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天问道》 第1章 入门试炼上 万灵宗每五百年一次的招生机会难得,光是宗门附近镇子里的旅馆都挤满了人,这还不论没买到客房在大街上打地铺的,一个个生怕错过这个宝贵机会早早来到万灵宗外等待,以至于通往报名点的道路拥挤得不像样。 春晏看前方望不着尽头的人群不免有些烦躁,“密密麻麻的,像小蚂蚁。” 春昭雪没附和,只是伸出右手牵住春晏,单手掐诀,不过眨眼刹那,两人出现在报名点前。 程隽舟对眼前莫名出现两个人的操作习以为常,毕竟修真界就没有什么正常人,她们的前一位还坐仙鹤直直愣愣降到他面前,要不是他躲得快就得被仙鹤的翅膀扇飞。 “春昭雪、春晏这是你们两个的名牌,拿好了。”程隽舟将两人姓名登记上名册后递出个小木牌,顺带补充道:“若入外门了这名牌就是你们的身份证明,补办要二十灵石。” 程隽舟一大早起来当廉价劳动力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完全没注意到身后出现了危险人物。 “程隽舟你是不是要死,连人家名字都写错了,我看你是要付这二十灵石了!”步中清大步上前走到程隽舟身边,右手后扬,一巴掌下去程隽舟原本困倦的眼睛一下睁开。 步中清走上前,双手合并弯腰说道:“真是对不住两位道友,他脑子不好,咱不和他计较。” 春晏被程隽舟和步中清两人的互动弄得嗤笑一声,摆手道:“无事无事,道友学识渊博记错字也正常。” 步中清一把推开程隽舟,重新登记着春晏的名字,“实在不好意思,我给你重新登记。”步中清动作急促,如今离报名结束不到半刻钟,若是因为他们的原因耽误报名她和程隽舟肯定要被师尊问责。 好在步中清手快才勉强在截止时间前重新登记好,落下最后一笔旁边的香柱刚好落下。 “还好及时。”步中清转头指尖戳在桌上,每戳一下桌面,指尖发出的声音便大声些,“程隽舟你要是再这样乱来就别怪我和杨长老告状,人家是河清海晏的晏,可不是你最近迷的妟阳仙子的妟!” 听到姒嫃仙子名号瞬间程隽舟就浑身冒起热气,赶忙捂住步中清的嘴,“别在外边乱说!” 春晏眼睛含笑捧着袖子嘴角扬起,似乎被眼前场景逗乐,春昭雪眼眸轻抬盯着春晏,春晏马上将心中小九九收起,“好嘛,不说。” 入万灵宗的试炼只有三个关卡,但有资格过这三个关卡的修士可谓是凤毛麟角。 大多修士在第一关登天梯就会被刷下来,在万灵宗天赋不足的修士连外门都混不进去。能挺到第二关才勉强算半脚踏入内门,但过了师姐师兄的试炼才算拿到内门入场券。第三关的问心则是筛选出内门和亲传弟子的,修士修炼到后期心性会比天赋更重要,如果一个天赋极佳的修士但他的心性不稳那将创造出一个修为高超的魔修,第三关的问心作用就是将这可能性降到最低。 春晏叉腰看着眼前散发强大灵力威压的天梯,思考着自己该如何爬上山顶,是要做第一个登顶一鸣惊人呢还是掩盖实力而后一鸣惊人呢? 就在春晏胡思乱想自己未来做修真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时,春昭雪伸出手在她眼前晃动,“再不出发就要做最后一位了,你一鸣惊人的计划只能告吹。” 春昭雪和春晏不愧是姐妹,春晏眼一转春昭雪就知道春晏心里想什么,凭春晏时不时扬起的嘴角春昭雪就知道她肯定在想以后出名了要怎么显摆自己。 “要是最后一名我就做那黑马,这样也拉风!”春晏说话声音不大但还是吸引了周围不少注意,特别是一位白衣少年,频频侧目看向春晏,春晏当然注意到这目光,但鉴于他没恶意也就不管,反正她大人有大量不和普通人计较。 春昭雪倒是顺着目光看向少年,两人对视瞬间,少年脸一红赶忙转头装作无事发生,只对视春昭雪便看出少年如今境界——消融中期,同龄人中有天赋的存在。 春昭雪无奈摸摸春晏的脑袋,“好,我们晏晏定能做到。” 春晏不置可否,松开春昭雪牵着自己的手,踏入天梯前留下一句,“姐姐,山顶见。” 步入天梯后,周围一切都安静下来,眼前除了一望无际的石梯外只有偶尔出现在路边的树木,春晏没走一会就觉得无聊,抖了两下手袖提起垂地的裙摆,身体微微前倾,脚尖点地瞬间周身灵力运转飞至前方石梯,春晏转头看向身后,天梯威压弄得她只能一步十阶往上爬。 程隽舟和步中清在第二关等待通关者的同时能顺带看到第一关的情况,在一众艰难爬行的修士中春晏的表现格外突出,不受天梯威压就算了甚至还能在天梯内使用灵力。 程隽舟不确定地看向步中清,“我记得天梯里不是有威压,这确定天梯没出问题吗?”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我都没参加入门试炼。”步中清当初入步中清是被希声长老带回了,连天梯都没踏进。 程隽舟环顾四周而后又默默收回眼神,在第二关守着的三个里就他和凌言希是入门试炼进来的,但他在这几个同门里和凌言希关系最一般。 “如果天赋异禀不是没可能克服天梯威压,比如那个女孩。”凌言希只听说过这样的情况,没想到今日有幸遇见,她已经有些等不及与春晏接触了,也不知道这女孩是不是音修。 与春晏追求速通不同的是春昭雪耐着性子一步一步往山顶走去,脚下的天梯没有和春晏一样望不到尽头,才走一会春昭雪便看到了终点。 春昭雪晚春晏出发最后却比春晏快一步,春昭雪持扇挡住山顶照来的光,原以为很快就能看到春晏却没想到下一个出来的人会是刚刚遇见的那位白衣少年。 才踏出天梯威压,少年就不管不顾地瘫倒在地直喘气,脸上豆大的汗珠直流。 春昭雪犹豫片刻还是决定将手帕递出,“擦擦汗吧,辛苦你了。” 比手帕更先而来的是淡雅的茉莉花香,少年努力抬头看到的是微笑看他的春昭雪,对此少年赶紧撑起身体,佯装刚才狼狈倒地的人不是他。 “谢、谢谢。” “举手之劳。”春昭雪视线下移注意到少年紧拽手帕的动作。 少年深吸一口气像是做好心理斗争般结巴开口,“你、你好,我叫金沛然。” 没等春昭雪回答,春晏的声音就从远处传来,一声“姐姐”弄得春昭雪再无心与少年交流,只留下句“春昭雪”便转头往春晏方向赶去。 春晏一出天梯便看到了与春昭雪说话的金沛然,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不过很快就变换乖巧模样叫着春昭雪。 还未到第二关区域春昭雪就听到了阵阵轰鸣,光是溢出的灵力波动就能看出其中战况激烈。 与春昭雪习惯第一时间观察灵力波动不同,春晏最在意的是他们的招数动作。 春晏靠在春昭雪身上看着眼前一切,敏锐察觉出眼前少女与凌言希对招时身形动作,再结合手中挥舞的九节鞭,春晏发觉自己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握住春昭雪的手模仿着少女的动作,指尖落下眼前少女也败下阵来。 程隽舟用灵力稳住少女乱撞的灵力,随后将玉牌递给少女,“你是第一个过关的修士,请往第三关去吧。” 程隽舟看着新来的三人,摆足了师兄气势,问道:“你们要挑战我吗?”实则程隽舟心中念叨千万别挑战自己,他想下去摸鱼。 春晏显然是没get到程隽舟心中所想,边走灵剑边散发点点流光,“可否赐教。” 原本程隽舟只是在现在感叹自己摸鱼的计划告吹,但在春晏召出双剑瞬间,人也不困了,鱼也不想摸了,双眼就这么直愣愣盯着春晏手中灵剑,一开口将刚刚营造的气势全然消退,“你是双剑流啊,你能不能给我舞两招看看!” 修真界多剑修但少双剑流,就程隽舟修炼这么久就没见过一个双剑流,如今遇到活的,情绪难免控制不好。 春晏原以为程隽舟盯着自己是因为感知到自己的强大结果只是因为自己的灵剑,果然不能对一个人太早下定论,程隽舟的不靠谱程度是可以随着接触刷新的。 “你还记得现在是在招生试炼吗?”春晏都已经往剑里灌输灵力了,被程隽舟一句话硬生生打断,手中的灵力灌输不合适,回流更不合适。 “哦哦,对哈,现在在试炼,那刚好可以和你对打一下。”程隽舟拔出灵剑往其中边灌输着灵力,边说道:“你如今境界如何,我把境界压到你的下两期,五招内不被我打下台就算你过。” “消融后期。” “那我压制到消融初期。” “哦,好。”春晏无所谓程隽舟压不压制灵力,因为她压根就不受灵力境界影响。 春晏习惯性战斗中先下手为强,一句“承认”后,拎着手中双剑冲向程隽舟。 程隽舟哪想到春晏看起来乖巧可爱,剑风会这么凶狠,但凡程隽舟速度慢点就要被一剑穿心。 程隽舟才躲过直击他心脏的剑招便迎来往他脖颈招呼的剑刃,寒光乍现,剑刃中灵力像河底水草般缠上程隽舟。程隽舟担心自己破相下意识摸脸,这才摸上脸春晏剑刃又往他身上招呼。 春昭雪站在台下很想开口让春晏悠着点,哪里有拿剑穗往人脸上招呼这么一说。 在春晏招招致命的攻势下程隽舟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得罪了春晏,他不过是把她的名字写错了个字就被记恨了? 春晏双手持剑,手中杀招层出不穷,必要时连剑穗都能成为武器,程隽舟好不容易抓到破绽一剑压制住春晏动作,“师妹你敢不敢等我出招?” “谁是你师妹了?而且不是你说想让我给你舞两招,真给你舞了又不乐意。”春晏一把抽出被程隽舟压制住的灵剑,眼神从上至下扫视程隽舟,“能不能行了?” 本来灵剑的灵力一靠近春晏莫名消失已经够让程隽舟难过,如今还要被春晏嫌弃就跟让程隽舟想掉小珍珠。 为什么会有像春晏这样冷漠无情的师妹! “师妹你说话太伤人了,哪里有说男人不行的道理!”程隽舟语气里带着委屈但下手却丝毫不减,剑落发出一阵凤鸣,低头一看春晏单手硬扛住这一击。 程隽舟能预想到春晏扛住自己招数却没想到春晏会这么装逼单手接招,不免有些心酸,这和预想中自己潇洒与可爱师妹对招,发挥师兄魅力给师妹留下良好形象,最后师妹闪着星星眼接下自己递出的玉牌乖巧道谢的剧本完全不同。 春晏才不管程隽舟心里在排什么戏码,拎起剑就砍,快如闪电,弄得程隽舟都不得不认真起来。 程隽舟虽没弄清为什么灵力接触春晏瞬间就会消失但扎实的剑术让他即使不使用灵力依旧能施展出极具杀伤力的剑招,几招下去擂台石板上被劈开道半指粗裂口。 春晏瞟了一眼地面裂口,将手中灵剑收回跳下擂台。程隽舟打得正起劲,对手却主动下台,一口气憋心口堵得慌。 程隽舟左手招呼着春晏上台,动作夸张,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招揽生意,“你怎么下台了,咱打得不是正开心吗?!” 春晏依旧是那副无语的死表情,“说好的五招内不被你打下台就算过了,你劈地板的那下已经是第四招了,我这里能买五送一已经很不错了。 规则清楚写着,程隽舟只好不甘心递出玉牌,只是拿着玉牌的手死活不肯松下,“师妹我们还有下次吗?” “当然——”春晏两指掐着玉牌使劲往自己方向扯着,“没有。”话闭程隽舟手一空,玉牌落入春晏手中。 “下一位谁来?”程隽舟站在擂台上继续摆出威武气势,内心os:快来人挑战自己! 人不会一直失望,除非他是程隽舟。 春昭雪拿出木牌放在擂台上,眼神与步中清对视,“师姐,可否赐教?” 步中清还以为自己是幻听了,转头看向身边的凌言希,“找我吗?” “不然呢?”凌言希看步中清这呆傻模样就知道自己不常和程隽舟接触是正确的,脑子不好会传染。 “我的小木偶才刚保养回来。”为了保养木偶,步中清的荷包已经空了好一段时间,要不是她这个境界只需要吸收天地精华就能活下来,她一定会被饿死。 步中清想着春昭雪与春晏俩姐妹境界应该差不多,下意识要将境界压到消融初期,却不想被春昭雪打断,“师姐,我境界可是神动后期,你是要给我放水吗?” “一个不注意没控制好,我调回来哈。”步中清没想到两姐妹修为居然差别这么大,这天赋过几年都能把他们几个师姐师兄按在地上摩擦了。 “好呢。”春昭雪举着折扇遮挡住表情,只留一双含笑眼看着眼前一切。 步中清手中灵光乍现,半人大小的木偶应声落地,“师妹可要小心我的小木偶哦。” “自然。”春昭雪在见步中清第一眼就看出她体内隐秘的鬼气,与程隽舟没见过双剑流不同,春昭雪对鬼修可谓是熟悉至极,春昭雪很好奇万灵宗培养出的鬼修与普通鬼修会有何不同。 话音刚落,木偶便持剑斩向春昭雪,动作灵活得似真人一般。 面对眼前攻击春昭雪只是举起折扇抵挡,完全没有反抗的意思,五招下来,春昭雪没有施展任何招数,木偶没近过春昭雪身。 程隽舟在一旁不免有些奇怪,妹妹这样攻势迅猛而姐姐却节节退守,姐妹间性格会完全相反吗? 春晏双手背过身蹦蹦跳跳走到程隽舟身边,伸出手放在程隽舟眼前,“姐姐的玉牌给我吧。” 待春昭雪走下台,春晏已经拎着两块玉牌在台下等候,风吹过玉石碰撞声音清脆悦耳。 “姐姐,你的玉牌我给你拿着了!” 春昭雪走到春晏身边第一件事不是拿起玉牌而是将落在金沛然发梢的落花摘下,眼里的爱遮挡不住,;晏晏真乖。 作为旁观者的金沛然不禁想起远在上霞的父母,要是他们也能看到自己拜入万灵宗就好了。 春晏在爱中嗅到了丝丝苦意,顺着寻找源头只找到独自一人的金沛然,撇了撇嘴,拉起春昭雪的手走到金沛然身边。 “你快去找他们过关,我不想等你太久。” 金沛然没想到春晏会留下等自己,明明自己和她们只有几面之缘,想问出口话却被春晏嫌弃的眼神堵住。 “好,我快去快回。”金沛然提着灵剑似飞般跳上擂台,从春晏角度看有些滑稽,不过这次春晏没有捂着嘴巴笑,而是大声喊道:“不要受伤,我可不想拖着你这个累赘去第五关!” 春晏让金沛然小心不要受伤是有原因的,凌言希作为AOE音修最克金沛然这样缺乏防御的剑修。 眼见着凌言希每拨弄一次琴弦,金沛然身上的伤口就多几条,五招下金沛然身体伤口将白衣染红,见此情景春晏下意识拽紧春昭雪衣袂。 台上金沛然靠着剑撑地勉强站在着,声音低微说道:“对不起,我还是受伤了。” 春晏皱了皱眉,对金沛然的表现很不满意。 春昭雪见春晏表情,松开了牵住春晏的手,拿出药剂放在春晏手上,说道:“去帮帮他吧。” 春晏一眼看出是治疗伤口的极品药剂,心想着姐姐真是善良,不情不愿地走上擂台。 药剂洒在金沛然身上流出的血水一点一滴落在地上,而站着的金沛然眉头连皱都没有皱。 “这么弱鸡就不要显摆说自己早去早回,笨得只会干站在那里挨打。”春晏嘴上说着嘲讽金沛然的话,动作却意外地轻柔。 “对不起。”金沛然对春晏说的话没法反驳,她说的确实没错。 “蠢蛋!”春晏最烦就是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觉,金沛然就是这个棉花。 金沛然感受到春晏的不耐烦,想拿着药剂自己来却被春晏一巴掌拍开,春晏下手的动作越发快些,“乱动什么,我药都要撒了,知不知道这个药剂很难炼的!” “对不起。” “闭嘴,再说对不起我就把你嘴巴用针线缝起来,看你还能不能说出这三个字。”春晏抬头恶狠狠地瞪了金沛然一眼,表情中满是不耐烦。 眼见着金沛然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最后连伤疤都不曾有,春晏才将药剂收起,下台时还不忘补充道:“记得你欠我个超大人情。” 凌言希就站在一旁看完这通场景剧,递出玉牌时没忍不住,开口道:“春晏是个嘴硬心软的孩子,她给你用药剂都是最好的。入门试炼我不能给你放水,但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麻烦可以找我,我可以尽我所能帮你一次。” 金沛然接过玉牌对凌言希行礼道:“我知道,多谢师姐。” 金沛然一转头就能看到春晏和春昭雪站在台下等着自己,春昭雪满面笑意而春晏还是那副不耐烦的表情。 “快点啦,蜗牛!”春晏不耐烦喊道。 虚,玄灵,渡劫成仙 每级都分为初期、中期、后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入门试炼上 第2章 入门试炼中 第三关问心考验的是心性,少年时期的修士是心性最不稳的时候,在第三关内心的隐秘都会被放大,程度堪比心魔劫,但这却是成为万灵宗亲传弟子必须要经历的。 走进第三关春昭雪三人才发现里边不止有刚刚见到的那个少女还有位灰衣少男,两人表情都不算好,甚至少女的眼中还含着泪花。 春昭雪心理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可却想不起一点,只能多看两人一眼好让自己寻找到线索。 春晏看着墙上写的规则,转头看向春昭雪,“这会不会——” 春昭雪安慰式拍了拍春晏的手,意思让春晏放心。 虽然有春昭雪的承诺,但春晏依旧不放心,一定要自己先进去查看是否安全才肯让春昭雪进去。 春晏踏进阵法后眼前一片黑暗,下意识要施展灵力点亮却连丝毫灵力都感知不到。 春晏相信在万灵宗不会出意外,再者即使没有灵力她依旧有本事保护自己安全。 敌不动那么自己也不动,春晏直接原地坐下编着小辫子,不得不说,视线受损时编辫子是个挑战,好几次春晏以为自己编整齐了要做最后的检查,手从上至尾顺溜一遍却发现有些地方粗细不匀。 与春晏闲情逸致不同,金沛然入阵便遇着了不愿回忆起的过往。 孩童时期的金沛然站在一棵树后,顺着他的视线看到是个小男孩,男孩身边站着一个身着白衣的仙长,两人正在亲密讲些什么话,而金沛然怎么也听不清其中内容,就在金沛然想要靠近些时,两人齐刷刷地往金沛然方向看去,金沛然被吓得直愣愣站在原地却看见缩小般的他从树后走出。 画面一转换,少年时期的金沛然站在殿外看着自己的父亲对那位仙长和男孩跪下,这时的金沛然是以虚影的形式站在殿外,这次父亲和仙长的对话金沛然听得一清二楚,可他并不想听清。 无论金沛然怎么捂住耳朵那些对话都会在金沛然脑海里浮现,甚至是带着字幕,生怕金沛然逃避般拼命缠着金沛然。 就在金沛然要崩溃时阵法赐予他可以逃跑的能力,金沛然赶忙往金府大门跑去,原以为能逃脱却不想才踏出门槛眼前的一切变成了万灵宗的天梯入口。 此时的金沛然的身体掌控权又被夺走,他只能被控制地再爬一次那个让他劳累不堪的天梯,每走一步都是对他的压迫,身体的疲惫和精神错乱让金沛然忍不住崩溃。 春昭雪站在春晏和金沛然两人中间看着完全相反的两人,一个无聊心情要从表情里溢出,一个则是满脸痛苦。 与春昭雪有一样想法的包括在万灵宗主殿里的万灵宗宗主和五位长老,不过他们只是好奇春晏的幻境为何会空无一物,这情况是万灵宗创宗以来从未有过的。 “这女孩瞧着十分奇怪。”鹤去尘对春晏产生好奇,如果说第一关登天梯能使用灵力姑且算她天赋异禀,那么第三关中的问心则是不关乎天赋境界只查人心性,春晏这样空无一物的心性实在不可思议。 “这算是好事吗?”存一皱着眉头,她不能确定自己的判断。 “算不算好事不清楚,但谁做她师尊谁辛苦,这丫头性子有趣,灵力也特殊。”希声单手撑着脸,期待春晏会给她怎样的惊喜。 春昭雪瞧着时间差不多了,举起象征她身份的玉牌放在阵法中,眨眼瞬间她眼前一切都变了模样。 三人入问心阵,场景类型各有不同。 春昭雪眼前出现了数不清的法器和阵法,虽然数量繁多但春昭雪每一个都能说出个故事。 距离春昭雪最近的是个血红的阵法,春昭雪对此最为熟悉,才靠近眼前的一切又变了模样。 春昭雪作为虚影站在阵法外看着实体的她跪坐在阵法中心,手边是她的本命法器,阵法外摆着象征她生命的心灯。空旷的房间内安静得恐怖,春昭雪对此早已习以为常。 在问灵阵内将春昭雪自己当初探查自己命格的过程从头至尾过了一遍,春昭雪看着瘫倒在地五感流血的自己内心一丝波澜都没有。 春昭雪有些奇怪,问心阵为何会安排这样的剧情。对她而言,这剧情带来的冲击力还不如春晏哭鼻子要大。 另一半,眼前的黑暗让春晏直打哈欠,要不是这里没有个好环境她肯定要睡大觉。 春晏指尖绕着绑好的小辫子转了一圈又一圈,见阵法没放她出去的意思,春晏干脆给自己找乐子。 春晏将发鬓间簪着的金簪摘下眼也不眨得往指尖戳去,指尖流出血液。 身体作纸,血液为墨。 即使是看不见的情况春晏也能谱写出阵法,阵法画完,随即一道金光照亮了这黑暗世界。 随着金光消失春晏眼前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的灵体,模样看着不过五岁娃娃般。 春晏原以为这阵灵会是位老人家,却不想出现个乳臭未干的小娃娃。 阵灵明显没想到自己会出现在这,眼睛眨巴眨巴满是不可置信,“你、你、你!” “是结巴吗?”春晏围着阵灵转了一圈,确定下来这阵灵本体就是这样。 “我才不是结巴!我是问心阵的阵灵!”阵灵插着腰,气鼓鼓对着春晏喊道。 “我当然知道你是阵灵,你可是我召唤出来的。”春晏举起画着阵法的手掌展示。 春晏的阵法画得小,阵灵飘到春晏前方扒着春晏的手掌仔细查看,最后确定无误,自己确实是被春晏召唤来的。 “你召唤我干什么,我可不是许愿灵,没法实现你的愿望。” “我好无聊,想问问你为什么要给我空空的幻境。” “我找不到你害怕什么,所以只能给你空空的幻境,想着等时间差不多再放你走。”阵灵本灵也很无奈,无论它怎么搜寻都找不到能让春晏生出心魔的事情。 春晏也不恼阵灵给自己这么离谱的理由,只是奇怪问道:“那我还有多久才能出去。” “还要半个时辰。” “还有好久。”春晏整个人丧气趴在阵灵身上,春晏手摸上阵灵披散的头发,脑袋里想到个打发时间的事,“我给你扎小辫好不好,我手艺很不错的!” 阵灵看着春晏头上亮晶晶的东西,思索片刻答应了春晏这个请求,不过要求它也要和春晏一样有这些亮晶晶的东西。 于是在一众血雨腥风的幻境中,出现了春晏和阵灵悠闲扎辫子的奇怪场景。 春昭雪走出阵法时第一眼就在寻找春晏的踪影,只见春晏盘腿坐在地上,身前是个小娃娃,小娃娃脑袋上都是亮闪闪的珠宝首饰,光是飘在胸前的麻花辫就能看出是谁的手笔。 “姐姐!”春晏见春昭雪睁眼动作赶忙坐起,耳边的耳坠一摇一晃。 春昭雪抬手轻掐春晏的脸颊肉,满脸宠溺,“晏晏交新朋友了吗?” “它是问灵阵的阵灵。”春晏牵上春昭雪手走到阵灵身边,“这是我姐姐——春昭雪。” 阵灵怯生生站着,眼睛不知道该看向哪边以至于咕噜咕噜转了一圈最后停留在地面,春昭雪看着这神态就明白它还是乳臭未干的小孩。 “你好啊,我是晏晏的姐姐,我叫春昭雪,你也可以和晏晏一样喊我姐姐。”春昭雪半蹲在阵灵面前,与它始终保持一定的距离。 阵灵几千年都没怎么接触过人,像春晏这样“强制爱”已经是它的极限,如果让它主动与陌生人交流那真是太难为它了。 春昭雪当然注意到这一点,立马将春晏的注意力从让她俩交朋友转移回试炼。 “晏晏,你看金沛然也出幻境了,我们是不是得出关卡了?” 春晏顺着春昭雪视线看到了一坨缩在角落的金沛然,周身散发着萎靡,像极了枯萎的小草。 春晏注意力一转移,阵灵就马上消失,生怕春晏又要自己认识别的人。 姐妹俩对金沛然自闭情况的处理方式完全不同,春昭雪选择远远站着等着金沛然想通,而春晏则是相反,走到金沛然面前就是强制他站起来不要做缩头乌龟。 “你这样看起来好丑,而且你身上的味道很难闻,像腐烂的苹果。”春晏低头俯视着金沛然,从她的视角刚好可以看到金沛然的头顶,于是一句特别不合时宜的问题就这么被春晏说出口,“你头顶有两个旋,据说这样的人会特别倔,你是这样的吗?” 原本沉浸在伤感情绪中的金沛然被春晏这问题问得连伤心都忘了,只想看看自己脑袋上是不是真的有两个旋。 春晏举着镜子绕着金沛然转不同角度,致力于让金沛然看到自己的头顶,可事实证明有些东西努力也没有用。 “你真是可怜,没法见到两个旋的头顶。”春晏边说边伸出指尖戳着金沛然发顶两个旋。 在春晏与金沛然玩笑的同时,问心阵中的另外两人也从幻境中清醒过来。 灰衣少男似乎是天生的擅长社交,从问心阵出来后非但没有被幻境影响心态反而巧妙融入春晏和金沛然两人之间,见着三人关系和睦融洽的模样,春昭雪不免对灰衣少男产生了好奇。 “我们该走了。”春昭雪一句话适时结束了这场喧嚣。 春昭雪与春晏并行走在最前方,两人默契无须多言;身后,脱离阴霾的金沛然和灰衣少男在后边谈笑风生;唯有那位少女独自一人走在最后,与周围格格不入。 珍惜赏味期的晏宝,混世大魔王晏宝即将上线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入门试炼中 第3章 入门试炼下 春昭雪踏入主殿,抬眼便望见端坐中心的那抹雪白。 素布白衣不显落魄,出尘气质犹如天界神祇,万籁俱寂中,春昭雪能清楚听到自己心跳声,如擂鼓般越来越快,快到近乎失控。 春晏敏锐察觉到春昭雪不对劲,不着痕迹地抬头看向春昭雪。 在春晏视角中春昭雪嘴角不自觉下垂,表情相比平日的温柔多了几分严肃。春晏意识到春昭雪这状态是出神了,忙轻声呼唤道:“姐姐。” “嗯?”春昭雪猛然回神,不动声色地将失态隐去,只是在衣袖遮盖处,春昭雪的掌面出了几道指尖掐过的痕迹。 神色异常者不止春昭雪一人,反观其他几位对比春昭雪有过之无不及,春晏看着周围几人的表情变化,奇怪究竟哪里出了问题,便便自己没发现。 九卿容貌绝世不是隐秘,但因为他鲜少离开初弥台,以至于修真界少有九卿的描写流传。 台上长老们对金沛然几位的表现习以为常,量他们与九卿共事千年也偶尔会被惊艳,几位才踏入修真的少年这样也正常。 “咳、咳。”希声长老的咳嗽声唤醒了几位被迷得出魂的少年。 希声长老在春昭雪五位进殿起就开始观察他们的小动作,其中春昭雪和春晏姐妹俩的互动最有趣,她对她们也是最有兴趣的。 相比起春晏这个“无垢心”,希声长老更好奇春昭雪这个“天生元炁”。虽然一个人的心性难以凭点滴线索定夺,但希声长老作为鬼修对此最是敏锐,纵使春昭雪在先前的关卡中隐藏很好,也逃脱不了她的法眼。 希声长老托着下巴,自上而下审视着春昭雪,“你可知自己是‘天生元炁’?” 对于希声长老能一眼看破自己的心性春昭雪没有意外,毕竟希声长老修鬼道对这些无形之物最熟悉了。 春昭雪抬眸直视希声,坦然回答道:“自然是知晓的。” 听到春昭雪这样坦荡承认,希声长老对春昭雪兴趣更盛,话中带着笑意,“‘天生元炁’的修士修炼往往事半功倍,但对灵气的渴望也更强烈;这个心性的修士往往是未被显化人性的代表,教导者悉心教导不是没可能走上正道,不过大多数最后会步入修魔的深渊。” 希声长老依旧话中带笑,不过说出的内容却是在外讨论不得的禁忌,“上一个声名鹊起的‘天生元炁’的槐渡。他可是一代天骄堕落魔道,只不过如今不见踪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比他强悍的鬼王吞噬了。” “长老您不也说了教导者悉心教导不是没可能走上正道吗?昭雪相信昭雪未来的师尊定能会引昭雪走向光明正道。”春昭雪遇着话语中的刀剑习惯四两拨千斤过去,不太爱明面上撕破脸皮。 “不知你想拜入我们其中哪位门下?”希声显然是还想拱火。 “诸位都是修真界高人,拜入哪位门下都是昭雪幸事。”春昭雪话风一转,抬眸看向最中心位置的九卿宗主,抬眸瞬间透露出的表情转变得飞快,“不过若是能拜入宗主门下昭雪此生无憾了。” 被点到名的九卿宗主愣了一瞬,他着实没想到春昭雪想要拜入自己门下。论春昭雪的本命法器的属性,还是她“天生元炁”的心性,她的首选都该是鹤去尘长老。 鹤去尘作为万灵宗主修法修的长老,不管是在万灵宗还是在修真界都属于法修中翘楚的存在。放眼整个修真界鹤去尘都是法修梦寐以求的良师,而春昭雪轻而易举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为何要选入我门下?”九卿宗主不禁开口问道。 “昭雪敬仰宗主,自然希望有朝一日能拜入宗主门下。”春昭雪说得真诚,眼里的崇拜快要溢出。 春昭雪和春晏张口胡说的本事是一脉相承,只是春昭雪表面最正经,比起春晏这个演技半调子的演员,春昭雪可谓是演技精湛。 旁人对春昭雪不了解就算了,但与春昭雪亲姐妹的春晏,从春昭雪说自己“走正道”的时候便发觉春昭雪是在胡说,如今能忍住不笑,全靠自己从小练就的喜怒不显于色的本事。 鹤去尘长老见春昭雪这样坚持,不免冒出怜惜之心,“九卿你看这小姑娘一心要拜入你门下,不如你给个准信,好让人家了却心事。” 九卿宗主收回落在春昭雪身上的目光,眼眸微垂。在殿内静得甚至能听见窗外风刮树叶的声音,所有人目光聚焦在九卿身上,等着九卿的决定。 “‘天生元炁’,天赋超常,可入大道也易坠魔。”九卿宗主轻叹一声,似乎终于下定决定,“你即拜入我门下,便需谨记,不可背离大道,若有一日坠入魔道,我会为你负责。” 话音落下,九卿宗主指尖一挥,象征亲传弟子的玉牌便飘到春昭雪眼前,“取一滴你的血在玉牌上,即可让玉牌认主,从今以后你就是我苏珉竹的亲传弟子。” 春昭雪取出匕首,眼也不眨地一刀划过手腕,血液流在玉牌上,霎时银光迸发,雪白的玉牌上染上了红晕。 玉牌温润地滋养着春昭雪周身的灵力,春昭雪原就不需要多费力就能吸收世间灵力如今戴上这玉牌吸收灵力更是轻松,就连呼吸都像是在修炼。 灰衣少男站在春昭雪后侧将一切看得清楚,他没想到春昭雪会想拜九卿为师,九卿甚至答应了。一切都显得太过怪异、太不符常理,可这又是真真切切出现在他眼前。忽然一个荒谬的想法窜入心头——世界要崩坏了。 春昭雪名字正式计入万灵宗的亲传弟子簿里,苏珉竹亲传二弟子——春昭雪。与此同时,灵殿中一盏象征春昭雪性命的命灯亮起,烛光摇曳,生命力旺盛。 最棘手的春昭雪去向已定,其他四位就简单多了。 春晏的本命法器是双剑“吟魂”和“灭灵”,唯有拜入杨守白长老门下最契合。 与春晏一同拜入杨守白长老门下的还有金沛然,同为剑修的他心性为“天生剑心”,对剑道极高的天赋和理解注定他能在剑修道路走得长远。 杨守白长老看着新收的两个小徒弟,喜爱难以言表,忙从私库中找出两大袋法器秘籍,甚至连其中的数额品阶都是一样,好让两人不为此生出嫌隙。 春晏戳着金沛然的手臂,兴奋开口,“以后我们就是亲师姐弟了,以后谁要打你一定要找我,我绝对会为你报仇的!” 杨守白长老本就喜欢春晏活泼的性子,见春晏与金沛然打闹笑得直捋胡子,原本就是慈眉善目的老头,笑着更加慈爱。 “晏儿啊,你年纪可比沛然要小,你该叫他师兄。”杨守白长老对于春晏这个过分活泼的新弟子表面无可奈何,实际心中喜欢得紧,与春晏说话时语气都带着几分哄小孩的意味。 春晏在家就是最小的,好不容易在万灵宗有重新排序的机会,哪里肯依。 “可我不是比他先拜师吗?怎么可以以年龄来定夺,这不公平!” 金沛然对于做师兄师弟无所谓,但他想要是让春晏这么臭屁的人当了自己师姐指不定未来要被这名号压住一头,于是满复合着杨守白长老,好从长老这就定好。 “师尊都说了是按年龄定的,春晏你要听师尊的话!” “才不要,我就要做大的!”春晏耍起无赖起来没度,跑到杨守白长老身前就开始叽叽喳喳撒娇。 同届弟子哪有什么师姐师妹之分,杨守白长老只是为了调笑春晏,如今被春晏叽里呱啦骚扰他也算是自食其果,最后还是九卿宗主出言给春晏解释同届中没有辈份关系才让春晏罢休。 只是春晏走路的脚步声啪搭啪搭,明晃晃表达着自己的不满。 春晏走到金沛然面前哼气还不算,转身时特意将丝帕甩在金沛然身上,天知道春晏怎么用轻纱般的丝帕打得人生疼。 金沛然揉了揉手臂,原本想说些什么,可想起先前春晏为自己解围的种种,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罢了,不和小孩子一般见识。 鹤去尘长老没收春昭雪为徒虽然有些许遗憾,但目前殿中还有一位没定下师尊的弟子——那位站在最后的少女。 这次她要先下手为强,“思韵,我见你在第二关中与隽舟对练时用了不少法术,不如拜入我门下让我更好地教授你法术。” 这场面,要是不知道的人看到还以为是哪里来的人贩子拐卖小孩。 “师尊在上,受徒儿一拜!”姜思韵双手交合,摆出标准拜师姿势。 姜思韵的心自始至终都在鹤去尘长老身上,甚至最初见春昭雪凭“天生元炁”引起众人注意时便担心她会不会抢占拜入鹤去尘长老门下的名额,毕竟谁都说不准鹤去尘长老会不会只收一位徒弟。直至春昭雪拜九卿宗主为师后,无人与她竞争才肯放下心来。 至于那位灰衣少男,他本是存一长老亲自带回的弟子,入门即为内门弟子。如今顺利通过问心试炼,便正式成为了存一长老的亲传弟子,从此在万灵宗有了明确的归宿。 灰衣少男的名讳简单——姓越单字柯,与众人需在诸位长老中抉择不同,他作为医修,又是是存一长老亲自带回的,早就明白自己的归宿。 万灵宗小剧场 晏宝(单脚站在椅子上)“我要做老大!” 昭昭os:晏晏真可爱*:??(??????`)?? 小金os:魔童降世????????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入门试炼下 第4章 魔音、陨石 从主殿到各位长老的区域太过遥远平日弟子们都是使用传送阵,考虑到新入宗门的春昭雪几人对万灵宗不熟悉,师姐师兄们通常会带着自己的亲传师妹师弟绕万灵宗一圈游。 其中最兴奋的当属程隽舟,五百年了,他终于迎来了师妹。不怪师尊这么喜欢,自己看到春晏这可人模样也笑得合不拢嘴,至于另外一个男师妹只能说是两个眼睛一个嘴巴长得很有人样。 “小师妹,师兄带你去宗门里转一圈怎么样?”程隽舟的嗓子掐得温柔似水。 站在一旁的步中清被这死动静惊了一跳,太阳穴突突跳起来。还记得上次程隽舟这样掐着嗓音说话还是在遇见妟阳仙子时显摆自己修为。 为了维持住脆弱的好友情谊,步中清默默走远几步,将五感降低,催眠自己不要一圈打过去。 而一旁的春晏原本还沉浸在脱离春昭雪管教的兴奋中,被程隽舟一句“小师妹”打得一激灵,连恶作剧都没兴趣玩了,只想往程隽舟嘴巴里塞哑药。 金沛然不比春晏和步中清好到哪里,对此情形甚至是双眼瞪大,如同被美杜莎石化般僵在原地。 春晏伸手想拍拍金沛然肩,示意他接受自己的亲师兄就是这么恐怖的现实,却不想金沛然长得太高,春晏伸手一拍只能拍到金沛然后背。 如今金沛然不止是接受了自己亲师兄恐怖的现实,也被迫接受春晏力气大的“优点”。 春晏看着金沛然被自己拍得险些一口气喘不过来的模样,为数不多的愧疚心冒起,围着金沛然转了一圈,确定他没被自己一掌拍出问题才开口道:“不好意思哈,我用力了些,你没事吧。” “没事,就以后如果要拍我力气小点,我只是剑修,没体修那样强悍的体质。”金沛然奇怪看着春晏模样娇小可爱,劲儿却出奇地大。 程隽舟表面看起来不在意春晏回答,转头欣赏风景,实际眼睛余光一直随着春晏动作变化。 春晏被盯得没法,只好张嘴说出程隽舟一直想听到的答案,“好呀,谢谢师兄!” 正在兴头上的程隽舟哪里注意到春晏勉强的笑脸,一个劲儿地招呼春晏上他的灵剑,至于在春晏身后站着的金沛然,被程隽舟顺手一起捎上。 程隽舟带春晏参观万灵宗还存有小私心,便是去几位同门那炫耀可爱的小师妹。 程隽舟御剑飞得快,春晏站在程隽舟身后思考程隽舟难道感知不到自己御剑速度之快,连他的刘海都招架不住。 春晏坐程隽舟御剑是为省事,不至于像金沛然需要在后边需要适应程隽舟御剑时大转弯又急刹的御剑技术,但如今为了不让程隽舟未束起的头发打自己脸,春晏还得默默开个保护罩,看保护罩上被甩出的几条印子,春晏就明白自己的准备是没有浪费的。 “小师妹,这是‘梵音殿’,所属续断人长老管辖,是万灵宗最雅致的区域。”程隽舟介绍道。 此时的“梵音殿”与程隽舟说的雅致完全相反,春晏才靠近就听见各种乐器的声响,无独有偶,入耳都是呕哑嘲哳难为听的乐曲,与程隽舟说的雅致实在对不上。 程隽舟也听到了这些不堪入耳的声音,又填一句找补,“如今来了新弟子,嘈杂是嘈杂了点,但凭我的经验,过段时间这里就能余音绕梁,你要相信你裴师兄的本事!” “嗯嗯。”春晏对此不可置否,毕竟她曾经试过音修这条道,事实证明有些东西真的要天赋。在她尝试弹奏乐器的那段时间别说别人听着难受,就连她听着自己弹的乐曲都食不下咽。 不过在一众呕哑嘲哳中夹杂着丝缕悠扬婉转,要不是春晏多留意几分都要把它给忽略掉了,不出意外这位弹着琵琶与周围画风完全相反的男子便是程隽舟说的裴师兄。 程隽舟落地前递给春晏和金沛然两枚耳塞示意两人戴上,看着两人疑惑的目光,解释道;“虽然他们如今未学成,但噪音也是很强的武器,你们戴上后会好些。” 春晏低头看了看被周围树干上发奄的叶子,觉得程隽舟说得对,又给耳塞检查一遍,确定不会误掉才放心。 程隽舟看着魔音中心的裴怀,深吸一口气毅然决然踏进“深渊”,将裴怀拉出走到春晏面前。 程隽舟边拉着裴怀,嘴边吧啦个不停,语气里满是炫耀,丝毫不顾面如死灰的裴怀死活,“这就是我和你传音说的小师妹,是不是很可爱呀!可惜啊,续断人长老这次没有收徒呢,不然你也不是没可能和我一样有个可爱的小师妹……” 听到程隽舟炫耀春晏下意识端起来,实在不是她想装模作样,而是在大人介绍自己的时候一定要摆出大方得体模样,否则事后爆栗就会砸在自己脑袋上。 春晏双手交叉放在身前,扬起笑容,做足了大方得体的姿态,“久仰裴师兄大名,今日有幸遇见,不胜荣幸!我是程师兄的小师妹——春晏,你叫我晏晏就好。” 金沛然则是双手合并行礼,道:“拜见师兄,在下金沛然,日后还请裴师兄多多指教!” 金沛然行礼之正式,以至于裴怀小跑上前扶起金沛然,语气惶恐,“快快请起,不必行此大礼!” “我说的没错吧,我师妹们都很不错吧!”程隽舟很满意春晏和金沛然两人的表现,站在裴怀身后偷偷竖起大拇指。 “呵呵。”裴怀对程隽舟是无言以对,这家伙虽然在得知自己得做新生入门考核的考官时一直吐槽,但真当上以后又在他们几人的小群里拼命发消息刷屏,恨不得事无巨细地将考核发生的所有,事无巨细汇报,大到谁拜了哪位长老为师,小到路边小花小草。浏览一遍,裴怀甚至感觉自己也同程隽舟一起当上了考官。 程隽舟目的在于和裴怀炫耀自己的师妹们,如今目的达到了,对裴怀的去留也不甚在意,摆摆手道:“好了,认完人了,你回去吧。” 既然被程隽舟拉出来,裴怀当然不会轻易离开,至少要和小师妹——春晏、金沛然聊聊天培养感情。 “你的小师妹自然也是我的小师妹,我作为师兄有责任带师妹们去参观参观万灵宗。” 裴怀自顾自地就承担起这份不知道哪里来的责任,春晏则是从裴怀身上明白了什么叫做臭味相投,裴怀和程隽舟的自作多情简直是如出一辙。 “对吧,金师弟。”裴怀怀着希冀看向金沛然。 对于这样的目光金沛然很难说出拒绝的话,只好支支吾吾答道:“额,对吧。” 于是,原本的三人行再添一位。这下金沛然也可以和春晏一样蹭灵剑飞行,不过金沛然不似春晏这般有准备,风一刮,便被裴怀的头发洗了个脸,最后还是春晏看不下去给金沛然也备了个防护罩才不至于金沛然再受裴怀秀发的洗礼。 春晏等人才踏进“无量阁”范围便受到一个形似陨石物体的热烈欢迎,幸得裴怀反应迅速,一掌隔空击碎陨石,不然今天的他们都得成烤肉。 春晏对于眼前的一幕忍不住皱起眉头,不是因为“陨石”发出让人冒汗的热气而是其爆炸带来的巨大臭味。 春晏也是见识到了万灵宗的威力——连个“陨石”都能从多方面攻击,真是恐怖如斯。 “不好意识,你们伤着没?”一位形似街边流浪汉的人朝着春晏一行人跑来,边跑还边用锁灵囊吸收周围的臭气。 “没事。”春晏尽力让自己表情正常些,可视线又难以从眼前人全身上下的彩色挪开。 “这位是鹤去尘长老的亲传弟子——钟灵,是个爱乱研究的怪家伙。”程隽舟低头为金沛然介绍着,只是后半句话小声得可怜。 “没事就好,实在不好意思,我以为保护阵法开了才实验的,没想到又忘记了。”钟灵从储物袋里掏出几个石子分发给春晏和金沛然,“你们就是杨守白长老新收的弟子吧,这是我给你们的见面礼,等遇到讨厌的人就把这石子扔他身上,我保证一个月内他身上都会有臭味,而且是会随着温度、湿度变换的那种。” 金沛然看着手心里的几颗不起眼的石子,思考着这种奇葩玩意儿是怎么被想到又是怎么研发出来的。而春晏非但没奇怪这东西的存在意义,反而还笑嘻嘻接下,与先前嫌弃臭气的模样大相径庭。 “谢谢师姐。”春晏是不喜欢臭味,但要是这臭味能在自己想要捉弄的人身上那她简直是太喜欢了,收下时的笑脸完全是出自内心的喜悦。 有了钟灵做例子,金沛然才明白程隽舟的介绍有多么的准确 ——鹤去尘长老的“无量阁”是“烟火气”最重的地方,所谓的烟火气不是人界家人团聚在一起,而是非常字面意思上的“烟”和“火”。法术不是容易掌握,常常法术没施展出,倒是创造出不少爆炸。施法时产生的爆破力量堪比剑修施展出的效果,如果万灵宗哪里发烧爆炸的声音第一时间都会怀疑是鹤去尘长老的区域又哪个弟子施法失败了,以至于“无量阁”的天空常年漂浮着烟灰,是万灵宗内空气质量最差的地方。 就在钟灵与春晏欢乐交流这发臭气石子的技术时,裴怀和程隽舟的弟子玉牌同时亮起,两人下意识转头对视,双方脸色都不算好。 而钟灵与春晏聊得忘乎所以,任凭程隽舟和裴怀怎么使眼色都未曾察觉,最后还是姜思韵察觉到异样,提醒道:“师姐,师兄们好似在和你使眼色,要不你回应一下呢?” “哦哦,好,我看看玉牌。”钟灵从乾坤袋里左翻右找,终于在角落里找到发着光的玉牌。 她对春晏也不设防,直愣愣地就将玉牌上的内容展示出来,闪到扎眼的字让春晏忽略不得,被迫窥探到隐秘的春晏陷入沉思,这样炸裂的消息也难怪程隽舟和裴怀宁可用自己拙劣的演技也不肯直接开口。 眼见程隽舟三人纠结说出理由离开,春晏便一把拉着金沛然,语气自然,“金沛然我们去探索万灵宗吧,师兄这样介绍太没意思了。”说着就要扯着金沛然。 金沛然还没搞清到底发生了什么就被春晏带着走,师兄和春晏,金沛然最终还是选择了春晏。 瞧着春晏与金沛然远去的背影,程隽舟如释重负松一口气,而钟灵看程隽舟松气模样便觉得没这个必要,就算防着又能防得住几时,单凭自己与春晏交流的片刻便意识到春晏敏锐,便是丝缕线索便能挖出真相,又何必隐瞒她。 亲传弟子玉牌又名导师专属电话,亮起就有活干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魔音、陨石 第5章 松鼠、大胃王 金沛然抬头看着跳到树上说是要为他们探索出前方道路的春晏,没懂她想法怎么变化那么快,明明先前还兴致勃勃跟着程隽舟参观万灵宗,如今却嫌弃无趣。 “金沛然,这,我们往这走!”春晏单脚站在仅手臂粗的树杈上,兴奋地指向远方,动作看着危险,事实上确实是不安全。 金沛然看着春晏在树上蹦蹦跳跳,从这个树杈跳到那边枝干,幻视小时候在山上见过的小松鼠。 “我们御剑吗?”金沛然不确定问道,毕竟春晏想法多样,他一时也弄不懂春晏具体想法。 “当然是御剑,这样才能将万灵宗风光无限展现眼里!”春晏脚尖一点便从树枝上跳下,预想的落地没有出现,春晏的灵剑及时接住了她。 此刻金沛然才看清了春晏的双剑,白色那把通身由白玉制成,阳光下甚至还透着光亮,另一把则是通身玄色,虽认不出材质但看白玉灵剑的品阶便能猜到这玄色剑稀有非凡。 两把灵剑还都有个共同特点就是——华而不实。 平常剑修恨不得把自己的灵剑打造得杀伤力十足,但春晏反其道而行,灵剑的使用材料都是珍贵但不坚实的,就连灵剑上系着的剑穗都是繁华复杂,全然奔着美观去,丝毫不考虑使用性。 这样的灵剑若是放别人手中只会让人觉得是花俏不实用,但若是在春晏手中那就不同了,毕竟她可是在入门试炼时便将程隽舟打得猝不及防的人。 金沛然实在好奇春晏为何选择会用这两把灵剑,凭春晏的本事若是用累赘少些的灵剑,实力绝不止于此。 “这两把灵剑是有什么特殊含义吗?”金沛然佯装漫不经心开口,实则紧张得放身后的手都在不住流汗,生怕自己开口问得不对。 春晏从玄色灵剑上跳下,召回的两把灵剑乖巧跟躺在春晏手边,“这把玄色剑叫‘灭灵’,是由深海玄石制成,白色这把材料就好找些,是由白玉制成,名字叫‘吟魂’。这两把剑的材质、制法和名字都是由家中长辈为我量身定制的本命剑,说是与我自身体质性格相辅相成,虽然我用到现在都没觉得有什么特别的。” “是吗?”金沛然疑惑开口,若这是春晏的本命剑那就不简单了,毕竟每个剑修的本命剑一定程度是和他的人生挂钩。 “反正话是这么说的。”春晏自己都对这个说法有待考量。 “别磨蹭了,走啦!”春晏拉着金沛然就往东北方向飞去。 春晏的目的地实在明显,那方向人烟稀少,只有春昭雪所在的“初弥台”。 金沛然自然也猜到了春晏的目的地,想着春晏两姐妹相聚自己插入不好,开口委婉拒绝却被春晏严声驳回。 “这么见外做什么,我们在一起难道会不带你玩吗?” “我不是这样想的。”金沛然没想到春晏会误会,自己只是觉得自己一个外人插入姐妹相聚不合适。 “那你就是不愿和我们玩耍。”春晏一双杏眼瞪大,似有什么委屈般看得人心疼。 越是这种情况金沛然越是不知怎么解释,思考来思考去,却只能硬生生憋出“不是”二字。 “既然不是不愿,那你就是愿意,既然愿意那我们快快出发!”春晏不由金沛然再开口,强制拉着他站上灵剑与自己一起御剑飞往“初弥台”。 金沛然知道自己说话不灵光,放从前哪些人就不会再在自己身上浪费时间,只有春晏会不断与自己聊天,确定答案,虽然这个答案不是很正确。 金沛然是不想做影响气氛的人,但见春晏这样开心又不好再次提出扰她雅兴,只好乖巧跟着春晏身后,只待春晏厌烦自己以后再离开。 不得不说春晏的御剑技术还是很不错的,即使御剑速度快但丝毫没有要将身后的金沛然甩掉的感觉,满头秀发也没有一根在乱飞。 而这些不同春晏没有丝毫察觉,如今她的眼里什么都注意不了,一心只有春昭雪为她准备的茶点,特别是在春昭雪说准备了她最爱的咸奶茶时。 春晏一落地便匆忙推开春昭雪的府门,原本只能从门缝中闻到的丝缕甜香,在春晏推开门的瞬间如同流水卸闸般奔涌,就连一向不吃下午茶的金沛然都生起了几分期待。 “不知道你爱吃什么就各种口味都准备了些,尝尝看喜欢什么,下次我多备些。”春昭雪端坐在茶桌前,温柔地将各种口味的糕点果子都摆得离金沛然近些,致力于让金沛然以最小的胃口吃最多的东西。 “我都喜欢。”金沛然鲜少与人相处,特别是女孩,一时不知怎样才好,只能拘谨坐在椅子上,尽力不出错表现得乖巧些。 “那最喜欢哪个?”春晏一听就明白金沛然是在说场面话,眼里闪过狡猾,生起逗弄金沛然的心。 春昭雪见春晏这狡猾模样就知道她肯定是觉得金沛然有意思,起了调笑的心思,只是金沛然如今不了解春晏,还真以为她是要自己说出个所以然,急得不自觉视线飘忽不定。 “你这个小馋猫,是怕沛然和你喜欢的一样,怕我准备不来吗?”春昭雪宠溺刮过春晏鼻尖,语气中带着纵容但又带着几分暗示让春晏别总是欺负人。 “要是金沛然和喜欢的一样,那我就勉强分他一点尝尝,但是大头还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春晏觉得自己已经大让步。 金沛然听春晏这么说,真以为春晏要忍痛割爱,急忙开口道:“我吃什么都可以,你不用分给我的。” 春晏不懂金沛然为什么配得感这么低,生怕他当真了,只能放弃调笑他。 “我的意思是你喜欢的话我愿意和你分享,你尽管开口说就算了,反正姐姐来万灵宗前就已经在锁灵囊里准备了很多,特别是我喜欢的。”春晏将糕点推得离金沛然更近些,故意板起脸来,语气带着威胁,“别不把我不当自己人,在这里客气!” “好。”金沛然忙将糕点塞进嘴里,大口吞咽,只是动作太急,险些噎着自己。 见金沛然这可怜模样春昭雪赶忙倒好茶水放在金沛然手中,柔声安慰道:“晏晏性子跳脱,但她是没有恶意,只是想你和我们相处的时候舒服些,别那么拘谨。或许我们再相处久些,你就可以放开些。” 金沛然是知道春晏没恶意,只是他自己的性格让他总是与人相处拘谨,如今做到这样已经是尽他最大的努力了。 “不用着急,顺着你自己的节奏就好。”春昭雪眉眼弯弯,一双柳叶眼含着暖意,温声安慰道。 原本还有些无措的金沛然在春昭雪耐心安慰下逐渐放松起来,连动作都放开了些。 而春晏也感受到投喂金沛然的快乐,将锁灵囊里准备的食物,不管是零嘴还是主食都一个劲地拿到金沛然面前,然后怀着期待的眼神看着金沛然,等着金沛然吃下它们。 巧的是金沛然无论怎么吃都不见饱,就连一口气吃下了满桌的食物都不见有六分饱。越是这样春晏就越要给金沛然吃东西,到最后甚至春晏也不管搭配好不好吃了,全都一个劲地往金沛然嘴里塞。 “你怎么吃了那么多都不见饱,你也太厉害了吧!”春晏因为金沛然能将她给的食物都吃完而觉得好玩,可重复着从锁灵囊里拿食物出来的动作让春晏都觉得有些无趣了,但见金沛然吃下又觉得有意思,重复往来,连锁灵囊里的食物都少了大半。 “我从小便吃得多,如今修行后食量更盛,虽然不吃也不会觉得太饿。”金沛然越说越觉得不对劲,疑惑道:“这是不是不太正常?” 金沛然太久没有吃饱撑着的感觉了,从前只是以为自己囊中羞涩,买的食物太少才填不饱肚子,可如今见吃下这么多也不见饱腹感,量他见识浅薄也懂得这不正常。 春昭雪是全程看着金沛然吃下食物的,如今他吃下的食物量已经不是普通胃口大可以解释的。 “要不然我们去找存一长老问问?”春昭雪见金沛然周身灵气心中便有了最初推测,只是她不是医修,没法保证自己的推断是否正确。 希声长老和存一长老两位关系最好,两人住得也最近。不熟悉路的弟子去存一长老“浮尘心”拿治伤拿药剂时容易踏入希声长老的“虞仙观”,常常伤没好就又被“虞仙观”里的东西们吓得再添新伤。以至于如今弟子手册里特意注明如果新弟子要去“浮尘心”一定要由师姐师兄亲自带领。 可“初弥台”位处万灵宗最偏僻的位置,唯一会在“初弥台”出现的杭砚齐也一时间联系不上,春昭雪三人只能违背弟子手册规定了。 好在“初弥台”虽偏远,但离“浮尘心”是最近的,使用传送阵很快就能传送到。 才出传送阵春昭雪便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味,走几步路再闻又能隐隐在空气中嗅到腐味,仔细一瞧才发现这方向吹来的风经过“虞仙观”,有腐味大概是因为风将“虞仙观”的气味一同带来了。 明明在外瞧着“虞仙观”的环境与“浮尘心”没有什么差别但春昭雪却能从中感觉到一股寒意,这和普通的寒意又有些不太相同,“虞仙观”寒意是带着阴气。 “姐姐,走吧。”春晏自然也感受到了这股阴气,不过阴气阳气在她眼中都一样,对她没有任何影响。 弟子手册里写的“新弟子得让师姐师兄带领”还是有道理的,如今的他们已经彻底迷路在里面,甚至是没法判断自己到底是在“浮尘心”还是“虞仙观”。 “为什么‘浮尘心’要和‘虞仙观’贴在一起,连里边的建筑都这么相似!若是有伤员急着救命但走错路,错过最佳治疗时机怎么办?”春晏再又一次绕错路后,忍无可忍开口骂道。 “因为这最初是将救人和往生合为一体,是后来才将两者功能分开,分化为‘浮尘心’和‘虞仙观’。而且如果死了那就是天命如此,刚好可以原地往生。”一个陌生的声音从远处树林里传出,再配合这诡异的氛围引得金沛然鸡皮疙瘩都冒出。 “谁在这装神弄鬼!”春晏警惕寻找着声音的准确定位,手中蓄满灵力就等发动。 春昭雪眼见声音来源处的灵气流动便猜出其主人,忙伸手压住春晏蠢蠢欲动的灵力,恭敬道:“谢师姐,他总是感觉不到饱腹感,您可以帮忙看看他出了什么问题吗?” “你怎么猜出我的?”谢清微在万灵宗存在向来低,就连许多进万灵宗多年的弟子都不知道有自己这么一个人,而春昭雪才来万灵宗却能认出自己。 “师姐身上的气息很特别,昭雪很难认不出来。” 谢清微心头一紧,佯装不在意,“我身上有什么气息,我可从没听人说过。” “师姐身上有创始长老身上的气息。”春昭雪说出这话时表情笑得无害,但在谢清微眼里像是毒蛇般锐利。 春昭雪说的创始长老便是“浮尘心”和“虞仙观”第一任长老——尘容仙人,所谓的气息也就是修幽冥道之人身上特有气息。如今修幽冥道的人屈指可数,以至于世人对幽冥道的了解也少,像春昭雪这样能敏锐察觉到的谢清微还是第一次见。 谢清微在春昭雪叫出她名字时便右眼皮直跳,在春昭雪说出自己身上气息像创始长老时甚至是心脏漏了一拍。她从春昭雪身上感觉到了危险,本能让她想让春昭雪离开。 “他不过是体质特殊,吃下的食物都被转化为灵力所以才会吃不饱。”谢清微拿出一瓶丹药扔到金沛然怀里,“这个丹药服下后能让身体误以为自己吃饱了,但只能维持一个时辰。” “还有别的要事吗?”谢清微强撑着气息维持平稳,守则恨不得让春昭雪三人现在就消失在自己眼前。 “没有了,多谢师姐。”春昭雪扬起嘴角,与谢清微道别。 “路上小心。”谢清微挤出微笑,给三人离开规划好道路,只要他们想,谢清微甚至都能给他们弄个传送阵送出去。 春晏没想到金沛然吃不饱的原因这么简单,顿时想起茶馆里说书人的故事剧情,“金沛然你这将食物都化作灵力吸收的本事好像话本子里的主角,感觉故事再发展些你就要去拯救世界了。”说到这里春晏突然冒起个想法,“你说,你既然可以将吃下去的食物全部化为灵力那你能不能将天材地宝吃下,这样都能省去吸收的麻烦了。” 纵使金沛然贫穷的时候为填饱肚子吃过树皮,也想象不到自己吃天材地宝的模样,想到它们普遍形状金沛然想自己应该会噎死吧。 春昭雪就知道春晏的想法异想天开,为了不让春晏真的实施这个想法,赶忙劝道:“其实吸收天材地宝也很轻松的,你每次不都很快就吸收了嘛。而且这些东西一看就不好吃,别让沛然吃了吧。” 春晏自己就是挑食的孩子,能体会吃不喜欢吃的食物的痛苦,便感同身受地放弃这个想法,“那你还是别吃了,我给你吃好吃的一样可以吸收灵力。” 话闭,春晏跳起来拍了拍金沛然的肩,展现出的表情和说出的话活脱脱一副“老大罩着你”的模样,“等着哈,我这就传音让人送好吃的过来!” 春昭雪无奈摇头,只能小声对金沛然说道:“她自小被宠着,有时做事不着分寸,但心是好心,如果她什么做得让你不舒服了尽管和我说,我会处理的。” 说罢春昭雪就递出一个木质传音牌给金沛然,“这是传音牌是我们家族专用的,如果你有什么需要也尽管提,别把我当作外人,不然晏晏会不开心的。” 金沛然听到春昭雪一席话只觉得眼眶发热,下意识撇开脸,喉结滚动几下最终只硬憋出个“好”字。 春晏在最前面走着没发现这温情场面,还一个劲促成着后边两个人跟上来,“你们两个怎么慢吞吞的?我可不等你们了!”话虽如此,但春晏走着的速度明显慢下来。 “就来!”春昭雪轻拍金沛然肩以示安慰,随后捻起裙摆追向春晏。 金沛然看着前方慢步的两人,抬手一把将眼泪抹干,朗声道:“来了!” 万灵宗小剧场 晏晏邪恶拿着灵植站在小金身前,“你试试吃下去能不能吸收了!” 小金看着有他脑袋粗的灵植思考自己什么时候又得罪了晏晏。 “快吃,我特意给你挖的,你看这个土,还新鲜的。” 越柯满万灵宗寻找着挖自己灵植的人,从修士问到灵宠最后得知有个蓝衣女孩来过自己园子,一猜就知道是晏晏这个坏家伙。 当他找到晏晏时看见她正在盯着小金吃东西,仔细一看吃的就是自己辛苦种的灵植。 越柯:“春晏、金沛然,拿命来!”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松鼠、大胃王 第6章 拉钩上吊,永远不许变 明明昨天才入门,万灵宗却一点休息的机会都不给,一大早就要去上课。 春昭雪看着早早在门口等着的杭砚齐便明白未来的日子绝对不轻松,想想春晏这个小懒虫现在这个时间点肯定在赖床不肯起床。 另一边“裁云殿”里,金沛然在春晏门口再次催促道:“春晏你说的睡一刻钟就起床了,现在已经过了两刻钟了,再不起就要早课迟到了!” “马上起~”春晏艰难从被窝里探出头,但就是不肯睁眼,谁知道被子精法力这么高强,以至于自己被击败得溃不成军。 “快点,离辰正(8:00)不到一刻钟了,就算是用传送阵也会迟到的!”金沛然急得不行,生怕第一天上课就迟到留个坏印象。 就在离上课时间不到十分钟时春晏终于打开了门,睡眼朦胧明显没睡够,开口时声音还带着哑意,“这不就来了嘛。” “我们要迟到了。”金沛然看如今这个时间,已经放弃了挣扎,也不管春晏动作有多么悠闲了。 “不会迟到的,放心好了。”春晏轻拍金沛然手臂安慰道。 话闭,春晏指尖夹着符纸,灵力流转瞬间春晏和金沛然两人便出现在学堂空中。 “拽紧我。”春晏指尖相扣又骤然分开,春晏和金沛然身下便凝聚一片灵力将两人稳固拖住缓慢下落。 辰时末刻将近(约7:55),春晏和金沛然准时落地。 “我说了,不会迟到的。”春晏得意地对金沛然翘起下巴。 “嗯。”金沛然没想到春晏说的不会迟到的方法是这个,虽然确实是做到了。 春昭雪就知道春晏要卡点到,早早为两人准备了早餐,“吃点吧,别饿着肚子了。” 春晏打开餐盒拿出了芋饼后将剩下的都给了金沛然,“你吃吧,我吃不了那么多。” 待杨守白长老到后便见自己新收的两个亲传弟子在啃哧啃哧啃着食物,边吃还不忘边喝茶水,模样悠闲得不行。 “今天早课是我来上,虽然在坐的只有春晏和金沛然是剑修但宗门还是希望大家不要闭门造车,能一同了解有关剑修的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被点名的春晏下意识抬头与杨守白长老刚好四目相对,第六感告诉春晏这是个不好的征兆。 果然不出春晏所料,杨守白长老点名让春晏来与自己做演示。 “啊!我吗?”春晏不敢置信指着自己,只是抬个头怎么就那么倒霉。 “这里还有第二个叫春晏的人吗?”杨守白长老玩笑道。 “我叫春晏晏。”春晏还想垂死挣扎一下。 “那请春晏晏上来。”杨守白长老走到春晏桌前,伸出手邀请着春晏。 这架势摆明是逃脱不了了,春晏只得放下手中吃到一半的点心,扶着鹤去尘长老伸出的手站起。 “师尊我该怎么做?” “你与我对招,我会根据你的招式进行讲解。” “我出招吗?不太好吧。”春晏说得好听,实际上灵剑拿好了,就等杨守白长老一句话。 “出招吧。”杨守白长老看春晏模样就知道她蠢蠢欲动。 春晏手中的双剑不似平常单剑招式,反而有些像双刀的招式特色,非但没有牺牲单击速度反而攻击速率快、稳,爆发力强和招式伤害覆盖率大。 金沛然这次近距离观看,对春晏出剑速度之快体会更加深刻。金沛然甚至在想倘若今天与春晏对练的人是自己,那自己能接住春晏的几招。 而这在金沛然眼中毫无破绽的招式,却被杨守白长老一指轻易压制。这情况却是在春晏预料之中,就在师尊防住自己第一剑时便明白了自己在他手下过不了一关,只是师尊没叫停,她也不好停下,只好继续。 杨守白长老指尖轻点住春晏双剑,春晏便没法将双剑为己所用。 “晏儿的招式看似凶猛,实则处处都是破绽。根据不同境界不同修者,则是需要对症下药。 譬如同为剑修的沛然,你要做的就是在与晏儿对决时细致观察将寻到破绽,一击毙命。而姜思韵则是得发挥你法器九节鞭的功效,对决时以鞭压制晏儿双剑伤害范围广的特点,由此便好击破。当然作为医修的越柯倘若遇到晏儿这样攻势迅猛的剑修逃为上计,无论如何你都不要恋战,即使你境界比她要高。” 杨守白长老话说得容易,实则一点都不简单。别说击败春晏,就是压制她或是寻到破绽都是个难点,而且春晏不是不知道她的招式破绽,反之有不少破绽就是她故意这样露出,为的就是来个反其道而行。 “既然我都告知你们打败晏儿的方法,不妨你们来试试。” 春晏听到自己师尊说的话不免惊叫一声,眼神里都是不可置信,“都和我打吗?我人就一个,怎么能对四个呢?”春晏想想就累,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车轮站。 “放心好了。”杨守白长老安慰轻拍春晏,“不会让你一个人的,我已经将你的战斗数据分析好了,待会儿他们是和有着你数据的木偶对练。” “那我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春晏哪管其他人该怎么对付木偶,一心就只有自己能摸鱼欣喜。 “当然可以休息,我们一同去茶室喝茶聊天怎么样?”杨守白长老这个白胡子老头笑得慈祥,春晏就当真以为只是聊天,乖巧跟去。 直到落座前春晏都没察觉出不对劲,只是奇怪为什么要去这么远的茶室喝茶,分明自己刚刚也路过了个茶室,风景也一样好看。 “晏儿你喜欢外边的玉兰花吗?”杨守白长老将春晏原本集中在茶点上的注意力转向窗外风景。 倘若先前只是对师尊带自己来这的目的有怀疑,那么在听到他说话心中的猜测便中了七分。 “还行,师尊特意带我来这里是为了瞧这灵气幻化的玉兰吗?”春晏单手撑着桌沿,伸出手抚摸着探入窗内的花枝。 “你眼睛倒是灵,像师尊我老人家就看不是很清楚了。” 对于自己师尊的卖惨春晏根本不吃,反而还无情揭穿,“师尊您老人家刚刚一指将我压制的模样一点不像看不清楚,反而看起来比我这个年轻人要强。” “怎么,小丫头片子还记上仇了?”杨守白长老戏谑道。 “怎么会,我春晏哪里是这么小气的人,我是想师尊教我那招,实在是太帅气了。”说着说着春晏便开始幻想起来,“到时候对手用尽力气来对付我,却被我一指压制。哎呀,太帅了!” “师尊,你一定要教我!”春晏拉起杨守白长老的手摇晃,一副不答应势不罢休的模样。 “晏儿只要想学,为师肯定都愿教。不过在此之前,为师想问清楚一件事。” 听杨守白长老这样严肃开口,春晏象征性坐直,原本上扬的嘴角一个劲往下撇,表情努力变得严肃,“师尊请问,徒弟一定无所不说!” 杨守白长老看春晏假装正经的模样就觉得有趣,“你这小丫头,别贫了。为师也没让你摆出一副苦脸,只要你不在桌下一个劲地晃脚就够了。” 春晏个子矮,将屁股坐在靠后位置便能晃脚,竹椅在春晏身上都变秋千。 “好的,明白!”春晏立刻将双腿并拢不再晃悠,当然脸上的表情也改回正常。 “你不受灵力影响是法器作用还是天生如此?”杨守白长老其实从春晏表现便能确定大半。 “自然是天生。”春晏就没有准备瞒住自己的体质,反正在万灵宗大能众多,想瞒也难。 “为师虽不清楚你是哪方隐世家族的孩子,但你既然做了为师的徒儿,那为师便要护佑你。” 话落杨守白长老便从乾坤袋里拿出个长命蝴蝶项圈,“这项圈上存有为师的灵力,在危机时为师能第一时间发觉,同时它也能护佑你三次致命伤。平日它就只是一个能抵御灵力的法器,能为你体质做些隐瞒。” “谢谢师尊,晏儿尽力不用师尊来救。”春晏接过项圈戴在脖颈,与她出世前娘亲送的护佑项链一起。 杨守白长老在最初见春晏时便喜欢得紧,相处后更盛。可越是喜欢便越是担心春晏会受到伤害,心中恨不得能将她捧在手心保护。 “你在外不要透露你这体质,修真界不似你见到这般平和,坏人太多了。” 眼见着杨守白长老要同家中长辈那样唠叨了,春晏赶忙站起捂住杨守白长老的嘴,将听了千万遍的嘱咐复述出来,“我晓得的,坏人不会表现出来他是坏人,我们得对人有防备心。我们要待人友善却不能好拿捏,遇着可怜人也不必全然心软,他们纵有可怜处,可也不能太过心慈,免得被人利用却不知。” 见春晏明显嫌唠叨模样,杨守白长老也不再多说,只是在项圈上再加几道防御。 就在杨守白长老一个劲施加法术时,春晏突然拉住杨守白长老的手,开口道:“师尊,金沛然也要项圈。” “什么?”杨守白长老以为自己听错了。 “师尊耳朵怎么不好?我是说,金沛然也要项圈。我们都是师尊的徒弟,要是只有我一个人有,而他没有的话那太不公平了。” “是我考虑不周了,多亏晏儿提醒。”杨守白长老没想到春晏居然会想着金沛然没有,若是换做平常修士得到这样的法器哪还顾得上别人,恨不得藏起来,而春晏非但如此,还会想起金沛然没有。 春晏撑着桌子坐起,语气坚定,“师尊这样是不对的,你可不能因为金沛然不争不闹就这样遗忘他,这样他会在心里偷偷掉小珍珠的!”春晏一直记得家人教导的待人要公平,不能因为他乖巧就下意识忽略。 杨守白长老听春晏这样一本正经教导自己便觉得有意思,对春晏的家长也好奇起来,想知道是怎样的家人才能教导出春晏和春昭雪这样性格的孩子。 “那我弥补可以吗?”杨守白长老哄着春晏坐下。 “可以,不过师尊要和我约定好以后不可以这样了。”春晏伸出小拇指要和杨守白长老拉钩约定。 “好,为师以后不会了。” 杨守白长老牵起春晏小指,哄着小孩般摇晃着,约定“拉钩上吊,永远不能变!” 金沛然见到春晏的第一眼便是她朝着自己跑来,手上还拿着东西晃悠晃悠。 “金沛然,你猜猜师尊给你什么礼物?”春晏跑到金沛然跟前,双手捧着盒子,一脸期待抬头看着金沛然。 “为何师尊要送我礼物?”金沛然奇怪自己为何能收到礼物。 “没有为什么呀,送礼物又不需要理由。”春晏不懂金沛然是怎么想的,她也懒得理解。 “快猜,快猜!我给你个提示,是可以挂腰上的!” “玉佩?”金沛然试探性回道。 “没错,就是玉佩。这玉佩能保护你,这样你在外也不用担心受伤了!”春晏见金沛然还不打开盒子便将盒子托得离金沛然再近些,催促道:“你快拆!” 金沛然没有佩戴首饰的习惯,但这玉佩作为师尊送的意义非凡,以至于他甚至有些舍不得戴上,还是春晏急着要金沛然戴上给她看,金沛然才肯戴上。 “很不错嘛,我就知道这适合你。”春晏将头微微抬高,似乎对自己很骄傲。 “我们晏晏又臭屁起来了。”春昭雪伸出指尖挑起春晏的下巴,调侃道。 春晏被春昭雪弄得脖子痒痒的,伸手拍走春晏的手,“哎呀,我哪里臭屁了!” “哪里不臭屁了?”春昭雪的手又不老实戳上春晏脸。 “坏姐姐!”春晏后退一步,拒绝再让春昭雪动手动脚。 “叫我坏姐姐?晏晏你真是伤透我心。”春昭雪佯作伤心,却被春晏无情揭穿。 “姐姐你演技太差了,一点都不像被我伤透心的模样。”春晏垫脚伸手戳着春昭雪扬起的嘴角,“我可没有见过谁难过的时候嘴角上扬的。” “那是我们晏晏见识少了。” 设定中晏晏年龄在修真界换算过来大概是十三四岁,昭雪、思韵和小金都是十七八,越柯最大是二十上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拉钩上吊,永远不许变 第7章 对练、斗局 杨守白长老见春晏三人打闹才发觉这场面不对,旁边姜思韵和越柯与木偶对练的辛苦模样才是他预料的那样。 “你们怎么这么快打败木偶的?”杨守白长老好奇插进春昭雪和春晏中,打断两人的吵闹。 “我和晏晏从小一起修炼,她招式里的破绽我一清二楚。”春昭雪一步一步走到春晏身后,手臂一揽拥住了她,理顺了春晏发梢才继续开口道:“只要火力足够便能压制她。” 春昭雪说完瞬间,春晏便猛然转头,眼见春昭雪要继续说,春晏赶忙踮脚要捂住春昭雪的嘴,春昭雪也不躲,任由春晏双手摆弄。 春晏对此只是发出句“最讨厌灵力强的法修了”的控诉。 杨守白长老瞧着春昭雪和春晏俩姐妹的互动很有意思,打趣道:“怎么还讨厌起姐姐了?” “姐姐总是仗着法力比我强,玩笑我,若是我有这实力一定要还回去!” “还要还回去啊。”杨守白长老被春晏孩子气的话弄得合不拢嘴,心底的慈爱被春晏充分唤醒。 “自然是要的!”春晏脱口而出,好似这是必然的道理。 春昭雪对春晏说出的话只是笑笑,从小到大春晏放出了那么多狠话,最后还不是不了了之了。 “好啊,那为师就让你比姐姐厉害怎么样?”杨守白长老不自觉发出哄小孩的腔调。 “不要,虽然姐姐有时候仗着灵力强欺负我,但我还是希望姐姐能比我强,这样我和姐姐分开的时候就不用担心姐姐被人欺负了。”春晏用着最孩子气的语气说出最让人感慨姐妹情深的话。 春晏的表现让杨守白长老忍不住想起那些和自己一起一同长大的同门们,不由地感叹道:“晏儿还是很爱姐姐的。” “当然要爱姐姐,姐姐是我的家人。”在春晏和春昭雪的观念里都有一点就是家人是最重要的,如果是为了家人即使是赴汤蹈火也愿意。 眼见着话题要转向亲情频道,春昭雪赶忙开口拉回,“杨守白长老您不是想知道我怎么打败木偶人的吗?怎么和晏晏聊得偏题了呢?” “哦!昭雪你可以演示一下吗?”杨守白长老终于想起正事。 “我当然可以,不过这招的完全演示得征求晏晏的同意。”春昭雪一想到这招怎么发明出来的就想笑。 “你也晓得要征求我同意!”春晏对春昭雪没招,只能出言阴阳怪气缓解。 “当然啦,这不是我们说好的吗?”春昭雪将下巴靠在春晏肩上,动作自然。 “如果师尊要看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就是——师尊你答应我的事情可不能忘记了。”春晏还要再和杨守白长老确认一番才肯放心。 “那是自然,为师答应晏儿的事肯定不会忘的。” “同意了?那我便演示了哦!”春昭雪改变原本松弛状态,指尖掐诀,灵力汇聚成丝线,最终在形成阵法。 霎时间,以春昭雪阵法为范围内,万千灵力如陨星般冲击坠落下,每道灵力甚至在落地瞬间还会在一米范围内形成巨大灵力爆炸,其冲击力甚至是在保护罩外的众人都能感知到。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什么叫作火力压制,别说春晏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也得被打成筛子。 “我想请问你们是从什么情况下研发的这招?”越柯在与木偶人对练时便听见春昭雪这边一阵天崩地裂,却又只是眨眼瞬间便从轰鸣变得平静,以至于他好不容易摆脱了木偶的追击却连影子都没见着。 如今全须全尾地观看完越柯才彻底明白为何当初声音结束得那么快,为何叫火力压制。 “秘密!”春晏抢在春昭雪开口前回答,速度快到根本不给春昭雪反应时间。 “对,是秘密。不可说哦!”春昭雪笑得很有深意,似乎这其中真参杂着绝世秘闻。 “这招确实不错,对晏儿的招式确实很有效。不过晏儿你有防备昭雪用这招式的方法吗?” 春昭雪和金沛然从小长大,知道如何打败对方也正常。春昭雪有招式克制春晏,那么春晏也该有能克制春昭雪的招式才对。 “有啊,用符咒就可以抵御,只是我一般不反抗。”春昭雪的阵法伤害主要靠灵力,而春晏自己对灵力有免疫能力。这看起来恐怖的阵法对她来说不过是春昭雪对自己的警告,警告自己不要得寸进尺。 除了春昭雪和杨守白长老在场没人知道春晏对灵力免疫,自然不明白春晏为何不反抗,可碍于关系一般也不好开口,只能心中各种猜测,一时间众人表情都变得认真起来。 “那沛然又是怎么击败木偶人的?”杨守白长老对金沛然有私心,其他人的木偶人水平都与他本人的水平差不多,只有给金沛然的木偶是高一个阶。他没想到金沛然非但没有被击倒,反而和春昭雪一样快速将木偶人打败。 “我只管使用招式对付木偶人,在不知不觉中木偶人便被我击败了,再具体的我也太不清楚。”金沛然话说了和没说一样,通篇尽是废话。 春昭雪作为众人中带一个打败了木偶的,闲着无聊便观察起所有人,其中金沛然的招式作为特别,虽不知是哪里来的野路子,但也是最干脆的,招招在点,丝毫不像意外之举。 “姐姐,你说金沛然是真的不知吗?”春晏头倚靠在春昭雪身上,侧身小声嘀咕。 是了,就连没见到金沛然现场的春晏都对金沛然的话产生了怀疑。 无他,春晏作为木偶人数据的来源对其杀伤力最了解。虽然木偶人没有春晏本人这样的作战意识,但凭借这样超乎常人的身体素质便是不好对付。金沛然话说得实在太轻松,以至于让人不好全相信。总不能真像他说的那般瞎猫碰到死耗子。 “试试不就好了。”春昭雪指尖轻点春晏左肩,示意春晏注意左侧站着的姜思韵,“你瞧她不也有趣,不如让两人一起玩玩。” “是呢。”春晏眼睛咕噜咕噜转动,明显是在打着小算盘。 “思韵姐姐,你的鞭子好特别。”春晏一脸天真无邪看着姜思韵手中的九节鞭,好似真的只是被它吸引。 姜思韵没想到春晏会主动和自己搭话,低头看着粉雕玉琢的春晏,耳尖不自觉滴红。“嗯?” “这是九节鞭吗?很少有见修士有用它作法器的,它对思韵姐姐一定很有意义吧。” 有意义吗?姜思韵听到瞬间脑中就涌出许多片段,这对自己确实意义非凡。 “是,对我很有意义。” 春晏双手合十,表情惊喜,“啊,那晏晏猜得太准了!” “可惜,当初入门试炼时没能有幸见思韵姐姐用它,如今也因为我先前离开了没见着。”春晏一双杏眼亮晶晶,若换做别人怎么说姜思韵肯定要怀疑起来,可换作是春晏便只是一个好奇的孩子随口一说。 姜思韵耳尖红晕还未来得及褪去,见着春晏那双毫无城府的杏眼,心底残存的防备松懈下来,“日后机会多着。” “那确实,毕竟我们可是同门,我们还要一起修炼一起成为修真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思韵姐姐,你修真是为了什么呀?我可是为了做修真界最强的剑修哦!”春晏语气带有独属她这个年龄段的天真,不免让姜思韵心头最后那点防备心消融。 姜思韵蹲下身子替春晏梳理被风吹乱的头发,“你要做最强的剑修吗?那你可得努力哦,修真界可多高手等着你去挑战。” “我当然知道啦,这不是在努力中嘛。” “你不是可惜没能见到我使用灵器吗?这次我特意展示给你看看,怎么样?” “好呀,好呀!”春晏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就是掩饰不住地欣喜,圆溜溜的眼睛因为笑容变成小月牙。 “那你要我怎么表演呢?” 春晏十指交叉佯装思考,转了一圈视线定在一旁金沛然,“要不然和金沛然对练吧,这下我就能将先前错过的都补回来了。” “那你不得问问金沛然愿不愿意。”姜思韵对此无所谓,但其中还牵扯着另外一人。 春晏转头对着独自练习的金沛然喊道:“金沛然,你愿意和思韵姐姐对练吗?” “我吗?” “是啊,给你个实战的好机会还不珍惜吗?” 金沛然思考片刻,拎着灵剑走到姜思韵身前,弓身行礼,“有劳了。” “嗯。”姜思韵还不适应金沛然这样正式的行礼,只能对着他回礼回去。 两人一阵礼数下来看得春晏直打哈气,还是春昭雪在身后给她捏着肩膀按摩才不至于让春晏闭眼。 “这打架前都是这么麻烦的吗?”春晏不太能理解,放以前她说个承蒙指教就够了。 金沛然手中灵剑虽为重剑,却攻势连环。他以肩为轴,旋转发力,一招一式干脆利落,出剑迅猛。 姜思韵手中九节鞭没有因为重剑而被压制,而是利用九节鞭软中带硬的自身优势对金沛然动作进行压制。 金沛然重剑威力巨大,而姜思韵九节鞭同样不逊色。 春昭雪和春晏的视角观察又有不同。 在春晏眼中金沛然的招式全凭意识,主打出其不意,而姜思韵则是条理清晰,应对中不忘探查金沛然的破绽。 春昭雪则是更在意两人将灵力与法器的结合,若是按融合程度那肯定要姜思韵做得好,若是出教科书那一定少不了姜思韵这个正面案例。金沛然则是逊色些,有时甚至忽略灵力这点,更加注重招式。 好在金沛然与姜思韵灵力境界相仿,对于灵力的运用结合姜思韵做得好些;招式施展中,金沛然却又更有优势。 “投注,我们赌谁会赢。”春晏看着眼前分不出胜负的局面忍不住恶习。 这样小打小闹春昭雪自然是要陪一把,只是两人赌注实在没意思,好在除她们两个外还有人没有参加对练。 “要一起玩吗?”春昭雪将目光投向一旁偷偷观察的越柯。 越柯在围观时已经将自己的存在放最低却不想春昭雪还能想起自己,不过他对这斗局也感兴趣。 越柯自如坐在春昭雪两人铺好的垫子上,“玩什么?”越柯虽然一直在观察着春昭雪两人但还是佯装不知情。 “投注,赌沛然和思韵谁会赢得这次对练。”春昭雪虽然也明白越柯是在假装不明白,但还是出言解释一番。 越柯在人届时也曾出入赌坊,虽然没有参与过但还是瞧见过的,如今有模有样开口,“如今局面如何?” “我赌思韵姐姐赢,而姐姐赌金沛然赢,局面一比一。”春晏满脸志在必得。 越柯与春昭雪想法一样,觉得金沛然出其不意的招式会略胜姜思韵一筹,“我跟春昭雪,我也赌金沛然赢。”越柯自觉将自己的赌注放在中间。 春晏对两人浅薄的认知只是表现出一副“众人皆醉我独醒”的表情,“等着全亏空吧。” 就在三人探讨结果的同时,金沛然与姜思韵的对练也告以尾声。 金沛然借助重剑之势,旋转压制姜思韵甩出的九节鞭,原本挺直的鞭节被暴击后虚弱落地发出金属特有的声音。 在此时金沛然还是占局面上风,但一切的势在必得在金沛然重剑落地瞬间灰飞烟灭。 姜思韵手中九节鞭以迅雷之势抛出鞭节,好在金沛然反应及时,架出重剑抵挡,却不想这正着姜思韵道,九节鞭以出乎意料地冲破重重险阻直击金沛然命门。倘若不是姜思韵留手,如今金沛然身前的裂缝就要在他额中。 “我赌赢了!”春晏的惊呼和将筹码收集的声音打破了这寂静的场面。 越柯不明白金沛然为何会败给姜思韵,分明在姜思韵出最后一招前所有的优势都分布在金沛然身上。 “这不对吧!”越柯人生中第一次的斗局以失败告终。 面对越柯的疑问,春晏只是说出“光靠意识是不够的,凡事皆有变数。” “什么意思?”越柯听得云里雾里。 “你听不懂是正常的。”春晏伸出手压着越柯的肩,一脸无奈,好似是在同情他的智商一样。 “我好像被鄙视了。”春晏表情太过直接,以至于越柯都没法说服自己春晏不是在暗示自己蠢笨。 春昭雪满脸温柔,柔声安慰道:“怎么会呢?你只是好学不倦,怎么会被鄙视呢?” “好吧。”越柯虽然一副勉强接受的表情,实则早已被春昭雪安抚好了。 越柯搞不懂春昭雪和春晏两人明明是姐妹,为什么春昭雪蕙质兰心,春晏嘴却毒舌如刀,也不怕舔一舔嘴唇把自己毒死。 擂台上姜思韵收起法器,双手抱拳向金沛然行礼,“承蒙指教。” 金沛然不是玩不起的性格,相反,他对此很庆幸,若不是姜思韵将他打败,他恐怕会因为率先将木偶人击败而生起骄傲自满。 “多谢赐教,请问你是如何察觉到我招式中的漏洞。”金沛然对自己的战斗意识是有自信的,他甚至想不到自己会这样被姜思韵击败。 “与你多交手几招便能察觉出你出招的习惯,若有机会或许你可以用留影石记录下你出招,届时你便知晓。”姜思韵如今心思还沉浸在对自己的懊悔中,没有心思指点金沛然,能这样讲也就是她尽力疏解心情的结果。 “修炼要劳逸结合,要和我们一起去用膳吗?”春昭雪对金沛然发出邀约,一同在等待的还有越柯。 春晏伸出手对姜思韵发出邀请,“思韵姐姐,听说我们万灵宗的食堂出了名的好吃,一起去试试吗?” “好。”在金沛然同意瞬间姜思韵也牵上了春晏的手。 “思韵姐姐你修炼好用功啊!”春昭雪在握上姜思韵手的瞬间便感受到她虎口处被法器磨出的老茧,这样厚的茧子是要每天多么用功才会出现的,“但就像姐姐对金沛然说的那样——修炼要劳逸结合。姐姐,剑弦崩得太紧可是会断的。” 姜思韵只是春晏随口说的一句话却让姜思韵心中警铃大作,难道自己只是瞬间的失误便让春晏发觉出来了吗?可春晏模样天真烂漫,当真会这样恐怖凭借丝缕线索探究出自己的秘密吗? “听说越柯说万灵宗的糕点师傅手艺很好,真是太巧了,我最爱吃糕点了。”春晏一心只要远方糕点,完全不在乎自己的话使得姜思韵原本就混乱的思绪变得更加杂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