务必在13:00-14:00躺在床上，无论如何请不要下床。】 【规则：如果在面试前有过劳动仲裁成功案例的，则入职概率提升50%，请注意务必将前任老板完全‘杀死’，确保的对方不会再复活。】 唐悦看着同事转发过来的这条帖子，陷入了一些诡异的沉默当中。 为什么规则怪谈都出来了啊喂？ 同事还乐呵呵的给他们规则补全：“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条规则，如果你在公司内见到老板，不要上去问好，也不要看，请立即逃离公司。” “这个不错哈哈哈不知道我们有没有幸做这样一款自家公司的规则怪谈类游戏，再配合上呼吸科技，绝对好玩。”大家纷纷发挥特长，开始胡说八道。 第104章 一加一要如何大于二？ 同样是游戏公司， 有的游戏公司深受玩家和网友们的爱戴，而有的游戏公司天天要被人骂狗策划。 今天又是一次游戏人之间的聚会。 大家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肯定是要聊聊最近一些比较热门的事情，那一聊热门的事情很自然的就又提到了知行游戏。 其实没有什么人想聊的， 只是就是逃不开。 “我说他们怎么做得出来《社畜道》这样的游戏， 这公司环境我一个当老板的看了都想过去打工。” “是啊， 谁说这年头当老板就轻松了。小公司的老板不都还得身先士卒？真以为就每天坐进办公室里摸摸鱼， 给员工画画大饼，公司就能赚大钱了？” 《小镇长》的老板张夏有些无语凝噎：“谁说不是呢。” “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风水的问题啊，就是我感觉他们那个公司什么布局啊、楼层啊， 选的都挺命里带火的。”有位来自沿海城市的老师忽然发言：“我还特地研究过呢。” “命里带火， 此话怎讲？”这4个字可算是勾起了旁边人的兴致。 “你们看看这游戏火完了就火公司，不知道接下来又要怎么火了。之前游戏还没发售的时候，就因为评选比赛不是火了一把。” 这位沿海城市的老师说的没错， 三句话让大家都陷入了深思。 做生意的嘛，多多少少还是比较相信风水玄学什么的。 不只是命里带火呢， 人家甚至都不怎么需要营销。 “我真服了，我每次打给新项目立项的经费，三成都要划给广告。”有人酸道。 “这说起来二位老师怎么当时来势汹汹， 然后就没声了？”这话问的是《囍2》的制作人刘钧和《小镇长》制作人张夏。 这些事情的始末还真就没人太清楚，只知道这两位是一开始宣传的风风火火， 不知道为什么后面忽然就直接宣传资源大跳水了。 再往后， 更是一点风声都听不着了。 不少人都好奇呢，怎么虎头蛇尾的？ 说到这个，张夏就有些憋不住了：“我说你们也试试那种自家越营销， 然后对家越火的那种感觉。” “而且他们是完全不营销，只有GDR那边会给点曝光， GDR之外的就全是靠吸你的血。” “别的不说，那是真难受。” 刘钧幽幽接话：“不要以为非同题材的游戏就可以幸免遇难……因为他们总会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诡异方式吸走你游戏的注意力。” 大家相顾无言，不知道这二位是曾经遭遇了什么才变成现在这样的。 南林情正好过来，也就顺便参与到了话题当中：“你们聊什么呢？” “知行游戏，最近也没有别的什么好聊的。” 说到知行游戏它的确挺独特的，打一出生开始好像就不太受同行的人待见，可能是一开始就树大招风了些。 瞧瞧年度新优作，再看看《社畜道》等等，还要算上玩家们有意无意的比对和拉踩。 就算知行游戏真的无罪，可怀壁有罪。 “听起来你们好像不是很喜欢知行游戏？” “哪有喜欢不喜欢一说的，商场上的事情罢了。就是有点梗得慌，难受。”刘钧接话。 倒也确实有人不喜欢知行。 “怎么就从来不见知行游戏的老板？” 有人就提起来了，估计是看不得这清高样，语气不太好，还问南jsg林情呢：“南老师不是前段时间合作开发了嘛，见着本尊了吗？” 这个人说话的本意是想讽刺。 结果，南林情很真诚的一摊手：“没见着。不过我觉得你们也不必因为这种小事就产生恶感，人家老板说不定只是单纯的社恐呢，天才不都这样带点怪癖的？” 机敏些的就抓住话头了。 哪里还聊什么老板不老板的，谁又真的对知行游戏的老板感兴趣，知行游戏才是关键。 “南老师，你们合作感觉怎么样？” 南林情大大咧咧的：“挺好的，什么都好，也不用我操心，游戏自己就火了。” 这话说的多少有些气人。 “我觉得大家也不必太反感知行，你们根本就不在一个赛道上。知行游戏是做独立游戏的，天然就是寡王，说不定还是你们的伯乐呢。” “君不见《灵魂出窍模拟器》就大赚了一笔多方共赢，游戏、技术、美术、玩家，谁没拿到好处？” “说不定合作一二，到时候会是1+1>2的效果呢。”南林情笑盈盈的，那笑怎么看都挺真诚的，但就是叫人有些不太舒服。 你这边说是不在一个赛道上，可是该被创的还是照样被创？ 受害者可有活生生的两位站在这儿呢。 但南林情也不多说一笑而去，深藏功与名的就离开了。 只留下这三三两两的几位，面露深思。 南林情反正是不怕有人撼动她和知行游戏的友好关系的，前有评选比赛送奖杯，后有《灵魂出窍模拟器》，这马上还有第二款联名呢。 最佳合作方：南方游戏工作室，是没跑的了。 南林情只是有些看不太惯知行游戏在圈子里被隐隐约约排挤的现状，顺手帮个忙，也算是给幕后老板卖个好了。 这里毕竟是中夏，人情社会。 万一哪天，江川需要呢？ …… 知行游戏-14层。 于跃正处理着工作任务，就算是他目前进入到知行游戏以来遇到的最难的一个挑战了。 做解谜游戏。 说起来还是有些隔行如隔山的，哪怕只是从文字冒险类转到解密去。怎么说呢，于跃可能天生的不太适合这一方面。 万幸的是，主策划是不擅长解谜游戏，小组里面可还有其他能人异士能够扛起一片天来。 只是……要说游戏能做多好，那就不见得了。 水准有失。 对着原剧本搞反转，真的很像剧本杀里面暗戳戳做坏事的DM。 说实在的，于跃觉得这个游戏做的有点像线上优化版本的剧本杀，和《社畜道》、《灵魂出窍模拟器》那样的过于激进的游戏不同。 这个项目是一看就能感觉到背后市场广阔的。 江总的要求，都已经七七八八的完成了。 比如说解谜，难度要高，要有反转，但不要求每个本都有反转。 不让玩家形成固定的路径依赖。 在内容和游戏背景设置方面，要充分吸收互联网的特点，结合现实——这个算简单的。 玩法上则是江总一贯创新式的添加了多角色扮演，同时具备对抗性，而且增加了倒计时等设定，让整个游戏的节奏都紧张了起来。 要形似恐怖游戏，神似推理游戏。 在整个解谜过程完成之后，玩家还需要去做完支线，如果支线未完成，也算任务失败的。 这就很挑战人了。 哪怕是于跃这样，实际上对解谜游戏并不感冒的，看到了也会有些心动，想试着玩玩。 更为重要的是，这款游戏在数值难度设计的时候，江总就直接把传统推理游戏会设置的密码解密一类给砍掉了，只单纯做线索推理。 这让门槛又降低不少。 找故事大家都会，图形密码、数字密码可就不一定了。 于跃轻轻一叹，正准备回传给江总，旁边忽然来人了：“于哥于哥于哥！有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于跃转头望去。 “宋助理说，我们的合作方邮箱来了好几个游戏厂商询问合作意向，其中还有井老师他们呢。”女孩很惊喜。 井鸿禧，国内许多知名悬疑推理、恐怖灵异类游戏的制作人，寻求合作，这的确算得上是意外之喜。 于跃有些意外，毕竟对标井鸿禧本人来说，知行游戏还是嫩了些，何德何能？这是忽然出什么事了？他急忙放下手头上的工作去宋稚明那里看看。 至于为什么宋助理搬到了14层来工作，这事儿说来就话长了。 自打江川带着伯爵忙不迭的跑出创智云景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宋稚明一个人在偌大的16层上班，莫名有种被全公司孤立的感觉。干脆就搬到14层来，和大家一块上下班了。 一开始大家都还有点儿不太适应，因为已经习惯了没有老板在旁边盯着。 宋稚明，总裁特助，算是老板的第3只眼睛呢。 但再想想平常宋助理都是给大家发福利的NPC，瞬间亲和度就又上来了，相处倒也十分融洽。 “宋助理，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怎么忽然就这么多人想跟我们合作？”想跟我们合作也应该是《灵魂出窍模拟器》的那段时间才对。 那会刚有个成功案例呢。 现在这个时间段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这就让于跃摸不着头脑了。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是江总那边做了什么吧？”宋稚明也有些迟疑，不过这是好事，这些邮件资料整理一下，到时候拿给江总决定就好了。 “你自己先看看有没有比较喜欢的合作对象，到时候我把权重偏移一下。” 于跃一笑就应下来。 “顺便和方祺祥他们也说一声。”宋稚明交代完，就继续忙自己的事情去了——在招聘软件上千里挑一。 这段时间，知行游戏的招聘邮箱都是爆满的状态，各行各业的、各个年龄阶段的简历都有。 如果不是正好知行游戏有隐形的招聘需求，宋稚明根本就不会因为这件事情而工作量剧增。 很难判断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而且…江总的这个人才要求，有点不太寻常，这让宋稚明有一种好像当初去招唐悦的恍惚感。 也许这才是“不拘一格降人才”的现实版本？ 这算是为数不多宋稚明工作上的痛苦了。 但还真不得不说，江总招进来的确实都是很契合知行游戏的，完全不知道是怎么从人物底层判断出来的。 只能评价一句：“看人眼光精准到位。” 第105章 知行游戏绝对对彩蛋有误解 在宋稚明的工作日程安排表上， 满满当当安排的全是招聘、面试，她作为特助，可以说是整个知行游戏上下最了解的公司的了，这才知道本公司那些隐形的招聘需求。 但在公司的其他员工的角度可就不是这样了。 他们眼中， 是这样的： 其实之前知行游戏被网上热议的时候， 自家的招聘邮箱就已经爆满过好几次， 那是何等的盛景。 只可惜现在的知行游戏并没有扩大规模的打算。 这些人才也只能与知行失之交臂了。 每每想到这一点， 已经在知行游戏任职的老员工们就不得不再三感慨自己当初慧眼识珠，毅然决然的进入还是初创公司的知行游戏，终得大道啊。 …… 深受自己喜爱的国产游戏公司终于博得同行改观这件事情， 鸽子并不清楚。 她虽然是个游戏区的博主， 但对于真正的游戏从业者来说还是外行人。 今天，她是又鸽了有一段时间，最后被粉丝们以“取关”为条件逼的去探索知行游戏的线□□验店。 这体验店自打上次的悟道热梗出来之后， 就一直挺红火的。但由于距离原因大部分都是住在当地的玩家去体验了。 离得远的，那就只能望洋兴叹。 “真不是我不想去， 是这会儿根本就预约不上号，过去了也就只能这看看那看看。”鸽子无奈一摊手。 弹幕的水友们才不吃她这一套。 “不更新，直播总可以吧， 鸽子你小子别忘记你是什么身份啊。” “像我们鸽子这样的大体量博主一进体验店一定会被热情招待的，你怕什么？这享受特权还不舒服吗？” 鸽子无奈， 只好听从上帝们的旨意。 千里迢迢来到体验店， 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种人满为患。可能是因为体验店前段时间为了应对激增的客流量而开发的预约小程序的缘故。 然后鸽子一进门，左边那个电脑区域的人就沸腾起来了。 “鸽子鸽子这里！” 粉丝们都是十分热情的招呼，恍然之间鸽子真感觉自己是那微服私访的爱豆。 她被迎到电脑区域的间隙， 看了一眼VR那jsg边静若处子，完全没人搭理她。 倒不是说有什么落差感。 就是忽然有一种很怪异的即视感， 好像i人和e人被设备分流了一样，还挺……人性化的。 e区这边都是粉丝来的，鸽子做游戏博主这么久，确实是有粉丝基础在那里的。 “好羡慕啊，早知道鸽子今天开直播，我也去体验店玩了。” “什么时候知行游戏能把连锁开到东北来！我也想体验一下好吗？” 弹幕无人问津，一边的同好热情的关掉自己的游戏界面……如果鸽子没有看错的话，这个游戏好像是其他游戏公司的。 在知行游戏的线□□验店，你们玩其他游戏公司的…… 这个是可以说的吗？ 然后等同好回到电脑桌面，好的，更离谱的事情出来了，满墙的游戏图标，就只有寥寥几个……两个，是知行自家的。 可不就是两个嘛，知行游戏才创办多久？ 明明是私人的游戏体验店，结果弄得像是小型网咖一样。不对，一般的小型网咖可没有体验店里这么高端的设备。 “你们在这里还能玩其他游戏的？” “是啊。”有人理直气壮的回答：“知行游戏的游戏还是少了点，我们这骑脸输出，也是为了鞭策他们赶紧出新游戏嘛。” 合理，非常的符合逻辑。 “鸽子，难得遇上一面，你要不给我们现场展示一下怎么玩儿《社畜道》联机版？” 此话一出，立刻得到了周围人的附和。 “平常都是直播看你玩儿，我也想近距离观摩一下大佬的技术。” 鸽子被夸的有些飘飘然，然后就被摁到座位上坐下，游戏一打开，鼠标就被塞到了她手下。 害，高处不胜寒啊。 谁知道这群粉丝……假粉吧！ 上来就给她随机选了一个最简单的极恶阵营，该阵营成员需要清场，才能获得最终胜利。 鸽子刚想大展身手，然后旁边有人就幽幽接话：“这么简单的对于鸽子来说，没有任何挑战性，要不鸽子试试让其他玩家赢，自己献祭？” 鸽子还没来得及拒绝，其他人就七嘴八舌的定性了。 鸽子：？？？诶不是，真不把我当人看？ 自诩是自诩为硬核玩家，可是再怎么牛逼的玩家，谁能做到完全无视游戏规则？就离谱。 然后本来鸽子想要大展技术的高端局，就变成了别人炸她鱼塘的娱乐局。 临了还被同局玩家diss了一句：“你会不会玩啊。” 这辈子没有打过这么难打的逆风仗。 一边的粉丝还笑得很开心，正主祭天，法力无边！ “不玩了不玩了，哪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鸽子摆手，疯狂转移话题：“这里没有服务员吗？我想喝水。” “按这个按钮就好了。”粉丝热情指引。 鸽子这才看到，原来在电脑显示屏旁边还有个小按钮。但她怀疑这群没安好心的水友在骗自己，颤颤巍巍试探的摁了一下。 至少不可能是主机爆炸。 按钮并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微微亮起。 然后对面有个桌上正在玩游戏的人，就站了起来，笑容非常亲和的问鸽子需要些什么。 不是，没记错的话，这位大哥，你在我进门的时候是不是在玩单机游戏。 因为一群玩家里就只有一个玩3A大作的，鸽子印象还挺深刻的……再看看旁边墙上挂着的知行游戏的LOGO。 好吧，这好像也非常符合企业画风。 大家可都还记得在《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里，知行游戏的员工们在干嘛的。 什么时候她也能带薪玩游戏呢？还不被水友diss的那种。 鸽子要了杯水就赶紧找着借口离开了e区，太热情是真的受不了，那是要给她烧了的啊。 不如去坐牢静静心。 正好就轮上鸽子排的号了，她本来预约的就是VR设备来着。刚刚被拉到PC那边去，能有电脑玩，是粉丝借给她的。 熟练的戴上设备，鸽子坐了下来。 依然是熟悉的小黑屋，熟悉的配置，鸽子在进入冥想之前还在想今天会看见什么样的窗景。 要知道《灵魂出窍模拟器》里经费占比开支最大的可就是美术了，而且游戏内容还在持续扩充。 不同的景致配上不同时间段、不一样的打光，不一样的天气就能呈现出各式各样的景色。 迄今为止，鸽子已经玩了90多次，还没有哪一次是遇上了完全重复的画面，而音乐……音乐虽然重复的多，但听的人心境不同，感受到的自然也截然不同。 静心凝神的几分钟过去之后，鸽子期待的睁开双眼，却意外发现了，这次居然不是窗景了？？？ 而是整个困住玩家的小黑屋都破碎了，宛如水墨画中浓墨重彩晕开的一笔，逐渐显露出来了真容。 这还是鸽子第1次踏出小黑屋，全身沉浸在场景当中。 第一下，是来自听觉上极为细腻的体验：耳际杳杳晚钟声，钟声渐歇。因为设备太给力，游戏里的声音没了，被激进心里的磐音还圈圈回荡着呢。 风动幽篁，是簌簌声响的竹林，一整片放眼望去全是新笋杂故枝，还浮着极淡的薄雾，飘渺如将要飞升一样。 视野当中再没有任何其他任何杂物了。 鸽子情不自禁的就想站起来，但交互方式并没有什么其他的变化，还是就和小黑屋里一样，只能走来走去走来走去。 顶多就是多了一个365°全观景。 由于前面安静的自处了很长一段时间，骤然切换到大自然中，也一点不会让人的心境起涟漪 龙场悟道……开悟成功了？ 对于鸽子来说，或者说对于每一个死宅来说，美景固然动人，但比起舟车劳顿去观景，还是更愿意在家里待着玩玩游戏。 现在好了，足不出户也能观景。 岂不美哉？ 她整个人都是有些懵的，这是又触发了彩蛋还是走完剧情了？ 自己独享了片刻之后，鸽子猛地一摘下自己的VR眼镜，就对着直播开始激情解说：“大家刚刚都看到了吧，我好像意外触发了什么东西。” “我估摸着我应该是全网第一个，好刺激。等我回去研究一下怎么触发这个彩蛋就出视频。” “不得不再次推荐一下VR这种完全沉浸的感觉，真的好棒，再配合上体验店的高档设备，游戏体验比自己在家里要舒服好多！” “任何一个人没有到线下店来玩一次，我都会伤心的好吗？！” 离得近的水友，就自然是近水楼台先得月了。 直接到VR设备这边来，眼巴巴的看着鸽子，希望能贴上一口。 鸽子也不记仇，毕竟在座的观众都是她的衣食父母，让出眼镜让每个人都看了看。 只可惜美景是转瞬即逝的，5分钟之后就自动关闭了。 “我发现知行游戏这家公司他是完全就不想让我们找到彩蛋，之前《社畜道》的也藏得很深，现在《灵魂出窍模拟器》也这么藏，我严重怀疑他们误解了什么叫做彩蛋。” “这游戏都发售这么长一段时间了，才有人触发，如果这么好的画面，在当时发售的时候就放出来的话，会更火吧。”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其实我一直怀疑他们根本就没有营销部门。” 意外触发《灵魂出窍模拟器》的彩蛋这件事情，很快就在同好当中传开了，紧接着画面内容和音乐内容就在视频平台上爆火。 吸引来了不少一开始并没有留意过还有这么款游戏的路人。 “这是什么游戏啊？画面好漂亮，现在的VR游戏已经进化到了这个层次了吗？” “楼上的，既然你诚心诚意的发问了那我就大发慈悲的告诉你，你可以去搜《灵魂出窍模拟器》。当然了，如果你要搜《龙场悟道模拟器》、《会计生涯模拟器》也是可以搜得到的……” 至于为什么搜得到，那就只能怪玩家过于发散了。 这一波操作直接给游戏厂商的同行们看傻眼了，怎么还有这种操作？ 翻红还有这个翻法？ 本来昨天被南林情一讲《灵魂出窍模拟器》的大成功，就对知行游戏有些心动的同行，这下更加心动了。 俗话说得好，心动不如行动，这财神爷不管是不是总得抱住不是？ 于是，知行游戏的合作方邮箱也紧跟着招聘邮箱的屁股后面被挤爆了…… 知行游戏这边自己都还没弄明白事情的始末呢，宋稚明还以为是江总又干什么了，偷偷惊艳同行。 第106章 召唤师流才是我流正道 窗外的雪景很漂亮， 皑皑白雪在路灯下发着光，倒不像是地jsg上的积雪，而是飘在空中的云雾了。 还是会被太阳光照射、穿透的那种云雾。 就是了无人烟…… 这也不是什么缺点，若是完美无瑕的雪面上忽然落上谁的脚印， 那才要说是缺憾呢。 室外是有些冷的， 室内开了暖气则要暖意融融的多。 骤然从南到北， 伯爵还不太习惯这边的气候， 并没有跑到外面的雪地去撒欢。祂刚来这里的时候，头一回落地，四只脚都不知道怎么放。 并不是没见过雪， 而是太过久违了。 怪凉的。 这里是中夏境内北方某座山的山脚下， 稀稀疏疏的错落着十几座别墅，都是相距甚远的。 一看就知道，并不是寻常人家能住得起的。 还能怎么办？ 伯爵只是个开了自动跟随的挂件罢了。 只能当是来度假的了， 辛苦工作了这么久，也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祂这样安抚自己的时候， 是完全没有想到，祂根本就不忙，每天就是这里晃晃那里晃晃。 有心情的时候开开直播， 没心情的时候就大吃大喝。 人间，主打一个幸福。 这还是伯爵第一次外派到现实侧工作内容这么舒服的， 果然还是成年人当契约者更加稳定些。 年幼些的孩子作为契约者， 总让伯爵感觉自己是当妈去了。 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本来在S市的时候就已经日常见不到什么人了，现在来了这边， 更是……就这么说吧，伯爵来这里的这段时间， 那是一个除了江川以外的活人都没见到。 不是说人类是群居动物吗？ 怎么江川就与众不同得多。 伯爵光明正大的偷瞄过去。 这会儿是工作时间，江川正坐在办公桌前处理公司事务，然后就看到了宋稚明发过来的合作方联系名单。 莫名其妙就有了一大串求着跟知行游戏合作的人。 乍一看，江川还以为这家公司又闹出什么事儿了，后院失火呢。后面再一想想都事已至此了，还能更糟吗？ 也就无感了。 万幸是当时走的早，最近这段时间，知行游戏所在的创智云景可不太平，时不时就有人想来一探究竟。 还有的那种算是知行游戏的粉丝的玩家，想来朝圣的也多。 总之就是乱糟糟的一团。 不过这些事情都和江川无关了，他现在隔了十万八千里的，完全不用再担心自己的生活因为被关注而搅的乱七八糟。 他仔细看了一下宋稚明发过来的这份名单，发现其中小厂居多，都是像南方游戏那样的工作室。 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其中被宋稚明特地标红的是，和知行游戏有关关联的伯乐老师：井鸿禧。 看于跃的说法，就是希望井老师能来做技术顾问。 这边跨行去做解密游戏，想要做好还是比较难的，加上江川还给了许多看起来有些“刁难人”的要求。 这没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江川爽快的放权，让宋稚明和新来的高管们看着处理就好。行政上的事情，他向来是不多管的。 所谓“处理公司事务”，大多是在关注游戏部门。 公司这边的事情该交代的交代完…… 江川最近在想法子给自己升级，听起来像是在玩游戏一样，不过他的副业本身也就不唯物主义。 梦境链接之类的领域型技能已经是老生常谈了，现在江川走的是召唤师流，这个想法来自于之前无意间看到的召唤师合成小游戏。 中夏遍地走的路灯挂件有那么多，每个都要他去处理的话，略显麻烦了些，时间效率上也说不过去。 之前是领域技能。 但领域也是有限度的，江川一个人不可能以一挡百。 再看看伯爵这样悠闲轻松，他就想到了魔法侧完全没有什么工作的说法，大家都是随心所欲，快乐的活着。 遂，出现了召唤师流。 这可不算是传播邪恶概念，“工作”是被资本污名化了的。 劳动本身是光荣的，成就感和被需要感就是从工作中而来的。江川自觉这种行为除了对人世间大有裨益，还有就是大大提升魔法侧大家的幸福指数。 算是多方共赢。 比方说雇佣一些今天有空的魔法生物来针对一下现实侧的黑心老板，那种带头加班，自己却在休息摸鱼的。 找魔法生物去刺激刺激，大晚上的不让员工休息，那老板干脆也别休息了。 通过伯爵这个在魔法侧有编制的官方工作人员联系合适的兼职人选，然后双方在签订一个短暂的临时契约。 江川在设法【现实化】，基本可以完美实现上述操作。 比自己一个人干活快得多，果然还是要发动群众才是。 而且刚好新搬的家客厅空地够大，让江川有空间画各种大大小小的召唤阵。 江川一心忙碌着招待魔法生物，没太留意随着自己的阵型花样越来越复杂，手心的图案也彻底剥离了出来。 相较之瞳孔当中的人字，手心好像花费了更长的时间。 伯爵在一边看得有些炸毛，酸的已经变成了柠檬的形状了。 祂完全没空管什么字不字的了，反正江川牛逼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只是……还是第一次看召唤师这个职业，能一口气召唤出二三十来个魔法生物的。 且各个都是通晓人性的。 江川看起来完全不知道自己一口气搞这么多魔法生物，看着还跟没事人一样是一件多么离谱的事情。 他忙活了大半天，走到沙发边坐下来，最后得出的结论居然是：“这个比梦境链接要轻松多了，以后还是继续开我的公司好了。” 魔法侧知行系分公司，专业整顿职场上的不正之风。 伯爵不可置否，乖巧如鹌鹑。怕也被江川派出去出差，祂可还要直播呢。 你厉害，你说什么都对。 …… “章老师啊，最近怎么样？听说知行游戏那个命里带火的猜测了没有，你这边有没有和知行游戏他们合作的打算？” “怎么忽然说这个？你想去？”章嘉致听到了讨厌的名字，加上还是反感的人打来的电话，微微一皱眉。 “谁能不眼红摇钱树啊？我主要是和他们也不熟，我想着您老之前在评选比赛，不是还给人家颁了个奖，就想着来讨你个人情，帮我牵线搭桥呢。”电话那头的人倒也直白，开门见山的就说出了自己的需求。 “你们这些，开始好好做事，别搁那求神拜佛。”章嘉致没给好脸色。 电话那头的人还要再说什么。 章嘉致直接抢过话头：“你最好也别再老是做那些什么事，行内人都看得清楚，到时候真爆雷了，小心玩家倒戈相向。”然后就挂了电话。 拒绝的干脆利落。 章嘉致这边确实还忙着，参加发布会呢。 什么命里带不带火的，游戏这二字是能用一个火概括的？ 章嘉致老牌游戏制作人了，傲气得很。虽然对知行游戏略有改观，但依然是看不上的。 实在是第一印象，难以掰正。 而打电话来的这一家，以前算是兄弟企业来的，后来因为道不同不相为谋，章嘉致自己这边就给这段友谊降级了。 周子安在一边听完了整个电话全程，然后又对上自家老板那张严肃惯了的脸又开始滔滔不绝知行游戏怎么怎么样。 心里实在是无奈的紧：老师你是真的不觉得你其实很喜欢他们家的游戏吗？ 到底嘴在倔强些什么呀？ 口嫌体正直的傲娇人设，居然出现在自家老板，划重点、快50多岁的老板身上……实在是辣眼睛。 周子安悄无声息的转移了话题：“章老师，你刚刚说他们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事我能知道吗？” 一脸渴望吃瓜。 周子安当助理这么多年，当然对自家老板的秉性了解的一清二楚。这样贸贸然去问，并不会触怒章嘉致，反而会勾起对方的话匣子，从而教你一些游戏行业的内幕。 “还不是那个搞抽奖的，现在的游戏都喜欢弄抽奖，用虚假的概率去诱导玩家。有抽奖和爆率，那就一定有稀有度。” “这个稀有度可不简单，很多玩家都会在交易市场自由买卖比较稀有的道具。” “通常而言，官方是要站在公立公正透明的角度去主持市场的，这也是立身之本。” “尤其是像他们做的那样，一个庞大的游戏世界，各种门派宗门林立。” “但是那伙子人为了点蝇头小利就冲昏了头脑，偷偷调低了稀有物品的爆率，然后自己私自再开账号到市场上去高价交易。” “这生意看起来一本万利，毕竟那些jsg道具并没有什么实际用处，只是一堆游戏代码在哪里。很少有人能扛住这样的诱惑，据我所知，不少游戏公司都会偷偷做些这样的事情补贴自己。” “未必就是老板或者主策划要求的，员工们自己私底下偷偷赚点外快算是潜规则。” “但这都是小规模的，像刚刚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就是在玩火自焚了，老板带头乱搞，上梁不正下梁歪。”章嘉致说着说着，就越来越正气凛然。 周子安连连点头，配合老板输出情绪价值，暗自道自己这也算是吃了个大瓜，哪天说不定可以像电视剧演的那样去威胁一下，有钱同赚了。 “我看那伙人自己不撞的头破血流是不会知道收手的，尤其是当老板的，走夜路都得小心点。”章嘉致摆手，也不愿再多言，起身准备上台去了。 也许是喜欢@自由艺术家喜欢的久了，粉随正主了，章嘉致不知道自己这一说，好家伙，还真就应验了。 言出法随的被动技能再次发动。 第107章 灵气复苏？？？ 何飞昂， 正是刚刚打电话给章嘉致的那位，他本意只是想来探探口风，没想到就被教育了个狗血淋头。 还被提前挂了电话。 心情也是不大爽利的，装什么清高。 他看了看时间， 今天也差不多了， 老板辛勤的工作就到这里吧。 遂推门出去， 离开之前还不忘给大家伙画画大饼激励一下， 美名其曰说是出门去商务洽谈，望诸君继续努力，为公司开创更美好的未来。 结果一出公司门才发现今天电梯坏了， 只能走安全出口楼梯下去。 何飞昂拍了拍肩膀上并不存在的灰， 想把这种霉运给拍开。真不知道今天是怎么个水逆法了，先是被假清高的骂了一通，然后又是电梯坏了。 啧， 不悦。 这可是10楼呢，何飞昂打着哈欠， 甩着自己的车钥匙链，为了尽快回家，也只得自己走楼梯下去了。 下楼的路上， 楼梯出的灯似乎有些接触不良，一闪一闪的。何飞昂没太在意， 他还想着要打电话给老婆问问今晚吃什么好吃的的呢。 谁知道这正好是灯一闪， 黑了，然后外面一个惊雷作响，吓了何飞昂一大跳。 闪电的光飞速照亮了一下楼道内的环境， 然后又消失不见。 何飞昂再怎么大大咧咧也该心里发毛了，他停下了想要给自己老婆打电话的手， 借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到了，现在自己还在…… 我艹？怎么还在九楼？？？ 他刚刚不是都下了好几层楼了吗？ 那总不能是错觉吧。 何飞昂心里更毛了，他也不敢往下走了，当即立断，就打算推开门去楼道外面。 他可不是什么弱智的恐怖片主角，还非要一探究竟。 但是那个门就像被焊在墙上了一样，怎么推都推不开，拉也拉不开。到最后，何飞昂火气也上来了，猛的就踹了一脚，暴躁的破口大骂也不见有人搭理他。 何飞昂贴着门放耳朵，想听到些什么声音。 可外面，安静的都有些过分了。 这种安静，让何飞昂心里怪毛的。他一个激灵，恍然想到自己是在9楼往上跑1层，是自己公司才对。 这栋大楼总共也才10楼，没道理的事情。 何飞昂迟疑着从扶手的空隙往下看，层层叠叠圈圈转转，数不清楚还有几层。 往上看，也是同样的画面。 心跳声带动着耳朵的鼓膜一般，咚咚响得越发过分。 他在楼道里上上下下跑来跑去，怎么着都出不去。贴着墙走也没用，闭着眼睛……好吧他还是不敢闭着眼睛走。 电话电话也打不通，一点信号没有，仿佛来到了另外一个隔绝于世的维度。 楼梯口的灯闪烁的频率也渐渐高起来，明明灭灭，看了吓人。 只要何飞昂没有动静，灯光就会熄灭。 所以哪怕他已经很累了，还是得不断发出噪音。 一切不稳定的世界里，只有标志着安全出口的那个绿色小人是散发着稳定的盈盈绿光。 何飞昂有点崩溃了，这出也出不去，和外界根本联系不上，像是来到了另外一个次元一般。 他坐下来，很绝望。 这种孤独的绝望是难以用语言描述的。 万幸是手机上的时间没有受到干扰，可这也只是让何飞昂徒增不安，看着时间流失，自己却还是困在这个地方。 俗话说得好，当一个人独处时陷入负面情绪中，那他会逐渐倾向于自我毁灭。 何飞昂虽罪不至此，但他明显是离崩溃不远了，甚至开始录遗言给自己亲爱的老婆。 早上出门的时候居然没有亲亲老婆，谁能想到那就是最后一面呢？ 何飞昂，平日自诩男子汉大丈夫有泪不轻弹，现在哭的像条狗。 一边哭，一边给老婆交代遗言。 “我之前存了点私房钱，在**银行卡里，密码是******，本来想攒够了给你买新房子，这没能来得及呜呜呜你不准忘了我，你改嫁也不能忘了我……每逢清明要记得给我烧纸，虽然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的这个地方能不能收得到……” “老婆，我真的好喜欢你，我们都还没有一起去看X国看薰衣草花海呜呜……” 可以看出虽然何飞昂不是什么好人，但指定是个恋爱脑了。 “好像玩的有点过分……”单纯的幕后真凶面面相觑。 “要不解开屏蔽吧？不然江先生追责就不好了，眼泪是不好的东西，我觉得他也感受到了愧疚。” 此言一出，得到了大家的认可，手忙脚乱的就赶紧离开了犯罪现场。 遂……何飞昂哭的乱七八糟的遗言就发送给了妻子黄馨荣。 一番鸡飞狗跳的折腾之后，是黄馨荣和公司员工，加上警察，这才在-2楼底找着暗自垂泪、濒临崩溃的何飞昂。 何飞昂被找到的时候，眼睛还是红的。 乌泱泱的人里，他就只看着了自家老婆，然后心里委屈的厉害，冲过去就用力抱住了黄馨荣，一时什么也说不上来，就是在喊荣荣。 说实话，很甜……也很尴尬。 脚趾扣地了。 聪明些的员工已经悄悄跑路了，避免撞见老板的尴尬事到时候被记小本本。 等何飞昂缓过神来，才意识到自己丢了多么大一个人，他这算是在公司员工面前社会性死亡了一波，鼻涕眼泪全糊在了老婆身上。 再加上在公司大楼里遇到的这种奇闻异事，让他短时间之内不敢再去公司了，在家瘫了好几天都不愿意去上班。 每天就居家处理工作。 这倒也让何飞昂发现了——原来还能这样上班，那他为什么每天还要早早出门开着车自己通勤半个多小时到公司去？ 在家陪着老婆不香吗？ 他倒是觉得悠哉悠哉，舒服了。 黄馨荣可受不了，她是个全职作者，每天没那么多心思和精力陪何飞昂。 再说一个正常人来的，哪能天天宅在家里？公司如果是宅在家里就能管得好的话，那何必还需要老板们出去租办公区域。 于是，黄馨荣果断找来了何飞昂的老朋友们，帮忙劝导一二。 这几位老友如果是放在江川的视角里的话，成分比较复杂。既有前反法联盟的，又有刚好是和何飞昂放在同一批次的再教育者。 只能说是物以类聚。 几人坐下来寒暄，都是有意无意的问何飞昂近来可好。 何飞昂哪有不好，贴贴老婆~老婆香香，但这话指定不能说出口，所以他一脸严肃：“还不就是我上次在公司里遇到那事儿，现在还没缓过来。” “生怕一进楼梯就又被什么东西给困住了。” “我接受科学教育这么多年，还是真的第1次遇上鬼打墙。” 谁知道这几位同道中人还真有和何飞昂有差不多遭遇的。 “老何啊，兄弟我说句实话，我真的忍不住了，我跟谁说谁都不信，我觉得今天可能你们就能相信我一点了。我那天也是莫名其妙在办公室内，外面那么多人，灯就接触不良了，然后恍恍惚惚看到了什么白影。” “我说真的，那个白影绝对是真实存在的，因为那个影子一出来，然后我整个人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汗毛耸立感。” 众人七嘴八舌的。 多多多少少都遇见过这样子的灵异事件。 直到最后那个反法联盟的前成员有些憋不住了：“我这儿也jsg有呢，之前好长一段时间天天做学习法律的怪梦，你们觉得可能不可怕，但是你考试没及格，他不让你醒来啊！” “每天晚上那个觉睡得，第二天早上起来身体还是虚的。” “反正这种梦他不是我一个人做是，当时就是我们挺多人都在做同一个梦的。这也没有办法和别人说，只能互相安慰难兄难弟了。” “相信我，你们不会想要做这种梦的。” “对了，刚刚听你们说那么多，我想问就是你们在遇到这些怪的事件的时候，有没有就是看到什么猫？黑猫。” 几人摇摇头，都是没见过黑猫的。 “最近怎么这么多怪事发生？时不时出什么事了？”何飞昂听完了大家的奇遇记，忍不住追问。 “谁知道。”这也是他们想知道的。 “我怀疑这应该是大规模事件的，只是大多数人就是不好说，说出来没人信。” “诶，你们平常看不看网络小说的呀？那个什么恐怖灵异无限流，你们说有没有可能是什么灵异复苏？”向济暗戳戳的拿出自己的手机来，手机屏幕上刚好就是最近大热的一本灵异复苏流网文。 他没有遇到过这些事情，但一脸好奇，恨不得能知道更多内幕。 “最开始人们也认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噩梦，一个幻觉，但实际上，很快连锁反应就接二连三。”向济讲话神神叨叨的，可信度本应该不高。 可谁叫在座的诸位，刚好都是遇见过那么一两件无法用科学来解释的事情。 在他们眼中，还真有一定的可信度。 “那我们是不是还得提前做点准备什么的？”何飞昂开始深思熟虑这件事情了，没有经历过灵异事件的人，无法体会到这种强烈渴望未雨绸缪的心情。 当时他被困在楼道里那种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的是真的很绝望。 “那有没有什么比较靠谱的实用性神可以拜一拜的？” “管他哪个比较靠谱，全都要，都供奉了，咱也不是缺那三瓜两枣的，就怕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它不怕这个啊。” “没用的，我们当时求神拜佛跨火盆去晦气，也做了不少，一点用不见着。”反法联盟前成员无奈讲述自己的经验：“目前而言，人类对待这种事件似乎只能束手就擒。” 一干老总分享着自己的心得体会，说到动情处还要险些落泪的。 黄馨荣本来只是过来送个水果，听着听着，越听越不对劲……飞昂这是交的什么狐朋狗友？ 子不语怪力乱神。 还什么灵气复苏，真当是小说照进现实了？ 第108章 不建议任何玩家玩 知行游戏新游戏上架。 原定计划是叫做《命运回响》， 本来是想加重音乐设计的，可惜南林情那边也在忙，没能合作上。 然后最后在完成设计之后，由江川改了个名字， 改叫《雕刻》了。 这个名字乍一听觉得摸不着头脑和游戏内容看起来相距甚远， 但是再想一想就能发现真的和内核极为登对。 回忆江总的过往取名无一不是经典。 《社畜道》、《为人道》、《灵魂出窍模拟器》， 不过几个简简单单的小名字而已， 居然也富含着这样的深意。 只能说，不愧是江总了。 游戏上架的时间点调在了一个无人问津的工作日，也是惯例的， 没怎么营销就直接上架了， 还是官方平台给了些推荐资源，才让玩家注意到了。 最后还是玩家们口耳相传传出来说新游戏上线了，这才…… 你们公司是真的一点营销费用不愿意花是吧？ 还是玩家太过溺爱的缘故。 鸽子的彩蛋视频都还没做出来呢， 这就又开始被催更新游戏实况了，别人都是嫌弃知行游戏生产游戏的速度太慢， 鸽子反而觉得太快了。 哪里有素材本身强行拖着创作者提速的啊。 这也不乏是其他游戏公司做精品的比较少，哪里像知行游戏，个个都是精品， 解读精品游戏，可不就得花更多的心神吗？ 她是懒得再做实况视频了， 干脆就直接开直播。 鸽子并不知道， 她这个决定将会让她在真正玩到游戏之后无比后悔。 《雕刻》定价不贵，也就24块钱。 安装花了点时间。 很难想象一个24块钱的游戏，居然体量这么大。 “别催了， 别催了，我明天一定加班加点把彩蛋视频做出来好吧。我们今天先试一下这个新游戏啊， 看起来还挺有意思的。”鸽子转移话题。 安装完成之后点进游戏，惯例是知行游戏的动态logo。 然后鸽子就……第一次在游戏看见还有个温馨的游戏提示的？ 这样的提示更像是现实生活当中的游乐园一样，可一个虚拟游戏，又不是恐怖类的，有什么号温馨提示的？ 说什么不建议高血压、易怒、今天心情不好、今天心情好等等的玩家来玩这款游戏？ 这是玩什么幺蛾子，平等的拒绝掉了所有玩家？ 鸽子没太在意，只当是可能游戏内容设定的一些黑色幽默。 她点击进去了游戏，没想到作为一个养成游戏，居然是做成了那种可以操纵角色自由移动的全世界景观。 她成功的出生了。 一名男婴。 简单的过场动画结束之后，鸽子本以为该到了给自己取名的环节，没想到直接自己的父母就把这份差事给抢了过去。 “你说我们的孩子要叫什么好？” “要不然就叫刘腾吧，飞的又高又好，多好的寓意。” 于是鸽子耻辱改名叫刘腾了。 其实从这个事件当中就可以看出来，这款游戏似乎跟往常大众所定义的那种养成游戏不太一样。 鸽子却还没反应过来，也是，知行游戏哪个游戏做的合乎常规了？ 作为一名玩家，她的任务就是必须达成在所有人眼中是成功人士，才能获得游戏最终的胜利。 本以为等到出生之后自己就可以开始探索世界，然后获得技能属性点，选择不同的技能进行，加点然后走剧情这种传统的养成类游戏玩法。 哪怕是知行游戏的话，也应该只是在此基础上进行创新。 谁能想到压根就不是这套玩法？ 而是一开始就是父母让做什么就得去做什么，因为她现在所操纵的角色年纪还太小，没有办法获得自由行动。 譬如，学习走路，进行早教，自己吃饭等等……这所有的东西，都是由父母来安排，话都还讲不太利索的刘腾本人没有任何话语权。 鸽子无所事事，只能强行跟着走，顺便刷刷父母的好感度，说不定会有用上的时候。 整个家庭的设置也就跟任何一个普通的中国家庭没什么不同。能看得出来，这个家境只是在小康。 可以给孩子一个美好的童年，但不多。 因为在上学的时候一些特殊原因户口、社保积分等等，所以鸽子只能是上了一个普通的师资力量不怎么样的小学。 也就是到这个阶段开始这个游戏完全凸显出他的恶意出来了。 身边的每一个NPC都在说起点落后了别人，要怎么办？传递焦虑，要么就是那种传统的“一步慢，步步慢。” 这些是成年了的NPC。 未成年的NPC同龄人之间也是非常怪异的，有的属于完全摆烂党，上学就是疯玩，因为天天出去玩自己晒太阳，晒的比较黑，看着就是一副傻里傻气的模样。 而卷生卷死的那一波人，则是早早的就戴上了眼镜，因为每天坐在教室学习，并不太出去接受阳光，显得皮肤要白皙一些。 身体也比出去玩儿的那一群人要弱。 个个都是竹竿子。 各类角色的形象设置也非常的脸谱化，甚至是刻板印象的。 鸽子嘛，肯定还是更倾向于出去玩儿的。 小孩子就天□□玩。 鸽子也不是没有试过好好学习，但压抑天性的后果就是情绪值不高，做什么都没有效率且效果又很差。 更何况，刘腾性格设定就是欢脱派。 然后结果就是成绩一落千丈，她也觉得怪异，她只是在该玩的时候出去玩儿，该学习的时候也在好好学习，为什么成绩就不行了呢？ 这游戏数值设置有问题吧？ 回家之后，父母并不会因为成绩的事情对他进行打骂，只是，莫名其妙开始了频繁的吵架。 根据鸽子的偷听，双方都是把教育失败归咎在对方的头上，然后弄的家庭阴云笼罩。 这一段的配音还弄得贼真实。 是那种会让有过相似经历的人瞬间梦回当初境遇的真实程度jsg。 搞得鸽子所操控的角色小小年纪产生了罪恶感。 从此，哪怕鸽子操纵着他要往外面玩儿，去锻炼一下身体，这个角色也是死死的挨着书桌，笨嘴拙舌的学习。 “不是，你管这叫养成游戏？” 鸽子按键盘的动静都大了些：“动啊倒是这不是我吗？为什么我操控不了我自己呀？！” “这游戏设计者有点离谱吧！” 她不知道的是，可能对她来说更离谱的还在后面。 既然角色决定要好好学习，那鸽子也就只能奉陪了，他倒不是不愿意学习，只是这个游戏的学习设定太诡异了。 在其他养成游戏里去学习，哪个科目只是需要在排课表的时候，或者说在安排日程的时候点一下就行了。 但是在这款游戏里——你排了语文的课表，那你真的在做的时候是需要做语文阅读理解的。 数学，那就是做数学题。 虽然角色做的是一个试卷，但是玩家实际上只用做一两道题。 可这也大大降低了玩家玩游戏的欲望。 小升初也是真的在考试，而且是限时答题。 鸽子是真无语了。 好家伙，知行游戏，你为了我不忘记在学校里学到的知识，这样鞭策我，我真是谢谢你全家了。 主策划脑子里装的是什么啊！ 鸽子第一次玩，当时是没有想到过小升初也这么离谱的，然后在限时时间内没有把题答出来，小升初失利。 结果是普通的小学继续普通的初中…… 等中考三年过去了，可算是考上了一个还行的高中。 鸽子这个时候也对整个游戏机制更加了解了起来，总的来说这个游戏就是在恶心玩家的路上一路狂奔。 和《社畜道》那种不同，这个游戏的恶心感很奇怪，很难用言语来形容。 他很多时候看似是给了玩家选择，但实际上根本就没有选择的自由。 譬如被鸽子所操控的那个角色，他真的愿意以这样的方式生活在世界上吗？如果早知道生下来会是这样子的生活的话。 再者，他真的喜欢这个名字吗？这个寄托了父母对于“成功人士”的病态期望。 被养成的概念是如此的深入人心。 在这个游戏当中，鸽子并不是凭借自己的能力去获得技能属性点，然后给自己加点。 而是别人给你的。 就像想获取学习能力的加点，你必须用很多很多张满分的试卷去博得老师的夸赞。 角色本身的自信心，居然是由他人的夸奖建立起来的。 这就导致刘腾本身的性格特色越来越强烈，三番两次不听鸽子的控制。 鸽子人都是麻的了，第一次玩这么不听话的主控角色，夭寿。 其他的例子，也比比皆是。 如果你想点亮情商，你就必须得去照顾身边每一个人的感受。你照顾他们，反而会受困其中，游戏AI居然会利用人情社会约定俗成的潜规则了。 这并不是说你去做了就一定能获得，技能属性点在这个游戏里获取难度极高。 每次想要一个技能属性点都需要鸽子劳心费力，更别提自由技能属性点了，可能就出生的时候见过一次。 然后被父母给分配了。 很多人终其一生也许都只能是一个普通人。 可能是为了弥补一些当时自己高考的遗憾，所以在准备高考的高中三年里，鸽子包括刘腾、刘腾父母，真的都是拼尽了全力的。 最后高考成绩出来了，普通一本。平心而论，成绩肯定还是不错的，鸽子挺高兴的，总算是付出了努力得到了回报。 按理来说这应该是一个游戏阶段性的胜利，设计者应该给玩家一些正反馈才对。 结果出现在鸽子身边的，反而是： 不用高考直接出国留学，送去读大学的有钱人家的孩子的过场；轻轻松松，高考也没怎么准备就上了重本之流的同学。 还有来参加高考，甚至都只是走个过场的保送生；参加高考，只考了个民办某本的，选专业选到电气去，而刘腾知道对方家里有电气相关的人脉。 一下子那种因为自己考上了不错的大学而感到骄傲的情绪就没了，荡然无存，鸽子很恼火。 这做游戏的会不会做？ 哪有这么恶心玩家的？ 虽然没有任何NPC说话，整个过场动画，也没有任何台词，只是在一幕幕闪回而已，但是成功的摧毁了鸽子心态。 她大骂一句：“神经病啊！”，然后就下播了。 差点没把键盘给砸了。 一个硬核玩家的坚持，让她成功熬过了退款时限，现在24也退不回来了，还平添了些恶心情绪。 难怪游戏提示温馨提醒不建议任何玩家去玩。 《雕刻》剑走偏锋，瞬间就招致了玩家的各种不满，被花式骂出了花。 第109章 章老师是真性情！ 《雕刻》被骂了。 黑子们骂也就可以理解吧， 但是作为玩家也骂，那对于游戏制作者来说，情绪上就没那么好排解了。 这还是知行游戏第一次被玩家们骂这么严重，对每一个知行人来说都是一次心理承压测试了。 些许的好评也仅止于， 《社畜道》的骨灰级玩家认为这个前传做的不错， 两套游戏合起来看， 这不就是一整个东亚人的一生了吗？ 很黑色幽默。 这游戏就很真实的说明了一件事情， 苦日子就像东亚的路易十六——是没有头的。 而，差评则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 绝大多数都是在认为这个游戏就是故意恶心人的，没有任何正反馈， 一旦成功就会被立刻打击。 如果失败， 那就是持续打击。 总而言之，作为一个玩家在这里是没有任何的游戏体验的。 第二个就是在问这款游戏到底在讽刺什么东西，不管是讽刺社会、文化、家庭还是价值取向， 都有点太过于偏激了。 再加上游戏角色形象设计的脸谱化，就显得极其用力， 用力过猛。 玩家们并不是不能接受这种讽刺现实类的游戏，而是知行游戏这个度就没把握好，太恶心人了。 最后一个就是在说， 挂羊头卖狗肉和传统的养成游戏背道而驰，骗进去了不少玩家。 数值策划有问题， 技能属性点获取的难度过高， 更别提全文玩家就见过一次字眼的自由属性点了。 如果只是说这一些倒也能够接受，毕竟一开始《社畜道》说到大火的时候也是被这样骂过。 被骂骂反而还好，要是真的连骂都没人骂， 那才要哭呢。 但知行游戏的员工们不能接受的是那些唱衰知行游戏，说江总江郎才尽的评论。 说我们可以， 说江总干嘛呀？ “怎么只是一款游戏没做好，就要上升到人身攻击去。”刚加进知行游戏不久的新员工还有些难受呢。 “怎么能说是《雕刻》没做好呢？我觉得其实做的挺好的，各方面都做得不错，只是玩家们可能只能有少部分能承受得住。”于跃这组就有同事宽慰。 “再说了，我们也是给了预警的，像那个游戏开始之前的温馨提示，以及长达三个小时的退款时限，这还能被骂就真的很难评了。” 大家其实也有些不太舒服的。 “你们也别太难过，我看这不也有夸的嘛。”于跃忙完手上的事，也过来稳定军心了，拿出游玩体验的评论来：“ AI别太灵动，妈的，一个AI骂的我要死要活，跟我妈似的。” “你看这不就是在说你们的AI安排的很不错嘛。” “还有这个什么过场动画陪BGM沉浸感很强，让我有一种还没成年呢，就已经定下未来的牛马身份了。” “咱们就是说有没有可能这并不是在夸奖……”旁边人戳了戳这个乐于助人，结果火上浇油的好心主策划。 于跃只是开个玩笑活跃一下气氛而已，下一秒就正色了许多。 “你们也不用太过于自责没把游戏做好什么的，本身《雕刻》这个游戏就做的比较的激进，它只是不太适合现在这个时代。” “现在大多数玩家玩游戏都还是为了娱乐，不是来吃苦的嘛。” “这不是，我们也不局限于这一个市场对吧。” 于跃的安慰依然没有改变方祺祥小组的低沉士气。 直到宋稚明——还得是宋助理啊。 只是，现在宋助理不在，是委托的新进管理层暂时接任总裁特助在公司这方面的职务。 “都别低沉了，江总这边发消息过来了，让咱们出门团建聚餐去，还是老路数，聚完餐了KTV、电玩城走起，不想去的，吃完饭直接走也可以。” “然后就是放了两天假，大家趁这两天好好休息休息，充充jsg电。” “还有奖金发放，具体述职我会到时候再另通知。” 女人话音落下，果然低沉士气有所好转，但方祺祥等人还是难受。 知行游戏自家公司的招牌砸自己手里了，还真不是这些物质的东西能够补偿得了的。 江总，他真的，我哭死。 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的老板啊？ 江总越好，方祺祥等人就越是自责愧疚难当，江总的金点子历经两三款游戏（含DLC），是证明了可以在现在的游戏市场当中活得风生水起的。 说《雕刻》偏激了，那上述的几款游戏难道就不偏了？那不还是深受人民群众的喜爱？ 怎么到《雕刻》这就，唉…… 不过不管网上再怎么说，方祺祥和于跃等人还是欢乐的聚餐去了。 知耻而后勇嘛。 不能浪费了江总的安抚福利。 这一次的《雕刻》失败了，下一个游戏更努力，争取把《雕刻》亏掉的钱全翻着倍赚回来。 可……骂声不会因为知行游戏做埋头鸵鸟就停下，反而已经开始上升到了攻击知行游戏整个公司去了。 可能也是之前树大，实在招风。 早就惹了不少人的眼。 有的说什么：“像知行游戏那样的工作模式，肯定会把员工的锐气、精气神、创造力给磨干净，江郎才尽是早晚的事，只是没想到打脸来的这么快。” 直接攻击所谓的“知行模式”的。 还有的则是：“还吹什么新国产游戏之光，和章老师他们那老一辈的匠心制作人能吗？就只会在那贩卖私货。” “也不知道背后的游戏制作人到底是有多愤世嫉俗，才能做出这样的东西出来恶心大家。官方平台还不把这个传递负面价值观的游戏给下架了吗？审核干什么吃的？” 在游戏中贩卖私货是很常见的事情，但是制作者必须把握好这个度，一旦过量就会引起反噬。 很明显，现在的《雕刻》就是犯了过量这个毛病。 江川是一副没什么所谓的表情，可伯爵护短啊，要不是江川拦着，祂早就挨个儿把人揪出来骂一顿了。 “这毕竟是你的作品，你就忍心看着他这么被人诋毁？”伯爵困惑。 江川淡然：“被误解是表达者的宿命，没什么不忍心的，他们的三言两语如果真的能破坏游戏本身的话，也许我会不忍心。” “我只知道，《雕刻》是款好游戏，知行游戏也并不是懒汉集中营。至于我，江郎才尽？”江川没说完后半句话，只是挂了个轻轻的问号，转移了话题。 “比起这个，倒不如来看直播。” “什么直播？你终于舍得，屈尊看我的直播了？”伯爵闻言直播，还有点开心呢，开始打腹稿如何给江川展示自己的直播成就了，然后就看见江川打开的是一个一圈外国人的直播。 叽里呱啦的说着伯爵听不懂的语言。 “这什么呀？” “GG评选现场，一个知名的国际游戏设计评选大赛，两年一度，我每次都会留意。”江川言简意赅。 你不关心你自己的游戏，反而跑去关心别人设计的游戏？ 伯爵的尾巴不满且不留痕迹的拍了拍江川泄愤，祂都有点儿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同样是皇帝不急太监急的，还有章嘉致。 平常这位就是时常关注着游戏圈的动向，自然在知行游戏新游上线的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 不止注意到了，还买来玩了。 面对周子安困惑但理解的目光，章嘉致还给自己辩解了一句：“主要是了解一下现在的游戏风向，做游戏的人怎么能不玩游戏呢？那创造力从何而来。” 可能因为并不是单纯的从一个玩家的角度出发。 所以章嘉致的整个游戏体验过程还是很不错的，直到他从游戏当中退出来，然后看到知行游戏被群嘲塌房了…… 章嘉致没有自己想象中的可能应该大概会有的幸灾乐祸，反而眉头越皱越紧。 周子安凭借对自家老板多年的了解，已经猜到了下一步会发生什么。 果然，章嘉致忍了忍，没忍住，直接开骂了。 “现在这些玩家跟网友是怎么回事，戾气这么重？但凡动个脑子想想也可以感受得出来，这个游戏的艺术性要远超国内游戏的水准。” 周子安在一边，他知道章嘉致肯定是要说些什么，但没想到章嘉致会这么共情，好像…… 老板，不只知行游戏人设崩塌了，你也跟着人设崩塌了是吗？ “这个游戏只是表现形式更为怪诞了一些，有种现实魔幻主义的感觉让大多数人难以接受，但是退款时间有三个小时，他们根本就没有损失到什么，为什么要在那里居高临下的指责。” 章嘉致很是不满。 “章老师，也有一种可能是……就是，前段时间知行游戏的那个工作模式和员工待遇，不是很招眼吗？估计是得罪人了。”周子安默默解释，其实也不是所有玩家都在黑知行游戏。 章嘉致闻言，更加生气：“旁人做的好了就要嫉妒生事？这是什么道理，现在的人我是真的越来越看不明白了。” 周子安讪讪，老板你也让我越来越看不懂了，这事儿可多。 那不就是动了别人盘子里的蛋糕，被孤立捅刀正常。 最后，章嘉致也再没说什么。 他也没下场，倒不是怕引火烧身，主要是为了避嫌，因为之前颁奖给《社畜道》，就有联系了。 章嘉致可不想被别人说是什么收了钱张嘴啊啊啊。 只是偌大的一个游戏圈，从博主到同行，居然没见着有几个人出来帮知行游戏说话。 可见平常知行游戏的被孤立状态有多严重了。 游戏本身问题不至于如此被骂的。 第110章 谁说江郎才尽？ P国， 这里是许多游戏爱好者的朝圣地点。 更何况又来到了两年一度的GG评选，这就更加热闹了。嘉宾、玩家、参赛者，很快就把这个小国挤得满满当当的了。 带来一大波旅游GDP的增长。 所谓GG评选比赛全称Global Game，在国际上享有一定的知名度， 是诸多游戏设计者梦寐以求， 想要拿下一个奖项的含金量超高的比赛。 《雕刻》是成功入围了GG, 这才能够来到比赛现场。 宋稚明正在其中的中间位置坐着。 一个行政助理岗， 被一群游戏制作人给包围了。 这本来应该是她和江总一起来的，但江总那个性子……甚至还提前交代过，让她和主办方报备一声， 如果真要上台拿奖了， 就说老板忽然病倒了，实在是无能为力。 宋稚明这样的专业人士都有些忍不住，好险没吐槽一句， 江总，你这样说自己真的合适吗？ 别人眼中的江总：高深莫测。 但宋稚明却很清楚， 这位可能、大概率是重度社恐而已。 其实坐在这也就走个过场，宋稚明并不觉得自家游戏公司能忽然一蹴而就就能上去拿奖了。 要知道，这个比赛真的不是一般游戏能拿下来的。 除了游戏品质、美术等等方面要过关， 还要对得上评委的脑电波才可以。 不过她还是很专业的准备了一份发言稿，万事俱备是一个特助的基本准则。 发言稿的内容是专门针对自己玩过《雕刻》之后的想法写的， 也给江总看过， 作为一个不太可能被用上的发言稿来说是合格的。 整个评选流程长达两个小时，宋稚明百般聊赖，甚至和一边一块坐着的华人设计师聊了起来。 “哦？原来你们的游戏就是《雕刻》， 这个游戏我看过，确实挺特别的。” 对方礼貌一笑。 宋稚明也清楚， 特别是特别了，走在创评委的高速公路上呢——说不定评委也会被搞出高血压。 哪怕社会文化、价值取向，国外和国内截然不同，人性却还是大抵相同的，没有人会喜欢一款打击自己的游戏。 台上又换了一个新的奖项在颁，宋稚明也没注意是什么奖，继续闲聊，主持人则继续敬业的、非常卖力的高呼：“And the winner will be——” “《Carve》！”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游戏PV跟随播放。 等等！ 什么？ 《Carve》？ 《雕刻》？？ 宋稚明身边的华人要比她先反应过来，震惊之后连忙就换上笑容赶紧提醒宋稚明：“念的是你们的游戏，快上去！” 这笑容实在真诚。 要知道中夏这都多少年没有再站上过这个比赛的颁奖台了。 宋稚明飞快整理好情绪，微笑着念出自己本以jsg为派不上用场的获奖感言：“承蒙各位评委的厚爱，我没有想到原来真的能站到这个颁奖台上来，代我们公司来领取这个奖项。” “我相信当他们在直播转播中看到这一幕，现在应该是在开香槟滑跪了。” 这引得众人善意的笑起来。 “《雕刻》是一款以反传统意义为基底的养成游戏而制作的，很荣幸能得到大家的喜爱，也许评委更加看重他的是源自于他身上的人类社会文化。” “但实际上我们的整个制作团队在制作过程中更加想要表达的是那种被控制、被雕刻的感觉。” “人这一生都在寻求自由，自我的自由，□□的自由，选择的自由。” “但依然会被周围的社会文化所雕刻。” “就像大部分玩家在游戏当中所进行的第一周目那样，作为人出生之后，最本真的自我，然后被社会和周围的一切所改变，最后又重新从其中找寻自我的过程。” “希望大家也能通过这个游戏，有所感悟。再次，谢谢各位，也谢谢全体支持我们的玩家。” 就在宋稚明恰到好处的含泪发表获奖感言的时候，其实在人群当中，江川抱着猫也坐着看呢。 他同样是有些情绪激动的。 只是伯爵被他抱在怀里没太看到，只能感受得到贴着自己猫屁股的那个手，掌心正在微微发烫。 怪…怪怪舒服的…… 江川其实在成年、大学毕业之后，就很少基本没再留在国内了，他思考人生的那几年都是在国外，于不同的国度中开着车流浪度过的。 那辆车，也许伯爵还有印象，那是江川今年年初的时候开着去海边等日出的越野车，半旧不新的。 国内的环境……可能是因为上一世的经历，总让江川觉得有些压抑。 直到调整好了自己之后才重新回到国内，这下又跟前几年的状态完全反过来了，基本不再怎么出国了。 如果不是遇上伯爵，莫名其妙签订了一个魔法契约的话，估计连那些不同时区的旅行都不会有。 江川有着字的那只瞳孔也在这会儿熠熠生辉呢，人字倒并不亮，闪烁着光芒的是他的瞳孔。 “我第一次这样真切的感受到梦想实现的那种幸福和满足感。”他的评价如此，语气真切。 伯爵蹭蹭他的手，懒得答复。 因为听江川这个语气似乎就是又在缅怀过去了，关于他的过去，其实作为监护人伯爵并不清楚。 江川也不过是一句感慨罢了。 站在台上终于讲完自己所要说的宋稚明，可算是准备带着奖杯下台了，临走前最后饱含泪意的深深看了一眼全场观众——主打一个演戏演到位。 然后似乎在人群中一眼晃过自己老板的脸来。 深色西装上还有一对猫眼。 宋稚明：！ 只是再一晃眼就又不见了，宋稚明只当自己可能是激动看花了眼，毕竟江总那个性子，能指望他大老远跑到P国来？ 被忽然盯住的江川惊的直接从自己的情绪中脱离了出来，一动不敢动。 然后他低头迟疑着和伯爵确认：“她刚刚是看到我们了吗？” 伯爵：不敢动不敢动。 “没有吧，你太激动了？错觉？” 这边P国的消息，颁奖结果一出来，立刻就传回了国内。 十万火急的。 直接就把微博给引爆了，这下好了，知行游戏终于能以正常游戏公司的样子上热搜了。 而不再是什么看了叫江川心梗的“知行模式”。 【知行游戏获GG奖项】 点进去和前一刻还在谩骂知行游戏这这不行，那那不行的画风截然不同。 一下子就全都是在夸赞了。 “我都没有想到我推这么牛，笑死我了，每次我推出新游戏，就要被群嘲是国人自嗨，现在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谁在自嗨？” “前面谁说知行游戏那种工作模式是养闲人的，真是嘴巴一张酸话一堆。” “我感觉如果我也在知行游戏工作的话，这会儿得成就感爆棚了。员工待遇又好，团队氛围也好，游戏做一款火一款奖金直接拿到手软。现在连国外的游戏奖项都能拿下来了，这不成就感？要我说，这才是光荣的劳动。” “谁说的国人自嗨？谁在说新国产游戏之光名不副实？名单在我这里，欢迎大家云盘自取去鞭尸玩。” 许多后见之明也冒出来了，明明先前在一大堆网友攻击《雕刻》的时候见不着。 “《雕刻》确实不错很有深意，真要好好代入进去玩应该是上帝视角，而不是单纯一个玩家的视角，完全带进自己所操控的角色当中去。” “反倒我们自己讨厌我们自己的游戏，其实你未必是在讨厌这个游戏，而是在讨厌这个社会，那么为什么没有人去改变这个社会呢？ 选了轻便的那条路走，去通过反驳这个游戏来确认自己的生活还是美好的。” 还有真正的知行游戏的老玩家，之前他们的发声被掩埋在了众多恶评之下，这会儿可算是，洗净铅华沉淀了下来。 “别的不说，我感觉以知行游戏的尿性一定还有其他的玩法在等着我们去解锁。说不定评委其实也就只看到了一半。” “说不定等这款游戏发售又过两三个月，好家伙，彩蛋才终于被大家发掘出来。” “早先就觉得那股莫名其妙黑知行游戏的风向很不对劲。说不定又是像当时《社畜道》一样，因为做的太好，被人眼红了。” 知行游戏平常无人问津的官微，继前一次被人追捧之后，现在又开始被送花花了。 知行游戏的老玩家们回顾了一下才发现，这边自家心爱的游戏公司在为国争光，背后却有人捅刀，这绝对是有人捅刀，不然不可能一款刚上线没多久的游戏就无数恶评了。 许多人第一周目都没玩完就直接弃坑了，如当时第一个开直播实况的游戏主播鸽子一般。 但再怎么样也应该会有几个好评才对。 毕竟人类多样性。 说不定就有人喜欢这种被游戏鞭策的感觉呢。 有玩家细数知行游戏辉煌史。 第一款游戏《社畜道》，就以自己的优秀征服了对手，成功拿下了年度新优作和最佳创意奖两个奖项。 紧接着《社畜道》联机版，成功破了官方游戏平台单日活数据最高的记录。 再到《灵魂出窍模拟器》，虽然这款游戏并没有像前面两者那样亮眼，但接连翻红了两次。 又到《为人道》，目前官方游戏平台销量最高的DLC。 每一款游戏都在破记录，现在这正式算过来才只是第3款游戏而已，就已经赶上了GG平台，不知道第四款又得是什么样的成绩。 …… 一直以为是反派角色，致力于抹黑知行游戏的同行们也该酸的酸，眼红的眼红。 但你要说又什么好反抗折腾的，还真没有。就像南林情所说的那样，知行游戏和国内大部分游戏公司都形不成竞争，人家是自己一个赛道了。 何必多此一举。 不如……眼见着知行游戏要变成金大腿了，不如早点抱上大腿去。 “我看刘总说知行游戏命里带火，他算的还真挺准的。” “羡慕死我了，人怎么做一款火一款，我这个主策划怎么就做一款扑街一款？他们什么时候搬走，我也想去S市那个风水宝地呆呆。” 井鸿禧沉默片刻，然后忽然出声纠正了这个主策划做一款扑街一款的说法：“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就是人知行游戏是老板是游戏制作人，主策划就是个走执行的？” 坐他对面那个闻言就默默别开了视线。 井鸿禧哈哈一笑，手机微博一刷新，又有新消息了。 他为了缓解尴尬，拿起手机转移注意力，然后就看到…… 不是，这老章是被盗号了还是怎么的？《 》 110-120 第111章 怎么谋权篡位呢？ 像是国产游戏荣获国际大奖， 这么大的事情，作为游戏官方平台GDR立刻就反应了过来，要连夜写推文，发文转赞评的。 结果——章嘉致那边直接就投稿过来了， 一副“事了拂衣去， 深藏身与名”的架势。 那千字小论文分析， 效果肯定是要比GDR工作人员来的好， 而且正好是送过来了一场及时雨。 谁能知道一款并不怎么受玩家好评的游戏居然还有这样的前景。 什么“一个全新的游戏时代”就被分析了出来。 以技术为主导圆心，半径为创意所画的一整个新时代国产游戏落点。其中的关键词是虚幻引擎，由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开发的游戏引擎。 以前同样也有有关虚幻引擎的讨论，jsg 是有类似的名为虚幻引擎的由Epic Game开发的游戏引擎。 这个引擎最开始是为了开发第一人称射击游戏而设计的， 但现在已经被成功的多项应用于潜行类游戏，格斗游戏，角色扮演等多种不同类型的游戏。 现在知行游戏为了《雕刻》研发设计的的2.5D专用虚幻引擎， 成功的让一整个项目团队在短时间内制造出一个极大的超完整世界观。 哪怕以现在的目光看，好像是2.5D专用， 但未来肯定不会仅仅局限于2.5D。 一个游戏公司可以分为技术型导向和市场型导向，这两个不同的导向做出来的游戏味道是截然不同的。 在之前，国内绝大多数游戏公司还是偏向于市场导向， 做好玩的游戏去迎合玩家。 国外的话则是两者参半，具有市场性导向， 国外游戏受众也不仅限于市场， 他们同时也会给予技术性导向游戏企业未来。 现阶段在国内平台的扶持之下，各项技术型导向的企业也正在生根发芽，只是目前来说， 还没有一个像知行游戏这样耀眼。 它甚至并非官方扶持的，是完全在野党。 ——但横空出世， 靠着砸钱有了一片天空，当然这些是目前无人知晓的，只知道知行游戏背后人士财大气粗。 回到正题。 这篇文章恰逢其时，除了对游戏技术的分析，还有整个游戏内容的解读。 博得了不少玩家的好感，纷纷对GDR表示肯定，能够出现认知行游戏这样的公司，就证明官方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那是不是意味着未来的游戏市场里会出现很多大世界观高自由度的游戏啊？” “楼上的别把做游戏想的太轻松了，越大的世界观，越高的自由度，意味着所需要投入的人力物力会成指数级向上增长。哪怕有虚幻引擎减轻工作量，这同样也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 “是的，你没注意到一直以高速产粮着称的知行，这款游戏都做了快接近5个月吗？” “期待一下知行炒炒冷饭，给《社畜道》再回回锅，我想玩玩2.5D版本的。” 时间线回溯一下。 GDR这边风和日丽，都要开庆功宴了。知行游戏拿这一个奖，不单单只是他们自己的荣誉，更是整个国产游戏行业的荣誉。 更加肯定了这些年GDR为国产游戏的发展所作出的努力。 庆功宴都说少了的。 还是得感谢章老师来了一波深化主题，还得是专业人士啊。 主管当机立断，拍板感谢：“这怎么能不好好感谢一下章老师，要不是章老师，我们能这么快写出这么好的推文吗！” “这种功劳不应该由我们平台占了，而是应该给老一辈，这样看起来更加像是薪火相传。” “人家章老师不说，你们自己居然也领会不到，在这地方工作还是要有点心眼子在身上的。” 手底下立刻就有机灵的去写新推文了。 是得好好感谢一下章老师。 这就是为什么井鸿禧能刷到章嘉致的相关信息了，为了表示感谢GDR平台工作人员恨不得直接拉个横幅，大肆宣告这种薪火相传的使命感。 走到哪都能看见《雕刻》荣获大奖，知行游戏开创新世界，前辈老师盛赞的三连句。 井鸿禧看的时候还有些恍惚，奇了怪了，章嘉致你小子不是很看不惯知行游戏吗？ 怎么这才年度新优作过去多久？ 还有，这些网友怎么回事？当时不是他才是鼎力支持知行游戏登顶的吗？ 谋权篡位啊哥们儿。 “呜呜呜当初看年度新优作的时候，都没想到原来未来还会产生这样奇妙的联系。” “其他两位老师也发文盛赞了，不过还得是我们德高望重的章老师，看看这分析多到位，一看就知道是专业人士，言之有物。” “好想看知行的老板和章老师的世纪性会面啊，有没有穿越者可以剧透一下？想看看他们会聊什么。” 所有玩家都被这种使命感共情到了…除了章嘉致…… “你没和他们说这是匿名投稿吗？？？”章嘉致微恼，一拍桌，怒目而视。 周子安默默转移视线：“您也没交代啊……”他还以为是自家老板改人设了呢。 章嘉致轻咳一声，不耐道：“我一贯对知行游戏是什么态度你不知道？” 周子安继续目移…不敢接话。 他看上去是不敢动不敢动的样子，实际上心情却挺放松的。虽然这件事情是他做错了，但很明显，老板并没有生气，只是一时架子放不下了而已。 果然不出周子安的意料，这事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只当我是欣赏后辈，以后这些事不准提了，再有下次，小心你的奖金。”事已至此，章嘉致也没什么好说的了，皱着眉赶苍蝇一样：“你出去吧。” 周子安乖巧点头，悄悄瞥了一眼章嘉致的电脑屏幕，正在开启的画面，这才心满意足的出去了——老板，你又在公费摸鱼了。 那个页面都不用想，绝对是GDR的页面。这一小段时间，他都抓包好几次章嘉致看文章下面的评论区了。 这话可不能到处乱说，不然特助的位置危了。 世界一片岁月静好。 但鸽子。 鸽子，作为游戏区知名博主却在当时直播试玩《雕刻》的时候，给出那样的评价，这下《雕刻》翻身，少不了要被人骂。 老生常谈的被骂：“自诩为一个玩家，却对一个游戏最基本的客观评价都做不到，那直播时候的一言一语不就是在带偏其他玩家吗？” 再加上因为全网当时就只有鸽子一个人开直播试玩《雕刻》，然后带动大批的水友玩家之类的来观看，这就给很多人都带来了不好的第一印象。 哪怕是她自己的粉丝，都在这件事情上略有嫌隙。 鸽子习惯性口嗨谁不知道，平常都没什么事儿的，只是这一次《雕刻》反转太大了，从全网群嘲到国外出征拿大奖。 再加上她自己本身就树大招风。 和GDR官方的工作人员一样，她也在连夜写小作文。 “看到有不少朋友指责我当时在直播当中的不恰当言论，嗯我承认，当时确实被游戏给代入进去了。” “但是评价为恶心，并不是因为游戏本身如何，而是因为它勾起了我的记忆，我曾经因为真的经历过这些东西，我讨厌的是曾经，是我的过去，而并不是这个游戏。” “玩这款游戏的过程当中，我感觉自己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照出来的画面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整个家庭、社会、价值取向的缩影。” “很抱歉在直播的时候给《雕刻》带来了不良影响，以后会更加注意用词妥当的。” “谢谢大家的指正和一路以来对我的支持。” 道歉跪的很快，但怎么看都还是有见风使舵的嫌疑，到底是略略安了粉丝的心。 而《雕刻》的真容，也在国内玩家的浅尝辄止之后，重新被深入分析，露出其游戏真容来。 “我得再吐槽一遍，我是第1次见游戏能把它的整个游戏玩法，像犹抱琵琶半遮面一样，就是不给你看完整体的。” 实际上《雕刻》并不是那一个固定的，你选择出身的角色，还有不同年龄阶段的角色可供玩家解锁。 不同的玩家做出来的不同选择会成为不一样的剧情线，这才是为什么说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研发的这款虚幻引擎如此强大的缘故。 它几乎是可以衍生到所有剧情偏重的游戏当中，去做剧情上的丰富化。 在《雕刻》其中，你每去体验过的一款角色，这个角色就会进入一个收集图鉴当中，对你的下一个周目游戏造成影响。 这就像是滚雪球一般，不同周目的事件叠加会在之后的时间线中带来更多不同的可能。 在这个收集图鉴全部点亮之后，才会解锁属于你自己的结局。 换句话来说，只要心怀善意的人去玩玩，到最后一定能收获一个充满爱与和平的结局。 如果是纯粹混沌乐子人的话，那大概率最后的结局是整个世界都是充满恶意的。 这就像是网络上经常说的那句话：“如果你不喜欢，那你就去改变。”《雕刻》并不仅仅只是被动的，同样的被雕刻的作品也在反作用于艺术家。 这是改变。 这是“被养成”游戏，同时，也是一款社会文化基建模拟器。 且全图鉴解锁之后，就会获得造物者视角，可以获得jsg游戏编辑器进而打造自己的游戏。 捏脸，设定出生人设、设置剧情线如此等等。 还可以邀请其他玩家在MOD中下载自己制作的剧情线，大大丰富了可玩性和耐久度。 知行游戏的老玩家们也纷纷发挥自己的特长，整活嘛。 如《地狱难度中夏传统社会文化加重puls版》，光听名字就已经会觉得是极其恐怖的副本了。 在知行游戏完美的游戏路线，应该是《雕刻》、《社畜道》、《为人道》、《灵魂出窍模拟器》，从出生到飞升，完美体验一个东亚人的一生。 怎么说，知行游戏用心良苦啊好吧！ 当然还是会有嘴硬的黑子在说：“我玩游戏是为了放松，不是来听说教的。” 这种人那就纯属人类思维编译器严重失败款，不用过多理会。游戏本身的价值就不是说教，而是体验、交互和学习。 如果你认为学习的过程也是被别人说教的过程，那你这辈子都很难突破自己的局限性了。 …… 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 大家伙这回可算是真正切身体会到了身为总部员工的成就感，因为一直以来知行游戏的偏重都是在游戏方面，虽然说技术上江总也没少打钱，但还是略有不同的。 就像甲方美术工作室一样，总感觉还是游离在外的。 主要还是技术工作人员会更加看重自己的技术在实际生活当中的应用。 之前那个用在《灵魂出窍模拟器》当中的小技术，只能说是一个小小的技术侧重。 哪里像现在这个现在，这个虚幻引擎虽然和一开始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众人想要研发的略有出入，但大体上都做的很好，甚至是更好。 几经废立，最后险些破产呢。 万幸是江总伸出来了援手。 本来大家伙还想着给江总贺喜，结果压根联系不上江总。还是任池问了一下总部那边，这才知道原来江总已经出差好长一段时间了。 估计是去做什么很重要的事情了。 所以才连GG的颁奖晚会都没有去，让宋稚明代劳了。 不过江总人虽然不在，但是精神力量是无时不刻不在感染着实验室的同事们的——这不，这个月奖金就提前发下来了。 还安排了放假跟团建出去旅游。 旅游这个事儿，实验室这边可是有不少人有在羡慕总部。毕竟像他们这样的技术人员，说去团建旅游其实是很少见的。 最多就是发点奖金，聚个餐什么的了。 当听到团建地点还可以自己定的时候，大家都嗨了，什么总部不总部，大家都在江总心里呢。 任池倒是面上表现一般般吧，一副我们更高贵的样子。 “任池你怎么看着好像对团建不是很感兴趣啊？这可是难得的和总部相媲美的待遇呢。”有人好奇。 “其实在你们远不知道的某一个地方，我们这就已经超越了总部。”任池高深莫测的摸着自己的下巴。 “什么地方？”他既然卖了关子，肯定就会激起大家的好奇心，都一拥而上过来问。 “啧啧，天机不可泄露也，自己悟吧自己悟。”任池一背手，潇洒转身离开，只留下大家伙一脸懵逼。 第112章 中夏人被优化的一生 国内游戏界因为知行的GG大奖地动山摇， 江川没太关注，他今天还待在P国上帝视角呢。 没有急着回去的原因，是想顺带着再仔细看看其他公司的游戏制作人。 P国是无数玩家、游戏爱好者心中的朝圣地点，江川自然也是不排除在外的。 这对于伯爵来说就很难得了， 江川今天居然不弄什么恋家了， 不急着回家。 平常时间管理和行程规划可严格了。 祂反而有点不习惯了， 因为骤然视野中就看不见雪， 还有点不知道看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啊？”主要是赶着直播呢。 “不急，再看看。” 伯爵只好沉默陪小孩儿玩儿，毕竟难得江川有这么不成熟的要求， 祂沉默片刻， 还是忍不住叨叨，这是在直播间里陪水友聊天聊多了的职业习惯：“这就11月了，今年过得还真快。” “确实快， 我还记得我们刚认识那会儿是3月初呢。” “听说12月底会有一个年度优秀主播颁奖，我也好想去啊， 你能带我去吗？”伯爵星星眼。 然后不出意料的被江川拒绝了。 “有的时候，我觉得你还是可以稍微注意一下自己魔法使者的身份。主播只是一个、一个爱好。”江川安抚道。 伯爵低头默默画圈圈。 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江川召唤出来了烧火焜——现在应该称之为魔杖， 更加贴切一些。 因为填入了星空的图层而显得璀璨异常。 在人群看不到的维度当中，魔杖像是一颗即将落入人间的流星， 也恰如其分的承担了流星在人间所负责的文化功能——许愿。 “！”伯爵惊起， 一路流畅的从江川怀里爬到江川肩膀上：“这才多久不见，你这是又整了什么？” 祂一时竟不知道用什么词形容。 江川把猫咪撸下来，重新抱在怀里。 毕竟这么重的一个生物站在肩膀上， 谁都受不了：“就是你看到的那样，是这个世界越变越美好了。” 魔杖解锁， 又重新崩开变成了四散的光晕，转瞬即逝，消失在了空气中。 伯爵本来还想追问一抬头只能看见江川的下颌线，祂动一动，侧过眼去试图蹭开江川的掌心，想爬过去看看那个字到底成型了没有？ 一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忽然想起来，在最开始魔法阵结阵的时候，还有一个图案是落在了江川的舌面上，不知道舌面上那个图案到底是什么样子的？ 这么隐私的地方要想个什么办法见见才成？ 这可是顶头大领导交代给祂的任务。 虽然说……被遗忘了这么久，但是伯爵还是敬业的，就是现在问题来了，要怎么样才能哄骗这个人类，把他的舌头伸出来呢？ 怎么看江川也不像是那种……会把自己舌头伸出来给别人看的人设。 伯爵盯着江川的嘴唇出了神，开始思考如果强行把对方的嘴扒开会怎么样？ …… 国外岁月静好，除了一些猫咪打算迫害主人的邪恶计划之外，一切都如往常一般和平宁静。 国内到了年底总还要闹些事情的。 因为距离发年终奖还有一两个月，有些公司考虑到降本增效，在这个时候裁员过年也算是常见套路。 往年不同今日。 聪明的公司都不顶风作案，偏偏有些猪队友，实在是不忍再提。 《37岁的我在年前被公司送回了社会》 “马上就拿年终奖、搞年会了，在这个阶段把我裁了，过年都不让人好好过。说是什么优化，给赔偿金又有什么用？” “这个年纪再出去找工作很困难好吗？就为了少发一份年终奖，做这么缺德的事情。” “我呸！” “我实名举报这家公司，愿大家不管是年轻人还是和我年龄相仿的，都不要再去投这家公司的简历了，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你进去做螺丝钉什么时候会被取代。” “在现在的大环境下，被辞退是污点来的，自责自我价值感同时丧失，寻找新工作，举步维艰。” “三个臭皮匠顶一个诸葛亮，他们宁愿去堆廉价的新人成本，也不愿意再支付老员工的工资，真是可笑。” 此条帖子一发，立刻就在【路灯】里，引起了轩然大波。 差不多都是有共同遭遇的。 其实大家经过这一年的舆论和法治熏陶，都知道像这样的情况，直接去制裁公司就好了，该到手的年终奖还是能拿到。 就是过程麻烦了一些而已。 可，真正的问题在于公司的这种优化行为。 “楼上37岁才被优化，我28岁就被干掉了，现在这些公司我真是佩服了。” “嘴上说着是优化进入社会，实际上在找新工作的时候，新的公司会把裁员归结到个人的问题上，这分明是冷漠的、不公平的，但是无处申辩，人家不要就是不要。” “建议楼主把这家公司还有你所遭遇到的事情直接投到【劳动者联合网站】去，在那里会有更多人以你为警醒。” 这样被职场优化的事情是没有办法放到公示系统上的，因为从实际角度出发，这些公司虽然裁员了，但是有给经济补偿并不能算是违法行为。 顶多只能在道jsg德上给予攻击。 但大多数公司你说他有道德，那真是罕见。 【路灯】几乎是引领着大多数打工人的，所以这边一出职场优化什么的，微博那边立刻热度就跟上来了。 有名嘴大V下场开麦。 “嗯，今天算是让我见到了，什么叫做《中夏人被优化的一生》” “从出生漫长的在学校的学习生活开始，一旦掉队就会被学校优化，像是中考的五五分流，高考的三七分流等等，这些是为了社会稳定，看起来无可辩驳。” “学习如此，工作也是如此，人生也是如此。” “一旦有哪一步行错踏错，就会被优化出当前队列。你什么都没做也会被优化，也许活着就是一个错误。” 因为太过犀利，这条小博文，很快就被网友们送上了热搜，以其原本的标题文字：《中夏人被优化的一生》 贝子惠看到了这条微博，深有同感，立刻跟上了转赞评。 她是刚入职知行游戏没多久的新员工，虽然初来乍到，但已经是管理层的了。工龄比知行游戏所有人都还要高，这放在其他公司是要被优化回到社会的岁数。 万幸是遇见了知行游戏。 而且贝子惠还不是初创时期的，是已经在游戏圈公认蒸蒸日上的时候进来的。 当时偶然间得知知行游戏优秀的员工福利待遇、工作模式等，贝子惠报着跟风玩玩的心态投送的简历，没想到自己还真就被联系上了。 本来都在家赋闲着两个多月了。 说来也巧。 其实这是江川早就安排好的，他一直觉得知行游戏现在就是过于年轻，加上他自己本身也没有什么管理公司的经验，尽管有宋稚明帮忙压着行政相关的工作，可某人偶尔会出现一些“脑门一热”的事情…… 比如游戏设计那一块……这块是重灾区。 江总本人一拍脑袋的创新，员工们吭哧吭哧的跟进，然后事情还真…总之……结果会阴差阳错的成功。 一时倒分不清到底是谁在带飞了。 宋稚明一直有在断断续续找合适的稳重人选帮忙管理整个公司，可惜能跟江川对得上思路的人着实不好找，大部分都是已经有了固定的思维定势了。 贝子惠就是少部分幸运儿，刚好跟江川对上脑电波了。 她目前就是负责总揽整个知行游戏游戏开发组的工作内容的，负责市场方向、把握进度等等。 让于跃和方祺祥能更加专注在游戏设计上。 贝子惠这都已经在知行游戏入职有一段时间了，大家热情的接待了新来的高管们，团队氛围一看就很融洽。 一入职就是传统知行招待新员工的大礼包。 因为都是年轻人，也没有什么勾心斗角好言。 看得出来个个像白纸一样，什么心思都写在脸上了。 难怪这样的团队能成事呢，有话就沟通了，没有任何的沟通成本。 大家是利益共同体，所有的一切都是公开透明的……哪里像自己之前待的那个公司一样，认真做事放在一方面，还要小心为别人背了黑锅。 就连其他公司常见的，拍老板马屁，在领导面前好好表现的现象都不会出现在知行游戏。 这里，员工压根见不到江总。 普通员工也就算了，高管也无一幸免。 不过……老板这种东西，只要给钱就好了，出不出现无所谓，哪怕是江总。 贝子惠是罕见的没有好奇作为驱动力的知行人。 从这点上说，她并不是一个合格的知行员工。 按惯例是5:00下班，大家热热闹闹的簇拥着白天出公司大门，贝子惠还是有点不太习惯，阳光都有些美好的刺眼。 贝子惠想了想，顺带就去接孩子放学了。 之前一直忙于事业，没怎么管过家庭，家里人倒也支持，但她自己偶尔还是会有内疚的，就是关于妈妈这个身份的责任是不是没有履行好什么的。 结果谁能想到为公司累死累活的；怀孕期间都是尽力去上班；休完产假之后，也很快回到工作正轨，一心扑在自己的事业和公司发展上的自己居然也会是被优化干掉的对象。 用现在互联网的黑化话来说就是：“被老板给PPT了”，当时把个人跟公司放在了同一个层面上考虑了。 现在一看自己也不过就是颗螺丝钉，生锈了就得换。 她好不容易熬过被职场嫌弃的生育期，结果却是最后因为一些……贝子惠现在回想起来还是会忍不住沉着脸。 她就是一边等孩子出校门，一边在论坛里看见事情发酵的。 贝子惠可以看到，在论坛里，目前发言的人性别大多是男性，但职场优化并不只是在35岁的中年危机起作用。 在早得多的时候，贝子惠就已经体验过好几次了。 生气，也不仅仅只恼怒在这一刻了。 贝子惠联想到知行游戏谣传的入职基本规则，遂决定做点什么。老板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开除她的，不然也不会把她招进来了。 “妈妈——”女孩飞奔跑过来，开车上车，一气呵成：“欸？你刚刚是在给哪个节目组打电话吗？” “是的呀宝贝，”贝子惠没有隐瞒：“妈妈要去做好人好事了。今晚想吃什么？咱今天吃点好吃的再回去。” “好耶！”女孩兴奋拍手。 第113章 恭喜你毕业了！ 职场优化事件继续发酵。 大家都在讨论中年事业要怎么应对这种焦虑， 实际上这个问题根本就是无解的。 中年人上有老，下有小的，自己的身体机能也在随着年龄的增长而下降，开销都很大， 这还排除了房贷车贷呢。 矛盾的根本原因在于企业。 而这件事根本就不像之前所发生的那些职场暴雷事件一样有企业出来说话。 大家都是沉默不语的， 似乎是在等这件事情的风波过去之后就好了。 顶风作案， 傻子才干。 在职场优化算法的指导下， 其实是新兴的大公司、中型公司会比较多在考虑这方面。 不得不说，《社畜道》在这方面是十分超前的，各种被辞退优化的理由， 文案组早都让玩家们见识过了。 常见的辞退理由：“你做这个工作的时候有没有自己的底层逻辑？你对这份工作有没有更加深入的理解和自己的方法论？这个职位并不是把事情做好就可以的。” “我们很感谢你这些年为公司做出来的贡献， 但公司目前的发展和未来的规划可能会限制你的长远发展。” “你的能力值得更好的平台，如果你有其他的选择，我们也会衷心的祝福。经过大家的一致讨论， 本着为国内游戏界输送人才的基本方针……” “恭喜你从本公司毕业了！” 冠冕堂皇的理由，只是， 谁不清楚连这样的公司都留不住，还谈何更好的？ 招人的时候想招稳定性高的，踹人的时候开除的是工龄最高的， 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地狱笑话呢？ 如肖薇她爸肖天琪那种比较老一套的，反而人情味会重些，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肖总的兄弟情义在作祟。 网友们讨论的都是老生常谈的解决方法。 有人说：要发展自己， 不能只靠一份主业工作赚钱，这年头只干一份工作的人根本就养不活，除了自己以外其他的人。 还有的人说：要发展自身， 至少要让自己在公司无可取代，这一点在程序员这个行业上面会体现的比较明显， 年轻的时候就靠吃技术进行发展，老了就主要靠链接和人脉。 但这些解决方案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其现状的根本原因还是那句话，人不是人，而是螺丝钉。 倒是有混沌乐子人，无差别玩笑了：“不如直接拿捏老板的把柄，这才是最直接可行的办法，现在的法制社会自己识相点，只要别仗着拿捏了老板的把柄就可以狐假虎威，基本上可以在这家公司打工到退休了，还不用受老板的气，岂不美哉？” 职场优化又不止在男性的中年焦虑这里。 收到观众反馈的孟菲菲当机立断就推出了一期小特辑：《揭露作为女性，你会在职场上遇到什么？》 “面试的时候问你有没有男朋友，如果你说有男朋友，面试官就会担心你们会不会很快结婚，然后生孩子。如果真的怀孕了，你就要休产假，这是耽误了公司的生产。” “如果你说没有男朋友，面试官也会想你，这么大年龄了为什么还没有男朋友？是不是性格有问题不合群还是生理有问题招进来会不会有其他麻jsg烦等等。” “已婚未育则是更高风险的，如果让面试官知道这一点，基本上你的门槛就会提高80%，通常连第1轮面试都无法通过” “可能这个时候就会有部分女性觉得已婚已育，总算好了吧，但是随着国家二胎政策的开放，这个优势也慢慢变弱了。” “尤其是年龄还不是太大的女性，他们总是会担心你要去生二胎。” “那我生了二胎会不会好一点？” “但这个时候用人单位又会担心另一个问题，你都已经有两个孩子了，生活的重心会更加偏向于家庭，没花太多功夫在工作上。” “现在很多面试官也会认为女生身体素质不如男性，不太能加班，出差也没有男生那么方便。” “男性和女性的生理差异，是造成职场性别歧视的生物学原因；企业追求利润最大化与女性生育成本非社会化的矛盾，是造成职场性别歧视的客观原因。” “要知道，生育会占用一个职场女性差不多两年的时间，这对于用人企业来说是增大了用人成本的。” “而且在这两年都算是员工的空窗期，再回来能不能跟得上公司的工作节奏，能不能回到当初的工作水平都是难说。” 这些还仅仅只是职场上面比较明显的歧视，实际藏在冰山之下的还有更深的、隐隐刺痛每一位女性劳动者的棱角。 “节目里还有一句话没有提到，社会文化传统的影响是职场性别歧视存在的基础。” “大家现在好像都默认性别平等，但实际上在隐性的社会文化当中，女性还是作为他者存在的。” “就比如说提到孩子，大家想到的肯定就是妈妈。” “还有呢，前不久才发生的事情，大家就忘记了嘛，就酒桌文化那一会儿闹出来的性骚扰事件。” “就现在这个市场、这个大环境固然承认女性的细腻，同理心比男性更好处理，但比起这些，当老板的肯定更愿意去降低用人成本。” 这些要改变，都不是一朝一夕可以做到的。 除了国家要向相应的政策进行引导，媒体方面也要跟进，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从社会层面去解决这种隐形歧视的根本。 不管是中年男性要面临的35岁被优化，还是女性受到的职场歧视，比起那种漫长的修正之路，现阶段网友们似乎只有一种很快速高效的解决办法…… 比如…… @自由艺术家，博主！我们来啦！ 一来，发现博主头像灰了，再一看发现账号信息都还在，但是用户已注销。？？？ “我艹？我们的路灯代言人没了？？不行啊，艺术家你不能走，你走了我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我们给人家的业务订单量暴增太多了，他是不是因为工作压力太大辞职了？” “我也觉得有可能是因为我们献祭的太猛，给博主的CPU干过载了，就说这事儿不能声张吧。现在好了，只能睹物思人了。” 一干人，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千传万的，然后很快全网就都知道@自由艺术家辞职不干了。 多好的人呐。 怎么就不在了呢？ 也没个解释的原因什么的，就直接消失在了茫茫互联网上。 “没关系！同志们，@自由艺术家不在了，但我们还会有千千万万个@自由艺术家存在。” “这可能就是为什么博主最后选择了注销用户，他并不希望我们一味的依赖他，而是要自己去寻找问题，分析问题，解决问题。” “现在已经不是个人英雄主义的时代了，而是集体、群众的时代，就让我们努力改变这个世界，发动人民群众，让那些该死的路灯挂件陷入汪洋大海的战争当中去！” 【路灯】里，立刻有人发文解析。 把唯心主义的猜测重新拉回到了唯物主义升华的角度上。 于是，还真就不只以@自由艺术家为代表的博主们在分析问题了。 大家有的从事生产经营的实际问题当中、有的则是设想未来的生育成本社会化、还有的则是在考虑将员工分类安排，专门化管理，从而遏制现在这种职场优化的不良倾向气。 可并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想的，还有的不知道是屁股坐歪了还是收了钱了，说了些煞风景的话。 譬如，明明在这件事情当中从头到尾没有一点动静的知行游戏，因为被各大@自由艺术家分家引经据典来分析，导致知行游戏也被黑子们AOE攻击到了。 “你们还真以为知行游戏就不做这种事情了吗？他现在是初创公司，年轻人居多，自然不需要考虑什么职场优不优化的问题。” “可这里是游戏行业，相信我不用举例，有从业者也能明白这个行业的特性。在游戏公司，人都是跟着项目走的，项目一旦停了就会有概率被开掉，除非你的项目火了才能吃长期的饭，而且有的时候长期项目也不需要那么多研发，都会开掉。” “多少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 “知行游戏怎么可能成为特例？” “换句话来说，如果其他公司都这样做，但知行游戏不这样做，那它的成本就会比别人多出一大截。” “早晚是会被拖垮的。” 这个帖子很快就被@自由艺术家分家们看到了，立刻开始吵了起来，尤其是知行游戏的玩家骂得更厉害。 “这里我要引用一句鲁迅先生的话：从来如此，便对么？” “如果只是盲从在大环境之下，那么就像这样的企业倒闭了，也不会对大家产生什么损失。” “不了解知行游戏就不要发言，不管他们会不会开掉员工，但是我看到了他们对自己游戏的真诚。” “有这样对自己作品的真诚在，员工就绝对不可能仅仅只是一颗可以替换的螺丝钉。” “这和你们那种利润至上的价值判断不一样。” 先开始发文diss知行游戏的那个网友，也不是吃素的：“现在还什么都没有呢，就这样给知行游戏瞎吹。” “还说我是危言耸听，你不看看知行游戏的员工福利待遇有多高？本身就是比大家的用人成本高出一截的，被员工拖死是有理论可以推出来的。” “死忠粉也麻烦带点脑子。” 知行游戏也是私企，哪里可能“出淤泥而不染”呢？ 第114章 不是，你来真的啊？ 网上闹得沸沸扬扬的， 风向被一下子偏移了好一半，就在钻研知行游戏会不会干这种缺德的事情了。 但是知行游戏官方并不回话。 知行人也都清楚，不管再怎么说不信的人也是不信，信你的人还是会相信， 没有必要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去自证清白。 虽然说员工们的集体荣誉感和公司归属感都很强， 但这不是为外人所动摇的。 大家前段时间才又被黑又被吹这种大反转， 现在早都能坐得住了。 毕竟， 现在知行游戏也是游戏圈里有着举足轻重地位的，要有大佬风范，要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正好呢， 前脚唐悦他们还在这么想， 后脚宋助理就过来通知了，说不要给予任何回应，专注自身工作就好。 也是， 方祺祥组别的《雕刻》是完成了，但是知行游戏的工作依然处于饱和状态。 《社畜道》联机版要维护更新， 《为人道》也要更新，《灵魂出窍模拟器》素材包也要着手更新了。 说到后者，这个是方祺祥等人没有想到过的局面。 就是鸽子100次冥想成功， 然后来到了新阶段这件事情。他们之前制作的时候，有考虑过这方面， 就是……真的会有人闲到去冥想100次吗？ 事实证明， 只要玩家群体足够大，总会有莎士比亚。 还是江总有远见。 既然如此，那后续的更新也得追上。 知行游戏的善后一直是玩家们夸出花来的。 而在网友们的视角当中， 知行游戏，就是一家很想默默做事， 但却总是被推上风口浪尖的公司。 无他，单纯是因为知行游戏太腰间盘了。 聊到垃圾公司指定要聊到知行游戏来对比；聊到良心公司指定要聊到知行游戏来做最高天花板。 …… 站在江川的角度，他现在在距离上远离了互联网一般，可不过实际上该关注的事情还是有在关注的——从副业的出发点。 被jsg网友质疑知行游戏，这是小事。 也不要被这种小事而带偏了方向，最重要的还是职场歧视和优化算法，这件事情现状，难以从法律的角度控制。 那最好的办法就是从职场的角度进行引导。 在目前整个职场的大水池当中，放入几尾鲶鱼，带动企业用人方的内卷。 养兵一日，用兵一时的时候到了。 江川连续发了好几个消息，这时候正好直播中场休息的伯爵凑过来好奇围观，然后就看到了一长串的企业名单。 “这是什么东西啊？” “我们要做掉的任务对象吗？” 说话用词还是莫名其妙很□□。 “能不能用词和谐一点，这些是好公司……”江川拍拍伯爵的脑袋，想了想又补充道：“是我们的公司。” 伯爵：？？？？ “所以……原来我们这么有钱？！”伯爵很是震惊，祂开始认真思考，还有没有必要去那些大学生那里陪他们过家家了？ 撒个娇的话，说不定就能有享用不尽的猫条了。 江川看起来是会心软的神。 “也可以这么理解。”江川撸完猫，十分无情的给伯爵放一边去了。 之前有提到过江川是一个控制欲比较强的人，以前一直没有考虑过投资。 后续自己尝试投资的也是屈指可数，比如说余年年的甲方美术工作室，还有任池的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 而现在在电脑屏幕上呈现出来的一系列名单，是父母以前的投资，在江川成年之后交到了他手里。 江川嘛，一贯是不太管这些公司的生产经营的。 他父母的眼光也不错，选的这些公司基本上活到了现在，加上在成年前，律师找的那几个职业经理人水平都很不错…… 所以江川完全可以一直是什么都不做，也能靠吃股份分红吃到下辈子的。更何况…还有其他产业的收入源源不断。 这样的财富自由，让他一直游荡到快30岁才有了点事业心，回国，开始整顿职场。 江川这回是看到了闹出这些事儿，才又想起来定期往自己银行账户里打钱的这些公司。 让宋稚明整理了一遍，回传到了自己这里。 有了之前在甲方美术工作室和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上的操作实例，江川对于这些分红公司，也可以进行一些小改动。 不过员工福利待遇，就不去对标知行游戏了。 就像网友们所说的那样，如果真的什么公司都对标知行游戏，因此资金链紧张、断裂是很有可能的。 江川敢这么玩，只是单纯因为他有钱而已。 至于这些分红公司就保证正常的良心就好了，要改动的，现在就是要给高龄员工和女性员工一个基本保障。 刚刚发的消息也正是为此。 伯爵在一边蹲着，也懒得去直播了，就看着江川在这工作。 脑子里忽然回想起来，祂记得最开始和江川见面的那个晚上，让他盛情邀请这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人类的时候，对方那不在意的模样。 原来是真的有钞能力…… “鄙人有一个不情之情。”伯爵试探性开口。 “请。” 江川头也不抬，一点儿都不尊重他的合作对象。薄唇轻启，奢侈的丢出来了一个字。 我重要还是工作重要？ “算了，我堂堂魔法使不食嗟来之食。”伯爵对江川这种态度很是不悦，干脆剩下的话也不说了，义正言辞的讲完这一句之后，就去收拾行李了。 江川还微微有些莫名其妙，百忙之中抬头看了煤团子一眼。 只见这只猫在很速度的收拾东西，用的包裹布还是江川前两天刚洗的被单，三两下就打包好了。 一副要离家出走的架势。 “你去哪？” 伯爵哼哼：“我要回魔法侧那一边，看一个十分重要的会议，事关我们同类的未来身体健康状况和发展。” “不是尔等可以理解的。” 江川狐疑，倒也不管祂，埋头继续工作。 伯爵讲话掷地有声，祂也并没有觉得自己这是在欺骗江川。除了陪大学生玩过家家之外，祂确实要回去查一下江川手心上那个字是什么了。 活像是个小太阳一般。 江川旗下的那些公司，办事效率也很高。隔了两三天，赶着热度还没完全消退，就在【路灯】上联名发声了。 公司代表在【路灯】上发声，怎么看怎么怪异，但是在一关注其联名发表的内容，说要整改所谓的职场优化和职场歧视。 好像找到了友军一般。 给出来的方案也非常的合适，其实就是之前有网友提到过的那种精细化分工合作，年纪稍大的员工更加稳重，对公司上下业务模式也更加了解，他们该做什么。 年纪小些的工作效率高，身体也好些，就能够承担具有一定工作压力的工作，年轻人也更加富有创新和冲劲儿。 同理可得，男性员工有自己发挥的空间，女性员工同样也不可或缺。 在这期间，公司内部要做好员工培训管理，培养员工成长，而不是用完就丢，要更加具有人情味一些。 目前的理论上听着似乎有些空中楼阁，但总要有人去实践，才能发现其中的不足继续去改进。 探索一条更加富有中夏职场的特色道路。 这样的公司，方能走得长久。 甚至帖子内容还承诺了拒绝以任何理由的职场优化和职场性别歧视，员工才是企业之本，同时也欢迎各位网友对联名公司实行监督权和建议权。 江川虽然是这些公司的投资人，但公司毕竟不是他的一言堂，又不是知行游戏那种员工都极力拥护老板之类的罕见状态。 他本人和那些公司都没有什么感情联系。 这些公司的主持人选择听从江川的安排，首要原因是江川是最大的金主，公司资金链的倚仗。 其次是现在的环境大趋势，就连包德和胡奇志都能感受到大势已去，再做抵抗就是螳臂挡车。 这些主事人也不是傻子，既然还没有其他公司站出来表态，想做沉沦的无道德者。那他们就首先站出来，博得一波好感再说。 还是那句话，名气就是流量就是利润。 现在这个时代是酒香都怕巷子深。 最后也是向江川卖个好，这么多年以来，江川从来没有管过这边公司的发展，现在忽然有了要求，当然要好好表示一下。 说不定江川再等等是要开始大动作的前兆呢。 网友们的反响自然很热烈。 “而你，我的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 “这不得立刻给纪念一下？” “我还以为这些公司真要装死到天荒地老呢，看来还是有好人存在的。” 这个联合声明能够博得大家的认可，而不是被斥为跟风炒作，其主要原因就是既摆出了端正的态度，同时也提出了解决方法，最后还不忘让大家继续监督。 和其他依然保持沉默的公司比起来，这些公司就已经很超前了。 至于后面会不会成功，这是另外一说。 但并不是风声一片都向好，这里还涉及到了一个信任问题。 第115章 群众当中有坏人啊 也就是， 公司这边如果花大力气按照刚刚帖子里所说的那样，去专业分工精细化培养员工的话，那么所要耗费的成本就会比起一般公司要高。 如果接受了培养的员工一心一意待在公司好好发展也就算了，一旦…… 如果在这种情况下， 员工选择了跳槽要怎么办？ 公司那些成本要怎么收回？ 这件事情并不鲜见， 还真不是所有人都能像知行游戏那样有底气。 而且真的等职位、能力搞到一个境界的时候， 员工待遇这方面已经不是员工需要考虑的了， 钱够多啊。 况且，别人挖墙脚，自然是开最高价码去挖的。 知行游戏的底气来自于老板的钞能力和已经比中夏职场平均水平超出一大截的员工福利待遇。 本就比行业内平均高一线的基本薪资+各项目高昂的绩效奖金+各种公司内部补助， 知行游戏员工早就集体奔向共同富裕了。 这种无可替代的公司， 宋稚明敢打包票没有员工会舍得放弃。 言归正传。 只是现阶段没有人提出来信任危机这个煞风景的问题，网友们更关注的是这大量公司的表态，这样的联名发表声明， 明晃晃的表态，迅速掀起了无数关注。 联合声明里， 他们甚至…… 考虑的十分周全，主动请缨公示系统这边更新更加jsg细致的公司情况，比如说公司人数、年龄层分布、任职年限、之前的离职情况等等。 还把当时的那个公示系统后台提交建议成功的截图给po了出来。 网友们无一不狂欢， 大肆赞扬这些优质公司。 这就让同行们很震撼了，个个傻眼， 一时也不知道该继续保持沉默还是发声跟进了。 怎么企业家之间还搞内卷啊？ 不是都约定俗成说好了让员工自己卷生卷死， 我们就坐享其成就行了吗？说好的大家一起装聋作哑赚大钱呢？ “你以为那些打工的群体里有工贼，咱们这企业家里就没有自己要革自己命的？”戴眼镜的默默感叹。 “好家伙，搁这上演为组织献身呢？” “我们也别急着表态， 反正还有一大堆公司装死，急也轮不到我们急。这么急哄哄跳出来给自己里一个白莲花的人设， 难免要被民众造神的。古往今来，只有死人才能造神成功。现在是享受关注度和热度了，到时候反噬起来……” 齐乾顿了顿，总结道：“总之，我看他们也不怎么能成，这事儿想整顿起来，可就没有加班之类的老生常谈好收拾。” “对，没错，我同意齐总的观点，总之咱们就是不要再去沾泥带水了，等下又被请去喝茶，我这个小心脏可受不了。” “对了，里面那只猫怎么样了？”戴眼镜的那位又重新把话题往回拉了拉。 比起别人的生死，他们还是更加关心自己能不能睡个好觉。 这几位位高权重的老板，现在正在房间门口的走廊里呢，没进去，主要是不太敢进去，找借口出来吹吹风的。 至于那些个研究黑猫的大学生，则还在里面尽职尽责的伺候猫主子。 “那不是好吃好喝的招待着，我还特意交代那几个学生小心点儿，别弄疼这位爷了。” “你们说这猫倒也来得古怪，我以为他主人会亲自把他送过来，或者说叫个快递送过来什么的。结果我那天早来了10分钟，我是亲眼看着这个猫自己走过来的，身上还背了个小包袱。” “要是平常的家养猫，自己上大街溜达，万一出现应激反应，那就要凉凉了。” 最开始初生牛犊不怕虎，负责接待黑猫和黑猫主人的向济回忆了一下初见。 齐乾接话：“所以说这不是普通的猫啊，我刚刚问了，那些学生没检查出来什么，就是一只非常普通的猫，血肉之躯而已。” “是不是那些学生学术不精？要不我们换点贵的？”经典的暴发户发言。 “换？怎么换，这事传出去不好说。到时候反倒被那些科研老油条瞒了，落下风的是我们，再看看吧。” “奇了怪了，那你说我们现在要怎么办？这检查也检查不出来，靠近又不敢靠近的。” “你们说科学的手法没有用，要不我们整点玄学，我前两天刚去找得道高僧请了两张符，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向济还是在卖力的推销着他的灵气复苏理论。 换其他不知情的人听到了，估计是要觉得这群人怪神神叨叨的。 “用这些东西会不会触怒那只猫啊？万一它有怎么怎么样……”有人迟疑了，这确实是……不想再睡不好觉了！ 人是会疯的！ “我觉得也是，毕竟大师的符咒是末法时代制作的，现在灵气复苏了，能不能用还不知道呢。”向济想想也是，摸了摸下巴冒出一个新主意：“你们觉得邪/教的产物会不会更有用一点？” 很难想象几个一脸正经严肃的男人口中是在聊这些东西，怎么看怎么违和。 “要不还是献祭一点猫薄荷好了？” 讨好讨好，意思一下也就算了，别往违法犯罪那块去啊。向济是没有经历过什么叫做“备战法考”，要真和□□沾上边，梦里几位就该被普度了。 还有，这死猫大人鬼精鬼精的，太人性化的动物，看着叫人心里发毛的狠。 那猫就差张嘴说人话了。 猫薄荷达成了共识，于是老总们为表心诚，都各自拿手机开始和自己秘书沟通起来：一定要最贵的猫薄荷，最好的猫薄荷。 价格要打上去，钱花的多，看着才真情实意。 …… 公示系统更新内容，是第二天的事情了。 这段时间公示系统已经更新过许多次了，从一开始的1.1.1版本到现在的1.2.5版本，经过多次迭代，是越来越符合信息化社会这个关键词了。 之前网友们热烈讨论的，什么不定期回访、匿名举报不实信息等，提的那些功能都加上去了，主打的就是一个听劝。 这让劳动者们一片欣欣向荣，好似改革春风吹满地。 更加令人震惊的是，昨天十几家公司联名发表声明，今天更新的公示系统里那些公司人数数据就安排上了。 不知道是天注定的巧合，还是夜里程序员加班掉的头发。 这个公式系统说到实际上去，唯一的权利就是监督。也正是因为只有这一个权力，这才让公司们无话可说。 确实没有干扰到公司的正常正规生产经营活动，要是不正常不正规，那被干扰到是必然行为。 大家也留意到了知行游戏。 其员工组成确实如网传的一样大多都是年轻人，男女各半吧，大差不差。从这里的细节其实就可以看出知行游戏是完全放心年轻女性的。 但和网传的又不太一样的，就是这家公司里确实也有年龄较大的员工，就是占比略小。 但考虑到，这是一家年轻的游戏公司，倒也能够理解。 “之前是哪个黑子在那里跳脚，说知行游戏也不会例外的，现在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清楚！” 黑子依然不松口：“这有什么好看不看清楚的，不过是见到事态严重，留了几个老员工充当门面罢了。” “知行游戏是初创公司，没有年龄较大的员工也完全可以理解好吗？这不是留不留来当门面的事情，这些年龄较大的员工都是两三个星期之前入职的了，半个月。那老板是能未卜先知还是怎么的，半个月之前就预料到要发生这些破事？” 这就激起了正义人士的愤怒，恨不得能抄起键盘再干800回架子。 吵着吵着，不知道为什么注意力就偏移到了公司老板上。 身为知行游戏的骨灰级玩家和工作模式爱好者，这会儿终于迟钝的爱屋及乌，到了幕后最大真凶——江川身上去。 这边话题偏移了，那边…… “哎，不是，我发现公示系统还更新了个小功能，居然都没有人发现吗？可以查持股人的比例了！” 这个功能在公示系统里未免显得鸡肋。 “这有什么好查的呀？”有人不解，看起来和劳动者没什么搭边的。 热心网友没有回复楼上，他要去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神仙老板们能联合下这样子的决定，不再保持沉默！ 这位热心网友说干就干，手机打开联合声明签名公司名单，电脑打开公示系统，1对1着开始看。 看着看着，突然就发现了盲/点。 这些公司好像无一例外都有一个共同点——最大持股人名字叫做江川，这个名字好像有点眼熟啊，是在哪里听过来着？ 热心网友又在记忆内存条里溜达了一圈。 我……我艹？？ 这不是知行游戏的老板吗？！ 他并不知道，当他发现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已经正式被江川从热心网友中除名了。 【深夜暗杀名单top1】登时羽化如登仙：“我这是要火起来的节奏，不行，必须第一时间抢占话题。” 被其他人先发了，自己可就没办法名流青史了。 【深夜暗杀名单top1】也是有些开展副业的脑子在身上的，当即就打开了剪辑软件开始编辑视频。 大家还没有发现的事实，就让他来帮忙吧。 top1干劲十足。 而江川此时也不知道，自己的防火墙又被公示系统一不小心捅穿了。 他也没想到过有一天……这句话会从他自己口中说出来：“群众当中有坏人啊。”江川此时还不知道这些事，他还在忙着找失踪小猫呢。 那天伯爵离家出走之后就没回来过。 连带着江川干净的、唯二的换洗床单…… 第116章 快跑啊傻孩子 top1那个视频很快就产了出来。 标题起的非常吸睛：《震惊！知行游戏幕后老板旗下居然还有这些公司！》 不知道有多少人挤破脑袋， 想要进知行游戏呢jsg，现在知行游戏进不去，去其他的周边的公司总好吧？ 然后看完了视频…… “我艹，这是什么绝世好老板？高低得配享太庙吧？” “我以为是老板们良心发现， 没想到是江总您老的钞能力啊。我只能说这样的好风气标兵， 请务必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不用脑袋瓜想想， 也能知道这次联名活动幕后到底是谁策划出来的。这些联名起来的公司， 平常八竿子打不着一块儿去。 他真的，我哭死好吗？ 和江川在知行游戏的绝对掌控力不同，但基本底线这十几家公司都是一样的， 部分在公示系统能够查看到公司信息的公司， 在历史纠纷那一栏都是空的。 全体一起做优秀企业，这是要酸死谁呀？！ “咱们就是说既然江总开的公司那么多，能不能多我一个进去上班的啊？酸死了， 我保证不加班卷其他人。” “我刚刚看完这个视频，还想着百度一下江川到底是何方神圣， 然后就发现百度上查无此人，根本就没有相关信息。” “什么？你说我们老板居然没有百度词条，这怎么能行呢！那其他垃圾小公司的老板都能有个百度词条， 我大江总为什么不能有？！” 根据百度词条这一个需求，互联网上迅速召集了五湖四海的兄弟， 开始商讨着如何为未来的老板先效上一份力。 于是， 很快，搜索引擎上的热门搜索词汇排行中，江川一词一骑绝尘。 姓名：江川 民族：人族 职业：慈善家 照片， 照片……照片找不到，暂时用镰刀跟锤子代替， 反正表达的内核意思都是一样的。 出生年月日：-—-，都不详就是永生啊！这样的老板难道不值得永生吗？！ 过往经历：出生于人民群众之中，中夏□□认证良心好老板，于20xx年，创办知行游戏，同年《社畜道》、《灵魂出窍模拟器》、《雕刻》陆续上线，其中《社畜道》作为第一款游戏作品，荣获年度新优作和最佳创意奖项；《灵魂出窍模拟器》开创VR小游戏的先河；《社畜道》DLC《为人道》打破GDR官方游戏平台DLC售出量的最高记录：《雕刻》荣获GG国际奖项。 江川历史上曾多次投资优秀公司，并将其改造的更加人性化，史称：“知行事变”。 个人荣誉：被称之为是职场上的至圣先师，中夏现代着名企业家、慈善家，知行模式创始人，新国产游戏之光代言人…… 江川是没想到自己猫猫没找到，马是掉了一次又一次，真就……只觉得离谱了。 翻完前因后果之后，他是万万没想到公示系统还推出这么个没什么用处的功能来背刺自己。 要是早知道……江川有些悔不当初，要是早知道有这么一出，他绝对不会自己下场去弄什么联名表态的事情。 搞清楚他最开始策划这个，只是单纯的想要事态更热，不是让自己更热啊喂！ 江川当即第六感就告诉自己，现在所处的地方也不安全了。哪怕这里人迹罕至，也是在中夏境内的，还是具备一定的危险性的。 毕竟现在百度词条上都可以搜到自己了。 虽然搜出来的是一堆奇奇怪怪的信息，看起来除了游戏方面之外，和自己是完全不搭边的。 有什么办法能够下架这个词条吗？ 江川脑子里一冒出这个危险的想法，理智就立刻把火苗给扑灭了。 他很清楚自家玩家身上是有些反骨存在的，这要是下架了词条，他们赶明儿就能搞个更高端的。 说不定真的能在太庙上看着自己了…… 江川思及，冷不丁打了个寒战。 还是那句话，不如按兵不动，不理不睬，没有人陪网友们闹，这件事情也就慢慢过去了。 总之，江川是不会承认这件看起来像是自己给自己挖了个坑的事情的。 只能说是该死的巧合。 他拿出手机，赶紧发消息给宋稚明：“帮我在芬兰联系一家可以长期居住的酒店，然后飞机那边注意联系处境。” 宋稚明立刻回复：好的。 别的什么也没有多问，哪怕现在很明显是自家老板要坐着私人飞机润去芬兰了，也没再问。 江川交代好了出境的事情，猫也不找了，床单也不找了，立刻就开始收拾东西了。其实更简单的方法应该是魔法直接瞬移到芬兰那边去，远比飞机来的快速安全。 但万一将来有人查到这个…… 发现江川是莫名其妙直接从中夏境内跑到芬兰去，到时候又弄什么《走近科学》之类的…… 江川是相信网友能够整出这个花活的。 伯爵正好这会儿回来，祂享受了好几天，整个猫又圆润了一圈，毛发都显得油光水滑的。 表情还很迷醉，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等江川把视线转移到小煤团子叼着的那几片叶子上，好家伙，从哪儿找的猫薄荷？ “你去哪了？” 伯爵颇有不耐烦，他把叶子叼到江川手里：“猫咪的事情小小人类少管，喏，这是送给你的伴手礼，不用太感谢我。” 江川打出一个问号，倒是很顺手的把猫薄荷夹进了书里。 那股人类闻不太清晰的味道渐渐消散，伯爵才重新回到了理智状态，眨巴眨巴眼睛，看着江川，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对方好像又在收拾东西。 “你在收拾什么？我们又要去哪了吗？” “芬兰。”江川言简意赅。 伯爵一下子精神了。 要整顿的是中夏职场，你跑到芬兰去，就是任务不想做了？ 有什么心理上的障碍可以和魔法使者本猫咪沟通啊，为什么自己就单独下决定要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了？ 可惜小猫咪猫微言轻，一点动摇不了江川逃跑的决心。 看着江川忙碌的身影，伯爵忽然觉得这个人看着稳重，实际上很像草原上生活的兔子，那种有一点风吹草动就立刻逃窜，跑的老远的兔子。 脑补有损江川形象，伯爵及时制止了自己的脑补，然后视线落到江川的手上。 忽然惊觉，发现自己这一次出去开销差，忘记回魔法侧那一边查资料了——如果是这么说的话，是不是祂又可以找借口跑去和年轻善良的大学生们玩儿了？ 这些都是好人啊。 知行游戏-14层。 大家一如既往的忙碌，宋稚明刚安排完老板的飞机航班相关事宜，手机自动推送了一条名为：《震惊！知行游戏幕后老板旗下居然还有这些公司！》 因为和知行有着密切的关系，所以她打开大致浏览了一下。 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为什么江总说要飞去芬兰隐居了……按照江总的人设和之前的行为逻辑，这是非常合理的推测。 之前说去北方，勉强可以称之为是去旅游的。 芬兰这个……明显就是躲媒体呢。 宋稚明略感震惊的是江川这一次跑居然要跑到，快横跨半个地球的地方去。而知行游戏的员工们感到惊讶的就是—— “什么？我靠，原来我们还真是总部员工？我一直以为那只是一个梗，没想到居然是真实的？？？” “你别说，我也一直这么以为的。” “不过江总好像平常不怎么管那些公司吧？从企业年报上能看得出来，只是平常打打钱，拿拿分红。” 于跃不禁感叹：“我总算知道为什么江总这么有魄力，游戏失败就失败，原来江总这么厉害。” 就这些个企业，别的不说，能在近年大环境越发艰难的情况下，还能生存下来，其能力就可见一斑了。 再者就是，能在市场上生存这么多年是很不容易的。 君不见每年有多少企业要破产倒闭？ 这些企业都还在赚钱呢，源源不断的扩充江川的钱包。 还有人不信邪，想去和宋稚明对一下，毕竟谁能想到平平无奇的游戏公司幕后居然有这么多分支呢？ 但那可是公示系统，这种关键的信息上怎么可能出假的。 对自己老板的好奇心与日俱增。 “你们说的倒也没错，我之前确实有看过江总手里的那些公司，不过实际上江总会照顾比较多的，就是知行系这一派。” “那些，你们现在所知道的公司只是投资而已，算不上是知行系。江总平时并不敢于这些公司的自由发展，顶多是拍个财务看着。” 宋稚明耐心解释，环顾一圈，几乎所有人的表情都是兴奋加震惊的。 “那我们有没有可能将来真的就成为知行系jsg了呢？”庄旭幻想道。 “我觉得是很有可能的，咱们公司越做越大，这游戏做一款成功一款，将来肯定是要挑战3A大作的。” “对啊，我也在想呢，你看甲方美术工作室是负责美术部分的，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更多的是研发游戏技术，我们是开发游戏，做游戏玩法和包装。” “这就已经是一个研发生态圈了。” “将来说不定会有影视公司给游戏做影视化改编呢！”于跃开始比划了。 不得不说，主策划的这一番煽动人心还是非常具有鸡血效果的。 “我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你看我们这个《社畜道》和《为人道》的拉扯，就很适合拿来做那种文艺电影，档期我都想好了，就在五一黄金周。” “保准到时候票房大卖、密钥延期、上线海外，奖项拿到手软，影史留名啊……” 宋稚明好险没被这对活宝乐着，摆摆手：“行了，搁这做春秋大梦呢。路是要一步一步走的，至少我看目前江总还没有把游戏影视化的想法。” “我觉得其主要原因可能是因为现在还没有合适的演员能够出演我们的游戏改编电影，内娱不行。” 唐悦笑了，轻轻推了一下说这话的人，嗔道：“这是可以说的吗？” “诶你们别打岔先，我想问问宋助理……”方祺祥目光移过去，眼睛亮晶晶的。 “咱们江总就这个粗略算法下来，在中夏富豪榜上应该是名列前茅了吧？” “我觉得还是有些悬的吧？中夏富豪榜哪一个不是坐拥一整个集团的？” 宋稚明笑而不语。 员工围了一圈，只看到宋助理这个神秘的如同蒙娜丽莎一般的笑容……有问题，该不会真坐拥一整个集团？？？ 第117章 精灵江川子，go！ 坐拥不坐拥整个集团目前无人知晓， 宋稚明也不肯再说了，她最大的优点就是嘴巴严实。 江川没说过这些事情能给别人知道，也没有说过不能给他们知道，但宋稚明还是觉得少说少错。 不过， 其他人看到她这个表情作何猜想……这就不是宋稚明能控制的了。 “都回去工作， 尤其于跃你们小组， 本来进度就赶了， 还不抓紧点？”宋稚明还催了一句：“有收到江总的消息吗？你们那一组的项目要提前点上线了。” “啊？！”这可就真让于跃惊讶了。 改了上线时间，那就不能像现在这么悠闲了。 其实江川忽然改游戏上线时间也是有原因的，就是转移一下大家的注意力， 别再整那百度百科的花活了。 每次看到就要心惊胆战。 不如干回老本行搞游戏去。 可网友们的注意力说有的时候好转移， 但大多数时候都还是更聚焦于他们更加好奇，更想知道的事情上。 柯奇希，一个注定要被江川铭记的名字。 他在事件发生的最开始就注意到了江川这个名字。心觉好耳熟， 但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好像自己的人生当中曾经出现过这个名字，然后很快又泯然众人矣了。 直到今天， 高中的时候的老师忽然给他发消息……想了解一下他家亲戚之前上的一个补习班怎么样。 然后柯奇希这一下任督二脉就通上了，他瞬间想起来这个叫江川的，不就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吗？ 人长得也好看， 只是太过于沉默寡言，也不太合群， 虽然好看但总是隐没在人群当中， 低着头，刘海也略长，很难让人注意到。 就是……不知道此江川是不是彼江川了。 不过想到就要去做到， 柯奇希立刻开始翻箱倒柜，找起高中毕业那张陈年老合照， 一翻出来，时隔多年，还是会觉得当年的江川长得很不错。 就是太喜欢把自己藏着了。 关于老同学的记忆渐渐复苏，柯奇希一下子就想起来……当年大家伙还以为江川是哑巴来着呢。 然后他又跟几个高中同学回忆了一下，确认一些细节也对得上，忍不住就想到了有没有可能是真的—— 这种感觉就像你以前的同学，现在是当红偶像一样的。 只是柯奇希现在这个更高端，我的高中同学竟然是富老头。当年的江川可一点没显露出家里有矿的气质来，不管是吃的还是穿的都平平无奇。 试一下吧，说不定还真是，柯奇希一乐发上了朋友圈。 然后就在朋友圈开始了病毒式的扩散。 当年的老照片画质并不怎么高，加上过度曝光和距离遥远，所有的人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个嘴巴，两个耳朵。 没什么特别的。 哪怕是被红圈特地圈出来的江川，也只能感觉好像是个帅哥……因为仪态端正，人肤色又出挑。 看不太清楚，五官也完全能够想象。 谣言止于智者，但大多数人都不是智者，跟着瞎转发。 很巧的是如果这个时候江川看到了，他应该会出来直接把这一条转发链路都砍掉，但非常可惜的是那会儿他正在飞往芬兰的飞机上。 伯爵的话，自然也是随行了，不知道从哪里又翻出来当时说带给江川的伴手礼，自己开始吸了起来。 遂，江川平静的航班就这样被伯爵搅乱了。 “为什么会想到要去芬兰啊，那地方现在乌漆抹黑的，什么都没有。” 伯爵略有不满。 “人少。” 拜托，祂好歹也是堂堂魔法使，是你轻易能用言语蒙蔽的吗？芬兰那能叫有人吗？那都几乎没人了。 “另外就是，离得远点好。” 其实未必是好的，因为网速有延迟的话，如果国内发生什么事情，江川就没有办法第一时间掌握动向了。 就好比现在。 高中毕业照的大肆转发，让江川的大学同学也回想起来，自己的大学时光当中也确实存在这样一位奇人。 大学时期的毕业照，那个画质就要比高中的清晰不少了。 这里就能清晰见到青年已经成熟了的样貌，哪怕是在右上角，只占了一个边边，也十分吸引人了。 他睫毛浓密而下垂，配合上眼型总显得柔情万千一般，温和十分。 但也正是这双眼睛带来了矛盾的地方，因为其余四官都是极具侵略性的，譬如眉骨突出，颧骨分界线明显等等，都是男性浓颜的象征。 可偏偏面部直线条少，浓眉平添钝感，唇形姣好略显些薄出来，长得就是一副古代学霸的模样。 “我对公司老总的刻板印象就是中年秃头老男人，这辈子也没有想到过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言情小说里那种霸道总裁。” “咱们就是说如果这个同学真的是江川江总本人的话，这也太让人震撼了吧。在知行游戏上班得多乐啊，事业事业有成就，每天上班到点就下班，没事儿还能看看老板，洗洗眼睛。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又是谁在替我过这种神仙日子？” “知行游戏，你是真的还不打算出来回应一下我们吗？如果你们老板真不是这位的话，那我们岂不是张冠李戴了，快快出来确认！” “我觉得大家也不要太死板了一定要等到知行游戏官方回应，你们且想想，如果这个高校里头，真有江总这样的优秀企业家，这不早就大肆宣扬起来了，活生生的招生简章啊。” 此言一出，有不少人心碎了。 “这话是说……江总不是这个同学？” “我觉得主楼说的有点太绝对了，说不定其实是江总低调行事，不愿意被宣传呢。从知行游戏的历史上就能看的出来吧？不管我们再怎么闹，人家都专心的安静做游戏。” “我也觉得，说实话，我现在心里的江总的形象就已经配上这张脸了。多正派的、多么伟大的一张脸，我宣布了，这就是女娲的毕业设计。” 既然有人在关注这个照片之类的事情，那就肯定有人会为了流量去翻旧账，很快就在大学公众号的历史文章里，硬生生翻到了江川。 这里只能说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因为江川长相比较出挑，每一次参加学校活动的时候，摄影机都会格外偏爱他。 万幸的是他参加的还算是比较少的。 也就几张照片罢了，但和毕业照那种公式化的照片比起来，要更加生动得多。 才华横溢的网友热评： “这是什么？第一眼，男大学生；第二眼，我的余生！” 知行游戏，总部的员工。 分明是在总部之前就和老板隔了一层楼而已，但却硬生生，就是从来没有见过面，这回可算是通过外人的嘴看到了自家老板。 说实jsg话感觉还是很梦幻。 别人调侃之行游戏可能更多的是玩梗，自己就在自家公司呢，感触当然会更深一些。 深刻到…… “我上辈子得是拯救了人银河系，才能入职知行游戏吧。”唐悦震撼的还没缓过神来。 一边的同事还给她纠正了一下：“你不是上辈子拯救了银河系，你是这辈子把前老板送进局子里蹲了三个月的勇士，入职知行游戏是你应得的！” “可恨了，老板这么好看，但我们硬是一次都没有亲眼见到过。我可以担保，江总本人肯定长得比照片上还要好看。”女同事也过来凑热闹。 “你们还真别说，这骤然一下子知道江总长什么样子了，还有点不太习惯呢。”庄旭路过，也忍不住插了一句嘴。 这话博得了大家的共同认可。 确实感觉有点不太习惯。 飞机上一人一猫还在闲聊，完全不知道祸事已经到来。 “我是没有想到过你居然会怕火。” 这里的火就是个互联网用词了，伯爵有些酸，有人不营销也天生自带热度，哪里像祂勤勤恳恳直播了这么久才有了百万粉丝？ “凡是人都会有他自己恐惧的东西，我并不觉得我怕这个很奇怪。”江川坦然。 因为早在之前，江川刚来到这个世界上的时候，发生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总之，此后他对大众传媒这种东西，还是敬而远之的好。 最主要的是江川是想平静的生活，平静的工作，平静的过完这一生。 所有的平静的前提是不被别人注视着。 现在不管是谁掉马，知行游戏还是自己，江川都已经大彻大悟了，已经没有什么能伤害到他了，反正肉身已经跑到芬兰来了。 顶多就是精神上可能时不时会被小小的攻击一下，总而言之，还是眼不见心不烦的。 在芬兰苟个一年两年的再回去，中夏又是一片可以大有作为的天地。 正想着，飞机降落了…… 江川重新打开了手机，然后…就看到了已经发酵的热火朝天的事态。 可能是心里有一些想要骂粗口的冲动，但是迫于自己多年以来的教养，江川还是很快恢复到了平静当中，然后当即给学校那边打了个电话。 让他们务必不要宣传任何有关自己的事情。 务必！ 优秀校友也不可以！ 招生简章也绝对不行！ 最好是能把自己在学校给除名了。 江川可不想再被自己的母校的背刺了，犹还记得“知行模式”就是一波联合背刺。 这种事情，发生一次就够了，绝对不可以再来第二次。 但江川单纯的没有往后想象过，能给他封上百度百科至圣先师的沙雕网友们，整出来的活会仅仅只在舔颜吗？ 还是那句话，当知行游戏的玩家，你可以不活，但是你不能没有活。 第118章 人形自走投影仪 国内。 大家对于江川个人的关注已经远超了对知行游戏的关注， 所以就连知行游戏新的游戏上线了都没有人注意到。 这其中固然有知行游戏一贯不搞营销的原因，还有平台的锅。 GDR官方游戏平台那边主推的是《雕刻》，大量的宣传资源砸在了《雕刻》上，新游戏愣一点水花没有。 本来于跃那组里， 还有人还想着要不要砸点宣传经费， 自己做饭。 谁知道于跃轻描淡写的就打消了这个风向：“我们已经没钱了， 没有这个经费。全部的经费都投入到游戏开发上了， 大家也不用过于担心，江总这边肯定会有操作的，都放心。” “这不就像是《雕刻》当时那样吗， 不要急，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江总？ 江川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一个人去关注自家新游戏…… 他老人家远在芬兰，一开始见新游戏没有办法转移走大家的注意力，就立刻选择了鸵鸟心态眼不见为净。 也就伯爵闲的没事儿， 还要给他播报一下国内的情况。 怎么说呢？ 反正江川无感，因为他眼不见为净了。 岁月静好得很。 他一个人走在漫长漆黑的雪地当中， 每走一步脚下都会有雪被碾碎的，声音十分寂静，仿佛这里就是永远醒不过来的长夜。 这很像人生的某个阶段的状态。 但毕竟今时不同往日， 江川并没有被影响到什么。 本来应该是出来散步的，但是小猫装死不肯下来， 待在他的脑袋上， 死死的扒着江川的帽子。 “很冷，我不会下来的！” 江川见祂那么抗拒，也只好随祂去了。 路上走的久了也许会有些无聊， 江川顺手一翻，很自然的， 漂亮的魔力纹路就翻涌而出，像是海边的浪花一样层叠翻滚。 只是，指尖落雪而已。 伯爵已经习惯了江川这种拿魔力当观赏的行为，也习惯了某些人能力进化的恐怖速度。 不过住在这里的原住民小生物们还没有，祂们好奇的在远处瞧着，看了许久，仿佛才确认了江川不是危险人物，热情的围了过来。 一大片全是毛茸茸的雪团子。 江川好险没无所适从，不过很快他就发现了，这些雪团子都是奔着他的手去的：“你们别急。” 伯爵就被丢到了一边，趴在另外一只较大的雪团子身上。 哼，口是心非的人类，明明眉头都还皱着呢，但是手上摸雪团子的动作可一点不减。 这一只揉一揉，那一只摸一摸。 哼，朝三暮四的人类。 “你们从哪里来？”雪团子们异口同声的问。 “我们从不下雪的地方来的。” “唔，那你们那里会有太阳？” 江川点头。 “那么会有日落吗？日落是什么样子？我想知道日落是什么样子。”雪团子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 “日落……”江川语言匮乏：“大概类似于一束光，慢慢掉到地平线以下。然后这束光会把周围的云彩照的七彩纷呈，那是晚霞。晚霞之外，整个世界都会是昏黄的色调。” 雪团子难得一见日落，所以很难想象出来江川的描述，不依不饶。 伯爵看着江川左右为难了片刻，正想挺挺胸站出来，解救江川于水深火热之中，然后就看到江川手往天空上一挥。 祂看了好几眼，默默一撇嘴。 哼，真烦，只是区区能力又进化了而已，最讨厌装逼犯了。 …… 只是一转眼的功夫，第二天江川的个人超话站就已经建立好了。 超话站的名字和百度百科属于是同一个画风的：中夏特色社/会/主/义企业家。 同一时间，粉丝开始考古一切有关江川和知行游戏有关的历史内容。 他们不出意料的看到了江川在GDR之前寂寂无名的访谈内容，什么名句，统统列入圣经，千年万代的传颂才行。 “八小时工作制……因为工作时间可能不太够。” “不矛盾啊，扣除掉午休的两个小时，每天的实际工作时间是在6个小时左右。” “我们不加班。” “难道你不觉得加班才是提高公司用人成本了吗？” “加班时间段要按照工资的1.5被发放加班费，如果是节假日的话，还要再翻一倍是三倍。这样正经算起来的话，那不是再招人会更划算一些么？” 句句珠玑，直击人心啊。 他能成为当代顶流，是应该的。 “呜呜呜整个中夏就只靠着我们江总扛着这一片天花板了。” “江总，你怎么会算性价比你不要命啦？” 再往前一点，就是《当代打工人生存日记》里，前期节目出现过的江川的声音。 “啊啊啊不愧是江总，如听圣音。不说多了兄弟们，我先冲了！” “面试官版的江总好温柔，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克己复礼的精英总裁了呢。” “就是你了！我新的起床铃声！” 这边轰轰烈烈的互联网考古运动刚一结束…… 紧接着第二天下午，应援色、标志性口号等一系列应援物品的设计稿就出来了，主打一个“从群众中，来到群众中去”。 完美诠释什么叫做：“你把人民放心里，人民将你高举起。” 第三天就是粉丝们在粉头的前呼后拥之下，正式开始打投数据，给自家爱豆冲代言销量。 江总毕竟不是什么正经娱乐圈人士，所谓打投数据，无非就是买买游戏，刷刷游戏在线时长，在网络上游走充当自来水。 这些数据冲上去了，那可是能在GjsgDR官方游戏平台轮播的。 但，我们江总，能是这样的小场面吗？ 必然不行。 遂一干沙雕玩家不做则已，一做惊人。他们成功让整个GDR官方游戏平台的主页全是知行游戏，和新国产游戏之光江总了。 这和数据造假不搭边，也是GDR这边平台搭建的时候留下来的漏洞。 当初搭建的时候，只想着公平公正让每一款游戏都能得到合适的曝光，没想到过有哪家游戏公司能有这样的影响力和统治力啊。 除此之外，圈里圈外还骚话不断地。 “资本圈很脏，但江总出淤泥而不染。” “江总，我与你在平行世界，我在人群中爱你。” “所有的诋毁都来自于嫉妒和自愧不如。” ……莫名其妙开始追星了。 虽然说这也符合娱乐圈的看脸逻辑。 但很严重的问题在于这是现实生活，并不是娱乐圈，人家江川顶多也就算是个游戏圈的，这七乱八错交杂着送到娱乐圈出道去了——怎么看都有点现实魔幻主义。 一时热闹，把顶流爱豆的TOP1都打下去了， 到第四天的时候，什么江总周边也出来了，不懂的就是玩家们到底是怎么做到把那仅仅几张照片弄出花来弄成小卡的。 什么同人曲、同人PV等等也如同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这番操作就连知行游戏自家人都有点看不太懂了。 个人崇拜的倾向蔚然成风。 “我好像大概知道为什么咱们江总就是常年不露面了……这下我是真真切切的看到了，什么叫做祸国殃民…”唐悦一时有些难言。 “就是说现在这个世界已经这么疯狂了吗？好想查询一下这些网友的精神状态啊？” “我有的时候一个人上网真的很无助，好想报警。”庄旭苦笑，晃了晃自己手机屏幕上的画面。 只见沙雕玩家们用官方的游戏编辑器做了一款《如果我在知行游戏上班》的文字冒险类游戏模拟器。 江川在整件事情当中依然没有露面，就连宋稚明，总裁特助呢，都不清楚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唯一知道的就是…… “什么？！江总居然去芬兰了？？？” 宋稚明无奈宽慰：“估摸着过段时间等这个风口浪尖过去之后就会回来了，大家也不用太惊讶，反正……回来了你们也看不到。” “这话倒也是。”员工们悻悻。 “可是这会儿去芬兰……好像也没有什么风景吧，还是说咱们分公司一开直接开到芬兰去了？” “也不是没可能。” 跟着附和的还有好几个知行人，对于江总的自信，已经超越了对于自己的自信。 有部分人群搞个人英雄式崇拜，这种圈地自萌也就罢了，问题是现在，好像一整个微博都沉浸在这种个人英雄式崇拜当中。 肯定就要有正义网友忍不了要开麦了。 “咱们就是说，到底是喜欢这个人什么除了长得好看之外，你们没有任何共同点，人家生来就在罗马，你们这些牛马有什么好共情的？” 下面也立刻有粉丝回复。 “任何没有办法get到江总人格魅力的人，我都只能评价为：没品的东西。” “楼上+1，首先就是他虽然身在罗马，但是完全能够跟我们共情，并且愿意为我们创造更好的就业环境，哪怕只是只有这一点，也足够让我们尊重他，认可他。从本质上来说，他才是真正的企业家，而非资本家。” 为了报复某人在雪地里喜新厌旧的行为，一到家，伯爵就迫不及待的拿着平板要开始给江川实时播报国内动向。 自然也就声情并茂的念到了这些事情。 江川因此看到了大家真情实意的回复，心里多少还是有点风中凌乱。 活了这么多年，以这种方式高频次出现在互联网上……比前不久这些网友弄的百度词条还要离谱。 嗯……怎么说呢，现在这个环境是尊重认可一个人就要让他的超话热度力压一干明星吗？ 社会文明已经超前至此了吗？ 这比之前被同行内卷到还要让一干老总震撼… “这是在发挥群众的力量……？” 这一股庞大的流量要是变现得赚多少钱？而且这可不像开公司那种，还需要自己去费心费力生产产品，调研市场，然后销售。 像江川现在这样的情况，直接开个个人社交账号，然后在商品橱窗里挂上广告链接，就能血赚一大笔。 这比他们躺着赚钱的还要离谱。 “你们看看，我就说知行游戏命里带火吧？火完游戏火公司，火完公司完老板，我估摸着接下来还要有一波。”沿海的那个游戏制作人信誓旦旦。 “没想到你小子看人这么准，要不帮我看看我缺点什么，也能这样？”刘钧物理吐槽了一句。 “早知道就早点去跟知行游戏建立合作了，可惜了，让南林情和井老师赶上好时候了。” 张夏摆手，心态上倒是还好：“这火也只是火一时的，江总的心态还是很好的，你看从来都没有回应过这些事情，就默默做游戏。” “你也喊江总了？”刘钧有些不敢置信，说好的一辈子不低头，怎么兄弟你都开始弯腰了。 “我主要是向钱看齐，说不定哪天也能被这位拉扯一把，就像南方游戏那样。” 这话倒是引来了众人的附和。 江川的钞能力可见一斑。 就在网友们一意孤行，风风火火送江川授封“至圣先师”的时候，一则……也许应该称之为是一整个压缩包的新闻，在微博上披露了出来。 可能会有人惯性以为又是职场上闹出了什么事儿，但这一次……这次是消费者受害了。 发布这一个压缩包的是一个刚注册没几天的微博小号，就连系统自动生成的名字都没有改【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 就是这个平平无奇的账号却揭露了市场上最大的黑幕。 “某某公司旗下知名口味方便面调料包当中的酸菜发酵环境实地勘察。” “某某饮品店过期原料不及时处理，进行再加工出售。” 如此等等，以上还只是食品安全的问题，再往下就是涉及到了人身健康的问题了。 “某某公司力推新系列护肤品原料低劣，造成使用用户脸部出现红血丝。” “部分医疗废弃物注射器血包等再次加工使用，投入塑料袋等塑料日用品生产。” “儿童文具，如香味橡皮，布料笔盒等含有一定的有毒物质。” 除此之外，还有五星级酒店卫生乱象、大数据杀熟等等，完全可以称得上是各行各业，千姿百态的黑幕了。 以往媒体也有零星爆料一些，但不会像这个账号一样集中压缩在一起点燃了。 就这样乍一看，几乎是中夏市场大半壁的江山沦陷了，全都不安全、不健康的，全都是利欲熏心的。 这些新闻也不仅仅只是一个标题，一篇文案就危言耸听的，而是视频、录音、照片证据链齐全。 直接就能给人锤得死死的。 事情的开始发生在微博，但实际上最后却是直接连着全网的引线一块点爆了，解开所谓资本统治，职场之外的地方。 第119章 我们是正经游戏公司 刁晓博， 某食品公司高管，本是在开会，结果被公关部的人直接推开了会议室的门。 “刁总不好了，出事儿了。” 公关部的人其实一开始也摸不着头脑， 不知道到底是怎么了， 忽然就有一大批网友涌到他们的官方微博底下破口大骂。 一番追溯寻根， 这才发现了自家公司居然被莫名其妙泼脏水了？ 这可事关消费者的信心， 对一个食品公司来说，可以算得上是性命攸关的事情了！ “这账号有没有去查？” “还没，看着就像是想流量想疯了。眼红大企业， 然后P图摆拍生事。”公关部的很确信自家公司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不仅是没有做过，就连生产部门，也早八百年不在图片和视频中那个地方了。 也不知道那个账号的主人到底是怎么搞到公司员工的职工服饰的。 “不管怎么样， 先表明我们的态度。”刁晓博又略作思考，补充了一句：“直接发律师函吧， 以表警告。” “如果对方还执迷不悟，我们就直接送法院传票了。”态度十分强硬。 公关部门领命下去，立刻开始连轴转了。 谣言这种事情， 要越早澄清越好，不然越往后澄清成本就越高越难jsg澄清。 被此次事件牵扯到的公司甚广， 这样的重大事件， 一反应过来立刻就紧急公关了： “不是我，我没有，我们真的是用心在做产品。” “是个别加盟店店主素质不行， 总部最大的失职，就是没有好好监管加盟店。” “是竞争对手在盖锅， 我们公司一贯秉持着消费者入口安全，怎么可能会做这种事情？” “大数据杀熟纯属无稽之谈，老用户是本平台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只是在数据上更为重视而已，强行上升议题，没安好心。” 网友们会信这一套？ 那个新人账号上来也不是光凭一张嘴就空口造谣的，人家可是摆出了一整条的证据链。 而且这些年确实消费者安全是一个新闻频发的区块，怎么可能再相信这些公司微博上那些用腻了的话术。 天下乌鸦一般黑。 “因为我看这可能是……干的，他们早就想做国内龙头了，碍于我们的存在。”刁晓博隐去主语，紧皱着眉头：“那个压缩包里面肯定有一部分是真相来的。” “真相里面再夹杂一些劲爆的谎言，那吃瓜群众可就不会管到底真不真了。” 顶头大老板莫天磊脸色不好：“这件事情必须尽快从重处理，还有你手底下的人都好好注意着点儿，被到时候被自己人捅刀子了。” “那个账号还没有查出来到底是谁吗？” 刁晓博摇头，他联系了压缩包里名单上的几家公司，然后商量好了出资比例之后买通了微博后台。 就是想看看那个账号的真实情况。 结果从微博后台上，也只能知道这个账号是才注册没多久的，而且IP地址在国外，是挂梯子进的国内社交平台。 用心险恶。 商战什么时候还有这种套路了？不是说好的只是把对方公司发财树用开水浇死、拉对家的电闸什么的吗？ 让刁晓博放手去做之后，莫天磊一个人坐在办公室里，脸色依然不好看，他略作思考，拿起来手机，开始拨打电话号码。 刁晓博的处理速度很快，首先是微博上公关，发律师函，并且态度强硬要求博主删除造谣事件、手写道歉信和进行赔偿。 另一边，在视频平台上，直接在自家公司的生产部门里头开直播。 让所有人都看看生产部门的专业化、流程化、标准化。 而且是一天24小时不间断的、每个环节都随机在直播，最大程度的减小自己的作秀嫌疑。 一时之间，其他受害企业也看到了给自己洗清嫌疑的路径，直接跟着复刻。 说生产有问题的，就公开直播生产问题。 说产品有问题的，就公开直播做实验，邀请相关领域的教授来解惑答疑。 如此等等。 还有的企业更加激进些，直接注册视频平台账号，做视频挨个拆解【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压缩包里的所有“证据”。 “就像我刚刚所说的那样去做，就可以判断图片是不是p出来的了。这里我们可以看到，这张照片没有任何的问题。” “但这并不是结束，为什么？” “我们比对到视频里去看，可以听到视频里的人在讲话。他们的话讲的是某省方言，但根据视频当中的时间和透露出来周围景物，可以判断出这里应该是另外一个离得很远的省份了。” “这一帧画面，我们放大看手机屏幕，是显示的4:20分，但实际从地理的角度考量，太阳和影子的位置是对不上……” 一下子风头调转，微博账号一言不发，公司们群情激奋群起而攻之，好不热闹。 “？” 这吃瓜的大反转给网友们也敢懵逼了。 “不是，那这个微博账号是何必？我真不能理解了？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这么闲的人？？？” “我不管，我还是更加相信博主一点，他做这些是一分钱也拿不到，人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总不能是真闲着吧？” “我怀疑是什么卧底记者，不方便暴露自己的那种。这些事情爆料出来让网友和国家注意到，ta的任务实际上就已经完成了。” “受害公司慌里慌张可以理解，毕竟影响到一个公司的立身之本了。人家解释的也条条是道，君不见监管部门说外派检查，到现在还没什么消息吗？” 网友们是吵成的不可开交，谁说都有理。 而这边……压缩包里的，所谓“证据”也七七八八被拆解的一干二净了。 要么是摆拍的、要么是前后逻辑对不上的、再者就是时间上对不上。 随着受害公司的自我澄清运动愈演愈烈，大家对所谓的【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也越来越好奇，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就是，到底是什么驱动了这博主去干这种事情的？ 总不可能真的是闲得慌吧。 有网友热评解释：“估摸着是看前段时间的劳动者流量密码眼红，但没跟风上。然后就想到了消费者这边吧，这两边确实都有着巨大的流量。” “不管真相到底是什么样子的，我必须说一句，万幸我们江总没有塌房，要是连希望工程都塌房了，那中夏职场可就真的没救了。” “江总，你看着我，你答应我，你一定该税的税，该严的严好吗？没有你，我一个人要怎么活啊。” 反正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楼越聊越歪了，聊着聊着就演变成了安利我心中天下第一等好老板。 江总以出其不意的角度篡夺了此次事件最后剩下的热度，对此，知行游戏的员工们的评价是： “我本来以为这事儿，咱们公司应该没什么沾边的，没想到还能……这只能说是网友会整活。” “你可别说，我今早又去看了一眼江总的个人超话站，还是遥遥领先位列第一呢……”唐悦忍笑。 “话又说回来，宋助理，咱们真的没有收到什么品牌公司的代言邀约吗？我感觉咱们江总的商业价值绝对能打呢。” 宋稚明一时无语，没好气道：“想什么呢，我们是正经游戏公司，又不是娱乐公司。” 这会儿是中午午休的时间，大家伙热热闹闹的吃饭呢。 今年的最后一款游戏上线之后，知行游戏又恢复到了那种没有什么工作的休闲状态里。 除了日常的游戏更新维护之外，其他的时间不管是上班时间还是休息时间都可以，想干嘛就干嘛。 大家自然不能抛弃玩游戏的传统惯例，有沉迷单机游戏的，也有三三两两一起开黑的。 可能是玩游戏玩的十分专注，导致后来渐渐地都没什么人记着自家公司的新游戏隐入尘烟，一点风声都没了这件事情了。 也没人焦虑。 要问主策划于跃？ 于跃的想法就是信任江总，江总有这个底气不去做营销，那他们作为员工的肯定也不能拖后腿。 而且，知行游戏不做营销，这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嘛。 其他公司要担心巷子深，但知行游戏不用。 “说起来眼见着就到年底了，今年过得可真快。以前上班度日如年，现在那叫一个岁月如梭。” “是啊，这都快十二月底了，不知道我们公司的年会又是什么样子的，好期待呀。”庄旭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盯着宋稚明，试图从这位喜怒不形于色的特助眼中看出点什么来。 大家也确实都挺好奇的，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怂恿宋稚明说出点内幕来。按常理来说，这会儿年会也该开始安排了才对。 可惜总裁特助毕竟是总裁特助，一句多余的话都不说，就是笑而不语专注吃饭。 只有一件事情，是大家一致认可的共识：今年的年终奖应该会很丰厚。 回想一下今年所做出来的游戏项目，哪一个不是血赚大火，不只在市场上获得了良好的反馈，荣誉也没少拿。 什么年度新优作，什么GG国际大奖。 真越想越期待年会了。 “对了宋助理，你说江总有没有可能会去年会上？”有人发现了盲点，立刻热切追问。 这个问题，宋稚明还真不好回答。 按照江总的人设来说，大概率会继续处于“消失的总裁”状态，可……毕竟是年会呢，说不定的事。 哪怕江总人现在在芬兰。 所以她继续选择了笑而不语。 好在这个时候发生了一件其他的事情，立刻把大家的注意力勾了过去，一时就没有人再追问年会了。 “你们快看微博，好像有企业内部员工说话了！” 第120章 是谁在学雷锋？ 一则视频被各大营销号疯狂转发， 立刻就盖过了公司澄清运动。 “大家好，我是曾经在某某公司任职过的一名jsg普通员工，当看到有博主，也就是被大家称之为勇士的那位， 把我之前所看到的事情公之于众的时候， 我的内心其实是很感动的。” “因为背后所牵扯到的利益链实在过于庞大， 实在是没有人敢这样做， 是这个博主站了出来，以一种义不容辞的姿态。” “我很感谢他，是他的勇气感染到了我。” “我能放出一些曾经在这家公司任职过的证据， 但是信不信， 我不强求大家一定相信我，我只是想说早就应该要说出来的事情而已。” “那么现在就让我作为当事人来讲讲我见过的真实情况。” “某某公司公关情况并不属实，实际情况就是那个账号里所表现出来的那样， 甚至是更加过分的，不洗手直接进行操作， 一边生产食品，一边抽烟……” “……监督人员也只当没看到，甚至还跟着一起嘻嘻哈哈。所以这些东西生产出来我们自己当员工的， 包括周围的人都是不会吃的……” “我所说的就是这么一些我亲眼见到过的，至于博主那个文件包里， 其他的更多的说实话， 我觉得应该也是情况属实的。” “那么就到这里了，希望监管机构能够对涉事公司重拳出击，加大处罚力度， 防止这样的情况再次发生。” 网友们立刻沸腾了，风向调转就要去攻击公司。 “天哪， 朋友，你是真正的英雄。这下都有人站出来说了，那些公司还想嘴硬吗？” “你养猪，我卖虾。你整葡萄，我种瓜。你害我，我害他，人民医院笑哈哈。” “现在这个社会做劳动者被公司剥削，做消费者还是被剥削，我真无语了，真的会有人能活到自然死亡吗？” 公司的回击同样来的很迅速。 直接就表明本公司的历史离职员工名单和现任员工名单中，并没有符合其描述的员工，属于是不正当的市场竞争。 且，就算有离职的，谁能判断这个人是真的用心发言还是另有企图呢？ 有网友质疑这种说法，这家公司也很大胆的就放出话来，不相信的可以去公示系统看。 一切公道自在人心。 而后还言辞恳切的请求大家不要看到什么就妄下定论，公司方面一定会对这种造谣行为进行追责的。 双方态度都很强硬，大有一种“我真的只吃了一碗粉，不信我就把肚子剖开给你看”的架势。 吃瓜群众迷茫了，猜测什么的都有。 “是不是那个蒲公英博主，不好从他自己的账号上讲话，所以特地开了个小号去佐证自己啊？” “我也觉得有点可能，这家公司从头到尾都很努力的在证明自己，什么24小时不间断直播，公司产品送检之类的。要是官方下场，真做了这些事情，也该心虚吧？” “这个瓜吃的好迷糊，有没有好心人可以总结一下，现在我该去骂谁？” “楼上，这边建议你平等的骂所有人，这样就不用担心误伤了。” 时间线往回拉一些。 焦兴怀正在做着艰难的心理斗争，他已经年尽而立，不再是初入社会的大学生，有那么样的冲劲和意气风发。 可是在这家公司工作了这么一段时间，真的很厌恶这种……恶心的行为，原因很简单，他自己也是消费者之一。 这钱是不能昧着良心赚的。 好不容易有人揭发出来了，眼见自家公司又要洗白了，怎么可能忍受得了？ 他想了想，最终也没有勇气去实名制举报自家的公司，只能是把自己在这家公司工作过的证据排出来，然后抹掉自己在其中的痕迹。 这些东西用来证明他在这家公司工作过的事实。 另外就是视频的IP地址要改，发布的作者要改，声音要经过多次变音，要找到合适的，靠谱的媒体号公布出来。 其中每做一步，焦兴怀都要再在心里纠结一番。 他知道这样做是对的，但是对自己的人生是不是正确的很难说。 性格弱点就是容易纠结，精神内耗。 可再怎么拖着磨着，视频最后也还是做了出来，并且通过一个匿名小网吧发送到了营销号手中。 然后就注销了账户装死。 可以说安全意识真的很到位了，哪怕抹去了一切痕迹，焦兴怀还是有些惴惴不安。 哪怕是看到了网友们支持他的那些评论也没有安静下来。更别提后面看前公司态度那么强硬，像是要上诉告他造谣一样。 焦兴怀更加忐忑。 就在这个时候，沉默许久的【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终于再次有了动静。 短短几天，这个账号的粉丝就已经突破了百万，一有动静，网友们就立刻跟进了。 第一个被【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挑出来的，就是一直义正言辞，拿着正派人设剧本的莫天磊的公司。 律师函，只起到警告作用而已，如果真的是威胁到公司的股价了，为什么不选择直接给这个账号送一张法院传票？ 24小时不间断直播生产车间。 这点确实没问题，大多数的生产环节都没有问题。但90%是对的，难道10%的错误就可以被忽略吗？ 博主把自己之前发过的证据压缩包相关部分重新截图整理了出来，时间地点人物都标注明确。 甚至还附上了最近的新变动——比如老总急急忙忙找人想要毁尸灭迹这件事情，图文并茂，那叫一个详细。 为什么压缩包里的证据会被判断为错误。 因为大众对公司内部情况并不了解，国家也同样。最了解的，只有公司本身，他们只需要从“这些信息是假的”出发，去寻找一切能够佐证的证据证明就好了。 这里对不上，那里有瑕疵，只要有“错误”的趋势，就一定会有人跟着相信。 只要相信了，就会进入到公司的语境当中。 此条微博一出，登时之前自证清白高效快速的公司官微也傻眼了，迟迟没有做出任何回应。 这个生产部门，刁晓博敢打包票，公司里绝大多数人都是不知道的。他要是知道，公关手段就不会那么强硬了。 一直都以为自己是在为了公司的正义而战呢。 现在一看，好家伙，反贼竟是我自己。 偏偏从头到尾，老板莫天磊那边是一点风声内幕都没有告诉过他。 这下完了，这事闹得这么大，估计很难收场了。 自公司任劳任怨这么多年，临了临了最后还背了这么一个锅，找下家都难找，刁晓博难免就要恨上莫天磊了。 没见过这种公关拼命擦屁股，老板还拼命往外漏屎的局面的。 现在直线辞职还能留个好名声。 刁晓博打开招聘软件的手又在犹豫了，他可以犹豫，公关却是不容犹豫的。 这都完全没有必要公关了，直接就跪的容易道歉吧，犯的错误情节不那么严重的，也许公众还能谅解一些。 严重些的，估计老板都要面临牢狱之灾了。 还有的想狡辩一二，最后直接被国家下场锤死在地上了。国家这一出手，这就更加证实了大家的猜测——这一次估计就是国家整顿。 今年这一整年都是在整顿职场…年末来这么一手，是不是预示着明年要发生什么事儿了？ 脑瓜子聪明些的老板立刻开始安排自家公司产品的自查了。 “只能说真是流年不利……”胡奇志是干机械的，这次风波是完全置身事外的，他的老友齐乾可就不一样了。 倒是没莫天磊那么倒霉，上去直接就被抓着平A，但也大差不差了。 齐乾在发现自救无能，大势将去之后，立刻开始花高价请律师来……至少判低一点。 齐乾还能挣扎一二，莫天磊那是一屁股砸进去，基本不存在活着的可能了。 老总的位置不用想了。 “这些证据真是见了鬼了，这种生产资料都是自己加密备份的，这个账号是从哪里翻进来的？！” “我不是都叫你们小心观察周围，确认没有人之后再动手吗？实在不济找个理由啊！掩盖一下啊！哪里有人毁尸灭迹是光天化日之下的？” 莫天磊也是气急败坏。 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唯唯诺诺，唯独到了后面这句，忍不住反驳：“莫总，我们伪装了，也观察过了，周围就是没有人的。” “你别说，可能是鬼。”向济，一个拥有许多道德败坏老总朋友的男人，阴jsg侧侧的提出了自己的猜想：“你还真别以为这事儿是假的，真真的很，我跟你说那几位……” 他压低了声音，报了几个老板的名字。 “最近可都在愁这事呢，感觉像是要灵气复苏了一样，到处都是怪事儿。你说流年不利我也相信，但你说那个监控被人翻出去，难道这、人能做得出来？” “不可能的。” 莫天磊险些要被向济说服，好在受了那么多年的唯物主义教育。 “到底怎么可能是鬼啊，要是这个世界上真存在鬼，就你我那点小伎俩早就被厉鬼剁吧剁吧吃了。”莫天磊恨铁不成钢。 向济一乐，还特地把自己贴着符咒的那手扬起来：“这可是我专门找得到高僧给我画的符，清静呢。” “高僧能救我？我这边还忙着呢，你要没什么事就挂了。” 莫天磊正烦着呢，不屑的敷衍了两句就挂断了电话，转头就要去联系律师——然后秘书直接推门进来，打断了拨号声，面无表情的侧过身。 莫天磊就看见了他这辈子都不想见的制服人员…… 网友们怎么可能放掉这个乐子。 “公关部的努力全白瞎了，还得是老总亲自出马啊，建议业内老板们仔细观摩学习，什么是公司带飞，这就是把公司带飞。” “既然这家公司的爆料石锤了，那是不是说明……那个压缩包里80%的料都是真的了？？这个博主神啊。” 【喜欢吃杨梅的蒲公英】到底是谁？ 这个问题勾起了大家的好奇，甚至一时远超对于垃圾公司的好奇。毕竟垃圾公司国家会出手，这个匿名博主依然会是匿名状态了。 当然，大家都知道，现在，以至于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这个账号都保持匿名的好，但还是会好奇，在【路灯】里激（hu）烈（luan）讨（xia）论（cai）。 “往乐子人的方向上猜，说不定是娱乐圈的那些站姐代拍什么的，总所周知，她们设备牛逼，又神通广大，出现在每一个明星身边留下照片。现在只是把对象换成了这些垃圾公司而已。” “楼上说的居然有点道理，就看这些证据视频的清晰度，我就已经信了你一半了。如果真的是站姐代拍什么的话，那可真的是天降正义了哈哈哈哈哈哈。” “说句实在的，我怎么觉得应该是@自由艺术家。你看之前ta忽然就注销了自己的账号，紧接着没过多久就出了这样的事情。” “说起来还真的是呢，言出法随的效果作用于之前跳的最欢、信誓旦旦自己是清白的公司。如果不是@自由艺术家的话，我也愿意相信这是一场伟大的梦幻联动！” 消费者安全的风波闹得各个圈子都有些鸡犬不宁，整个互联网经历了两三次花式反转之后，可算是风波稍歇。 然后江总、或者说知行游戏，就再次以一种让人意想不到的方式篡夺了热度。《 》 120-124 第121章 你想要的真相 因为和现实忽然接轨到了， 知行游戏本来籍籍无名的新游戏很突然的就火了起来。 “这段时间吃瓜太多，都忘记亲亲知行的新作了，这就下单。” “好家伙，你们真的是一点都不宣传啊， 哪怕上线被冷落到现在也一点不宣传。” 没被人注意到之前， 知行游戏的新作仅仅只售卖了勉强四位数而已。四位数， 听起来已经很厉害了。 但， 这可是知行游戏。 哪款游戏销量不是五位数以上？ “哎，你们还记不记得就是在年度新优做的评选现场上，当时南方游戏工作室的制作人说担心知行游戏这样大胆的初创公司资金问题的事情哈哈哈哈， 其实我在之前也一直以为知行游戏是那种有了上顿没下顿的， 所有经费全部投入开发游戏的，一点没留给宣传的，直到我看到我们江总是何等的富有……这才知道什么叫皇上不急太监急。” 好在鸽子知道玩家的尿性， 这一次她吸取了之前《雕刻》的教训，没有再开直播， 而是早早的就做好了实况视频，等着终于有人注意到知行新游戏再上传。 “好难得见鸽子精这么准时，看来平常还是要多多鞭策啊。” “居然做了这么长的实况视频， 我未来两三天的电子榨菜有了。” 游戏打开惯例是知行游戏的LOGO，比之前《雕刻》的， 又要高端一些了。 LOGO动画跟着游戏一起进化， 别人都是一成不变的，就知行游戏这儿能带出点新鲜感来。 游戏画面是第一人称视角的，不过只有一对眼睛， 其他的什么也看不到。 似乎主人公正正对着电脑坐着，但是看不见双手， 只有电脑屏幕上的一个鼠标图案似乎是代替了手的存在。 右上角有一个半透明的装扮图标，玩家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装扮电脑桌面选择键盘等等。 并不像是一般的游戏逻辑那样，要玩家去玩游戏，然后逐渐解锁皮肤。 其他的游戏玩法好像就仅限于游戏画面当中的电脑屏幕了，这个游戏并没有做新手引导，或者说特别出戏的新手引导。 全都藏起来了，要玩家稍微研究一下才能看得出来要怎么玩。但学习成本并不高，当玩家的视线停留在电脑屏幕上的时候，自然就会被其中鲜艳的色块所吸引。 然后进行下一步。 玩家可以随意点击电脑中安装了的。新闻网页、视频网站、社交平台等等，能够发现在这一些不同的地方玩家都有同样的一个账号。 而且还坐拥了小几万的粉丝。 简单的探索结束之后，鸽子又重新陷入了困惑当中：不是，这个游戏的玩法是什么？ 就，让我看新闻吗？ 现在这是修飞升道不修了，开始心怀天下走众生道的路线了？ 鸽子回想了一下上上次直播《灵魂出窍模拟器》的时候，好游戏总是需要探索的，这是个解密游戏，再加上标题叫做《你的真相》。 光是就这两点，鸽子就觉得自己再怎么脑补也不为过了。 她随意点开几个新闻、视频和社交平台上别人发布的想法帖子，这其中的共同点都有发布评论这个框框。 框框里面似乎就是第一个步骤。 请发表你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吧。 和现实世界中，通常使用的温和提示词不同。现实世界中那些软件都会提醒用户友善发言，避免争端。 鸽子关注了一下新闻的主体，大致意思是员工深夜被要求继续加班，忍受不了了，挺身而出替大家怒斥上司，被网友盛赞为是吾辈楷模。 鸽子忍不住吐槽一句：“知行游戏，你小子还是一如既往的紧跟时事热点。” 她想了想，按照一贯的方向，似乎自己这个随机选择的第1个小关卡还挺简单的。 遂直接评论道：“年轻人就是要勇于站出来，拒绝不合理的诉求。吾辈楷模，未来也希望更多的劳动者可以这样勇敢的维护自己！这家公司，我还是建议好自为之。” 此言一出。 在常规的互联网上就要受到赞同和攻击了，鸽子也非常简单粗暴进行了一波分类，赞同？赞同就是我异父异母的好兄弟姐妹 不赞同？居然还质疑我？ 这很明显就是屁股坐歪了，都骂都骂！鸽子怎么说早年也是坐镇过贴吧的，嘴里那一套抽象艺术可以玩出花来。 她当即就一边敲键盘输出，一边对着自己的摄像头开始解释。 “大家不要把我和游戏里我操作的这个角色相提并论了，我只是为了节目效果，一切都是为了节目效果。” “你看我作为一个平平无奇的博主，也没有什么特长，我总不可能在游戏里玩游戏，让粉丝去喜欢我吧。” “所以我要打造一个抽象主义博主的人设，主打一个后现代抽象。” 虽然当时在录实况视频的鸽子，根本就看不到弹幕，但是她完全可以想象得出来，这一段出来之后弹幕上绝大多数都是在指责她，暴露了本性的。 这是可以说的吗？（捂嘴） 不过一段激情的和AI对打输出之后，鸽子很快陷入了倦怠期，这游戏整的还挺无聊的，难道就是个骂人模拟器吗？ 我花18块钱买一个骂人模拟器？ 网上大把，鸽子对着屏幕陷入了深思，她左右看看，还想摸索一下，然后就发现自己忽然掉了几个粉丝。？ 怎么掉粉了？ 是她那一段精彩的抽象发言给粉丝整不会了吗？ 不对啊，不是应该崇拜她吗？ 正在鸽子对着屏幕继续深思的时候，他的电脑jsg忽然开始出现弹窗，而且是一个变两个两个变4个的那种指数级倍增，很快就把整个屏幕都占满了。 弹窗内容全是评论。 评论内容十分丰富，有质疑鸽子是蹭热度的，也有质疑鸽子移位政治正确的，还有的直接开始辱骂了。 因为《你的真相》这款游戏，一开始就是做了分级策略的，要18岁以上的人群才能够购买。 所以这里的评论辱骂部分是完全没有被和谐过的。 骂的给鸽子这个久经沙场的都震撼到了，而且弹窗还在继续以病毒般的速度繁殖。 然后第1个小周目莫名其妙就失败了。 鸽子：（陷入沉思）（再次沉思）（试图解码）（解码失败） 我电脑病毒了？ 她的脑神经中央处理器高速缓冲储存设备已经无法容纳指令译码阶段，数据线程短时间多向超频循环输出改变指令及映射程序状态，造成大规模集成电路内容进站超临界数组界限。 再然后游戏就直接重开了。 这次鸽子也没有什么闲情逸致去装扮自己的桌面了，她第二周目点开，是一个新账号，几万粉丝血掉成了几千出头。 但是就电脑上的这几个软件可以看出来，其历史记录中是有记载上一个周目发生的事情的。 这证明时间线是串联起来的。 鸽子这种复盘狂魔，当然不会放过这种历史记录，她看了一下才发现原来……好家伙，原来是她先入为主，断章取义了。 只想着是吾辈楷模，还真没想过公司是无辜的。 主要是今年在现实生活中发生的公司塌房事件可不在少数。 那件事情的真相是该员工未被录取，心怀不满，所以造谣生事。 一开始被网友盛赞为吾辈楷模，还沾沾自喜呢。 在各自发表自己的意见之后就立刻事件反转，公司下场出来说话，表明员工非本公司员工。 不过是一次无意间的错判，后果竟然如此严重。 一下子就从几万粉丝的小博主，变成了几千粉丝。 有了第1周目的剧情杀鸽子也逐渐摸索出来了整个游戏的玩法，粉丝量在这个游戏里是玩家级别的象征。 而作为真相博主，最重要的就是向大家传递真相，鸽子需要在海量的信息众说纷纭当中找到线索，然后调查。 而这所有的一切都是在网络上进行的。 前后逻辑关系、时间关系、因果关系就极为重要，对玩家的解密素质要求极高。 也许到这里大家就能看得出来，为什么在消费者安全事件之后，上线有快一个星期的、一直保持沉默的《你的真相》忽然又火了起来。 这个游戏和消费者安全事件恰到好处的对应上来啊。 群众从一开始相信博主，到后面转而相信公司，然后又被公司的员工爆料吸引，其间公司再锤员工不是公司的，再再是博主又发文。 好一出一波三折的大戏。 而且在《你的真相》当中，鸽子要不得不感慨，这个游戏的名字取的还是一如既往的很有水准。 “大家可以看到这个名字，也就是简单的4个字，叫做《你的真相》，再配合上这款游戏，属于解密类游戏。” “乍一听好像平平无奇，但实际去玩了之后能感受到《你的真相》和一般解密游戏不同的地方在于你发现的未必是真相。” “甚至是过了许久之后，你偶尔有一天在刷到当初那件事情，才会发现你认知的只是局部的、片面的。” “你所认为的真相还会误导其他人和你认知一致。” “虽然我玩这个游戏才短短这么一会儿，但是我已经有了一个更加邪典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再生造一个自己想要的真相。” “然后再把自己这个人造出来的重复成千上百次，这个‘真相’就是真相了。” “而且理论可行的话，作为网络大v的我们，就完全不用承担网络事件判断失误的犯错成本了——也就是刚刚第一周目的时候，出现的那一群评论弹窗，甚至是注销账号的结局。”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本期节目还有后续的解读内容，还请大家持续关注，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 “我们下期视频再见！” 鸽子作为博主看到的是一个角度，而粉丝观众们看到的则又是另外一个角度了。 “好家伙，每次真相捕捉失败就要献祭一波粉丝是吧？” “这是什么，互联网时代的狂人日记吗？” “知行游戏的这个名字也取得不错诶，不愧是我命中注定的丈夫。不叫《真相》，而是叫《你的真相》，这天然的就加了一个限定词啊。” “我还想着他们怎么不营销呢，急都急死我了。谁能料到忽然就出了消费者安全一事？与现实重合，直接就大爆特爆了。” “只能说江总才是懂宣传的，一分钱不砸，就只靠算命。那么下一个游戏会是什么呢？我已经开始期待了。” 评论区正热闹着呢，一刷新，鸽子的新动态被顶到了最上面。 “各位观众老爷，我已经成功在《你的真相》里，找到了今年一整年下来串联知行所有游戏的线索，这条线索让我非常意想不到。” “解读视频已经在加急制作了，大家敬请期待。” 第122章 江总心目中的优秀员工 黑猫事件告一段落之后。 因为始终没有研究出什么来， 好吃好喝的招待完又送了几株猫薄荷给伯爵的小包袱皮。 加上并没有被扯到消费者安全事件当中，老总们可算是安心过了一段时间，只是…… 自己的人生似乎出现一些无法估量的巨大改变，还是叫他们有些提心吊胆的。哪怕夜里不做乱七八糟的梦了， 晚上的睡眠质量也不是很好。 这不有人找着理由又安排到在一起见见了， 正是上次那个出现在何飞昂家里， 跟大家讲灵气复苏推论的向济。 “最近怎么样？”见了面， 按惯例是要客套的寒暄一下的。 以前客套都是问公司近况，现在则会被自发认为这句话是在问睡的好不好。 “你别说，自打上次之后确实好了不少。我现在那是身体通泰， 舒服的很。” 何飞昂就跟着接话， 环视一周目光中带着些试探：“是啊，最近都有闲心思去助人为乐了，以前只一头扎在工作上， 别的什么都不顾。” 坐他旁边那位直接就一拍大腿：“你说的没错，助人为乐确实有效提升自我成就感， 我今早上还扶了位老奶奶过马路呢。” “李兄高义，李兄高义。” 一提到助人为乐，似乎各位都打开了。话夹子真真， 七嘴八舌地聊起来，最近做好人好事的细节。 然后目光再在空气中一接触， 似乎双方都明白了什么。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啊！ 向济轻轻咳嗽一声， 拿出公文包里的文件夹挨个分发：“各位，我前两天成立了一个慈善基金会，还请大家多多捧捧场啊。” 这么个文件夹一打开， 就是硕大的基金会名字——功德慈善基金会。 拿到文件夹的众人面面相觑，纷纷出言附和。 “这确实应该做一做， 确实。” 平常提到慈善就左右顾他而言的资本家们，今天忽然跟转了性儿似的，十分真诚，热衷的追问细节。 “是做哪方面的？”、“先期打算投入多少？”、“如何落实这一块资金去向？”、“监管方面务必要好好完善。” 向济也耐心的一一解答：“重疾儿童捐助，看着那些祖国的花朵被病痛折磨，我这个心也怪难受的。” “只是希望略尽绵薄之力，能让这些家庭有几分希望罢了，也算是为我自己积累点功德。” 听者敏锐的抓住了关键词，立即跟进。 “向总心善，这样，我跟了，等会儿喊秘书从公司账上划走一百万聊表心意！”何飞昂大手一挥，眼含热泪。 “是以前不知道，作为企业家要有社会责任感，现在知道了少走些弯路才好。我能力有限，跟个五十万，让大家伙见笑了。” 这一幅场景就格外的离谱。 圆桌会议上，好像每个人身后都闪耀着神圣的金光，放下屠刀就要立地成佛了一般。言语之间送来送去的，不是几百万的数目，而是单纯在推杯换盏一般。 平常看着普通，甚至在一些特殊时刻看着显得十分丑恶的资本家嘴脸，都变得慈眉善目了起来。 然而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才清楚…… 要不是脑子里装了个系统，谁愿意把辛苦赚来的钱大撒币。 只见那个系统还有个名儿呢。 叫什么【功德实时检测系统】，是名jsg副其实的功德实时监测。 也的确只有一个检测的功能，提醒宿主做不同的选择的时候会带来的数据波动。 小说里脑子装系统的主角见的可多，真到了自己身上才觉得怪异……时不时就有个木鱼的声音在脑子里敲。 还带4D立体回声。 灵魂里似乎都被着敲击木鱼的声音狠狠警告了。 一旦做了什么坏事就能听到“功德减一”、“功德减一”狂掉，心里负罪即视感简直不要太强。 以后在网络上，再也不敢乱说：“大家随便笑，扣的功德算我账上”了。 开发这个系统的数值策划，也指定有点问题：做坏事疯狂扣功德，一扣就是大口特扣；好事积累起来的功德却十分缓慢，一定是要求宿主充分发挥主观能动性，努力去成为世俗意义上的好人。 这就是为什么大家最近都在疯狂的乐于助人了，能举手之劳的举手之劳，能好好做人的好好做人，实在是功德亏空太多，就不得已选择了撒币。 要是功德扣成零，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也没有人敢去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大家从小收到的教育就都是：“好人有好报，恶人有恶报。” 现在后者已经完全具象化了，谁敢啊。 这种事可没有办法用科学解释。 还得是自己小心为上。 尤其是脑子里有个系统的事儿，这能乱讲吗？ 刚刚那一番客套就是在套话呢，经过人类丰富的面部表情和手部动作，再加上一些关键词的提点，又都是有相同经历的人，很快就互相理解了。 不过……哪怕都同是天涯沦落人，也不敢互相交流。 因为系统使用守则里写的很清楚，不得以任何形式向任何人透露本系统的存在，否则将会进行抹杀。 抹杀，汉语释义为完全勾销。 什么叫小说照进现实啊（战术后仰） 只是网络文学学富五车的向济很不能理解，自己为什么不能是主角系统？？？而是普渡众生的系统？ 回首他这么多年，不能说一点坏事没干过，但也不至于和在座诸位群贤一较高下啊？ 这合理吗？ 系统的拥有者们也在这段时间摸索出了如何跟这个系统更好的相处。 比方说功德值过低就会撞鬼……这个大家都同病相怜，有过类似的经历了。 所以一定要让自己的功德值保持在一个合理的范围，换句话来说就是一定要干人干的事儿。 这系统看着是一时半会儿去不掉了，不想死于非命的话，也就只能顺其意思。目前看来，除了撞鬼和强制性做好人之外，没有什么其他的副作用。 但头上始终悬挂着一柄达摩克里斯之剑…… 就连让自己不去想起来都很困难，还是前面说到过的那些……时不时会想起的数值波动的通告声音什么的。 几位位高权重的老总们，就功德慈善基金会成立的事情热切讨论结束之后，都陷入了短暂而又漫长的沉默当中。 做人真难，真的。 都是很真诚的想法。 这个所谓的【功德实时监测系统】，自然是出自江川的手笔。 至于看起来很无辜的向济。 ——这不能怪向济，也不能怪江川。平心而论，向济的为人的确不至于“被功德检测”，但物以类聚，江川顺手就给加上去了。 那完成KPI的手段花样繁多，给伯爵都看懵了：还能这样？还能这样？！ 原来前面的梦境链接创造GDP、契约魔法生物帮忙打工都是在铺垫存在的恐惧，让那群老总们相信什么叫做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心中有了敬畏，做事自然就要更加小心一些。 虽然有一点传播封建迷信的嫌疑，但对于偌大的、有着庞大人口数量的中夏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况且，江川还加以限制：严禁宿主们向任何人，以任何方式透露系统的存在。封建迷信，也仅止于此了。 既然做恶人自己心里没有一杆秤，江川的想法很简单，他们没有，那就赛一个进去。 “还是你脑袋灵活，居然能想到把现实侧的代码和魔法侧的魔力回路联系起来。”伯爵肉眼可见的兴奋。 科技和魔法接轨，这是真的赛博修仙了啊。 “刚好两者有相似之处而已。”江川也很喜欢自己的这个创想，他正还要说什么，就有人联系了过来。 来人是负责开发功德实时监测系统的程序员小组负责人，这段时间因为开发程序的缘故，和江川交流不少。 一个很喜欢打电话甚至是视频电话沟通的E人，一个能发文字消息就绝对不会讲话的I人…… 最终还是江川妥协了。 这个系统已经正式落实运转了，今天这通电话是为了最后工作的交接。 “江总，你们中夏人不信宗教，却相信有功德的存在吗？”工作一交接完，熟悉江川秉性的艾利克斯立刻就追问了出来。 他实在很好奇，那个遥远古老的东方国家，是怎么让“不相信宗教”、“却相信功德”两者完美的融合在一起的？ 江川面对负责人的提问略显冷漠。 当然了，其中冷漠的原因有很大可能的是：艾利克斯是个话唠。 但凡江川接一句，他就能唠十句了。 这种罪真的不应该由社恐来受。 艾利克斯只好摊摊手，示意把自己的嘴拉上了：“好吧，还是我不懂你们中夏人了，我不问了。如果您未来还有什么需求，随时可以来找我…进行更新迭代，祝您的项目成功。” “合作愉快。” 这下江川不再惜字如金，同样点头：“合作愉快。”说着他就打算挂电话了，谁知道艾利克斯忽然朝镜头贴近过来，轻轻喟叹一声。 “不，我的意思是，任何需求都可以，亲爱的江先生，您的声音真的很好听，尤其是说英文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如果您还没有亲密伴侣的话，不妨考虑考虑我？我是愿意为爱做0的。” 江川如遭雷击，只恨自己挂电话挂晚了。不该那么有社交礼貌的坚持原则：不打断别人说话的。 伯爵还很激动的在一边追问：“什么叫做为爱做0啊？这是什么东西？他是在和你表白吗？” 江川腾出一只手去摁住伯爵攒动的猫头，黑着脸肃声道：“你闭嘴。”另一只手很果断的拉黑了这个过于开放热情的负责人。 下一次要换个内向一点的程序员。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江川飞快的打开备忘录，就要记下这条新的人生准则，正巧接到了宋稚明的消息。 【宋稚明：江总，年会那边的事项已经安排完成了，您请过目。】后跟着一个整理好的wrod文档。 这才是江总心目中优秀员工应该有的模样。 第123章 我才是正经伯乐！ “Hello大家好， 我是鸽子君，之前有说过我要根据知行游戏从创办开始一直到现在，所做的所有游戏进行一个总的解读。” “我知道大家都在催，但是我想把这个视频质量做得更好， 所以就稍微花费了一点时间” “游戏解读， 一千个人有一千个哈姆雷特。如果你觉得我说的不对， 可以在评论区补充， 但是希望大家都能和谐交流，不要引战。” “我们今天就只聊知行游戏。” “让我们从知行游戏的第一个游戏开始入手，可以看到《社畜道》最让玩家们津津乐道的就是在单机版当中， 他的蒙太奇碎片式谎言骗局——即每一句都是对的， 但只要打乱了顺序出现，就未必是对的了。” “第二个就不得不提，至今都是解密区在线玩家人数最高记录的《社畜道》联机版本了。” “简直就是大型勾心斗角职场宫斗剧。” “第三个， 《灵魂出窍模拟器》，一进门就把玩家关在小黑屋里， 要一直冥想满100次，才能第一次出门，看看外面的世界。” “第四个， 至今还挂在GDR官方游戏平台的首页推荐上的《雕刻》，关于这个我很喜欢， 有一个玩家的评论说这是一场‘缸中之脑’的阴谋骗局。” “以防有观众不知道什么是缸中之脑， 我这里解释一下。” “这是希拉里的假想，一个人被邪恶科学家实行了手术，他的大脑被切了下来， 放在一个可以让大脑继续存活的营养液缸当中。” “然后把大脑的神经末梢联系在计算机上，让这台计算机按照程序向大脑发送信息， 进行神经刺激，以让这个大脑保持一切完全正常的认知。” “对于他来说周围一切不管是世界还是人物，都还存在着自身的运动，身体感觉也都还存在着。” “这个jsg大脑甚至可以被输入代码，以完成他将要经历的各种事情，比如说也许到这里他正察觉自己在阅读一段有趣而荒唐” “这个假想最根本的问题，就是你如何担保自己不是在这种困境之中？” “作为一款‘被’养成游戏来说，《雕刻》不正是缸中之脑？” “到我们前不久才玩过的《你的真相》，好了，我现在给大家留5秒钟时间，让大家自己思考一下这几款游戏的共同特点是什么。” “是谎言。” “要用谎言联系起来，可能有些观众会觉得牵强，说什么别的都可以理解，《灵魂出窍模拟器》还能和谎言扯上关系？” “答案是，自欺欺人，总将自己困住，难道就不是谎言的一种了吗？” “《社畜道》是让你看清生活的真相，《灵魂出窍模拟器》是让你看清你自己，《雕刻》是让你看清楚社会的真相，《你的真相》让你看清楚人性的真相。” “这里的每一款游戏都穿插着谎言，甚至从根本上就是以谎言为基础，点往上继续延伸的。” “罗曼罗兰有一句我很喜欢的话，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在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生活。” “知行游戏同样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社畜道》里告诉我们，不管是哪一种生活，都是你的生活，你自己有选择的权利，用什么样的心态去看待这样的生活。” “《灵魂出窍模拟器》里告诉我们，当心外无物，只悟自己的大道时，自然不会再被枷锁控制，得见自然之美。” “《雕刻》里告诉我们，这样的社会，这样的家庭，这样的价值取向并不好，但我们是可以去改变他们的。世界并不是一成不变的，而是永恒运动着的，既然他是动着的，为什么不能是往好的方向运动？” “《你的真相》里告诉我们，你所知道的未必就是真相，哪怕你再怎么自信自己的所见即所得，你也有作为一个人，独立个体的局限性。所以，轻易不言语，不要做说谎者。” “很特别的是，我刚刚上述所总结的这些并不是游戏里说教着让你必须学会的。” “知行游戏从来没有限制过你以什么样的玩法去玩这款游戏，你以什么样的理解去理解这款游戏。” “所以说这只是我的个人脑补，但我觉得他非常的贴近真相。不过在玩完了你《的真相》之后，我也不敢说它真的就是真相。” “希望大家都能像知行游戏所致力于的、罗曼罗兰所说的那样，这世界上只有一种英雄主义，那就是认清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热爱它。”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本期解读内容希望大家喜欢，我是下次一定更新的鸽子，感谢大家的收看。” 鸽子还是第1次出这样对于一整个游戏公司所有的游戏作品的综合性解读。 主要也是国内市场，其他的游戏公司很少这样连续着以一个落点做看起来不像是一个系列，但实际上内核又是一个系列的游戏。 他们顶多是推出续作或者DLC。 内核也是各有不同。 不会像知行游戏这样，以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方式，用一年的时间、所有的作品去诠释对于谎言和真相的理解。 怎么说呢，这是鸽子第一次见到有国内的游戏公司可以把“第九艺术”贯彻到底的，这种感觉就像是见证了时代变迁一样。 “我的天哪，江总你怎么能够以这种谎言去骗走我的心？” “还得是鸽子啊，一找直接抓住了关键点。要不是这么一说，还真没发现谎言是串联今年4个游戏的线索呢。” “江总的游戏太费脑了，我至今只会玩《黑心老板模拟器》和《会计尖端人才模拟器》。我看知行游戏迄今为止所做的游戏类型各有不同，是不是明年就可以期待一下射击类游戏、真正的养成游戏和休闲游戏了？” 作为解读知行游戏作品的，官方自己内定的第1人选鸽子的作品，自然也没有被知行游戏员工们放过。 只是两位主策划也有些茫然。 “原来还有这种深意……”也许是当局者迷，方祺祥还真的没有注意过内核大差不差这件事。 与之相比的，更离谱的是于跃的理解：“原来咱们内核配合玩法这么高大上……”他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我一直以为江总设计那些稀奇古怪的玩法，纯粹是为了刁难玩家……” 这话还好，是在两个主策划之间说说，要是让手底下的员工听着了，估计是要给于跃翻白眼的。 作为主策划，自然应该超前领会江总的意图。 怎么能说江总是那种恶趣味的游戏制作人呢？ “要是《你的真相》赶上了GG就好了，说不定咱们能带两个奖项回国呢。这不得让GDR乐死。”方祺祥选择跳过这个话题，拍了拍于跃的肩膀，进行商业互吹。 “赶不上也不强求，该拿到自己手里的，总会拿到自己手里的。GG拿不到，不还有其他游戏比赛吗？”于跃十分自信：“我还指望着《你的真相》，拿个大满贯呢。” “获奖发言稿都写好了，这次就不用劳烦宋助理了。” 方祺祥一时无语：“你小子。” “不过你明面上看着我这么自信，实际上这款游戏大获成功还是得多感谢井老师，毕竟我们确实没有什么制作解谜游戏的经验，挺烧脑的。”于跃嘿嘿一笑：“我这下算是知道你们和南老师合作的时候有多爽了。” “说到这个让我有点好奇，我们明年会以什么样的主题去进行游戏制作。” “你说有没有可能会是历史？” “我总感觉江总会是这样的创作者。”方祺祥大胆猜测。 “此话怎讲？”于跃来了兴趣。 “你看，几乎看穿了所有的真相，接下来难道不应该很顺理成章的来到历史的遗憾了吗？” “毕竟我们今年一年都是在出折磨玩家的游戏，偶尔也应该让玩家感受一下游戏的爽感才对。”方祺祥掰着手指头算：“历史的遗憾可不少呢。” 于跃摇摇手指，否认道：“历史没有遗憾，有遗憾的是人类。” “！” “这话不错，是金句了。要不我们也充分发挥一下主观能动性，给江总说一声？” 于跃大力支持，但也提出了一点小小的意见：“以这样的主题为载体的话，你觉得做什么游戏类型啊？” 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当中。 久违的切换镜头，来到了章嘉致这边，此时他正有些生气。 不过手上还是很诚实的在玩着《你的真相》。 “真是不懂，怎么找井鸿禧那小子合作都不来找我？”他堂堂游戏界的、可以称得上是开山鼻祖的人物，难道还比不上井鸿禧？ 周子安默默围观，不敢插话。 最近的章嘉致过得可不算太好，游戏公司这边的事儿先放着不说，主要是，要泪目了。 他的互联网知己莫名其妙注销了账号，此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风声。虽然在互联网上音容犹在，影响力尚存，但没了就是没了。 然后就是明明匿名发过去的小作文，但是被GDR官方平台广而告之他有多欣赏知行游戏。 最后，本来想大大方方、大赞特赞《你的真相》，结果发现自己被井鸿禧压了一头，井鸿禧居然是作为技术顾问参与开发了。 那股气梗在心头难以释怀。 “章老师，如果你也想试试合作的话，要不我这就去投个邮件？”周子安试探着问。 章嘉致念念叨叨，一时没有回话。 周子安只听见了只言片语，大意就是井鸿禧那种哪有章嘉致他自己慧眼识珠，他还写了分析小作文呢，那多少字？花了多少心血？ 他才是正经的伯乐云云。 良久，才听到章嘉致高傲的回话：“不必问了，帮我发个微博问一下有没有同行想要一起制作一款3A动作游戏。” 周子安：懂了，这是搭梯子呢。 第124章 年会大吉大利 知行游戏的年会， 比其他公司的都要早，是货真价实的年会，12月30号开始。 你要问12月31号干什么？ 当然是放假了。 大家老早就在期待知行游戏的年会会是什么样子的了，也试图旁敲侧击从宋稚明的口中得到一些什么信息。 可惜宋稚明jsg嘴严。 哪怕大家伙都坐在大巴车上， 准备从公司出发去年会地点了， 宋稚明依然是笑眯眯的卖关子：“我只能说大家肯定会喜欢的。” 怎么能不喜欢？ 一下车， 就进了宴会厅。 一进宴会厅， 首先就被其间摆放的最巨大的一座礼品山给震惊到了。 那是由很多礼物包装装起来的大小不一的箱子堆叠而成的，组成了一个巨大的金字塔一样的东西。 这种画面居然是能在国内看到的吗？ 一般来说不会在国外的圣诞节圣诞树下会堆的比较多？ 不少人是活了这么多年才第1次见到有这么多礼物摆在自己面前。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礼物，但……光是看到就已经很叫人心生欢喜了。 谁说中夏没有圣诞老人， 江总不就是吗！ 这时再把目光向其他地方移动。 宴会厅里， 完全可以用三个词形容，高端、大气、上档次，装修不是寻常的金碧辉煌， 但一看就觉得很奢华。 更别提里面还有不少穿着齐整的服务员，站在不同的区域欢迎他们。 知行游戏的员工大部分还是普通家庭出身， 都是第1次见这种大场面，自然也是第1次身临其境了。 有一种“酱酱酱，大小姐驾到！”的即视感。 年会无非是吃喝玩乐。 其中吃这个环节， 有自助形式的，也有点菜形式的， 基本上是聚齐了百家饭。甚至还可以自己上手去做， 比如烤肉什么的。 食材都是高档食材，普通餐厅里很少见着的那种。 “这黑黑的是什么呀？” “鱼子酱，搭配这个吃会更加鲜美呢先生。”餐台旁的服务员耐心解释。 “你们这儿就没有米饭吗？没有东西配着当饭吃， 有点难受。”庄旭有些为难。 唐悦正好路过，一拍庄旭的肩膀：“要什么米饭啊？今天就是来吃点儿特别的。你看这个鱼子酱不就可以当饭吃吗？实在不行， 去那边点一份蛋炒饭也成。” 庄旭想想也是，然后转到一边去拿餐盘了——光从吃上就能感受出这次年会的耗资之巨了。 喝这一方面，则是单独另放了一个区块，里边有调酒师，也可以自己动手做饮料。 酒精度数都不会太高，毕竟是年会现场的，喝醉了出丑就不好了。 玩乐则更加多元化一些。 比方说，游戏公司怎么能少得了开黑环节呢？ 整个宴会厅中间那个最大的屏幕，就是来播放双方战局的。 由总部于跃和方祺祥不同开发组旗下的能人异士出征，只为争夺一个荣誉。 其他，如白泽人工智能实验室和甲方美术工作室的人，他们本身并不太擅长游戏，就只能当个气氛组了。 开黑间隙还会有舞蹈表演，音乐节目。 如果对这些不感兴趣的，还可以去玩玩古早的街边游戏，比如说枪打气球、套圈什么的。 想被萌宠治愈，旁边就有猫猫狗狗咖啡区。 更加适合现代人的则是自拍馆，还配备有专业的化妆师和摄影师。自拍馆隔壁就是服装区域，大家也是全放开了，百花齐放，穿什么都有。 一时不知道是公司年会还是化妆舞会了。 自拍馆这里的摄影师可就不是宴会厅门口那些等待着被员工领养，进门开拍年会vlog的摄影师了。 而是专业拍人像的。 今天的年会安排是安排了一整天来着，中途如果累了的话，也可以去到旁边的休息室里重新充电。 中间每隔两个小时，还会定时发送红包雨。 这就让人无比期待，下午正式开始抽奖会是什么样子的了？ 这个暂且放在一边，话又回到知行系。要说起来，这还是三方开发、美术、技术的第一次会面。 大家互相都有些陌生，不得不从共同话题聊起。既然说到共同话题，那就不能少了每一个知行人的内核驱动力——江总了。 只是聊着聊着，于跃忽然发现一点不对劲：“不是，你也见过江总？”这话是对余年年说的，他的语气顿时就肃然起敬了起来。 “嗯，确实见过……见过背影，没看到过正脸。”余年年有些不好意思，当时还为此画了张画呢。 然后但她立刻反应过来为什么身为总部员工，天天能见着的于跃会这么惊讶呢？ “说起来，我一直还挺羡慕任池你小子的，见过江总，那可是无上殊荣。”方祺祥拍了拍任池的肩膀：“我们总部人数最多，见过江总的也就只有宋助理一个。” “现在大家不都能在网上见得到吗？一打开微博超话排名第一就是咱们江总。”任池宽慰道。 “这对娱乐圈形成了一种降维打击啊。” 这话博得了周围所有人的认可。 余年年也礼尚往来的宽慰：“虽然你们总部员工见不着，但是江总在你们的心里啊。光环无时无刻辐射，要知道江总是个游戏制作人，肯定最看重的还是游戏开发这方面了。” 于跃和方祺祥，一时不知道该不该礼貌的继续微笑了。 见不着……四舍五入也是一种荣誉嘛。 这样玩着闹着中场还休息了一会儿，终于到了下午抽奖的时候。 一整个知行系的员工是178个人，加上江总和宋稚明，是正好180。 一开始大家还满怀期待，会是怎样的一种抽奖方式呢？概率又是怎么样的——这样的好奇源自于抽卡游戏里面经常出现的伪概率问题。 知行游戏，不至于弄这种伪概率。 但，众人是万万没想到……根本不是奖抽人，而是人抽奖。 这个人抽奖的意思就是，按照公司随机打乱的员工名单，一路从1到最后179，挨个抽。 这种抽奖方式，绝对不会有轮空。 并且奖品也不是像传统公司年会那样，要把越最重的奖项越往后拖，知行游戏的奖品顺序也是随机的。 比方说任池就是抽到了台笔记本，然后紧跟着他下面一个的余年年，却中了个游戏主机。 场内全是欢呼声。 可能唯一表情不那么开朗的，就是身为打工人的服务员了。 难怪都说知行游戏福利好呢，这谁不想进去？——这是他们的统一想法，甚至已经在筹备着，今天下班之后就立刻去投简历。 聪明些的则开始和知行游戏的员工们套近乎了，看看自己有没有那个荣幸能内推进去。 “我们公司暂时还没有内推这么一说，所有的员工都是正规，从简历筛选、面试这些环节过来的……”被追着问的唐悦也有些不好意思。 她虽然嘴上是那么说，但实际上她自己怎么进的知行游戏，那是至今也没有弄明白。 总不能真是因为把前任老板送进局子，蹲了三个月的功劳吧？ 这些都是网友笑谈。 “这样啊，那打扰您了。”服务员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换了一副神情：“以后有机会请一定联系我好吗？这是我的联系方式。” 唐悦也不好拒绝人家的希望，只好半推半就的收下了，转身就借着上台领奖，飞速逃离现场。 等抽奖环节结束，几乎人手一个礼物盒子，大大小小都有。 除了电脑主机、最新款游戏本、立体环绕音响、高档耳机等实体礼物之外，还有那种请假券、三天两夜某地畅游等等的非实体礼物…… 几乎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开心的笑容。 宋稚明老早就知道年会是这样的安排，按理来说她已经觉察不到什么新意了，但这会儿还是被带进了那种群体性的幸福感当中。 可这不是结束。 还有呢。 “今天的年会差不多到这里，也就没有什么流程内容要再走了，不过我这里还有几个好消息要通知大家。” 台下的人群渐渐安静下来，眼睛亮亮的望向台上。 “首先就是年会之后是正常的4天元旦假期，从12月31号，到1月3号。此后再放的7天小长假，不是所有员工一起放，而是轮休，要保证公司的基本运行、游戏的日常维护才可以。” “这个就大家内部自行安排了。” 此言一出，顿时引得众人欢呼。 宋稚明抬手压了好几下，才重新安静下来：“这一长段假期，大家尽情放松充电。江总的意思是一直到明年开工，才会再立新项目。” “在此期间，大家有任何的游戏设计相关的想法，都可以发送到我的邮箱。” 其实在知行游戏这里放假都成惯例了，骤然听到也没有以前那么开心，但这可马上要过年jsg了。 年关的时候放假，意义就又不一样了。 也许今年有着充足的时间，可以过一个年味儿十足的春节了。 “好了好了，大家不要这么激动，你们这样我都不敢往下讲第2个好消息了。” 台下众人很捧场的鼓掌，给宋助理勇气。 “也就是关于员工福利待遇，吃穿住行等方面的问题。前两者公司在这一个年度里面已经落实的非常详尽了，所以我接下来要讲的是后两者。” “住，明年知行游戏将会开始正式建设员工公寓，预计下半年八月份就可以入住。目前我能够告诉你们的就是——公寓单人间，家电齐备。房租全免，水电自负，水电民用……” 宋稚明话还没说完，再次快要被台下的欢呼声掀翻了。 只知道知行游戏的福利待遇很好，没想到这么好。哪家公司会把员工的吃穿住行都考虑上的？ 一边旁听的酒店员工眼睛都要红了。 “好了，刚刚说的是年轻还没有成家的员工。自己有房子住的有房贷的，同样可以领取一定量的住房补贴。” 宋稚明停顿片刻，留出点时间让大家来消化这个情绪，然后才继续道：“最后一个，行，就是字面意思。” “以后统一由公司从公寓接送上班通勤。至于下班，下班时间自由，如果要坐公司的车，也可以坐。” 到这里，知行系所有的员工福利都正式补全了。 宋稚明把好消息宣布完，今天的年会也就到此结束了，想继续玩的可以继续，一直到晚上7点才结束呢。 想提前离场的也可以走了。 整场年会下来，不管是精神上还是物质上，所有知行系的员工都再次获得了升华。每当以为江总待人已经够好了的时候，江总总还会再给出一点惊喜。 年会里唯一有点小遗憾的，就是江总没有出现过。 不过转念一想想，江总他老人家，正远在芬兰，乌漆嘛黑的建设芬兰新公司呢，这就又没什么好遗憾的了。 难怪人家能成为江总呢，这样的工作精神不成功才有鬼了。 “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都要顺遂平安啊！”临走之前，宋稚明代江川举杯敬大家：“干杯！” “顺遂平安！” “顺遂平安~” 顺遂平安。《 》 完结＆番外 第125章 合作愉快 今天是12月31号。 转眼今年就走到尾声， 江川回首望向自己一路登山走过来的痕迹，心中也许是有些感慨的，但是很快就被骂骂咧咧的伯爵破坏掉了。 “说什么要去爬山看日出，我看你是疯了。” “什么人大冬天不想着在温暖的房间里休息， 跑到外面来遭罪了。” 一边骂骂咧咧， 一边跟着爬上了山。一团黑漆漆的， 虽在黑夜中看不明晰， 但却很好的在白色的雪地上成像。 典型的口嫌体正直。 小梅花跟着人的脚印，亦步亦趋，一路向前。 “人生需要一点仪式感。”江川顿了顿：“你不是说看到日出的最高点那个时候许愿成功率是最高的吗？” “我也是为了工作罢了。” 伯爵还能说什么？只得闭上了嘴。 祂倒是想直接瞬移， 但某穷凶极恶的打工仔不让啊。怎么在其他地方就是老板压榨员工， 到祂这里就反过来了嘿？ 为了这次久违的登山，江川设备买的很齐全，并且合理的规划着休息时间和前进方向。 伯爵空手都已经很累了， 这个男人却不仅穿了一身厚重的登山服，还带了个大家伙， 美名其曰摄影。 风雪交杂，世界都显得格外凛冽。 若将目光往更远处轻轻扫下一片山的脉络，则见其肖似金属冷意的轮廓， 在月光下刻上微末银边。 这是以人的视界横向的切面。 按照数学上坐标轴的概念，确认了横竖， 就能确定位置。 于是， 抬头，没有天花板阻挡视野，纵向上的位置也被确认。 这里是中夏境内， 贡嘎雪山。 江川特意选了今天另外的路线，可以和前来同样是观景的游客们避开了， 就是略微有些难走。 看伯爵要死不断气的样子就知道了。 不过，漫长的旅途已至终点。 “还有多久才到啊？”伯爵见好不容易能停下来休息了，赶忙三步并两步追上了前。 “已经到了。” 江川挑选了一个好位置坐下，背靠着身后岩石休息，轻描淡写的说出了一个能让伯爵狂喜的好消息。 煤团子立刻顺杆而上，溜到了江川的怀里取暖。 因为是爬雪山，所以面上也是做了防护的，脸被挡的严实，也就只有眼睛躲在护目镜后面，能看见一点。 “我有事情要问你。” 伯爵看着江川暖和，自己心有不悦啊，就想作恶把江川脸上的东西扯下来。然后被江川眼疾手快的一压，转移了话题。 “今天许完这个愿望，就算我的任务完成了是吗？” 伯爵喵喵点头。 “那就是，我们的契约到期了？” 伯爵在江川看不到的地方眨了眨眼睛，开始思考怎么萌混过关，秉持着“人好用就往死里用”的基本原则，江川这种人才必须留住才可以。 “嗯……这个，这个让世界变得更美好是每一个人类义不容辞的责任。行百步，你这才半五十呢，怎么就完成了？” “这只是一个起步，你看起来只完成了大城市的工作内容呢。还有很多，你看……”伯爵稍作停顿，为自己的说辞寻找例证，爪子掰着一个个数。 “三四线城市的职场问题呢？” “不能因为他们在互联网上鲜见就装作不知道吧，他们那边可还没有普及呢。” “还有，消费者和劳动者一体两面。你只管劳动者这边也不好说吧，做人可不能双重标准。” “中夏这么辽阔，人口又这么庞大，哪里是那么轻易就能改变的。路漫漫其修远兮，你将上下而求索才对。” 这就和当初见面签订契约的时候说的不一样了。 江川却并没有被欺骗的感觉，甚至心情好到让伯爵开始怀疑这个男人藏起来在偷偷的笑了。 “好的，我知道了。”他是这样平静的说着的。 在朦胧的黑色中守望。 快到日出时分了，魔杖也已经准备完成，其中的星空图层按照伯爵的指示被单独萃取了出来，变成了一个半透明的原型球。 伯爵扒拉着这球，深怕它跑了。 一时半会儿不急着许愿，江川就干脆去架自己的设备了。 伯爵盘蹲在后面，看着走上前去依然在摆弄摄影机的江川，以及更远处，从山的缝隙间开始燃烧的山花。 祂忽然回想起来，今年上半年，刚相处没多久的时候，江川大早上凌晨四点拖着祂跑去海边看日出的时候。 以海开始，以山收尾。 怪有诗意的。 这就是江川所说的仪式感吧。 江川回到伯爵身侧坐下，原型球立刻按耐不住奔向自己的主人。 伯爵侧眼过去，有些许的不悦，评价了一句：见利忘义的东西。 然后被江川的脸吸引走了注意力。 江川在看正前方，而伯爵在看他的侧面。 他样貌浓颜，神态却极为寡淡，一对招子在望向将要升腾的红日，所以是微微下垂的。他在看红日，红日同样也在看他。 深色的眼眸里映出一些光来。 睫毛也自然的垂下，偶尔会有被风撩起的雪沫子落上去，配合着雪景，有种远离人世的错觉。 伯爵话多，忍不住开口：“我有没有说过你的灵魂很特别。” 江川没有接话，因为太阳在渐渐升起了，他轻轻合上了眼睛，嘴唇小幅度的开合，被风吹的支离破碎，传进伯爵的耳朵里时只剩下几个字了。 祂将字序重新拼合，似乎得出了什么不得了的结果：“怎么许这样的愿望？我以为你会是希望新政策能够顺利全国推行呢。” 因为这看起来才像是江川身为魔法侧代言人应该干的事情。 江川实际上许的愿望却是：“让每个人都能够感到幸福。” 这听起来假大空的像是标语，不像是江川一个成年人且心智成熟的人设下会想要去实现的愿望。 原型球逐渐升空，并没有遵循人视觉近大远小的理论，离得越远，反而变得越大。直到本就半透明的身体，彻底消失在空气当中。 这就是许愿成功了。 而因为许的愿望过于庞大，所以原型球现在是笼罩在了整个中夏的上空。 之前伯爵有和江川讲过这根魔杖的使用界限，通常是适用于趋向性事件才能发挥最大效用的。 这就有点像是白瞎了。 伯爵都替财主家心疼了：“为什么啊？” 江川并不觉得自己这样一jsg次宝贵的机会被浪费了，他很淡定道：“在这个世界上，客观条件人人不一，在客观条件改变之前，人唯一能够改变的就只有自己的主观意志。” “只要主观意志开始改变，必然会出现自身的能动性，如同蝴蝶效应一般开始改变周围的环境。” “如果顺利的话，这会是一个良性循环。” “你应该夸我许了一个百分百会实现，且有助于现实侧、魔法侧两界更加美好的愿望。” 伯爵听的似懂非懂，只知道是个好事情，尽管和祂最开始的设想不一样。 说起来，大领导交代的事情，自己果不其然又忘记了呢……这段时间也不是没想过扒拉江川的舌头。 只是这人警惕意识太强了，加上严重的洁癖，让伯爵短暂可以近身的时间里根本没办法下手。 而出于一些小小的……魔法使者的自尊，高傲的小猫也不乐得向江川暴露自己的无知，于是事情就这么不尴不尬的停顿着。 不过刚刚听完江川那一段长篇大论，伯爵忽然就有了一个猜测，预计正确率会很高。 按照江川最先从眼睛当中剥离出来的象形文字“人”来看，当时的时代背景是他心中某种想法或者情感正好和人民群众接轨了。 见众生。 第二个是手上的图案。 在干召唤师的副业的时候彻底剥离出来的，那是“光、太阳”的意思。如果再换算到人类世界的文学定义，那就是希望。 举日观。 第三个，舌面上的……就是不会发光，但凡会发光的话，伯爵也能哄骗江川一二，伸出舌头给祂看看什么的。 像这样隐蔽的，作用于口部的，言灵没跑了。 再者……看看江川的人设，伯爵合理推测这最后一个字应该是：善。 结善言。 果然很高大上，和一般的魔法少女截然不同的格局。伯爵十分满意自己的眼光，也不去实践自己猜想的正确性了，打算转头就这样报告给顶头大领导。 江川忙着摆弄自己的摄影机，没注意伯爵在鬼精鬼精的想什么。 不管是什么价位的摄影机，最终都无法还原光线折射之后在人类视网膜上的成像——这是江川的遗憾。 所以除了镜头的记录之外，他同样遥望这样每一个晴天都会有，但是往后的每一天都不会再是今天的景色。 山是蓝色的，山的边界线是疏密错落的积雪。 这是大陆向天空抛起的浪花，恒久且难被摧折，要等到下一次、下下次也许才会沉下去，重新堆起新的浪花。 这样看难免显得有些悲观。 如果换一个角度的话，山是蓝色的，天空却是五彩斑斓的，二者像是倒置了一般。 山是万里无云的晴朗，分明是凛冬，春色却在红日周围灼灼欲燃的蔓延开来，不满足于现有的画布，还要贪图照射在山上的日光。 日出很快，时间在这一刻也流动的极快。 让江川有一种恍惚的错觉，自己停滞下来的人生齿轮，也在跟着，终于再次开始了缓慢的转动。 他转过身，总算是记起来身侧还有友人相伴，一把捞起伯爵共赏。 “谢谢。” “什么？”伯爵没有听清，又高声追问了一遍。 “我说，谢谢你。” 骤然虚荣心得到了满足的伯爵骄傲了起来，祂也坦诚的致谢：“应该是我谢谢你才对。” “新的一年，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正文完—— 第126章 正文番外：如果1 01 if：江川在芬兰也被人认出来…… 芬兰的第三产业， 没有国内那样完善健全，例如线上买菜送到家，这在芬兰，就基本不存在。 这就让江川不得不自己出门买菜了。 不过在芬兰出门买菜并不会像国内那样让他紧张， 这里人少， 并且大家都非常注意保持社交距离。 加上天气寒冷， 基本上都捂得严严实实的， 让江川更加安心了。 伯爵怕冷，怎么都不愿意出来买菜，今天还得是祂老人家， 忽然想要享用某些美食， 在江川的威逼利诱之下跟着出了门。 出门，走路，是不可能自己走路的。 移动要么靠江川， 要么靠小推车，祂就负责瘫着。 “为什么我们不能瞬移回国内去买菜？”伯爵在中夏的这段时间里， 已经养成了一个中夏胃，比起中式菜肴烹饪的花样繁多，祂十分嫌弃芬兰的菜式。 “现在国内还处于一个比较危险的状态……”江川说到这儿， 尾声拉长，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他也确实想起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据宋稚明传来的消息， 总之这段时间知行游戏是不太平静的。 “这个想吃吗？” 江川把注意力重新调回到买菜上，这也算是获得了平静的人生……非常好，就这样继续保持下去。 伯爵挑剔摇头。 就在这个时候， 有人忽然在江川身后的不远处出言：“你好……？” 因为用的是英语，所以江川毫无戒心的下意识转过头， 他还以为是这家超市禁止带宠物进来呢。 然后就看到了两张非常典型的东亚面孔，一男一女。 江川小幅度的打了个寒战，一瞬间已经脑补到了很久很久之后的恐怖遭遇，不过他还是保持了理智，寄希望于对面这两个人也许并不认识自己。 毕竟弄什么“送江总出道”，那是国人自嗨罢了。 “你好。”他刻意压低了声音。 对面那一男一女眼睛亮亮的盯着他一时也没有回复，然后三个人就尬在了那里。 江川真的很想逃离现场，但理智告诉他忽然逃离现场会显得更加可疑，说不定会被超市当成盗窃人员扭送警察局。 “您果然是江总吧？”女生率先确认了江川的身份，扬起一个大大的笑脸，伸出手来表达友好。 可江川不是正常人，他感受不到一点友好，只觉得恐怖。 “什么江总？你们认错人了吧？”使用了毕生演技，江川一皱眉，似乎很不耐烦。 然而女孩这个时候的注意力已经不在他身上了，直接越过他看到了身后的伯爵，紧接着就自言自语道：“没错啊，随身携带着黑色小猫咪，这个金色的眼睛……还有您的身高，所以果然是江总没错吧。” 江川，僵住了。 事后如何逃离现场的，江川已经记不清了，他脑子里现在就只在反复重复一句话：这就是赤/旗插满全球吗？怎么哪里都是中夏人？ 伯爵一开始倒是很兴奋，祂还以为是遇到了自己的直播粉丝，没想到，热度又被江川篡夺了。 哼，不情不愿的。 不过那两个粉丝倒也挺友好的，除了要了一份江总的签名，就没有再过多打扰江川买菜了。 估计那两个人心里还想着，没想到像江总这样的精英型总裁，也会如此接地气的自己出来买菜，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是，人在芬兰……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这，国内马上春节了，按理来说，不是应该要好好地准备春节了吗？ 从超市急匆匆的赶回家之后，伯爵就再一次见证了江川收拾行李，祂都不用问，也已经想好了江川的说辞。 ——这里也不安全了，我们必须迅速转移。 可是这都已经是芬兰了，再往前一点就是北冰洋了……伯爵疑惑出声：“你这次…又打算去哪里？” 江川坚定不移的答道：南极洲。 02 if：真的举办了浩荡的线下活动的话…… 创智云景。 随着知行游戏的员工越来越多，加上江总在最开始创办知行游戏的时候，就已经规定了每个员工的办公空间大小。 所以，好不容易等到15层中间那个公司合约到期，宋稚明立刻安排了员工迁移。 所以现在是14、15层都是知行游戏员工们的办公区域，至于16层……16层被改成了休息区域。 而最里面那一块江总的办公区域，宋稚明则留作衣冠冢了，好歹给总部的员工们留个念想。 也是一种精神标杆。 高档写字楼的管理总是要比普通的严格许多，所以基本上不太可能举行玩家朝圣活动，但这不妨碍本来就在创智云景上班的员工带着朋友坐电梯的时候多看两眼。 这次骆居是第一次来到知行游戏的区域。 “这家公司就是天天5点多就散场的那家知行游戏？” “兄弟你这话偏颇了，怎么可能是5点多就散场，他们是5点准时散场。可羡慕死我了，我每天6:00下班，我就从17楼一路下来14、15、16都是黑的，你知道我心中那种孤寂感吗？好在还有14层以下的jsg家人们陪着我。” 正说着，骆居疑惑的看向罗兴朝：“你敲门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吧，我这个叫双击已标记该地点，目前地图尚未解锁，下次再来探索试试看。” “不过你说他们5:00下班，这才下午两三点啊，怎么也没看着什么人呢？” 罗兴朝有些失望。 “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他们每一层人都不多，平常也都很安静。”骆居左看看右看看，只能看见里面如同职场偶像剧一般的装修，一个人没看着。 好在旁边路过了一个清洁阿姨。 “阿姨，我想问一下这家公司的员工都去哪里了？怎么没看着有上班的呢？” 阿姨也看了看，随即用一种比较复杂的语气：“你说这家公司啊，他们年会结束之后就开始轮休，放假了一直放到春节，然后春节，再放7天假，估计要过完年后才会正式开工。” “你要是有什么急事，还是线上联系他们吧。” 骆居和罗兴朝同时缓缓扣出一个问号，轮休放假，这离春节还有十几天了吧，怎么就放假了？？ 这就年会都举办完了？ *的，感觉好像小说，怎么人家就拿的是整顿职场的网络爽文？ 骆居罗兴朝对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不愧是多年好兄弟。 我俩就是余华的《活着》呢？ 这不公平！！！ 03 if：商业圈的老板们和游戏圈的老板们终于有了交流，然后他们有了惊人的发现…… 何飞昂本来正拉着几个朋友，在玩儿知行游戏的游戏呢（标注：不是修道模拟器，也不是《社畜道》联机版，是粉丝研发的那款知行游戏） 赵武对知行游戏产生了些兴趣，刚好一轮结束，他就拿着手机去网上搜有关知行游戏的消息。 正好就在GDR平台看到了江川之前的访谈内容，也是抱着想要了解一下现在的青年才俊的想法，赵武点进去看了。 全文内容除了那些网友们被奉为圣经的神句之外，也就没什么其他的了。赵武本打算滑到最后直接点个赞就走，然后看到了文章最后面的那张图片。 那只，该死的、恐怖的、诡异的黑猫。 再一看图片，下方的标注是知行游戏吉祥物。 什么？！ 赵武整个人顿时如遭雷击，他拿起手机举到每一个人的面前，措辞都还没整理好，就激动的想要讲话：“不是，这个猫，这个猫！” 和他曾经有着备战法考相同经历的兄弟也反应过来了，顿时吓得手上的手柄都丢了，生怕被屏幕里面的知行游戏作品感染到。 “这个猫是知行游戏的？” “这他妈也太离谱了吧？？？” 何飞昂了解了一下前因后果，眉也跟着皱了起来：“难怪圈子里的人都说知行游戏怪邪门的，你们说他们是不是因为借助了这种神秘力量？” “类似于泰国养小鬼那种？”向济接话。 几个人齐齐打了个寒战。 这种邪恶的事情，知行游戏不但做了，还居然获得了大家的一致好评和拥护，甚至当老板的都被奉为至圣先师了。 GDR官方那边也一点没意识到。 莫不是这个世界在演我？ 何飞昂继续补充知行游戏奇怪的地方：“他们作为一家游戏公司，居然完全不让员工加班，你说这是老板的个人风格也好，还是别的也好，我都相信。” “但是更加离谱的难道不是为什么不让员工在公司留到晚上？这点明令禁止了的。” “是不是因为晚上的公司就是另外一副景象了？” “包括之前他们第一个游戏作品拿奖的时候，当时几个评委意见不一致吧，我听小道消息说的，然后明明是颁奖给了南方游戏工作室那么大一个奖项，那也是一种荣誉，南林情怕不是得被下了蛊，才舍得拱手让人？” “反正我是不会把自己好不容易拿到的奖给让出去的。” “然后我们圈子里还一直流传着一个恐怖的说法，就是不管你是什么题材，什么类型的游戏，只要你要上线的那个档期有执行游戏的游戏，要上线就最好避开。” “为什么？”向济好奇。 “它会吸收热度！” “不，更准确的描述应该是……抢热度。” 何飞昂说到这里有些激动，要知道他身边已经有两个受害者了：“只要是同一时间上线，不管对家公司宣传了多少，最后那个宣传资源最大化效用还是会回到知行游戏身上。” “像什么《灵魂出窍模拟器》、《你的真相》之类的，后面这个我是真的不能理解，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之前还只是抢同行的热度，现在是全网的热度都吸纳过去了。” 向济敲敲自己的脑袋，突发奇想：“要不，我们解决一下这个祸害？”正好给他功德加爆，说不定真能飞升登仙。 他此言一出，本来还坐在周边的几个人顿时离他有一米远了。 很明显一副“你自己想死，别拉着我们一起”的架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