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人们别打了!!》 第1章 第1章 《天才少将?军事囚犯!联盟最高法院对路巡作出终审判决》 《将星陨落!路巡因危害国家安全罪锒铛入狱判终身》 薪火历911年11月7日,联盟各大报报刊头版头条均被同一条新闻占领。 连白鹭区教育改造所都收到了这一消息,印在食堂门口发放的免费刊物上。 路过的服役人员拿起报纸,窸窣讨论起来。 “路巡,那个最年轻少将?” “坐牢了?” “他干了什么?” “是真的吗!?” 当他们走进食堂大门,立刻听到一声字正腔圆的: “没错,消息是真的。” 临近大门的餐桌中央,支起一把椅子,一个穿着灰色拘役服的白发青年,双腿交叠坐于椅上,睥睨桌边围着的众人。 “——因为,我,就是路巡。” “明天我就会移监,前往基底层的沉港监狱。” “路巡怎么可能会被关在我们役所?!”路人A愤愤不平,用力一拍桌子,指着桌上的‘路巡’骂道,“路巡是我的偶像!不准你侮辱他!” ‘路巡’淡淡地开口:“消息应该见报了吧?” 闻言,有报纸的打开报纸,没拿报纸的蹭看旁边人。 头版头图,恰是路巡的正面照,标志性的冷感白发,辨识度极高的琥珀绿眸,眸如寒星,凛然目光仿佛能刺破报纸。 再一对比坐在桌上的青年…… 白发,绿眼,相似的眉眼比例。 只是,他长得似乎比报纸上的人更嫩一些,下颌线条圆润。 “这人会不会是化妆啊?”有人嘀咕。 “所里哪有条件化妆。”另一个人回道,“而且,白头发和浅绿眼睛都是需要体外孵化、再特别植入胚胎的人工基因片段,贵得要死,一个变色基因片段就值一套暖阳主城的房!” “这……你……” 凝视着桌上的‘路巡’,哪怕是路人A也没法否认两者的相似,他愣住了,喃喃道,“你……真的是路巡?” ‘路巡’矜持地对他微笑。 围着的人越来越多了。 路人A:“偶像!!偶像请给我签个名吧!!” “路巡!给我签名,别给他!”路人B喊道,“我出100币!” “什么什么?路巡的签名?我也要!” “真的是那个路巡?军神?!卧槽??那我出200币!” 围过来凑热闹、要签名的人,越来越多了,几乎把食堂北边大门口挤得水泄不通,一旦新人来,又马上因着关于联盟最传奇少将的爆炸新闻加入人堆吃瓜。 一堆人嚷着要签名,一声声喊高了价格,最高竟拍到了8000币。毕竟,明天‘路巡’就要移监,这极可能是他有生之年最后的签名,价值非凡。 而不慕金钱的少将大人回馈家人们,主动把价格打下来,一个亲签仅需100币,一个TO签500币,收的不是款,是联盟人民的心意。 少将‘路巡’——本名叫做路沛的白发青年,手里拿着签字笔,舞得虎虎生风,在递来的报纸和手臂上,写下兄长的大名。 又学着他哥的样子,淡然指挥众人,控制过热场面。 “自觉排队,不要堵门,别影响其他人。” “我先签你的,签完你的签你的,签完你的签你的,放心,我心里有数……” …… 本日第一场签售会顺利开完了,路沛赚得盆满钵满,他和路人A、路人B——他的两个室友,也是他的托儿,几人合力把钱数了几遍,分赃。 “李子,小荣,谢了。”路沛一人给他们数了一千,“晚上继续。” 李子接过钱,笑着打趣:“小少爷,怎么这么抠门,赚那么多,也不多给点?” “我被抄家了啊!”路沛义正词严,“现在是穷鬼界的暴发户,每一分都要精打细算。” 几人分赃完毕,晚餐时分,又如法炮制,在食堂开路巡见面会。 可这一次,路沛还没开始签字,就遭钓鱼执法的管理人员逮了个正着,当场押送到所长办公室。 “642号路沛!”秃头副所长手一指,铿锵有力地斥责道,“你目无遵纪!” 路沛:“唉……” 惆怅,被城管抓了。 他双手被铐在身后,盯着秃头副所长背后的‘守法立身,教化异行’的牌匾,逐渐魂游天外。 副所长还在输出。 “聚众集会,大声喧哗,这已经是你入所以来第三次违纪行为。” “上周一,你撬管控室大门,在凌晨3点广播命令所有男性服役者绕宿舍学狗叫蛙跳三圈,并命隔壁女宿立刻起床前往窗口围观;上周六,你把思教讲座教授绑起关进厕所,假扮教授讲了一下午的摩托车维修技术……以上行为,你都没有给出相应的合理解释!” 路沛:“有的,我厌男。” “你无可救药。”副所长满脸失望,“作为一个成年人,你必须为你的所作所为负责。” “教改过程中,多次违反纪律,根据本所工作条例,642号路沛,即日起下放中层区,接受劳动教育改造,直至服役期满——” “什么……” 路沛难以置信地捂住嘴,谨防自己立刻笑出声来。 - 按照海拔位置,诺亚人类联盟分为日光层与基底层,俗称地上城与地下城。 日光层白鹭区教育改造所,本质上是看守所,收容犯了些小错、不至于被提起诉讼的社会人士。 路巡受捕,家族与同党遭清算,一个个接连下狱,至于他那个十五六岁开始便以骄纵纨绔闻名的弟弟路沛,竟然没有明显的把柄,最严重的违法行为是驾驶时多次接电话。 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在政敌努力下,路沛买卖驾照分的恶劣行径终于大白天下,送入教改所。 现在,路沛又因为屡屡闯祸,下放中层区劳改所。 他即将前往的中层区,属于日光层与基底层的交界,这一层计划作为未来的科研基地,正在建设中。 至于基底层,虽然那里生活着大半联盟居民,但仅从在‘需要服役的地上城居民’意义上来说,那纯粹是囚犯和被人整的倒霉蛋才会去的地方,比路巡即将被发配的沉港监狱。 路沛被押送着,经过自由活动区时,隔着铁丝网,不少人看好戏,也有人追着喊“路巡!路巡!”,一路追赶,十里长街送路巡。 “男主角就是有光环啊。”路沛淡然地想。 其实,这个世界是一本书,以他哥路巡为主角的升级打怪复仇小说。 而他得到了‘剧透’的能力。 自几年前起,路沛的脑海中会突然闪过一些画面或文字,零零碎碎的,这些零散内容基本一一在未来印证:比如路巡今年的锒铛入狱。 所以路沛知道,他又将在几年后污染肆虐时出狱主持大局。 而他自己的经历,是单纯的一句“弟弟路沛在11月17日在白鹭区教育改造所遭遇意外,后下落不明,疑似死亡”,连具体原因都没有细写的纯背景板。 为了活下去,他必须赶紧溜,两个办法,要么越狱,要么闯祸然后下放——显然是后者更专业对口一些。 押送车停下,属于教改所的白色铭牌被撕掉,路沛浑身轻松。 太好了,躲过一劫。 地心电梯将他送到中层区管理处,在这里,他们进行二次分拨。 “编号?” “84号。” “姓名。” “唐纳德·李。” 工作人员递给他一个黄色的铭牌,往他手背上盖了个章,说:“新编号111号,地中层西二区,左手边排队。” 没有人脸识别,要手动盖章,明明海拔只降了几百米,管理水平好像一朝倒退20年。 倒不值得奇怪,“越往下越乱”是联盟共识。 唯一古怪的是,前方穿着拘役服的女人,竟然牵着孩子。 小女孩,五六岁,显然不明白正在发生什么事,逮着母亲问东问西。 “妈妈,我们到了吗?” “没有,还要很久。” “一二三四……前面只有十五个人了。” “我们不在这层,要去下一层。” “下一层,是哪里?” “基底层。” “好玩吗?” 母亲的脸上挤出一点惨淡的笑容,伸手抚摸女儿的头发,却并未答话。 一个日光层居民被放逐到基底层,要么是犯下大罪,要么是惹了不该惹的人。去基底层改造所游荡过一圈的,没死也该扒层皮。 更何况,没有哪条联盟律法允许带着孩子服役。 “爸爸也会来找我们吗?” “以后可能会吧。” “等爸爸下个月整备假……” ‘整备假’这词一出,女人的神色变得更糟,路沛的猜测立刻印证了,她们是某位军人的妻女。 这一时期,军婚家庭女眷被下放至恶性犯人集聚的基底层,是什么情况,都不用多想—— 彻头彻尾的蠢货男主角,看你干的好事! 连被连累的部下家人都不知道关照一下吗? 路沛无语。 一秒后,他拍了下女人的肩膀。 “你的名字、编号、服役时间?” 女人惊讶回头,答道:“109号,露比·弗朗……” 她立刻被他的双眸吸引,这双眼睛的颜色太熟悉了,很淡的琥珀绿,摄人心魄的澄澈感,灵动如同自然造物。 说话间,她一直盯着对面青年的脸看,其实是有些冒犯的,而对方不躲不闪,显然是习惯了过盛容貌带来的注视。 他皮肤白皙,五官精致,如果脸型再棱角分明一些、眼尾再狭窄犀利一些,很像…… “好巧,我也叫露比。”路沛说,“你现在是642号路沛,还需要在地中层服役12天,这里的人不会特意关照你,如果有,那他大概率是真的关心你,所以你只需要告诉对方‘别多嘴,做好你自己的事’,明白吗?” 女人一个激灵,瞪大眼睛说:“您、您是路——” “看前面。”路沛说。 女人低声道:“您……” 她还没说完,右手手心被塞入了一样东西,摸着有些硬,女人一低头,讶然地发现,居然是一卷钱? 看厚度,至少有5000币。她震惊了。 “嘘。”他说,“记住,你是642号路沛。” 女人点头。 负责分流的工作人员手里有名单,虽然边角贴着模糊的黑白1寸照片,但他显然懒得多看几眼,流水线一般问询,盖章,分拨留在本层和前往基底层的人群。 十分钟后,更名为“露比”的路沛,站到右侧的队伍中。 女人充满感激的眼神隔着人群也有不俗的温度,炽热得要命。 他本来没在意,临走前转头看了眼,等待已久的对方瞬间接住了他的注视,眼冒泪花,感谢之情溢于言表。 路沛微笑点头,十分潇洒。 乘坐地心电梯一路往下,上转运车,车门再度打开时,他正式来到了基底层的劳改所。 铁门牌匾上写着‘荧山矿场’。 门左侧挂着白底黑字的竖牌‘基底层劳动改造中心’。 路沛:“?” 该说不愧是地下城吗,经费紧俏到连劳改所都是公私合营? 和他一样从日光层下来的,还有两人,据说是去地上打黑工时犯了法,被强制遣返。他们看着三十四岁,从事体力劳动,身形健硕。 其中一人问:“小兄弟,你什么情况?” “抢劫。”路沛随口道。 “你是地上人?” 路沛摆手,无所谓地说:“现在不是了。” 门口的保安室兼顾了管理功能,外面是监控室,里面是犯人登记处,墙壁熏成暗黄色。 “露比·弗朗西斯。”引导人核对名册,打量他的脸,“你是男人吧?” 路沛:“是的。” 引导人:“资料上,你的性别是女。” 路沛耸肩:“谁把档案填错了吧?我的名字很像女人。” 引导人毫无障碍地接受他的解释,一句话都没多问,给他戴上定制的金属手环,然后带领他们几人去宿舍。 一路上,空气充满了灰尘味,尽管是白天,却仍有种灰蒙蒙的感觉。 水泥地面坑洼不平,踩下去,一脚深一脚浅,花坛压根无人打理,草叶上蒙着厚厚一层灰。 ……加油,只要熬30天。 路沛对自己说。 步入宿舍区,每一扇门都敞开着。 409、408、407…… “就是这间,进去吧。”引导员说。 路沛的目光从门牌上的‘404’下移,恶劣的住宿条件一目了然。 几平米的小房间,没有风扇空调,甚至没有床,只能睡在胸肌上……不对。是胸肌只能睡在凉席上。不对。 一个黑发少年,正在借门框做引体向上,肩腰比卓越,一眼夺去了路沛的注意力。 他的宽阔骨架,已具有成年人的形状,但看起来仍然很瘦,是生长期特有的削薄。 当他发力移动时,肌肉的收缩与膨胀便化成了布料的起伏,身后束起的黑色长发如同额外叠加的阴影,使他的身形像夜里连绵的群山,拥有不符合身形年龄的有力与沉稳。 那个人看过来了。 脸庞线条凌厉,没有表情的脸,因纯黑的眼睛显得莫名阴郁。 “你好,我是你们的新室友。”路沛说,“露比·弗朗西斯。” 少年睨他一眼,松手,落到地上,鞋底没有擦出一点声音。 然后,从路沛身边掠过,直接离开。 路沛:“?” 不理人? “嗨,新室友。”屋子里的人说,“原确不爱说话,习惯就好,进来吧。” 原确,应该是那个少年的名字。 屋内三人正坐着打牌,做了简单的自我介绍。路沛看见地板上铺的竹编凉席,一张是空着的,略有些卷边,想必是他的床。 凉席当床,硬核打地铺,住宿条件实在有点…… 想点好事。 距离白鹭区教改所越远,他就越安全,至少不会随意沦为背景里的一句“下落不明、疑似死亡”。 路沛深吸一口气。 在这里,他要开始美好新生活了。 “嗨。”他对打牌的几人招呼道。 他迈开左腿,迈入室内,鞋底碰地的那一刻,仿佛触电一般,他脑海中响了“滋——!”的一声,画面浮现。 是‘剧透’。 剧透,通常以这种闪过眼前的片段方式出现,信息少,配有解说一般的画外音,一般都很关键。 【为了躲避死亡风险来到地下区劳改所的路沛,等待他的是……】 【“原确,杀了他。”有人冷冷道。】 【身形削薄却有力的黑发少年,手中提着一把匕.首,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等待他的是等Die。】 路沛一呆。 什么? 他收回左脚,改换右脚进门,一定是进门的方式…… 【“杀了他。” 黑发少年提刀向前走。】 “……” 路沛来来回回换脚进门。 画面匆忙闪回多次,黑发少年反反复复磨刀霍霍向他的脑袋前进——这是即将发生的未来。 剧透功能似乎也被烦到,配上一句新的旁白。 【原确不喜欢他的上司,工作敷衍,不求进步。 但精准下达给原确本人的指令,他都会完美完成,尤其是杀人。】 路沛:“……” 他在门边来回蹦跶,手上戴满花哨戒指的蓝发青年,一边发牌,一直时不时瞥他一眼,终于笑了: “哥们,你是舞者?” 路沛哈哈一声:“我是死者。” 好久不见,想你们鸟[星星眼] 约到了喜欢的稿子就酱紫瞬间开文了(喂)绝世大P人写文好像没办法特意做准备,没有DDL在身后追就会一直一直放置直到懒得碰,又开启了一段紧张刺激每天只比读者早几小时知道剧情的旅程,总之欢迎光临流初初巴士!请系好安全带,我们要出发了^^ 评论随机掉落20个开文红包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1章 第2章 第2章 蓝发青年:“你说话真有意思。” 路沛悲怆地想,其实没开玩笑,只是陈述事实:他快死了。 大约2年前的某一日,路沛提前看到剧透,他在9月10日这天出门,脚踝受伤。 为了躲开脚踝受伤,那天路沛一整天躺在床上没动弹,不吃饭不喝水以免上厕所。 晚上11点半,路巡回家,路沛明明特地叮嘱过佣人不许告诉兄长他没吃饭,但路巡还是通过客厅的蛛丝马迹发现他一整天没出过房间,非要让他用餐,他打死不愿意,路巡便直接一把拎起他,扛在肩上带去餐厅。 路沛当然是警惕反抗,踢踏一通,脚背一脚踹上门框,咔嚓,脚踝还是受伤了。 类似的情况发生过多次,路沛便试探出规律: 他确实可以根据剧透改变一些情节,但本书存在“剧情点”,哪怕使劲浑身解数避开,也无法彻底绕过。 他都从地上躲到地下了,还是得死,‘路沛的死亡’很可能是固定剧情点,就像路巡入狱一样。 所谓剧情杀,就是作者要角色今晚死,最聪明强大的角色就得连夜降智成彩色奶龙赴死。 世界上怎么有这种事?真就有这种事。 路沛人站在门边,魂走了有一阵了。 “露比,你打牌么?”蓝发青年说。 路沛:“我不会。” “那抽烟不?”对方递来半盒烟。 路沛不抽,但想想他人都快死了,接过烟盒磕了一支,问:“这里能抽烟?” “原则上不行。”蓝发青年气定神闲地笑道,“所里的规矩一堆,但我这嘛,多得是一些变通的法子,你如果有需要,尽管来问。” “游入蓝,出牌!”名叫老吴的室友催促道。 “要不起,我过了。” 游入蓝一边合上手牌,一边把路沛没接的烟盒擦回兜里,顺得像收一把折扇,动作的时候,手上一堆金属和宝石戒指来回反光。 “这小子是个黑心贩子。”另一个室友安东尼对路沛说,“你不缺钱但缺东西的话,就找他坑你点钱。” 游入蓝‘啧’一声,义正词严地澄清: “专业卖货,童叟无欺。” 路沛认出他往袖口藏牌的动作,感慨道:“果然是童叟吾欺啊。” 游入蓝不是路沛室友,住在隔壁宿舍,只是过来玩牌。他出千不贪心,赢几把大的,输几把小的,又输一轮,笑嘻嘻地说:“我不玩了,洗澡去。” 路沛:“在哪洗?” 游入蓝:“你现在洗不?咱们一块去。” 监狱、全男、公共澡堂,这三个词怎么组合都像银乱小电影,确实有点不敢一个人去,得捎上伙伴。 去澡堂路上,游入蓝给他科普所里的情况:“猛犸哥是这里唯一的头儿,你注意别得罪他和他的人。” “猛犸哥是所长?”路沛好奇。 “所长?”游入蓝摇头,笑道,“猛犸哥说谁是所长,谁就是所长。” 转眼,他们到了公共浴室,情况比想象的好不少,并非混浴大澡堂,竟然划分出许多个单人隔间。 路沛心下满意,走进一间空浴室。 他还没脱完衣服,隔壁单间便立刻传来可疑的声音,在整个澡堂回荡。 “呃啊~~~oh my god~~~呃啊啊~~~” “用力~~老公~~~哦你太棒了~~” 路沛:“……” “Oh~~老公~~你好厉害~~” 大约六七分钟后,令人头皮发麻的**叫声,终于停下了。 路沛捏住鼻子,怪声怪气地叫道:“你老公早泄啊?怎么这么快!” 隔壁单间:“………………” 其他单间爆发出一阵窸窸窣窣的笑声,很快便极有素质地停下了。 - 回到宿舍,路沛梳理思路,顺带和室友聊天。 室友的叙述,侧面印证游入蓝说的是真话:劳改所行政监管形同虚设,唯一的地头蛇名为猛犸哥。 原确大概率是这个人的手下,他由于某些原因得罪猛犸哥,猛犸哥让猛犸仔把他宰了。 路沛看着自己细长的胳膊,回忆了一下原确青筋绽起的壮实小臂。 第一步,避免正面对抗。 方案一,跑路。从地上跑到地下也没躲的剧情杀,PASS。 方案二,根据旁白,原确不喜欢他的上司,工作敷衍……万一能策反呢? 作为未来死者,总归要了解一下凶手的情况。 路沛提前准备几套搭讪话术,一直等到熄灯,也没派上用场,因为这人出去之后就再也没影,宿舍里只剩三个人。 关灯后,地板上一张席子,躺下就是睡。 他这辈子没睡过这么硬的地方,一开始抱着“等原确回来聊一聊套话”的想法保持清醒,可这条件也确实睡不好。 生熬好几个小时,翻来覆去,等到精神撑到极限,终于迷迷糊糊昏过去,还没睡多久,起床的铃声便打响了。 路沛睁眼,隔壁空席子上竟然躺了个人,用宽阔的后背对着他,黑发凌乱地散在脑后。 路沛一惊。 什么时候回来的? 原确坐起身,满脸阴霾。 “没睡好?”路沛关切问道。 原确的全身似乎只有黑白两束颜色,漆黑的眼珠是最浓墨重彩的部分,他的眼睛转过来,毫无感情地看着路沛。 他的脸庞骨骼感很强,眉压眼,脂肪少,长相偏成熟,可身体又是少年特有的劲瘦。 平心而论,他长了一张非常符合路沛审美的脸,哪怕这家伙毫无礼貌,多瞧几眼就生不起气来。 路沛问:“你有二十岁吗?” 原确:“关你什么事。” 路沛:“关心一下你。” 呛声被回得太顺畅,原确竟然一愣。 “所以有吗?”路沛问。 原确没好气地答:“没有。” 原确认定他是一个话很多的人,对方说什么,他都不准备再接,但对方只是点点头。 起床铃又响一次,路沛起身换衣服。 他有点洁癖,外套绝不上床,哪怕现在的床只是一张凉席,当然也不能在床上换外衣,得在旁边的地上。 劳改所当然没有义务提供睡衣,他的睡衣是一件过长的短袖。 路沛背对着原确,脚踩进裤筒,弯腰提裤子。 短短的衣摆发生上移,原先被下摆挡住的腿根处忽然一览无遗,皮肤白得晃眼,像新磨的豆腐。 他捉着裤腰往上提时,鞋没踩稳,左右摇晃了下才稳住身形。 落进原确的眼里,几乎是在朝着他的方向摇屁股。 原确皱了下眉,视线转到房间的另一侧。 另两个室友睡觉只穿一条裤衩,几乎是裸.体,反而比那边的画面更容易接受。 路沛换完衣服,问他:“是不是要集合?去哪里?” 原确这回瞧都没瞧他一眼,套上外套,默不作声走向门口。 这种程度的冷遇,路沛相当习惯了,以至于毫无被故意忽视的不适。 他话密,路巡话少,从小到大,路巡被他烦得不行了就装哑巴,但他知道,那些无聊的屁话他哥都一句不落地听着。 他跟在原确身后,他们被分配到C矿区,到处都是小山似的矿物堆。服役者的工作就是一座一座铲平这些小山,找到里面的矿物并收集。 路沛试图趁工作时搭话,但原确手脚太利索,动作飞快,他要很努力才能跟上对方节奏,果断选择偷懒,慢吞吞地摸起了鱼。 他没和任何人聊天,但他极浅的发色和白皮肤,单薄的身形,在一群深发深肤的青壮年劳动者当中,简直比阳光还要刺眼。 不少人在背后偷偷讨论,重点自然围绕在他的外表。 “那个,是新人吧?之前没见过。” “他什么时候来的?” “是地上过来的吧?” “绝对的。” “长得真好看,像女人。” “小白脸一个。” “腰哥,你看他,他会不会……” “看到了。”腰哥的脸色很臭,用力咬着下嘴唇,“等我去会会他。” - 午休铃一响,路沛冲向食堂排队。 老油条们提前下工,食堂里已经坐了不少人头,四处座位都有人,唯独中央部分的几张餐桌成了真空地带。 那几张餐桌上摆满了餐盘,食物用银器罩扣着,高脚杯和红酒候在一边。 “猛犸哥来了!”后方队伍中有个人喊。 食堂里迅速响起:“猛犸哥!”、“猛犸哥好!”、“猛犸哥中午好!”…… 前赴后继的欢迎声中,一名体型雄壮的男子款款走来,淡定点头应了这些招呼。 “土皇帝啊?”路沛震惊了。 猛犸哥的外表符合路沛对黑.帮人士的刻板印象,蓄着络腮胡,皮肤黝黑,两条手臂都是刺青。 他一落座,几个小弟马上揭开银罩,烤羊腿、盐焗虾、咖喱牛肉汤……路沛眼睛看得发直,睫毛都不会眨了。 自从进教改所以来,他就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都是清汤寡水的淡味饭菜。 盖子一掀,香味幽幽地传过来,路沛魂牵梦萦。 好馋……好饿…… “小弟,别发呆了。”打饭大爷说,“拿上。” 正好轮到他了,一个铁餐盘被推到面前。 路沛低头,两大团的素菜,一个认不出来是什么的乱炖菜,还有一大坨饭。 他端着餐盘,内心戚戚,四处搜寻原确身影。 对方长得很高,非常容易定位。 路沛一路跟随他,刚把餐盘放到桌上,却听原确说:“你不该坐这。” 路沛:“那我坐你腿上?” 原确:“……” 路沛下意识地贫嘴完,扫视四周,周边坐着的各个大汉都有纹身,这里好像是猛犸哥小弟专区,他确实来错地了。 他把腿从桌下挪出来,肩膀却被人按住,直接被按着坐下了。 “既然这么喜欢,就坐这呗。”一个故作轻柔的沙哑男声说,“有什么不行呢?” 路沛一扭头,先和一张大红嘴唇子对视了,往上是涂抹得很夸张的烟熏妆——但毫无疑问,这人是个男人,而且很可能是GAY。 对面问:“你叫什么名字?” 路沛:“……”搭讪? 路沛不想给GAY幻想的机会,他几秒钟没吭声,对面的跟随小弟不满意道:“我们腰哥问你话呢!耳朵聋了?!” 看来也是个有身份人物,路沛当即心如死灰,他隐约猜到他的死因,从了这人确实还不如死了。 “我是露比·弗朗西斯。”路沛说,“你呢?” 腰哥一副乡巴佬没见识的模样,盯着他:“你不认识我?” 路沛:“我昨天才来。” 腰哥以一种十分不屑的眼神,上下打量他,才慢吞吞地报上名字:“任腰。” 路沛:“……”……噗嗤。 任腰,猛犸哥的情人。 原确垂着眼睑,低头往嘴里送菜,他盘子里的白米饭堆了整整一座山。 周围的小弟们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戏码,每当矿场来一个眉清目秀的男人,任腰总要拿出正宫身段,刁难摆谱一番,警告他们不许勾引猛犸哥。 果然,任腰一开口便是:“我已经跟了猛犸哥七年。” “男人嘛,玩得是花一点,他们都是过客,只有我是家。” “我脾气还可以,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有些人呢,太过分,挑衅到眼皮子底下,我也就只能处理了。” 路沛的声音听起来莫名松口气,高兴道:“是吗,你和猛犸哥感情那么好!” “呵。”任腰说,“反正没有别人插足的空间。” 他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任腰话里警告的意思,十分热情地送上恭贺之语。 一句接一句,把任腰哄得飘飘欲仙。 在这,在地下区其他地方,原确见过太多路沛这样的人,苍蝇一般团围着拥有权力的人打转,鬼话连篇的吹捧,削尖了脑袋想要多分一口肉汤。 无非是外表更有迷惑性一些。 依然乏味得一眼就能看透。 路沛:“妖哥,你和猛犸哥情比金坚,你一定是他最爱的人吧。” 任腰:“那是当然。” 路沛:“他肯定会满足你的任何正当要求吧。” 任腰:“本来的事。” 路沛:“如果他不高兴,他一定不会打你、骂你吧?” 任腰:“废话。” 原确吃完饭,放下筷子,擦嘴。 他扫见路沛正专注地看着任腰,眼神有种憧憬感,仿佛真的十分崇拜对方,尽管这是他们第一次见面。 用这副面孔做这样谄媚的举动,原确格外的生理不适。 白天所见的画面,无端浮现在眼前,他不无恶意地想,与其在这里费力讨好任腰,不如直接去猛犸哥面前晃屁股。 “那太好了。”路沛忽然一跃而起。 在任腰、任腰小弟、原确的注视中,他大摇大摆地直接走向了中央长桌,最中间的位置——猛犸哥的身边。 “猛犸哥,打扰了。”路沛说,“腰哥让我来拿几个菜,他特别想吃烤羊腿。”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向他看齐。 猛犸哥的高谈阔论被他打断,面露不悦,听完点头道,“拿去。” 任腰:“???” 路沛一口气端走了四个想吃的肉菜,喜气洋洋。 任腰:“?????” 其他小弟们呆住了,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回到桌边。 在任腰发难前,路沛把第一个羊腿夹到他盘子里:“腰哥,这都是猛犸哥对你的爱啊,他惦记给你留菜,真是用情至深。” 然后把第二个羊腿夹给原确:“原确你也很感动吧?一起沾沾喜气。” 任腰:“……” 原确:“……” 评论随机掉落20小红包(如果有那么多人的话……)[求求你了] 暂定每天18点更新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2章 第3章 第3章 至于第三个羊腿,自然是归路沛的,他美滋滋地咬下一口。 原确感到一阵无话可说的茫然。 其他人也一样。 小弟们目瞪口呆,不约而同地想这个白毛小美人是什么来历,任腰“你你你”嘴角抽搐半天,不爽,又不好在他满嘴赞美下说什么重话。 路沛抓紧开剥黄油蒜蓉虾。 过几天说不定就要死了,必须吃顿好的。 食材新鲜度一般,洒满香料调味料,味道处理得很粗糙,但路沛嘴巴淡了一个多月,吃什么都香。 他饿得像头在山上迷路七天的家猪,大快朵颐,餐桌礼仪的习惯刻在骨子里,大口却斯文,不让酱汁污染到嘴角以外的地方。 在对面原确三两口啃掉羊腿的对比下,路沛吃相堪称美观优雅。 连吃饭的样子都好看,令任腰食欲全失。 把筷子往盘子里一扔,啪。 “你饿死鬼吗?”任腰说。 路沛丢掉虾壳:“嗯嗯,快成鬼的路上被嫂子救了,谢谢嫂子。” 任腰:“……” 任腰审视他几秒,抵着椅背,用一种肯定的语气发问:“你是地上来的。” 基底层与日光层的居民存在天然矛盾,前者认为后者是乡巴佬,后者觉得前者是占尽好处的无耻之徒,这是个需要谨慎回答的问题。 “之前是在地上生活过。”路沛承认。 言下之意,他是去上面谋生的本地仔。 原确默不作声地在心里拆穿:绝对不可能只是生活过。 第一次见面,他便嗅到路沛身上令人厌恶的气息。 这个人来自地上,他身上有常年在自然阳光下生活的痕迹与气味,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在强调着这一点。 任腰:“犯的什么事?” 路沛:“得罪人了,他们把我赶回来。” “呵。”任腰显然对此事见怪不怪,警告道,“听着,上面的人可以让你在地上混不下去,地下也多得是方法让你求生不能。” “你在这老实混日子,没人为难你。” “你要是有对猛犸哥有别的想法,我让你好看。” 路沛好无语,吃饭的时候能别说屎尿屁话题吗……但面前的人四舍五入是张自助餐券,他把嘴里的食物咀嚼咽下,坦诚道:“嫂子,我喜欢女人。” 任腰瞪他一眼,餐盘一推,聘聘婷婷地扭去猛犸哥身边。 对方起身离开的瞬间,剧透音响起。 【路沛凭着惊人的敏锐,察觉躲避死亡的关键,并躲过了来自任腰的刺探。】 【但是,他真的能逃过死亡阴影吗?】 【概率极其渺茫。】 路沛:“?!” 概率渺茫……但是,这也就说明,有概率? 这一出不是必死的剧情杀?!! 他连食欲都增长几分,看向原确:“你还吃吗?我一个人吃不完。” 原确冷漠的脸上露出一点纠结。 讨厌的油嘴滑舌的地上人,美味的油光水滑的食物。 路沛趁机把虾全扒拉进他的餐盘里,这虾肉煮得太老,难吃。 - 下午,路沛一边干活,一边思考接下来如何活命。 他得重点打听下原确和猛犸哥的情况,尤其是前者,作为“凶手”出现在剧透里的人物,一般是最要紧的。 虽说是公家单位,但劳改所的实际的头儿是个本地黑.帮,监管员很少约束纪律,大家到点就去矿场散漫地磨洋工。 人群里全是黑发、棕色发,他很快锁定了一头蓝毛的游入蓝。 路沛:“床垫和枕头你卖不?” 游入蓝:“当然,枕头60币,床垫140币。” 路沛:“这么贵!” 游入蓝:“小贵,但很耐用。” 路沛当即与他杀价八百回合,一开始还正常商议,后来加入卖惨,路沛说自己有个弱智哥哥生活不能自理,游入蓝说自己没有爸妈……最后,路沛提出他把室友的份一起买了,游入蓝同意打4折。 “当你室友也太幸福了吧。”游入蓝感慨。 “住一个房间,先搞好关系嘛。”路沛略显苦恼地说,“不过,原确好像挺讨厌我的,先说好,到时候他不要我的床垫,我得找你退货。” 游入蓝宽慰道:“原确对谁都一副别人欠他钱的样子,不是讨厌你,放心。” 路沛:“真假的?” 游入蓝:“他对猛犸哥都没好脸色。” 路沛:“为什么?他不是猛犸哥的小弟吗?” 开了单的无良小贩游入蓝果然知无不尽,哔哔叭叭地给他说关于原确的事。 原确是个跟着老实人养父摆摊卖货的小混子,普通地讨生活。 某天,某个地上的大人物下来巡查,由于鸡零狗碎的小冲突,大人物命令保镖殴打老实人养父,保镖失手把人打死了。 半小时后,原确得知此事,立刻追上去,当街杀死大人物和他的6个保镖,并砍下大人物的头颅,一路大摇大摆地拎回家。 路沛心下讶然:“西瓜街事件?” 一年前,上议院黄金议员佟迪,在地下巡查时被暴民杀死,当众砍下头颅。 这个残忍至极的事件,在日光层的政界引发轩然大波,新闻把佟迪渲染成悲情英雄。 路沛听说过一些内幕,知道是佟迪作恶多端、被人报复,没想到在这能碰见事件的主人公。 路沛装傻:“那原确怎么没有去坐牢?不用判刑吗?” 游入蓝压低声音,手指了指天上:“猛犸哥的老大出手了。” 路沛顿时凛然。 能够在这种程度的政治事件中,糊弄上层议员的追责,保下元凶,猛犸哥的老大想必是地下区数一数二的人物。 “原确没去坐牢,之后一直在矿场工作,打工还人情。”游入蓝说,“听了新闻,大家都觉得这人很有种,但他的性格太孤僻了,太不爱来事,得罪很多人。” “他们都不太喜欢他。” 似乎是为了印证他说的话似的,他们的身后传来一声:“原确,你特么耳朵聋了?!” “老子的话听不懂?!” 两人同时回头。 不远处,原确的面前站着几个人,为首的花臂男抄起手中酒瓶,扬起,砸下——咚!! 酒瓶砸在原确的头上,一声沉响。 碎片稀里哗啦落地,鲜红血液从他的头顶流到脸颊,而他一动不动,只是低着头。 血划过耳畔,从他的下颌滴落。 一滴,两滴。 路沛一惊。 好暴力。 其他人立刻收回目光,他还在惊讶,游入蓝拽了他的胳膊,说:“别看了。” 路沛:“他们,经常这样欺负原确?” “冲突……难免的嘛。”游入蓝说,“都是猛犸哥的小弟,就算动手,也有分寸的。” 路沛:“这……原确都不还手?” 游入蓝:“我没见过。”又说,“在猛犸哥跟前说不上话,还手可能过得更惨,我猜。” 路沛留意着那边状况。 原确顶着一头血,前往矿山后方的某个地方,搬了一箱啤酒回来,交给砸他的那个人,那几人忙着打牌,没继续为难他了,他前往矿区西侧的洗手池。 难怪剧透说原确不喜欢上司、工作敷衍,是因为内部霸凌情况严重。 那岂不是……关怀对方撬墙角的机会到了? 路沛跟上原确脚步。 洗手池边上,原确在洗脸,深红色在透明的水里散开,变淡。 他的前额发也沾了不少血,于是一并冲洗了。 路沛立在旁边等待。 原确洗完血,仰起脸来,湿漉漉的黑色长发粘在脸上,他冷而黑的眼睛便从发间望向他。 路沛默默递上随身携带的一方手帕,还有一盒便携药膏。 “擦这个,恢复很快。” 他拧开药膏盖子,在自己皮肤上抹了两下。 主动试药的动作,却未能取得对方的信任。 原确没有接手帕,也没有接药。 他仅是盯着路沛片刻,关掉水龙头,一手抹去了脸上的水。 “留给你自己吧。”对方语气冷淡,“地上人。” - 坏了。 在传奇砍人王原某这里,地域矛盾俨然比职场矛盾更严重,虽然中午分享了一顿美食,对方依然对他保持抵触态度。 倒也可以理解,原确的养父被地上权贵杀死,这可是非一般的血海深仇。 路沛叹气。 下了工,游入蓝立刻提上几个蛇皮袋进路沛的宿舍,把他订的四张新床垫配送到位。 路沛一看到这成制式的被套立刻明白了,这些床上用品估计是劳改所统一采购的,游入蓝通过与猛犸哥的关系,扣押大部分该免费发给普通改造人员的部分,再单独卖给他们。 用公费赚零花,心黑得顶呱呱。 “露比给你们都买了床垫。”游入蓝笑眯眯地向他室友宣布,“他这么大方,我也不能小气,顺带送你们新床单和被套。” 老吴:“卧槽?!还有这种好事!” 安东尼:“露比少爷!豪气!” 两个室友千恩万谢,手脚麻利地腾出位置,帮忙安置床垫、铺被单。 这两人是没什么城府的类型,收了路沛的礼物就把他当自己人,一打开话匣子,什么都说了。 路沛趁机询问关于原确的事,他们叙述的内容,与游入蓝差不多。 “这小子杀过一个地上的政客,当时可轰动。” “现在专门替猛犸哥做脏活。” “他晚上回宿舍都特别晚,估计是出去干活了。” “他不爱说话,大家和他都不熟。” “……这样啊。”路沛说。 夜深了。 十一点钟熄灯,十二点钟,两个室友的鼾声先后接力,到了凌晨一点,拥有柔软床垫和新三件套的路沛,依然无法入睡。 过几天就要被杀了,这种情况怎么可能有人睡得着觉? ‘剧情点’这东西,就是这种不讲道理的命运洪流,哪怕他过得再小心翼翼,也很可能通过其他稀里糊涂的方式,达到被原确杀死的结局。 路沛摸了摸口袋里的纽扣,这是路巡下狱前特意留给他的,军部研发中的保密物品。 伪装成纽扣的强化针剂,打入之后短时间内能极速提升使用者的身体素质,效果如大力水手的菠菜。 “你最好永远都用不上。”路巡当时说。 他那乌鸦嘴的哥真是一语成谶。 如果剧情杀实在无法避免地演绎到了死局,又不能策反,只能靠扎强化剂和原确对砍了。 路沛在脑子里演绎着与原确互殴的画面,在二楼窗口吹了好一阵子风,不知过去多久,隐约听到楼下有吵架的动静。 他循着声音的方向,一路穿到最东边,二楼走廊的尽头。 一盏路灯下,一群花臂男人,正围着一个青年。 “呸!”花臂男人啐道,“你小子真是给脸不要。” 肯定要打架!路沛立刻蹲下。 他悄悄扒着围栏,只露出一双眼睛地往下看,路灯光线明亮,他很快发现这几个人非常眼熟。 下午用酒瓶砸原确的花臂男,他的小弟们,还有被围堵的原确。 ……居然还是他们? 看来矛盾非常深重。 原确说:“你安排的工作,我已经做完了。” “你还他妈敢顶嘴?”花臂男人喝道,“天天摆了个臭脸给谁看?!” 一个小弟笑嘻嘻地亮出弹.簧.刀:“老大,我来给他画个笑脸。” “如果那样。”原确冷静地说,“我会还手。” “哦?”花臂男人冷笑,“你很有本事?” 剩下的六七个人,手里提着撬棍或是小刀,充满恶意的目光凝聚在原确身上。 原来白天这些人已经算是收敛了。 路沛第一反应是偷摸报个监管,免得原确真出什么事……但一下子清醒过来,不对,这家伙是敌人。 如果原确被他们所伤,他从剧情杀里逃脱的概率也就增加了,还是坐观其变吧。 “给我打!”花臂男人一声令下。 六七人一拥而上,撬棍、拳头,结结实实往原确身上招呼,发出拳拳到头的闷响。 发泄般猛打一通后,他们把原确制住,按住他的肩膀和手臂,使他跪在地上。 花臂男人拿走小弟的弹.簧.刀,在原确脸边比划。 “阿福说要给你画张笑脸,我觉得不够。”花臂男人笑嘻嘻地说,“我再送你个新眼睛吧。” 他猛然抬手,刀尖直直冲着原确的眼球扎去,路沛惊得站了起来!——而下方的变故,也在这一瞬间发生。 原确在几人的钳制之中,抽走手臂,侧头躲过这一刀。 快得不可思议。 “怎么挣脱了?!” “让你按着你在干什么!” “这小子力气好大……” 按着原确的几人互相甩锅,而他们都立刻都说不出话了。 原确反手一拳砸在左边男人身上,那男人后背带着后脑勺‘嘭’得撞上墙壁,晕死过去。 右边男人的手臂被他单手折断,骨头一声脆响,发出“啊!!”的惨叫。 下一个人被一脚踩住脑袋,鼻梁断裂,叫都叫出来。 …… 一切发生的太过迅速,不到五秒钟的功夫,原确放倒了三个人,他的身形像幻影一样闪动,路沛的动态视力完全跟不上。 最后,只看见他一拳砸进花臂男的腹部。 花臂男‘哇!’得吐出一大口血,然后不支倒地。 路沛直愣愣地站着,目瞪口呆。 原确松了松五指,朝着二楼窗台的方向,缓慢地抬起头,目光射向路沛所在的位置。 或许是光影与角度的缘故,刚仰起脸时,他的眼黑足足占据了四分之三个眼球,如同一片浓黑的冷雾。 而在对上顶光之后,漆黑瞳仁逐渐收缩,变浅,瞳孔窄得只剩下一线。 路沛的倒影,被锁定在这一线里。 …… 几秒钟后,路沛打个冷战。 他猝然转身,迈开腿,跑! “实在不行靠药剂正面硬刚”的想法,当即一键清空。 “简直像鬼一样!” 路沛骂骂咧咧。 “这还打个毛啊?!直接给我开张死亡证明算了!!” 鹿比:666这个入是桂[抱抱](是掐不是抱) 评论随机掉落20小红包捏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