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面轨迹》 第1章 第 1 章 “今日新闻:知名公众人物魔法师维布斯在出席友人宴会时遭受袭击,所幸并无大碍,嫌疑人疑似极端反魔法组织成员,警方正在大力搜寻…” 尼古丁的味道在屋内蔓延,这一般是弗格尔心情不好的表现,他紧皱着眉头,一刻也没有将视线望向电视上的记者,而是专心致志地翻阅着手上的文件。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明明外面是大好的天气,屋的主人却似乎厌恶着阳光的存在。 “咚咚”一道敲门声响起,男人并无太大反应,只随口回应到:“请进。” 门被打开了,一个身影迅速进来并反手关好门。他被屋内强烈的烟味给呛了两下,用手捂着口鼻:“这地又抽了多少烟?真不明白你们这些一有心事就喜欢抽烟的人…” 弗格尔直起身吐出一个烟圈,斜眼瞥向对方:“废话少说,你有什么事?” “好啦好啦,知道你心情不爽。”对方无奈举双手作投降状,俨然已经习惯男人的暴躁,“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不过没你我也走不到这步就是啦。”终于在弗格尔耐心耗尽之前,他终于开始说正事,“已经打听到那人接下来的行程了,就看你是打算什么时候动手了…” “越快越好,如果可以就明天吧。”弗格尔将文件重新整理好,文件封面赫然印着—— “维布斯” 电视里画面一转,镜头转向一个年轻男子,头发稍长,刘海微微遮眼,左眼角有一颗痣。看起来是个有些轻佻的人,加上他常年在各种上流社会的宴席之间徘徊,不为人把他当成一个纨绔公子,尽管因为魔法师这个极罕见的身份让他一被曝光就迅速吸引了大众的关注,甚至常有反魔法人士对其进行言语或实际攻击,但他似乎毫不在乎,有不少人戏称他为“地主家的傻儿子” 电视里的画面继续播放着,而弗格尔也将视线转移过来,紧紧盯着画面里的青年。 “请问维布斯先生,你怎么看待那些反魔法人士发言!” 青年微微一笑:“我相信这些只是历史遗留的偏见,火灾那件事一直是我们国家的心头恨,而我出现在此就是为了消除这种偏见的,尽管我也知晓这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但我会一直致力于此。” “虽然一些人并不认同,尤其是这位在职位上董勤恳恳多年的资深公务员弗格尔。” “自从他开始在公众视野出现并活跃后,公务员中反对魔法的人数大大减少,据我所发现的 62 个,加上近来收集的证据,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他。”弗格尔又点燃了一只烟,从厚重的烟雾里夹杂着怀疑和指责。 “哇哦,看着以为是个小白脸,没想到牵扯还挺大咧到时候你也成为其中一员了。” 弗格尔白了对方一眼,不再说话。 汽车在逐渐变窄的道路上左拐右拐,最终停在两幢破败房子之间的小巷前。 这块偏远的郊区曾经是用来安置大规模难民的,并且居住了有段时间。后来灾难结束,大部分人选择回到故乡,只有小部分人留了下来,这里的大部分建筑也因此荒废。 弗格尔嘱咐司机两小时后再来,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这里潮湿又阴暗,苔藓与爬山虎早已覆上两旁,很难想象这是那个光鲜亮丽的魔法师所居住的地方。 他很快找到了目标房间,令人惊讶的是房门是一款很老的款式,锁已经出现斑斑铁锈,弗格尔毫不费力就撬开它。甚至根据痕迹来看,绝对不只他一个人这么干过。 弗格尔心生了几分警惕,如果真有其他人在他之前也强行进入这里,他们的目的是跟自己一样吗?他们又发现了什么? 屋内设施都是老款式,陈旧的墙纸已经脱落,不知为何角落放了特别多的盆栽,且植物都是没见过的品种,其中几盆还开出了花,在散发阵阵奇香。除了厨房以外还有三间房间,其中只有一扇门开着。 弗格尔径直进入房间里,里面放置了更多的植物,甚至还有从天花板垂落。不过目前他无心评价房间主人品味,抓紧时间寻找能证明他猜测的材料。据对外传理来看房间主人将在一个小时后结束宴会,他得小心行事。 花香越来越浓郁了是错觉吗…… 弗格尔努力忽视那股刺鼻的味道,脑袋却越发沉重。他意识到不对劲,连忙站起身准备离开,却看见门口站着一个不该出现在这里的身影…… 年轻的魔法师眼神不知为何有几丝悲伤,他不知念了什么,几根藤条暴起将弗格尔绊倒。 在失去意识前,弗格尔隐隐约约听见对方的一句话 “对不起” 头痛欲裂… 弗格尔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之前房间里的床上,而魔法师正背对他在桌前不知干什么。弗格尔吸了口气,小心地起身没发出任何声音,对方似乎非常投入于手上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动静。 这倒是给了弗格尔一个好机会。 “?!——”维布斯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拉力,随后关节处被重击了几下,他对弗格尔在把他死死卡住脖颈。整个过程太过顺利以至于弗格尔倍感不安,加大手上的力度,维布斯惊骇地抓着对方的手却无济于事,他艰难地从被压迫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变调的字:“冷静下,生死对彼此没有好处……” “说说理由”弗格尔冷冷看着对方俊秀的脸庞,手上的劲并无消减。当然,他也没有想杀死对方的打算,最多就是扣押。 “……”青年窘迫地沉默了,他真还编不出什么理由。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桌上一个朴素的电话机发出的。 维布斯瞪大了眼,惶恐地加大挣扎的力度:“你先让我接电话好吗?这个电话很?? ”弗格尔感觉脑子里有无数思绪产生,但他无法把它们组合成一个具体的想法。混乱的思维让他头晕目眩,不由得捂住额头。 最终他勉强缕出一条逻辑链,而结果却让他陷入更加混乱的深渊。 魔法师与首脑有联系,甚至是首脑亲自下达任务给魔法师。 维布斯在与首脑通话,这时弗格尔却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对质是首脑的话,那自己无论选择什么都不会有好下场,毕竟这位首脑一向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出名,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为什么一个没有工作的魔法师会与首脑有直接联系,他又在为首脑做什么? 一阵战栗爬上脊椎,周围的环境也似乎逐渐扭曲一簇火焰突兀地从房间角落窜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弗格尔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甚至能感受到火焰的温度。然,维布斯毫无察觉,就这样整个人被火焰吞没,没发出任何声音。 被灼烧的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若恶鬼在世,人间地狱。弗格尔从地上爬起,向外冲出去,却发现外面的景色变了样,看上去像圣…他的故乡他根本没办法思考这一切的缘由,对于火焰的恐惧牢牢掐住他的大脑,熊熊大火肆意燃烧,将天空染成墨红。被烧得皮开肉绽的路人面容扭曲地向他求救,赤足可见了结自己的生命结束痛苦折磨。弗格尔咬了咬牙,终对对方忽视了求助。 他感觉自己的□□快要散架,喧闹声的心脏即将爆裂而出,一切的一切,与那缠绕他多年的梦魇如此相似,只是这次似乎太逼真了点。 一个东西突然缠住了他,是一具浑身焦黑的枯骨,而对方的脸竟是维布斯的样子,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弗格尔。无论弗格尔如何捶打都不肯松开,如同恶鬼缠身。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弗格尔停住了手,他愣愣地望着维布斯,发现对方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身上多了许多灼伤。四周的火焰也逐渐消退,变成本来的房间,一些物品与盆栽被打翻在地,看上去一片狼藉。重要不接你我都会完蛋的!” 头痛欲裂… 弗格尔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之前房间里的床上,而魔法师正背对他在桌前不知干什么。弗格尔吸了口气,小心地起身没发出任何声音,对方似乎非常投入于手上的事,完全没有注意到床上的动静。 这倒是给了弗格尔一个好机会。 “?!——”维布斯感到背后传来一阵拉力,随后关节处被重击了几下,他对弗格尔在把他死死卡住脖颈。整个过程太过顺利以至于弗格尔倍感不安,加大手上的力度,维布斯惊骇地抓着对方的手却无济于事,他艰难地从被压迫的喉咙里吐出几个变调的字:“冷静下,生死对彼此没有好处……” “说说理由”弗格尔冷冷看着对方俊秀的脸庞,手上的劲并无消减。当然,他也没有想杀死对方的打算,最多就是扣押。 “……”青年窘迫地沉默了,他真还编不出什么理由。 这时,一阵电话铃声响起,是桌上一个朴素的电话机发出的。 维布斯瞪大了眼,惶恐地加大挣扎的力度:“你先让我接电话好吗?这个电话很重要不接你我都会完蛋的!” 弗格尔沉思了一会,松开了对方,但抢在对方前面接听了电话。略过了对方近乎惨白的脸色。 下一秒,对面传来的声音让弗格尔怔住了,但仅限于凝固。 这个声音,他曾无数次在电视里听到,在议会上听到,还有各种重大场合上。 是首脑的声音。 他说:“你晚了十二分钟,解释一下。” 维布斯一把抢过电话,因为恐惧身体与嗓音都在颤抖:“对、对不起,我刚刚…在轰他,很抱歉浪费了您宝贵的时间任务的话…抱歉…” 他抬头看了一眼僵住的弗格尔,声音细微到几乎听不见:“失败了” 弗格尔感觉脑子里有无数思绪产生,但他无法把它们组合成一个具体的想法。混乱的思维让他头晕目眩,不由得捂住额头。 最终他勉强缕出一条逻辑链,而结果却让他陷入更加混乱的深渊。 魔法师与首脑有联系,甚至是首脑亲自下达任务给魔法师。 维布斯在与首脑通话,这时弗格尔却拿不准自己该怎么做。 如果对质是首脑的话,那自己无论选择什么都不会有好下场,毕竟这位首脑一向以雷厉风行的行事风格出名,他不会放过自己的。 可为什么一个没有工作的魔法师会与首脑有直接联系,他又在为首脑做什么? 一阵战栗爬上脊椎,周围的环境也似乎逐渐扭曲一簇火焰突兀地从房间角落窜出,瞬间席卷了整个房间,弗格尔一下子摔倒在地,他甚至能感受到火焰的温度。然,维布斯毫无察觉,就这样整个人被火焰吞没,没发出任何声音。 被灼烧的凄惨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仿若恶鬼在世,人间地狱。弗格尔从地上爬起,向外冲出去,却发现外面的景色变了样,看上去像圣… 他的故乡他根本没办法思考这一切的缘由,对于火焰的恐惧牢牢掐住他的大脑,熊熊大火肆意燃烧,将天空染成墨红。被烧得皮开肉绽的路人面容扭曲地向他求救,赤足可见了结自己的生命结束痛苦折磨。弗格尔咬了咬牙,终对对方忽视了求助。 他感觉自己的□□快要散架,喧闹声的心脏即将爆裂而出,一切的一切,与那缠绕他多年的梦魇如此相似,只是这次似乎太逼真了点。 一个东西突然缠住了他,是一具浑身焦黑的枯骨,而对方的脸竟是维布斯的样”子,凸出的眼球死死盯着弗格尔。无论弗格尔如何捶打都不肯松开,如同恶鬼缠身。 等一下,是不是哪里不太对劲弗格尔停住了手,他愣愣地望着维布斯,发现对方逐渐恢复了原来的样子,只不过身上多了许多灼伤。四周的火焰也逐渐消退,变成本来的房间,一些物品与盆栽被打翻在地,看上去一片狼藉。 一股炽热的液体从头上滚下,他用手摸了摸,是血。 他昏了过去。 第2章 第 2 章 维布斯现在非常苦恼他呲牙咧嘴地给自己的伤口覆上药膏,然后看向昏迷不醒的病人,盘算对方醒来的时间,发愁于该怎么跟对方解释这一切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个人叫弗格尔,是个职位不大不小的官员,说话还是有一定影响力的除此之外他对弗格尔一无所知,首脑给他分配任务对象从来不会给太多,也没必要。 毕竟除了这位,所有任务对象都不会记住自己对他们所做的事维布斯的工作是首脑亲自授予的,内容是扭转反魔法的社会风气。 包括出席各种场合塑造魔法师良好形象,以及洗脑那些不赞同魔法的官员和公众人物 若问他自己的意愿,其实是不愿意的,但出于他是国内目前唯一一个从国外的魔法学校毕业归来的魔法师,首脑对他施加的压力让他有时喘不过气。 他时常疑惑,为什么非得用这么极端的方式去做,毕竟他也跟首脑强调过心理系魔法 尤其是洗脑这种高强度摧残精神的副作用会严重影响术后的生活,同时他的良心也过意不去,但首脑静静听完他的话后只说了两个字:“去做。” 好在他能力还是不错的,进行洗脑的地点一般是在那些人自己的家中,偶尔像弗格尔这种就会由首脑那边故意透露真实住址引诱至家中解决。洗脑完成后因为对神经损伤过大任务目标会睡上一天一夜,在弗格尔之前,他从未失手。 所以刚开始弗格尔把他狠狠地上时他整个人都发懵了,啊?这么快就醒了吗? 随后他马上意识到更严重的问题,他好像洗脑失败了。 他也不是没有洗脑失败的经历,而那件事给他造成的影响已经深入骨髓无法释怀,但这次好像不太一样。 维布斯刚刚跟首脑报告这事,电话那边沉默几秒,然后迅速做出决定:“把他处理掉,做不到话我叫人过去处理。” 他心里咯噔一下,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哪、哪种处理?” 首脑的声音带上几丝嘲讽:“你现在做的事跟杀人犯有什么区别,不差那一下,就当是,你这些年安排差别致死。” 维布斯沉默地听着电话被挂断的待机声,他感觉自己整个人轻飘飘的,下一秒就要瘫倒 在地。无数眼睛在身后投下审判的目光,而他却一直逃避心中正义法庭的制裁。 的确,首脑说得没错,要强行改变他人思想植入新观念何尝不是在杀死他人个性的存在,就本质而言,他与杀人犯并无太大区别。 将他从无尽的负罪中拉扯回现实的是一阵嘈杂的声音,他回头一看,发现弗格尔不知为何正撞到在地,打翻了一盆他从学校里千里迢迢带过来的珍稀植物。 维布斯还没来得及发出哀嚎,就见对方像是看见了什么极为恐怖的事物,站起来就往墙 壁上撞,一下、两下……血液从头顶流下,延脸庞滴落…… 此时已经没空管那株可怜植物了,维布斯连忙搀住对方肩膀:“你怎么了!已经流血快 停下!”他注意到对方瞳孔涣散,视线也没有收在他身上,看上去应该是……陷入了幻觉? 维布斯焦急地咬着嘴唇,洗脑失败并不会出现幻觉的副作用,难道是对方本身就有精神疾病? 不、不可能,如此严重的幻觉一般发现肯定会被强制送往病院,更不可能会被列为他的任务目标。这只能是他导致的—— 弗格尔挣脱维布斯的限制,又开始往墙上撞,眼见实在没有办法,维布斯一把抱住对 方:“别在伤害自己了!你就是打我也可以啊!” 对方的骨架较为瘦小,比他矮半个头,很容易揽入怀中。似乎听见了维布斯的话,也可能是被限制住行动,弗格尔真动手打他了,还很痛。维布斯在理直怀疑如果刚刚弗格尔真想要撞死他,现在已经是首脑给他收尸了。为什么一个文职官员会有这么大力气啊! 不过这样也好,反而能稍微减轻他的负罪感…… 但自己真的五脏六腑要被打出来了等对格迷过去,维布斯才松了口气。他开始翻找之前在学校学习心理系魔法时的资料,有一条记载着与之类似的情况“如果被洗脑者意志异常坚定或对于被洗脑内容极端排斥就会出现洗脑失败的情况,副作用呈现为出现幻觉以及自毁倾向,因情况罕见样本极少故无具体特性”看来应该是这种情况了,维布斯合上书,望着天花板发呆。看到刚刚弗格尔出现幻觉时那副崩溃的模样,他心里就一阵抽痛。一个好端端的正常人被他整成了这样…… 而且首脑还叫自己要处理掉对方。 维布斯一个激灵,才想起了,他差点忘了这茬! 让他下手是不可能的,活了二十多年他连活蹦乱跳的鱼都不敢碰一下,更何谈杀人…… 他也可以掩耳盗铃让首脑叫人过来处理,但发生的这一切逐渐勾引起心中那块最黑暗的记忆,维布斯有些脱力,他喘着气去厨房倒了杯冷水让自己冷静下来。这从从来他一直受首脑控制做了这么多违背道德的事,而今竟有人因为自己失误就要丢掉性命,他真的不能再坐视事发生了。 ……稍微小小的撒个谎隐瞒一下,应该没啥大碍的吧? 虽然是这么想,但对于首脑的恐惧似乎已成本能,光是想想身体就止不住发抖。但无论怎样,他都应该为自己的良心挽回一局。 维布斯拨通首脑电话,说自己准备亲自处理,不用派人了。 首脑并未表态,他只说明天将会举行弗格尔的葬礼,会在电视台转播。 挂断电话,维布斯长舒一口气,半瘫在椅子上。 现在只剩下最后一个问题,那就是如何安置对方。 首脑那边估计已经安排好死亡证明了,不可能让弗格尔光明正大地回到以前的生活。□□焚身万一对方不小心暴露也难逃一死……思来想去好像只能让他和自己一起住了。 可自己从来没跟人一起同居过啊,就算在学校也因为特殊情况被安排单独宿舍,再往前推就是小时候和家里人一起住。跟一个陌生人同居,想想就很可怕啊…… 其实还有更要点,他洗脑仍是要的,这事身边没人知道。 完蛋,他突然想起自己房间内还放着几本书同样,一般是他感觉压力太大时看的。 维布斯慌忙翻找,将所有书本全部塞入一个袋子塞到一株大盆栽的底部。 弄出的声音太大,把床上的病人给吵醒了。他收了动静,连忙转过身去。 维布斯尴尬地与对方对视,两人都莫名沉默着。 他突然发现对方的眼睛与首脑有几分相似,不是外貌,是气质。锐利的目光仿佛能把 一切事物割破,再挑出最真实的本质,不一样的是,弗格尔是进攻,而首脑是臣服于他。 还有另一种维布斯不太熟悉的东西,他一般只在那些正在追求目标的人身上看到,一种执着,可对他的执着并非是对于某个目标的渴求,而是贯彻于行为上的方方面面,刻进了性格里头。 维布斯猛地一惊,发现自己习惯性与对方性格了,他不安地搓着双手,打破对方别误解的沉默。 自己在说什么啊!自己往往会被气死,所以你得留在这?还是你不能出去,出去会死? 维布斯扯了下嘴角,很有些局促地开口:“呃……你现在好点了吗?” “你打算怎么处理我?” “什?” 弗格尔下了床,脚步还有些踉跄,但他还是站直了身:“你的任务失败了,自然我就成了最大的危险因素。”“不不不,其实……你只要留在这里就好,我可以保证你的安全,真的!” 这样吗……弗格尔若有所思,下一秒突然直接从房间溜走,只留下维布斯一个人发愣: “粉!” 弗格尔冲出门去,心里还在分析现在的局势。 看来现任首脑是极端魔法派,当然也有可能是为了拉拢魔法师假意赞成。现在最好的 解决方法应该是呈交反魔法派证明自己无意愿,但无法明确行动会给后续调查带来许多不便…… “啪嗒”他被一个长条的东西给绊倒,还没等他反应过来那东西就挂着他的脚踝 把他倒拽在墙壁上。潮湿的苔藓浸湿了他的后背,带着蕨叶的清香。 “!?”是爬山虎!弗格尔咬牙切齿,马上,身旁传来脚步声,维布斯急匆匆跑过来,看见弗格尔后长舒了口气:“谢谢谢了,不然他真的离开这里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是在跟爬山虎讲话吗? 维布斯脸上带着歉意,他挥挥手让爬山虎把弗格尔放下来:“这家伙是我种下的保镖,没有我的许可它不会让任何人离开这里。”说着,维布斯还摸了摸藤蔓的叶子,像是抚摸着一只乖家的狸犬。爬山虎似乎意识到弗格尔那副属于的神情,不满地扬了扬枝蔓,弗格尔识趣地后退一步。 看来不能之后找机会离开了,不过如果真打大机…… 维布斯迟疑地看着弗格尔,他实在不知道要如何让对方心甘情愿地留在这里,他试探性地开口:“所以……回来吧?” “……”弗格尔没有回应,转身向小巷深处走去。 维布斯放下电话,他向首脑报告说已经处理完毕,但心理不适把后面几天需要他出席的邀请全推掉了,首脑也痛快地批了假。现在他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来处理手头上的事了。 弗格尔一直坐在客厅沙发上一言不发,紧盯着桌上一盆炸毛的仙人掌。见维布斯从房间出来后口问了句:“有烟吗?” “啊,抱歉,我不抽烟,这帮子家伙也不喜欢烟味。” 想也不用想,小家伙一定是指这满屋的植物。弗格尔脸色更黑了一点,不知是因为没烟抽还是深埋的逃跑方法胎死腹中。 维布斯坐到沙发另一边,在内心告诉自己要把在公共场合侃侃而谈的气质拿出来,不然显得跟不喜欢他的人打交道。嘛!在当初自己身份刚刚被曝光出来时自己连那些八卦记者的连环炮发都挺过来了(虽然后面请了一周假来调整心态)区区一次坎难不住他。 “我们来聊聊天吧。”他故作轻松。 对方莫名其妙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盯着仙人掌去了。 好吧,也许对方真更想跟仙人掌聊天。维布斯强撑着安慰自己。 幸好在弗格尔还是回了话:“你不查看知道吗?我的所有资料。”“呃,我只知道你的名字与职位,其它一无所知,况且你也对我不了解吧?”维布斯探了探脑袋。 “……维布斯,二十三岁,毕业于魔法学校,主修植物系,附修心理系,但从未在公众视野使用过魔法。能暴露出魔法师身份是因为其在马路边为和父母走散的小孩展示植物生长类魔法被路人看见,常出没于上流社交圈,广交社会各界上流人士,但从未自己开办宴会。偶尔会出于个人偏好参加××节日活动,但都以观众身份出席。擅长应对形形色色的人物,阅读数本书了解大众对魔法的偏见而活跃于公众视野。喜欢吃的食物是西兰花和……” 弗格尔用一种平静的语调说着,维布斯的神情从困惑到震住再到生怒,他没想到对方 竟然知道这么多,更重要的是从哪来的! “……要不我们看电视吧……”维布斯说着就要去拿摇控器,弗格尔注意到摇控器上沾了一点灰。电视打开,第一条蹦出的新闻是“知名公众人物弗格尔于今日因汽车刹车失灵发生翻车坠入河,目前打捞工作正在展开,尚未打捞到本人,其朋友呼吁公众重视此类事件……” “……”维布斯想给自己几巴掌,还不如刚刚从楼上跳呢。他小心翼翼地观察身边人表情,发现弗格尔并未表现出什么反应。他开始思索要不要把电视关了,但关掉后的沉默更加让人窒息,开电视至少还能用声音掩饰一下尴尬。 弗格尔自己倒没什么感觉,撇了撇嘴专注于电视所透露的信息,难怪经常让他自己留 在这,估摸再不久就会找一个被泡肿看不出长相的尸体宣布这就是他,最主要的是明明有对方直接解决自己更划算,除非自己有什么值得他研究的…… “对了,我能问一下吗,你之前幻觉看到了什么?”维布斯打断了他的思考 弗格尔一愣:“什么幻觉?” 两人面面相视。 在三确认后维布斯发现对方是真记不得出现幻觉时的候,这到是个值得记录的现象,或许是因为幻觉只会出现一次?说实话,他也是第一次碰见这种特殊情况,不抱有好奇是不可能的,如果真造成严重的后果,他肯定也要对对方负责到底。 他组织一下笑容:“之后有什么不适一定要跟我说——!?” 弗格尔拿手扯着维布斯的领子,一只膝盖抵在对方两腿之间,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 “收起你那假惺惺的关心,我不需要你的怜悯,别自己又自我感动上了。在你所做的罪 恶多端见不得人的事后,难道只要做几件好事就可以洗去你所有的罪了?” 维布斯被吓得不敢动弹,他害怕地逃避着对方的冷峻的眼神,可眼角有些控制不 住地湿润了。 “说吧,我是第几个任务目标” “……第158个” “之前任务失败的目标都去哪了” “全、都、失、踪……你是第一个” “任务具体内容” “改变他们的印象让他们不再反对魔法” “为何这么做” “……我不知道” 弗格尔松开了对方,重新坐回原有位置开始思考,维布斯则离弗格尔更远了一点,把自己缩成了个球。 这家伙……意外地好拿捏,弗格尔撇了对方一眼。原以为能干出那么多事的人会有着繁多的底 城府,没想到对方只是一条遵守上级命令的好狗。现在看来,一切矛头又指向了首脑,但他 想不懂首脑这样做的意义。虽然因为维布斯的努力社会对魔法师的接受度大大提升,但距离那种撼动全国的事件才过去不到二十年,这样做只会激化矛盾,就拿他自己说,尽管参 认识维布斯是个好拿捏的物件但他更宁愿把对方毒哑再带上手脚扔到荒无人烟的地方。 魔法本来就是打破平衡的产物,就不应该出现在人类当中。 二人没再说话,维布斯回去了他的房间,留弗格尔一人在客厅里 维布斯总觉有东西一直在拍打他的脸,他迷迷糊糊睁开眼,发现是他放在床 头的一盆植物不断用叶子扇他,发现他醒了整个植物一直在摇晃。 “……?” 现在是半夜,维布斯打开一盏夜灯。他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声巨大的“咚”,听上去像 是什么东西撞击墙壁。维布斯心一沉,连忙提着夜灯出去。 客厅里伸手不见五指,黑得仿佛要凝成液体,维布斯顺着声音的方向找到了弗格尔。 对方正蜷缩在房间的角落,拳头一下一下砸在墙上,墙已经留下数道斑斑血迹但本人似乎 不知疼痛地砸着。 似乎是发觉了灯光的存在,他抬起了头,额前的发丝被冷汗打湿,脸颊上的水渍不知 道还是泪水。那双尖锐的眼睛失去了昔日的咄咄逼人,取而代之的是恐惧与悲伤。 “糟糕,又是幻觉,维布斯暗骂了一声,他记得家里还有几包安神的草药,希望可以有点用。 维布斯翻出草药冲泡好,却对于怎么喂到对方嘴里犯了难,他可不想跟白天一样再被揍 打一顿,脸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 看了,他灵光一闪,口中不知念了什么,悬在上方的一株藤蔓植物开始摆动,缠上弗格尔的身 弗格尔整个身体跳了一下,随后剧烈挣扎,但还是被限制住了手脚,不住地发抖。 维布斯把杯口凑到对方嘴边,另一只手按住弗格尔试图转过头拒绝的脑袋,弗格尔只能勉 喝下,几滴液体从嘴角流淌出来。 一杯见底,维布斯松开了对弗格尔的限制,3弗格尔咳了几声便静静坐在原地,两眼无神地望 维布斯:看来起作用了,维布斯窃喜,虽然看样子还没有清醒过来,后续再研究改进配方,说不定能够 治愈幻觉的药方,他正准备起身,弗格尔却拽着他胳膊,维布斯重心不稳直接摔下去。 维布斯双手撑在弗格尔两臂以支撑身体,他俩的腿已经有了小面积的触碰,而弗格尔的 死死握着他的胳膊,头抵在维布斯颈窝处,尽管没有直接接触到肩膀,但神志不清导 致有些急促的气息打在脖颈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总而言之,这是个很糟糕的暧昧姿势,特别是对于维布斯这种人来说。 他的脸马上就红了,呼吸也错乱起来。 弗格尔抓他的力度很大,根本挣脱不了,但一直维持这个姿势也不是办法。维布斯努力想止脑子里的想法朝危险的一方面发展,他 “好疼!我妹妹打人不会这么痛!”维布斯捂着被敲疼的地方后退几步,眼泪汪汪,然后下一秒又贴上来,“我跟你说,虽然我妹妹很凶,但是她还是很爱我的,记得小时候我和她去果园偷水果我总是被她打跑,结果她跑一半又折回来挡在我面前大喊:别打我哥!” “你们为什么会被打?”弗格尔问, 维布斯莫名其妙地看了他一眼,“因为我们是魔法师的孩子啊。” 魔法师的孩子?弗格尔大脑快速运转,按照维布斯的年龄反推回去,那么那时候的魔法师…… “那个时代的魔法世家不是死光了吗?” “对啊,我的父母死了,但是我和大哥还有妹妹活下来了。”维布斯眼睛半眯起来,“现在想想,我还 真不如跟我父母一起去死!” 弗格尔没理会他话里糟糕的自毁倾向,“你的妹妹是魔法师吗?他们现在在哪里?怎么没跟你在一起?” “什么?在一起?当然!他们不就在这吗……诶?” 维布斯停了下来,茫然地看了看四周,“他们人呢?” 此外还有个小插曲,在搜维布斯卧室时弗格尔在盆栽底下找到了一个袋子。 拿出来的时候弗格尔一时间还没看清封面上“R18”的标志,就直接撕开看了。 “这是我做任务第一次后悔搜查对方物品。” 在费九牛二虎把书合上重新摆回原样后,弗格尔躺在椅子上思索人生,这冲击力不亚于当初知道是首脑给维布斯下达命令的时候。他甚至有点想把自己的脑子掏出来洗一洗,把那段记忆给洗掉,上面那些□□的画面还历历在目,他痛苦地捂上眼睛。 倒不是他不接受同性恋,但□□和看书完全是两码事,尤其是他这种跟性绝缘的社 畜生活,一时间他都不知道自己是因为对书感到阳春还是因为书内容而震惊。 等等,他一个激灵坐起来,该不会对方留他一条命是因为看上他了吧? 好像有点说的通……目前他俩的关系也可以用包养来解释…… 不行,不能再瞎想了,弗格尔深吸一口气,决定把这事丢之脑后。 但后来每次维布斯主动跟他肢体接触时,他总是忍不住想到这事,然后一把把对方扒拉 至于维布斯本人,他对弗格尔还真没那个意思,保不准对方也是出于心中长久积累的愧疚与自责,但因为在长期的同居中,他也对弗格尔感到好奇。维布斯有打听过关于对方的事情,但由于对方是文职,能聊一张能打听的消息有限。但据小道消息说,弗格尔的过去不太干净,或者说是为了掩了过去的伤疤。 这中能找到一点依据,比如弗格尔的力气真的大得不像话,换他普通的一拳那块地肯定能被翻维布斯有时真的庆幸对方没有对他抱有太大恶意,不然把他擒住甚至毁尸灭迹分分钟的事,还有当初弗格尔潜入他家他是有偷偷在角落看着的,在看见对方直接亲手上手撬锁时他 承认他呆住了,哪有人正经官员会自己撬锁啊! 不过弗格尔自己学习知识,常常是维布斯试图套话结果自己反被套路。 还有关于幻觉,维布斯一直觉得引发幻觉的应该是对方心中最为恐惧的事物或经历,但他一直无从得知弗格尔的幻觉里有什么。主要是从弗格尔的性子他也想不到对方会害怕什么,总不能是害怕魔法吧,但也至于有那么大反应,现实中看自己使用魔法都没什么异常… 维布斯在一片漆黑中睁开眼,他听见一阵喘气声在耳边回荡,连忙坐起来打开夜灯。 原来是负责把他闹醒的盆栽不知何时被打翻在地,绝望地用茎叶拍打着地板。而弗格尔 正把水埋在他的床单里,两肩不停抽动。 又是幻觉,虽然这段时间维布斯调整了草药配方,发病频次减少了很多,但这种半夜主动找他还是头一次遇见。 “我去给你泡草药,你……”维布斯正准备下床,却被对方揪住睡衣袖子。 “……全都烧死了,他们全都死了,维布斯,那个人就在外面。” 维布斯愣住了,他第一次听对方叫自己的名字,和他们交流都直接省去称呼的,而且这也第一次,对方在幻觉中与自己对话。但是,为什么说全死了?谁死了?谁在外面? “你能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吗?”维布斯带着对对方的担红肿带着泪光“火,你看不见吗这里全是火!”弗格尔突然暴起怒视着维布斯,眼角,然后又埋回床单里。 维布斯被吓了一跳,他仔细思考了下,结合之前发病的样子,按理说,正常的幻觉不会使人精神受损,他这种情况应该是出于童年的创伤事件,所以每当幻觉复刻出儿时的环境时 大脑就会产生类似心智退化的现象以还原当时的反应。 但那伙人是谁?他经历过火灾吗? 该不会是……维布斯瞪大了眼 不会是……“巨火”吧…… 起初,这只是一个偏僻的地方出现了小小的火灾,没多少人在意。 维布斯记得当时他才五岁,还拥有一切正常家庭享有的美好。 但后来,这场小小的火灾不知为何没有被扑灭,反而蔓延到周边地区,随后一发不可收拾。 大难来临,他翻阅着每日报纸的头条,那张火势图从一个点,变成一片,最后变成一次恐怖的猛兽,肆意践踏着这片苦难的土地。 维布斯一家因此早早搬离故乡,来到现在这片为容纳搬迁的人所修建的社区。 维布斯不理解,明明还没看见大火,为什么就要离开家乡仓惶逃跑。 大人们摇摇头,说,这火可不是一般的火,一旦附上东西,不管你是杂草还是人,都会被烧得一干二净,还灭不掉。 这么吓人!维布斯感到诧异,但他还是对火灾感到好奇直到有一天,医生架着一个重度烧伤的人从拥挤的人群中穿过,大家交头接耳,这个人好像是一个前线的摄影师,估计拍了不少照片回来。 果然,第二天报纸上刊登了那些照片。 火焰如同隆起的山峰直耸入云,将湛蓝的天空染上死亡的黄昏。在渺小的大地上,有个更加渺小的黑点。仔细一看,是一个被焚得焦黑的人影。 更多的噩耗从远方传来,拖家带口的难民们穿过街道,形成一道悲苦的洪流。 同时,一个可怖的传言在惶恐的人群中迅速蔓延,他们在无数烧伤者的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了。 模糊的场景: 在火焰的最深处,有一个人,他是来自地狱的恶魔,皮肤的裂缝中迸发着火焰,随着他的脚步传播至世界各处。 这场诡异且惨烈的火灾在肆虐五个月后终于逐渐消退,至少三分之一的土地被化为灰烬。在焦十求生的生命无法估量,而灾民们返乡却再也找不到故乡的一点痕迹,连地名都成了虚无。 之后,在维布斯噩梦的开端,政府经调查后,宣布火灾的起因是魔法师失控导致。 全国哗然。虽然这个世界上大部分人都不会魔法,但魔法的便利让整个社会高度依赖 于此,谁也没想到最失控的威力竟会让这个国家崩塌。 不久后,轰轰烈烈的反魔运动兴起,人们将生活中一切有关魔法的物品去除,并对魔法师发起征讨。 维布斯曾听过父母对此的争吵,他们一致认为不可能有魔法师可以强大到这种地步,但火灾 确实有魔法的因素在里头,难道真有传说中的恶魔? 不久后,维布斯与他的兄妹躲藏起来,看着父母被带走,从此了无音讯。 政府称此次火灾为“巨火”,而民间称为“魔火”。 “他进来了……不对,你……” 第3章 第 3 章 晨光透过百叶窗切进客房,落在弗格尔攥着床单的指节上,泛着冷白的薄光。昨夜维布斯骤然的靠近与低哑告白还在耳畔打转,连带着颈侧残留的、属于他的体温,都成了扎人的碎片,搅得他一夜未眠。 他翻身坐起,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腕骨——那里还留着上辈子被锁链勒出的淡痕,是维布斯困住他的证明,也是他拼尽全力反抗过的印记。重生后他刻意避着维布斯,可对方偏像缠人的藤蔓,步步紧逼,连退无可退的空隙都不肯留。 房门被轻轻叩了两下,没等弗格尔回应,门就被推开,维布斯端着早餐站在门口,深色衬衫袖口卷至小臂,露出线条利落的腕骨,眼底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试探:“醒了?吃点东西。” 弗格尔别过脸,声音发紧:“不用。”他实在没法像没事人一样面对维布斯,上辈子的恨意与这辈子的混乱缠在一起,让他连看对方一眼都觉得煎熬。 维布斯没动,只是将餐盘放在床头矮柜上,指尖擦过杯沿时顿了顿:“你昨晚没睡好。”语气不是疑问,是笃定,目光落在弗格尔眼下的青黑上,带着点他自己都没察觉的软意。 这话像根细刺,戳中弗格尔心底的烦躁,他猛地抬眼,眼底翻涌着抗拒:“维布斯,我们早就两清了,你没必要这样。”上辈子的纠缠、背叛,早已耗尽了他所有力气,这辈子他只想躲开,安稳过完余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有任何牵扯。 维布斯的眼神沉了沉,往前走了两步,逼近床边,阴影将弗格尔笼罩其中,气息带着压迫感,却没了往日的强势,反倒藏着几分慌乱:“两清?弗格尔,你以为这辈子躲开,就能当作过去没发生过?”他伸手,指尖快要碰到弗格尔的脸颊,又猛地收回,喉结滚动了一下,“上辈子是我错了,我不该逼你,不该……让你受那么多苦。” 弗格尔愣住了,他从没见过这样的维布斯。上辈子的维布斯,冷漠、强势,眼里只有掌控,从不会说这样软的话,更不会露出这般慌乱的神情。心头的恨意忽然松动了一角,取而代之的是密密麻麻的困惑。 就在这时,楼下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伴随着佣人慌张的呼喊:“先生!外面来了一群人,说是要找弗格尔先生!” 维布斯的脸色骤然变沉,眼底闪过一丝厉色,转身看向弗格尔时,语气又快又急:“你待在这里,别出去,我去处理。” 弗格尔还没反应过来,维布斯已经快步走了出去,房门被重重关上,隔绝了外面的动静。他坐在床上,心脏砰砰直跳,上辈子类似的场景忽然涌上心头——也是这样一群不明身份的人找上门,最后他被强行带走,受尽折磨,而维布斯,自始至终都没出现。 恐惧像潮水般将他包裹,他攥着床单的指尖泛了白,身体控制不住地发颤。可转念一想,这辈子维布斯的态度全然不同,他刚才的慌乱,不像是装出来的。 外面传来争执声,还有东西破碎的声响,弗格尔咬了咬牙,掀开被子下床,悄悄走到门边,透过门缝往外看。 楼下客厅里,十几个黑衣人手拿棍棒,面色凶狠,为首的男人眼神阴鸷,正对着维布斯叫嚣:“维布斯,识相点就把弗格尔交出来,不然别怪我们不客气!” 维布斯站在客厅中央,身姿挺拔,眼底满是寒意,手里攥着一根断裂的桌腿,嘴角破了点皮,渗出血丝,却依旧气势逼人:“想要动他,先过我这关。” 话音刚落,黑衣人们就冲了上去,维布斯毫不犹豫地迎了上去,动作利落,每一下都带着狠劲。可对方人多势众,他很快就落了下风,后背挨了一棍,踉跄着后退了两步,却依旧死死挡在楼梯口,不让任何人往上走。 门缝后的弗格尔看着这一幕,心脏像是被狠狠攥住,疼得厉害。上辈子他恨维布斯的冷漠旁观,可这辈子,维布斯却为了保护他,独自面对一群凶徒。眼泪不受控制地涌了额头,气息灼热,眼底满是愧疚与坚定:“因为我欠你的,这辈子,我拼尽全力,也要护你周全。” 外面的风透过窗户吹进来,掀起两人的衣角,客厅里的混乱还在继续,可两人之间的氛围,却悄然发生了改变。沉在心底的波澜,终于冲破了过往的枷锁,朝着未知的方向,缓缓蔓延。 第4章 第 4 章 暴雨砸在废弃工厂的铁皮屋顶上,噼里啪啦的声响裹着潮湿的寒意钻进骨缝,弗格尔靠着生锈的铁架蹲在地上,指尖反复摩挲着口袋里半块磨损的机械齿轮——那是三年前维布斯送他的,如今齿轮边缘的纹路早已被磨平,却依旧被他攥得发烫。 三天前,他还是联邦安保局最年轻的特级探员,奉命卧底潜入“暗轨”组织,目标是揪出组织核心头目,瓦解他们走私违禁机械零件的网络。而维布斯,是“暗轨”里最神秘的技术骨干,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只知道他能在半小时内破解联邦最严密的系统,双手能组装出足以颠覆市场的机械装置,是组织里无人敢轻视的存在。弗格尔接近他时,本带着十足的戒备与算计,可相处越久,越被他身上的矛盾感裹挟:他对陌生人冷硬疏离,却会在弗格尔受伤时,偷偷递来带温度的药膏;对组织的任务从不推诿,却总在销毁走私零件的边缘,故意留一丝破绽。 弗格尔一开始只当这是维布斯的伪装,直到昨天深夜,他撞见维布斯在仓库里和联邦潜伏的线人对接,线人低声劝他“尽快撤离,组织已经开始怀疑你”,维布斯却摇头,声音压得极低:“再等等,弗格尔还在里面,他的身份太危险。”那一刻,弗格尔浑身的血液都像冻住了——他终于明白,维布斯和自己一样,都是潜伏者,只是两人隶属于不同部门,肩负着相似却又独立的使命,这场相遇,从一开始就是两条交织的双面轨迹,彼此带着伪装靠近,又在不经意间,动了不该动的真心。 工厂大门被风撞得发出吱呀声响,弗格尔猛地回神,将齿轮塞进衣领内侧,手摸向腰间藏着的微型通讯器——按照计划,今天凌晨三点,联邦会对“暗轨”的临时据点发起突袭,他需要在突袭前,找到维布斯,确认他的安全,更要弄清楚,维布斯留在组织里,到底还有什么未完成的事。 他起身拍掉裤腿上的灰尘,借着窗外闪电的微光,在错综复杂的管道间穿梭。工厂里弥漫着机油和铁锈的味道,每一步都踩在破碎的零件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在暴雨的掩盖下,倒不算显眼。走到三楼的技术室门口时,他隐约听见里面传来机械运转的声音,指尖轻轻抵在冰冷的铁门把手上,深吸一口气,缓缓推开门。 技术室里亮着一盏昏黄的台灯,光线刚好笼罩住靠窗的工作台,维布斯背对着他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黑色的工装服,袖口挽到小臂,露出线条流畅的手腕,指尖正握着一把精密的螺丝刀,专注地调试着面前的机械装置。台灯的光晕落在他的发梢,泛着淡淡的棕调,侧脸的轮廓在阴影里显得格外柔和,褪去了平时的冷硬,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认真。 弗格尔站在门口,脚步顿住,心脏不受控制地加速跳动。他见过维布斯冷漠的样子,见过他应对组织成员时的锐利,却从没见过他这般专注温柔的模样,像被隔绝在喧嚣之外,只沉浸在自己的机械世界里,干净得让人不忍打扰。 或许是脚步声太过明显,维布斯调试的动作顿了顿,没有回头,声音低沉而平静:“来了多久了?” 弗格尔攥了攥手心,迈步走进房间,随手关上门,将暴雨的声响隔绝在外:“刚到。”他走到工作台旁,目光落在那台机械装置上——那是一个小型的信号干扰器,外壳是纯黑色的,线条简洁,零件拼接得严丝合缝,一看就是出自维布斯之手,“你在做这个?” 维布斯终于转过身,抬眸看向他,眼底没有丝毫意外,反而带着几分了然,指尖轻轻敲了敲干扰器的外壳:“联邦凌晨三点会突袭据点,这个能干扰组织的通讯信号,帮你们减少点阻力。” 弗格尔的心头猛地一震,喉咙滚动了一下,想问的话堵在胸口,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他明明知道维布斯的身份,明明知道两人都是潜伏者,可听到他直白的话语,还是忍不住心头泛酸——维布斯明明可以提前撤离,却要冒着暴露的风险,为联邦的突袭铺路,甚至,还要担心自己的安全。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弗格尔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目光紧紧盯着维布斯的眼睛,试图从他眼底找到一丝答案。 维布斯没有回避他的目光,点了点头,指尖依旧握着那把螺丝刀,指节微微泛白:“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的动作看似随意,却总在观察周围的环境,眼神里的警惕,藏不住。”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带着几分自嘲,“或许是同路人的直觉,我一眼就看穿了你的伪装。” “那你为什么不拆穿我?”弗格尔追问,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深,“你明明知道我是来瓦解组织的,明明知道我们立场相同,却一直假装不知情,甚至还帮我避开组织的怀疑,为什么?” 维布斯沉默了几秒,将螺丝刀放在工作台上,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地看着弗格尔,眼底翻涌着复杂的情绪,有纠结,有犹豫,还有一丝藏不住的悸动:“因为我不想你出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一样砸在弗格尔的心上,“组织里的人都心狠手辣,你孤身一人潜伏进来,太危险了。我帮你,只是想让你能平安出去。” 弗格尔的眼眶微微发热,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攥紧了,又酸又胀。这些日子,他一边要应付组织里的试探,一边要收集情报,还要时刻保持警惕,不敢有丝毫松懈,心里的压力早已堆积如山。可维布斯的出现,像一道微光,悄悄照亮了他灰暗的潜伏生活——在他被组织成员刁难时,维布斯会不动声色地解围;在他熬夜整理情报时,维布斯会默默递来一杯热咖啡;在他受伤时,维布斯会冒着风险,帮他处理伤口。 他一直以为这些都是维布斯的伪装,却没想到,这份温柔是真的,这份担心也是真的。原来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维布斯一直在偷偷护着他,在两条平行的潜伏轨迹里,悄悄向他靠近。 “你留在组织里,到底还有什么目的?”弗格尔定了定神,压下心头的情绪,轻声问道。他知道,维布斯不可能只是为了帮自己,才冒着这么大的风险留在“暗轨”,他一定还有别的任务。 维布斯的目光飘向窗外的暴雨,眼底闪过一丝沉重:“组织里藏着一批致命的机械武器,比走私的零件危险百倍,一旦流入市场,后果不堪设想。我的任务,就是找到这批武器的藏匿地点,毁掉它们。”他转头看向弗格尔,语气带着几分认真,“我已经查到线索了,武器藏在据点的地下仓库里,密码是组织核心成员的指纹加上动态密码,我需要你的帮助,才能进去。” 弗格尔愣住了,他没想到“暗轨”里竟然还藏着这么大的隐患,更没想到,自己的任务和维布斯的任务,最终会交织在一起。他看着维布斯眼底的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好,我帮你。” 维布斯看着他毫不犹豫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惊讶,随即涌上狂喜,却又很快被担忧取代:“地下仓库的守卫很严密,而且里面有很多机关,进去之后,危险重重,你确定要和我一起去?” “确定。”弗格尔点头,语气异常坚定,“我们都是潜伏者,肩负着同样的使命,现在目标一致,自然要一起面对。而且,我不能让你一个人去冒险。”他顿了顿,目光落在维布斯的手腕上——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是上次帮他挡子弹时留下的,“之前你帮了我那么多,这次,换我护着你。” 维布斯的心脏猛地一颤,看着弗格尔坚定的眼神,眼底的冰冷彻底褪去,只剩下满满的温柔和动容。他一直以为,潜伏的路上,自己只能孤身一人,承受所有的孤独和危险,却没想到,会遇到弗格尔,遇到这个和自己同路的人,遇到这个愿意和自己并肩作战的人。 两人对视着,房间里的空气渐渐变得温热,暴雨的声响似乎也远了许多,只剩下彼此的心跳声,清晰而有力,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藏在心底的情愫。他们都是带着伪装的潜伏者,都有着属于自己的双面轨迹,一面是对外的冷漠疏离,一面是内心的坚定温柔;一面是肩负的使命责任,一面是悄然萌生的真心。可此刻,所有的伪装都被卸下,所有的顾虑都被抛开,只剩下彼此的信任和默契,只剩下并肩作战的决心。 维布斯抬手,轻轻握住弗格尔的手,掌心的温度传递过去,带着安稳的力量:“好,我们一起去。”他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却异常认真,“无论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弗格尔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心里暖暖的,紧绷了很久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我也是。” 就在这时,技术室的通讯器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红色的警示灯在房间里不停闪烁,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温柔氛围。维布斯脸色一变,立刻松开手,快步走到通讯器旁,按下接听键,里面传来组织守卫急促的声音:“维布斯先生,有人闯入据点,好像是联邦的人,比计划提前了!” 弗格尔的心头一沉,没想到联邦的突袭竟然提前了,打乱了所有的计划。他快步走到维布斯身边,目光警惕地看向门口:“现在怎么办?” 维布斯很快冷静下来,抬手关掉通讯器和警示灯,转身从工作台的抽屉里拿出两把微型手枪,递给弗格尔一把:“来不及等凌晨三点了,现在就去地下仓库,毁掉武器。外面的守卫交给联邦的人,我们专心完成任务,拿到武器的销毁密码后,立刻撤离。” 弗格尔接过手枪,检查了一下弹药,点头道:“好,听你的。” 维布斯深吸一口气,将那台信号干扰器塞进怀里,又拿起一把锋利的匕首,别在腰间,目光紧紧盯着弗格尔:“记住,进去之后,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分开,跟着我走。” “嗯。”弗格尔点头,握紧了手里的手枪,眼底满是坚定。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再多说什么,维布斯率先打开门,借着走廊里昏暗的应急灯光,快速向外走去。弗格尔跟在他身后,目光警惕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手指紧紧扣着扳机,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走廊里已经传来了枪声和打斗声,混乱的声响混着暴雨的声音,让人心里格外紧绷。组织的守卫们四处逃窜,联邦的探员们已经突破了据点的第一道防线,正朝着内部推进。维布斯拉着弗格尔,在错综复杂的走廊间穿梭,避开混乱的人群,朝着地下仓库的方向跑去。 途中遇到几个拦截的守卫,维布斯反应极快,抬手一枪就击中了守卫的腿部,动作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弗格尔也紧随其后,解决掉旁边的守卫,两人配合得无比默契,像是演练过无数次一样。 跑到地下仓库的门口时,维布斯停下脚步,从怀里拿出信号干扰器,按下开关:“干扰器能屏蔽仓库周围的通讯信号,我们有十分钟的时间,进去毁掉武器,然后撤离。” 弗格尔点头,看着仓库的大门——那是一扇厚重的合金门,上面装着精密的指纹识别器和密码锁,看起来坚不可摧。维布斯走到门前,将手指放在指纹识别器上,只听“嘀”的一声,指纹验证通过。紧接着,他快速在密码锁上输入一串数字,密码锁的屏幕亮起绿色的灯光,合金门缓缓向两侧打开。 仓库里一片漆黑,弥漫着浓重的机油味,隐约能看到一排排整齐的货架,上面摆满了各种机械武器,散发着冰冷的气息。维布斯从口袋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开关,微弱的光线照亮了前方的路:“武器的核心装置在仓库的最里面,我们尽快过去,毁掉它。” 两人快步走进仓库,沿着货架之间的通道向前走。仓库里安静得可怕,只有他们的脚步声和呼吸声,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走到仓库最里面时,他们终于看到了武器的核心装置——那是一个巨大的机械控制台,上面布满了复杂的线路和按钮,屏幕上闪烁着红色的光芒,看起来格外危险。 维布斯快步走到控制台前,拿出随身携带的工具,开始拆解控制台的核心零件。弗格尔站在他身边,目光警惕地看着周围,防止有守卫进来。手电筒的光线落在维布斯的脸上,能看到他额头上渗出的细密汗珠,却依旧专注地拆解着零件,指尖灵活地在线路间穿梭。 就在核心零件即将被拆解下来的时候,仓库的大门突然被猛地推开,几道手电筒的光线射了进来,伴随着组织核心头目沙哑的声音:“维布斯,弗格尔,你们果然是联邦的卧底!” 两人同时一僵,转头看向门口——组织头目带着十几个守卫,手里拿着枪,正虎视眈眈地看着他们,眼神里满是凶狠和愤怒。 维布斯停下手里的动作,缓缓站起身,将拆解下来的核心零件塞进怀里,目光冷冷地看着头目:“‘暗轨’走私违禁零件,藏匿致命武器,危害联邦安全,我们早就该瓦解你们了。” “瓦解我们?”头目冷笑一声,抬手示意守卫们举起枪,“今天你们谁也别想活着出去!” 守卫们纷纷举起枪,对准了弗格尔和维布斯,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一触即发。弗格尔握紧了手里的手枪,挡在维布斯身前,目光警惕地看着面前的守卫,心里快速盘算着应对的办法——他们手里只有两把枪,弹药有限,而对方有十几个人,硬拼肯定不行,只能想办法突围。 维布斯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弗格尔,心里一暖,伸手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低声道:“别冲动,仓库后面有一个通风管道,能通到外面,我们从那里撤离。” 弗格尔转头看向他,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达成了默契。维布斯突然抬手,将手里的工具朝着头目扔过去,头目下意识地躲闪,趁着这个间隙,弗格尔抬手开枪,击中了两个守卫的手臂,枪声在仓库里回荡,打破了短暂的平静。 “开枪!杀了他们!”头目怒吼一声,守卫们纷纷扣动扳机,子弹朝着两人射来。 维布斯拉着弗格尔,快速躲到货架后面,子弹打在货架上,发出刺耳的声响,零件碎片四处飞溅。两人借着货架的掩护,一边躲避子弹,一边开枪反击,尽量拖延时间,朝着仓库后面的通风管道跑去。 途中,弗格尔的手臂不小心被子弹擦伤,鲜血瞬间渗了出来,染红了衣袖。维布斯看到后,眼神一沉,加快脚步,挡在他身前,朝着守卫们密集地开枪,掩护着他向前跑。 终于跑到通风管道前,维布斯抬手用力踹开管道的盖子,转头看向弗格尔:“你先进去,我在后面掩护你。” “不行,要走一起走。”弗格尔摇头,不肯先进去。 “没时间了,守卫们快追上来了!”维布斯的语气带着几分急切,伸手将弗格尔推向通风管道,“你进去之后,一直往前走,就能到外面的废弃小巷,我随后就到。记住,无论我有没有跟上,你都要先撤离,把核心零件交给联邦的人,毁掉武器,这是我们的使命。” 弗格尔看着他眼底的坚定,心里满是不舍,却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只能点了点头,钻进了通风管道。他趴在管道里,回头看向维布斯,只见维布斯正朝着追上来的守卫开枪,身影在昏暗的光线里显得格外决绝。 “维布斯,你一定要跟上!”弗格尔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 维布斯回头看了他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眼神温柔而坚定:“放心,我不会有事的,我们会在外面汇合。”说完,他抬手关上了通风管道的盖子,将弗格尔的身影隔绝在里面。 弗格尔趴在管道里,听着外面传来的枪声和打斗声,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他知道,维布斯是为了掩护自己,才选择留在后面面对守卫,他不知道维布斯能不能平安突围,不知道两人能不能顺利汇合,可他只能按照维布斯说的,快速向前爬,朝着外面的方向跑去。 通风管道里又黑又窄,布满了灰尘和蜘蛛网,爬起来格外艰难。弗格尔的手臂还在流血,伤口传来阵阵刺痛,可他却丝毫不敢放慢速度,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尽快出去,把核心零件交给联邦的人,完成使命,然后回来找维布斯,一定要等到他平安归来。 不知爬了多久,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弗格尔加快速度,爬到光亮处,抬手推开管道的盖子,钻了出去。外面依旧下着暴雨,废弃的小巷里空无一人,只有雨水顺着墙壁流淌下来,发出哗哗的声响。 他站在小巷里,回头看向通风管道的方向,心里满是担忧和牵挂。枪声和打斗声已经渐渐远去,不知道里面的情况怎么样了,维布斯有没有平安出来。他攥紧了怀里的核心零件,又摸了摸衣领内侧的机械齿轮,眼神变得格外坚定。 他知道,自己和维布斯的潜伏之路还没结束,两条交织的双面轨迹,还在继续延伸。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无论两人之间隔着多少阻碍,他都会等维布斯,都会和他一起,完成肩负的使命,一起走出这场黑暗的潜伏,一起拥抱属于他们的光明。暴雨依旧在下,可弗格尔的心里,却充满了勇气和期待,他相信,维布斯一定会平安归来,相信两人一定会在风雨过后,再次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