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剑乱舞]烦请多多照顾家妻》 第1章 蓝玫瑰 【阅前提示】请务必查看第一章作话避雷。 “……我谨代表一文字家族办公室,向各位通报这件令人深感痛惜的消息——我们敬重的前任理事长、公司重要的管理成员山鸟毛先生,因意外交通事故不幸离世……” 隶属一文字株式会社名下的私人会馆,会议室内空间宽敞开阔。 室内天花板挑高,水晶吊灯自上方垂落,透明晶体折射璀璨光辉,悉数倾洒而下。灯下长桌两侧列坐参会人员,清一色黑色正装,表情肃穆,像一叠复制粘贴的剪影。 到场参会人数不少,乍眼望去乌压压一片人潮,令人联想起暴风雨前异常平静的黑色海水,晦暗水面上浮起一张张面具似的缺乏表情、僵硬苍白的面孔。几十道目光就这样齐刷刷地望过来,聚焦于长桌最上首、落座在主座席位上的你——身侧左手边的那个位置,那位正在讲话的发言人先生。 “……此刻,我们深切缅怀他对于家族与企业的贡献,也对其家人的悲痛深表慰问。” 戴着眼镜、深紫发色的发言人再次翻过一页讲稿,神色冷静,有条不紊地念着手头那份讣告。 ——日光一文字,前任董事长山鸟毛先生的首席执行官,家族办公室负责人。 本次会议,由他全权代你发言。 这是在你的丈夫,抑或现在被称作亡夫会更合适,的正式葬礼之后,一文字株式会社内部召开的第一次正式股东会议。由于已逝的理事长先生在公开遗嘱中将你指定为其全部遗产的继承者,于情于理,你都不得不出席这场权力交接的重要仪式。 尽管你对这份财产其实并不大在乎,也不喜欢出门见陌生人,更不喜欢和陌生人坐在一起开会。 但是日光君那日来劝你出席时,态度实在恳切。他说了些什么斯人已逝、夫人还是要活在当下,公司如今形势不稳,为了首领在世时一直苦心筹谋的事业也好、为了您自己的将来也好、请务必考量拜托云云……总之苦口婆心好一番劝解。 只是彼时你的精神状态比现下还要糟糕,对面人的话钻进左耳就从右耳溜出来,大脑毫无反应,只是茫然而机械地绞着手指,眼睛盯着身上黑留袖的袖口边缘发呆。 直到最后,他见你一直沉默不语,终于轻轻叹气,伸手握住你肩膀两侧,微微用力向后推出半寸,迫使你不得不仰起头,正视他的脸。 “夫人,我不能一直让您就这样下去……” 日光君说这话时,一贯严肃沉静的声气也略略低下去,像是害怕惊扰到什么一样。“姑且就当我是想找个机会带您出门走走,权当是散散心放松一下也好……可以吗?” 那时你隔着玻璃镜片与他对视,从那双葡萄紫色的眼眸里窥见一点罕见的、近乎柔软的为难意味,神使鬼差地点了头,最终还是答应与他一道出席,坐在会议桌最上首这把扶手椅上,听他念手里这份没完没了的会议文稿。 ……骗子。你有些麻木地想。这种场合不仅和放松毫不沾边,也完全没法当做散心来看吧? “……并按照山鸟毛先生依法签署并生效的遗嘱,其名下全部公司股份将由其遗孀接受并进行管理。”几句简短的客套话后,他终于说到会议最核心的部分。“相关继承及变更手续,我们已在法律顾问的指导下着手办理,确保整个流程合法、规范、有序……” 此话一出,毫不意外的,会场中响起一片哗然议论。 ——虽然早已有小道消息从本邸传出去,但这是家族办公室首次在正式会议上公开承认你的继承人身份,性质与以往大不相同。 平静的晦暗海面终于泛起波澜,黑压压的人潮涌动起来,一张张白面具频频四下乱转,气氛也隐隐有些躁动。 大抵有人质疑,有人反对,有人赞同,有人想借机生事。但很快,这一切蠢蠢欲动的迹象又被日光一文字抬眸扫过的眼神慑住,硬生生地压了下去。 “所有关于股权承继的程序,”他再度缓缓开口,语气如常,“都将严格按照公司章程及国家法律执行……” 讲演平稳继续。 场下种种异状,你一一看在眼里,却也没什么反应。因为头仍在痛。 自从丈夫身亡的噩耗传来,你就一直没怎么睡好。白日里总有许多事务要忙,倒也不觉得困,只是意识迟滞,时常断续,偶尔偏头痛发作。 ——就像现在这样。分明知晓自己是舆论的中心主角,知晓自己应该解释点什么、做点什么比较好。可是大脑被疼痛侵占,早已无暇思考应对。注意力也宛如一滩散沙,就算强行聚拢起来,不多时便又在阵阵欲裂的神经痛中涣散崩塌了。 目光也有些不受控制地陷入恍惚,轻飘飘向下滑,落在自己的手腕边。 紧贴掌根的袖口下,紧紧压着一张信纸。 ——When shall I be able to pass every minute near you, with nothing to do but to love you and nothing to think of but the pleasure of telling you of it and giving you proof of it? (什么时候我才能在你身旁度过每分每秒,除了爱你什么也不需做;除了向你倾诉我对你的爱并向你证明爱的那种愉快,什么也不用想呢?) 墨黑色英文字迹清秀优雅,书写在纹理细腻的信纸表面。这纸张大约是什么高级手工制品,做工考究,触感颇有质地,纸面散发浅淡的玫瑰香水味。信上字面内容就像纸页残留的香气那样,是诡异且异常的,暧昧。 与你现在的突兀走神一样,在这片气氛凝重、暗流涌动的会场之中显得突兀、出格,不合时宜。 这是会馆的侍应生方才趁着进屋送茶的机会,顺道为你捎来的信函。 当时对方附在你耳边,恭敬而为难地小声解释,说是馆外有位访客先生要求把这封信尽快递交到你的手上。他虽然没有通报姓名,但是自称是您的熟人,看起来身份不低,言辞态度也十分恳切,加上东西检查过了没什么问题,就破例先送过来给您过目……啊对了,夫人,那位先生还另外送来一样礼物,已经暂时放在了您的休息室里了。 “……自今日起三个月内为管理试行期,期间我们也会保持信息公开透明,及时向各位股东同步进展……” 指尖划过字迹,肌肤摩挲信纸纹理。你倏忽抬头,望向身侧落地窗。 冬日已至,屋外庭院草木枯黄,一片萧索。 玻璃窗幕反射水晶吊灯冷光,也隐约映照出你的面孔。素黑色丧服礼裙,其上悬挂一张苍白的头颅,眼神涣散失焦,像在做梦,也像游魂,像鬼,像会议长桌前那一排一排整齐划一的白面具。 水晶灯光辉灿烂,会场气氛庄严。丈夫曾经的手下正在代为公布讣告与遗嘱。写满求爱之语的信纸,意味暧昧的玫瑰香气,紧贴在丧服黑色长裙的袖口之下。 ……多么荒谬啊。 到底是谁。 天气渐冷,但会馆内的暖气开得一贯充足,可是你的脊骨却有一点寒意缓缓向上攀援,冰冷的麻痹感从后脑向前额扩散。 “……确认股权变更后的管理衔接,确保公司战略方向延续、经营秩序不受影响。为保障稳定性,目前我们将继续维持既定战略和经营节奏……” 气味,眼神,声音。冷冽水晶灯光。黑礼服。白面具。 一瞬间涌上的感官复杂到几乎过载,令你轻微晕眩。是最近没怎么好好吃饭的缘故吗?胃部迟钝地浮起阵痛,轻微反酸,几欲呕吐,晕眩感牵连额角神经涨痛,耳边响起尖锐啸鸣,呼吸不畅。 你猛地起身。 椅脚划过地毯,很轻微的响动,但在会场肃静的气氛中便显得格外刺耳。众人的目光像是实质性地发出唰的一声,瞬间聚焦在你身上。 “……夫人?” 日光一文字的发言随之中断。 他放下手中文稿,偏头望向你,眉心微微蹙起。镜片有些反光,你一时间看不清他眼中情绪,也不敢细看,仓促间下意识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袖口。 “抱歉,我、我……”你磕绊地开口,解释道,“……我有点不舒服。” ——夫人的脸色看起来的确不大好。 日光拧着眉,打量着女性略显苍白的脸颊,心底隐隐生出些担忧。 自理事长出差伊始,直至凶讯从事故搜救现场传至一文字本邸,迄今为止的这段时间里他一直陪在夫人身边,自然清楚对方这几日的状况有多糟糕:她几乎没怎么吃得下饭,为了操持葬礼,连打了几日营养针;睡眠也是,在没有药物辅助的情况下完全无法入眠,但是家庭医生也不建议连续用药,以免产生依赖,所以最近估计也没睡好…… 家族内几乎人人皆知,一文字家的理事长夫妇感情甚笃。 而这场事故又发生得如此突然。 想到这里,日光的语气也低缓几分,略略颔首道:“那您务必先去休息室歇一歇,夫人,有需要可以联系内线医生。” “我明白……接下来的会议有劳你了,日光君。” 你犹豫了一下,也向他轻轻点头,道了声失陪,旋即将那张信纸混着会议文件一股脑儿拢入怀中,低头快步绕过人群,推门离去。 ……咔哒。 锁舌弹出,大门闭合。 女性略显单薄的黑色身影终于被门扉完全阻隔,消失在众人的视野之中。停顿几秒,会场中再度响起轻微的议论声。 大约是因为发言人被意外打断的缘故,这次的议论没有日光一文字的声音作为压制,响动便愈发大了起来,比方才公布继承人的时候要更加的肆无忌惮。 至于议论的中心,无疑便是那位方才匆忙离场的女士。 ——一文字家的遗孀,极为年轻的新妇,母家势力雄厚,家族联姻也算是强强联手。这样的女性,作为延续闺阀的血缘纽带自然是完美的,但若是谈及继承家业嘛,过高的出身反倒变成了极微妙的一点……莫非女方本家那位如今掌权的大人是想要走外戚摄关的路子么? 又恰逢前些日子从一文字本邸里传出的关于肃清内乱的种种议论,现任家主的死亡也多少有些突兀,加之方才那位的表现如此异常,很难不让人乱想呢…… 更何况,抛却种种好事者阴谋论也好、利益相关者筹划盘算也好的问题不谈,要知道,在座的参会者中有九成生理心理性别均为男性。 而话题的中心却那样的一位……未亡人。 美丽、纤细、病弱,像一尊透而薄的玻璃花瓶。头颅微微低垂时,乌黑发丝滑落耳际,便显出半张清秀苍白的面容,眼神也仿佛隔着一层缭绕的水汽,看人时目光朦胧而恍惚。 就像是一捧凉而柔的浓雾,轻轻一碰便要随风消散了。 在她被日光一文字引着入场、显露真容时,场面便很明显地静默了一瞬,大抵也就只有当事人自己没察觉到而已。 日光一文字仍然端坐上首,手中捏着未讲完的发言稿,将台下诸人种种反应看得一清二楚。 ……自从夫人入场落座那一刻起,有些人的眼神便已经变得十分不对劲。他想。 爱慕、痴迷、觊觎,抑或是其他意味冒犯而不堪的视线,都仿佛细密黏腻的蜘蛛丝,在空气中游弋交错,以他身侧那张最上首的座椅为中心,编织成无形而庞大的网。直至她起身离场时,自那网下垂落的丝线仍勾连在她裙摆、衣袖与发丝之间,沿着远去的背影向门外的走廊深处延伸,牵扯出令人不安的隐晦躁动。 日光轻咳一声,指节反扣,敲了敲桌面。 声响不大,却仿若按下什么开关似的,令众人骤然回神噤声。躁动平息,蛛丝断裂。 屋内重归一片寂静。 “会议继续。” 日光拾起桌上的文件,淡声说道。 空气中隐约能嗅到一点玫瑰的香气。 “……这花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进休息室,你便近乎脱力地栽倒进沙发。偏头痛还在发作,光是从会场一路走过来就费尽全部气力。你将胳膊支在沙发靠背上,单手撑头揉压太阳穴,一抬眼便看见茶几上多了束鲜花。 随行引路的侍应生端来温水和止痛药,将托盘放在茶几上,毕恭毕敬地解释:“夫人,这是馆外那位访客先生让我们转交给您的礼物。我们检查过了,里面没有包含危险物品,只是一束花。您看要怎么处置比较合适?” ……啊,对了,是某位不合时宜先生随信送来的礼物。 浅青蓝色的玫瑰花被包裹在淡灰色绉纱纸中,簇簇郁郁一大捧,将近三十余朵,每一朵都是开得正好的盛放姿态,娇艳柔嫩的花瓣上还沾着几颗露珠。 你盯着那束蓝玫瑰看了一会儿,本就发胀的脑袋愈发疼痛,太阳穴突突直跳。 “先放在这里吧,”你语气干涩地说,“让我一个人休息一会儿。” 侍应生识趣地离开,关上房门。屋内只剩下你一个人。 沙发低矮,视野高度恰巧与花束将将平行,一抬眼便能看见那捧娇弱的浅蓝色。馥郁的玫瑰芬芳在室内寂寂绽开。 ——自然生长的玫瑰花里,根本就没有蓝色的品种。 但凡对园艺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颜色越偏蓝的玫瑰,品种抗性就越差,也越难成活。迄今为止,人工培育成功的蓝色玫瑰花也只有两三种,且都是需要悉心呵护、极易死亡的娇贵品类,在市面上几乎没有成规模的售卖。 更别提是像这一大捧花束所需的数量。 通常来说,这是购置私人温室、请专人负责栽培,进行长期规模化种植才能做到的事情。 你的记忆里,碰巧有一位家中正有这样一座蓝玫瑰园。 而你恰好知道这件事情,则是因为自己曾在那座建有玫瑰园的宅邸里,同那个人一道生活了十余年。 “……哈。” 寂静无人的室内,你几乎无法遏制地浑身战栗起来,自干涩的声带中挤出一声低笑,沉默良久,将手中的会议资料重重摔在茶几上。 文件纸页在桌面上纷乱散开,写着暧昧情话的信纸也从中滑落,掉在桌面上。 玫瑰与玫瑰的香气缠绵交织,不分你我。 ——如果说,先前的你还只是觉得信上的字迹有些眼熟,一面隐隐生出怀疑一面对自己说着“不可能吧”,自欺欺人地否定着这份荒谬得几乎可怕的猜测,那么现在的你已经完全地、笃定地、毋庸置疑地知晓,知晓这位不合时宜的访客先生到底是谁了。 真是、真是、真是……荒唐。 为什么?为什么要写这种东西?为什么要挑这个时候送过来?他到底要干什么?还要纠缠到什么时候?之前不是已经……还有这束花也是,为什么、为什么?……搞不懂。完全搞不懂那个人在想什么。头好像更痛了。 不管如何,总之不想看见他。 ……麻烦又难缠的家伙。 ——那位与你异父异母的、你名义上的兄长大人。 【阅前提示】 * 第二人称乙女向,代入与否皆请随意。出于剧情需要,女主人公有姓名,且是已婚人士。女非男c。 * 要素包括:未亡人/男方知三当三/混沌伦理剧情/伪骨科因为我有骨科瘾/多人情节可能会有。 * 偏向逆后宫万人迷的类型。基本出场有名有姓的刀男都和女主角有红线,猫除外(小猫太可爱了,不可以带坏小猫)。除了一文字刃之外还有一些连携出场的角色,例如孙六兼元、后家兼光、【???】(隐藏角色) * 正宫自始至终都是山鸟毛(但是剧情里99%时间都是亡夫状态)。结局在我看来算he吧(……吧,反正不be,无人死亡,嗯!) * 角色的精神状态都离人比较远,道德感相当稀薄,是抱着“事已至此一锅全烩了吧”这样的心态构思的作品(目移),不适合1v1爱好者阅读,不适合道德要求较高的读者阅读。 * 作者写商战的水平非常拙劣,纯纯小头控制大头的感情流,请将剧情全部当成虚构来看即可。 * 角色三观不代表本人三观。未成年请勿阅读。 * 也有可能存在我没列出来的避雷要素。总之阅读途中如果有任何不适,请立即退出,及时止损。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蓝玫瑰 第2章 不凋花 药物苦涩的味道在舌尖缓缓化开。 温水淹没口腔,裹挟硬质药片,一同淌过喉管、淌过食道,带着一线热意淌进冰冷泛酸的胃脏。 止痛药的药效发挥需要一点时间。头仍然在痛,视野愈发晕眩,茶几上的花束几乎在眼底化作一团模糊不清的蓝色雾霭。 你搁下水杯,偏头不再去看那束花,只是尽力支撑起身体,拧开门把手,跌跌撞撞地往会馆的出口走。 离开……得离开这里才行。现在一点也不想看见那个人。 出门左拐,穿过回环连廊,再往前走是最后一道拐角。只要绕过去,前方就是会馆正门大厅,司机就候在门口停车场边。 你暗暗松了口气,脚步愈发轻快。就在这时,一道温和有礼的声音也从斜前方的拐角后传来—— “……劳驾再多问一句,后厅那边的会议大约还有多久才能结束呢?” 向前迈出的半步堪堪顿住。 ——简直像是噩梦一样的、记忆中无比熟悉的声线,毫无疑问,是属于你想躲开的那个人的声音。 ……倒也不奇怪。临近如此关头,你竟有些释然地想。他一贯做事缜密,既然存心要与你纠缠,就绝对没有半途扑空的道理。 “先生,那边预期的会议结束时间在半个小时后,但是具体还要开多久也不好说……”大堂侍应生措辞恭敬,语气隐隐有些为难。“我再给您添些茶水吧。今日面包房出品的蛋糕很不错,需不需要我取一点来?” “不用了。既然信已经送过去了,那么我等的人可能不到会议结束就会过来了。” 对方声音含笑,与他勾画的英文字迹一样,收尾利落而优雅,一种仿佛算无遗策般的笃定。你几乎能想象到他微微扬起的薄唇,与抬眸时掠过眼尾的那一点优雅而柔淡的笑意。 “您介意我在附近稍微散散步吗?”他继续说,“放心,不会往后厅那边走。” “啊?啊……好、好的,请便,先生。” “多谢。” 从容不迫的脚步声旋即由远及近,就要朝拐角这侧绕过来。 直到这时,你才倏然从恍惚中惊醒回神——若是继续傻站在这里,下一秒就得和对方面对面碰上了。 你连忙扭头调转方向,匆匆往回走。 大堂入口的走廊步道与休息区的天井庭院相连。连廊回环,围绕天井一周。廊道的一侧是玻璃落地窗,正对中心天井下的枯山水园林造景;另一侧是一连串紧闭的房门,大部分都落了锁,还有几扇门牌前挂着姓名,是某些一文字的家族成员专属的常驻休息间。 你原本决定先往自己的休息室里躲,只是刚刚穿过步道,绕过第一个拐角,又悚然停下脚步。 ——不对。不能回去。 自己的休息间门口也挂了名牌。太显眼了,他想要找到实在容易,往那里躲不亚于一种自投罗网。 到底该往哪里去呢? 不过几个瞬息,思绪反转几轮,冷汗汩汩滑落脊骨。不知道是止痛药终于见效还是身体临时分泌的肾上腺素作用,头已经不怎么痛了,只是心脏泵动的频率愈发急促。 对方的脚步声再次逼近。节奏从容,不紧不慢,像游刃有余的捕猎者。 走廊只有一条道直通到底。他显然对这里熟门熟路,是打算沿着这条路直接往你的休息室方向去的。 你咬了咬牙,干脆沿着廊道一路小跑,每经过一扇门都尝试拧一下把手。终于试出有一扇门没上锁,于是你也不管门口名牌上写了谁的名字、抑或是屋里有没有人,低低喊声打扰了便径直开门冲进去,反身把门关上。 进屋前余光扫过门外,瞥见远处道路尽头有人将要转过拐角,往这边走。虽然被墙挡着,看不见脸,但是那半侧熟悉的身影已经足以让你辨清对方身份。 还隐约听见屋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咦?”,不知道是不是被看见了自己进屋时的动作,你现下也没心思去管,只垂眸抵住把手,将门彻底合拢。 咔哒一声。锁舌顺利弹回。 你松开门把手,徐徐吐了口气,转过身去。 脊背仍在不断往外冒冷汗,抵着坚硬硌人的门板,撑住发软的腿脚勉强站直。目光将将触及室内,方才刚松懈下去的一口气又瞬间提了上去。 ——眼前是一间布置典雅的和室。正对门横着一座四曲一双的洒金花鸟图屏风,将室内空间一分为二。屏风前没有人在,只隐约闻见茶香浮动。 一点雾白的水汽自屏风后腾起,飘到半空,又消散开。 有人正在屏风后烹茶。 待你的意识终于迟钝地反应过来时,已经有衣物摩挲的悉簌声自洒金纸障后响起,接着是脚步声。在你紧张不安的视线里,一道人影终于自那片绘着鲜花与鸟雀的灿金之下缓缓走出。 那人一头蓬松金发,肩上披着羽织,掌心折扇半拢。与你对上视线,便有些诧异似的挑起眉,浅蓝色的眼瞳里浮起一点笑意,用扇骨抵着下巴望过来,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 “哦呀,真是稀客啊。” 他笑眯眯地开口道,“小雏里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了?” 标志性的蓬乱金发、浅蓝眼瞳,那张虽然说起来有些冒犯但是实在年轻得过分的美丽面孔,以及与和外表完全不同、意外老成的腔调口吻,并不难辨识。 ——一文字则宗。 你在心里默念他的名字。 一文字的先代首领,如今闲居于本邸的退休长辈。 据说在他上位之前,本家经历过一段冲突不断、内忧外患的混乱时期。就在外人几乎都以为一文字大势已去的时候,是这位大人以某种相当可怖的手段力排众议,继承了族长之位。也是他以一己之力评定族中内乱,重组家族资产,决议把会社原本的主力营业重心从夕阳化的港口运输承包业转移至房地产与奢侈品产业,而这一决策在经济增长大繁荣的初期为一文字株式会社带来了超过20倍的投资回报。 仅用了3年时间,他便将一文字家徽之上的菊纹荣光重新带回众人视野。 虽然在年轻一代的社交界里,这位的名讳已经不常被提及,但若是与那些和一文字家有交情的长辈们聊起他时,家长们大多会流露出一点讳莫如深的神色,末了也不忘提醒家中小辈,务必要对这位大人恭敬些,至少得记得尊称一声御前。 只可惜,就算同在本邸居住了一年有余,你与他碰面次数依旧不多。记忆里仅有的几次简短聊天大概也不算十分愉快,只能说是双方都保持着友好和平的社交距离。 像自己现在这样,冒冒失失闯进对方的休息室里,怎么看都有些,不,是十分的可疑…… 更何况你还顶着“前任理事长遗孀兼遗产继承人”这样微妙的身份。 好尴尬。 “御前大人日安。”你勉强扯起一点唇角,干巴巴地冲他问好。 对方没接话,仍是挑着眉看着你,似乎是在等你再说点什么。现在自己是应该说点什么吗?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闯进来?因为在躲人,躲的还是自己的兄长?……听起来好丢人,不是很想说,但是又一时间找不到好借口。 你张了张嘴,思来想去,又讪讪合上,最后干脆抿起唇不说话,低下头假装自己在专心致志地研究地板上的木质花纹。 则宗看起来倒也不着急,只是笑眯眯地倚在屏风边,晃着手心里的半爿扇子,见你在门边撑着门把手,一副想要开门往外躲又始终按不下扶手、想说点什么又什么都说不出来的尴尬模样,像是觉得很有趣似的轻笑一声,终于大慈大悲地开口替你解围: “是想来陪老头子喝杯茶吗?那就进来坐会儿吧,我这里的点心倒是不少哦?” “呃,那倒也不……” 你婉拒的话语未尽,门外突然传来响动。 笃,笃。 指节轻轻叩击的声音,隔着一层薄薄的木板,与你抵在门板后的颅骨轻微共振,直抵耳膜。 两声,停顿几秒后,又是两声。 是那个人常用的敲门方式。 ——他正站在自己身后、就在这扇倚靠着的木门之后。 意识到这一点,你的脸色瞬间唰白。 “哎呀,看来又有新的客人了。” 则宗显然也听见了敲门声,但是看起来却似乎不急着开门。他仍是微微歪着脑袋,满脸兴致盎然,就这样沉默着与你对视。 ……怎么办? 你又开始出冷汗了。要告诉他吗?怎么说才好? “门外的那位,就是小雏里不想见的人吗?” 你猛得抬起头。 他他他……他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这还用我开口问吗?”则宗望着你震惊瞪大的眼睛,颇有些好笑,像是有读心术似的,体贴十足地回答了你没说出口的问题,“小孩子的脸上哪里藏得住事。” 笃,笃。 又是两声。紧接着听见含糊的说话声隔着门传来:“有人在里面吗?” 看来是免不了要开门了。则宗终于直起身,走到你面前。 他用收起的扇骨敲了敲你的脑袋,一面伸手触碰你背后的门把手,一面顺势俯身,凑到你耳边轻声吩咐:“去屏风后面躲着,别出声。” ……诶? 御前大人是在帮自己打掩护吗?为什么?难道他什么也不问就这么……诶? 虽然还有许多没搞明白的疑点,但是眼下显然不是适合细想的时机。 你仓促点头,匆匆奔向屏风。慌乱的动作中,耳际似乎擦过对方鬓边碎发,泛起一点轻微的痒,于是下意识偏头去望他。余光扫过,眼尾拂落一抹金色发丝,隐约能从中嗅到一点不凋花的香气。 药质的苦香混杂蓬松温润的微甜,与这位大人的第一印象相仿的、奇异而微妙的矛盾感……不过并不让人觉得讨厌就是了。 古怪的联想一阵风似的掠过脑海。 你急急闪身躲到屏风之后,脱鞋爬上榻榻米,膝行至茶桌前,拽过软垫一屁股坐下,终于松懈下来舒了一口气,定一定神,正要打量一下周围环境,一抬头才发现不对!怎怎怎么对面居然还坐着个不认识的人啊——! 是位身材高大的男性青年,披着宽松半敞的深灰色浴衣,及肩黑发被潦草半扎在脑后。他的手中还捧着本书,似乎方才一直在专心阅读,直到被你的突然闯入打断了,才抬头望过来。 隔着一张低矮的茶桌,你与对方凌乱碎发下那双幽深发亮的蓝眼睛直直相对。 猝不及防,你吓得差点惊叫出声。 只是没来得及张口,那位陌生人先生已经先一步抬起手,用指尖抵住自己的嘴唇,笑眯眯地冲你眨了眨眼,做了一个保持安静的手势。 也对,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不能被那个人发现。否则、否则…… 你将那声差点溢出唇边的尖叫咽下去,终于冷静下来。意识转圜回神,方才察觉到时间才过去短短一瞬。 咔哒一声,门再次被打开,屋外人的声音悠悠落入屋内,迂回穿过屏风。 “则宗先生日安。” 果不其然,是他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慢条斯理,得体文雅,挑不出半分错处。 “哟,好久不见,阁下今日突然突然跑到我这里来干什么?”一文字则宗仍是那副轻松散漫的语调。“来找我喝茶叙旧么?” “叙旧就等下次吧,”对面笑声轻缓,“我是来找家妹的。” ……好难缠。 你垂下眼,有些烦躁地咬着唇,手指不住地绞着袖边布料。大脑因为过度紧张有些卡壳,神思恍惚。就在这时,鼻尖落下一点潮热湿润的苦涩香气,怔然抬头,才发现坐在对面的陌生男性正在斟茶。 他将书倒扣,搁在一边,用那只骨节分明的手捏着茶壶柄,取了只新茶杯倒满茶水,施施然推到你面前,又往自己面前那只半满的杯中再添了些,方才重新捡起书,坐回去,慢悠悠地翻过一页。 一连串动作,他的目光却没有一次再落在你身上——这个细节一下让你放松了许多。 你沉默地眨了眨眼,捧起杯子,小口啜饮。是静冈产的深蒸煎茶,苦涩后有回甘,很好喝。 “……阁下消息真是灵通啊。”你听见则宗仍在同屋外人掰扯,语调慢悠悠地拖长,叫人有些分不清到底是真心还是故作夸张。 “我们可怜的小雏里已经在家伤心难过好几日了,今天好不容易出来散散心,就恰逢您来会馆做客,这可真是太巧了——不过她应该在开会吧,内部会议是不会让您进去的,真遗憾呐。” “是么?可是我刚刚看见她往这里走了。” “哦?确定吗?今天的会还没结束呢。” “她会早退的。” “哈哈,您这话说的这么笃定,简直像是有预知术了,那可太神奇了。” “说不定是心有灵犀呢?”对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轻轻笑了一声,“毕竟家妹与我感情甚笃,说是兄妹情深也不为过……” 你听得恶寒,实在没忍住,浑身一抖,搁下茶杯时的动作也大了些。很轻的当啷一声,但室内实在安静,这响动便很容易被人察觉。 门边的谈话声也停了。 “哦?则宗先生的屋内还有客人?” 那熟悉的、属于你的兄长的声音似笑非笑,语调微微扬起,颇有些强势起来的意味。“虽然有些失礼,但是还请您谅解一下我想要与自家妹妹见一面的迫切心情——也不知道您的那位贵客是否见过家妹呢?说起来,我方才往这儿走的时候,好像有看见她往这间屋里走……” 则宗沉默半晌,没有说话。你几乎屏住呼吸,指甲深深嵌腕侧软肉,动作滞住。不知道过了多久,方才听见御前大人似是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孙六,让你自己呆着安静喝会茶,怎么还整出这么大动静。” ……啊,原来他叫孙六。你想。 “我本来也只是想借地躲个懒,哪里知道你们这儿礼数这么多,连喝茶都不允许有响动。” 名为孙六的陌生男性终于开口应声,嗓音低沉而平稳,一种山岳般厚重的、令人安心的质地。他一面用随和而家常的语气抱怨着,一面低头看书,连眼皮都没抬,“你自己的家事你自己处理,我可不想管烂摊子。” “真是的,蹭我的茶喝也就算了,净给我添麻烦,到头来还要埋怨我。” 则宗也笑着调侃回去,再下一句话就又是对着屋外的人了:“阁下,你看我这屋还有客人,令妹也不在这处。休息区的地方还挺大的,你若是想闲逛,还是去别处吧。” 片刻寂静后,对方的声音终于再次缓缓响起,这次话语中的笑意终于淡了些。“看来是我多有叨扰了,实在抱歉。” 脚步声终于渐渐远去。 咔哒。门再次关上。随后是慢吞吞的踱步声走近。在你有些紧张的视线中,则宗蓬松的金色脑袋再次从屏风后探出。 直到这时,你才终于松了口气:“谢谢您,御前大人……” “一点小事而已,正好我看那家伙也烦,天天笑得一脸灿烂的样子,也不知道肚子里在打什么坏主意。” 则宗倒是毫不顾忌在你面前说你的兄长的坏话。他埋头在手机上敲打了一段什么,末了又仰起下巴,点了点茶室里侧的一道小门,示意你道:“你如果还想绕开他,就走那边的小门抄近路去后院吧。我刚刚给南泉小子发了消息,让他把车开到后院门口,接你回家。” “诶?好、好的?”你下意识点头,末了又突然想起什么,“但是会议那边……” “你去不去参会,又有什么说法呢?” 明明没有参会,可则宗却似乎对会场状况了如指掌。他搁下手机,语气随意道,“反正日光那小子都会办妥帖的。” 你愣了愣,心想倒也确实。 在你与则宗交谈的时候,孙六仍坐在茶桌前没动,也不说话,只单手执书,似是在读,实则一行字也没看进去。 他的耳朵里是女性柔和的声音,她说承蒙御前大人帮忙不胜感激,那我就先走了,下次再登门拜谢。他的眼睛一行行字迹模糊不清,清晰的反倒是被遮挡在书页后的、身着黑色长裙的女性身影。她匆匆推门离开,黑色裙摆随着走动的步伐在脚踝边浮动游移,宛如凤尾蝶墨色的蝶翼,蹁跹翻飞,掠过门畔,再也不见踪迹。 只隐约留下一点玫瑰的香气,作为这里曾经有位访客的证据。 “哎呀哎呀,这是在看什么呀,孙六君?” 在则宗故作夸张的调侃声中,孙六兼元终于从门畔收回目光。 茶桌对面,方才还坐着年轻美丽女性的那个位置上,现在坐着自己既不年轻也不美丽更不是女性的同性旧友。 “好奇,多看了两眼,这么大反应?”他半开玩笑道。 “你那是看了两眼吗?”则宗轻嗤,伸手抽走对方手里的书,撇了眼,冷笑一声,“方才还和我说看到第七章了,结果我出去和人聊了十分钟的天,就往后多看了一页?” “看书太慢也要被你批评?”孙六手里的书被人夺走,只能双手抱臂,好笑道,“你这老头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管闲事了——对我也就算了,对那小姑娘也是。” “我照顾我家小辈,这也算爱管闲事?” “你照顾其他几个小辈的样子,我又不是没见过。”孙六笑得更灿烂了,”基本都是一脚踢屁股踹出去,不死就行了吧——不对,这不是走了一个么?连当家理事长突然身亡也没见你变过脸色,到了这孩子身上就……啧,还真是稀奇。” “人还没找到呢,说什么死不死的,好难听。”则宗喝了口茶,“况且她毕竟是女孩子,和那帮小子又不一样。” “真的只是因为这个?” “……” 见则宗只喝茶不说话,孙六支起身,脸上的兴味浓重了几分。 “不是吧,则宗。不会真的是我想的那样……”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孙六兼元。”则宗径直打断他,“但是我知道你不是那么爱抓着某些细节不放的人——你现在,是不是也对她有些过分感兴趣了?” “哦?”孙六挑眉道,“不行吗?” 两双深浅不一的蓝瞳在半空中视线相撞。 灿金碎发下,粉调的浅蓝色眼瞳缓缓褪去笑意,莫名泛起些锐利的冷意。沉默良久,则宗终于再次缓缓开口,语气发沉:“她是山鸟毛的妻子。” “是遗孀。”孙六懒洋洋道,“丈夫身死,遗体失踪,现场情况勘定报告显示自然人在该情况下无法存活,再过三个月公告期还找不到遗骸就可以向法院递交宣告死亡申请的遗孀。” “……你倒是对这种流程非常了解啊。” “谁叫我就是天天和这种事情打交道的人呢。”孙六答道,随意拎起手边一枚茶杯,捏在掌心把玩。 白瓷质地的小杯,适宜用来观赏深蒸茶漂亮的青绿色茶汤,也衬得杯沿留下的那一圈口红痕迹愈发鲜艳而靡丽。 他又想起方才她低头喝茶时的动作。 仪态优雅完美,名副其实的名门闺秀大小姐。一开始动作还有些拘谨,怯生生的,大约是不习惯和生人接触,喝了两口热茶之后便放松许多,眉眼间显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随意。就像是那些在枝头栖息啄羽的小雀鸟,有一点警觉心,但不多,给两口小米就敢往人类的掌心里钻,简直完全不了解人心能肮脏到什么程度似的。 就连那薄唇抿着杯沿,浅浅啜饮的姿态,也和小鸟将喙浸在水中的动作一模一样。 ……话说回来,她是完全对陌生人递来的东西没有警惕性吗?就这么随便喝了对方递来的茶,难道不担心里面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吗?还是说已经习惯了异性献殷勤的行为?抑或是因为自己是则宗那家伙的连带关系,所以被划分为安全可信任的那一方了? 想到最后一种可能性,孙六在心底轻啧了一声,微妙地有些不爽。 他不爽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给自己的老朋友也找点不爽。 “我说真的,难道你对她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吗?” 他再次抬起头,清了清嗓子,学着对方的腔调说话:“小雏里怎么突然有了兴致,来拜访我这个老头子啦——” “行行行你别说了。”则宗受不了地把手里的书扔到对方脸上,“啧,真是麻烦……怎么偏偏有你这么位老熟人。” “那怎么办呢?”孙六抬手接过书,收进怀里,另一只手上仍捏着那只白瓷杯,“你明明也知道的——对于这种人情世故上的麻烦事,我就是毫无抵抗力啊。” “哈,那你和她可没什么缘分了。”则宗睇他一眼,“那孩子最不喜欢的就是麻烦。” “你还说自己对她不感兴趣?明明都这么了解了。”孙六说着,大拇指抵住瓷杯边缘,轻轻用力抹开。 于是那道灼目烫人的红痕也被晕开,在指腹残留一抹暧昧模糊的浅红痕迹。 “兴趣自然是有一点,但大约不是你想的那样。” “不试试看,又怎么知道到底是哪样呢?” 他抬起头,仍是一脸爽朗地望着自己的老友。“则宗,如果你不打算出手的话,我可就捷足先登咯?” “那你也得先找到机会——她平日可不爱出门,至于一文字本家的安保漏洞,你就更别想钻了,不可能放你过去的。” 则宗自鼻腔发出一声冷笑,劈手从旧友掌心夺回杯子。 “好好喝你的茶,喝完就给我去工作——就算是老相识,付了佣金也得上班!” 则孙组堂堂登场! 我来无效翻译一下这两位的对话,大概可以简写如下: 孙:bro开团吗?开团秒跟。 则:……不开。 孙:你不开?你不开那我自己开咯? 则:!(超级大破防并紧急开始修补一文字老宅的各处墙角) 则师傅补墙角技术很高超,所以孙六哥要到很后面才会再出场了。 * 女主角出嫁后的名字为一文字雏里。取“雏里”这个名字是为了配合山鸟毛的“小鸟”这个称呼,因为“雏”(hina)这个字有雏鸟的含义嘛,hinari听起来也挺好听的……总之是本人逻辑强迫症作祟啦。如果不介意怎么衔接上山鸟毛在现pa里的称呼逻辑,其实女主角叫什么都没有关系。这里当成日乙女主角的默认名字来理解就好。 * btw!在构思这篇的时候,为了丰富角色形象设定,对大部分出场角色做了对应的印象香水/气味设定(当然有些因为种种缘故不习惯在身上留气味的男嘉宾除外)。计划是随着章节的更新,对新出场人物一点点地揭露,就当是bonus情报掉落好啦。 本篇故事中的则宗常用的香型主体是不凋花(蜡菊),佐以藏红花和柑橘。不凋花的香气是那种有一点儿药感的焦糖甜香,藏红花的香气微苦,柑橘则削弱了油润的甜美感,综合呈现出的香气兼具老沉持重与活泼甜美的二象性。 参考香型来自帝国之香的永生菊(Parfum d''Empire Immortelle Corse, 2019),一款不论在命名意象还是香型上都和则宗的形象有些呼应感的沙龙香。 (没错!为了找参考我买了一堆香水小样在家一通乱闻……们同人女就是在这样奇怪的地方被掏空钱包.JPG) * 最后的无奖竞猜环节:本故事里哪位男刃喜提哥位?(其实我觉得还挺好猜的来着w)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不凋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