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娱乐圈苟到了终点》 第1章 破产后，我把债主忽悠成了投资人 门板被踹得咚咚作响，像重锤轮番砸在沈小鱼的心脏上。那扇薄得能透光的旧木门震颤着，木片碎屑簌簌往下掉，落在她肩头那件洗得起球的灰色卫衣上，添了几分狼狈的烟火气。墙皮早就斑驳脱落，露出里面发黑的砖块，被这阵猛力震动得更厉害，连带着空气中漂浮的灰尘都肉眼可见地翻腾起来。 “沈小鱼！缩头乌龟没用！赶紧把债给老子还了！” 光头大哥的怒吼裹着唾沫星子砸过来，穿透力极强，隔着一扇破门，震得沈小鱼耳膜嗡嗡发疼。门外传来三个男人的脚步声，轻重不一，粗重的喘息声混着不知谁踢到空塑料瓶的哐当声，还有劣质烟草燃烧后的呛人味道，顺着门缝钻进来，和出租屋里经年不散的霉味、泡面味缠在一起，把这间不足十平米的小屋子压得让人喘不过气。 沈小鱼背紧抵着门，双臂用力撑住门板，指尖抠进掌心粗糙的纹路里，指甲陷出几道白痕——不是怕，是在飞速盘算。她侧耳仔细分辨着门外的动静，三个脚步声，一个沉重厚实，是光头大哥；两个轻快杂乱，应该是他带来的小弟。按照之前的催债规律，他们今天没带家伙，只是想先唬住她，逼她露面。 她低头扫了眼脚边敞开的行李箱，里面是她全部的家当：两件洗得发白的纯棉T恤，领口都有些松垮了；一条磨破裤脚的牛仔裤，膝盖处还打了个不明显的补丁；一双鞋底快磨平的帆布鞋，鞋边沾着洗不掉的泥渍；还有一本卷了角的牛皮纸封面表演笔记，每页都写满密密麻麻的批注，有些地方被泪水打湿过，字迹晕开又被小心翼翼地描重，最末页用红笔加粗写着一行字：“成为好演员，无论多难。” 除此之外，就只有一沓皱巴巴的缴费单，被整齐地叠在笔记下面。最上面那张是母亲的手术费清单，“欠款12万”的字样被医院用红笔圈着，刺眼得让人不敢多看；下面是父亲的靶向药缴费单，每月五千，医生反复叮嘱不能断；再往下，是上个月的房租收据，还有房东刚贴在门上的催缴通知单，限三天内缴清下季度房租，否则就换锁清人。 每一张纸，都像一块沉甸甸的石头，压在沈小鱼心上。她今年二十五岁，刚从戏剧学院毕业三年，曾经是专业课年年第一的优等生，抱着一腔热血闯娱乐圈，以为凭着天赋和努力，总能拿到像样的角色。可现实给了她狠狠一巴掌——没背景没资源，她只能接些跑龙套的小角色，宫女、路人甲、甚至是连脸都露不了的尸体。微薄的片酬刚够糊口，直到父母接连生病，家里积蓄掏空，还欠了光头大哥李铁柱十五万的高利贷。 为了还债，她接遍了所有能接的活：发传单、做礼仪、在短视频里演搞笑段子，把自己打造成“自带笑点的糊咖”，靠着那份不掺假的狼狈和松弛感，在短视频平台攒了点小名气。可那些钱对于巨额债务来说，不过是杯水车薪。高利贷的利息像滚雪球一样越积越多，催债的人也从最初的电话骚扰，变成了上门堵人。 这已经是这个月第三次了。 沈小鱼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里的酸涩，抬手抹了把脸——不能慌，慌了就输了。她现在最缺的是时间和钱，而时间，得靠自己抢。她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口袋里的手机，冰凉的触感让她稍微冷静了些。 就在这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屏幕亮起，微弱的光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刺眼。是经纪人梅姐发来的短信，字里行间透着毫不掩饰的不耐烦，却像一道救命稻草，砸在沈小鱼眼前： 【《荒野求生游戏》，太平洋荒岛录制十五天，包吃包住，日结五百。这是我能给你找的最后一个通告，今天下午三点在城郊停车场集合，不来就彻底滚出圈子，以后别再找我。】 五百一天，十五天就是七千五。 沈小鱼在心里快速盘算：七千五，不够还高利贷的零头，不够父亲下一轮的靶向药费用，甚至不够交下个月的房租。可“包吃包住”四个字，在此时此刻，比金条还晃眼。至少这十五天，她不用愁吃穿，不用怕被债主堵在出租屋里，能有个安稳的地方待着，还能赚点钱补贴家用。更重要的是，这是个综艺，有镜头——哪怕是糊综，只要有镜头，就有被看到的可能，就有翻盘的机会。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敲击，回复了一个字：“来。” 发送成功的瞬间，门外的催债声骤然加剧，门板被踹得更响了，木质结构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仿佛下一秒就要被撞开。 “三！二！”李铁柱的倒计时像催命符，带着不容置疑的狠戾，“沈小鱼，我知道你在里面！别逼老子卸门，到时候对你没好处！” 沈小鱼没慌，反而彻底冷静下来。她瞥了眼窗外，七月的午后阳光毒辣，柏油路都被晒得发软，晚风还没吹起来，空气里弥漫着楼下烧烤摊提前腌制食材的油烟味，混杂着城市灰尘的气息，呛得人有些难受。但二楼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小时候在乡下外婆家，她经常爬树掏鸟窝，从比这还高的土墙上跳下来，早就练出了一身“逃生技能”。 楼下是个堆满废品的死角，小区里的拾荒老人把纸箱、塑料瓶都堆在那儿，摞得老高，看着就软乎，正好能当缓冲。 沈小鱼不再犹豫，弯腰抓起行李箱，走到窗边，用力把箱子扔了下去。 “咚——” 沉闷的响声传来，纸箱堆被砸陷下去一块，行李箱的轮子磕在硬纸板上，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门外的踹门声骤然停止。 “大哥！有动静！她扔东西了！想跑！”小弟阿浩的惊呼带着慌张，脚步声立刻冲向楼梯口。 就是现在！ 沈小鱼踩着窗台，半边身子探出去，楼下的油烟味更浓了，呛得她咳了两声，却也让她脑子更清醒。她低头看了眼堆得老高的纸箱，又抬头望向楼梯口的方向，突然拔高嗓门，一口地道的东北大碴子味脱口而出，自带魔性的喜剧效果，和平时的普通话判若两人：“大哥！别急着拆门啊！这门是房东的，拆了还得赔押金，不划算！你听我给你唠唠！” 楼上的李铁柱刚冲到楼梯口，就听见这不着调的喊话，顿时气笑了，青筋在光头上跳得更厉害：“沈小鱼你他妈少废话！赶紧下来还钱，不然老子饶不了你！” “别骂别骂！”沈小鱼摆摆手，脸上挂着狡黠又坦荡的笑，完全没有跑路的狼狈，反而像在跟老熟人打招呼，“我这不是跑路，是去搞钱！你看我这条件，穿得跟丐帮分舵主似的，跑了也躲不过你，不如让我去赚大钱，到时候连本带利还你十倍！十五万变一百五十万，你这债啊，将来就是你最成功的投资，比放高利贷赚得多百倍！” 她语速飞快，逻辑清晰，眼神亮得惊人，哪怕隔着一段距离，也能让李铁柱感受到她话语里的笃定。其实心里早就慌得一批，手心的汗把手机都浸湿了，可脸上还得维持着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是她在短视频里练出来的本事，越是紧张，越要表现得松弛。 李铁柱愣了一下，还没来得及反驳，就看见沈小鱼眼睛一闭，纵身跳了下去。 姿势谈不上优雅，甚至有点滑稽——她像个失控的布娃娃，四肢张开，“噗通”一声摔进纸箱堆里，激起一阵灰尘。灰色的卫衣瞬间沾满了灰尘和纸屑，小臂被粗糙的纸板边缘划出一道血痕，火辣辣地疼。 但沈小鱼连揉都没揉，顾不上拍掉身上的灰，手脚并用地从纸箱堆里爬出来，抓起行李箱的拉杆，拖着箱子就往巷口冲。行李箱的轮子早就不太灵光，在坑洼的地面上疯狂颠簸，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像在给她的跑路伴奏。 “沈小鱼你敢跑！”李铁柱在楼梯口气急败坏地吼，声音里却没了之前的狠戾，多了点被气笑的荒谬。他身后的两个小弟已经冲了下去，眼看就要追上。 沈小鱼头也不回，扬声喊：“江湖救急！大哥你等着，等我苟到终点，指定让你赚得盆满钵满！到时候你得给我颁个‘最佳投资人’奖状，我给你挂直播间里供着！” 她的身影转眼消失在巷口拐角，红色的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拖着行李箱的动作略显踉跄，却透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 三分钟后，李铁柱带着两个小弟冲下楼，废品堆里只剩下被摔变形的行李箱和一张掉落的照片。小弟阿明弯腰捡起来，递到李铁柱手里——照片有点皱，边缘还沾着灰尘，上面的沈小鱼穿着戏服，梳着简单的发髻，对着镜头笑得眉眼弯弯，眼里全是未被现实打磨的光。那是她毕业时拍的学生作业剧照，也是她为数不多拿得出手的“作品”。 照片背面用圆珠笔用力写着三行字，字迹深嵌纸里，墨迹有些晕开，却依旧清晰可辨： 「成为好演员。治好爸妈的病。还清每一分钱。」 李铁柱盯着照片看了半天，指腹摩挲着那行“还清每一分钱”，指尖有些发烫。他想起刚才沈小鱼跳下去时的决绝，想起她喊“十倍奉还”时的眼神，那里面没有恐惧，只有破釜沉舟的勇气。他自己年轻时也穷过，被人追债的滋味不好受，可从没见过谁能在这种绝境里，还笑得那么没心没肺，又那么坚定。 他忽然咧嘴笑了，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把照片小心翼翼地揣进裤兜，拍了拍阿明的肩膀：“别追了。” “啊？大哥，不追了？”阿浩愣了，“那钱怎么办？放她跑了，咱们怎么跟上面交代？” “钱？”李铁柱嗤笑一声，抬头看向沈小鱼消失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期待，“老子倒要看看，她这破股票能不能涨到十倍。十五万，就当老子赌一把。” 他掏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语气恢复了平时的狠戾，却多了几分别的意味：“喂，帮我查个综艺，叫《荒野求生游戏》，看看录制地点在哪，有没有什么门路能盯着点里面的情况……对，重点关注一个叫沈小鱼的女嘉宾，别让她出事，也别让别人欺负她——老子的‘投资品’，可不能半路夭折。” 挂了电话，他把手机揣进裤兜，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看着巷口来来往往的人，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 “投资？”他低声重复了一遍，烟蒂在地上碾灭，“行。老子就赌一把，看你能不能给老子带来惊喜。” 而另一边，沈小鱼拖着行李箱，快步穿行在城市的街巷里。七月的太阳依旧毒辣，汗水顺着她的额角往下淌，浸湿了额前的碎发，黏在脸上难受得很。小臂上的血痕已经结痂，被汗水一浸，传来阵阵刺痛。但她丝毫不敢放慢脚步，甚至越走越快，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在三点前，抵达综艺集合点。 她不敢坐公交，怕被债主堵到；也打不起车，口袋里只剩下最后三十五块二毛钱，是留给父母明天买早餐的。只能靠双腿，一步一步地朝着目的地走去。 路过一家便利店时，她停下脚步，隔着玻璃看了眼里面的矿泉水，喉结滚动了一下。喉咙干得冒烟，每咽一口唾沫都像吞了砂纸。但她最终还是转身离开——省一分是一分，这些钱，每一笔都要用在刀刃上。 她沿着街边的树荫快走，路过一块巨大的广告牌时，瞥见上面印着当红女星林薇薇的代言海报。林薇薇妆容精致，笑容完美，穿着高定礼服，是圈内传统成功路径的代表。沈小鱼的脚步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曾经，她也梦想过能像林薇薇一样，站在聚光灯下，用演技征服观众。可现实却让她只能先放下梦想，为了生存而奔波，在短视频里扮丑搞笑，靠着“搞笑女”的标签博取关注。 但很快，她的眼神又变得坚定起来。 没关系，现在的“苟”，是为了以后能更好地“站”。《荒野求生游戏》虽然是个糊综，但也是个机会，只要能抓住镜头，只要能让更多人看到她，哪怕是用搞笑的方式，哪怕是暂时放下演员的身段，也值得。她的表演笔记里夹着一张小纸条，上面写着老师说过的话：“真正的演员，能在任何舞台上发光。” 她抬手抹了把汗，加快了脚步。 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梅姐发来的催命短信：【还有四十分钟！地址发你了，迟到一秒钟，直接取消资格，后果自负！】 沈小鱼看着短信，嘴角勾起一丝狡黠的笑意。 取消资格？不可能。 这是她目前唯一的出路，是她翻盘的起点，她绝不可能错过。 她掏出手机，快速回复：“马上到。” 然后把手机揣回口袋，拖着行李箱，朝着集合点的方向狂奔而去。夕阳的余晖洒在她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晕，那个略显狼狈的身影，在车水马龙的城市里，却透着一股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 她不知道的是，这场看似被迫的“跑路”，这场为了生存的“苟活”，将会成为她逆袭之路的开端。而那位被她忽悠得晕头转向的债主李铁柱，也将在不久的将来，成为她最硬核的“事业粉”和投资人，为她的逆袭之路添上浓墨重彩的一笔。 四十分钟后，沈小鱼准时出现在综艺集合点——城郊的一个大型停车场，几辆越野车已经停在那里，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核对名单。她喘着粗气，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衣服上沾满灰尘，小臂上的血痕清晰可见，与周围打扮光鲜、妆容精致的其他嘉宾格格不入。 有嘉宾露出了嫌弃的眼神，低声议论着什么；工作人员也皱了皱眉，上下打量着她，像是在确认她是不是来错了地方。 但沈小鱼毫不在意，只是低头拍了拍衣服上的灰，用袖子抹掉脸上的汗渍和灰尘，抬头看向远处的越野车，眼里闪烁着期待与坚定的光芒。 《荒野求生游戏》，我沈小鱼来了。 不管是为了还债，还是为了梦想，这场仗，她必须赢。 亲亲读者们，手下留情啊，希望各位读者能喜欢，有什么不对及时告知于我哦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破产后，我把债主忽悠成了投资人 第2章 在丛林里，我选择“物理躺平” 太平洋深处的荒岛像块被上帝遗忘的焦土，烈日把礁石烤得发烫，海风卷着咸腥味扑在脸上，带着股原始的粗粝感。沈小鱼拖着吱呀作响的旧行李箱，站在码头的碎石滩上，感觉自己像颗误入高端货架的杂牌零食——与周围光鲜亮丽的嘉宾们格格不入。 左边的过气偶像赵骏，一身定制户外套装，从登山鞋到防晒帽全是国际大牌，助理正蹲在他脚边，小心翼翼地调整登山包的背负系统，连帽檐的角度都要反复校准，生怕阳光晒花了他精心打理的发型。他戴着墨镜，侧脸线条紧绷，眼神扫过沈小鱼时，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仿佛多看一眼都掉价。 右边的健身网红安娜更惹眼，荧光绿的运动Bra配高腰工装裤，紧致的腹肌在烈日下泛着健康的蜜色光泽，她对着自拍杆补着防水口红，时不时对着镜头摆出性感Pose，身后的团队忙不迭地给她递水、擦汗，排场十足。 其余几位嘉宾也各有来头：有靠旅行博主出圈的情侣档，全程黏在一起秀恩爱；有退役的体育运动员，身材魁梧，正掰着手指活动关节，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还有一位流量小花，被经纪人护在中间，小声抱怨着岛上的蚊虫和闷热。 只有沈小鱼，穿着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和鞋底快磨平的帆布鞋，行李箱上还沾着昨天跑路时蹭到的灰尘和纸板碎屑，站在人群里，显得格格不入又有些狼狈。她下意识地把兜帽往下扯了扯，遮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默默观察着周围的一切，心里默念着“降低期待、减少存在感、苟到最后”的十二字苟命真言。 她来这儿不是为了争输赢，不是为了翻红，更不是为了享受——她是来“混吃混住赚通告费”的。十五天，七千五，每一分钱都关系着父亲的靶向药和下个月的房租，没必要跟这群想靠综艺博眼球的人抢风头，安安稳稳完成任务，拿到钱才是王道。 “各位嘉宾，欢迎来到《荒野求生游戏》！”总导演王导拿着扩音器，站在一艘破旧的渔船上喊话，他皮肤黝黑，嗓门洪亮，带着股常年跑野外的糙劲儿，“我知道大家都是娇生惯养的主，但到了这儿，就得守这儿的规矩！从现在起，你们的身份只有一个——求生者！”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最后在沈小鱼身上停顿了两秒，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嫌弃——昨天接嘉宾名单时，梅姐千叮万嘱让他多照顾沈小鱼，可眼前这姑娘，看着实在太普通，不像能出什么节目效果的样子。 “第一个任务很简单！”王导抬手一指码头对面的荒岛，“看到那片泥潭了吗？全长两百米，对岸插着十面旗子，每人抢一面回来！最后三名到达的，今晚没有帐篷，睡露天沙滩！” 话音刚落，现场就炸开了锅。 “什么？两百米泥潭？这衣服岂不是全毁了？”流量小花皱着眉，一脸不情愿。“睡露天？岛上有虫子吗？会不会有蛇啊？”旅行博主里的女生吓得往男友怀里缩。赵骏摘下墨镜，看向那片浑浊冒泡的褐色泥潭，眉头拧成了疙瘩，但很快又舒展开——这正是表现的好机会，只要他动作帅气，哪怕沾点泥，也能营造出“敬业”的人设，说不定还能圈波粉。安娜则兴奋地挥了挥拳头，对着镜头笑道：“泥潭挑战？我喜欢！正好展示一下我的身材和体能！” 沈小鱼顺着王导指的方向看去，那片泥潭泛着诡异的深褐色，表面漂浮着不知名的水草和泡沫，偶尔还会冒出一串气泡，看着就黏腻又危险。她悄悄往后退了半步，把自己藏在人群后面，心里快速盘算起来：跑？太费体力，还容易溅得满身是泥，形象尽毁不说，万一崴了脚，后面的任务就没法完成了；小心翼翼踮脚走？速度慢，大概率会落到后面，睡露天事小，万一受伤影响赚钱就亏大了。 那该怎么办？ 哨声突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开始！”王导的吼声落下，赵骏第一个冲了出去，他脚步轻巧，刻意避开深泥坑，泥点溅起时，他还不忘侧身转头，对着跟拍的摄像机露出一个帅气的微笑，动作流畅得像在拍MV。安娜紧随其后，踩着高跟鞋（不知什么时候换成了防水靴）狂奔，长发飞扬，运动Bra勾勒出的腰线在镜头前格外吸睛，她甚至还抽空对着镜头抛了个飞吻，镜头感十足。情侣档手牵手，互相搀扶着往前走，时不时对视一笑，撒着工业糖精；退役运动员则大步流星，泥浆没过小腿也毫不在意，速度快得惊人。 嘉宾们各显神通，摄像机在人群中穿梭，捕捉着各种精彩瞬间。导播间里，王导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太普通了，都是些意料之中的表现，没有一点惊喜，这样的内容，根本吸引不了观众。 “那个沈小鱼呢？”王导突然想起那个不起眼的姑娘，指着监视器问，“给她个镜头。” 镜头切换过去，所有人都愣住了。 其他嘉宾都已经冲出去几十米，只有沈小鱼还站在泥潭边，像尊雕像似的一动不动，低头盯着泥潭，不知道在琢磨什么。 “这姑娘傻了？”副导演忍不住吐槽，“别人都快到一半了，她还站着不动？”王导没说话，眼神紧紧盯着监视器，心里生出一丝好奇——这沈小鱼，到底想干什么？ 就在这时，沈小鱼动了。 她放下行李箱，蹲下身，用手指戳了戳泥潭表面，感受了一下黏度，然后在全场嘉宾和工作人员惊愕的目光中，“噗通”一声，直接趴了下去。 不是半蹲，不是涉水，是实打实的、五体投地的匍匐前进！ “我靠！她干什么呢？”正在狂奔的赵骏瞥见这一幕，差点崴了脚，一脸难以置信。安娜也停下脚步，回头看着沈小鱼的动作，笑得直不起腰：“她是来搞笑的吗？匍匐前进？这是荒野求生还是军事训练？”其他嘉宾也纷纷侧目，有嘲讽的，有看戏的，还有觉得莫名其妙的。 沈小鱼却毫不在意，胳膊肘撑着泥浆往前挪，膝盖碾过湿滑的泥地，灰色卫衣瞬间吸满泥水，沉甸甸地贴在身上，头发黏在脸颊上，泥水顺着下巴往下滴，糊得她睁不开眼。但她嘴里没闲着，对着胸前的麦克风碎碎念，一口地道的东北大碴子味混着笑意飘了出来，透过音响传遍了整个码头和导播间： “导演咱商量下，这泥潭是不是掺了胶水啊？我膝盖跟大地难分难舍，这是要原地结契啊！早知道带点喜糖，给它俩办个仪式！”“哎妈呀，这泥也太凉了，冰得我腿肚子转筋！早知道穿条秋裤来，既保暖又防刮，完美适配荒野求生！”“有石头！硌着我胳膊肘了！没事没事，就当免费足底按摩（虽然按的是胳膊），以后演打戏不用找替身，这肌肉记忆不就练出来了嘛！”“赵老师等等我啊！你跑那么快，是不是怕泥沾到你昂贵的户外装备？没事，我帮你试试水，这泥不粘衣服，就是有点费脸！” 她的吐槽魔性又接地气，配合着她在泥浆里蠕动的滑稽姿势，形成了一种荒诞又搞笑的喜剧效果。 导播间里，王导刚喝进嘴里的冰咖啡“噗”地喷了一屏幕，原本耷拉着的眼皮瞬间亮了，他猛地一拍桌子，对着对讲机吼道：“切单人特写！把她那生无可恋又嘴碎的表情全剪进去！镜头别离开她！这才是节目需要的亮点！” 监视器里，沈小鱼的脸被泥浆糊得只剩一双眼睛，时而因用力而瞪得溜圆，像只受惊的兔子；时而因疲惫而半眯成缝，透着股摆烂的慵懒；偶尔还会对着镜头挤眉弄眼，吐吐舌头，完全没有偶像包袱。她的动作看似缓慢，却异常稳当，匍匐前进的姿势能最大程度减少陷入泥潭的阻力，而且重心低，不容易摔倒，不知不觉间，居然已经超过了好几个体力不支的嘉宾。 “这姑娘，有点东西啊！”副导演看得直乐，“看着傻呵呵的，居然还挺聪明，匍匐前进确实省劲儿，还不容易弄脏上半身！”王导点点头，眼神里满是兴奋：“这叫反差感！表面搞笑，心里门儿清！把她的吐槽单独做个音轨，后期配上搞笑音效，绝对能出圈！” 直播间里，原本冷清的弹幕因为沈小鱼的操作瞬间炸成了烟花： 【救命！这姐是来参加喜剧大赛的吧？我笑不活了！】【物理躺平天花板！别人求生她求存，别人装帅她装疯，这反差我爱了！】【哈哈哈哈“给大地结契”“费脸”，这姐的嘴也太碎了，我怀疑她是脱口秀卧底！】【已截图！《泥潭里的人间真实》表情包新鲜出炉，这就是我周一早晨上班的状态！】【等等，你们有没有发现？她看着慢，其实没落后多少，而且姿势很稳，好像真的在认真求生，不是单纯搞笑！】【 1！我刚才还觉得她丢人，现在越看越觉得可爱，又真实又接地气，比那些装模作样的强多了！】 当赵骏第一个冲到对岸，举起旗子摆出帅气姿势时，直播间的弹幕量平平；当安娜第二个到达，对着镜头展示腹肌时，弹幕也只是零星的夸赞；可当沈小鱼终于“爬”到对岸，像条脱水的鱼似的瘫在旗子边，嘴角还沾着泥点，对着镜头比了个胜利的剪刀手时，直播间的弹幕瞬间刷屏，礼物也开始疯狂刷屏。 【恭喜鱼姐苟到对岸！】【鱼姐牛逼！虽然姿势狼狈，但赢了！】【这才是荒野求生的正确打开方式吧？实用又搞笑！】 沈小鱼瘫在地上喘了口气，抬手抹掉脸上的泥，露出一口白牙，笑得没心没肺。她知道，自己这波操作赌对了——既没费多少体力，又赚足了镜头，还没落到最后三名，今晚能有帐篷住，完美达成“苟活”目标。 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导播间里，王导正在对着团队下令：“给沈小鱼加跟拍镜头！从明天起，她的单人镜头占比提升20%，多捕捉她的反应和吐槽，这姑娘是块宝！” 而千里之外的破旧网吧里，三台风扇对着吹还嫌热，空气里弥漫着泡面味和烟味。光头大哥和两个小弟挤在一台布满灰尘的电脑前，把那段十五秒的爬行视频反复播放，笑得拍桌子。 小弟A一边擦笑出来的眼泪，一边挠挠头：“大哥，她这也太丢人了吧？跟个泥猴似的，哪有半点明星样？这综艺播出去，她还怎么红啊？咱们的债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光头大哥没笑，指尖点着屏幕上沈小鱼那双亮得惊人的眼睛——哪怕浑身是泥，那眼里也没有窘迫，只有清醒的笃定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他突然猛拍桌子，烟灰都震飞了，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兴奋：“丢人？你懂个屁！这叫话题度！这叫流量！你看这热搜，#搞笑女的荒野求生#都快冲到热搜榜了，多少人在笑她？多少人记住她了？” 他抢过鼠标，点开微博热搜，果然看到#沈小鱼泥潭爬行#的话题已经爬上了热搜尾端，讨论量还在疯狂上涨。他用刚注册的小号「社会你光哥」在话题下敲字，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你们笑她狼狈，我服她拼命。为了还债，这丫头是真豁得出去，老子等着她十倍奉还。】 发送成功后，他把手机揣进裤兜，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中，眼底多了几分认真和期待。他转头对两个小弟说：“从今天起，轮流盯她的直播和热搜，有黑她的就给老子怼回去，有夸她的就点赞转发！这张‘破股票’，好像有点不一样的潜力，咱们得盯紧了！” 小弟B愣了愣：“大哥，咱们不是催债的吗？怎么还帮她控评啊？” “催债？”光头大哥嗤笑一声，吐出一个烟圈，“等她红了，有的是钱还债！现在帮她，就是帮咱们自己！咱们现在是她的‘战略投资者’，得护着咱们的‘投资品’！” 两个小弟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赶紧低下头，继续盯着电脑屏幕，生怕错过沈小鱼的任何一个镜头。 荒岛上，夕阳渐渐西沉，把天空染成了橘红色。沈小鱼跟着工作人员来到帐篷区，领到了一个最角落的小帐篷——虽然空间狭小，还漏着风，但好歹不用睡露天沙滩。她蹲在帐篷边，偷偷摸出手机，看着银行卡里刚到账的五百块通告费，嘴角忍不住上扬。 苟住第一步，成功。 她抬头看向远处还在互相攀比装备、炫耀成绩的嘉宾们，眼底闪过一丝狡黠。荒野求生？对她来说，不过是换了个地方“打工”而已。别人追求的是镜头和名气，她追求的是生存和赚钱。 只要能赚够钱、混够镜头，别说爬泥潭，就算让她学猩猩叫，就算让她在泥地里打滚，她也能演得惟妙惟肖。 就在这时，工作人员走了过来，递给她一张纸条：“沈小鱼，王导说明天给你安排了个单独任务，让你明天早上七点到码头集合。” 沈小鱼心里一动，接过纸条，指尖微微用力。单独任务？是好事还是坏事？大概率是她今天的表现引起了王导的注意，想让她继续制造节目效果。 她低头看着纸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也好。 越多的镜头，越多的任务，就意味着越多的曝光，越多的赚钱机会，离她的目标也就越近。 她抬头看向天边的晚霞，晚霞映在她沾着泥点的脸上，竟透着一股别样的坚定。 夜色渐浓，荒岛的风带着草木气息吹过，帐篷外传来其他嘉宾的抱怨声和嬉笑声。沈小鱼蜷缩在小帐篷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心里盘算着明天的“苟活计划”。 她不知道，自己这波“物理躺平”不仅让她在综艺里站稳了脚跟，更让她意外收获了第一批“路人粉”，甚至让她的债主们开始转型“事业粉”。而王导安排的单独任务，又将给她带来怎样的机会和挑战？ 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照进来，落在沈小鱼的脸上，她闭着眼，嘴角带着一丝浅笑。 第3章 当抢镜者遇上“因果律武器” 荒岛的晨光带着草木的湿气穿透薄雾，将营地的帐篷染成暖金色。沈小鱼是被鸟叫吵醒的，揉着眼睛钻出小帐篷时，其他嘉宾已经陆续起身，工作人员正忙着布置新任务的道具，空气中飘着速食面包的香气。 “沈小鱼，过来集合！”节目组的场务挥挥手，指着不远处的分组板，“今天任务是搭建庇护所，两人一组，你跟赵骏一组。” 沈小鱼刚走过去，就见赵骏脸色阴沉地站在分组板前，看到她过来，墨镜后的眼神透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像是看到了什么脏东西。昨天沈小鱼靠泥潭爬行的搞笑操作出圈，#沈小鱼泥潭爬行#话题热度居高不下，甚至盖过了他刻意营造的“帅气求生”人设，这让一心想靠综艺翻红的赵骏心里憋了口气。 “真是晦气。”赵骏低声吐槽，声音不大，却刚好能让沈小鱼听见。他转身对着跟拍的摄像机，立刻切换回温和的表情，整理了一下衣领，语气却依旧带着命令的意味：“沈小鱼，你去那边砍点粗竹子，注意选结实的，别弄些细枝末节的凑数，影响搭建进度。” 说完，他压根没给沈小鱼反驳的机会，自顾自地走到营地中央，对着镜头讲解自己的“庇护所搭建方案”，时不时摆出思考的姿势，镜头感十足。周围的工作人员忙着配合他拍摄，没人注意到被晾在一边的沈小鱼。 沈小鱼没吭声，心里跟明镜似的——赵骏这是故意刁难，砍竹子是最费力气的活，而且那把节目组提供的砍刀钝得厉害，昨天她就见识过。但她没必要争执，现在的首要目标是“苟住”，拿到通告费，没必要跟赵骏撕破脸，徒增麻烦。 “好嘞，赵老师放心，我一定砍最粗的！”她扬起笑脸，对着赵骏的方向喊了一声，语气里带着刻意的憨厚，然后拎起那把锈迹斑斑的砍刀，朝着远处的竹林走去，跟拍的摄像机紧随其后。 竹林里的空气格外清新，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小鱼试着砍了几下，砍刀撞在竹子上，发出沉闷的“咚咚”声，竹子纹丝不动，反而震得她手心发麻。她对着镜头喘了口气，嘴角扯出个苦笑，东北大碴子味的吐槽又上线了：“这竹子怕不是成精了？练过金钟罩铁布衫吧？我砍它像挠痒痒，它怼我像练铁砂掌，再砍下去，我手得先废了。” 她一边吐槽，一边换了个角度，找准竹子的节疤处继续砍，动作看着笨拙，却透着股韧劲。跟拍的摄像大哥忍不住笑了，镜头不自觉地对准她专注的侧脸——虽然脸上还沾着点没洗干净的泥点，但那双眼睛亮得惊人，没有丝毫抱怨，只有想把事情做好的认真。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脚步声，沈小鱼下意识回头，就见赵骏端着一竹筒水，一脸“急切”地跑过来，嘴里还喊着：“小心！” 没等沈小鱼反应过来，赵骏脚下“一滑”，整个人扑了过来，手里的竹筒顺势倾斜，“哗啦”一声，冰凉的水全泼在了沈小鱼脸上。 水顺着她的头发往下淌，钻进衣领，激得她打了个寒颤，脸上的泥点被冲开，留下一道道水痕，看着格外狼狈。赵骏手里的竹筒“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立刻伸手想去扶沈小鱼，脸上写满了“愧疚”：“哎呀小鱼，你没事吧？我看你砍竹子太专注，没注意脚下，想扶你一把，没成想水全泼你身上了！都怪我，太不小心了！” 他的演技算不上高明，眼底的得意藏都藏不住——这一下，既显得他绅士体贴，又能让沈小鱼出糗，镜头自然会聚焦在他身上，刚好能挽回昨天被抢的风头。 跟拍赵骏的摄像机立刻对准两人，捕捉着这“意外”的一幕。周围其他组的嘉宾也看了过来，有看热闹的，有面露同情的，还有人悄悄拿出手机拍照，显然想把这一幕发出去博关注。 沈小鱼抹了把脸，水珠从睫毛上滚落，视线瞬间清明。她看着赵骏那张虚伪的脸，心里没有愤怒，只有一丝冰冷的了然——娱乐圈的这点小伎俩，她见得多了。要是换成别人，说不定早就急了，要么当场翻脸，要么委屈落泪，可沈小鱼知道，这正是赵骏想要的。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笑了，声音轻得像风，带着点被水呛到的沙哑：“谢谢赵老师关心，没大碍，就是有点凉。” 说着，她像是被脚下的石子绊了一下，踉跄着向后退了一步。身后刚好靠着几根用来支撑摄像机的竹竿，她的肩膀轻轻一碰，那几根竹竿立刻失去平衡，“哐当！哐当！哐当！”三声脆响接连响起。 三台架在不同角度、专门抓拍细节的GoPro摄像机，被竹竿扫了个正着，齐齐摔进松软的泥地里，镜头瞬间被泥浆糊住，画面戛然而止。 现场瞬间死寂。 赵骏脸上的“愧疚”僵住了，伸出去的手停在半空中，整个人都懵了——他没想到沈小鱼会来这么一出，原本想让她出糗，结果反而搞砸了摄像机。跟拍的摄像师也慌了，赶紧跑过去捡摄像机，嘴里念叨着：“完了完了，这镜头还能用吗？” 导播间里，王导刚端起的茶杯“啪”地放在桌上，猛地站起来，对着对讲机吼道：“画面呢？怎么回事？！刚才的画面呢？” 副导演急得满头大汗，不停切换着各个机位的画面：“王导，那三台GoPro全砸了，画面断了！只有航拍无人机的镜头还在！” 王导立刻下令：“切航拍！快！” 屏幕瞬间切换，航拍无人机的镜头忠实记录下了全程——画面里，沈小鱼湿发贴在脸颊，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她抬眼看向赵骏，脸上没有愤怒，没有委屈，只有一种近乎空白的平静。可那双眼睛，在湿漉漉的睫毛映衬下，亮得像被雨水洗过的黑曜石，深处藏着一丝冰冷的了然，快得让人抓不住，却带着莫名的压迫感。 然后，她蹲下身，没说一句话，默默扶起摔在地上的摄像机，用沾满泥点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擦着镜头上的污泥。她的动作很慢，很轻柔，仿佛手里拿着的不是一台沾满泥浆的机器，而是什么珍贵的宝贝。 全程静默。 没有指责，没有争吵，没有哭闹，可这十秒的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对抗都更有力量，像一根细针，扎得人心里发慌。 直播间的弹幕瞬间炸了，原本还在调侃沈小鱼“狼狈”的网友，态度瞬间反转： 【我靠！赵骏这明显是故意的吧？演技也太假了！那水泼得也太准了！】【沈小鱼那个眼神…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好冷好清醒，她肯定看出来赵骏是故意的！】【她居然没发火？换我早怼回去了，这隐忍感绝了！擦镜头那个动作，莫名好心疼，又觉得好有骨气！】【赵骏太掉价了吧？为了抢镜头故意欺负人，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还砸了摄像机！】【只有我觉得沈小鱼好聪明吗？不吵不闹，反而让赵骏显得更虚伪，这才是最高级的反击！】 弹幕刷得飞快，#沈小鱼最高级的反击是沉默#的话题瞬间冲上热搜，热度一路飙升，短短半小时就破了百万讨论量。原本还在嘲笑沈小鱼“搞笑女没脑子”的黑子，此刻也哑口无言，被沈小鱼的冷静和清醒圈粉。 赵骏站在原地，看着沈小鱼默默擦摄像机的样子，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周围嘉宾的目光带着审视和嘲讽，摄像机也对着他，把他僵硬的表情拍得一清二楚。他想解释，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显得格外狼狈。 “算了赵老师，”沈小鱼擦干净最后一台摄像机，站起身，对着赵骏笑了笑，语气依旧温和，“也不是什么大事，摄像机没坏就好。咱们赶紧搭庇护所吧，不然晚上该睡露天了。” 她的语气云淡风轻，仿佛刚才被泼水、被刁难的不是她。可正是这种平静，让赵骏更加无地自容，只能硬着头皮点点头，转身去忙活搭建的事，再也不敢找沈小鱼的麻烦。 沈小鱼看着他的背影，眼底的笑意淡了下去，恢复了一贯的平静。她知道，在这个圈子里，硬碰硬从来都不是最好的选择，有时候，沉默和隐忍，反而能让对手更难堪，也能让自己占据更有利的位置。 导播间里，王导反复回放着航拍画面，手指点着屏幕上沈小鱼的眼睛：“放大，再放大。” 画面定格在她瞳孔的倒影里——没有丝毫慌乱，只有深不见底的冷静和了然。王导摸着下巴，眼神发亮：“这丫头不简单，表面上是没心没肺的搞笑女，心里跟明镜似的，比谁都清醒。” 副导演点点头：“是啊，换别人遇到这种事，要么哭闹要么翻脸，她倒好，不声不响就化解了危机，还让赵骏成了笑话。这情商和反应力，太厉害了。” “不止是情商，”王导摇摇头，指着沈小鱼擦摄像机的动作，“你看她，就算被欺负了，也没迁怒于摄像机，反而小心翼翼地擦拭，这说明她尊重工作，有职业素养。这种人，能成大事。” 他当即拍板：“给她开专属单人直播窗口，从明天起，跟拍镜头增加30%！我倒要看看，她这‘苟’着的外壳下，到底还藏着多少东西。”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破旧网吧里，光头大哥和两个小弟正盯着直播间，气得拍桌子。 “太欺负人了！那个赵骏就是故意的！”小弟A攥着拳头，恨不得冲进屏幕里替沈小鱼出头，“大哥，咱们要不要去赵骏的微博下面骂他？让他知道咱们的厉害！” 小弟B也附和道：“对！不能让咱们的‘投资品’受委屈！他不是想翻红吗？咱们让他彻底糊！” 光头大哥没说话，指尖点着屏幕上沈小鱼冷静的眼神，嘴角反而勾起一抹笑意：“急什么？你们没看出来吗？这丫头根本没吃亏，反而让赵骏成了笑话。” 他点开热搜，看着#沈小鱼最高级的反击是沉默#的话题，眼底闪过一丝欣赏：“你们以为她是好欺负的？她这是‘因果律武器’，你对我使坏，最后倒霉的一定是你自己。这丫头，有脑子，有手段，比咱们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拿起手机，用小号「社会你光哥」在热搜话题下留言：【有些人想靠欺负人抢镜头，殊不知自己才是最大的笑话。我家小鱼（暂时这么叫）清醒又通透，根本不屑于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这条留言很快被网友点赞顶了上去，有人评论：【光哥又来护犊子了！这债主粉也太硬核了吧！】【哈哈哈哈“暂时这么叫”，光哥你要不要这么可爱！】【支持小鱼！清醒独立不惹事也不怕事，这才是内娱该有的样子！】 光头大哥看着评论，满意地笑了，对两个小弟说：“看到了吧？不用咱们动手，网友自然会站在她这边。咱们继续盯着，有黑她的就怼回去，有夸她的就点赞转发，护好咱们的‘投资品’。” 两个小弟点点头，赶紧低下头，继续盯着屏幕，生怕错过沈小鱼的任何一个镜头。 荒岛上，夜色渐深。沈小鱼坐在自己搭好的简易庇护所下，就着手机屏幕微弱的光，看经纪人梅姐发来的舆情报告。报告里详细说明了这次事件的热度和网友的反馈，大部分都是支持和赞赏沈小鱼的，还有几家媒体想采访她，都被梅姐暂时婉拒了。 当看到那条熟悉的ID「社会你光哥」的留言时，沈小鱼指尖顿了一下。她认出了这个ID，就是之前在#沈小鱼泥潭爬行#话题下为她说话的债主。沈小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心里有些复杂——她没想到，自己的债主居然会变成“护犊子”的粉丝，这大概是她人生中最荒诞的一件事。 关掉手机，她仰头看向棚顶缝隙里漏出的星星，夜色温柔，海风带着草木的气息吹过，让人心安。她轻声自语：“干货？会有的。投资？那就别急，也别后悔啊，各位‘股东’。” 不远处，赵骏的帐篷里还亮着灯，隐约传来他打电话抱怨“镜头被抢”的声音。沈小鱼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狡黠。 抢镜？ 那就看看，谁能笑到最后。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导播间里，王导正对着团队下令：“明天安排个突发任务，把嘉宾们打散，我要单独看看沈小鱼的表现。” 第4章 我的才艺，是给内娱一点震撼 荒岛的第五天，天像被谁捅破了个窟窿，暴雨毫无预兆地倾盆而下。豆大的雨珠砸在棕榈树叶上噼啪作响，汇成密集的雨帘，把远处的海岸线模糊成一片灰蒙蒙的色块。原定的夜间丛林探险任务，因暴雨引发的路滑风险被迫取消，节目组临时拍板，在营地中央搭建的简易雨棚下，搞起了一场“荒岛才艺秀”。 “各位嘉宾，天气不给力，咱们就换个玩法！”王导举着扩音器，声音透过雨幕传来，带着几分即兴的兴奋，“才艺秀不限形式，唱歌跳舞、说学逗唱都行！镜头全程记录，表现突出的，今晚加送豪华速食套餐——有肉有菜的那种！” 这话一出，雨棚下的气氛瞬间变了。谁都清楚，这哪里是“凝聚团队精神”的临时活动，分明是抢占曝光的绝佳机会。对于赵骏、安娜这些急需翻红或固粉的嘉宾来说，这更是不能错过的镜头争夺战。 雨棚是用粗壮的树干和防雨布搭成的，空间不算宽敞，十几位嘉宾挤在里面，空气中弥漫着雨水的湿气、速食面的味道，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竞争硝烟。工作人员快速架好补光灯和摄像机，镜头在嘉宾们脸上扫过，捕捉着每个人眼中的算计与期待。 沈小鱼缩在雨棚最角落的位置，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灰色卫衣，只是外面套了件节目组发的一次性雨衣。她刚帮工作人员加固完雨棚的边角，手上还沾着泥点，此刻正低头抠着雨衣上的塑料纹路，心里盘算着——才艺秀？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才艺”，唱歌跑调，跳舞四肢不协调，唯一能称得上“技能”的，就是演戏。 可演戏需要剧本、需要对手、需要场景，在这荒岛上，在临时搭起的雨棚里，对着一群只想看热闹的嘉宾和镜头，演什么？怎么演？ “我先来！”赵骏第一个站了起来，抢下了首发的机会。他今天特意换了件干净的白色T恤，头发也精心打理过，哪怕在荒岛上，偶像包袱也没放下。他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小巧的折叠吉他——不知道是怎么通过节目组安检带进来的，对着镜头露出一个自以为迷人的微笑：“给大家唱一首我以前的代表作，《星光告白》。” 吉他弦拨动，旋律还算流畅，只是他的嗓音带着明显的修音痕迹，现场唱出来有些飘忽。但架不住他会找镜头，时不时对着摄像机挑眉、眨眼，表情管理做得十足。一曲唱完，雨棚里响起礼貌性的掌声，安娜更是夸张地吹了声口哨，配合着镜头效果。 “赵老师还是这么会唱！”安娜紧接着站起来，利落地脱掉雨衣，露出里面的荧光绿运动Bra和高腰短裤，紧致的腹肌在补光灯下泛着蜜色光泽，“我给大家跳一段爵士舞，献丑啦！” 音乐响起，是节奏强劲的英文歌。安娜的舞姿确实有爆发力，扭胯、摆臂都精准卡点，身材优势在镜头前展现得淋漓尽致。她一边跳一边对着镜头抛飞吻，眼神放电，显然深谙流量密码。舞蹈结束时，她做了个劈叉的收尾动作，引来一阵欢呼，几个男嘉宾看得眼睛都直了。 接下来的几位嘉宾也陆续登场：情侣档合唱了一首情歌，全程黏腻地对视，撒着工业糖精；退役运动员表演了徒手掰木棍，展示肌肉力量；流量小花则唱了一首甜歌，声音软糯，却没什么记忆点。 轮到沈小鱼时，雨棚里的热情已经淡了大半。不少嘉宾靠在柱子上玩手机，工作人员也有些疲惫，镜头都懒得怎么移动——在他们看来，这个靠泥潭爬行和“沉默反击”出圈的搞笑女，顶多能再耍点活宝，还能有什么真才艺？ 赵骏坐在一旁，抱着胳膊，嘴角挂着嘲讽的笑。他倒要看看，沈小鱼能拿出什么东西，难不成还能靠搞笑再博一次眼球？ 沈小鱼深吸一口气，从角落站起身。她没有像其他人那样走到雨棚中央，反而绕到边缘，弯腰捡起一片被狂风卷落的巨大芭蕉叶。那叶子比她的上半身还宽，边缘有些破损，上面还挂着晶莹的雨珠。 “没什么准备，就用这个凑活一下吧。”她对着镜头笑得一脸憨厚，抬手把芭蕉叶往身上一裹，像披了件不合身的披风，露出纤细的肩头和半截小臂。 雨棚里瞬间安静了几秒，紧接着响起低低的哄笑声。 “她这是要干嘛？用芭蕉叶跳草裙舞？”“别吧，这也太敷衍了，还不如搞笑呢！”“我赌五毛，她肯定是想不出才艺，拿芭蕉叶凑数！” 赵骏嗤笑出声，对着身边的摄像师小声说：“你看，我就说她没什么真本事，也就这点能耐了。” 可下一秒，当沈小鱼抬眼的瞬间，所有的笑声都戛然而止。 刚才那个缩在角落、灰扑扑的搞笑女，仿佛被瞬间抽离了灵魂。站在雨棚下的，是一个眼神凄楚、身形单薄的女子，芭蕉叶那粗糙的绿色，竟莫名撑起了几分清冷孤绝的气场，与她身上沾满泥点的卫衣形成诡异又和谐的统一。 没有背景音乐，没有台词，甚至没有多余的道具。只有暴雨敲打雨棚的嘈杂声，哗啦啦地响着，成了最天然、最苍凉的背景音。 她缓缓抬起手，指尖微微颤抖，仿佛在触摸一面无形的、冰冷的宫墙。那指尖的力度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又藏着深入骨髓的敬畏，仿佛面前真的是紫禁城那道隔绝了自由与希望的高墙。 紧接着，她慢慢转身，下颌线收紧，肩膀微微垮塌，脊背却依旧挺直，透着一股不肯屈服的韧劲。眼底的茫然渐渐褪去，凝聚起沉沉的悲愤——那不是夸张的嘶吼，而是压抑在胸腔里的、几乎要溢出来的委屈与不甘，从眼底一点点漫开，让看的人心脏跟着揪紧。 最后，她的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所有的情绪都归于一片死寂的绝望。那眼神空洞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没有泪，却比流泪更让人揪心，仿佛全身的力气都被抽干，只剩下麻木的躯壳，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她在演《甄嬛传》里，甄嬛被贬甘露寺的那段戏。 没有华美的宫装，没有精致的妆容，甚至没有一句台词。沈小鱼仅凭眼神和肢体，就把那种从云端跌落泥潭的悲怆、隐忍与绝望，演绎得入木三分。 雨棚里鸦雀无声，连举着摄像机的大哥都忘了移动机位，手指紧紧攥着摄像机的把手，眼里满是震撼；赵骏脸上的嘲讽僵住了，嘴巴微张，半天合不上，他怎么也没想到，沈小鱼居然能演得这么好；安娜收起了看热闹的笑容，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眼神里带着难以置信；其他嘉宾也都放下了手机，目光紧紧锁在沈小鱼身上，被她身上那股强烈的情绪所感染。 演到最后，她缓缓跪坐在地，膝盖轻轻碰到泥泞的地面，发出细微的声响。芭蕉叶从肩头滑落，露出她苍白瘦削的侧脸，雨水顺着雨棚的边缘滴落，刚好落在她的发梢，汇成一滴水珠，顺着脸颊滑落，精准地坠入脚下的黑暗中。 那滴“泪”，似真似假，却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每个人的心里。 这个姿势维持了三秒。 然后，沈小鱼猛地眨了下眼，那股摄人的悲怆气场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她像是刚从一场梦里醒来，有些茫然地看了看周围，然后扯了扯身上沾满泥点的卫衣，对着镜头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熟悉的东北大碴子味又回来了：“献丑献丑，平时没事瞎琢磨的，就会这点皮毛，让大家见笑了。” 现场依旧死寂。 几秒后，不知道是谁先鼓起了掌，稀稀拉拉的掌声迅速蔓延开来，越来越响，最后汇成雷鸣般的响动，甚至盖过了外面的雨声。工作人员们也跟着鼓掌，连王导都放下了扩音器，用力拍着巴掌，眼里满是惊艳。 “演得太好了！这眼神，绝了！”“我的天，这才是演技吧？比某些科班出身的演员还厉害！”“之前真以为她只是个搞笑女，没想到藏得这么深！” 直播间的弹幕更是炸成了烟花，密密麻麻地刷屏，礼物特效不断滚动： 【卧槽！沈小鱼这演技是什么神仙水平？我鸡皮疙瘩掉一地！】【没有台词还能这么有代入感，那眼神绝了，我差点看哭了！】【谁再说搞笑女没演技？出来挨打！这才是内娱该有的宝藏演员！】【芭蕉叶封神！这片段我能循环一百遍！沈小鱼赶紧去演正剧啊！】【之前的泥潭爬行、沉默反击，现在又来演技杀，这姐到底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们不知道的？】 #沈小鱼芭蕉叶封神#的话题像坐了火箭一样，瞬间冲上热搜榜首，后面紧跟着鲜红的“爆”字，讨论量在短短半小时内就破了三千万。不少影视博主、编剧甚至导演都转发了这段表演片段，纷纷感叹“内娱还有这样的宝藏”。 导播间里，王导张着嘴，手里的对讲机都掉在了地上，半天没合上。副导演结结巴巴地说：“王导，她、她不是个搞笑艺人吗？这演技…比咱们之前接触的那些流量演员强太多了！” “强太多？”王导回过神，猛地一拍桌子，眼神亮得惊人，“是强一百倍！这眼神，这情绪，这感染力，天生就是吃演员这碗饭的！” 他抓起内部电话，语速飞快，带着抑制不住的兴奋：“把沈小鱼这段表演的完整原片，无剪辑、无修音的那种，加密！立刻发到这个邮箱！” 他报出一串地址，正是严华导演工作室的专属邮箱。 “严导最近不是在为《女弈》选女主角吗？”王导挂了电话，对副导演说，“这沈小鱼，说不定就是严导要找的人！咱们这是捡到宝了！” 千里之外的城市，严华刚结束一场冗长的剧本会。作为圈内以眼光毒辣、要求严苛闻名的导演，她正在为自己筹备了三年的心血之作《女弈》挑选女主角。这部剧讲述的是一位女棋手在男权当道的棋坛中，凭借过人的智慧和坚韧的意志，打破规则、自成一派的故事，对演员的演技要求极高，既要演出角色的隐忍，又要展现出骨子里的锋芒。 几个月来，她试了不少当红小花和科班演员，要么演技浮夸，要么气场不足，始终没能找到那个“一眼万年”的人选。助理发来的“综艺片段汇总”，她原本没抱什么期待，只当是放松消遣，标记着“可看可不看”。 她随手点开视频，第一个片段是沈小鱼泥潭爬行的搞笑画面，严华皱了皱眉，觉得有些浮夸，随手快进；第二个是沈小鱼被赵骏泼水后，沉默擦摄像机的片段，她顿住了，倒回去看了两遍——那双眼睛里的冷静和了然，让她心里泛起一丝兴味；第三个，就是这段芭蕉叶表演。 严华瞬间坐直了身体，疲惫一扫而空。她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又重新戴上，反复拖动进度条，一遍又一遍地回放。 她定格在沈小鱼眼神从悲愤转为绝望的瞬间，指尖点在屏幕上：“这眼神里有东西，有故事，不是空有皮囊的表演。” 她又回放那滴恰到好处的“泪”，看着沈小鱼跪坐在地的姿态，看着她身上那种“于尘埃里开出花”的韧劲，眼神越来越亮。 “这个沈小鱼，有点意思。”严华低声说了一句，立刻拿起手机拨通助理电话，语气带着前所未有的急切：“给我查这个叫沈小鱼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她的毕业院校、演过的所有角色、哪怕是跑龙套的片段都要，还有她的性格、背景，所有能查到的信息，半小时内给我。” 挂了电话，严华再次点开那段表演，这一次，她看了整整十分钟，没有快进，没有暂停，全程沉浸式观看。 窗外霓虹闪烁，映在严华凝重的脸上。她盯着屏幕里那个跪坐在雨棚下的女孩，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意，低声自语：“《女弈》的女主角，或许…真能有个意外之选。” 而荒岛上的雨棚里，沈小鱼已经坐回了角落，假装没看见众人震惊和探究的目光，低头抠着卫衣上的泥点。只有她自己知道，刚才那段表演，不是“瞎琢磨”，是她压在心底多年的执念。 从戏剧学院专业课第一毕业，她不是没想过当一名好演员。可现实的残酷让她不得不向生活低头，为了给父母治病，为了还债，她接搞笑短视频，上糊综，把“搞笑女”当成保护色，把演员的梦想小心翼翼地藏在心底。 那些在无人问津的日子里，她对着镜子反复练习台词、揣摩角色；那些跑龙套的深夜，她在剧组的角落默默观察前辈表演，把心得记在笔记本上；那些被债主堵门的日子，她靠着对表演的热爱撑下去，告诉自己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能站在真正的舞台上。 刚才那段戏，她练了无数遍。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刻在了骨子里。 她抬起头，望向雨幕深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 “干货”，她已经抛出来了。 接下来，就看那位传说中的严华导演，会不会接招了。 而她不知道的是，此刻的破旧网吧里，光头大哥和两个小弟正对着屏幕欢呼雀跃。小弟A激动地拍着桌子：“大哥！火了！小鱼姐彻底火了！热搜第一！” 小弟B也跟着点头：“好多导演都转发了，说要找小鱼姐拍戏！咱们的‘投资’要升值了！” 光头大哥盯着屏幕上沈小鱼的表演片段，脸上露出了难得的正经表情。他摸出手机，用小号「社会你光哥」发了一条微博，语气带着几分骄傲：【看到没？老子的‘投资品’就是这么牛！搞笑是保护色，演技才是真本事！沈小鱼，给老子冲！】 这条微博很快被网友顶上热搜，评论区一片欢声笑语： 【光哥这骄傲的语气，比自己火了还开心吧？】【债主粉实锤了！这比事业粉还硬核！】【跟着光哥投资准没错！沈小鱼未来可期！】 光头大哥看着评论，满意地笑了，对两个小弟说：“看到了吧？这丫头没让咱们失望。从今天起，咱们的任务更重了，不仅要反黑，还要帮她筛选资源，不能让那些烂片毁了她！” 两个小弟用力点头，眼里满是干劲。 第5章 债主们决定转型“事业粉” 太平洋上的海风还在卷着雨丝，沈小鱼的“芭蕉叶演技”已经像燎原之火，烧遍了整个内娱。【#沈小鱼演技封神#】的词条后面，鲜红的“爆”字刺得人眼慌，短短两小时，讨论量破三千万，相关剪辑在各大平台疯狂转发，连带着《荒野求生游戏》的收视率都暴涨了三倍，从无人问津的糊综一跃成为同期话题王。 词条里的内容堪称“反差暴击”合集：泥潭里匍匐前进、嘴碎吐槽的搞笑女，被泼水后沉默擦镜头、眼神冰冷的清醒者，芭蕉叶下演绎深宫绝望、一滴泪砸进泥里的演技派——三个截然不同的形象被网友拼在一起，形成了奇妙的化学反应，让#内娱活人沈小鱼#的衍生话题也跟着冲上热搜，讨论量一路飙升。 评论区吵得热火朝天，两极分化却热度拉满：【这是什么神仙反差！搞笑女的外壳下藏着演技派的灵魂，内娱终于有活人了！】【肯定是剧本！综艺为了出圈啥都敢编，哪有人能在荒岛上、用片芭蕉叶演得这么好？】【别杠，那滴泪真的绝了，我鸡皮疙瘩掉一地，这共情力不是演出来的，是骨子里带的！】【路人转粉！这姐又疯又有活，还藏着真本事，比那些装模作样的流量强一百倍！】【有没有可能，她本来就是科班出身？不然怎么能有这么扎实的演技功底？】 而在千里之外的城郊破旧旅馆里，追债三人组正挤在一张吱呀作响的木板床上，围着一台布满灰尘的笔记本电脑，屏幕上赫然是沈小鱼的热搜页面。空气里弥漫着廉价泡面的油味、劣质烟草的烟味，还有一丝难以掩饰的兴奋。 小弟B咽了口刚泡好的泡面，手指飞快地滑动鼠标，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大哥！火了！小鱼姐彻底火了！热搜第一！还有好多导演转发她的表演片段，说要找她拍戏！” 小弟A也凑过来，指着屏幕上的评论区：“你看你看，好多人都在夸她，还有影视博主说她是‘内娱遗珠’！咱们的‘投资’要升值了！” 光头大哥没说话，指尖夹着一支快燃到尽头的烟，眼神紧紧盯着屏幕里沈小鱼的表演片段，反复回放着那滴“泪”落下的瞬间。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心里却翻江倒海——当初借钱给沈小鱼父母治病，不过是看在老街坊的情分上，后来催债，也是因为手下兄弟们要吃饭，没指望这丫头真能翻身。可现在，看着她在雨棚下仅凭一片芭蕉叶就征服了无数人，看着她眼里的光，他忽然觉得，自己当初那笔“糊涂账”，好像真的押对了宝。 “大哥，你看这些黑子！”小弟A突然指着一条评论，气鼓鼓地说，“有人说小鱼姐演技是造假的，还说她是靠炒作上位！太气人了！” 那条评论被顶得很高：【别吹了，综艺剧本罢了，真有演技怎么会跑综艺当搞笑女？无非是想博眼球翻红，手段真低级。】 下面还有不少跟风黑：【同意！现在的综艺为了流量什么都做得出来，这沈小鱼一看就是想红想疯了。】【笑不活了，靠爬泥潭、装可怜博关注，现在又靠一段假哭洗白，内娱的套路真够无聊。】 光头大哥的脸瞬间沉了下来，把烟蒂狠狠摁在满是烟灰的泡面桶里，抓起鼠标，用他刚注册没几天的小号「社会你光哥」，在评论区里敲下一段字，手指因用力而泛白： 【黑子睁眼看看！你趴泥地里滚一圈还能保持演技在线？你裹片破芭蕉叶能哭到人心尖疼？老子（假装）在现场，那眼泪是真砸进泥里的，溅起来的泥点都看得一清二楚！她不是想红想疯了，她是想赚钱给爸妈治病，想还债！她欠老子一大笔钱，她红不了老子找谁讨债去？！所以她必须红！必须火！懂不懂债主的焦虑？！】 这条“暴躁债主宣言”一发出，瞬间把黑子整懵了，评论区安静了几秒，然后炸开了锅：【？？？新型粉籍出现了？债主粉？这身份也太硬核了吧！】【笑不活了，最希望她红的居然是债主，这是什么孽缘啊哈哈哈哈！】【光哥？这ID有点眼熟，之前泥潭爬行的时候好像也看到过，真??债主实锤了！】【突然有点好嗑是怎么回事？硬核债主护着欠债的艺人，这剧情比综艺还精彩！】【路人表示，能让债主这么力挺，这沈小鱼人品应该差不了，至少是个敢担当、肯拼命的人。】 光头大哥看着自己的评论被顶到热评第一，心里莫名有点得意，又敲下一条：【别瞎嗑！老子就是想拿回自己的钱，顺便看看这丫头能不能涨到十倍价值！沈小鱼，给老子好好搞事业，别让老子失望！】 这条微博一发出，#硬核债主社会你光哥#的话题也跟着冲上了热搜尾端，网友们纷纷调侃“内娱最奇葩的粉丝团诞生了”，还有人把光头大哥的评论做成了表情包，配文“我的债主比我还关心我的事业”，在网上广泛传播。 “大哥，你太牛了！”小弟B拍着手笑，“现在大家都在帮小鱼姐说话，黑子都不敢吱声了！” 光头大哥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难得的正经：“这只是开始。情况有变，咱们得调整计划。” 他站起身，在狭小的房间里来回踱步，皮鞋踩得地板咚咚响：“原想着她靠搞笑赚点快钱，早点还清债就行。但现在看来，这丫头肚子里藏着真货，演技是实打实的，严华导演都关注她了——你们知道严华是谁吗？圈内眼光最毒的导演，她看上的人，随便给个资源都够这丫头吃三年！” “严华导演？”小弟A眼睛一亮，“是不是那个拍《江河月明》的导演？那部剧可是拿了好多奖！” “就是她！”光头大哥点点头，语气斩钉截铁，“所以，咱们不能再把她当成普通的‘欠债人’了。从今天起，咱们是她的‘战略投资者’！她越红，咱们这笔‘债’就越值钱！她赚大钱，咱们才能拿回本金加十倍利息！” “战略投资者？”两个小弟对视一眼，似懂非懂。 “简单说，就是护着她！”光头大哥拍了拍桌子，“现在她刚有点热度，肯定会有人黑她、泼她脏水，还有那些想蹭热度的、想欺负她没背景的，咱们得帮她挡着！” 他当场分配任务：“小弟A，你负责24小时监控舆情，一有黑帖、水军带节奏，立刻截图上报，然后用咱们的小号去澄清、反黑，不用怕吵架，有理有据地怼回去！” “小弟B，你连夜去学数据运营，看看怎么发博能上热搜，怎么帮她固粉，把支持她的网友都组织起来，形成后援团——名字就叫‘债主后援团’，简单直接！” “那大哥你呢？”小弟B问。 “我？”光头大哥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我负责坐镇指挥，关键时刻帮她站台，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靠谱的资源，帮她把把关——可不能让那些烂片毁了咱们的‘投资品’！” 两个小弟用力点头，眼里满是干劲，仿佛瞬间找到了人生目标。他们连夜行动起来：小弟A下载了各种舆情监控软件，注册了十几个小号，开始在网上巡查；小弟B则对着手机教程，一边啃泡面一边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合格的数据女工”，嘴里还念叨着“转发量、互动率、超话签到”，活脱脱一个半路出家的追星族。 而此刻的荒岛上，雨已经停了，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小鱼坐在海边的礁石上，手里攥着手机，屏幕上是经纪人梅姐发来的消息，字里行间透着难掩的激动： 【小鱼！火了！你彻底火了！现在好多影视公司、导演都联系我，想找你拍戏！还有，严华导演工作室刚联系我，要了你的全部资料，包括你以前跑龙套的片段、专业课成绩，甚至还有你的性格评估！机会可能真的要来了，抓住它！】 沈小鱼反复看着这条消息，指尖微微收紧，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严华导演？那个以眼光毒辣、要求严苛闻名的导演？她居然会关注到自己？ 她低头，看着自己掌心的薄茧——那是无数个日夜对着镜子练习台词、揣摩角色留下的痕迹；她想起自己在戏剧学院专业课第一的成绩，想起那些跑龙套的日子里，她在剧组的角落默默观察前辈表演，把心得记在笔记本上；想起被债主堵门的夜晚，她靠着对表演的热爱撑下去，告诉自己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能站在真正的舞台上。 那些被她藏在“搞笑女”外壳下的梦想，那些无人问津的坚持，在这一刻，仿佛终于有了开花结果的可能。 她抬起头，望向远处海平面上的太阳，金光刺破云层，照亮她沾着泥点却无比明亮的脸。嘴角的弧度不再带着算计，而是真切的、带着希望的笑意。 “投资啊…”她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像是在对自己说，又像是在对千里之外的那三位“债主投资者”说，“那就，看看我能走到哪一步吧。” 身后，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正在忙碌地布置下一个任务，其他嘉宾看她的眼神也变了——有羡慕，有嫉妒，有好奇，还有小心翼翼的讨好。赵骏远远地站着，脸色阴沉，却再也不敢像之前那样对她呼来喝去；安娜则走过来，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小鱼，你太厉害了！没想到你演技这么好，以后可得多带带我！” 沈小鱼笑了笑，没多说什么，只是礼貌地点了点头。她知道，现在的热度只是暂时的，只有拿出更扎实的作品，才能在这个圈子里站稳脚跟。她不能飘，不能忘本，还要继续“苟”着，直到真正的机会到来。 她掏出手机，给梅姐回复了一条消息：“资料都给他们，我等消息。另外，帮我查一下严华导演新剧《女弈》的相关信息，越详细越好。” 发送成功后，她把手机揣回口袋，站起身，朝着营地走去。小臂上的血痕已经结痂，被阳光晒得有些发痒，那是她“苟活”的印记，也是她逆袭的勋章。 而她不知道的是，千里之外的破旧旅馆里，她的三位“债主事业粉”正对着手机，为她刚涨的五万粉丝欢呼雀跃。光头大哥甚至拍板：“今晚加个蛋！再买两罐啤酒！庆祝咱们‘投资品’升值！” 小弟A一边开啤酒，一边兴奋地说：“大哥，你看超话里，已经有好多人加入‘债主后援团’了，大家都在说要跟着你一起支持小鱼姐！” 光头大哥喝了一口啤酒，看着屏幕上沈小鱼的照片，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他忽然觉得，这笔“债”，或许会成为他这辈子最成功的投资。 第6章 黑热搜？不，是免费广告位 “芭蕉叶演技”的热度还没在热搜榜上站稳24小时，一条带着鲜红“爆”字的词条就像惊雷般空降榜首——#沈小鱼心机#，后面紧跟着#沈小鱼故意撞翻摄像机#的关联词条，短短两小时，讨论量破千万。 沈小鱼是被跟拍VJ的异常反应察觉到不对劲的。彼时她刚结束上午的捕鱼任务，浑身湿漉漉地回到营地，VJ举着摄像机的手莫名发颤，镜头总在她脸上和远处的导演组之间来回切换，眼神躲闪。“小鱼姐，”VJ咽了口唾沫，压低声音，“你……要不要看看手机？” 营地信号时断时续，她借了节目组的卫星平板，手指刚划过屏幕，密密麻麻的恶评就像潮水般涌来。几个头部营销号文案一字不差，像是统一发稿：“综艺新人沈小鱼为抢镜头，故意制造冲突撞翻摄像机，面对前辈赵骏的善意帮扶，反手用‘沉默’博同情，心机深沉可见一斑！”配的视频是经过恶意剪辑的——赵骏泼水的瞬间被剪掉前因，沈小鱼撞翻摄像机后的沉默被慢放三倍，配上阴间滤镜和尖锐音效，原本的无奈被曲解成了挑衅。 评论区里，水军和跟风黑已经控场：“难怪能靠搞笑出圈，原来是早有预谋，全程都在演”“赵骏好心扶她，她却毁设备，这种人不配待在娱乐圈”“节目组快把她淘汰，看着膈应”。 经纪人梅姐的电话几乎是瞬间打进来的，声音尖得能刺破耳膜：“小鱼！这是有人故意搞你！我已经联系公司发律师函，现在立刻停止所有单独镜头，咱们避避风头！” “不用。”沈小鱼打断她，声音平静得让梅姐都愣了一下。她滑动平板，看着那些复制粘贴的黑稿，忽然笑了——这些营销号的措辞、水军的账号格式，和之前黑赵骏的如出一辙，大概率是赵骏团队见她热度盖过自己，急着挽尊。 “梅姐，你知道现在买一个热搜第一要多少钱吗？”沈小鱼走到营地边缘，海风掀起她额前的碎发，“至少六位数。他们花这么多钱，就为了黑我一个连代表作都没有的‘综艺咖’，这哪是黑热搜，分明是免费给我抬咖。” 她挂断电话，转身走向正在帐篷里焦头烂额的王导。王导正对着对讲机怒吼：“查！是谁放出去的剪辑片段！”看到沈小鱼进来，他脸上的烦躁更甚：“你怎么还过来？赶紧回帐篷待着，现在开直播就是送上去给人骂！” “王导，”沈小鱼站在帐篷门口，逆光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我要开直播。” “你疯了？”王导瞪大眼，“现在直播间里全是黑粉，你一张嘴说不过成千上万的人，到时候只会更被动！” “被动？”沈小鱼轻笑一声，“王导，咱们节目缺的是什么？是话题度，是真实感。你看现在的热搜，全是讨论我的，这热度要是浪费了，太可惜。”她顿了顿，抛出筹码，“我赌这波直播能让节目收视率再涨三成，要是跌了，我后续所有片酬分你一半。” 王导盯着她沉静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没有慌乱，只有胸有成竹的笃定。他想起沈小鱼之前几次化险为夷的操作，咬了咬牙：“好！我信你一次！设备给你，你想怎么播就怎么播！” 直播毫无预告地开启，标题简单粗暴——「聊聊热搜那点事」。刚开播时，观看人数只有几万，弹幕被“滚出来道歉”“心机女”“糊穿地心”的恶评刷屏，甚至有人发来了攻击性的表情包。沈小鱼对此视而不见，她从营地食堂领了份晚餐——一个硬邦邦的玉米窝窝头，坐在一个倒扣的木桶上，对着镜头慢慢咬了一口。 “晚上好。”她嚼着窝窝头，声音清晰，“刚收工，有点饿，先垫垫肚子。” 弹幕瞬间停滞了几秒，随即炸开：“？？？她还有心情吃？”“这是破罐子破摔了？”“窝窝头都吃得这么香，演的吧”。 沈小鱼没理会，又咬了一大口，慢慢咽下去，才抬眼直视镜头：“看到热搜了，说我心机，故意撞摄像机。”她坦然点头，“说得对，我确实是故意的。” 这句话像一颗炸弹，弹幕瞬间安静，紧接着涌入更多看热闹的路人：“？？？她承认了？”“这操作我看不懂了”“坐等后续反转”。 “赵老师泼水的时候，我就知道接下来会有两个结果。”沈小鱼放下窝窝头，手指轻轻敲击着木桶边缘，“要么我湿着身子被拍狼狈样，成为他‘绅士风度’的背景板；要么我制造点别的动静，把焦点转移到自己身上。我选了后者。”她拿起窝窝头晃了晃，笑容坦荡，“就像这个窝窝头，节目组发它是为了让我们体验荒野求生，但在我这儿，它是今晚的晚饭，是热量来源，也是现在的直播道具。” “黑热搜也是。”她的语气忽然认真起来，眼神透过镜头，仿佛能看到屏幕后的每一个人，“你们花钱把我送上热搜，让更多人认识我。黑粉是流量，骂声是热度，哪怕这些热度带着恶意，我也得接住——毕竟，免费的广告位，不用白不用。” 她拿起窝窝头，对着镜头举了举，像在举杯：“所以，谢谢各位‘金主爸爸’的慷慨。这波热度我接了，以后会用更好的表现回报大家的‘关注’。” 说完，她真的开始认真介绍起手里的窝窝头：“这是玉米面混了点豆面做的，口感粗糙但顶饱，荒野求生必备。没有链接，但大家可以搜‘军用压缩干粮’，味道差不多，饿的时候能救命。” 弹幕彻底疯了，风向瞬间反转：“哈哈哈哈这姐太清醒了吧”“黑她的人怕是要气晕过去”“路转粉！这心理素质绝了”“我竟然被一个窝窝头种草了”。观看人数从几万飙升到百万，礼物特效刷个不停，甚至有网友开玩笑：“小鱼姐，什么时候带货窝窝头？我买十斤！” 直播进行到半小时，#沈小鱼窝窝头#空降热搜前十；一小时后，某军用食品旗舰店的客服发来截图，涌入上万订单，全是问“沈小鱼同款压缩饼干”的；王导盯着后台飙升的收视数据，激动得拍大腿，对着对讲机大喊：“给沈小鱼加镜头！明天所有任务都给她开单人跟拍！” 而千里之外的破旧旅馆里，追债三人组正围着一台卡顿的笔记本电脑，看得热血沸腾。小弟B手速飞快地在评论区反击黑粉，小弟A则在旁边念着网友的正面评论，光头大哥李铁柱叼着烟，手指在手机屏幕上戳个不停——他刚注册了个网店，店名就叫“小鱼干货铺”，上架了一款军用压缩饼干，商品标题写着：“沈总荒野同款，债主担保保真，买即捐赠1元用于净水计划”。 “大哥，没人买啊！”小弟B刷新着页面，月销依旧是0。 “急什么？”李铁柱熄灭烟头，眼神发亮，“现在是积累口碑阶段！等沈总再红一点，咱们这店就是独家授权！”他点开沈小鱼的超话，用小号“社会你光哥”发了条帖子：“支持沈总！买饼干就是支持公益，债主认证，童叟无欺！”帖子下面只有两个点赞，一个是小弟A，一个是小弟B。 直播结束时，沈小鱼对着镜头挥了挥手：“谢谢大家陪我吃窝窝头，明天见。”关掉直播的瞬间，她收到了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严华工作室：“沈小姐，您的直播片段我们已观看，严导对您的应变能力印象深刻，试镜时间定于一周后，具体地址将另行通知。” 沈小鱼看着邮件，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海风拂过营地，远处传来其他嘉宾的嬉笑声，她拿起剩下的半块窝窝头，慢慢嚼着，味道似乎也没那么难吃了。 这场看似致命的黑热搜，最终成了她最好的宣传。而她不知道，这场直播不仅让她圈粉无数，更让严华对她的兴趣又深了一层——这位见惯了娱乐圈勾心斗角的导演，在沈小鱼身上看到了难得的清醒和韧性，那是演员最珍贵的品质。 第7章 在求生综艺里开展“精准扶贫” 黑热搜事件像一场突如其来的雷阵雨，雨过之后，沈小鱼在《荒野求生游戏》剧组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 王导看着后台持续飙升的收视数据和全网疯传的“窝窝头直播”片段，心里的算盘打得噼啪响——这丫头是把双刃剑，既能惹来争议，更能带来恐怖流量。权衡再三，他在晨会上拍了板：“沈小鱼，从今天起，只要不违法乱纪，你想干嘛干嘛，节目组不干预。” 这话听着是放养，实则是默认了她的“出格”——毕竟，能让节目从“糊综”跃升到同期话题王，这点自由算什么。 沈小鱼没辜负这份“纵容”。她没像其他嘉宾那样趁着热度疯狂刷镜头、制造综艺效果，反而把目光投向了岛屿的深处。 录制第七天，海风带着咸湿的潮气，还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火味。前几天航拍镜头扫过岛屿西侧时，她就注意到那片与海滩美景格格不入的低矮轮廓——不像节目组的设施，更像一片原始村落。节目组明令禁止嘉宾靠近，理由是“避免影响节目调性”，但沈小鱼心里总有个疙瘩，那股烟火味里，似乎藏着另一种“求生”。 于是，在上午的“寻找稀有植物”任务中，她故意放慢脚步，趁着队友们往前冲的间隙，朝着那股烟火味的方向拐了个弯。“哎呀，好像走错路了。”她对着跟拍VJ露出茫然的表情，语气带着恰到好处的无辜。 VJ小李脸都白了，举着摄像机的手直哆嗦：“小鱼姐，咱别瞎逛啊，导演组要骂人的！”但沈小鱼已经迈开步子往丛林里钻，他只能苦着脸跟上，心里把“麻烦”二字默念了八百遍。 丛林茂密，藤蔓缠绕，沈小鱼捡了根粗壮的树枝当手杖，拨开挡路的枝叶，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腐叶和潮湿泥土的味道。走了将近一个小时，眼前豁然开朗—— 一片开阔的海滩边，散落着二十几间简陋的房屋，全是用棕榈叶和破旧木板搭建的，低矮得几乎贴地。几个皮肤黝黑的孩子光着脚丫在沙滩上追逐，看到沈小鱼和VJ，瞬间停下脚步，像受惊的小鹿般围成一圈，睁着干净又怯生生的眼睛打量着他们，手里还攥着捡来的贝壳。 村里静得出奇，只有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和几声稀疏的狗吠。一个干瘦的老人拄着拐杖慢慢走过来，脸上布满沟壑般的皱纹，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裳。他是村长，只会说几句蹩脚的英语，得知他们是“拍电视的”，紧张得双手不停地搓着衣角，反复说着“wee”，却没敢邀请他们进屋。 沈小鱼没忙着拍照，也没急于采访——那些都是综艺套路，她不想用村民的贫困博眼球。她蹲下身，尽量让自己的姿态放低，对着离她最近的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笑了笑，用刚从向导那里学来的几个当地单词，加上手势比划：“水？喝的？” 女孩眨了眨大眼睛，立刻拉着她的手，朝着村子中央跑去。沈小鱼跟着她穿过几条狭窄的土路，脚下的泥土地坑坑洼洼，偶尔能看到散落的垃圾。最终，女孩停在一口水洼前，指着里面浑浊的液体，说了句当地话。 沈小鱼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那所谓的“水源”，不过是一个天然形成的土坑，水面漂浮着枯枝和不知名的杂物，颜色呈黄褐色，还散发着淡淡的腥臭味。几个妇女正用葫芦瓢往水桶里舀水，动作熟练得让人心酸。 她想起自己在城市里随时能拧开的纯净水，想起父母病房里每天更换的无菌医疗用水，再看看眼前这口连基本干净都达不到的水洼，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揪了一下，闷得发慌。 “我帮你们做个滤水器吧。”沈小鱼站起身，转头对VJ说，“麻烦你跟王导说一声，我今天就在这儿了。镜头可以拍，如实记录就好。” VJ小李愣了愣，下意识地举起摄像机，镜头对准沈小鱼认真的侧脸。他忽然觉得，这个总是能制造意外的女孩，这次或许要做一件真正有意义的事。 村长听不懂沈小鱼的话，但从她的动作和VJ的镜头里猜到了大概，立刻对着村里喊了几声。很快，几个青壮年男人围了过来，眼神里满是好奇和期待。 没有专业工具，沈小鱼就就地取材。她砍来粗壮的竹子，用石头反复砸击竹节，硬生生把竹子劈成两半，做成简易的管道；又在附近的山坡上捡来干净的砂石和烧过的木炭，木炭是村里做饭剩下的，还带着余温；最后扯来韧性十足的棕榈纤维，撕成细细的条状。 她蹲在水洼边，动作麻利得不像个常年待在城市里的艺人。左手按住竹子，右手握着石头砸向竹壁，虎口震得发麻也没停下；铺砂石时，她细心地把大颗粒的放在下层，小颗粒的铺在上面，再盖上一层薄薄的木炭，最后用棕榈纤维铺在最顶端做过滤层。 “原理很简单。”她一边忙活，一边对VJ解释，“砂石过滤大颗粒杂质，木炭能吸附异味和部分细菌，棕榈纤维过滤细小的悬浮物。虽然不能完全净化到直接饮用的标准，但至少比直接喝泥水安全得多。” 汗水顺着她的额角滚落，混着脸上的灰尘，画出一道道深色的痕迹，黏住了额前的碎发。她抬手抹了一把，反而把脸擦得更花，活像个刚从泥地里爬出来的小野猫。 孩子们好奇地围在旁边，踮着脚尖看着竹管里慢慢渗出的清水，发出阵阵小声的惊呼。一个大点的男孩犹豫了很久，从口袋里掏出一片叠得整整齐齐的芭蕉叶，小心翼翼地递到沈小鱼面前，嘴里说着生硬的“谢谢”。 沈小鱼抬头，对上男孩清澈的眼睛，那里面没有一丝杂质，只有纯粹的善意。她心里一暖，用刚学的当地话说了句“谢谢”，接过芭蕉叶擦了擦脸上的汗。阳光透过树叶洒在她脸上，那一刻，VJ的镜头精准捕捉到她的侧脸——疲惫，肮脏，但眼神柔软得像傍晚涨潮时的海水，温柔又有力量。 滤水器做好后，浑浊的水顺着竹管慢慢渗出，变成了清澈透亮的水流，滴落在村长拿来的陶盆里，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村长激动地握着沈小鱼的手，语无伦次地说着当地话，眼眶都红了，一个劲地对着她鞠躬。 沈小鱼却摆摆手，目光落在了村外一片荒废的盐田上。那片盐田紧邻海滩，布局杂乱无章，盐池里的海水几乎干涸，结着一层薄薄的粗盐，显然已经很久没被精心打理过。“那个，为什么不用了？”她通过VJ翻译问道。 村长叹了口气，比划着解释：村里一直用祖辈传下来的方法晒盐，效率极低，产出的盐又粗又涩，带着苦味，根本卖不出价钱，久而久之，年轻人都不愿意打理，盐田就荒废了。 沈小鱼蹲在盐田边，捡起一块结着盐霜的泥土，捏了捏。她想了想，找来一块烧黑的木炭，在平整的石头上画了起来：她重新设计了盐田的布局，沿着海岸线划分出几道引水沟，利用潮汐差让海水自动流入盐池；再把盐池分成蒸发池和结晶池，延长海水在池中的停留时间，提高盐的纯度；最后在结晶池周围挖了浅沟，防止雨水稀释。 她画得格外认真，眉头微微蹙着，手指握着木炭在石头上滑动，留下深浅不一的线条。那些线条虽然幼稚，却充满了生命力，村民们围在旁边，虽然不完全懂其中的原理，但看着她专注的样子，眼里慢慢有了光——那是对生活的希望。 “这样改造后，盐的产量能提高至少三成，纯度也会变好。”沈小鱼通过翻译耐心解释，“到时候可以联系外面的收购商，应该能卖个好价钱，村里的收入也能多一点。” 村长连连点头，对着沈小鱼深深鞠了一躬，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鞠躬，动作整齐又郑重。这一躬，是为了那些能喝上干净水的孩子，是为了这片即将重获新生的盐田，更是为了这个愿意停下脚步，真心帮他们的陌生女孩。 夕阳西下，橘红色的余晖洒在海滩上，给渔村镀上了一层温暖的光晕。沈小鱼准备离开时，全村人都来送她。孩子们手里捧着自家种的野果、编的草绳，硬塞到她手里；妇女们给她包了一包刚烤好的红薯，还带着热气；村长拄着拐杖，一直送她到丛林边缘，嘴里反复说着“谢谢”。 沈小鱼走了很远，回头望去，还能看到孩子们站在原地，对着她的背影挥手，小小的身影在暮色中格外显眼。 回营地的路上，VJ小李忍不住问：“小鱼姐，你就不怕有人说你作秀吗？毕竟咱们是综艺节目的，这么做会不会太出格了？” 沈小鱼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暮色中的小渔村，海风掀起她的衣角，带着淡淡的盐味。“作秀？”她笑了笑，眼神清澈得不含一丝杂质，“如果花一下午时间，能让几十个人喝上稍微干净点的水，能让一个村子看到一点改善生活的希望，那这种秀，我天天作。” 她转身继续往前走，背影在夕阳下拉得很长，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况且，”她的声音随风飘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小时候也在乡下待过，喝过浑浊的河水，知道那种渴到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喝的滋味。能帮一把，就帮一把。” VJ小李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把摄像机对准她的背影，镜头里的女孩步伐平稳，每一步都走得格外踏实。他忽然觉得，自己今天记录下的不是一场综艺片段，而是一段值得被永远记住的温暖。 当晚，王导看着VJ传回的素材，沉默了很久。他原本想把这段剪掉，觉得“太偏离综艺主题”，但反复看了几遍沈小鱼做滤水器、画盐田图的片段，尤其是孩子们递芭蕉叶的瞬间，他最终拍板：“加更一段特别片段，标题就叫《另一种求生》。” 这段十五分钟的特别片段，没有剧本，没有花哨的剪辑技巧，甚至没有多少台词，只有最原始的记录。镜头里的沈小鱼很少说话，只是埋头做事，汗水浸透了她的后背，手上沾满了泥土和炭灰，却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片段末尾，是孩子们捧着竹筒喝过滤后的水时，亮晶晶的眼睛，配上一句简单的旁白：“求生，不止是为了自己。” 片段一经播出，瞬间在网络上引发了海啸般的反响。一个关注扶贫的大V偶然看到，当即转发，配文：“娱乐节目的尽头，应该是人文关怀。沈小鱼用实际行动告诉我们，流量可以有温度，明星可以有担当。” 短短几小时，转发量破百万，#沈小鱼扶贫#词条以火箭般的速度冲上热搜榜首，后面跟着鲜红的“爆”字。官媒“人民日报”也转发了这段片段，评论：“娱乐不忘社会责任，为这样心怀善意、脚踏实地的年轻人点赞。” 一夜之间，舆论彻底反转。之前黑她“心机”“作秀”的人纷纷删除评论，在热搜下道歉：“我之前错怪她了，向沈小鱼道歉”“这才是公众人物该有的样子，比那些只会卖人设的强一百倍”。 广告商们蜂拥而至，点名要沈小鱼代言公益项目，报价一路飙升；甚至有慈善机构联系节目组，希望能通过沈小鱼对接那个渔村，提供长期帮扶。王导看着后台疯涨的收视率和商务合作意向，笑得合不拢嘴，暗自庆幸自己没剪掉这段“出格”的素材。 千里之外的破旧旅馆里，光头大哥李铁柱和两个小弟正挤在一台卡顿的笔记本电脑前，反复看着那段特别片段和官媒转发，激动得手都在抖。小弟B结结巴巴地说：“大大大哥…这这这是要上新闻联播的节奏啊…咱的‘投资’要升值了！” 李铁柱猛吸一口烟，吐出的烟圈在空气中慢慢散开，眼神复杂得难以言喻。他掐灭烟头，掏出手机，点开那个月销依旧为0的“小鱼干货铺”，手指飞快地修改着商品详情。 新的标题赫然写着：「沈小鱼同款精神——踏实做事，良心做人。购买即捐赠1元用于净水计划。」 虽然依旧没人下单，但李铁柱看着那行字，感觉心里某块坚硬的地方，被沈小鱼用最笨拙、也最真诚的方式，轻轻撬动了一下。他忽然觉得，把钱投给这个丫头，或许真的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正确的决定——她不仅能赚钱，还能做实事，这样的“资产”，值得他赌上全部身家。 而荒岛上的沈小鱼，看着手机里官媒的转发和网友的道歉，没有太多兴奋，只是对着远处的海面笑了笑。她知道，这不是结束，只是开始。正如她对VJ说的那样，真正的“秀”，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8章 第一次谈判：从债务到股权 《荒野求生游戏》录制的最后一天，夕阳把主岛的海面染成一片金红。沈小鱼跟着大部队登上返程的游艇，看着身后逐渐缩小的荒岛，心里忽然生出一丝不舍——这片曾让她滚过泥潭、晒过烈日，也让她收获无数意外的土地，终究成了她逆袭路上的第一个里程碑。 游艇靠岸时，夜幕已经降临。节目组安排的五星级酒店灯火璀璨，门口围满了举着灯牌的粉丝，看到沈小鱼下车，瞬间爆发出热烈的欢呼。她下意识地抬手打招呼，笑容温和却疏离——爆红的滋味，她还在慢慢适应。 刚洗完澡，裹着浴袍擦头发，酒店前台的电话就打了进来，语气带着几分迟疑：“沈小姐，楼下咖啡厅有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的投资人？” “投资人？”沈小鱼擦头发的手一顿，指尖的水珠滴落在浴袍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立刻反应过来，除了李铁柱那三个债主，不会有别人。这三个把“催债”挂在嘴边的人，怎么突然成了“投资人”？ 她换上简单的白T恤和洗得发白的牛仔裤，没吹头发，湿漉漉的发丝贴在颈间，素颜的脸上没有丝毫明星架子。下楼时，她特意放慢脚步，透过咖啡厅的玻璃窗往里望—— 角落的位置，三个身影格外扎眼。李铁柱和两个小弟穿着明显不合身的西装，袖口卷了好几圈，裤腿短得露出脚踝，皮鞋上还沾着没擦干净的泥点。他们坐得笔直，双手放在膝盖上，像被老师点名提问的小学生，面前摆着三杯没动过的白开水，与咖啡厅柔和的灯光、悠扬的钢琴曲格格不入。 周围的客人频频投来异样的目光，有人拿出手机偷偷拍照，窃窃私语声隐约传来。沈小鱼心里忽然有点不是滋味，推开门走了进去。 “大哥。”她拉开椅子坐下，声音平静。 李铁柱盯着她看了足足三秒，那目光里有审视，有紧张，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他忽然弯腰，从脚边提起一个破旧的黑色旅行袋，拉链因为用得太久有些卡顿，他用力扯了几下才拉开，然后把袋子重重推到桌子中央。 “哗啦”一声，一沓沓现金露了出来。有崭新的百元大钞，也有皱巴巴的零钱，甚至还有几沓用橡皮筋捆着的五十、二十元纸币，显然是凑出来的。咖啡厅里的目光瞬间聚焦过来，连钢琴声都似乎停顿了半秒。 “三十万。”李铁柱的声音有些粗哑，像是憋了很久，“我们仨凑的。” 沈小鱼的目光落在那些现金上，指尖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她没碰，只是抬头看向李铁柱。 “别误会，不是让你还债。”李铁柱赶紧补充，手忙脚乱地想去点烟，刚掏出打火机就被服务生礼貌地制止，他烦躁地把打火机塞回口袋，“是…是追加投资。” “投资？”沈小鱼抬眸，眼里闪过一丝惊讶。她想起几个月前那个被堵在出租屋的夜晚，她跳窗逃跑前喊的那句“等我红了，连本带利还你十倍”，还有后来直播时李铁柱在评论区喊的“老子是她债主，她必须红”——她以为那只是气话，没想到他们真的当了真。 “对！”李铁柱身体前倾，压低声音，生怕被别人听到，“你之前说，要把这笔债变成我最成功的投资。我信了。”他的眼神很亮，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笃定，“这三十万，是我们全部家当。小弟A卖了他跑运输的货车，小弟B借了他丈母娘的养老钱，我把老家的房子抵押给了信用社。不是借你，是入股。”他死死盯着沈小鱼的眼睛，语气郑重，“你那个什么工作室？算我们一份。” 小弟A在旁边小声补充，声音带着紧张：“我们查了，开工作室要注册资本，不能让你一个人掏钱。” 小弟B也跟着点头，手紧紧攥着衣角：“大哥说，不能让你输在起跑线上。” 沈小鱼看着那袋新旧不一的现金，又看看对面三张明明紧张得手心冒汗，却硬撑着镇定的脸。咖啡厅柔和的暖黄灯光落在现金上，反射出斑驳的光晕，那些带着生活痕迹的纸币，像在诉说着三个糙汉子最纯粹的信任。 她忽然笑了。 不是礼貌的客套，也不是敷衍的应付，是真正从眼睛里溢出来的笑意，眼角眉梢都带着暖意。这份信任太沉甸甸，也太意外，让她紧绷了很久的心弦，忽然被轻轻拨动了一下。 “大哥，”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们知道投资失败，会血本无归吗？工作室可能好几年不盈利，甚至倒闭，到时候你们这三十万，可能一分都拿不回来。” “知道！”李铁柱梗着脖子，喉结滚动了一下，“但老子更知道，要是你现在垮了，那笔旧债我更没指望。不如赌一把大的，赢了我们跟着你吃香的喝辣的，输了…大不了我们再去搬砖、跑运输，慢慢还。”他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不是那种只会嘴上说说的人。你在岛上帮那些村民做的事，我们都看见了。跟着你，我们放心。” 沈小鱼沉默了很久。 久到咖啡厅的钢琴曲换了三首，久到李铁柱的手心已经沁出冷汗，久到小弟A和小弟B开始坐立不安，想开口又不敢。 然后，她伸出手，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份皱巴巴的文件，小心翼翼地抚平纸张边缘的褶皱，推到李铁柱面前。 文件标题是《个人工作室合伙意向书（简易版）》，字迹是打印的，但边缘有手写的修改痕迹，纸张已经起了毛边，显然被反复翻阅、修改过很多次。 “甲方：沈小鱼。乙方：（空白）。” 李铁柱和两个小弟凑在一起，眯着眼睛看上面的条款，虽然很多字不认识，但关键数字看得懂。 “乙方出资人民币三十万元，占工作室10%股权；工作室所有收支账目每月公开，每年年底按股权比例分红；若三年内工作室未实现盈利，甲方个人连带偿还乙方本金及年化8%利息；若甲方因不可抗力（如被行业封杀、重大疾病等）无法继续从事相关事业，则工作室全部资产优先用于偿还乙方本金…” 最后一行，是沈小鱼手写的补充：“未尽事宜，协商解决，以乙方权益优先。” 李铁柱猛地抬头，眼神里满是惊讶：“10%？太少了！我们出三十万才占10%？”他觉得不公平，他们把全部家当都投进去了，怎么才这么点股份。 “因为我的价值，不止三十万。”沈小鱼平静地解释，语气不卑不亢，“现在的我，有严华导演的试镜邀请，有公益项目的代言，还有一批愿意信任我的粉丝。这三十万，是你们的本金，也是我们合作的起点。而且，这10%是原始股。如果将来工作室估值一个亿，你们手里的10%，就是一千万。” 小弟B倒吸一口凉气，眼睛都亮了：“一一千万？” “是有可能。”沈小鱼点头，没有夸大，“但也有可能一文不值。所以，我给你们留了退路，三年内不盈利就还你们本金和利息，就是不想让你们血本无归。” 她顿了顿，声音更轻，带着真诚：“我知道你们不懂股权，不懂注册资本，甚至可能不知道工作室是干嘛的。但你们愿意把全部家当押在我身上，我就不能让你们吃亏。这份意向书，是我能给你们的最大保障。” 李铁柱看着纸上工整的打印字，还有沈小鱼手写的补充条款，手指摩挲着起毛边的纸张边缘，忽然觉得眼眶有点发热。他这辈子在道上混，见惯了尔虞我诈，从来没人对他这么坦诚过，更何况是一个曾经被他堵在出租屋逼债的人。 他抓起桌子上的笔，笔尖有些干涩，他用力划了几下才写出字来。在乙方的空白处，他一笔一划地签下自己的本名——李铁柱。字歪歪扭扭，甚至有些笔画重叠，但每一笔都写得极其用力，像是在刻下一个郑重的承诺。 签完，他把笔递给沈小鱼，红着眼眶，却硬撑着摆出凶巴巴的语气：“沈小鱼，老子把身家性命押你身上了。你要是敢骗我们，我…我饶不了你！” 沈小鱼接过笔，看着那三个歪歪扭扭的字，忽然觉得心里某个地方被填得满满的。她在甲方那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字迹清秀却坚定。 然后她伸出手，掌心向上：“李总，合作愉快。” 李铁柱看着那只细白的手，手上没有戒指，没有美甲，只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薄茧。他迟疑了一秒，然后伸出粗糙的大手，用力握住。他的手掌布满老茧，带着常年劳作的温度和力量，紧紧包裹着她的手。 “合作愉快。”他哑着嗓子说，第一次叫出那个有点陌生的称呼，“沈…沈总。” 小弟A和小弟B看着这一幕，激动得差点拍手叫好，又赶紧忍住，怕破坏这严肃的氛围。 沈小鱼回到酒店房间时，已经是深夜。她把那份签好字的意向书平铺在桌面上，台灯的光线柔和地洒在纸上，两个名字并排躺着，像是跨越了曾经的债务对立，达成了一种奇妙的共赢。 窗外是海岛绚烂的夜景，霓虹闪烁，游轮鸣笛，海浪拍打礁石的声音隐约传来。她看着那份意向书，忽然想起几个月前那个被堵在出租屋的夜晚，门板被砸得咚咚响，她抱着行李箱跳窗逃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活下去，还清债。 想起泥潭里的匍匐，想起芭蕉叶下的表演，想起渔村的那口浊水洼，想起三人组今天拿出的那袋现金…一路走来，磕磕绊绊，却总能在绝境中遇到转机。 路还很长，工作室刚起步，试镜还没着落，债务还没还清，但至少此刻，她不是一个人在走了。她有了三个虽然不懂行业规则，却愿意无条件信任她的“股东”，有了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起点。 手机忽然震动了一下，打断了她的思绪。是一封新邮件，发件人是严华工作室。 她点开邮件，附件是一份剧本片段，文档标题赫然写着：《女弈??第一章??少女入宫》。 邮件正文很简单：“沈小姐，附件是《女弈》部分试戏剧本。严导希望您能先熟悉角色，一周后安排初次见面，具体时间地点将另行通知。期待您的表现。” 沈小鱼逐字逐句地读完剧本片段，讲的是女主角初入宫闱，面对暗流涌动的宫廷，从小心翼翼到暗藏锋芒的初次亮相。文字间的张力，让她瞬间代入进去。 她关掉手机，走到窗边，推开窗户。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吹起她半干的头发，带着大海独有的清凉。 她看着玻璃上自己的倒影，眼神从最初的迷茫，到后来的坚定，再到此刻的清亮，像是经历了一场蜕变。 “演员沈小鱼，”她对着倒影轻声说，语气笃定，带着一种破釜沉舟的勇气，“该上场了。” 第9章 拒绝爆红套餐，我选了“Hard模式” 返程的航班穿梭在云海之间，机身平稳得几乎感受不到颠簸。梅姐抱着平板电脑，屏幕亮度调到最高，指尖在上面飞快滑动，脸上的红光比窗外的阳光还要刺眼。 “小鱼！你快看这个！”她几乎是把平板怼到沈小鱼眼前，声音里满是抑制不住的兴奋，“《荒野求生》才播到一半，已经有七个常驻综艺找你！《快乐向前冲》《极限挑战Plus》，全是S级资源！还有两个网剧女一号，一个甜宠一个悬疑，片酬都开到八位数了！” 沈小鱼靠在窗边，目光落在窗外连绵的云海的上，云絮像蓬松的棉絮，被阳光染成金边。她只是淡淡瞥了一眼平板，没说话。 “还没完！”梅姐没察觉到她的冷淡，继续翻着合作意向，“代言更是接到手软！食品、运动服装、甚至有个一线护肤品品牌，说看重你的‘真实感’，代言费税后五百万！” 她的手指停在一个标注着“重点”的条目上，声音激动得发颤，几乎要破音：“最离谱的是这个——《奔跑吧王者》！国内顶流综艺，一期八十万，签满一季十二期，保底一千两百万！税后！” 梅姐一把抓住沈小鱼的手，她的掌心滚烫，带着急切的温度：“小鱼，你熬出头了！我们签了这个综艺，再搭两个代言，一年内就能把所有债还清！你爸妈的医药费、后续的康复费，都有着落了！” 沈小鱼终于转过头，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眼神平静得像深不见底的海，没有丝毫被天价报价打动的波澜，甚至带着一丝疏离：“梅姐，把这些都推了吧。” “……什么？”梅姐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眼里的兴奋一点点褪去，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你说什么？推了？” “嗯。”沈小鱼点头，语气没有任何波澜，“除了已经签好的公益代言，其他所有商业合作，都婉拒。尤其是同类的竞技综艺，一个都不接。” “你疯了？！”梅姐的声音陡然拔高，引得前排乘客纷纷回头。空乘赶紧走过来，礼貌地提醒“请小声一点”。梅姐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却依旧难掩急促和不解，“沈小鱼，你知道这是多少钱吗？一千两百万！普通人一辈子都赚不到的钱！你现在正红，正是趁热打铁巩固‘综艺咖’形象的时候，等热度过去了，过气了，你想接都没得接！” “我知道。”沈小鱼打断她，从随身的帆布包里掏出一份折叠得整整齐齐的资料，递到梅姐面前，“但我不想只做个‘综艺咖’。” 梅姐愣愣地接过资料，展开一看，是一份打印得密密麻麻的文档，标题赫然写着——《从“综艺咖”到“演员”的转型路径分析与风险评估》。 文档里全是翔实的数据和图表：近五年靠综艺爆红后尝试转型演员的艺人共137位，最终成功站稳脚跟、有代表作的仅6位，成功率不到5%；观众对艺人的认知固化周期平均为18个月，一旦被贴上“搞笑”“综艺咖”的标签，再想转型难如登天；演技提升需要系统学习和实践，至少需要1-2年的沉淀期，期间可能面临热度下滑、收入锐减的风险…… 最后几页，是沈小鱼手写的笔记，字迹清秀却坚定：「优势：严华导演关注（关键突破口，唯一能接触顶级资源的机会）；公众形象正面（公益 真实，有路人缘基础）。劣势：无影视代表作，大众印象=搞笑女；演技缺乏专业认可；资金压力大（债务 父母医药费）。机会点：《办公室的真实故事》（上星职场观察综艺，严华每季必看，曾在此节目挖掘出三位实力派演员）；《女弈》试镜邀约（转型演员的核心跳板）。风险：拒绝短期利益导致热度下降，商业价值缩水；资金链断裂，无法支撑父母后续治疗；试镜失败，转型之路受阻，进退两难。」 梅姐一页页翻下去，手指控制不住地颤抖。她一直以为沈小鱼只是运气好，靠着搞笑和意外走红，却没想到这个看似莽撞的女孩，背后早已做了这么多功课，把所有利弊都算得清清楚楚。 “如果我现在去接那些快餐综艺，”沈小鱼的声音很轻，却像钉子一样一字一句砸进梅姐耳朵，“我能红一年，最多两年。观众会看腻我的搞笑桥段，看腻我在泥潭里打滚、在节目里装疯卖傻。等我年纪大了，爬不动泥潭了，再也制造不出新的综艺效果了，到时候我怎么办？” 她的目光落在窗外变幻的云海，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我爸妈的病需要长期治疗，债务需要还清，我不能只靠这两年的热度活着。严华导演的注意，是我这辈子可能唯一能抓住的、通往‘演员’这条路的梯子。演员的职业生涯更长，能创造的价值也更大，这才是长久之计。” “而《办公室的真实故事》，”她转回头，眼神锐利得像出鞘的剑，“是我爬上那架梯子前，必须站稳的台阶。这个综艺考验情商、观察力和解决问题的能力，严华导演关注这里，我就能让她看到我除了搞笑之外的另一面，为试镜加分。” 梅姐张了张嘴，想说“万一严华只是随便看看，根本没打算真的用你”，想说“万一你试镜失败，综艺资源又都推了，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想说“你爸妈还在等钱治病，你赌不起”，但看着沈小鱼沉静而坚定的侧脸，所有话都堵在喉咙里。 这个她带了两年、一直觉得有点傻气、有点轴，只会埋头做事的女孩，什么时候，长出了这样一副铁石心肠和清醒头脑？她的坚持不是冲动，而是深思熟虑后的孤注一掷，带着破釜沉舟的勇气。 “可是…”梅姐的声音发干，带着最后的挣扎，“《办公室》是上星综艺，节奏慢，受众更广泛，也更考验真实情商，不像竞技综艺那样容易制造爆点。万一你表现不好，不仅吸不到粉，还会掉路人缘，甚至影响严华对你的印象…” “那就表现到好。”沈小鱼打断她，眼神里没有丝毫犹豫，“梅姐，你信我一次。我知道风险，但我更知道，这是我唯一的机会。” 飞机开始下降，机身微微倾斜，耳膜传来熟悉的鼓胀感，轰鸣声盖过了车厢里的对话。梅姐看着沈小鱼眼底那簇不灭的火苗，那是对梦想的执着，也是对未来的笃定。她沉默了很久，终于长长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我真是…上了你的贼船了。” 她按下平板电脑的锁屏键，把那些天价邀约都藏了起来：“行，我去推。但你得答应我，如果这次转型失败，你就老老实实回去当‘综艺咖’，接所有能赚钱的活儿，再也不做演员梦了。” “好。”沈小鱼点头，说得轻描淡写，却带着沉甸甸的承诺，“如果失败，我就把所有骄傲都放下，只赚钱还债、给爸妈治病。” 飞机平稳降落，舱门打开的瞬间，热浪夹杂着粉丝的尖叫声一起涌了进来，像潮水般扑面而来。阳光刺眼，机场大厅里挤满了举着灯牌、挥舞着应援物的粉丝，看到沈小鱼出现，尖叫声瞬间拔高了八度，相机快门声此起彼伏。 沈小鱼戴上墨镜，压低帽檐，尽量把自己藏在阴影里。她没有像其他艺人那样停下来签名、合影，只是保持着平稳的步伐，朝着接机口走去。周围的喧嚣、闪烁的镜头、疯狂的呼喊，都像是与她无关的背景音，她穿过人海，像穿过一片喧嚣的丛林，目标明确，步履坚定。 走到接机口附近时，她忽然停下脚步，下意识地回头，看向人群的某个角落。 那里，李铁柱和两个小弟挤在一堆粉丝中间，显得格格不入。他们穿着洗得发白的旧T恤，裤子皱巴巴的，脚下的运动鞋还沾着灰尘。三人举着一张A4纸，上面用红色马克笔歪歪扭扭地写着一行大字：「沈总，股东会全体成员，接驾！」 字写得丑得惊人，笔画歪歪扭扭，甚至有几个字超出了纸边，但他们举得很高，生怕沈小鱼看不到。李铁柱还特意把头发梳得整齐，却因为紧张，手一直微微发抖。 沈小鱼隔着墨镜看了他们两秒，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一下。然后，在无数镜头的注视下，她抬起手，朝着那个方向，轻轻挥了挥。 没有多余的动作，没有笑容，甚至没有停留，但那个简单的挥手，被在场的粉丝拍下，很快就在网上传播开来。 标题五花八门：「沈小鱼机场低调挥手，温柔回应粉丝」「沈小鱼和她的‘神秘后援会’？这应援牌有点可爱」「救命！沈总是什么梗？有人来科普一下吗？」 照片里，沈小鱼的侧影平静淡然，而角落里三个举着丑字A4纸的身影，构成了一幅既荒诞又温暖的画面。 坐上公司派来的车，梅姐刷着手机上的相关话题，忽然抬头看向沈小鱼：“你真要带着李铁柱他们玩？”她指的是那三个曾经的债主，现在的“股东”。 沈小鱼看着窗外飞逝的街景，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明明灭灭，她轻轻“嗯”了一声。 “他们什么都不懂，没文化，没资源，甚至连娱乐圈的基本规则都不知道。”梅姐忍不住吐槽，“跟着你只会拖后腿，说不定还会惹麻烦。” “但他们把全部身家押给我了。”沈小鱼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在我最一无所有的时候，他们愿意相信我，愿意赌我能成功。这份信任，比任何资源都珍贵。” 梅姐没再说话，只是默默地关掉了手机。她忽然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低估了这个女孩。沈小鱼的成功，或许不仅仅是运气和实力，还有这份懂得珍惜、懂得感恩的真诚。 车子朝着公司的方向驶去，沈小鱼从帆布包里拿出手机，点开严华工作室发来的邮件，下载了《女弈》的试戏剧本。她靠在座椅上，闭上眼睛，开始默记台词，脑海里一遍遍勾勒着角色的神态、动作和语气。 窗外的夜色渐浓，城市的霓虹闪烁，像撒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沈小鱼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眼底偶尔闪过的光芒，泄露了她内心的期待与紧张。 Hard模式，确实开启了。拒绝天价邀约，放弃唾手可得的爆红机会，选择一条更艰难、更漫长的转型之路，背后还有债务和家庭的压力，一步踏错，就是万丈深渊。 但这一次，沈小鱼不再是孤军奋战。她的装备栏里，除了自己的实力和坚持，还有李铁柱三人组毫无保留的信任，有梅姐无奈却坚定的支持，还有对演员梦想的执着。 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睛，手机屏幕上是《女弈》的剧本片段，那些文字仿佛有了生命，在她眼前铺展开一个波澜壮阔的世界。 “准备好了。”她在心里对自己说。 无论前方有多少荆棘，这条路，她走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