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故梦》 第1章 “旧帕” 陆珩贴身藏着块素帕,边角磨得发毛,洗得泛白,却始终平整。每次摸见帕子上淡淡的兰香余韵,他总会想起五年前那个傍晚,是这块帕子,还有那个人,把他从地狱里拉了回来。 那年他十二岁,爹娘刚走没多久,他流落在街头,被几个地痞堵在巷子里抢仅剩的半块饼,打得浑身是伤,趴在地上连动都动不了,只觉得浑身发冷,连活下去的力气都没了。 “你们别打了!” 清脆又带着点倔强的声音传来,陆珩费力抬头,看见个穿着素色棉袍的少年站在巷口,身形清瘦,眉眼温润,手里还攥着本翻开的书,应该是刚放学回来。那少年看着年纪不大,面对几个高大的地痞,却没半点怕的,挺直脊背挡在他身前:“他已经够可怜了,你们再这样,我就去报官。” 地痞们看他穿着干净,像是读书人家的孩子,不想多惹事,骂骂咧咧地走了。少年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扶起他,从怀里掏出块叠得整齐的素帕,轻轻擦去他脸上的血污和尘土,指尖动作很轻,怕弄疼他。 “你没事吧?”少年的声音软下来,眼底满是心疼,又把自己手里的半块麦饼递给他,“快吃点吧,看你饿坏了。” 陆珩盯着他,又盯着那块饼,喉咙发紧,眼泪忍不住掉下来,却不敢接。他怕这又是一场梦,梦醒了,还是只有冰冷的街头。 “拿着吧,我家虽不富裕,多你一口饭吃还是有的。”少年把饼塞进他手里,又拉起他的胳膊,“跟我回家,我爹是当官的,会收留你的。” 陆珩攥着温热的饼,又摸了摸脸上残留的帕子温度,鼻间飘来少年身上淡淡的兰香,那味道很清,却像一束光,照进他漆黑的世界里。他跟着少年走在夕阳下,影子被拉得很长,心里默默念着少年的名字——沈清辞。 从那天起,他就留在了沈家,成了沈清辞的贴身侍卫。他发誓,这辈子一定要护好沈清辞,护好给他光的人。 第2章 松影伴兰居 五年时间一晃而过,沈清辞长成了十八岁的青年,眉眼依旧温润,只是多了几分沉稳,身上的兰香气息也愈发清冽,是独属于温柔的味道。陆珩也十七了,长成了挺拔的样子,练出了一身好武艺,褪去了当年的怯懦,只剩下对沈清辞的忠诚与牵挂,形影不离地守在他身边。 沈家是忠臣之家,沈父为官清廉,家里没什么多余的钱财,住的是个小四合院,院子里种着几株兰草,是沈清辞亲手打理的。每天清晨,陆珩都会先去院子里浇完水,再去叫沈清辞起床读书;沈清辞坐在窗边看书时,他就站在一旁静静陪着,偶尔帮他磨墨、递茶;察觉到沈清辞怕冷,入秋起就每天提前把暖炉备好,揣在他袖筒里捂热。 沈清辞待他从没有主仆之分,总把好吃的留给他,知道他练武艺费力气,还攒了好几个月的月钱,给他买了一把防身短刀。那天沈清辞把刀递给他时,指尖轻轻碰了碰刀鞘,笑着说:“阿珩,这刀很锋利,你带着它,一定要平安回来,我才安心。” 陆珩接过刀,入手沉甸甸的,心里更沉。他握紧刀鞘,低头躬身:“公子放心,属下定护公子周全,绝不让自己出事。” 他知道两人身份悬殊,不该有超出主仆的心思。可每次看见沈清辞笑,看见他温柔的眉眼,闻到他身上的兰香,心里总会忍不住悸动。他只能把这份心思藏在心底,用最克制的方式守护着他,只愿能一直这样陪在他身边。 沈清辞也很依赖他,不管去哪都要带着他,遇到烦心事会悄悄跟他说,受了委屈也会在他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有次沈清辞读书读到深夜,趴在桌上睡着了,陆珩怕他着凉,轻轻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腕,冰凉的触感让他心头一紧,默默守在桌边,释放出一点点冷松味的信息素,悄悄裹住他,帮他暖着身子。 沈父看在眼里,偶尔会叹气,却从没点破。他知道陆珩是个好孩子,也知道自家儿子的心思,只是这世道对两个男子的规矩森严,两人的情谊,怕是难有结果…… 第3章 京城风渐紧 近来京城的氛围越来越凝重,朝堂上奸臣当道,互相勾结,排挤忠臣。沈父性子刚正不阿,看不惯奸臣祸乱朝纲,上书了几次,没想到竟惹恼了奸臣头目,从此被记恨上了。 先是沈家的俸禄被莫名克扣,家里的日子越发拮据;接着外面就传开了谣言,说沈父收受贿赂、徇私枉法,把沈家说得不堪入耳。沈清辞闭门不出,却也能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看着父亲每天深夜回来都愁眉不展,心里又急又疼,却什么也做不了。 陆珩早就察觉到不对劲,那些天总能看到陌生的身影在沈府附近徘徊,眼神阴鸷,一看就没安好心。他暗中加强了戒备,白天寸步不离跟着沈清辞,晚上就守在沈清辞的房门外,一夜不敢合眼,手里紧紧攥着那把短刀,只要有一点动静,他就能立刻冲出去。 有天傍晚,陆珩送沈清辞去书院回来,路过一条小巷时,突然冲出来两个黑衣人手拿木棍朝他们打来。陆珩眼疾手快,立刻把沈清辞护在身后,抽出短刀挡住攻击,几下就把两个黑衣人击退。黑衣人见打不过,转身就跑,陆珩没去追,只是紧紧护着沈清辞,声音带着点后怕:“公子,您没事吧?” 沈清辞攥着陆珩的衣袖,脸色有点白,却还是摇摇头:“我没事,阿珩,你还好吗?” “属下没事。”陆珩收起刀,帮他理了理被风吹乱的衣领,“公子别怕,有我在,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 回去的路上,两人都没说话。沈清辞知道,那些人肯定是奸臣派来的,父亲的处境越来越危险,沈家怕是要出事了。他抬头看向身边的陆珩,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稍微安定了些。只要有阿珩在,他就还有依靠。 第4章 寒夜入甜骨 入秋后的夜晚越来越凉,这天深夜,沈清辞突然被一阵强烈的燥热惊醒,浑身发烫,意识渐渐模糊,身上的体香不受控制地往外扩散,满屋子都是温柔却带着急切的气息。 是发情期来了。 他心里一慌,挣扎着想下床找抑制剂,却浑身无力,只能躺在床上大口喘气。他知道家里没钱买高价的抑制剂,只能靠自己隐忍,可这次的发情期来得又急又猛,他根本扛不住,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无意识地喊出了那个名字:“阿珩……” 门外的陆珩瞬间就察觉到了,沈清辞的信息素带着明显的痛苦,像一根针,扎得他心口发疼。他立刻冲到房门口,手放在门把上,却停住了。他知道,沈清辞现在正是最脆弱的时候,他要是进去了,很可能控制不住自己的本能,做出伤害他的事。 陆珩红着眼眶,强压着心里的悸动和心疼,慢慢释放出自己的冷松味信息素,让清淡又沉稳的气息透过门缝飘进屋里,包裹住沈清辞的兰香气息,帮他安抚着痛苦。他靠在门框上,声音沙哑却坚定:“公子,我在,别怕,我陪着你。” 屋里的沈清辞闻到陆珩的味道,心里渐渐安定下来,燥热感也缓解了一些,意识稍微清醒了些。他知道陆珩就在门外,知道他在守护着自己,心里又暖又酸,眼泪掉得更凶了。 “阿珩……我好难受……”他哽咽着说,声音带着委屈。 陆珩听着他的声音,心像被揪着一样疼,却只能死死攥着拳头,克制着推门进去的冲动:“公子再忍忍,天亮就好了,我一直在。” 这一夜,陆珩就守在沈清辞的房门外,一动不动,冷松味的信息素始终没有断过。他看着天边慢慢泛起鱼肚白,屋里的兰香气息渐渐平复下来,心里才松了口气。 门被轻轻打开,沈清辞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底带着红血丝,看起来很虚弱,却还是对着他笑了笑:“阿珩,辛苦你了。” 陆珩连忙走上前,扶住他的胳膊,担心地问:“公子,你还好吗?” “我没事了。”沈清辞从怀里掏出块素帕,递给他,“你守了一夜,擦擦汗吧。” 陆珩接过帕子,帕子上还带着沈清辞身上淡淡的兰香,他心里一动,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又把帕子还给了他,低声道:“多谢公子。” 两人对视着,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兰香和冷松味,温柔又暧昧,却谁也没敢再往前走一步。 第5章 投毒计 沈父还是出事了。 那天早上,一群官兵突然闯进沈府,二话不说就开始搜查,最后在沈父的书房里翻出了一封“通敌书信”。官兵们拿着书信,厉声说沈父通敌叛国,要把他抓进大牢。 “你们搞错了!我爹绝不会通敌叛国!这书信是假的!”沈清辞冲上前,想拦住官兵,却被官兵一把推开,摔倒在地上。 “公子!”陆珩立刻冲过去把他扶起来,挡在他身前,眼神冰冷地看着官兵,“没有证据,你们不能带走沈大人!” “这书信就是证据!”领头的官兵把书信扔在地上,语气嚣张,“沈大人勾结外敌,罪证确凿,谁敢阻拦,就是同谋!” 沈父看着地上的书信,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他知道,这肯定是奸臣设下的毒计,就是想扳倒他。他看向沈清辞,眼神里满是愧疚和担忧:“清辞,爹没事,你别担心,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爹!”沈清辞哭着喊他,却只能看着官兵把沈父戴上手铐,押出了沈府。 官兵们走后,沈府里一片狼藉,下人们吓得瑟瑟发抖,不知道该怎么办。沈清辞站在院子里,看着父亲被押走的方向,眼泪止不住地流,心里又慌又恨。他恨奸臣的阴险狡诈,恨自己无能为力,保护不了父亲。 陆珩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帮他擦去眼泪,声音沉稳:“公子,你别哭,沈大人是被冤枉的,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出来的。” “怎么救?”沈清辞看着他,眼神里满是绝望,“那些人有备而来,我们没有证据,怎么跟他们辩解?” “我去打探消息,找机会翻案。”陆珩握紧拳头,眼神坚定,“公子放心,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把沈大人救出来,也会护你周全。”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嘲讽声,几个奸臣的手下站在门口,看着沈府的惨状,哈哈大笑:“没想到啊,忠臣之子也有今天!不过是阶下囚的种,还有个侍卫跟着,真是可笑!” 陆珩眼神一冷,立刻冲了出去,几下就把那些人打跑了。他回来时,看到沈清辞紧紧攥着拳头,脸色苍白,心里更疼了。他走到沈清辞身边,轻声说:“公子,别理他们,有我在,没人能欺负你。” 沈清辞抬头看向他,紧紧攥住他的手,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阿珩,拜托你,一定要救救我爹,求求你了……” “公子放心,这是我该做的。”陆珩握紧他的手,指尖传来他冰凉的温度,“我一定会救沈大人出来,绝不会让你们出事。” 夜色渐渐降临,沈府里一片死寂,只有淡淡的兰香和冷松味交织在一起,像是在诉说着此刻的绝望与牵挂。陆珩知道,接下来的路会很难走,但为了沈清辞,为了沈大人,他绝不会退缩。 第6章 奔走寻生路 官兵查封沈府的那天,陆珩没敢多耽搁,趁着夜色,扶着失魂落魄的沈清辞从后门离开,一路躲进了城郊的破庙。破庙漏风,地上满是灰尘,角落里堆着枯枝败叶,连块干净的地方都没有,和曾经整洁温暖的沈府天差地别。 陆珩先把沈清辞安置在相对避风的角落,又捡来枯枝生了堆火,橘红色的火光映亮了两人的脸庞,却驱不散空气中的寒意。沈清辞抱着膝盖坐在火堆旁,眼神空洞,嘴里反复念着:“我要救爹,我一定要救爹……” “公子放心,我会想办法。”陆珩蹲在他面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把怀里仅剩的半块干粮递给他,“先吃点东西,有力气了才能想办法,你要是垮了,沈大人怎么办?” 沈清辞看着干粮,却没胃口,摇了摇头,把干粮推了回去:“你吃吧,你要练武艺,还要出去打探消息,更需要力气。” 两人推让了半天,最后还是分着吃了那块干粮。夜里气温骤降,陆珩怕沈清辞着凉,把自己的外衣脱下来盖在他身上,又往火堆里添了些枯枝,自己则靠着墙壁坐下,睁着眼睛守了一夜,不敢有丝毫松懈。 第二天一早,陆珩就出去打探消息。他先去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听百姓们议论沈家的事,得知奸臣早已买通了朝中大臣,沈父的案子已经定了性,再过几天就要问斩。他心里一沉,又去拜访沈父曾经的同僚,想请他们帮忙求情,可那些人要么闭门不见,要么委婉拒绝,没人敢得罪奸臣。 陆珩奔波了一天,什么消息都没打探到,身上还被奸臣的手下拦着打了一顿,胳膊上添了道深深的伤口,渗出血来。他怕沈清辞担心,找了块干净的布条简单包扎了一下,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破庙。 沈清辞看到他胳膊上的伤口,眼睛立刻红了,抓着他的胳膊哽咽着问:“阿珩,你怎么受伤了?是不是遇到危险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陆珩避开他的目光,轻声说,“我已经打探到消息了,沈大人的案子还有转机,我们再想想办法。” 他没敢告诉沈清辞实情,怕他承受不住。沈清辞却从他的眼神里看出了不对劲,却没有拆穿,只是默默拿出随身携带的素帕,轻轻帮他擦拭伤口周围的血迹,动作温柔又小心。 “阿珩,辛苦你了。”沈清辞哽咽着说,“要是实在没办法,我们就……” “没有没办法的事。”陆珩打断他,眼神坚定,“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就一定会救沈大人出来,绝不会让你有事。” 接下来的几天,陆珩每天都出去打零工换钱,给沈清辞买吃的,晚上回来就帮他取暖,两人依偎在破庙的火堆旁,互相支撑着。沈清辞也没闲着,想起父亲曾提过的一位忠臣元老,住在城外的寺庙里,便想办法托人送信求助,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第7章 绝境逢生 就在两人快要绝望的时候,沈父的老友终于传来了消息,说那位忠臣元老愿意帮忙,但需要拿到奸臣栽赃陷害的证据奸臣书房里藏着伪造书信的真迹,只要能拿到真迹,交给皇帝,就能洗清沈父的冤屈。 这个消息像一道光,照亮了两人灰暗的世界。沈清辞激动得哭了,紧紧抓住陆珩的手:“阿珩,我们有希望了!我爹有救了!” 陆珩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也松了口气,可随即又皱起了眉头。奸臣书房守卫森严,想要进去偷真迹,无异于虎口拔牙,稍有不慎,就会性命难保。 “公子,我去拿证据。”陆珩沉默了片刻,开口说,“奸臣的书房守卫严密,只有我去,才有把握拿到真迹。” “不行,太危险了!”沈清辞立刻反对,抓着他的手不肯松开,“奸臣手下那么多高手,你要是去了,肯定会出事的,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没有别的办法了,时间不多了,再晚就来不及了。”陆珩轻轻掰开他的手,眼神温柔又坚定,“公子,相信我,我一定会平安回来,把证据带回来。” 他从贴身的衣服里拿出那块磨得发白的素帕,递到沈清辞手里,声音沙哑:“这帕子你拿着,要是我没回来,你就拿着它去找那位元老,让他帮忙照顾你,找个地方好好活下去,别再管沈家的事了。” “我不要!”沈清辞把素帕扔在地上,哭着抱住他,“我要你平安回来,你要是出事了,我也不活了!阿珩,我们一起去,要死一起死!” 陆珩紧紧抱着他,感受着怀里人的温度,心里又疼又暖。他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安抚着他的情绪:“公子,别傻了,我不能让你出事。你要好好活着,等我回来,我们一起去接沈大人,好不好?” 沈清辞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陆珩的脾气,一旦决定了的事,就不会改变。他捡起地上的素帕,重新递给他,又把自己脖子上的贴身玉佩摘下来,塞进他手里:“你带着它,这是我娘留给我的,能辟邪,你一定要平安回来,我等你。” 陆珩握紧玉佩,感受着上面的温度,郑重地点了点头:“好,我带着它,一定平安回来见你。” 出发前,陆珩帮沈清辞整理了一下衣领,又释放出一点冷松味的信息素,帮他安抚情绪:“公子,我走了,你在破庙等着我,别乱跑。” “嗯,我等你。”沈清辞看着他的背影,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大声喊着,“阿珩,一定要平安回来!” 陆珩没有回头,只是挥了挥手,身影渐渐消失在夜色里。沈清辞站在破庙门口,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心里默默祈祷着,希望他能平安回来。 第8章 刀光染血痕 夜色深沉,京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只有奸臣府里灯火通明,守卫森严。陆珩穿着一身黑衣,借着夜色的掩护,悄悄潜入了奸臣府,避开巡逻的守卫,朝着书房的方向摸去。 奸臣的书房建在府里的深处,周围布满了守卫,想要进去绝非易事。陆珩屏住呼吸,躲在墙角的阴影里,观察着守卫的动向,寻找着合适的时机。 过了一会儿,巡逻的守卫换班,出现了短暂的空档。陆珩立刻抓住机会,像一道黑影一样冲了出去,避开守卫的视线,翻进了书房的窗户。书房里很宽敞,摆放着很多书架和桌椅,桌上放着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 陆珩不敢耽搁,立刻开始在书房里寻找伪造书信的真迹。他翻遍了书架上的书籍,又检查了桌椅的抽屉,都没有找到。就在他焦急的时候,突然发现书架后面有一个暗格。他小心翼翼地打开暗格,里面果然放着一个锦盒,锦盒里装着一封书信,正是伪造沈父通敌的真迹。 陆珩心里一喜,立刻把书信放进怀里,小心翼翼地关好暗格,准备离开。可就在他转身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守卫的声音:“有人闯进书房了!快抓住他!” 不好,被发现了! 陆珩心里一紧,立刻朝着窗户跑去。可刚到窗边,就被一群守卫围了起来。守卫们手持刀剑,眼神凶狠地看着他,一步步逼近。 “把怀里的东西交出来,饶你不死!”领头的守卫厉声说。 陆珩握紧怀里的书信,眼神冰冷地看着他们,没有说话。他知道,这封信关系到沈父的性命,关系到沈家的清白,绝不能交给他们。 “敬酒不吃吃罚酒!给我上!”领头的守卫大喊一声,挥手让手下冲上去。 陆珩立刻抽出腰间的短刀,迎了上去。刀光剑影之间,陆珩凭借着高超的武艺,一次次避开守卫的攻击,同时也不断地反击。他的动作迅猛又精准,每一刀都朝着守卫的要害砍去,很快就打倒了几个守卫。 可守卫的人数太多了,陆珩渐渐体力不支,身上添了好几道伤口,鲜血染红了他的黑衣。他的手臂被砍了一刀,短刀差点掉在地上,可他还是死死攥着怀里的书信,不肯松手。 “抓住他!别让他跑了!”守卫们大喊着,攻势越来越猛。 陆珩知道,再这样下去,他迟早会被抓住。他必须尽快突围出去,把书信送到沈清辞手里。他深吸一口气,用尽最后一丝力气,朝着门口的方向冲去,一刀砍倒了挡在前面的守卫,冲了出去。 守卫们立刻追了上去,朝着陆珩的后背砍了一刀。陆珩疼得浑身一颤,脚步踉跄了一下,却没有停下,继续朝着城外的方向跑去。他怀里的书信被鲜血染红了,却始终完好无损。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终于摆脱了守卫的追杀,来到了城郊的破庙附近。他看着破庙的方向,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踉跄着朝着破庙走去。 第9章 残灯诉说 沈清辞在破庙里等了一夜,心里始终忐忑不安,坐立不安。他看着火堆渐渐熄灭,外面的天色越来越亮,却始终没有等到陆珩的身影,心里越来越慌。 “阿珩,你怎么还不回来?是不是出事了?”沈清辞喃喃自语,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 就在他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听到破庙门口传来一阵踉跄的脚步声。他立刻站起来,朝着门口跑去,看到陆珩浑身是血地站在门口,脸色苍白,眼神虚弱,身上的黑衣被鲜血染红了一大片,怀里紧紧抱着一个东西。 “阿珩!”沈清辞大喊着,冲上去扶住他,眼泪掉得更凶了,“你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疼不疼?” 陆珩看着他,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把怀里的书信递给他,声音虚弱:“公子,证据……拿到了……沈大人……有救了……” 说完,他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沈清辞的怀里。 “阿珩!阿珩!”沈清辞抱着他,大声喊着他的名字,眼泪滴落在他的脸上,“你别吓我,我这就带你去看大夫,你一定会没事的!” 他抱着陆珩,想要站起来去请大夫,可陆珩太重了,他根本抱不动,只能跪在地上,无助地哭着。 陆珩缓缓睁开眼睛,看着他哭泣的脸庞,心里又疼又暖。他抬起虚弱的手,轻轻擦去他的眼泪,声音沙哑:“公子……别哭……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沈清辞哽咽着说,“都是我不好,要是我不让你去,你就不会受伤了!” “不怪你……”陆珩摇了摇头,眼神温柔地看着他,“能为公子做事……能救沈大人……我心甘情愿……” 他沉默了片刻,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开口说:“公子……其实……我喜欢你……从五年前你救我的那天起……我就喜欢你了……我知道……我们身份悬殊……我不该有这样的心思……可我控制不住自己……” 沈清辞愣住了,看着陆珩温柔的眼神,眼泪掉得更凶了。他心里何尝不是喜欢阿珩,从他一直守护在自己身边,从他为自己遮风挡雨开始,他就已经把他放在了心里,只是身份的差距,让他不敢表露。 “阿珩……我也喜欢你……”沈清辞哽咽着说,“我早就喜欢你了……从你第一次护着我的时候……我就喜欢你了……” 陆珩听到他的话,眼睛立刻亮了起来,嘴角露出了幸福的笑容。他紧紧握住沈清辞的手,声音虚弱却坚定:“公子……能听到你这句话……我死而无憾了……” “不!你不能死!”沈清辞大喊着,“你要好好活着,我们还要一起去接我爹,还要一起过日子,你不能丢下我一个人!” 陆珩看着他,眼神里满是不舍和眷恋,他轻轻抚摸着他的脸庞,声音越来越虚弱:“公子……对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了……你要好好活下去……照顾好自己……照顾好沈大人……” “不!我不要你离开我!阿珩!你醒醒!”沈清辞抱着他,大声哭着,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眼神渐渐失去光彩,手慢慢垂了下去。 “阿珩……阿珩……”沈清辞抱着他的尸体,哭得撕心裂肺,破庙里回荡着他悲伤的哭声,让人听了心碎。 第10章 忠骨难自全 沈清辞抱着陆珩的尸体,哭了很久,才慢慢平静下来。他知道,现在不是悲伤的时候,他要拿着证据,去见那位忠臣元老,救父亲出来,不能让阿珩的牺牲白费。 他小心翼翼地把书信收好,又用破庙的枯枝,简单给陆珩整理了一下伤口,盖上了自己的外衣。他看着陆珩苍白的脸庞,眼泪又掉了下来,轻轻抚摸着他的脸颊:“阿珩,你等着我,我救回我爹,就来陪你。” 说完,他站起身,朝着城外寺庙的方向走去。一路上,他强忍着心里的悲伤,加快脚步,只想尽快把证据交给元老。 很快,他就来到了寺庙,见到了那位忠臣元老。元老看完书信后,脸色凝重,立刻带着书信进宫面见皇帝。皇帝看完书信后,才知道自己被奸臣蒙蔽了,立刻下令彻查此事,释放沈父,惩治奸臣。 沈父被释放后,第一时间就跟着元老来到了城郊的破庙,想要找到沈清辞和陆珩。当他看到破庙里陆珩的尸体,还有哭泣的沈清辞时,心里又疼又愧疚。 “清辞,阿珩他……”沈父哽咽着说,说不出话来。 “爹,阿珩他为了救你,被奸臣的手下追杀,身受重伤,已经……已经不在了……”沈清辞哽咽着说,眼泪掉得更凶了。 沈父看着陆珩的尸体,心里满是愧疚。他知道,陆珩是个好孩子,为了沈家,付出了生命的代价。他蹲下身,轻轻抚摸着陆珩的头发,声音沙哑:“好孩子,委屈你了,是我对不起你。”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还有奸臣残余手下的声音:“沈清辞肯定在这里,我们杀了他,为大人报仇!” 不好,奸臣的残余手下追来了! 沈父立刻站起来,挡在沈清辞身前,眼神警惕地看着门口。陆珩的尸体还躺在地上,他绝不能让沈清辞再出事。 “清辞,先走,我来挡住他们!”沈父说。 “爹,我不走,我要和你一起挡住他们!”沈清辞说。 “听话!快走!阿珩为了救我们,已经牺牲了,我不能再失去你!”沈父大喊着,把沈清辞推到后面。 奸臣的残余手下冲了进来,手持刀剑,朝着他们砍来。沈父立刻迎了上去,和他们打了起来。沈清辞看着父亲和敌人厮杀,心里又急又疼,想要上去帮忙,却被父亲拦住了。 就在这时,一个奸臣手下趁着沈父不注意,朝着沈清辞砍了过去。沈清辞来不及躲闪,只能闭上了眼睛。 “清辞!小心!”沈父大喊着,想要冲过去保护他,却已经来不及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一道黑影冲了过来,挡在了沈清辞身前。 “噗嗤——” 刀剑刺入身体的声音响起,鲜血溅了沈清辞一身。 沈清辞睁开眼睛,看到挡在自己身前的人,眼泪立刻掉了下来,大声喊着:“阿珩!” 挡在他身前的,竟然是陆珩! 陆珩原本已经没有了气息,却在这关键时刻,用尽最后一丝力气,醒了过来,挡在了沈清辞身前。他看着沈清辞,嘴角露出一丝微弱的笑容,声音虚弱:“公子……我……护住你了……” 说完,他彻底倒了下去,再也没有醒来。 第11章 松落兰 陆珩倒在地上,鲜血从他的伤口里不断涌出,染红了周围的地面。沈清辞冲过去,抱着他的尸体,大声哭着,声音嘶哑:“阿珩!阿珩!你醒醒!你别吓我!我还没和你好好过日子,你怎么能丢下我一个人!” 他抱着陆珩,一遍遍地喊着他的名字,却再也得不到任何回应。陆珩的身体渐渐变冷,眼神里的光彩彻底消失,手紧紧攥着沈清辞送给他的玉佩,再也没有松开。 奸臣的残余手下看到陆珩死了,又朝着沈父和沈清辞砍来。沈父看着陆珩的尸体,心里满是悲痛和愤怒,他用尽全身力气,和敌人厮杀着。周围的空气里弥漫着血腥味,刀光剑影之间,沈父的身上也添了好几道伤口,却始终没有退缩。 很快,官兵们赶到了,在忠臣元老的带领下,把奸臣的残余手下全部抓获。寺庙里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沈父和抱着陆珩尸体哭泣的沈清辞。 沈父走到沈清辞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声音沙哑:“清辞,阿珩他……已经走了,我们把他好好安葬了吧。” 沈清辞抱着陆珩的尸体,摇了摇头,哭着说:“不!阿珩没有走,他还活着,他只是睡着了!我要带他回家,我们还要一起去看兰草,一起煮茶……”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他知道,陆珩已经永远地离开了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沈父看着他悲痛的样子,心里又疼又无奈。他知道,沈清辞和陆珩的感情很深,陆珩的离开,对他来说是巨大的打击。 “清辞,阿珩用性命护着你,是想让你好好活下去,不是让你这样折磨自己。”沈父说,“我们把他安葬在他最喜欢的地方,让他安息,好不好?” 沈清辞沉默了很久,才慢慢点了点头。他抱着陆珩的尸体,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心里满是不舍和眷恋。他知道,他不能让阿珩失望,他要好好活下去,带着阿珩的希望,好好活下去。 他们把陆珩带到了城郊的兰草园,这里是沈清辞最喜欢的地方,也是陆珩经常陪他来的地方。兰草园里种满了兰草,风吹过,兰草轻轻摇曳,像是在诉说着悲伤。 沈父和沈清辞一起,为陆珩挖了一个坑,把他的尸体轻轻放了进去,又把他珍藏的素帕和那把短刀放在他身边。沈清辞跪在地上,看着陆珩的墓碑,眼泪掉得更凶了:“阿珩,这里是我们最喜欢的地方,我把你安葬在这里,以后我会经常来看你,给你讲家里的事,给你煮你最喜欢的茶……” 他轻轻抚摸着墓碑,声音沙哑:“阿珩,对不起,我没能好好保护你,让你受了这么多苦。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好好照顾爹,不会让你失望的。” 风吹过兰草园,带着淡淡的兰香气息,像是陆珩在回应他的思念。沈清辞跪在地上,哭了很久,才慢慢站起来,和沈父一起离开了兰草园。 第12章 长安故梦 奸臣被处死,沈家的冤案昭雪,沈父官复原职,沈家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可沈清辞却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容,他每天都会去城郊的兰草园,坐在陆珩的墓碑旁,陪着他说话,给他煮茶,像是陆珩还在他身边一样。 他把陆珩留下的素帕和玉佩贴身藏着,每次摸见帕子上淡淡的兰香余韵,还有玉佩上的温度,心里就会想起陆珩,想起他温柔的眼神,想起他坚定的守护,眼泪就会忍不住掉下来。 沈父看着他每天沉浸在悲伤里,心里很是担忧,想要给他介绍亲事,让他重新开始,却被沈清辞拒绝了。 “爹,我这辈子,只想陪着阿珩。”沈清辞说,“除了他,我不会再喜欢任何人了。” 沈父知道他的心思,也不再勉强,只能默默心疼他。 日子一天天过去,京城的繁华依旧,可沈清辞的世界里,却再也没有了那个形影不离的身影。他每天都会坐在兰草园里,看着兰草轻轻摇曳,想起和陆珩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想起五年前那个傍晚,陆珩浑身是伤地趴在地上,他把他带回家;想起陆珩陪他读书、帮他打理兰草;想起陆珩为了救他,身受重伤;想起陆珩在他怀里,说出那句“我喜欢你”…… 每一个画面,都像是在昨天,清晰又深刻,却再也回不去了。 多年后,沈清辞已经长成了成熟的青年,眉眼间多了几分沧桑,却依旧温润。他终身未娶,守着对陆珩的思念,在兰草园里度过了余生。他在兰草园里种满了兰草,每当兰草开花的时候,淡淡的兰香气息弥漫在整个园子里,像是陆珩的冷松味气息,一直陪伴着他。 有一天,沈清辞坐在陆珩的墓碑旁,手里攥着那块磨得发白的素帕,看着远方的长安,嘴角露出一丝温柔的笑容。 “阿珩,我来看你了。”他轻声说,“长安还是以前的长安,可我身边,却再也没有你了。不过没关系,我很快就会来陪你了,到时候,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风吹过兰草园,兰草轻轻摇曳,像是在回应他的话。沈清辞靠在墓碑上,慢慢闭上眼睛,脸上带着幸福的笑容,手里紧紧攥着素帕,再也没有醒来。 长安繁华依旧,却再也没有了那个温润的公子,也没有了那个忠诚的侍卫。只有城郊的兰草园里,两座墓碑紧紧依偎在一起,诉说着他们之间跨越生死的羁绊与思念,成为了长安城里最动人也最悲伤的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