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今天养兔了吗(免费)》 第1章 第 1 章 白途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在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啃了那根看起来特别水灵的萝卜。 那萝卜通体莹白,隐隐透着玉色光泽,生长在一处不起眼的石缝里,散发出的灵气香得让兔失去理智。 白途红宝石般的眼睛眨了眨,三瓣嘴试探性地碰了碰萝卜皮。 清脆的咔嚓声在静谧的秘境中格外清晰。 就是这一声,引来了附近三头地狱犬。 本来还以为是无主之物,毕竟在它们这里,有主的东西都是有兽守护在一旁,半点都不松懈。 既然没兽在,那代表着它可以啃。 结果…… 起初白途只是听到远处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地面微微震颤。 等它警觉地竖起长长的垂耳,三个狰狞的狗头已经从密林阴影中探出,六只猩红的眼睛死死锁定了他爪中的半截萝卜。 白途的第一反应是把萝卜塞进嘴里。 下一秒,地狱犬的三个脑袋同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唾液顺着獠牙滴落,腐蚀得地面滋滋作响。 跑啊!跑啊!跑啊! 垂耳兔的本能驱使白途瞬间弹起,雪白的绒毛在奔跑中炸开,像一团滚动的雪球。 它窜过灌木,跃过溪流,身后是三个狗头不断喷吐的黑色火焰,所过之处草木尽枯。 “我就啃了根萝卜啊!死狗不要追着不放啊啊啊啊!”白途在心中悲鸣,可惜化形前的它只能发出吱吱的声音。 奈何等级高一境界压死兔,更别提还是三头。 它慌不择路地狂奔,回自己小洞的距离对兔子来说不算远,但对一只被地狱犬追赶,灵力低微的垂耳兔而言,每一瞬都是生死时速。 若不是自己天赋神通点在逃命上,身为一只……勉强算是食草的妖兽来说,根本不可能活到现在。 它还想活到化形呢,不过想要化形,起码要修炼到元婴期,太难了啊,它如今不过区区筑基期,呜呜呜。 狗大人放过兔兔吧。 白途一边蹦着逃命一边脑海中杂念顿生。 就在白途几乎力竭时,前方出现了一片开阔地,中央站着一个人影。 白途来不及细看,一头撞进了那人怀中。 冲击力让白途眼冒金星,它晕乎乎地抬头,对上了一双淬着寒星的眼睛。 那是一双怎样冷冽的眼眸啊。 深邃如夜空,却泛着剑锋般的锐利光芒,仿佛能看透世间一切虚妄。 白途被这眼神冻得一哆嗦,这才看清面前的人。 一袭玄色劲装,身姿挺拔如松,墨发仅用一根简单的木簪束起,几缕碎发垂在额前,却丝毫不减他周身散发的凌厉气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腰间那柄古朴长剑,剑未出鞘,已有凛冽剑意萦绕四周。 那人垂下眼,看着怀里瑟瑟发抖的雪团,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单手捏起白途的后颈。 用剑鞘,仅仅是剑鞘,轻轻挑起白途的下巴,声音如碎玉击冰。 “小妖怪,本君最讨厌两样东西……” 白途听不懂人言,却能清晰感受到话中的寒意。 它缩成一团,红宝石般的眼睛里吧嗒吧嗒掉下眼泪,滚烫的泪珠顺着绒毛滑落,滴在那人玄色衣襟上,晕开深色水渍。 它能感觉到那人身上磅礴如海的灵压,那是比追赶他的三头地狱犬恐怖千百倍的存在。 完了,白途绝望地想,刚逃出犬口,又入剑下。 而且这是人类啊…… 听某些曾经的邻居说,这些人类时隔数十年甚至百年进来一趟。 然而,每次都很没规矩,抢夺它们辛辛苦苦种下或者看好并且为此搬家的灵草。 更甚至有时候还要伤它们的性命。 人和妖兽从来都是势不两立。 呜呜呜,不知道这人类会不会放过它。 兔肉……不好吃啊…… 白途违心地在脑海中为自己辩解。 地狱犬追至近前,却突兀地刹住脚步,三个脑袋同时低伏,发出畏惧的呜咽声,竟不敢再向前一步。 那人甚至没有回头,只淡淡瞥了地狱犬一眼。 “滚。” 一个字,轻飘飘的,却裹挟着滔天剑意。 三头地狱犬如蒙大赦,夹着尾巴,相当有狗德,逃得飞快,转眼消失在密林中。 白途呆呆地望着这一幕,连眼泪都忘了流。 然后,它听见“铮”的一声轻鸣。 剑归鞘,兔归袖。 那人宽大的袖袍一挥,白途就被卷入一个温暖而充满清冽气息的空间。 白途惊讶地发现,这似乎不是普通的衣袖,而是一方独立的小天地,铺着柔软的云锦,角落里还散落着几块散发着纯净灵气的晶石。 外界的声音变得模糊,只能隐约听到风声和那人平稳的脚步声。 这就是人类的法术吗?好厉害啊。 白途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从袖口缝隙往外瞧。 那人正缓步走着,步伐从容,仿佛闲庭信步,可沿途所有妖兽都远远避让,连那些凶悍的食人藤都收敛了锋芒。 这就是绝对的实力吗? 白途正想着,突然感到一阵颠簸,那人飞身而起,御剑凌空。 袖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白途赶紧缩回去,抱着一块灵石瑟瑟发抖。 不是,这人要带它去哪里啊…… 它温暖的小窝,它存下的食物…… 都离它远去了。 不知过了多久,白途感觉那人停了下来。 它被从袖中取出,放在一张冰凉的石桌上。 环顾四周,这是一间极其简洁的洞府,除了一张石床,一张石桌和几个蒲团外,几乎空无一物。 洞府深处有清泉流淌的声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冷香,和那人身上的气息一模一样。 “从今日起,你就住这里。” 那人说着,指尖凝聚出一缕白芒,轻轻点在白途额头。 白途只觉得一股暖流涌入识海,一些简单的意念突然能够理解了。 “吾名楚临渊。”那人说,语气依旧冷淡,“你既然撞进我手里,就是我的了。” 白途下意识想跑,可四只爪子像是被钉在石桌上,动弹不得。 它只能睁着红眼睛,可怜巴巴地望着楚临渊。 楚临渊似乎被这眼神取悦了,冷硬的嘴角微微松动,“饿不饿?” 他从手上戴着的一枚戒指中取出一株通体碧绿的灵草,放在白途面前。 那灵草散发的灵气比白途啃过的任何萝卜都要浓郁百倍,可白途警惕地后退一步,三瓣嘴紧紧抿着。 “怕我下毒?”楚临渊嗤笑,“你这小兔子,我要害你,何必等到现在。” 白途犹豫片刻,终究抵不过灵草的诱惑,小口小口啃起来。 灵草入口即化,甘甜的汁液顺着喉咙流下,温暖的力量在体内流转,连被地狱犬追赶时的疲惫都一扫而空。 楚临渊静静看着兔子进食,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 他确实讨厌两样东西:一是有人比他更狂,二是有人妄想当他的道侣。 可这只兔子……既不会狂妄自大,也不可能成为道侣。 只是只兔子罢了。 只是一只眼睛分外好看的兔子罢了。 只是一只毛绒绒,手感特别好的兔子罢了。 楚临渊这样告诉自己。 …… 接下来的日子,白途过上了从未想象过的富裕生活。 楚临渊不知从哪里弄来的冰块,亲手雕琢成一根磨牙棒。 那冰块坚硬无比,却散发着纯净的寒气,对修炼冰系法术大有裨益。 虽然白途目前只会啃,而且它也啃不了多少。 “牙痒就啃这个。”楚临渊把万年玄冰制作而成的磨牙棒丢给白途,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别碰我的剑。” 白途抱着比它身体还长一截的磨牙棒,试探性地啃了一口。 凉丝丝的,脆脆的,口感居然不错。 就是好硬啊,好难啃,啃半天,也啃不下多少冰屑。 它欢快地使劲啃起来,垂下的长耳朵随着动作一抖一抖,毛发更是微微炸开。 楚临渊坐在石床上打坐,眼睛闭着,神识却将兔子的一举一动尽收眼底。 看着那雪白的团子抱着玄冰棒子啃得忘乎所以,他嘴角不自觉微微上扬。 又过了几日,楚临渊带回一根金色的绳索,绳索两端系着两枚铃铛,轻轻一晃就发出清脆的声响。 “小白,”楚临渊将绳索一端在手指上绕了绕,另一端垂到白途面前,“玩不玩?” 他给白途取名为小白,当然白途虽说受楚临渊的法术开了灵智,听得懂一些人话,但对于自己的名字也没有什么意见。 它们妖兽自成一套规矩和语言。 白途起初不明白这玩意是干嘛的,直到楚临渊晃动绳索,铃铛发出诱人的声音,它本能地扑上去抓。 一兔一人,就这样在洞府里玩起了“逗兔棒”游戏。 捆仙索,那可是能束缚元婴期修士的高阶法宝,如今成了某只兔子的玩具。 白途玩累了,趴在地上喘气,楚临渊便将它拎起来,用柔软的帕子擦干净爪子。 “脏。”楚临渊皱眉,动作却很轻。 白途舒服地眯起眼睛,任由楚临渊伺候。 它渐渐发现,这个表面冷若冰霜的剑尊,其实……还挺好说话的? 至少对它这只兔子是。 免费文啦,写不了多长字数,调剂一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直到那天,白途发现了楚临渊珍藏的《九天剑诀》。 那是一部用金线绣边的玉简,静静躺在洞府最内侧的石架上,周围还布置了防护结界。 除了玉简外,还有各式宝物盒子放在上头。 白途曾见过楚临渊取出这玉简,对着它沉思良久,那专注的神情与平日截然不同。 那日午后,阳光透过洞府上方的晶石缝隙洒下,在石地上投下斑驳光影。 楚临渊被掌门传唤,前往主峰商议要事,临行前罕见地叮嘱白途,“小白,待在洞府,别乱跑。” 白途乖巧点头,等楚临渊的身影消失在天际,才在洞府里无聊地蹦跶。 它跳上石架,想看看平日里楚临渊都在研究什么。 防护结界对它不起作用,估计楚临渊也没想防备它这只小兔兔。 跳至第三层时,它闻到了一股奇异的香气。 那是制作玉简的特殊灵墨散发出的味道,混合着千年灵木的清香,对兔子来说,简直比最鲜嫩的灵草还要诱人。 只是做成了玉简模样,实际上材料是某种千年灵木,名叫白墨木。 白途凑近那部九天剑诀,防护结界不知为何出现了短暂波动,或许是楚临渊走得匆忙,未来得及加固。 那香气愈发浓郁,勾得白途三瓣嘴蠢蠢欲动。 它环顾四周,洞府空无一人,只有清泉流淌的细微声响。 一下,就啃一小口。 白途这样想着,小心翼翼地探出脑袋,用门牙轻轻啃了一下玉简边缘。 “咔嚓!” 脆脆的,带着灵气的甜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滋味在口中化开。 那味道太过美妙,白途忍不住又啃了一口,再一口…… 他沉浸在啃玉简的快乐中,完全没注意到玉简边缘已经被啃得坑坑洼洼,金色绣线散乱不堪,那些蕴含着无上剑道的文字,有一小半进了它的肚子。 洞府外传来轻微的破空声。 白途猛地惊醒,抬头看向洞口,只见楚临渊不知何时已回来,正站在洞口处,静静看着他。 空气忽然凝固了。 白途僵硬地抬起头,嘴里还叼着一片玉屑。 它看着楚临渊阴沉的脸,红眼睛里瞬间蓄满泪水。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 它啃了什么? 好像是楚临渊很重要的东西? 白途记得有一次,楚临渊的师兄来访,想借阅某本书籍玉简参悟一二,楚临渊只冷冷回了两个字:,“不行。” 那位已是元婴期的师兄脸色涨红,却不敢发作,讪讪离去。 而现在,这部似乎比之前的玉简道经更要来得高贵的无上宝典,被它啃得七零八落。 白途缩成一团,垂耳紧紧贴着头皮,准备接受惩罚。 也许会被丢出去,也许会被做成红烧兔肉。 它甚至能想象楚临渊拔剑的样子,那剑锋一定比它先前啃的万年玄冰还要冷。 可预想中的怒火并未降临。 楚临渊走到它面前,蹲下身,阴影笼罩了瑟瑟发抖的雪团。 他伸手捏起白途沾满口水的爪子,用衣袖轻轻擦拭。 “牙没硌疼吧?”楚临渊的声音听不出情绪,动作却异常轻柔。 白途呆呆地摇头,眼泪顺着绒毛滑落。 楚临渊检查了一遍兔子的牙齿,确认无碍后,才瞥了一眼惨不忍睹的玉简。 他拾起玉简,指尖抚过被啃得参差不齐的边缘,神情若有所思。 “这部不够精妙。”他淡淡说,仿佛被毁的不是修真界无数剑修梦寐以求的无上宝典,“内蕴的剑意虽磅礴,却失之灵动,招式过于拘泥古法。” 他看向白途,眼中竟带着一丝探究,“你啃的这几处,恰好是剑诀中最为僵化的部分,是巧合,还是……” 白途听不懂这些,只是懵懂地望着楚临渊。 楚临渊沉默片刻,将玉简随手放在一旁,“明日我去灵植峰给你取几根适合你吃的灵果,何必啃这坚硬的木头……” 话说到一半,他忽然顿住,立马反应过来。 等等,这小兔子都犯错了,他干嘛还要奖励它? 楚临渊觉得自己荒谬,却还是将话说完,“……咳咳,多吃点灵果,可以增强体质。” 白途愣愣地看着楚临渊,突然一头扎进他怀里,毛茸茸的脑袋蹭着他的手心。 楚临渊身体微僵,这种亲昵的接触对他而言太过陌生。 修真界人人敬畏他,连他同门师兄弟都保持着恭敬的距离。 半晌,他才用轻轻揉了揉兔子的耳朵。 “傻兔子。” 他的声音很低,低到几乎听不见,却带着一种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 那天夜里,楚临渊没有打坐,而是坐在石床边,看着蜷缩在云锦软垫上熟睡的白途。 月光透过晶石缝隙洒在兔子雪白的绒毛上,泛着淡淡银辉。 楚临渊取出那部被啃坏的《九天剑诀》,指尖在残缺的文字上划过。 确实,这只兔子啃掉的部分,恰好是剑诀中最需要改进的地方。 是巧合吗? 还是说……这小东西,有着连他都看不透的灵性? …… 变故发生在一个寻常的清晨。 楚临渊外出寻找适合兔子修炼的功法。 虽然白途目前只是一只灵力低微的垂耳兔,但楚临渊觉得,既然养了,总得为它的长远考虑。 身为他的宠物,也必须实力强大。 他查阅古籍,得知有些灵兽天生具备特殊血脉,若能正确引导,潜力不可限量。 白途在洞府里无聊地蹦跶。 碍于上次的情况,楚临渊临走前又在洞府外加了一层结界,防止它乱跑。 洞府虽大,但对一只活泼的兔子来说,待久了还是会闷。 它跳上跳下,从石床蹦到石桌,又从石桌滚到角落。 就在那里,它闻到一股诱人的香气。 那香气来自石架上一株不起眼的小草,草叶翠绿欲滴,顶端开着淡紫色的小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 白途从未见过这种草,但那股香气像是有魔力,勾得它一步步靠近。 它记得楚临渊警告过不要乱吃东西,特别是洞府内的灵植,很多都蕴含着强大灵力,未化形的灵兽承受不住。 可是……就尝一口,一小口。 白途这样想着,理智再次在香气中逐渐瓦解。 它凑近那株草,三瓣嘴微微张开,轻轻咬下了一片叶子。 叶子入口即化,化作一股清甜的汁液滑入喉咙。 下一秒,剧烈的热流从腹部炸开,仿佛有火焰在体内燃烧。 白途痛苦地蜷缩起来,感觉每一根骨头都在重组,每一寸血肉都在撕裂后重生。 它想要尖叫,却发不出任何声音,视野被炽烈的白光淹没。 疼痛如潮水般一**袭来,白途的意识在剧痛中浮沉。 它感觉自己被撕碎,又被重塑,有什么东西正从体内破茧而出。 不知过了多久,疼痛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感。 白途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躺在冰凉的石地上。 它试图像往常一样用四只爪子站起来,却感到一阵陌生的失衡感。 它的身体,变得不一样了。 它低头,看到的不是雪白的绒毛和粉嫩的爪子,而是一双修长白皙的人类手掌。 手指纤细,骨节分明,指甲透着淡淡的粉色。 白途惊恐地坐起身,这个动作让它意识到更多不对劲。 它有了人类的躯干四肢,还有…… 白途伸手摸向头顶,触到一对柔软的长耳朵,垂在脸侧,随着它的动作轻轻摇晃。 它踉跄地站起来,双腿发软,几乎摔倒。适应了许久,才勉强站稳。 洞府深处的清泉形成一面天然水镜,白途跌跌撞撞地走过去,看向镜中的倒影。 水镜中映出一张昳丽绝艳的脸。 肌肤如雪,唇色嫣红,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与从前一般无二,只是镶嵌在了人类的脸上,眼尾微微上挑,平添了几分不自知的媚意。 银白的长发如瀑布般垂至腰际,发梢微微卷曲,头顶一对雪白的垂耳,此刻正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 白途张了张嘴,发出一声细弱的惊呼。 是人类的声音,清亮中带着一丝软糯,像是春日融化的雪水。 它抬起手,触摸自己的脸,触感温热细腻。 它又摸了摸垂耳,那对耳朵敏感地抖了抖,传来真实的触感。 这不是梦。 它真的化形了。 不,不是它了,是他了…… 恐慌如潮水般涌来。 楚临渊知道会怎样? 会不会超级生气? 会不会把他赶出去? 他只是一只兔子,现在却变成了这副模样…… 就在白途慌乱无措时,洞府入口的光线一暗。 楚临渊回来了。 他手中拿着一卷新得的功法,是专为灵兽设计的通灵诀。 能温和引导灵兽体内的灵力,循序渐进地开启灵智,到时候灵智开了再服用化形草。 不过那株化形草放在洞府内没事吧,虽说他在周围设置了法阵。 他正打算唤白途过来试试,却在踏入洞府的瞬间,所有话语卡在喉中。 洞府内站着一个银发少年,不着一缕,肌肤在洞府幽光下泛着玉色的光泽。 少年头顶一对雪白的垂耳,此刻正因受惊而微微颤抖。 那张脸……昳丽得近乎妖异,红宝石般的眼睛蓄满惊慌的泪水,正不知所措地望着他。 四目相对。 楚临渊手中的功法卷轴“啪”地掉在地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那双总是淬着寒星的眼眸深处,有什么东西轰然碎裂。 震惊、困惑、审视,最后沉淀为一种深不见底的暗涌。 他的视线如同实质,缓缓扫过少年绝艳的脸,扫过那对熟悉的垂耳。 楚临渊一步步走近,步伐缓慢而沉重,仿佛每一步都踏在自己的心跳上。 他停在白途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刚刚化形,还在瑟瑟发抖的少年。 白途想逃,可腿软得不听使唤,新生的身体还无法完全掌控。 他只能眼睁睁看着楚临渊伸出手,指尖轻轻拂过他头顶的兔耳。 那触感让白途浑身一颤,兔耳本能地抖了抖,想要躲开却又不敢。 楚临渊的眼神瞬间暗沉如夜。 他突然一把将白途按在一旁的玉匣上。 那是装灵药的匣子,冰凉坚硬的边缘硌得白途生疼。 楚临渊俯身,两人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温热的吐息喷洒在白途脸上。 “化形草。”楚临渊的声音沙哑得可怕,目光晦暗不明,“谁让你吃的?” 白途吓得说不出话,只能拼命摇头,红眼睛里又泛起水光。 他想解释,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发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楚临渊盯着他看了许久,久到白途以为自己会被这目光灼伤。 他的视线如牢笼,将白途完全禁锢,不容逃脱。 终于,楚临渊松开手,脱下自己的玄色外袍,动作略显粗鲁地裹住白途**的身体。 外袍还带着楚临渊的体温和气息,将白途整个包裹起来,只露出一张惊慌的小脸和那对不安抖动的垂耳。 “从今天起,”楚临渊一字一句地说,每个字都像从牙缝中挤出来一般,“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洞府半步。” 白途裹在宽大的外袍里,呆呆地点头。 外袍袖口过长,完全盖住了他的手,衣摆拖在地上,让他看起来更加娇小无助。 他不知道的是,楚临渊此刻心中正掀起惊涛骇浪。 最厌恶的两件事:有人比他更狂,有人妄想当他的道侣。 数百年来,无数修士、仙子对他表露心意,或委婉或直白,最终都铩羽而归。 他曾一剑斩断合欢宗圣女的情丝,也曾冷眼拒绝修仙世家嫡女的联姻。 道侣? 那是弱者才需要的羁绊。 可如果…… 道侣是这只兔子变的呢? 楚临渊背过身,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那些莫名疯狂滋长的念头。 他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嵌入掌心,疼痛让他保持清醒。 他告诉自己。 这只是暂时的意外。 化形草虽然罕见,但并非无解。 等找到办法,让兔子变回去就好。 一切都会恢复原样。 可是内心深处,有一个声音在冷笑。 真的希望它变回去吗? 当你看到那双红眼睛用人类的神情望着你时,当你触碰那对耳朵感受到它轻颤时,当你意识到这个少年就是从你袖中探出脑袋的雪团时。 你真的,还希望它变回去吗? 洞府内一片寂静,只有清泉流淌的潺潺水声,和少年细弱不安的呼吸声。 楚临渊没有回头,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剑。 剑柄冰凉,却压不住心头燎原的火焰。 有些东西,一旦变了,就再也回不去了。 就像平静的湖面投入石子,涟漪扩散,再也无法恢复最初的平整。 楚临渊闭上眼,脑海中却清晰浮现出少年昳丽的容颜,那对颤抖的垂耳,还有包裹在自己外袍中纤瘦的身影。 从今天起,有些事情,将彻底不同。 …… 洞府里的日子缓慢得如同萝卜生长的速度。 白途数着清泉滴落石面的次数,从日出到日落,从月升到星沉。 楚临渊那日离开后便再未归来,只在他醒来时发现洞府角落里多了几套叠放整齐的衣物,料子很是柔软,触手生凉,尺寸竟恰好合身。 他笨手笨脚穿上其中一套月白色的长衫,宽大的袖口遮住手指,衣摆垂到脚踝,走动时像一朵飘浮的云。 洞府也变了许多。 石床上铺了更多厚厚的云锦软垫,这些东西,从他没化形前,楚临渊便让弟子送来了。 角落里还多了张紫檀木矮几,上面摆着一套青玉茶具,甚至还有几本看似随意放置的图册,画着山川风物,奇珍异兽。 楚临渊似乎在努力让这个冰冷简陋的洞府变得舒适,可对白途来说,这方天地再舒适,也终究是个华美的囚笼。 不知第几日清晨,白途从浅眠中醒来,洞府顶端的晶石折射进第一缕天光。 他坐起身,垂耳因睡眠而柔软地贴在脸颊两侧。 新生的身体已经基本适应,他能够平稳行走,甚至能小跑几步,只是还不能像兔子形态那样灵活跳跃。 他走到洞府入口处,那里看似空无一物,但白途能感觉到一层无形的屏障。 那是楚临渊布下的禁制,以防他“乱跑”。 白途伸手触碰那道屏障,指尖传来轻微的麻刺感。 他缩回手,红宝石般的眼睛眨了眨。 禁制。 人类修士总爱设这种东西,用来保护洞府。禁锢敌人……或者……关押不听话的宠物。 白途抿了抿粉唇。 他不是宠物,至少不完全是。 在秘境里,他是自由的垂耳兔,想去哪儿就去哪儿,想啃哪根萝卜就啃哪根萝卜。 除了那次倒霉地被地狱犬追了八条街。 他天生有项天赋神通,那就是无视禁制。 这是垂耳兔一族稀有的天赋,也是他能在危机四伏的秘境中活到成年的依仗。 以往人类修士布下的结界,阵法,封印,对他而言形同虚设。 他曾溜进过上古修士的遗府,啃过药园里头的灵果,也曾穿过某个残缺禁制,在据说是上古时期留下的人类宗门后山的灵田里打过滚。 这禁制,应该也拦不住他。 白途回头看了眼洞府。 软床、矮几、茶具、图册。 楚临渊给他准备的这些,确实贴心。 可再精致的囚笼,终究是囚笼。 别以为他是兔子不懂文化,以往的邻居告诉他不少知识。 只不过当时的他不认识人类的文字,不通晓人类的语言而已。 但并不是他不愿意学习,而是似乎识海中冥冥有什么在隔绝着他学习这些。 不过化形以后,他在此上速度,领悟得一日千里,识海中有一团白芒,逐渐消散,从此他明白了许多。 白途闭上眼睛,调动体内那股微弱的灵力。 化形后,他的灵力比兔子形态时强了些许,虽仍不足以施展法术,但用来激活天赋足够了。 一股清凉的气流从丹田升起,流经四肢百骸,最后汇聚在体表。 白途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感在减弱,仿佛要融入周遭的空气。 他睁开眼,试探性地向前迈步。 第一步,禁制的阻力仍在。 第二步,那阻力像水波般漾开。 第三步,他整个人穿过了那道无形的屏障,站在了洞府之外。 成功了! 白途欣喜地转身,洞府入口依旧空荡,禁制也完好无损,可他就是出来了。 他伸手回去探了探,指尖轻松穿过屏障。 他能自由进出了。 这是自由的味道。 楚临渊的洞府位于云霄宗后山的断月崖,此处灵气浓郁,人迹罕至,是宗门内数一数二的修炼圣地。 白途小心翼翼地在林间行走,月白长衫的下摆很快被晨露打湿,贴在脚踝上凉凉的。 他不敢走太远,只在附近转了转。 断月崖景色绝美,云海在脚下翻涌,远处群山如黛,朝阳将天际染成金红色。 白途找到一处平坦的岩石坐下,垂耳被山风吹得轻轻摇晃。 “真好看。”他轻声说,声音软糯,带着刚学会说话的笨拙。 他在岩石上坐了很久,看云卷云舒,听鸟鸣山幽。 直到日上三竿,才想起该回去了。 万一楚临渊回来发现他不在,怕是会生气。 白途站起身,拍了拍衣摆上的尘土,正要往回走,忽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人声。 “听说楚师叔从秘境里带了只灵宠回来,宝贝得紧。” “何止宝贝,我前些日子去送楚师叔交代下来的一些东西,看见楚师叔亲自给那灵宠喂食,那眼神……啧啧,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真的假的?楚师叔不是出了名的冷心冷情吗?” “千真万确!而且你们知道更离谱的是什么吗?那灵宠啃烂了楚师叔珍藏的玉简,楚师叔都没生气!” 几个穿着云霄宗弟子服饰的年轻人边说边从林间小道走来,为首的是一名容貌清丽的少女,约莫十七八岁,神情灵动。 白途慌忙躲到岩石后,心跳如鼓。 他认得这些服饰。 有时候洞府会来人类,他们便是穿着这些服饰。 楚临渊偶尔会穿类似的,只是样式更为简洁大气。 “不过我听说,也是听说,去给楚师叔那里送东西的弟子那儿听说的,那灵宠前些日子化形了。”一个男弟子压低声音,“据说是误食了化形草,变成了个少年模样。” “化形了?!”少女惊呼,“那岂不是……岂不是可以……” “林师妹慎言。”另一名年长些的弟子打断她,“楚师叔的事,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被称为林师妹的少女撇了撇嘴,却没再说什么。 几人从岩石旁走过,并未发现躲在后面的白途。 等他们的脚步声远去,白途才敢探出头。 他抿着唇,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第4章 第 4 章 原来楚临渊对他的“好”,在别人看来是那么不寻常。 原来那些温柔的眼神,纵容的举动,都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 他抱着膝盖坐下,垂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 “我只是只兔子啊……”他小声说。 又过了几日,白途胆子大了些。 他发现楚临渊似乎真的很忙,常常数日不归,偶尔回来也只是匆匆检查一下他的状况,留下些灵果丹药,便又离去。 洞府门口的禁制从未撤去,但白途可以自由穿梭,这给了他极大的安全感。 他想出去便出去,想回来便回来,无人知晓。 这日午后,白途又溜了出来。 他穿着另一套淡青色的衣衫,头发用一根丝带松松系着,垂耳从发间探出,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一片竹林,来到一处开满野花的山坡。 这里灵气不如断月崖浓郁,但胜在生机勃勃,各色野花竞相绽放,蝴蝶在花间飞舞。 白途蹲下身,摘了一朵淡紫色的小花,放在鼻尖嗅了嗅。 “好香啊~” 他心情好了起来,在山坡上追着蝴蝶跑,淡青色衣衫在花丛中飘飞,像正在被他追逐的蝴蝶一样。 跑累了,就躺在柔软的草地上,看着天上的白云缓缓飘过。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等白途醒来时,天色已近黄昏。 他慌忙起身,拍掉身上的草屑,正要赶回洞府,忽然听到远处传来打斗声。 好奇心驱使他悄悄靠近。 声音来自一处山谷,白途躲在一块巨石后,小心翼翼探头望去。 只见三名黑衣人正在围攻一名云霄宗弟子,正是前几日见过的林师妹。 她衣衫染血,明显落了下风,手中长剑勉强招架,却已是强弩之末。 “你们是什么人?敢在云霄宗地界行凶!”林师妹厉声质问,声音却带着颤抖。 为首的黑衣人狞笑,“小姑娘,怪只怪你撞破了不该看的。那处上古遗府的消息,可不能传出去。” “我只是路过……” “路过也得死!” 黑衣人攻势骤猛,剑光如毒蛇般袭向林师妹要害。 她咬牙硬抗,肩头又添一道血痕,踉跄后退。 白途捂住嘴,心脏狂跳。 他应该赶紧离开,回洞府去,这里太危险了。 可是……可是那个少女,她会死的。 他想起自己被地狱犬追赶时的绝望,想起撞进楚临渊怀里时的庆幸。 如果没有楚临渊,他早成了地狱犬的口粮。 白途咬了咬下唇,做了个决定。 他屏住呼吸,从巨石后走出。 月白衣衫在暮色中格外显眼,垂耳因紧张而微微颤抖。 “住,住手!”他喊道,声音不大,却足够让场中几人听见。 打斗瞬间停止。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 林师妹怔住了,“你……你是?” 黑衣人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白途。 这少年容貌昳丽得不似凡人,头顶一对兔耳,显然是化形不久的妖修。 最诡异的是,他们竟完全没察觉到他的靠近。 “哪里来的小妖,多管闲事!”一名黑衣人喝道。 白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站直,鼓足勇气,颤颤巍巍地说道,“你们,你们以多欺少,不,不对。” 他说话还不太流利,结结巴巴的,配上那张绝艳的脸和不安抖动的垂耳,竟有种奇异的反差。 黑衣人首领忽然笑了,“有意思,小兔子,你家长辈没教过你,别掺和人类修士的事吗?” 他话音刚落,身形如鬼魅般闪动,瞬间出现在白途面前,伸手抓向他头顶的兔耳。 白途吓得后退,却发现自己被一股气机锁定,动弹不得。 眼看那手就要碰到他的耳朵,一道剑光从天而降。 不是劈,不是斩,只是轻轻一落。 黑衣人首领的手臂僵在半空,然后整条手臂齐肩断开,鲜血喷涌而出。 他甚至没感觉到疼痛,直到看见自己的手臂掉在地上,才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另外两名黑衣人骇然后退。 白途呆呆抬头,看见楚临渊站在不远处的一棵古树梢头,玄衣墨发,手持长剑,剑尖斜指地面,一滴血珠顺着剑锋滑落。 夕阳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那双淬着寒星的眼眸此刻冰冷得可怕,目光如实质般扫过场中众人,最后定格在白途身上。 “我的人,”楚临渊开口,声音平静无波,却让在场所有人都打了个寒颤,“也是你们能碰的?” 他缓缓从树梢飘落,落地无声,一步步走向白途。 每走一步,身上的剑意便强盛一分,压得那三名黑衣人几乎跪倒在地。 白途看着楚临渊走近,看着他眼中翻涌的怒意,看着他握剑的手青筋微凸。 完了。 这次是真的完了。 楚临渊走到白途面前,没有看他,只是伸手将他拉到身后。 这个动作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却也将他完全护住。 “楚,楚师叔……”林师妹颤声开口。 楚临渊瞥了她一眼,“能走吗?” “能,能……” “回宗门,告诉执法堂,断月崖西南三十八里,有魔修潜入。” “是!” 林师妹如蒙大赦,踉跄着逃离山谷。 楚临渊这才将目光转向那三名黑衣人。 断臂的首领已因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另外两人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楚,楚剑尊饶命!我们只是奉命行事……” 楚临渊没有说话,只是抬起剑。 剑光再起。 等白途反应过来时,山谷中已多了三具尸体,或者说,是三团血雾。 楚临渊甚至没有近身,只是遥遥一剑,便让三名至少金丹期的魔修形神俱灭。 长剑归鞘。 楚临渊转过身,看向白途。 暮色四合,山谷中弥漫着血腥气。 白途站在楚临渊的阴影里,垂耳紧紧贴着脑袋,红眼睛里蓄满泪水,却不敢哭出声。 楚临渊看了他许久,久到白途以为他会一剑劈了自己。 可楚临渊只是伸出手,指尖触碰到他头顶的兔耳。 “禁制对你无效?”他问,声音听不出任何情绪。 白途点头,又摇头,语无伦次,“我,我不是故意……我待不住……对不起……” 楚临渊收回手,背过身去。 “回去。”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御剑而起,却没有带上白途的意思。 白途站在原地,看着楚临渊的身影消失在暮色中,终于忍不住,眼泪大颗大颗滚落。 他错了。 他不该出来的。 他抹了把眼泪,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回走。 淡青色衣衫沾了草屑和泥土,垂耳无精打采地耷拉着,整个人狼狈不堪。 等他回到洞府时,天已完全黑透。 洞府内没有点灯,只有清泉反射着晶石的微光。 楚临渊坐在石床上,闭目打坐,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白途站在洞口,不敢进去。 “进来。”楚临渊开口,眼睛仍闭着。 白途挪进去,垂着头,像只做错事等待惩罚的兔子。 虽然他本来就是。 “把门关上。” 白途乖乖照做。 洞府内陷入彻底的黑暗和寂静。 白途能听见自己的心跳,能听见楚临渊平稳的呼吸,能听见清泉流淌的声音。 然后他听见楚临渊起身的声音。 脚步声在黑暗中靠近,停在他面前。 一只微凉的手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抬头。 黑暗中,白途看不清楚临渊的表情,只能感觉到那双眼睛正盯着自己。 “今天若我不在,你知道会是什么下场吗?”楚临渊的声音很低,压着怒意,“那三人是血煞宗的魔修,专修采补之术,若你落到他们手里……” 他没说下去,但白途听懂了。 “对不起……”他哽咽道。 他应该乖乖听话,不出去才是。 楚临渊松手,转身点燃一盏灯。昏黄的光晕散开,照亮了他冷硬的侧脸。 “从今日起,”他背对着白途说,“我会加强禁制,你无法再出去。” 白途咬住下唇,没说话。 楚临渊回过头,看见少年脸上未干的泪痕,红眼睛肿得像桃子,垂耳可怜巴巴地耷拉着。 他心里那点怒意,忽然就消散了大半。 “过来。”他叹了口气。 白途迟疑地走近。 楚临渊取出一个玉瓶,倒出些清凉的药膏,抹在白途被锐利草叶划伤的白嫩手背上。 白途刚化形不久,肉身坚硬程度还没适应修为境界,如今正是脆弱的时候。 他的动作很轻,指尖带着薄茧,触碰时有些粗糙,却很温柔。 “我不是要关着你。”楚临渊低声道,“外面很危险,你刚化形,什么都不懂。” 白途点头,眼泪又掉下来。 楚临渊擦掉他的眼泪,指尖顿了顿,忽然问,“禁制对你无效,是什么时候发现的?” “第,第七天……” “所以这几日,你都出去了?” 白途不敢撒谎,点头。 楚临渊沉默片刻,忽然笑了。 那是白途第一次见他笑,虽然只是嘴角微微上扬,却让那张冷峻的脸柔和了许多。 “小兔子,”他说,“你比我想的还要不简单。” 白途不知道这话是褒是贬,只是呆呆看着他。 楚临渊收起药膏,揉了揉他的头发。 这次避开了敏感的兔耳。 “睡吧。”他说,“明天教你认字,既然化形了,总不能当个文盲。” 白途眨眨眼,还没反应过来,楚临渊已经吹灭灯,回到石床上打坐。 洞府重归黑暗,可白途心里却亮起了一点光。 也许……也许楚临渊并没有那么生气? 不过认字……其实他认得啊,化形后便无师自通了。 他眨了眨眼,并没有说,而是摸黑爬上自己的软床,缩进被子里。 被褥是楚临渊新换的,似乎还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很暖和。 黑暗中,他听见楚临渊的声音传来: “下次想出去,告诉我,我带你。” 白途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 “嗯!” 这一声应得清脆又欢喜。 石床上,楚临渊闭着眼,嘴角却再次微微上扬。 罢了。 既然是只不简单的兔子,那就……养得更不简单些吧。 至于那些不该有的念头,那些心中燎原的火焰。 总有一天,他会想清楚该怎么处置。 第5章 第 5 章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洞府上方的晶石缝隙,洒在白途熟睡的脸上。 他蜷缩在云锦软垫里,银发凌乱地铺散开来,垂耳软软地贴在脸颊旁,随着呼吸轻轻起伏。 楚临渊站在石床边,静静看了片刻。 少年化形后的睡颜昳丽得惊人,长睫如蝶翼,唇色嫣红,肌肤在晨光中近乎透明。 若不是那对兔耳提醒着,他几乎要忘记这少年原型是只软乎乎的雪团。 他移开目光,走到石桌前,取出几卷玉简和一本泛黄的古籍。 那是专门为灵兽化形后启蒙准备的《千字文》。 “醒醒。”楚临渊轻轻敲了敲石桌。 白途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红宝石般的眼睛里还蒙着一层薄薄的水雾。 他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垂耳因这个动作而抖了抖。 “该识字了。”楚临渊说。 白途眨了眨眼,这才想起昨晚楚临渊说要教他认字的事。 他其实认得字。 化形后识海中自然而然浮现了许多东西,包括文字,基本的常识,甚至一些模糊的传承记忆。 但他转念一想,如果装作不识字,楚临渊就会多花时间教他,这样……这样他就能多跟楚临渊待在一起了。 日子总会有趣一点,不像先前那般烦闷。 “好,好的。”白途乖巧地点头,赤脚下床,走到石桌前坐下。 楚临渊将那本《千字文》推到他面前,翻开第一页。 书上是用工整小楷书写的“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旁边还有简单的注解。 “这是天字。”楚临渊指着一个字说,“天,天空的意思。” 白途装出认真的表情,盯着那个字看了会儿,然后点头,“天。” 楚临渊又指向下一个字,“地,大地的意思。” “地。” “玄,黑色的意思。” “玄……” 白途努力让自己的反应看起来像是第一次接触这些字,但他忽略了一个问题。 他的眼神出卖了他。 当他看着那些字时,眼神里没有初学者的茫然和摸索,而是一种自然而然的理解和确认。 这演技着实是不过关了。 楚临渊教了几个字,忽然停下。 “你认识这个字吗?”他指向“黄”字。 白途犹豫了一下。 按照自己设定的剧本,他应该摇头。 但“黄”字实在太过简单,他下意识就想点头。 “不,不认识。”他最终还是摇头,声音却有些发虚。 楚临渊盯着他看了几秒,然后指向下一页的一个字,“这个呢?” 那是个“宙”字,相对复杂一些。 白途这次学乖了,果断摇头,“不认识。” “真的?” “真,真的……” 白途心中得意地摇头晃脑,眸光潋滟。 楚临渊没说话,只是忽然抬手,在虚空中写下两个字。 是用灵力凝聚而成的光字,悬浮在空中,缓缓旋转。 那是两个古体字,写法与现代文字截然不同,笔画繁复,蕴含着某种道韵。 “这两个字,认识吗?”楚临渊问。 白途愣住了。 他确实认识。 这两个字是“太初”,上古时期的写法。 他的识海中浮现出这两个字的含义,甚至还有相关的记忆碎片。 混沌初开,天地未分,万物始生…… “太……初……”他下意识念了出来。 话一出口,白途就意识到糟了。 楚临渊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 他挥手散去灵力字迹,看着白途,缓缓道,“上古神文,连如今的元婴修士都未必认得全,你为何认得?” 白途张了张嘴,想说谎,但看着楚临渊那双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眼睛,所有谎言都卡在了喉咙里。 他低下头,原本那股得意劲一下子烟消云散,垂耳耷拉着,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我,我化形后……脑子里就多了很多东西。”他小声说,“文字,常识……还有一些模糊的记忆碎片,我不是故意骗你的……” 楚临渊沉默片刻,忽然伸手按住白途的额头。 一股温和却强大的灵力探入白途的识海。 白途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要抗拒。 识海对任何修士而言都是最私密最脆弱的地方,容不得他人侵入。 “别动。”楚临渊低声说,声音带着安抚的力量。 白途强迫自己放松下来,任由那股灵力在识海中探查。 他能感觉到楚临渊的灵力非常小心,避开了所有核心区域,只是在表层游走,感知着那些自然浮现的知识和记忆。 良久,楚临渊收回手,神情若有所思。 “不是普通的传承记忆。”他低声说,“你的识海深处有禁制,保护着更核心的东西。这些浮于表面的文字常识,只是禁制泄露出的冰山一角。” 白途茫然地看着他,“禁制?” “嗯。”楚临渊点头,“强大的血脉传承通常会在后代识海中设下封印,随着修为提升或遇到特定契机,封印会逐步解开始你化形后自动获得这些知识,说明你的血脉……不简单。” 他想起白途啃坏《九天剑诀》时专挑僵化部分,想起白途无视禁制的天赋,想起少年那双红宝石般的眼睛。 那种纯净的红色,似乎并非普通兔族能拥有。 “你的父母是什么种族?”楚临渊问。 白途摇头,有点失落,“不知道。我从记事起就是一只兔子,在秘境里生活,没见过父母。” 这很正常。 许多高阶妖兽会将幼崽放在灵气充沛的秘境中,设下保护,待其成长到一定程度再出现。 或者,父母已经…… 毕竟白途已经成年了,兔子种族,哪怕灵智初开,可以修炼,起码也得百年。 根据白途的说法,他今年刚好一百岁。 楚临渊没再追问。 他重新打量白途,眼神复杂。 原来他捡到的不是一只普通的垂耳兔,而是某种上古高贵血脉的后裔。 这样的灵兽,在修真界会引起怎样的轰动?若被那些大宗门或魔修知晓…… “从今天起,”楚临渊沉声道,“不要对任何人提起你的传承,也不要轻易展露你的天赋。在别人面前,你就装作刚化形,什么都不懂的普通兔妖。” 白途乖乖点头,“我知道,我不会乱说的。” 楚临渊看着他乖巧的样子,心里那点疑虑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责任感。 既然是他捡回来的,那这只兔子,就由他来保护。 况且……楚临渊想起自己某些念头,眸底愈发暗沉。 “识字的事,既然你已经会了,就不必装了。”楚临渊说,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不过修炼基础还是要学,化形后的身体需要重新适应灵力运转,我会教你基础的吐纳之法。” 白途眼睛一亮,“真的?” “嗯。” 楚临渊取出一枚玉简,放在白途面前,“这是通灵诀,最基础的灵兽功法中,属于静心吐纳类的,你先试着感应体内的灵力,引导它在经脉中循环。” 白途拿起玉简,贴在额头。 玉简中的信息流入识海,是一套简单的呼吸法和灵力引导路线。 他按照指示盘膝坐下,闭上眼睛,尝试感知体内的灵力。 化形后,他体内的灵力比兔子形态时强了许多,但散乱无序,像是一团乱麻。 不然肉身也不会这般脆弱,轻易被草叶划伤,也就是因为灵力没有运转至全身。 白途努力集中精神,按照通灵诀中的方法,引导那些散乱的灵力沿着特定的经脉流动。 起初很不顺利。 灵力像是不听话的野马,四处乱窜,几次冲撞经脉,疼得白途额头冒汗。 但他咬牙坚持,一遍又一遍地尝试。 楚临渊坐在一旁,静静观察。 他能看到白途周身有微弱的灵气波动,时强时弱,极不稳定。 这是初学者常有的现象,但白途的进步速度……快得惊人。 不亏是拥有高贵血脉的妖兽。 就是不知传承的是哪种? 以他的眼光,都辨认不出。 也有可能因为给的信息量不足。 到时候再去宗门内的藏书阁一趟,那儿关于上古时期的书籍比较多,或许能查到点什么。 不过一个时辰,白途周身的灵气波动就逐渐稳定下来,形成一种规律的循环。 虽然还很微弱,但已经有了雏形。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这样的天赋,即使在人类天才中也属罕见。 据他所知,寻常开了灵智的妖兽,也没如白途这般,修炼速度惊人。 “可以了。”他出声打断,“第一次修炼不宜过久,循序渐进。” 白途睁开眼睛,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我感觉到灵力在流动!” “嗯。”楚临渊点头,“做得不错。” 得到夸奖的白途更开心了,垂耳不自觉地抖了抖,眼睛弯成月牙。 楚临渊看着他的笑容,心头微动。 他移开目光,起身走到洞府深处,从储物戒中取出几样东西。 “既然要修炼,这些给你。” 他放下的东西有一枚温润的玉佩,散发着淡淡灵光,一小瓶丹药,瓶身贴着“养气丹”的标签,还有一只小荷包,里头装了数百块中品灵石,以及数千块下品灵石。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 第6章 第 6 章 接下来的日子,白途开始了规律的生活。 每天清晨,楚临渊会指导他修炼通灵诀,纠正他的姿势和呼吸。 白途进步神速,不到十数天就能自如地引导灵力运转,甚至开始尝试简单的法术。 “灵力的本质是沟通天地能量。”楚临渊在石桌上随手画出一个简单的符文,“这是御风符,输入灵力后能产生微风,你试试。” 这不是正经的符箓,而是一种法术的表现方式。 白途盯着符文看了会儿,指尖凝聚出一缕灵力,小心翼翼地点在符文中心。 符文亮起微光,随即,洞府内凭空生出一阵轻柔的风,吹动了白途的发丝和垂耳。 “成功了!”他惊喜道。 楚临渊眼中闪过一丝赞许,“不错,不过符文绘制不够精准,灵力的输入也稍显急躁,再来。” 他擦掉符文,让白途自己画。 白途拿起特制的灵笔,蘸了灵墨,在纸上小心翼翼地绘制。 他画得很认真,垂耳微微前倾,红眼睛专注地盯着笔尖。 然而画到一半,手腕一抖,线条歪了。 “啊……”他沮丧地放下笔,毛绒绒的耳朵都抖了抖。 “手腕要稳,呼吸要匀。”楚临渊走到他身后,握住他的手,“感受灵力的流动,让它通过笔尖,均匀地注入每一笔。” 他的手覆在白途的手上,掌心温热,指尖有力。 白途能感觉到楚临渊的灵力顺着他的手臂流入,引导着他的动作。 一笔,两笔…… 新的符文在纸上逐渐成型,线条流畅,灵力均匀。 最后一笔落下时,符文亮起柔和的光芒,比刚才那个更稳定,更持久。 “就是这样。”楚临渊松开手。 白途看着成功的符文,又看看自己的手,心跳莫名快了几拍。 刚才楚临渊握着他手的感觉……很温暖,很安心。 “继续练习。”楚临渊回到自己的位置,仿佛刚才的接触再平常不过。 白途定了定神,重新拿起笔。 午后,楚临渊通常会离开洞府,去处理宗门事务或外出历练。 白途就自己修炼,练习符文,或者……悄悄溜出去一会儿。 他还是会出去,但变得谨慎了许多。 只在附近转转,绝不走远,而且会在楚临渊回来前赶回洞府。 当然楚临渊其实也是默认的,老是关着这只兔子,对 发 育 不好。 所以双方难得形成了默契。 这日,白途修炼完,觉得有些闷,便又溜了出去。 他熟门熟路地穿过竹林,来到那个开满野花的山坡。 正值春日,山坡上的花比上次更多了,姹紫嫣红,美不胜收。 白途摘了几朵花,编成一个小花环,戴在头上。 银发、花环、垂耳,还有那张昳丽的脸,组合在一起有种惊心动魄的美。 他躺在花丛中,看着蓝天白云,心情愉悦。 出来真好呀~ 真开心呀~ 要是以后都能这样,就好了~ 正当白途沉浸在美景中,忽然,他听到不远处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经过上次黑衣人事件,白途有了点后遗症,立马警觉地坐起身。 不过没等他警觉上头,就看见一只雪白的狐狸从灌木丛中探出头来。 狐狸有一身漂亮的银白色皮毛,眼睛是琥珀色的,灵动狡黠。 它盯着白途看了会儿,然后小心翼翼地靠近。 “你,你好。”白途小声打招呼。 咦,等等,习惯用人类语言问好了。 自从化形以后,没碰见过别的妖兽,所以白途习惯说人类语言。 不知道这只是开了灵智的妖兽还是没开的? 要不用兽语问问看? 没等白途用兽语,那狐狸歪了歪头,似乎听懂了。 它走到白途面前,用鼻子嗅了嗅他身上的气息,然后放松下来,趴在他脚边。 白途伸手摸了摸狐狸的背,皮毛柔软顺滑。 狐狸发出舒服的呼噜声,蹭了蹭他的手。 “你也是一只妖兽吗?还没化形?”白途见它似乎听得懂,连忙继续问。 狐狸自然不会回答,只是用琥珀色的眼睛看着他。 白途忽然觉得,纠结这个开没开灵智,听不听得懂人类语言好像没有什么意义。 有小狐狸在,自己此刻也许没那么孤单。 在秘境里时,他就是独自生活,化形后被楚临渊捡到,虽然有了依靠,但楚临渊总是很忙,大部分时间他还是一个人。 现在有了这只狐狸作伴,似乎也不错。 他在山坡上待了许久,和狐狸玩耍,给它编花环,还从储物袋里,就是楚临渊给他准备的小袋子,取出灵果分给它吃。 直到夕阳西斜,白途才依依不舍地和狐狸告别,返回洞府。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那只“狐狸”站起身,身上泛起一阵白光,化形成一个银发金眸的少年。 少年望着白途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垂耳兔……有意思。” …… 回到洞府时,楚临渊已经回来了。 他坐在石桌前,面前摆着几卷玉简,似乎在研究什么。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看向白途。 “去哪了?”他问。 白途心虚地低下头,“就,就在附近走了走……” 楚临渊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说,“头上。” “诶?”白途一愣,伸手摸向头顶,摸到了那个小花环。 他忘了摘下来! “那个……我,我编着玩的……”他结结巴巴地解释。 楚临渊没说话,只是站起身,走到他面前。 白途以为他要生气,下意识缩了缩脖子。 可楚临渊只是伸手,从他发间取下一片花瓣,不知道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玩可以,”楚临渊说,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但要注意安全。” 他将花瓣放在桌上,回到座位,继续看玉简。 白途松了口气,摘下花环放在一旁,乖乖坐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练习今天学的符文。 洞府里安静下来,只有灵笔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清泉流淌的潺潺声。 白途画着画着,忽然想起山坡上的狐狸。 他犹豫了一下,偷偷瞄了一眼楚临渊,这才小声开口,“我今天遇到一只狐狸,银白色的,很漂亮。” 楚临渊手中的玉简顿了顿,“狐狸?” “嗯,它好像不怕我,还让我摸。” 楚临渊抬起头,眼神变得认真,“在哪里遇到的?” “就在那个山坡上。”白途见他忽然态度这般慎重,不由得莫名起来。 难道那只小狐狸有什么不对。 楚临渊沉默片刻,道,“下次见到,离它远点。” “为什么?它很友好啊……” “云霄宗后山没有银狐。”楚临渊沉声道,“普通的狐妖也不敢靠近断月崖,这里有我的剑意威压。那只狐狸,不简单。” 白途怔住了。 “它可能是其他宗门派来的探子,或者是化形的大妖。”楚临渊看着白途,“你的血脉特殊,若被有心人发现,会很危险。” 白途这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他低下头,“对不起,我不知道……” “不是你的错。”楚临渊的语气缓和了些,“你刚化形,不懂这些。以后我会教你更多。” 白途这才想起昨天在山谷里弄脏了淡青色衣衫,脸颊微红,抱着新衣服跑到清泉后的屏风后更换。 楚临渊听着屏风后窸窸窣窣的换衣声,闭了闭眼,强迫自己不去想象那画面。 他走到洞府入口,重新加固了禁制。 虽然知道对白途无效,但至少能拦住外人。 最近宗门内似乎有些不对劲,护宗法阵也有些奇怪,竟然连这等大妖进来都没反应,他抽空得去查一下, 等白途换好衣服出来时,楚临渊已经恢复了平时的冷静模样。 浅蓝色的衣衫很适合白途,衬得他肌肤更白,银发如雪。 衣摆和袖口绣着银色的云纹,走动时隐隐有流光浮动,显然不是凡品。 “好看吗?”白途转了个圈,期待地看着楚临渊。 楚临渊沉默片刻,点头,“嗯。” 就一个字,却让白途笑得更开心了。 白途看着这些东西,心里暖洋洋的。 他没有拿起那只精致的荷包储物袋,而是拿起那枚玉佩,触手温润,有种被安抚的感觉。 “谢谢……”他小声说。 楚临渊没回应,只是又取出一套新的衣衫。 这次是淡绿色的,料子轻薄柔软,绣着银色的暗纹。 “给你买了新的,看看喜不喜欢。” 他顿了顿,又道,“明天开始,除了修炼,我还会教你一些基本的防身术和识人之道。” 白途眼睛一亮:“真的?” “嗯。”楚临渊点头,“既然是我的……兔子,总不能太弱。” 他说这话时,语气自然,仿佛理所当然。 白途却听得心跳漏了一拍。 我的兔子。 这三个字,让他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好!”他用力点头,红眼睛里闪着微光,“我会好好学的!” 楚临渊看着他干劲十足的样子,嘴角微微上扬。 也罢。 既然捡回来了,就好好养着吧。 至于那些隐藏在暗处的目光,那些可能觊觎白途血脉的存在…… 他会一一清除。 剑尊的兔子,可不是谁都能碰的。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第 6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