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 第310章 澳洲勘探 夜幕完全降临时,澳洲的寒冷来得猝不及防。 白天还灼人的热浪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瞬间抽走,取而代之的是从内陆荒漠席卷而来的冷风。篷火在营地中央熊熊燃烧,却只能驱散方圆十步内的寒意。 李肃裹着一件厚棉袍,坐在最大的一堆篝火旁。手里捧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碗是用临时削制的木头挖成的,边缘还带着毛刺。他喝了一口,烫得嘶了一声。 “这袋鼠肉……”他咀嚼着,“味道倒是不错,有点像鸡肉肉,又有点野味特有的腥气。” 赵铁柱坐在对面,正双手捧着一整条烤熟的袋鼠后腿在啃。他吃得豪迈,油顺着嘴角往下淌,也顾不上擦。听到李肃的话,他抬起头,满嘴肉含糊道:“是好吃!比在广州吃的野猪肉还香!”说完又狠狠撕下一大块肉,腮帮子鼓得老高。 周围坐着十几位军官和工匠头领。每人手里都有一碗肉汤,但像赵铁柱这样分到整条腿的只有三人——李肃、赵铁柱,还有今天猎到袋鼠的李想。李想的那份是小半条前腿,他吃得斯文些,用匕首把肉切成小块送进嘴里。 “李都头,”赵铁柱咽下一大口肉,用袖子擦了擦嘴,“明天多派几队人出去转转。这地方的袋鼠我看不少,多打几只回来,让弟兄们都尝尝鲜。” 李想放下匕首,抱拳道:“卑职遵命,今日探查时确实看见不少,这东西看着凶猛,其实不难对付。” “就是拳头重了点。”旁边一个年轻军官笑道,指了指李想脸上还未完全消退的青肿。 众人低笑,李想瞪了那军官一眼,没说话,低头继续吃肉。 李肃等笑声稍歇,正色道:“玩笑归玩笑,正事不能忘。咱们初来乍到,这地方到底什么情况还不清楚,赵统制,营地防卫就拜托你了。” 赵铁柱把啃干净的腿骨扔进火堆,骨头在火焰里噼啪作响。他拍拍手,站起身,高大身躯在火光下拉出长长的影子。“李侍郎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三班轮值,每班两百人,营地四周设了望哨。火铳队和弓箭手都准备好了,真有情况,保管叫他们有来无回。” 他走到李肃身边,压低声音:“不过说真的,今天李想看到的那些土着……我总觉得不会这么简单,八九十人的村子,在这荒地方不算小了。他们能在这儿活下来,肯定有他们的本事。” 李肃点头:“谨慎些好。但咱们也不是来打仗的。只要他们不主动攻击,咱们尽量不起冲突,朝廷的命令是筑城开矿,不是和土着打架。” “明白。”赵铁柱坐回原位,从怀里掏出一个小铁壶,拔开塞子灌了一口,然后递给李肃,“来一口?广州带来的烧酒,驱寒。” 李肃接过,也喝了一口。酒很烈,从喉咙一直烧到胃里,驱散了些许寒意。他把壶递还,看着跳跃的火光,缓缓道:“明日开始,真正的话计就要来了。三千工匠,两千兵士,五千张嘴等着吃饭。咱们得尽快找到稳定的水源,建起工坊,然后找到矿。” 夜深时,大部分人都回了帐篷。李肃最后一个离开篝火。他站在营地边缘,望向黑暗中的内陆,那里什么也看不见,只有无边的黑暗和呼啸的风声。星空异常明亮,南十字星低垂在地平线上方,像四个冰冷的银钉。 他呵出一口白气,转身走进自己的帐篷。 第二日天刚亮,营地众人已经醒了。 工匠们生火做饭的炊烟与清晨的薄雾混在一起,在海湾上空形成一片灰白的烟霭。吃过简单的早饭米粥加咸菜后,各队开始分配任务。 李肃把王焕叫到临时搭建的木台前。台上铺着一张粗糙的澳洲地图,是上次勘探队留下的,只有海岸线大致准确,内陆几乎全是空白。 “王副官,”李肃手指点在海湾位置,“今日你带一千工匠,开始在海边选址筑城。按王侍郎的要求,要能容纳五万人,有港口、衙门、工坊、仓库。水源是首要问题,先找到稳定的淡水。” 王焕躬身:“下官明白。昨日已经派人沿着海岸探查,西边五里处有一条小河,水量虽然不大,但可以引水。” “好,木匠先伐木,石匠勘察石料,其他人清理地基。十日内,我要看到城墙的轮廓。” “是!” 李肃又转向赵铁柱:“赵统制,我带二百人进内陆找矿,营地就交给你了。” 赵铁柱抱拳:“李侍郎放心去。我会加派巡逻,确保万无一失。” 辰时正,队伍出发。 李肃骑着一匹从船上卸下的蒙古马——这种马体型不大,但耐力极好,适合长途跋涉。他身后跟着二百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还有十五名工匠。这些工匠年纪都在四十岁以上,每人背上都背着一个大竹筐,里面装着铁镐、锤子、罗盘、皮尺等勘探工具。 领头的工匠叫宋泽,五十六岁,山西人,在宋朝工部干了三十年矿务,脸上皱纹深得能夹住铜钱。他走路时微微佝偻着背,但眼睛很亮,不时蹲下身抓一把土,在手里搓搓,又凑到鼻前闻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队伍沿着一条干涸的河床向内陆行进。澳洲的植被稀疏而古怪,大多是低矮的灌木,叶子硬邦邦的,呈灰绿色。偶尔能看到几棵桉树,树皮剥落,露出光滑的内干,在阳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走了约十里,宋泽突然停下。 他蹲下身,从地上抓起一把土。那土不是常见的黄褐色,而是暗红色,像凝固的血。他把土放在掌心,用拇指搓了搓,土质细腻,沾在皮肤上留下红色痕迹。 “李相公,”宋泽抬头,声音有些发颤,“您看这土。” 李肃下马,走到他身边,也抓了一把土。确实红得不寻常。 宋泽已经解下背上的竹筐,取出一柄小铁镐。他选了一处土质最红的地方,挥镐挖下去。镐头入土很轻松,这里的土质松软,不像其他地方那么板结。 一镐,两镐,三镐。 挖到约一尺深时,镐头碰到了硬物。宋泽蹲下身,用手扒开浮土,露出下面的东西,不是完整的矿石,而是细碎的、暗红色的砂砾,在阳光下闪着金属的光泽。 他抓起一把砂砾,捧到李肃面前,手指激动得微微发抖。 “矿砂……全是矿砂……”宋泽的声音几乎是在喃喃自语,“这才挖了一尺啊……一尺下面就是矿层……” 李肃接过砂砾。颗粒粗糙,沉甸甸的,表面有金属的光泽。他用指甲刮了刮,刮下一些红色粉末。他把粉末凑到眼前细看,又用手指捻了捻。 “铁?”他问。 “是赤铁矿。”宋泽已经站起身,用脚在地上画了个大圈,“您看这一片,土色全红,范围至少……至少百亩!不,可能更大!” 其他工匠也围了上来,各自用工具在不同位置试挖。结果都一样——只要挖过表土,下面就是矿砂。有的地方矿砂层薄,只有几寸;有的地方厚,挖下去两尺还是红的。 一个年轻工匠跑回来,气喘吁吁:“宋师傅,西边那边也是!我挖了三个点,全是矿砂!” “东边也是!” “北边也是!” 宋泽站在原地,转了一圈,看着周围这片红色的土地。他的嘴唇哆嗦着,突然老泪纵横。 “三十年……我干了三十年矿务……”他用手背抹了把脸,“在大明,找个好矿要踏遍千山,打洞几丈深,这里……这里……”他跺了跺脚,“就在脚底下!一尺!只要挖一尺!” 李肃的心跳加快了。他强迫自己冷静,对身旁的军官道:“传令下去,以此为中心,向四面探查。每百步挖一个探坑,记录深度和矿砂厚度。” “是!” 士兵们散开。很快,各处都传来挖掘声和惊呼声。这片红色土地的范围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往东延伸二里,往西三里,往北一直到一座低矮的山丘下, 一个时辰后,初步结果出来了:这片露天铁矿的面积至少有两千亩。最浅处矿砂层仅半尺,最深处超过三尺。而且矿砂品质极好,含铁量高,杂质少。 李肃坐在一块石头上,看着工匠们呈上来的十几份矿砂样本。每一份都是暗红色,沉甸甸的。他拿起最大的一块——那已经不是砂,而是拳头大小的矿石了,表面凹凸不平,棱角分明。 “宋师傅,”他问,“以你的经验,这样的矿,开采难度如何?” 宋泽已经平静下来,但眼睛还是红的。他搓着手道:“回相公,这根本不是‘开采’,是‘捡’,表土薄,矿层浅,用锄头就能挖。要是用上咱们带来的那些机械——”“一天挖出几万斤矿石跟玩儿似的!” 李肃沉默了片刻,站起身:“继续走。看看别处。” 队伍继续向内陆行进。 有了第一次发现,所有人的眼睛都亮了起来。他们不再只看地面,还观察山体的颜色、溪流的沉淀、甚至植物的生长情况——某些植物只在富含铁矿的土壤里茂盛。 结果令人震惊。 午时前后,他们在一条干涸的河谷里发现了第二处矿点。这里的矿石不是砂状,而是大块的黑色磁铁矿,裸露在河床上,像一条黑色的带子蜿蜒向前。 未时,在一处山崖下发现了第三处赤铁矿和褐铁矿混合,山体断面呈红黑相间的条纹,在阳光下格外醒目。 申时初,他们登上了一座小山丘。站在丘顶放眼望去,四面都是相似的景象:红色的土地,裸露的岩石,稀疏的植被。宋泽指着远处一片在阳光下泛着银白反光的区域:“那可能是铅锌矿……或者是银矿。” 李肃没有过去验证。今天的信息已经够多了。 他下令原地休息。士兵们散开警戒,工匠们坐在石头上喝水吃干粮。李肃走到山丘边缘,看着这片辽阔而荒凉的土地。 “宋师傅,”他没有回头,“你说,这澳洲……到底有多少矿?” 宋泽走到他身边,也跟着望出去。老人眯起眼睛,看了很久,才缓缓道:“相公,老朽不敢妄言,但以今天所见……这澳洲,怕不是一座浮在海上的铁山。”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他顿了顿,补充道:“不光是铁。那银光可能是铅锌,西边那片黄色的土像是铜矿的伴生土,还有……您闻闻这空气。” 李肃深吸一口气。空气里有尘土味、草木燃烧的余味,还有一种淡淡的、类似硫磺的气息。 “硫磺矿?”他问。 “可能。也可能是别的。”宋泽摇头,“老朽这辈子见过的矿,加起来都没今天一天多。这地方这地方真是好啊” 他说不下去了。 李肃也没有再问。两人就这么站着,直到太阳开始西斜,把这片红色的土地染成更加深沉的血色。 当夜,营地中央最大的帐篷里灯火通明。 李肃坐在一张简陋的木桌前,桌上铺着纸,砚台里的墨已经磨好。他提起笔,蘸了墨,却迟迟没有落下,构思了一下文章才下笔。 帐篷外传来巡夜士兵的脚步声,整齐而规律。远处工匠们的居住区还有喧哗声他们今天也收获颇丰,找到了适合筑城的石料和大量木材,正围在篝火边庆祝。 笔尖的墨滴了下来,在纸上洇开一个小点。 李肃深吸一口气,落笔。 “臣工部侍郎李肃,叩首恭请圣安。” 他写得很慢,每个字都斟酌。先汇报安全抵达,建立营地。再描述今日勘探结果——三处大型矿点,矿石品质极佳,开采极易。然后提到筑城进展,水源问题, 他停笔,思索片刻,继续写道: “然澳洲地广人稀,臣所带工匠三千,兵士两千,开采如此巨矿,力有未逮。臣斗胆奏请陛下,速遣人手前来。且澳洲距大明千里之遥,运输矿石耗费巨大。臣以为,可在澳洲就地设立炼铁工坊,将矿石炼成生铁甚至粗钢,再运回大明。如此可省运力十之七八,且……” 他写到这里,又停住了。 继续写: “……且澳洲木材丰富,可为燃料。若陛下恩准,臣请调拨冶炼工匠百人,携高炉图纸及器械前来。如此,澳洲可为大明海外铁仓,岁供铁料百万斤,于国朝兵备、工造大有裨益。” 写完这一长段,他松了口气。后面又补充了些细节,袋鼠之类的趣闻,土着的情况,请求增派医官和药材等等。 最后落款:臣李肃谨奏,洪武七年正月二十。 他放下笔,等墨迹干透,然后将奏折仔细卷起,用丝带系好,装入防水的油布筒中。 “李想。”他朝帐外唤道。 李想掀帘进来,身上还带着夜风的寒气。“李侍郎有何吩咐?” 李肃将油布筒递给他:“你明日乘‘镇远号’返航,将这奏折送回南京,呈交陛下。事关重大,务必亲手交给内阁的人。” 李想双手接过,面色肃然:“下官遵命!定不辱使命!” “还有,”李肃从桌下取出一个小木盒,打开,里面是几块矿石样本,赤铁矿砂、磁铁矿石、还有一块泛着银光的可能是铅锌矿的石头,“把这些也带上。让陛下亲眼看看,澳洲矿石的样子。” “是。” 李想退下后,李肃吹熄了灯,走出帐篷。 夜空如洗,星河浩瀚。营地里的篝火大多已经熄灭,只有几处哨位还有火光。远处,海湾里的十艘战舰静静停泊,船上的灯笼像一串明珠。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1章 陈东教课 明德堂乃是陈东为了仿照宋朝的资善堂设立的以供皇子们读书学习的地方。 明德堂设有直讲和赞读,直讲乃是德高望重的儒臣担任,赞读就是文化高的翰林院士之类的文官担任,他们负责陪太子读书,这类官员通常会成为太子的班底,日后辅佐太子。 南京皇宫的明德堂内,晨光透过雕花木窗,在地砖上投下整齐的光斑。九岁的太子陈旭端坐在第一排正中,身着杏黄色常服,腰系玉带。他微微侧头,目光扫过身后的四位弟弟,见他们都已端正跪坐,这才收回视线,双手平放膝上。 二皇子陈华八岁,面容清秀,眼角却总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散漫;三皇子陈远,眉眼间有股倔强之气;四皇子陈润岁,身形最瘦;五皇子陈诚刚满五岁,圆脸稚嫩,却努力挺直腰背,小手规规矩矩地叠放在书案上。 门外传来脚步声,太子陈旭立即起身,朗声道:“起立!” 五位皇子齐刷刷站起,动作几乎一致。门被推开,御史大夫杨时缓步走入。他年过五旬,须发皆白,身着红色官袍,腰佩银鱼袋。杨时步伐稳健,背在身后的双手手指微微弯曲,指节修长,显然是读书人的手。 “直讲老师好!”五位皇子齐声问候,声音清亮。 杨时停在讲台前,转身面向皇子们,抚着花白的长须,眼中掠过一丝温和:“诸位殿下好,请坐。” “谢谢直讲老师!” 皇子们依序跪坐回支座,陈诚年龄最小个子也最小,需微微踮脚才能将双膝准确置于支座之上,但他动作熟练,显然已习惯这样的坐姿。陈东为锻炼皇子体魄,特意恢复汉唐跪坐之制,皇子听讲需要挺直腰杆,这样的姿势虽然累,但是无形之中锻炼体魄,既读书也锻炼身体。 后世的人为了舒服偷懒坐了椅子,放弃了这种跪坐方法,起初孩子们叫苦不迭,如今数月过去,五位皇子跪坐时脊背笔直,肩平颈正,确有几分从容气度。 杨时翻开案上《论语》,目光扫过五张稚嫩而专注的脸庞,缓缓开口:“今日我们讲《论语·学而篇》。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有哪位殿下能解此句之意?” 四皇子陈润举起右手,动作略显急促,衣袖带起微风。杨时点头:“四殿下请讲。” 陈润站起身,他今日穿白色锦袍,脸色微黄,但双目有神:“孔夫子此言是说,学得的知识要时常温习,如此便能心生喜悦。” 杨时不置可否,反问道:“那四殿下可常温习功课?” 陈润小脸一皱,连连摇头:“我不喜温习,每次母妃催我,我只想快快背完去玩。” 堂内响起几声压抑的轻笑,三皇子陈远赶紧抿住嘴唇。杨时却哈哈大笑,花白胡须微微颤动:“殿下坦诚。若连殿下都不喜一味温习,孔圣人又怎会以此为乐?” 他稍顿,见皇子们都抬起头,方继续道:“此句‘习’字,非仅指温习,更指实践、运用。孔夫子之意,是学得道理后,能时时运用于生活,解决实际困难,这才是真正喜悦之事,后世许多老师解作‘温习’,令学童闻‘学’生畏,实为误读。” 陈润眼睛一亮:“学生明白了!就如上月学《尚书·禹贡》,父皇带我们看金陵水利,便是‘习’之一例。” 杨时赞许点头:“殿下聪慧,请坐。” 陈润坐下时,不自觉地挺了挺胸膛。杨时正欲继续讲解,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门被推开。陈东身着常服,未戴冠冕,只以玉簪束发,缓步走入。 杨时忙起身作揖:“臣见过陛下。” 五位皇子亦欲起身,陈东摆手:“都坐着。”他走到讲台前,对杨时道:“爱卿讲得好,今日朕得闲,接下来的课由朕来讲,爱卿可旁听休息。” 杨时躬身应是,退至堂后侧方,寻一蒲团跪坐下来。他腰背挺直,双手置于膝上,目光平静,如老僧入定。起居郎手持纸笔,立于门侧阴影处,太监则垂手侍立门边。 陈东立于讲台中央,双手负后,目光扫过五个儿子。陈旭迎上父亲目光,眼神坚定;陈华微微低头;陈远好奇地睁大眼;陈润仍沉浸在刚才的喜悦中;陈诚则努力坐得更直,小脸紧绷。 “经书文章,杨老师比朕讲得透彻。”陈东开口,声音不高却清晰,“今日不讲经,讲点有意思的。” 他踱步至窗边,又转身回来:“你爹我自起兵至定鼎天下,不过三年。你们可知,这天下最需警惕何种人造反?” 堂内安静。陈旭皱眉思索,陈华目光游移,陈远抿唇,陈润歪头,陈诚则一脸茫然。片刻,陈旭开口:“武人?” “对一半。”陈东点头,“武人掌兵,若生异心,确是大患,武力是见效最快的道理,有九成的人都怕,应该重点提防,但还有一类人更需警惕”他停顿,目光逐一与皇子对视,“落榜的读书人,或是怀才不遇的文士。” 杨时在后面微微抬眼。 陈东继续道:“纯粹的读书人,手无缚鸡之力,难成大事。但若这读书人有才智却不得志,胸有韬略却无门路,一旦起事,危害百倍于寻常武夫。”他走到太子案前,“黄巢便是例证,此人屡试不第,愤而造反,几乎倾覆大唐。百姓造反,多因活不下去,易平复;才士造反,为的是改天换地,难剿灭,这类人有着顶级的聪明才智,但是时运不济,因此一但造反,有了发挥的舞台,便是龙入大海,鱼飞冲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旭恍然大悟:“娘说过,父皇当年也是落榜童生……” “童生落榜。”陈东坦然接话,嘴角微扬,“宋朝不给我官做,我便自己做皇帝。” 堂内响起低低的笑声,连后方的杨时也忍不住捻须摇头。陈东正色道:“所以日后若遇落榜士子聚众,务必及早处置。这类人要么给官做,纳入体制;要么严密监控,防患未然,若已起事,须不惜代价,速战速决。” 陈旭郑重点头:“儿臣谨记。” 陈东又看向其他皇子:“你们也要记住。治理天下,既要靠读书人,也要防读书人,这其中的分寸,日后慢慢体会。” 三皇子陈远忽然举手:“父皇,若遇到有才之士,却性格孤傲,不肯为朝廷所用,该如何?” 陈东看向这个七岁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问得好。这类人,若真有经天纬地之才,可礼遇之,观察之。但若其才不足以傲物,或傲而有害,则不必强求。天下人才如过江之鲫,不缺一两个狂生。” 陈远似懂非懂地点头。 陈东走回讲台,见陈诚一直努力挺直的小身子微微晃动,知道这五岁的孩子跪坐久了吃力,便道:“今日就讲到这。你们各自回去,将方才所言想一想,明日向你爹我写一份一百字的心得。” “是,父皇。”五位皇子齐声应道, 陈东看向杨时:“杨爱卿朕教的课如何?” 杨时起身,躬身道:“陛下所授乃实学,臣受益匪浅。唯有一言补充:才士可用可防,但教化之本,仍在仁德,以德服人,方为长治久安之道。” 陈东颔首,儒家核心就是要提高自身修养品德,但是品德高尚的君子只能当臣子,当君王得被坑死,:“爱卿所言极是,好了,都散了吧。” 皇子们这才依次起身。陈诚站起时腿一软,险些跌倒,身旁的陈润忙伸手扶住。陈诚小脸一红,低声道:“谢谢四哥。” 陈东看在眼里,不动声色。待皇子们行礼退出,他才对杨时道:“诚儿尚小,跪坐一个时辰确有些难为他。” 杨时道:“五殿下能坚持至今,已显坚毅。陛下此法,虽严却有益。臣观五位殿下,仪态气度,确非寻常孩童可比。” 两人并肩走出明德堂。廊下阳光正好,远处传来宫人低语声。陈东忽道:“杨卿觉得,太子如何?” 杨时脚步微顿,谨慎道:“太子殿下勤勉好学,尊师重道,有仁君之相。” “那华儿、远儿、润儿、诚儿呢?” “二殿下聪颖,但心思稍散;三殿下果敢,然性急;四殿下敏而好学;五殿下虽幼,已显稳重。”杨时答得含蓄。 陈东点头,不再多问,行至岔路,杨时躬身告退。陈东目送这位老臣背影远去,这才转身往后宫方向走去。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2章 勾引太子 明德堂的课程完毕,太子陈旭走出堂门,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细长。九岁的少年身高已近六尺,身着杏黄常服,腰束玉带,行走时肩背挺直。 他眉眼清秀,唇色红润,皮肤白皙,虽不及陈东英武,却自有一股清灵贵气。侍从太监提灯在前引路,陈旭步伐稳健,目光平视前方,衣袖随动作微微摆动。 穿过三道宫门,东宫匾额映入眼帘。两名守门太监躬身行礼,陈旭略一点头,径直步入。院内青砖铺地,两侧栽着松柏,暮色中显出一片肃静。 正殿门开,两名宫女快步迎出。左边的小冯十六岁,鹅蛋脸,杏眼,身着淡绿宫装,梳双环髻;右边的小何同岁,瓜子脸,眼梢微挑,着同色服饰。二人身段已显玲珑,面容姣好,是皇后陈曦亲自为太子挑选的贴身侍女。 “太子殿下回来了。”小冯福身行礼,声音轻柔。 小何已上前一步,伸手去解陈旭腰间玉带:“奴婢给您宽衣。” 陈旭抬起双臂,神色自然:“有劳小何姐姐。” 小何的手指触到玉带扣环,指尖微凉。她垂着眼,动作熟练地解开带扣,又去解外袍系带。少年身上传来淡淡的墨香和皂角气味,混着一丝汗意。小何呼吸稍促,抬起眼时,正对上陈旭清澈的目光。 “殿下今日课上可好?”她轻声问,手指已解开外袍,将其褪下。 “尚可。”陈旭简短应答,任由她动作。 小何将外袍搭在臂弯,又去解中衣。她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少年颈侧,陈旭微微一僵。小何却似未觉,继续解着衣扣。中衣敞开,露出白色内衫和少年初显的锁骨线条。小何眼神暗了暗,呼吸不自觉加深。 “殿下,”她声音压低,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您长高了许多呢。” 陈旭正要回答,小何的手却停在半空。她抬眼看向陈旭,眼中波光流转,竟有些迷离。暮色从窗棂渗入,殿内光影昏黄。小何忽然上前半步,几乎贴上陈旭身体,将脸轻靠在他胸前。 “小何姐姐?”陈旭一惊,身体后仰。 “奴婢……奴婢有些头晕。”小何的声音闷在衣料里,她非但没退开,反而伸出双臂,虚环住少年的腰。隔着薄薄内衫,她能感到少年身体的温热和轻微的心跳。 陈旭僵在原地,双手不知该往哪放。他九年来第一次与女子这般贴近,鼻尖闻到小何发间的桂花油香,混杂着她身上暖融的气息。他脸上发热,耳根泛红,结结巴巴道:“你、你先起来……” 小何却抬起头,眼中水光潋滟。她瞥向门口——小冯方才说去打水,还未回来。殿内只剩他们二人,烛火摇曳,将影子投在墙上,交叠晃动。 “殿下,”小何声音更软,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诱惑,“奴婢胸口有些疼……您能不能,帮我揉揉?” 陈旭怔住,眼睛睁大。他看向小何按在自己胸口的手,那只手白皙纤细,指尖泛着淡粉。她又将手移到自己胸前,隔着绿色宫装,隐约可见起伏轮廓。 “我、我不会……”陈旭本能地想后退。 小何却抓住他的手,轻轻按在自己胸口:“就这样。” 陈旭的手触到柔软布料下的温热躯体,像被烫到般想缩回,却被小何紧紧按住。他指尖发颤,隔着衣料感受到柔软的感觉。一种陌生而强烈的奇怪感觉涌上来,让他心跳如鼓,脸颊烧得通红。 “殿下……”小何闭着眼,声音细的。 陈旭呆若木鸡,脑子里一片混乱。他感到小何的身体在微微颤抖,她的气息喷在他颈侧,温热潮湿。这感觉奇怪而慌乱,让他既想推开,又莫名地动弹不得。 就在这时,门口传来脚步声。 小何像受惊的兔子般猛地后退,松开陈旭的手。她迅速整理衣襟,脸上潮红未退,眼神却已恢复几分清明。 小冯端着铜盆走进来,盆沿搭着白巾。她目光在陈旭和小何之间扫过,面色如常:“殿下,水来了,先洗把脸吧。” 陈旭如蒙大赦,快步走向水盆:“好、好的。” 他掬起冷水拍在脸上,冰凉感让他清醒几分。透过指缝,他看见小冯正平静地拧干布巾,小何则低着头整理床铺,耳根依然泛红。 “殿下早些歇息。”小冯递上布巾,声音温和。 陈旭胡乱擦过脸,逃也似的走向床榻。小何已铺好被褥,垂首退到一旁。小冯上前为他放下床帐,动作从容不迫。 帐幔落下,隔出一方私密空间。陈旭躺在被中,心跳仍未平复。他脑中反复浮现刚才那一幕,小何贴近的身体,温软的手,迷离的眼神。他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这种感觉好奇怪。 帐外,小冯吹熄了几盏烛火,只留墙角一盏小灯。她开始打扫屋子,动作轻缓,几乎无声。小何站在窗边,看着外面渐浓的夜色,手指绞着衣带。 许久,小何走到小冯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小冯……” 小冯停下手中鸡毛掸子,抬眼看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我方才做了错事。”小何脸色发白,眼中满是慌乱,“我见殿下如此英俊可爱,一时情难自禁……咱们情同姐妹,你不会告发我吧?” 小冯沉默片刻,唇角弯起温和的弧度:“姐姐说什么话。咱们一同进宫,一同服侍殿下,感情深厚,我怎会告发你?” 小何松了口气,握住小冯的手:“多谢妹妹!改日我定会好好谢你。” “天色晚了,先睡吧。”小冯拍拍她的手。 小何点头,转身走向侧间宫女住处。她步伐轻快了些,以为危机已过。 殿内恢复寂静。小冯继续打扫,将桌椅擦拭一遍,又将书案上的笔墨规整好。墙角更漏滴答,子时已过。 她走到窗边,望向外面的夜空。月隐云后,星光稀疏。东宫各处已熄灯,只余廊下几盏灯笼在风中摇曳。 小冯转身,看向太子寝榻方向。帐幔低垂,内里无声。她脸上温和的笑意渐渐褪去,换上一种复杂的表情——犹豫,挣扎,最终化为决然。 “姐姐,”她低声自语,声音几不可闻,“不是妹妹不帮你……实在是你犯了大罪。” 她想起入东宫时皇后的训诫:“太子年幼,心性未定。你们贴身服侍,当谨守本分,不可有半分逾越。若见他人行不轨,须即刻禀报。” 又想起前日偶然听见太监闲聊:太子身边明里暗里有锦衣卫护卫,一言一行皆有人记录上报。 小冯闭上眼,深吸一口,。再睁眼时,眼中只剩冷清。 她走进侧间,小何已睡熟,呼吸均匀。小冯从柜中取出外衣,轻手轻脚穿上,又系好腰带。她走到门边,回头看了一眼小何的睡颜,抿了抿唇,推门而出。 夜风扑面,带着秋凉。廊下灯笼昏黄,映出她拉长的影子。小冯快步穿过东宫庭院,守门太监见她,略显惊讶:“冯姑娘这是?” “我有急事禀报皇后娘娘。”小冯面色平静。 太监迟疑:“宫门已下钥……” “事关太子殿下,耽搁不起。”小冯从袖中取出一枚小印——那是皇后特赐,允她紧急时出入宫禁。 太监验过印信,忙开门放行。 小冯踏入深宫巷道,青石板路在月光下泛着冷光,两侧宫墙高耸,投下浓重阴影。她脚步匆匆,绣鞋踏在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偶有巡逻侍卫经过,灯笼光晃过她的脸,又迅速移开。 坤宁宫的轮廓在夜色中浮现,殿内竟还亮着灯,窗纸上映出一个人影。 守门宫女见到小冯,吃了一惊:“冯姑娘怎这个时辰来了?” “我有要事禀报皇后娘娘。”小冯声音微喘。 宫女入内通报,片刻,殿门打开,皇后身边的大宫女探出身:“娘娘让你进去。” 小冯踏入殿内,坤宁宫正殿宽敞,烛火通明。皇后陈曦坐在暖榻上,身着常服,未戴冠饰,长发松松挽起。她手中拿着一件小儿衣物,针线搁在一旁。榻边小几上摆着茶盏,已无热气。 “奴婢叩见皇后娘娘。”小冯跪地行礼。 陈曦放下手中衣物,抬眼看来。她年过二十,容貌美艳端庄,眉眼间带着久居上位的威仪,此刻却有一丝疲惫,“起来吧。这个时辰过来,何事?” 小冯没有起身,反而伏低身子:“奴婢要举报小何姐姐。” 殿内空气一凝。 陈曦坐直身体:“说清楚。” “今晚服侍太子殿下就寝时,”小冯声音平稳,字字清晰,“小何姐姐借宽衣之机,故意贴近太子,她、她还让太子殿下……帮她揉按摩。” “什么?!”陈曦猛地站起,手中小儿子衣物飘落在地。 她美艳的脸瞬间涨红,眼中迸出怒火:“她怎么敢?!旭儿才九岁!这个荡妇!贱婢!” 皇后胸口剧烈起伏,手指攥紧,骨节发白。她盯着小冯:“太子呢?太子可曾……” “太子殿下当时惊慌失措,连声推拒。”小冯忙道,“但小何姐姐抓着殿下的手不放,幸而奴婢及时打水回来,她才松开。” 陈曦在殿内来回踱步,绣鞋踩在地砖上,发出急促的声响。烛火将她晃动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晃动。她忽然停步,转向小冯,目光锐利如刀:“你为何当时不喊人?为何现在才来报?” 小冯低头:“奴婢当时惊住了,又怕声张起来损了太子名声。后来思前想后,想起娘娘训诫,太子身边若有半分不妥,须即刻禀报。奴婢不敢隐瞒,这才连夜赶来。” 陈曦盯着她看了半晌,眼神渐缓。她重新坐下,声音冰冷:“你做得对。若隐瞒不报,你也是同罪。” “奴婢明白。” 陈曦扬声:“来人!” 殿外立刻进来两名太监。陈曦语速极快:“传本宫旨意,让东厂魏安即刻带人,去东宫侧间将宫女小何拿下!记住,不许惊动太子!” “遵旨!” 太监匆匆退去。陈曦又看向小冯:“你今夜就留在坤宁宫侧殿,暂不回去。” “是。” 陈曦挥挥手,小冯躬身退出。殿门关上,隔绝内外。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坤宁宫内,陈曦独自坐着,烛火在她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她低头看着地上那件小儿衣物,那是为五皇子陈诚缝制的冬衣,才做了一半。 东厂提督太监魏安正在值房歇息,忽被急切的敲门声惊醒。他年约四十,面白无须,眉眼细长。听罢太监传话,他猛地从床上坐起。 “勾引太子?”魏安眼中寒光一闪,“好大的胆子!” 他迅速穿衣,系好腰带,又披上外袍,值房外已有数名东厂番役等候,皆着深色劲装,腰佩短刀。 “走!”魏安一挥手。 一行人穿过宫巷,脚步迅疾无声。灯笼在手中摇晃,光影在宫墙上流窜。秋夜寒风灌入衣领,魏安却感到额角渗出细汗,此事若处理不当,他这东厂提督也难逃干系。 至东宫侧门,守门太监见是东厂的人,忙开门放行。魏安带人直奔宫女住处。 侧间房门被轻轻推开。屋内昏暗,隐约可见两张床榻。小何睡在靠里那张,裹着被子,呼吸均匀。 魏安使了个眼色。两名番役上前,一人捂住小何的嘴,一人反剪她的双手。小何猛然惊醒,瞪大双眼,拼命挣扎,却只发出呜呜闷响。 “奉皇后娘娘懿旨,拿你问话。”魏安声音冰冷,“别出声,惊了太子,罪加一等。” 小何浑身一僵,停止了挣扎。她被拖下床,只着中衣,赤足站在地上。秋夜寒气让她瑟瑟发抖,眼中满是惊恐。 番役用布条塞住她的嘴,又用黑布袋套住她的头,将她双手缚在身后。整个过程不过片刻,悄无声息。 魏安环视屋内,另一张床榻空着,被褥整齐。他眼神微动,没说什么,只挥手示意带走。 一行人押着小何退出东宫。夜色深沉,灯笼光在宫巷中晃出一条扭曲的光带。小何被推搡着前行,赤足踩在冰冷的石板上,每一步都踉跄。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3章 惩罚宫女 坤宁宫正殿内烛火通明,十六盏宫灯将殿内照得亮如白昼。皇后陈曦端坐在紫檀木雕凤椅上,身穿绛红色常服,外罩一件玄色绣金凤纹的披风。她双手交叠置于膝上,指甲修剪整齐,染着淡红的蔻丹。美艳的面容此刻如覆寒霜,唇角紧抿,眼中隐着压抑的怒火。 小冯垂首站在陈曦右侧三步外,身着淡绿宫装,双手藏在袖中,指尖无意识地绞着衣料。她呼吸轻浅,目光低垂盯着地砖上的莲纹,偶尔抬眼瞥向殿门方向,又迅速垂下。 更漏滴答,子时已过半。 殿外传来脚步声,由远及近。小冯身子微不可察地一颤。 门被推开,东厂提督太监魏安躬身入内。他身着猩红蟒服,腰束玉带,头戴三山帽,面白无须,眉眼细长。身后两名太监押着宫女小何跟入。 “禀皇后娘娘,”魏安声音平稳恭敬,“宫女小何带到。” 小何被反剪双手,发髻散乱,几缕黑发贴在汗湿的额前。她身上只着白色中衣,赤足站在冰凉的地砖上,脚趾因寒冷微微蜷缩。听见魏安的声音,她抬起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 目光扫过殿内,先落在皇后冷肃的脸上,小何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太监架着她的手臂,将她往前推了两步。她的视线随即捕捉到皇后身侧的小冯——那个与她同屋共寝三年,今早还笑着唤她“姐姐”的人。 小何眼中闪过一丝惊愕,随即化为怨毒。她盯着小冯,牙齿咬住下唇,几乎渗出血丝。小冯感受到这目光,头垂得更低,绞着衣料的手指收紧,指节泛白。 陈曦将这一切收在眼底。她缓缓开口,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小何。” 小何被这声唤惊得回神,慌忙移开视线看向皇后,嘴唇哆嗦着:“娘、娘娘……” “你可知罪?”陈曦问。 小何双腿一软,终于跪倒在地。地砖冰冷透过单薄中衣渗入膝盖,她浑身颤抖:“奴婢知罪……奴婢知罪……” “说。”陈曦身子微微前倾,“何罪?” “奴婢……”小何哽咽,眼泪滚落,“奴婢一时糊涂,被太子殿下的……风姿所惑,行、行止逾矩……求娘娘开恩!” 陈曦盯着她,眼神渐冷:“逾矩?你管那叫逾矩?” 小何伏低身子,额头几乎触地:“奴婢错了……再不敢了……” “不敢?”陈曦忽然提高声音,“你胆子大得很!旭儿才九岁!你竟敢让他——”她顿住,胸口起伏,深吸一口气才继续,“你可知太子是什么身份?大明储君!他的身子若有半点损伤,便是动摇国本!你此举,罪同谋逆!” “谋逆”二字如重锤砸下。小何浑身僵住,连哭都忘了。她抬起头,眼中满是惊骇:“娘娘……奴婢没有……奴婢只是……” “只是什么?”陈曦站起身,步下台阶。绣鞋踏在地砖上,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走到小何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瘫软在地的宫女,“你若安分守己,好好服侍太子,待他成年,未尝不能得个名分。可你——”她伸手指向小何,指尖微微发颤,“竟敢在太子九岁时行此龌龊之事!你这是要毁他根基!坏他元阳!” 小何拼命摇头,涕泪横流:“奴婢不敢……奴婢真的只是一时糊涂……求娘娘饶命……饶命啊……” 哭声在殿内回荡,凄切哀婉。小冯站在一旁,闭上眼睛,睫毛轻颤。 陈曦看着地上哭得几乎昏厥的小何,眼中怒意翻涌,却又渐渐渗入一丝复杂。她想起这宫女入宫时才十三岁,怯生生跟在自己身后学规矩;眼…… 怒意与恻隐在心中撕扯。 许久,陈曦转身走回座椅,重新坐下。她端起手边茶盏,杯盖与杯身轻碰,发出清脆一响。茶已凉透,她抿了一口,冰凉茶水滑入喉中,让她冷静几分。 “罢了。”她放下茶盏,声音恢复了平静,“念你尚未铸成大错,又伺候太子多时……” 小何止住哭声,抬起泪眼,眼中燃起希望。 陈曦缓缓道:“罚你去浣衣监,做杂役宫女。此生不得再近太子百步之内。” 希望瞬间落空,又迅速被庆幸取代。浣衣监苦,但至少活着。小何连连叩头:“谢娘娘开恩!谢娘娘不杀之恩!” “带下去。”陈曦挥挥手,不再看她。 两名太监架起小何,拖着她往外走。小何脚步踉跄,经过小冯身边时,她忽然扭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你会遭报应的。” 小冯身子一颤,却没抬头。 殿门开了又关,将小何的身影和那句诅咒隔绝在外。殿内恢复寂静,只有烛火偶尔爆出灯花。 陈曦看向小冯。这宫女仍垂首站着,肩膀微缩,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小冯。”陈曦唤道。 小冯连忙上前两步,跪地:“奴婢在。” “今日之事,你处理得妥当。”陈曦语气温和了些,“能在事发后即刻禀报,又未声张,保全了太子名声。有功。”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小冯叩头:“这是奴婢本分。” 陈曦沉吟片刻,道:“你今年十六,再过几年,太子也该大婚了。届时……”她顿了顿,“本宫会记着你的功劳。若你一直忠心谨慎,待太子成婚,许你一个通房丫鬟的名分,也未尝不可。” 小冯猛然抬头,眼中闪过难以置信的光彩。通房丫鬟,虽仍是奴婢,却已是半个主子,若能诞下一儿半女,甚至可能得封才人、美人。这是她们这些宫女想都不敢想的出路。 “谢娘娘恩典!”她声音发颤,伏身叩首,“奴婢定当尽心竭力,服侍太子,忠于娘娘!” “起来吧。”陈曦抬手,“今夜你也累了,先回去歇着。太子那边,本宫会另派稳妥人过去。” “是。” 小冯起身,躬身退出殿外。门关上的刹那,她靠在廊柱上,长长舒了口气。夜风拂过,她才发现后背衣衫已被冷汗浸湿。 浣衣监位于皇宫西北角,紧邻西苑。此处宫墙低矮,房屋老旧,院中常年弥漫着皂角和潮霉混合的气味。 夜深人静,只有几间屋里还亮着灯,那是值夜宫女在赶洗明日要用的衣物。 魏安带着两名心腹太监,押着小何穿过昏暗的院落。守门的老太监见是东厂的人,忙不迭开门。 浣衣监管事孙恩被叫醒时,身上只披了件外袍,头发散乱。他年约五十,面皮蜡黄,眼睛细长,看见魏安,立刻堆起谄媚笑容:“哎哟,魏总管!这大半夜的,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魏安面无表情,指了指身后的小何:“这宫女犯了事,皇后娘娘懿旨,罚她来浣衣监做杂役。” 孙恩瞥了眼小何——年轻,貌美,虽狼狈却掩不住身段。他眼中闪过精光,弯腰笑道:“奴才明白了,这就安排。” 魏安却站着没动。他盯着孙恩,慢条斯理地整了整蟒服袖口,声音压低:“孙管事。” “小的在。” “这宫女,”魏安抬眼,目光如针,“胆大包天,竟敢勾引太子,险些破了太子元阳。” 孙恩笑容僵住,额角渗出冷汗。 “皇后娘娘慈悲,只罚她来浣衣监。”魏安继续道,语气平淡,“但你说,这等罪过,真就这么算了?” 孙恩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总管的意思是……” 魏安不答,只看着他。 孙恩脑中急转,他在宫中混了几年,从洒扫太监爬到浣衣监管事,靠的就是察言观色。魏安这话,明摆着是要这宫女的命,却又不能明说,毕竟皇后已经“开恩”了。 “小人明白了。”孙恩腰弯得更低,“浣衣监活计重,这姑娘身子单薄,万一累病了……也是常有的事。” 魏安眼中掠过一丝满意,却仍道:“皇后娘娘心善,咱家也不好说什么,你看着办就是。” “是是是,”孙恩连连点头,“奴才定会‘好好照顾’这位姑娘。” 魏安不再多言,转身离去,红蟒服的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孙恩送走了魏总管直起身,脸上谄媚笑容瞬间褪去,换上阴冷神色。他走到小何面前,上下打量她。小何瑟缩着,双手抱臂,赤足在冰冷地面上微微跺脚。 “叫什么名字?”孙恩问。 “小、小何。” “以前在哪伺候?” “东宫……太子殿下身边。” 孙恩嗤笑一声:“太子身边?那怎么落到这地步?” 小何低下头,不答。 孙恩也不追问,招手叫来两个粗使婆子:“带她去北边那间屋,跟那帮洗衣婢住一起。明日开始,洗恭桶。” 两个婆子应声上前,一左一右架住小何,小何挣扎:“不……我不要洗恭桶……我是太子身边的宫女……” “太子身边?”孙恩冷笑,“现在你是浣衣监的罪奴!带走!” 婆子拖着小何往院北走去,那排房屋最破旧,窗纸破烂,在风中哗啦作响。推开门,一股馊臭霉味扑面而来。屋内通铺上睡了七八个洗衣婢,被惊醒后纷纷坐起,茫然地看着门口。 “新来的。”婆子将小何推进屋,“以后跟你们一起住。” 小何踉跄几步,扶住墙才站稳。她环视屋内——昏暗油灯下,几张枯瘦蜡黄的脸,麻木的眼神,破旧的被褥。墙角堆着待洗的衣物,散发酸臭。 一个婆子扔过来一套粗布衣裳:“换上。你的细软明日有人送来。” 门被关上,落锁声清脆。 小何抱着那套粗布衣,缓缓滑坐在地。粗布摩擦皮肤,又硬又糙。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仍穿着的白色中衣,这是东宫的料子,细软光滑,还带着淡淡熏香。 眼泪又落下来,滴在粗布上,晕开深色痕迹。 通铺上,一个年长的洗衣婢叹了口气:“别哭了,来了这地方,哭也没用。睡吧,明早寅时就得起。” 小何没动,只是抱着膝盖,将脸埋进去。 寅时,天未亮。 浣衣监已开始忙碌。小何被推醒时,浑身酸痛。她换上粗布衣,跟着其他洗衣婢来到院中水井边。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十月井水刺骨。小何将手伸进水桶时,倒抽一口冷气。婆子丢过来一堆恭桶:“这些,洗刷干净,午时要交。” 恭桶散发着浓重骚臭,边缘结着污垢。小何胃里翻涌,几欲呕吐。 “愣着干什么?快洗!”婆子扬手,藤条抽在她背上。 小何吃痛,咬牙拿起刷子。冰冷井水混合着皂角,她用力刷洗,指甲缝里很快塞满污垢。周围洗衣婢各自忙碌,无人看她一眼。 如此三日。 小何的手红肿溃烂,背上鞭痕交错,每日只有两个窝头一碗稀粥,夜里睡在通铺最外侧,冷风从破窗灌入,冻得她整夜发抖。 第三日傍晚,孙恩来到北屋,他手里端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小何姑娘,”他脸上带着假笑,“这几日辛苦了。来,喝碗姜汤暖暖身子。” 小何警惕地看着他,没接。 “怕什么?”孙恩将碗递近,“放心,只是看你可怜,毕竟曾是太子身边的人。” 听到“太子”二字,小何眼神一黯。她迟疑片刻,接过碗。姜汤温热,带着辛辣甜香。她实在太冷太饿,仰头一饮而尽。 孙恩看着她喝完,笑容加深:“好好休息。” 当夜,小何发起高烧。 起初只是畏寒,蜷在被中瑟瑟发抖。半夜开始胡话,时而喊“太子殿下”,时而骂“小冯贱人”。同屋洗衣婢被吵醒,见她满脸通红,伸手一摸,烫得吓人。 “管事!管事!”有人拍门。 孙恩披衣而来,探了探小何额头,皱眉:“烧成这样,怕是染了瘟病。快,抬到后院柴房去,别传染给其他人!” 两个婆子用破席子裹住小何,抬往后院。柴房四面漏风,堆满杂物。她们将小何放在干草堆上,便锁门离去。 小何意识模糊,只觉得浑身滚烫,喉咙如火烧。她睁开眼,柴房顶棚破洞处,露出一角夜空,几颗星子闪烁。 她想起东宫的夜空。太子寝殿窗外,也有这样的星星。夏日夜里,她和小冯坐在廊下乘凉,数着星星,说着悄悄话。 “等我满了二十五岁,放出宫去,就嫁个老实人……” “我想一直伺候太子,看他长大成人……” 眼泪从眼角滑落,没入干草。 呼吸越来越困难,胸口像压着巨石,小何张着嘴,像离水的鱼。视野逐渐模糊,星子的光晕开,化作一片混沌。 最后一点意识消散前,她仿佛看见太子九岁生辰那日,穿着杏黄常服,对她笑着说:“小何姐姐,这枣糕好吃,你也尝一块。” 手指微微动了动,终于垂下。 翌日清晨,孙恩来到柴房,他推开门,看见草堆上蜷缩的人影,上前探了探鼻息。 没有呼吸。身体已经僵硬。 孙恩直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转身走出柴房,对候在外面的婆子道:“去禀报,就说宫女小何感染时疫,昨夜病逝了。按规矩,尸身即刻送出宫外火化,免得传染。” “是。”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4章 调集人手 南京码头,晨曦初露。江面雾气未散,数十艘大小船只已泊在岸边,帆樯如林。挑夫扛着麻袋在跳板上来回穿梭,脚踩在湿滑木板上发出沉闷声响。商贩叫卖声、船工吆喝声、骡马嘶鸣声混杂,空气里弥漫着江水腥气和货物陈味。 一艘蒸汽战舰缓缓靠岸,黑烟从烟囱冒出,在晨风中拖出长长痕迹。船身吃水颇深,甲板上水手忙着抛缆绳、降船帆。舷梯放下,李想第一个踏下船板。 他年约二十五,面庞黝黑,眼角有风吹日晒的细纹,身着水师都头青色戎服,腰佩短刀。在海上航行十日,靴子沾着盐渍,脚步踏在码头青石上时,竟有些虚浮,太久没踩踏实地面了。 “李都头,可要先歇歇?”身后副手问。 李想摇头,从怀中取出油布包裹的奏折,紧紧攥着:“直接进宫。陛下等着。” 他穿过码头人群。挑夫扛着麻袋擦肩而过,几乎撞到他;卖炊饼的老汉掀开蒸笼,白汽扑面;几个孩童追逐嬉戏,险些绊倒在他脚边。南京城的繁华扑面而来,与澳洲荒凉海岸形成鲜明对比。李想目不斜视,现在不是享受的时候,径直朝皇城方向走去。 皇城守卫验过腰牌,一名通传太监引他入内。穿过三道宫门,青石甬道笔直延伸,两侧红墙高耸。李想脚步加快,靴跟敲击石板,发出清脆回响。他手心冒汗,不是因天热,而是紧张。面圣,单独奏对,这是他这个小小都头从未有过的殊荣。 政事堂外,两名侍卫按刀肃立,太监入内通报,片刻后出来:“陛下宣李想觐见。” 李想深吸口气,整理衣冠,跨过门槛。 堂内宽敞明亮,窗棂透进晨光,在地砖上投下整齐光斑。紫檀木御案后,陈东身着常服,未戴冠冕,正批阅奏章。听见脚步声,他抬起头。 李想紧走几步,在御案前三丈处跪地叩首:“臣水师都头李想,拜见陛下!” 声音在堂内回荡。陈东放下朱笔:“起来说话。” “谢陛下。”李想起身,仍垂首躬身,双手捧出奏折,“臣等奉命南下澳洲,探明铁矿分布,工部侍郎李肃已写成奏折,命臣面呈陛下。” 太监接过奏折,呈至御案。陈东拆开油布包裹,展开纸张。奏折用的是工部专用笺纸,字迹工整: “臣工部侍郎李肃,叩首恭请圣安。臣奉命南下澳洲,已历三月。此地铁矿之丰,实前所未见。海岸线绵延千里,露天矿脉随处可见,矿石含铁量极高,以锤击之,声脆如金……” 陈东目光扫过字句,神色平静。澳洲的情况他早有预料,前世记忆里,那本就是铁矿富集之地。李肃奏折中还提及当地土着稀少,气候适宜,已在东岸建立简易营地,可容千人居住。 看完,他将奏折搁在案上,看向李想:“李肃可好?” “侍郎大人安好,只是海边日头毒,晒黑了些。”李想忙答。 “你们辛苦了。”陈东道,“澳洲之事朕已知晓,会尽快安排人手。你先下去休息,赏银五十两,准假三日。” “谢陛下恩典!”李想再拜,躬身退出。 堂内恢复安静。陈东靠向椅背,手指轻敲扶手。澳洲铁矿确是大明所需,如今铁路、蒸汽机、枪炮制造,哪样不需铁?但开采需人力,大明本土劳力宝贵,不能大批调往万里之外。 他沉思片刻,转向左侧:“钱刚。” 一位身着绯袍的年轻官员应声从屏风后走出。他面白无须,眉眼清秀,正是新科状元、现任中书侍郎钱刚。他手持纸笔,已在旁记录多时。 “拟旨。”陈东道。 钱刚铺开明黄诏纸,磨墨提笔,动作娴熟。 “第一道,给西域都护方七佛。”陈东语速平稳,“命其将西辽战俘约六万余人,悉数押送澳洲,充作矿工。沿途由水师接应。” 钱刚笔走龙蛇,字迹端正刚劲。 “第二道,给非洲将军杨林。”陈东继续,“命其从非洲矿场每月分调一万昆仑奴,同样运往澳洲。” 他顿了顿,补充:“另,自今日起,凡流放重犯,十恶不赦者,皆可发往澳洲采矿,刑部会同工部,拟定章程。” “是。”钱刚应声,笔下未停。 不过盏茶功夫,两份诏书已成。钱刚双手呈上:“陛下请看。” 陈东扫过一眼,点头:“用印。” 侍立一旁的司礼监掌印太监林朝恩上前,取出紫檀木匣中的玉玺,蘸朱泥,稳稳盖在诏书末端。“皇帝之宝”四个篆字鲜红夺目。 “八百里加急,发往西域、非洲。”陈东道。 “遵旨。” 三日后,西域,虎思翰耳朵。 原西辽王宫已换了大明旗号。宫墙刷了朱漆,檐角挂了铜铃,殿内铺设地毯,摆设屏风,但仍掩不住异域风情——穹顶彩绘莲花纹样,廊柱雕刻卷草图案,窗棂是西域特有的几何花格。 大殿内,宴席已开。 西域都护、方国公方七佛坐于主位,他年过三十,面庞方正,蓄短须,身着麒麟补子绯袍,腰束玉带。左右两侧设矮几,坐满各国使者。这些人服饰各异:有的头缠白巾,有的戴绣花小帽,有的披彩色披肩。眼珠多是浅褐或绿色,高鼻深目,胡须浓密。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侍女穿梭斟酒,酒是西域葡萄酒,盛在银壶中,乐师弹奏胡琴、琵琶,曲调婉转悠扬。 方七佛举杯:“诸位远道而来,本都护代大明陛下,敬诸位一杯。” 通译将话译成数种语言。使者们纷纷举杯,有人一饮而尽,有人浅酌即止。 “自今日起,”方七佛放下酒杯,声音提高几分,“尔等之国,皆为大明藩属。大明将保尔等疆土安宁,不受外敌侵扰。” 一位吉尔吉斯使者起身,右手抚胸行礼:“大都护明鉴。我吉尔吉斯斯坦小国寡民,愿永世臣服大明,岁岁朝贡。” 其余使者也纷纷表态。 方七佛颔首:“既如此,当速遣使赴南京,面见陛下,接受册封。陛下仁厚,必厚赐尔等。”他话锋一转,“若有不从者……” 他未说完,但殿内温度似乎降了几分,使者们噤声,有人下意识挪动身体。 “大都护放心。”喀喇汗国使者忙道,“我王已备厚礼,不日便遣使东行。” 宴会继续,但气氛已不如先前轻松。方七佛不再多言,只偶尔与左右将领低声交谈。他目光扫过殿内——这些西域小国,小国畏威而不怀德。大明铁骑踏平西辽的威势犹在眼前,他们不得不服。但时间久了呢? 得尽快建立羁縻制度,派流官,驻军队,控制西域商路……方七佛心中盘算。陛下有旨,西域暂由藩属国自治,但必须牢牢握在手心。 酒过三巡,天色渐暗。使者们陆续告退,殿内只剩大明官员。 方七佛揉了揉眉心,正欲起身休息,殿外忽然传来脚步声。一名亲兵快步而入,单膝跪地:“禀国公,天使到!” 话音未落,一队人马已至殿外。为首者身着蟒服,面白无须,正是司礼监随堂太监周通。他身后跟着十名锦衣卫,皆着飞鱼服,佩绣春刀,风尘仆仆却精神抖擞。 周通跨入殿内,扫视一周,目光落在方七佛身上,朗声道:“陛下旨意,方国公接旨!” 方七佛立刻离席,整衣下跪。殿内官员也随之跪倒一片。 周通展开明黄诏书,声音清晰:“大明皇帝令:今澳洲铁矿丰富,然矿工不足。为开采澳洲铁矿,命方七佛遣人护送战俘至澳洲挖矿。钦此!” 诏书简短,方七佛听清楚了,澳洲缺人,陛下要从西域调战俘。 “臣领旨!”他叩首,起身接过诏书。 周通脸上露出笑容,拱手道:“方国公辛苦。陛下还有口谕:西域初定,诸事繁杂,国公当以稳妥为上。战俘押送之事,可稳重进行,不必急于一时。” “臣明白。”方七佛点头,转向亲兵,“安排天使休息,备热水热食。” “国公客气。”周通道,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5章 押送俘虏 天使离去的马蹄声渐远,西域都护府正堂内烛火通明。方七佛负手站在西域舆图前,目光从虎思翰耳朵一路向东,划过河西走廊、川蜀之地,最终落在南京港的位置上万里路,押送数万战俘,这差事不好办。 “陈先生。”他唤道。 屏风后转出一人,年约四十,面白短须,眉毛短而淡,眼睛细长。他身着青色文士袍,头戴方巾,正是方七佛的心腹幕僚陈平平。陈平平脚步轻缓,行至方七佛身侧三步外站定,垂手等候。 方七佛没有回头,仍盯着舆图:“陛下的旨意你也听到了,六万战俘,要押去澳洲挖矿,你说,该派谁去?” 陈平平眼皮微抬,细长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上前两步,手指虚点在舆图上:“国公爷,此去澳洲,海陆兼程,至少要三个月。六万战俘,即便分批押送,每批也需数千兵士随行。路途遥远,水土不服,战俘或有暴动之险……” “这些我都知道。”方七佛转过身,烛火在他脸上投下跳动的光影,“我问的是人选。” 陈平平捻着下巴上几根稀疏的胡须,缓缓道:“此人须有领兵之能,可镇住战俘;须有跋涉之毅,能吃苦耐劳;须有……”他顿了顿,“须有足够分量,让陛下觉得咱们对此事重视。” 方七佛盯着他:“说名字。” 陈平平眼睛又转动了一下,声音压低:“刘强,刘将军。” 堂内安静了一瞬。烛火噼啪一声,爆出个灯花。 方七佛脸上神色未变,但眼中掠过一丝光亮。他慢慢走回主位坐下,端起已经凉透的茶盏,抿了一口:“理由呢。” “其一,刘将军曾任大将军之职,统兵有方,威望足够。”陈平平语速平稳,“其二,此去澳洲,功成之后,陛下必有封赏。刘将军乃陛下旧部,他得赏,便是国公脸上有光,其三……” 他停下,观察方七佛的表情。 方七佛放下茶盏:“说下去。” 陈平平躬身:“国公伤愈复出,重掌兵权。刘将军虽已卸任大将军之职,但毕竟曾代掌军务,在军中根基仍在,若长留西域,与国公同处一城,时日久了,恐生尴尬,不如借此机会,让他外出办差。一来显国公大度,二来……也免得碍眼。” 最后四字他说得极轻,几乎被烛火燃烧声盖过。 方七佛沉默片刻,忽然笑了。他手指在扶手上轻轻敲击:“好主意,果然是本公的智囊。” 陈平平躬身:“国公过奖。” “明日便开军议。”方七佛起身,“你去拟个章程,战俘如何分批,路线如何规划,粮草如何补给——要详细。” “是。” 西域的夜,寒冷刺骨。北风呼啸着刮过军营,吹得帐篷布哗啦作响。戍卫的士兵裹紧棉袄,搓着手在篝火边跺脚。 刘强营地设在虎思翰耳朵城外三里,依山而建。中军帐内灯火通明,刘强刚巡完营回来,解下披风扔给亲兵。他年约二十五,面庞方正,肤色黝黑,眼角有常年风吹日晒的细纹。虽已卸任大将军之职,但军中旧部仍习惯称他“大将军”。 “将军,喝口热酒吧。”亲兵队长赵方递上酒囊。 刘强接过,仰头灌了一口。酒是西域烧刀子,辛辣滚烫,从喉咙一路烧到胃里。他哈出一口白气,正要说话,忽然闻到一股奇异的香味——混着肉香、香料,还有一丝说不清的腥膻。 “什么味道?”他皱眉。 赵虎咧嘴一笑:“那几个小子在煮宵夜呢,说是什么好东西。将军要不要尝尝?” 刘强本已疲惫,但香味实在诱人。他披上披风:“走,看看去。” 帐外不远处,几个亲兵围着一口小铁锅。锅下柴火噼啪,锅内汤汁翻滚,冒着白汽。一个年轻亲兵正用小刀切着肉块,那肉颜色深红,纹理奇特,呈管状,切面布满蜂窝似的小孔。 “见过将军!”见刘强过来,几人忙起身。 刘强摆摆手,走到锅边。香味更浓了,混着八角、桂皮、花椒的辛香。他吸了吸鼻子:“煮的什么?这么香。” 亲兵王二挠头笑:“回将军,是……是牛身上的好东西。” “少卖关子。”刘强笑骂,从赵虎手中接过筷子,夹起一块。肉块炖得软烂,入口即化,带着独特的嚼劲和浓郁的香气。他咀嚼几下,点头:“嗯,不错。这是什么肉?” 几个亲兵互相看看,脸上露出古怪笑容。王二凑近些,压低声音:“将军,这是……牛喜欢。” “牛喜欢?”刘强没听懂。 旁边一个新来的亲兵李顺好奇地问:“什么是牛喜欢?” 王二挤眉弄眼:“就是牛身上那玩意儿——牛逼!” “噗——”李顺刚喝进嘴的一口水全喷了出来,溅到火堆上,滋啦一声。周围亲兵哄堂大笑,赵虎笑得直拍大腿。 刘强举着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他看着筷子上剩下的半块肉,脸色变了变,喉结滚动。片刻,他把肉塞进嘴里,用力咀嚼,然后咽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味道……确实不错。”他声音有点干。 亲兵们笑得更欢了。刘强也笑了,摇摇头,把筷子还给赵虎。寒风刮过,他拉紧披风:“行了,吃完赶紧睡,明日还要操练。” “是!” 刘强转身往回走。走了几步,他回头看了一眼,那几个亲兵又围到锅边,筷子在锅里翻找,笑声在寒夜里传得很远,他嘴角微扬,继续朝中军帐走去。 帐内炭盆烧得正旺,暖意扑面。刘强在案前坐下,摊开西域布防图看了一会儿, 揉了揉眉心,卸任大将军已有月余,如今只领一部兵马,驻守城外。方七佛伤愈复出后,对他依旧客气,军中事务也常询问他意见,但刘强能感觉到,有些东西不一样了。 权力这东西,尝过滋味的人,很难完全放手,而接过权力的人,也很难完全放心。 刘强叹口气,吹熄烛火,帐内陷入黑暗,只有炭盆里火星偶尔闪烁。 翌日辰时,西域都护府正堂。 将领们陆续到齐,钱峰坐在左侧位,他年约三十,是方七佛一手提拔的嫡系。完颜宗望坐在右侧,这位原金国名将归顺大明后,屡立战功,如今官至副都护。其余将领依次落座,刘强坐在完颜宗望下首。 方七佛步入堂内时,所有人都起身,他今日身着麒麟补子绯袍,腰束玉带,头戴乌纱,面色红润,已无伤病之态。 “坐。”他走到主位,抬手示意。 众人落座。堂内安静,只有炭盆里木炭燃烧的轻微噼啪声。 方七佛环视一周,缓缓开口:“昨日天使传旨,诸位都在场,陛下有令,要将六万西辽战俘,押送澳洲挖矿。” 堂内响起低低的议论声,钱峰皱眉:“国公,六万人,路途遥远,这任务不简单” “本公知道。”方七佛打断他,“所以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议一议,此事该由谁负责。”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此乃军国大事,关乎澳洲铁矿开采,进而关乎我大明军工命脉,陛下将此重任交予西域,是对我等的信任,不能马虎。” 完颜宗望起身,抱拳道:“末将愿往!” “完颜将军勇武,本公知晓。”方七佛微笑,“但将军另有要务——喀喇汗国虽已称臣,但其西部部落仍有异动,将军需坐镇西线,不可轻离。” 完颜宗望欲言又止,最终坐下。 钱封也起身:“末将亦可担此任。” 方七佛摇头:“你负责虎思翰耳朵防务,亦不可离。” 接连几位将领请命,都被方七佛以各种理由婉拒。堂内气氛渐渐微妙,国公似乎心中已有人选。 刘强一直沉默,他手指在膝盖上轻轻敲击,心中盘算。押送战俘去澳洲,这差事苦是苦,但若能办好,必是大功一件。陛下如今重视澳洲铁矿,此事办妥了,说不定…… 正想着,他听见方七佛唤他:“刘将军。” 刘强抬头。 方七佛看着他,眼中带着恳切:“刘将军,在座诸位,本公最信任的便是你。你曾任大将军,统兵有方,威望素着。此去澳洲,山高路远,非有大将之才不能胜任。” 他站起身,走到刘强面前,伸手拍拍刘强的肩膀:“六万战俘,分三批押送。首批两万人,需在半月内启程,沿途险阻,本公思来想去,唯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 堂内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刘强身上。 刘强心中一动。他看见方七佛眼中的信任,听见那恳切的语气,一股热流涌上心头。原来国公并未因他卸任而疏远,反而将这重任托付——这是何等的看重! 他起身,抱拳,声音铿锵:“末将领命!定不负国公所托,将战俘安全押至澳洲!” 方七佛脸上露出欣慰笑容,又拍拍他肩膀:“好!本公就知道,刘将军不会推辞。”他转向众人,“即日起,刘将军全权负责押送事宜。各部需全力配合,要人给人,要粮给粮!” “是!”众将齐声。 军议又持续半个时辰,讨论分批、路线、补给等细节。刘强专注听着,不时提出建议。方七佛频频点头,钱封、完颜宗望等人也补充意见。 散议时,已是午时。 刘强走出都护府,冬日阳光照在身上,暖洋洋的。赵方牵马过来:“将军,回营?” “回营。”刘强翻身上马,动作利落。他勒住缰绳,回头看了一眼都护府朱红大门,心中豪气顿生。 这差事苦,但他刘强什么苦没吃过?当年追随陛下起兵,转战千里,什么险关没过过?如今国公如此信任,他必不负所托! “驾!” 马鞭轻扬,战马嘶鸣,朝着城外军营疾驰而去。 都护府内,方七佛站在窗边,看着刘强远去的背影。陈平平悄无声息地走到他身后。 “走了?”方七佛问。 “走了。”陈平平答,“看刘将军神色,很是振奋。” 方七佛嘴角微扬,转身走回案前:“振奋就好。你拟的章程,给他送去了?” “已经差人送往刘将军营中。”陈平平道,“按章程,首批两万战俘,需配三千兵士押送。刘将军可从他本部调两千,再从各营抽调一千。” “嗯。”方七佛坐下,端起新沏的茶,“战俘营那边,好生看管,不能出乱子。 陈平平垂首:“明白。” “至于钱奉、完颜宗望,”方七佛吹了吹茶沫,“你私下跟他们通个气,就说本公另有重用,澳洲之事太过辛苦,不舍得让他们去。” “是。” 陈平平退下,方七佛独自坐在堂内,慢慢饮茶。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6章 贪污案件 南京皇宫,政事堂西侧的书房内,檀香袅袅。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案几上堆叠的奏折。陈东身着明黄色常服,腰间束着玉带,正端坐于紫檀木案后,指尖捏着一份刚递进来的军报,目光沉凝。 这份军报由方七佛上奏,字迹遒劲有力,条理清晰地列明了南方战事的收尾事宜。陈东逐字细看,目光落在“方七佛选定刘强为押送俘虏大将上,指尖微微一顿, 思考片刻,陈东放下军报,手指在案几上轻轻敲击,节奏缓慢。澳洲之地,他虽未曾亲至,却知晓那里可是天然的矿场资源丰富,不能放弃,俘虏押送完毕后,亟需人手镇守。此前只顾及战事推进,尚未对澳洲的军务做出长远部署,方七佛选定刘强,倒恰好提醒了他。 刘强此人,可是自己的同乡,从起兵开始作战勇猛,且心思缜密,在平定南方时屡立战功,是个可堪大用的将才。澳洲远离中枢,若不设一员大将总管军务,日后恐生祸端,念及此处,陈东眼中闪过一丝决断,抬手将案上的朱笔拿起。 “传旨。” 侍立在书房门口的中书舍人钱刚闻言,立刻躬身快步上前,手中早已备好空白的圣旨卷轴和狼毫笔,在案侧的小几上铺开,他垂着头,目光不敢逾越分毫,只静静等候旨意。 “任命刘强为澳洲将军,总管澳洲诸军事。”陈东一字一顿,语气平稳,将旨意清晰传达,末了,又补充一句,“着兵部即刻拟文,快马送往方七佛军中,令刘强交割押送事宜后,即刻赴澳洲上任。” “是!”钱刚应声,手腕转动,狼毫笔蘸了浓墨,飞快地在卷轴上书写起来。他的动作娴熟利落,笔尖在宣纸上划过,发出轻微的“沙沙”声,片刻间便将旨意草拟完毕,双手捧着呈到陈东面前,“陛下,请御览。” 陈东接过卷轴,快速扫了一遍,确认措辞无误,便拿起朱笔,在末尾落下自己的御笔朱批,又加盖了玉玺。他将圣旨递回给钱刚:“即刻下发兵部,不得延误。” “臣遵旨!”钱刚躬身接过,小心翼翼地将圣旨卷起,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书房, 书房内重新恢复安静,陈东端起案上的热茶,抿了一口。茶水温热,驱散了些许晨间的凉意。刚放下茶杯,便听到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随后是内侍低声通报:“陛下,锦衣卫指挥使陈导求见。” “宣。”陈东放下茶盏,调整了坐姿,神色平稳。 陈导身着锦衣卫绯色官服,腰佩绣春刀,快步走了进来。行过礼:“臣陈导,参见陛下!” “平身吧。”陈东抬手,“什么事?” 陈导起身,垂手侍立在案前,从怀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奏折。奏折封面没有任何标识,只在封口处盖着锦衣卫的密印。陈导双手将奏折呈上:“陛下,这是广州锦衣卫密探上报的密报。” 陈东示意内侍接过,递到自己面前。他拆开密印,展开奏折细看,眉头渐渐蹙起。密报上详细列明了广州市舶司近期的异常情况,提及税收账目存在出入,疑似有贪腐行为,但密探尚未搜集到确凿证据。 陈导见陛下神色变化,连忙补充道:“陛下,臣在收到密报后,已令户部协同皇家税务司,仔细核对了广州市舶司近一年的税收账目。核对后发现,账面记载的税收数额,与实际入库的银两相差甚远,确有不对之处。臣恳请陛下恩准,彻查广州市舶司的贪腐之事。” 陈东将密报放在案上,指尖按压着眉心。大明立国以来,为规范海外贸易,在沿海多地设立了市舶司,前后共计十余个。其中,广州、泉州、松江三地的市舶司规模最大,往来商船最多,税收也最为丰厚,是朝廷商税的重要来源地。尤其是广州,地处南海要冲,外接西洋、南洋诸国,每年的税收更是占了全国市舶司税收的三成以上。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广州市舶司的提举官宋利,是他亲自任命的。此人是内阁大学士宋牧的家族子侄,正五品官阶。当初选拔市舶司官员时,宋牧曾向他举荐过宋利,称其精通海外贸易,且做事干练。 大明疆域辽阔,官员众多,难免有任人唯亲之事。陈东对此心知肚明,只要不触碰底线,不影响朝廷运转,他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宋利既有宋牧的举荐,自身又确有几分才干,他便顺水推舟,将其任命为广州市舶司提举。却没想到,此人上任不过短短一年,就敢在税收上动手脚,而且贪墨的还是朝廷赖以运转的商税。 想到这里,陈东的脸色骤然冷了下来,眼角的余光扫过案上的密报,眼神锐利如刀。如今大明的财政收入,商税占了半壁江山,各地的市舶司更是商税的核心来源。宋利此举,无疑是在挖朝廷的根基,简直是胆大包天,找死! “砰!”陈东的手掌重重拍在案几上,案上的茶杯被震得微微晃动,茶水溅出少许,落在金砖上,晕开一小片水渍。他的声音带着怒火,字字铿锵:“此人好大的胆子!商税乃国之根本,他也敢伸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陈导跪在地上,低着头,能清晰感受到陛下身上的怒气。他不敢多言,只静静等候旨意。 陈东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怒火,目光落在陈导身上:“此事,你亲自去查!带锦衣卫精锐前往广州,务必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论涉及到谁,哪怕是宋牧,也一并查清楚,一个都不准放过!” “臣遵旨!”陈导心中一喜,连忙叩首领命。他站起身时,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兴奋。 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如今身兼两职,既管锦衣卫,又管皇家税务司。按照朝廷规制,查处贪官污吏时,抄没的家产,锦衣卫可分得千分之一提成作为奖励。宋利身为市舶司提举,手握海外贸易大权,贪墨的银两定然不少,这次去查案,锦衣卫又能有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他强压着心中的喜悦,恭敬地行了一礼:“陛下放心,臣定不辱使命,早日将真相查明,给陛下一个交代。”说罢,转身退出了书房,脚步比来时轻快了几分。 离开皇宫后,陈导径直骑马赶往锦衣卫部堂。部堂位于南京城皇宫的西角,与皇家税务司合署办公,门禁森严,门口站着两名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校尉,神色肃穆,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往来行人。 陈导翻身下马,校尉见是指挥使大人,连忙躬身行礼:“参见指挥使大人!” “免礼。”陈导摆了摆手,快步走进部堂。刚进大堂,便对着值守的千户吩咐道:“去,传我命令,让锦衣卫所有核心官员,即刻到议事厅集合!” “是!”千户不敢耽搁,立刻转身快步离去,安排人手通知各官员。 陈导则径直走向议事厅。议事厅内,正上方摆放着一张长条案几,两侧排列着数十把椅子。他走到主位坐下,抬手揉了揉眉心,梳理着查案的思路。宋利是宋牧的侄子,此事牵扯到朝廷重臣,既要查得彻底,又不能打草惊蛇,必须低调行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动荡。 不多时,议事厅的门被推开,一道道身影陆续走了进来。为首的是两个熟面孔,一个是肤色黝黑、身形魁梧的黑脸汉子宋江,另一个是身材瘦削、长着一双三角眼的吴用。两人都是最早加入锦衣卫的老人,凭借着出色的能力,如今都已升任正四品锦衣卫指挥佥事,是陈导麾下的得力干将。 紧随其后的,还有几名锦衣卫的核心官员,其中就包括锦衣卫指挥同知柳元,位居正三品。柳元身着红色官服,面容儒雅,气质沉稳,他是锦衣卫的副长官,专门负责全国的税务追查工作,职位仅比陈导低半级,在锦衣卫内部颇有威望。 众官员进门后,见陈导已坐在主位,连忙上前躬身行礼:“参见指挥使大人!” “都坐吧。”陈导抬手示意众人落座,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今日召集诸位,是有要事部署。” 众人闻言,神色都变得严肃起来,纷纷坐直了身体,目光集中在陈导身上。宋江率先开口,拱手问道:“指挥使大人,如此匆匆召唤我等,不知是有什么重要之事?” 陈导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笑意:“确实是大事,而且是关乎朝廷安危的大事。”他顿了顿,放缓了语气,继续说道,“根据锦衣卫在广州市舶司的密探上报,广州市舶司提举官宋利,存在贪污国税的嫌疑。” 话音刚落,议事厅内顿时安静了下来,众人脸上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宋利的身份,他们都知晓,是内阁大学士宋牧的侄子。市舶司本就是肥差,尤其是广州这样的大市舶司,贪腐的可能性确实存在,但敢在这个时候顶风作案,还被密探察觉,可见胆子不小。 陈导见状,继续说道:“此事已经上报陛下,陛下闻言大怒,令我等彻查此事。诸位都清楚,宋利的叔叔乃是宋牧宋阁老,此事牵扯到朝廷重臣,非同小可。” 陈导的目光变得锐利起来,扫过众人:“陛下有旨,不论牵扯到谁,哪怕是宋牧,也必须查清楚,绝不姑息。但宋牧毕竟是朝廷重臣,位列内阁,若是冤枉了他,恐会引起朝堂动荡。因此,此次查案,必须低调进行,暗中搜集证据,在没有确凿证据之前,不可打草惊蛇。” 宋江闻言,立刻站起身,拱手请命:“大人,下官自加入锦衣卫以来,一直负责刑狱审讯之事,对此类案件颇为熟悉。此次查案,下官愿意跟随大人前往广州,协助大人搜集证据,审讯人犯。” 吴用也跟着站起身,躬身说道:“大人,下官擅长谋划布局,搜集情报。此次查案需要低调行事,暗中调查,下官也愿跟随大人前往,负责情报搜集与部署工作,确保查案顺利进行。”他的三角眼微微眯起,透着一股精明劲儿。 陈导看着两人,满意地点了点头。宋江擅长刑狱,吴用擅长谋划,有这两人跟随,此次查案的把握便大了几分。他沉声道:“好!既然你二人主动请命,那便随本指挥使一同前往广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随后,他将目光转向坐在一侧的柳元:“柳同知,此次我带宋江、吴用前往广州查案,锦衣卫部堂及皇家税务司的日常事务,便交由你坐镇打理。你需密切关注各地的动向,尤其是京城及沿海诸地的密报,若有异常,即刻派人快马通报于我。” 柳元站起身,躬身行礼,语气沉稳:“指挥使大人放心,下官定当尽心尽责,坐镇部堂,确保各项事务正常运转,绝不误事。” “好!”陈导点了点头,站起身,沉声道,“事不宜迟,宋江、吴用,你二人即刻回去收拾行装,挑选二百名精锐锦衣卫,随我一同出发。半个时辰后,在部堂门口集合,不得延误!” “是!”宋江、吴用齐声应道,躬身行礼后,转身快步退出了议事厅,去准备出发事宜。 其他官员见部署完毕,也纷纷起身行礼,退出了议事厅,各自回到岗位处理事务。议事厅内只剩下陈导和柳元两人。 柳元走到陈导身边,低声道:“大人,此次查案牵扯到宋阁老,需格外小心。宋牧在朝中根基深厚,门生故吏众多,若是冤枉了他,恐会遭到反噬。” 陈导点了点头,神色凝重:“这点我自然清楚。此次前往广州,我们先查宋利,暗中搜集证据,只要证据确凿,陛下自然会做出处置。你在京城,也要多留意宋牧及其党羽的动向,若有异常,及时告知我。” “下官明白。”柳元躬身应道。 陈导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出了议事厅。半个时辰后,部堂门口,二百名精锐锦衣卫校尉已集结完毕,个个身着飞鱼服,腰佩绣春刀,背负行囊,神色肃穆。宋江、吴用也已收拾妥当,站在队伍前方。 陈导翻身上马,目光扫过众人,沉声道:“出发!”说罢,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城外而去。宋江、吴用紧随其后,二百名校尉排成整齐的队伍,骑马跟上。马蹄声哒哒,脚步声整齐,一行人朝着广州的方向,疾驰而去。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7章 冤枉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广州,市舶司官府衙门内,正上演着另一番景象。这座衙门依水而建,青砖灰瓦,飞檐翘角,门口悬挂着“广州市舶司”的烫金匾额,匾额下站着两名手持水火棍的衙役,神色却不如其他官府衙役那般肃穆,反倒带着几分懒散。 衙门深处的正堂内,一名二十五岁上下的年轻官员端坐于主位之上。此人相貌端正,面如冠玉,身着正五品的红色官服,头戴乌纱帽,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折扇,一身读书人的打扮,乍一看去,倒像是个清正廉明的君子。此人正是现任广州市舶司提举宋利,内阁大学士宋牧的亲侄子,靠着叔叔的关系,年纪轻轻便执掌了这大明最富庶的市舶司。 宋利的左右两侧,各站着一名金发碧眼的波斯舞姬。舞姬身着轻薄的纱衣,身姿曼妙,手中端着小巧的玉碗,碗中盛着晶莹剔透的鱼翅。两人微微躬身,小心翼翼地用银匙舀起鱼翅,递到宋利嘴边。宋利微微张口,享受着这般奢靡的侍奉,眼神中满是惬意。 堂下,一名身着灰色长衫的中年男子正低着头,躬身站立。此人是宋利的师爷,姓王,常年跟在宋利身边,出谋划策,深得信任。 王师爷抬眼瞥了一眼宋利,见他心情尚可,便清了清嗓子,低声汇报道:“提举大人,属下刚核算完本月的账目。这个月从广州市舶司进出的货物,总价共计一千万两白银。按照咱们之前定的规矩,从中抽成所得,共计五十万两。” 说到这里,王师爷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与不满:“本来按原定计划,咱们至少还能再多赚五十万两。只是……只是市监官岳轩那家伙太过古板,每次查验货物都格外严格,一点情面都不讲,不少该抽成的货物都被他卡住,导致咱们这个月的收入少了整整一半。” “啪!”宋利闻言,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猛地偏头躲过波斯舞姬递来的银匙,一把夺过她手中的玉碗,狠狠砸向地面。玉碗摔在青石板上,瞬间碎裂,里面的鱼翅与汤汁溅了一地,还有几滴溅到了王师爷的长衫上。 两名波斯舞姬被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低着头,不敢出声。宋利站起身,一脚踹在身前的案几上,案几上的茶杯、笔墨等物纷纷落地,发出一阵杂乱的声响。“这个岳轩,简直是给脸不要脸!”宋利怒声喝道,脸色涨得通红,眼神中满是戾气,“本提举好心拉他一起发财,他倒好,偏偏要当这个出头鸟!五十万两白银啊,就因为他,白白打了水漂!” 他在堂内来回踱步,脚下的官靴踩在碎裂的玉片上,发出“咯吱”的声响。“必须想个办法,把这个碍眼的家伙给除掉!否则日后咱们的生意,还怎么顺利做下去!”宋利咬牙切齿地说道,语气中带着狠厉。 王师爷连忙站起身,拍了拍长衫上的污渍,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快步走到宋利身边,压低声音道:“大人息怒,属下倒有一个办法,或许能解决掉岳轩这个麻烦。” 宋利停下脚步,转头看向王师爷,眼神锐利:“哦?什么办法?快说来听听!” 王师爷左右看了一眼,见两名波斯舞姬仍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便上前一步,凑到宋利耳边,轻声道:“这岳轩冥顽不灵,油盐不进,既然好言相劝无用,那咱们便只能来硬的。大人您是市舶司的提举,手握实权,完全可以找个由头,将他抓起来。然后,把咱们这次偷税漏税少赚的五十万两,全都嫁祸到他的头上,就说他利用市监官的职务之便,私吞了朝廷的税收。” “到时候,人证物证都由咱们来安排,不愁定不了他的罪。只要把他弄走,无论是流放还是下狱,日后广州市舶司就再也没人敢跟大人您作对,咱们想怎么赚钱,就怎么赚钱。”王师爷说完,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等待着宋利的回应。 宋利听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脸上的怒气消散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阴狠的笑容。他用力一拍大腿,赞道:“好主意!就这么办!王师爷,此事就交由你全权负责,务必做得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属下遵命!大人放心,属下一定把事情办得妥妥当当!”王师爷躬身行礼,恭敬地应道。 而此时,市舶司市监官岳轩的家中,气氛却异常沉闷。岳轩今年三十出头,是通过科举进士及第踏入仕途的,为人正直,为官清廉。他被任命为广州市舶司市监官,作为宋利的副手,负责监督市舶司的日常运转与税收核查工作。 近一个月来,岳轩在核查账目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账面上记载的税收数额,与实际查验的货物价值明显不符,存在很大的出入。他多次主动提出要重新核查原始账目与货物清单,却都被宋利以各种理由推脱,每次都查不到关键证据。 不仅如此,宋利还曾多次旁敲侧击,暗示他只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能分到不少好处。岳轩深知为官之道,坚守本心,自然不肯同流合污,严词拒绝了宋利。之后,他又多次撰写奏折,向朝廷举报广州市舶司存在的贪腐问题,可那些奏折递上去后,就如同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了下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岳轩心中清楚,这定是宋利在背后动了手脚,或许还牵扯到了他的叔叔宋牧。这几天,他总感觉心神不宁,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有一场大祸即将降临。 此刻,岳轩正和妻子李氏坐在家中的饭桌前吃饭。桌上的菜肴十分简单,只有一碟青菜炒肉和一碗豆腐汤。李氏见丈夫神色凝重,食不下咽,便轻声劝道:“相公,你这几天总是愁眉苦脸的,是不是在衙门里遇到什么烦心事了?若是实在为难,不如就……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吧,咱们平安度日就好。” 岳轩放下碗筷,摇了摇头,眼神坚定地说道:“夫人,你不懂。市舶司的税收是朝廷的重要财源,关系到天下百姓的生计,我身为市监官,职责就是监督核查,岂能因个人安危而置国家利益于不顾?宋利此举,是在贪墨国税,是在犯罪,我绝不能姑息!” 他的话刚说完,院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是“砰”的一声巨响,院门被人一脚踹开。岳轩心中一惊,连忙站起身,朝着门口望去。只见一群身着皂衣、手持铁链的官差,正凶神恶煞地冲进院子,为首的是一名身材粗壮、满脸横肉的捕头。 官差们很快便冲到了堂屋门口,将门口围得水泄不通。为首的捕头姓林,是市舶司衙门的捕头,平日里紧跟宋利的步伐。林捕头双手叉腰,居高临下地看着岳轩,大声喝道:“岳大人,你的事发了!跟我们走一趟吧!” 岳轩心中一沉,已然明白自己的预感成真。但他并未慌乱,挺直了腰板,眼神锐利地盯着林捕头,厉声质问道:“本官清正廉明,一清二白!不知你说的‘事发’,是指何事?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捕头,竟敢私自带领官差扣押朝廷命官,你可知这是死罪?” 岳轩的语气威严,眼神坚定,林捕头被他看得心中一虚,原本嚣张的气焰顿时弱了几分,语气也变得畏缩起来。 他避开岳轩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岳大人,您……您别误会。下官并非私自前来,而是奉了提举大人的命令,至于具体是什么事,您……您还是跟我们回去,亲自找宋提举大人说吧!” “奉宋利的命令?”岳轩冷笑一声,已然猜到这是宋利的阴谋,“他宋利想要抓我,总得拿出朝廷的公文,拿出确凿的证据吧?仅凭一句口头命令,就想随意扣押朝廷命官?” “这……这是提举大人的意思,下官只是奉命行事。”林捕头的语气更加畏缩,但想到宋利的交代,又硬起心肠,对着身后的官差们挥了挥手,大声喝道:“动手!把岳轩给我带走!出了任何事,都由提举大人担着!” 身后的官差们闻言,相互看了一眼,随即不再犹豫,纷纷冲进堂屋,朝着岳轩扑了过去。岳轩想要反抗,却被两名官差死死按住了胳膊。他挣扎着,大声怒斥道:“宋利贼子,你陷害忠良,不得好死!我就算是到了京城,到了陛下面前,也定会揭穿你的阴谋!” 李氏见状,吓得脸色惨白,连忙扑上前想要阻拦,却被一名官差推倒在地。“相公!”李氏失声痛哭起来。 林捕头见状,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对着官差们催促道:“快点!把人带走!别在这里耽误时间!” 官差们不敢耽搁,拿出铁链,强行套在了岳轩的脖子和手腕上,拖着他就往外走。岳轩的衣衫被扯得凌乱,脚下踉跄,却仍在不停地怒斥着宋利的卑劣行径。凄厉的怒斥声与李氏的哭声交织在一起,在寂静的夜晚中显得格外刺耳。 很快,岳轩便被官差们拖出了院子,朝着市舶司衙门的方向走去。林捕头看了一眼瘫坐在地上痛哭的李氏,冷哼一声,随后也带着其余官差跟了上去,只留下满院狼藉和无助哭泣的李氏。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8章 铁证 被捕快粗暴的压着走,岳轩大声呵斥, “你们放肆!”岳轩猛地挣了一下,眉头拧成一团,官袍的袖口被扯得歪斜。领头的捕快却根本不答话,一脚踹在他的膝弯,岳轩重心一沉,险些跪倒在地。“带走!” 捕快低吼一声,两人一左一右架着他的胳膊,拖拽着往门外走。廊下的灯笼被撞得左右摇晃,光影在地面上拖出扭曲的长影,岳轩的官靴在青石板上划出刺耳的摩擦声,沿途的百姓纷纷侧目,却无一人敢上前阻拦。 出了市舶司,囚车早已等候在巷口。捕快毫不客气地将他推搡进去,木笼的栏杆撞得他肩膀生疼。岳轩扶着栏杆站直,胸膛剧烈起伏,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眼神里满是震怒与不解。囚车轱辘滚滚,碾过泥泞的街道,溅起的泥水溅脏了他的官袍下摆,他却浑然不觉,只死死攥着拳头,岂有此理,谁这么大本事,无故扣押朝廷命官。 不多时,衙门大牢的厚重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股潮湿的霉味混杂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捕快将他从囚车里拽出来,推搡着往审讯堂走。脚下的石板滑腻湿冷,岳轩几次险些摔倒,都被身后的捕快粗暴地扶住,又狠狠往前推。 审讯堂内,烛火摇曳,映得墙上的“明镜高悬”匾额忽明忽暗。市舶司主官端坐在主位上,面色阴沉地敲着惊堂木。两名捕快猛地将岳轩按在堂下的木椅上,力道之大让他的后背重重撞在椅背上,震得他喉间一阵发紧。“老实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旁边的捕快叉着腰,唾沫星子溅到岳轩的脸上。 岳轩猛地抬头,脖颈的青筋微微凸起,眼神锐利如刀:“我是朝廷五品官员,你们没有证据居然敢无故扣留我,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就算你们的上司也保不住你们!”他的声音洪亮,震得烛火微微晃动,坐在主位的宋利眼神闪烁了一下,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 几名衙役站在一旁,闻言顿时慌了神,互相看了看,脚步都往后挪了挪。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衙役,手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刀柄,指尖微微发颤。他们不过是拿俸禄办事的小吏,一个月也就二三两银子,犯不着为了这事搭上自己的性命。“头,怎么办?”年轻衙役凑到领头的捕头身边,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几分慌乱。 领头的捕头皱着眉,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搓了搓手,目光扫过主位上的提举大人,又落回岳轩身上。其实他心里也犯嘀咕,岳轩在市舶司任职几年,素来清廉,今日突然抓人,连个像样的罪名都没有。 可事到如今,人已经抓了,若是放了,自己没法交代。他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地喝道:“怕什么,咱们只是奉命行事,天塌了有提举大人顶着!” 这话一出,几名衙役稍稍安定了些,却也不敢再上前半步,只是远远地站着,目光躲闪地盯着岳轩,等候进一步的指令。岳轩坐在椅上,挺直了脊背,尽管双手被铁链缚着,却依旧不改一身正气。他知道这些衙役不敢对自己怎么样,没有证据,他们绝不敢轻易动刑。 审讯堂内陷入了死寂,只有烛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声。不知过了多久,宋利起身,对着捕头使了个眼色,便转身离开了。捕头会意,挥了挥手,示意衙役将岳轩押入牢房。 牢房昏暗潮湿,墙壁上渗着水珠,地面上积着一层薄薄的淤泥。岳轩被推搡着进去,铁链拖地发出“哗啦”的声响。他靠在冰冷的墙壁上,闭上眼睛,脑海里飞速运转,思索着自己究竟得罪了谁。他在市舶司任职期间,始终恪尽职守,从未徇私枉法,唯一可能得罪的,便是那些想在市舶司捞好处却被自己拒绝的人。 不知过了多久,牢房的门缓缓打开,一道身影逆光走了进来。来人穿着一身青色官袍,腰间系着玉带,正是市舶司提举宋利。他嘴里哼着小曲,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几分得意的笑容,与这昏暗压抑的牢房格格不入。 宋利走到岳轩面前,停下脚步,居高临下地打量着他。见岳轩被铁链捆绑着,头发有些凌乱,却依旧眼神坚定,他的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冷哼一声:“大胆岳轩,没想到你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也是个贪官!你平日里面假装清廉,糊弄了不少人,如今有人举报你贪污市舶司税银五十万两,铁证如山,你现在快快招来,还可以免受点皮肉之苦!” 岳轩猛地睁开眼睛,抬头看向宋利,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他怎么也没想到,抓自己的竟然是宋利。“宋提举,我冤枉!”他挣扎着想要站起来,却被铁链牢牢缚住,只能用力晃动着铁链,“本官为官清廉,平日里连百姓送的一点土特产都不收,怎么会贪污税银?你可不能听信谗言,冤枉好人!” “冤枉?”宋利嗤笑一声,从袖中掏出一本册子,在手里拍了拍,随后装模作样地翻开,一边看一边念道:“本官接到举报,举报人说你岳轩一个月用二十万斤无烟碳,吃一百万斤大米。正常人谁会吃这么多东西?这些东西算起来,正好值五十万两白银。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听到这荒诞的理由,岳轩先是一愣,随即明白了过来。这根本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有人故意设局陷害自己,而宋利,就是那个主事人。他死死地盯着宋利,眼神里满是冰冷:“是谁举报的?下官要当面和他对峙!宋提举,你若是公正,便请把举报人找来,我要和他对质!” 宋利合上册子,随手扔在一旁的石桌上,发出“啪”的一声响。他摆了摆手,脸上带着不屑的笑容:“是谁举报的不重要,反正此人是信得过的!你只需要尽快认罪便好,免得受皮肉之苦。” 岳轩怒极反笑,笑声在昏暗的牢房里回荡:“宋提举,你这理由也太荒唐了!二十万斤无烟碳,一百万斤大米,我一个人怎么可能用得完?你若是想陷害我,也该找个像样的罪名!” 宋利脸色一沉,刚想发作,牢房外传来了脚步声。只见王师爷带着几名捕快走了进来,捕快手里捧着一堆账本,重重地放在石桌上。王师爷对着宋利躬身行礼,恭敬地说道:“禀告大人,小人带人根据线人的举报,在广州城中搜集到了一些账本。这些账本上都记录着,市监官岳轩利用职务之便,从商人之中收受好处,数目巨大,粗略估计有几十万两。” 其实宋利心里清楚,岳轩是个清官,他之所以先抓人,就是想先把人控制住,再找些证据将他定罪。可他派人查了许久,都没找到岳轩贪污的证据,无奈之下,只能让王师爷伪造了这些账本。 他假装拿起账本,随意翻了几页,眼神却不敢与岳轩对视,随后,他猛地将账本扔到桌上,账本散落一地,他指着岳轩,厉声喝道:“岳轩,你收受贿赂,铁证如山,还不快点认罪!” 岳轩低头看了看散落的账本,又抬眼看向宋利和王师爷,瞬间明白了一切。这些账本根本就是伪造的,宋利就是想置自己于死地。 他缓缓挺直了脊背,眼神坚定,哈哈大笑起来:“宋利,你这个蠢货!死期快到了还不知道!你平时靠着你叔叔的关系,在市舶司作威作福,我都懒得与你计较。没想到如今你居然失心疯,敢凭空污蔑朝廷命官!这样的事,就算是你叔叔宋阁老也不敢这么干!你现在将功补过,放了我,还来得及!” 宋利被骂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没想到岳轩到了这个地步,还敢如此嚣张。他也不装了,走到石桌旁,拉开椅子坐下,翘起二郎腿,双手抱在胸前,嚣张地说道:“铁证如山,你还想狡辩?我告诉你,今天你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你现在认罪,本官可以从轻发落,饶你一条性命。若是执意狡辩,休怪本官无情!” “你做梦!”岳轩眼神冰冷,语气坚定,“我岳轩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半点亏心事。你想让我认罪,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凭你,还遮不住大明的天!” 宋利见岳轩油盐不进,脸色彻底沉了下来。他知道,岳轩是朝廷五品官员,没有确凿的证据,自己绝不能轻易动刑,现在因为他贪污,可以暂时软禁,否则事情闹大了,自己也兜不住。 他思索片刻,对着门口的捕快喝道:“好生看管着他!他不认罪,就不让他睡觉!什么时候认罪了,什么时候再禀报我!” 捕快躬身应道:“是,大人!” 宋利冷哼一声,看了岳轩一眼,转身离开了牢房。牢房的门再次关上,黑暗重新笼罩下来。岳轩靠在墙壁上,闭上眼睛,心里清楚,接下来的日子不会好过。 宋利不敢动刑,便会用这种精神折磨的方式逼迫自己认罪。可他绝不会屈服,他相信,清者自清,总有一天,真相会大白于天下。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19章 折磨啊 宋利的吩咐如同军令,落在衙役们耳中,没有半分转圜余地。他们本就忌惮宋提举的权势,如今得了明确指令,更是不敢有半分懈怠,只想着把差事办稳妥,免得丢了赖以生存的铁饭碗。 林捕头心里清楚,这事儿是宋提举亲自盯的,出不得半点差错。他思来想去,决定亲自坐镇监牢监督,毕竟手下人办事,终究不如自己盯着放心。暮色彻底沉了下来,监牢里的烛火比白日里更显昏暗,跳动的光影在斑驳的墙壁上投下扭曲的影子,混杂着潮湿的霉味,让人胸口发闷。 岳轩靠在冰冷的木椅上,浑身的骨头都透着酸乏。一日的审讯已经耗光了他大半精力,此刻眼皮重得像坠了铅,每一次眨眼都要费极大的力气。他微微垂着眼,睫毛不受控制地颤抖,意识渐渐模糊,正要沉入梦乡的瞬间,一股冰凉猛地泼在脸上。 “哗啦——”冷水顺着脸颊滑落,浸透了领口,刺骨的寒意瞬间驱散了困意。岳轩猛地打了个寒颤,倏地睁开眼,额前的碎发湿漉漉地贴在皮肤上,水珠顺着下颌线滴落在衣襟上。他抬眼望去,林捕头正拎着一个空瓷碗站在面前,脸色冷峻如铁。“岳大人,提举大人吩咐了,要你好好思考自己的罪过,不许睡觉!” 岳轩抿了抿发僵的嘴唇,喉咙干涩得发疼,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只能缓缓挺直了些脊背,眼神里翻涌着怒火,却又无可奈何。林捕头见状,也不多言,只是搬了张椅子坐在牢房门口,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岳轩,寸步不离。 夜色渐深,监牢外的风声越来越响,偶尔夹杂着几声夜枭的啼叫,更显阴森。岳轩的困意如同潮水般一波波袭来,他使劲眨了眨眼,试图让自己保持清醒,可视线还是忍不住渐渐模糊。他刚微微垂下头,眼皮快要合上的刹那,林捕头立刻起身,端起早已备好的冷水,再次朝着他的脸上泼去。 “唔——”岳轩闷哼一声,身体猛地一震,困意又被硬生生压了下去。他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瞪着林捕头,眼神里满是屈辱与愤怒。林捕头却毫不在意,只是面无表情地将碗放回一旁的石台上,重新坐回原位,继续盯着他。 就这样,只要岳轩有半点打瞌睡、闭眼睛的迹象,一碗冷水便会准时泼来。冷水一次次浇在脸上,不仅带走了困意,更让他浑身冰凉,牙齿都开始不受控制地打颤。他的官袍早已被冷水浸透大半,贴在身上冷得刺骨,可他却连换件衣服的机会都没有,只能任由寒意顺着皮肤渗入骨髓。 盯着人这件差事,熬到下半夜,连林捕头也有些撑不住了。他揉了揉发酸的眼睛,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眼角沁出生理性的泪水。他看了一眼窗外,夜色正浓,离天亮还有好几个时辰,自己若是一直硬撑,恐怕也撑不住。思索片刻,他起身朝着不远处守夜的两个下属喊道:“小王、老黄,你们两个过来!” 小王和老黄连忙跑了过来,两人一个瘦高,身形像根竹竿,一个矮胖,肚子圆滚滚的,此刻都是一脸困倦,眼睛半睁半闭。“林头,您有什么吩咐?”小王声音沙哑,带着浓浓的睡意。 林捕头指了指牢房里的岳轩,语气严肃:“接下来,你们两个轮流看着他。记住宋大人的话,绝对不能让他睡觉!一旦发现他打瞌睡,立刻给我弄醒!”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锐利地扫过两人,“我把丑话说在前面,他要是睡好了,咱们都没法向宋大人交代,你们两个的铁饭碗,也就别想保住了!” 听到“铁饭碗不保”,小王和老黄瞬间打了个激灵,困意消散了大半。两人连忙挺直了腰板,用力点头:“是,林头!您放心,我们保证把人看好,绝不让他睡过去!”他们家里都靠着这份俸禄过日子,可不能因为这事丢了差事。 林捕头见两人态度坚决,满意地点点头:“你们轮流换班,仔细盯着。我先去歇会儿,天亮了再来换你们。”说完,他又瞥了一眼牢房里的岳轩,见他正靠在椅背上,眼神涣散,却强撑着没有闭眼,这才转身离开了监牢。 林捕头一走,小王便对着老黄说道:“老黄,咱们一个人看两个时辰,轮着来。我先盯着,你先歇会儿,养足精神换我。” 老黄连忙点头:“好啊好啊,还是你想得周到。我就在旁边眯一会儿,你要是撑不住了,随时叫我。”说着,他便在墙角的草堆上坐下,闭上眼睛,可依旧竖着耳朵,留意着牢房里的动静。 岳轩靠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得像是生了锈。为了防止他躺下睡觉,几名狱卒早就把牢房里唯一的一张木床搬走了,只留下这把冰冷坚硬的木椅。 他的脑袋越来越沉,眼皮不受控制地打架,视线里的一切都开始旋转模糊。他使劲咬了咬舌尖,尖锐的疼痛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可没过多久,困意又再次袭来,比之前更加强烈。 到了后半夜,岳轩实在是撑不住了。他的脑袋不受控制地一点一点,最终重重地垂了下去,呼吸也变得平稳起来,显然是已经睡了过去。守在一旁的小王见状,心里咯噔一下,瞬间慌了神。他也顾不上多想,连忙端起旁边备好的冷水,朝着岳轩的脸上泼了过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哗啦——”冷水泼在脸上,岳轩却只是微微动了动脑袋,依旧睡得死死的。到了时间就困,深深的疲惫早已让他陷入了深度睡眠,这点冷水根本无法将他唤醒。小王见状,吓得脸都白了,手忙脚乱地跑到墙角,用力推了推老黄:“老黄!老黄!快醒醒!” 老黄正睡得迷迷糊糊,被小王一推,瞬间惊醒:“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他一边揉眼睛,一边急切地问道。小王指着牢房里的岳轩,声音带着急切:“你看,岳大人他睡着了!我用冷水泼他都不管用,这可怎么办啊?要是被林头或者宋大人知道了,咱们的差事就没了!” 老黄顺着小王指的方向看去,果然见岳轩靠在椅上睡得正沉。他也瞬间慌了,连忙起身跑到牢房门口,急声道:“还愣着干什么?摇醒他啊!用劲摇!”小王如梦初醒,连忙跑到椅子边,伸出双手,死死抓住岳轩的胳膊,使劲地摇晃起来。 “岳大人!岳大人!您不能睡啊!快醒醒!”小王一边摇晃,一边急切地喊道,手上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要把岳轩的胳膊摇脱臼。岳轩在睡梦中被剧烈摇晃,眉头紧紧皱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过了好一会儿,才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刚睡了不到半刻钟,意识还未完全清醒,眼神涣散,满脸茫然。眼睛里布满了细密的血丝,像是红丝绒般缠绕在眼白上,看起来疲惫到了极点。小王见他醒了,这才松了口气,松开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语气带着几分哀求:“岳大人,您可千万别再睡了,您要是睡了,咱的差事就真的保不住了。” “你这两个狗东西!”岳轩没有说话,只是靠在椅背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浑浊的眼神渐渐恢复了些许清明,可随之而来的,是深入骨髓的疲惫。他想闭上眼睛,哪怕只是眯一会儿,可一但开始闭上眼睛,这两个烦人的家伙就会把自己摇醒。 就这样,日复一日。岳轩每天只能在狱卒偶尔松懈的间隙,抓紧时间睡上一小会儿,可往往刚闭上眼睛,就会被冷水泼醒,或是被强行摇醒。反复的折磨让他精神越来越差,原本锐利的眼神变得呆滞,脸上没有半点血色,整个人都瘦了一圈,少了许多往日的灵动与正气。 他的反应越来越迟钝,说话也变得有气无力,只是靠着一股不服输的韧劲,硬撑着没有倒下。 三天时间,如同三年般漫长。这天清晨,监牢的门缓缓打开,宋利穿着一身崭新的官袍,双手背在身后,笑眯眯地走了进来。他的脚步轻快,脸上带着志在必得的笑容,显然是觉得岳轩已经撑不住了。 宋利走到牢房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里面神情呆滞的岳轩,语气带着几分得意:“岳轩,这三天过得怎么样?现在想通了吗?认不认罪?” 听到宋利的声音,岳轩缓缓抬起头,呆滞的眼神渐渐聚焦,过了好一会儿,才认出眼前的人。这几天严重缺乏睡眠,让他的脑子反应慢了许多,说话的语气也虚弱得厉害, 却依旧带着几分不屈:“宋利……你做梦……本官……绝不认罪!”岳轩太困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带着浓重的疲惫,却又无比坚定。 宋利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眼神沉了下来,冷哼一声:“冥顽不灵!看来你还没受够教训!”他转头对着守在一旁的小王和老黄吩咐道,“继续看着他,还是老规矩,别让他睡觉!我倒要看看,他能坚持多久!” 小王和老黄连忙躬身应道,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连连点头哈腰:“大人放心!您就交给我们吧!我们保证好好监督岳大人,让他好好反省,早日认罪伏法!” 宋利满意地点点头,又瞥了一眼牢房里的岳轩,见他依旧是那副不屈的模样,眼神里闪过一丝阴狠,随后转身拂袖而去。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0章 到达 暮春时节,珠江水面微波粼粼,晨雾尚未散尽,一艘不起眼的官船便破开薄雾,悄然行驶在江面上。船身宽大,船板厚实,甲板上站着两百余名身着劲装的锦衣卫精锐,皆腰佩绣春刀,背负弩箭,神情肃穆,气息沉稳。列队整齐,脚步轻缓,即便在颠簸的船板上移动,也未发出半分多余的声响。 船舱内,陈导端坐于主位,一身玄色锦袍,腰束玉带,面容平平无奇,眉宇间带着几分威严。他指尖轻叩桌面,目光透过船舱的小窗,望向江面尽头的天际线。宋江与吴用分立两侧,两人皆是一身锦衣卫官服,眼神警惕地留意着舱外的动静,如同两尊门神般,寸步不离地守在陈导身旁。 “大人,风平浪静,沿途未有异常。”一名锦衣卫千户轻步走入船舱,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陈导微微颔首,语气平淡:“继续警戒,不可松懈。此次南下,务求隐秘,若惊动地方官员,坏了陛下的大事,仔细你们的皮。” “卑职遵命!”千户恭敬应道,起身后退两步,转身轻手轻脚地退出了船舱。陈导收回目光,看向宋江与吴用:“宋江、吴用,此番前往广州,前路凶险,宋利背靠阁老,势力盘根错节,咱们需悄悄进行,免得打草惊蛇6 5。” 宋江拱手道:“大人放心,我等定会紧随大人左右,协助大人彻查此案。”吴用也点头附和:“宋利虽有点背景,但多行不义必自毙。咱们只需找到他贪腐构陷的证据,便能将他绳之以法。”陈导微微点头,不再多言,重新将注意力投向窗外。 这艘官船是锦衣卫特制的快船,船桨粗大,划桨的锦衣卫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船速比寻常官船快上不少。沿途之上,官船始终避开繁华的码头,只在偏僻的江湾短暂停靠,补充淡水与粮草,且每次停靠都有锦衣卫精锐在外警戒,严禁闲杂人等靠近。当地官员虽有察觉江面有官船经过,却因船身无明显标识,且行事极为隐秘,并未深究。 如此日夜兼程,行了几日,江面两岸的景致渐渐变得熟悉起来。远处的山峦轮廓清晰,江面也愈发宽阔,空气中隐约传来了市井的喧嚣。一名负责带路的锦衣卫探子快步跑上甲板,对着船舱方向躬身禀报:“大人,前面就到广州城了!” 陈导闻声,起身走出船舱。江风拂面,带着几分湿热的气息,远处的广州城城墙巍峨,城楼隐约可见,江面上往来的商船络绎不绝,一派繁华景象。他眯起眼睛,打量着前方的城池,沉声道:“传令下去,船靠岸,所有人原地待命,不得擅自行动。” “是!”身旁的锦衣卫齐声应道,转身传达命令。官船缓缓转向,朝着一处偏僻的江滩驶去,船身轻缓地靠岸,甲板上的锦衣卫精锐迅速列队,跳下船去,在岸边布下警戒圈。陈导迈步走下船,宋江与吴用紧随其后。 “叫负责监视广州的锦衣卫百户前来见我,咱们先听听消息!”陈导站在岸边,目光扫过四周,对着身旁的千户吩咐道。千户连忙应道:“是,大人!”说罢,转身从怀中掏出一枚信号哨,放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声。哨声尖锐,却不刺耳,远远地传了出去。 不多时,一名锦衣卫探子从密林深处快步走出,躬身行礼:“参见大人!”千户上前一步,沉声道:“大人有令,速召广州锦衣卫百户楚南风前来见驾!”探子应道:“卑职遵命!”转身再次钻入密林,身形很快消失在树丛之中。 陈导点点头,对宋江与吴用道:“咱们先去附近的锦衣卫据点等候。”说罢,率先朝着密林深处走去。三人沿着林间小道前行,走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便看到一处隐蔽的院落。院落四周环绕着密林,院墙不高,却布满了暗哨,门口站着两名锦衣卫,见到陈导一行人,连忙躬身行礼。 进入院落,院内陈设简单,只有几间木屋。一名锦衣卫下属连忙上前,恭敬地将三人迎入主屋,随后端上了刚泡好的极品红茶。茶汤清澈,香气醇厚, 陈导走到桌边坐下,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平静地等待着。宋江与吴用则依旧站在他的两侧,眼神警惕地观察着屋内的动静,不敢有半分松懈。 此时,广州城内的锦衣卫百户府中,楚南风正伏案整理情报。他年纪三十有余,身材魁梧,面相憨厚,做起事来却极为细致认真。突然,一名下属快步跑了进来,神色激动地禀报道:“大人!大喜!京城来人了!是锦衣卫指挥使大人亲自带队,现在就在城外的据点等候您!” 楚南风闻言,猛地站起身,手中的毛笔“啪”地掉在桌上,墨水溅了一身也浑然不觉。“你说什么?指挥使大人来了?”他语气急切,带着几分难以置信。下属用力点头:“千真万确!是据点的兄弟传来的消息,让您立刻过去见驾!” 楚南风心中狂喜,陈导可是当今陛下的亲侄子,受封国公爵位,身居锦衣卫指挥使要职,位高权重,是他们这些基层锦衣卫官员仰望的存在。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平时别说见面,就连远远看上一眼都是奢望,如今居然有机会当面汇报工作,这可是天大的机缘,若是表现得好,说不定就能平步青云。 他连忙伸手擦了擦脸上的墨渍,对着下属急声道:“快!备马!再叫上五名得力的下属,随我一同前往!”“是!”下属连忙应道,转身跑了出去。楚南风快步走到内室,换上一身干净的官服,整理好衣冠,快步走出府门。此时,五名下属已经牵着六匹骏马等候在门口,皆是神色肃穆。 楚南风翻身上马,勒住缰绳,对着下属们沉声道:“都打起精神来!此次见驾,关乎咱们广州锦衣卫的脸面,谁也不许出半点差错!”“是!”五名下属齐声应道。楚南风点点头,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驾!”率先朝着城外疾驰而去。五名下属紧随其后,六匹骏马的蹄声在青石板路上响起,溅起阵阵尘土。 一路上,楚南风心中不停盘算着。他要如何向陈导汇报工作?要如何将自己这些年在广州搜集到的情报清晰地呈现出来?尤其是关于宋利贪腐的线索,虽然还未找到确凿证据,但也必须详细汇报。他知道,这是表现立功的最佳机会,绝不能错过。 不多时,六人便出了广州城,沿着林间小道朝着据点疾驰而去。马蹄声在寂静的林间格外清晰,惊起了几只飞鸟。楚南风勒住马缰,放缓了速度,对着身旁的下属道:“都慢着点,别惊扰了大人。”下属们纷纷点头,放慢了马速。 此时,据点的主屋内,陈导已经喝完了一杯红茶。他放下茶杯,指尖轻叩桌面,目光平静地望着门口。突然,屋外传来了清晰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下属快步跑了进来,单膝跪地禀报:“禀指挥使大人,广州锦衣卫百户楚南风求见!” “让他进来!”陈导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下属应道,起身退到一旁,高声喊道:“传楚南风进见!”屋外的楚南风听到传唤,连忙翻身下马,整理了一下衣袍,又抬手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深吸一口气,随后从容地踏步走入屋内。 进入屋内,楚南风一眼便看到了端坐于主位的陈导。陈导年纪不到三十,却气度沉稳,眉宇间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心生敬畏。楚南风不敢有半分迟疑,快步走上前,单膝跪地,声音激动得微微颤抖:“卑职广州锦衣卫百户楚南风,参见指挥使大人!愿大人身体安康,万事如意!” 陈导抬眼打量着楚南风,见他虽然神色激动,却依旧保持着基本的礼仪,且面相憨厚,眼神真诚,不似奸猾之辈,心中顿时有了几分好感。他微微抬手,沉声道:“不必多礼,起来说话!” “谢大人!”楚南风恭敬应道,缓缓站起身,垂手侍立在一旁,目光低垂,不敢直视陈导。陈导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缓缓开口:“你们上报的关于广州市舶司的事情,陛下已经收到了。宋利利用职权之便,勾结地方势力,贪腐税银,危害极大,陛下震怒,下旨命本官亲自前来彻查此事。最近一段时间,你们可查到了什么新的线索?” 楚南风闻言,心中一凛。果然是为了宋利的事情而来!他定了定神,连忙上前一步,躬身禀报道:“回大人,宋利此人极为狡猾,平时行事极为谨慎,靠着他叔叔宋阁老的势力,在广州一手遮天。卑职带领下属暗中调查了许久,搜集到了一些他贪腐的蛛丝马迹,却始终未能找到确凿的证据。”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兴奋,继续道:“不过,卑职最近听到一件趣事,想必大人会很有兴趣!就在前几天,宋利竟然派人私自捉拿了市舶司的市监官岳轩,还污蔑岳轩贪污了数百万斤粮食和几十万斤木炭,将其关在了府衙大牢之中,至今未放。” “什么?”陈导猛地一拍桌子,“哗啦”一声,桌上的茶杯被震得跳了起来,茶汤洒了一地。他猛地站起身,眼神锐利如刀,语气中充满了怒意:“这宋利,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自构陷朝廷命官!简直是无法无天!” 宋江与吴用也皆是神色一变,他们没想到宋利竟然如此嚣张,竟敢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私自捉拿朝廷命官,这种事只有锦衣卫敢做。陈导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怒火,对着楚南风暴喝一声:“本来本官还想悄悄调查,搜集证据,现在看来,不必了!单凭他私自构陷朝廷命官这一条,就是死罪!” 他转身对着身旁的千户吩咐道:“传令下去,所有人立刻集合,随本官前往广州府衙!亮明身份,直接捉拿宋利!若有反抗者,格杀勿论!”“是!”千户高声应道,转身快步跑了出去,高声传达命令。屋外顿时响起了整齐的脚步声和兵器碰撞的声响,锦衣卫精锐迅速集合完毕。 楚南风见状,心中大喜。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如此顺利,宋利这是自寻死路!他连忙上前一步,躬身道:“大人,卑职愿为先锋,带领下属为大人开路!”陈导点点头:“好!你在前引路!”“是!”楚南风恭敬应道,转身快步走出了屋子。 陈导整理了一下衣袍,对着宋江与吴用道:“走!随本官一同前往,看看这宋利究竟有多大的能耐!”“是!”两人齐声应道,紧随陈导身后,走出了据点。此时,两百余名锦衣卫精锐已经列队完毕,个个精神抖擞,眼神锐利。楚南风翻身上马,对着陈导躬身道:“大人,一切准备就绪,请大人上马!” 陈导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目光望向广州城的方向,眼神冰冷。“出发!”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21章 捉拿 陈导整理了一下衣袍,转身对着身后的千户吩咐:“传我命令,所有人换上锦衣卫飞鱼服,随我入城!”千户高声应道:“是!”转身快步传达命令。片刻后,两百余名锦衣卫精锐皆换上了朝廷特制的飞鱼服,玄色的衣料上绣着栩栩如生的飞鱼纹样,腰间佩着锋利的绣春刀, 阳光洒在衣料上,泛着暗哑的光泽。陈导自己则换上了一身蟒袍飞鱼服,蟒纹威严,飞鱼灵动,更显气度非凡。他翻身上马,勒住缰绳,目光扫过列队整齐的锦衣卫,沉声道:“出发!” “驾!”陈导双腿一夹马腹,率先朝着广州城疾驰而去。两百余名锦衣卫精锐紧随其后,马蹄声如雷鸣般在林间小道上响起,朝着广州城席卷而去。此次不再掩饰行踪,一行人声势浩大,队列整齐,玄色的飞鱼服在阳光下连成一片,气势如虹。 刚靠近广州城的外围街道,便有百姓察觉到了动静。起初只是三三两两的行人驻足观望,待看清锦衣卫身上帅气的飞鱼服时,顿时来了兴致,纷纷朝着队伍跑来围观。孩子们跟在队伍两侧,蹦蹦跳跳地叫喊着,不少商户也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探出脑袋张望。街道两侧很快挤满了围观的百姓,议论声此起彼伏。 这两百余名锦衣卫皆是精锐中的精锐,个个身形挺拔,腰杆笔直,眼神锐利如鹰,精气神十足。他们步伐整齐划一,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身上的装备更是精良,绣春刀鞘打磨得光亮,腰间的弩箭排列整齐,一看便知是常年征战、训练有素的好手。 一名挑着担子的乡巴佬放下担子,踮着脚尖,伸长脖子打量着队伍,满脸好奇地拉着身旁的人问道:“这些家伙是什么人?穿得这么气派,看着好生威风!” 身旁的人是个常年在广州城经商的本地人,闻言嗤笑一声,压低声音道:“乡巴佬,这都不知道?这是咱们大明的锦衣卫!专门负责查贪官污吏的狠角色。你看这排场,一来就是两百多人,领头的那位穿的还是蟒袍飞鱼服,肯定是个大官!这架势,八成是来广州查人的,有贪官要倒霉了!” 周围的百姓闻言,纷纷点头附和。在大明,百姓们都知道,只要锦衣卫大张旗鼓地出动,必然是有大案要办,少不了有贪官落马。议论声中,既有好奇,也有对贪官的憎恶。 队伍一路疾驰,很快便抵达了广州城门口。负责守卫广州城的将士们早已察觉到了动静,纷纷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神色警惕地盯着队伍。城守将孙浩听到下属的禀报,心中咯噔一下,连忙整理了一下衣袍,亲自快步迎了上来。他站在城门下,目光扫过整齐列队的锦衣卫,看到他们身上精良的装备和肃杀的气势,心中顿时忐忑起来。 孙浩暗自思忖,自己平日里也收过一些商人孝敬的酒水财物,虽算不上大贪,但也绝非清白。如今锦衣卫一下来了这么多,排场如此之大,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他越想越慌,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却不敢表露分毫,只能强装镇定地走上前,对着队伍最前方的陈导躬身行礼:“在下广州城守将,五品宣威将军孙浩,见过大人!不知大人尊姓大名,驾临广州有何贵干?” 陈导勒住马缰,居高临下地看着孙浩,眼神平淡无波,语气沉稳有力:“锦衣卫指挥使,陈导。”“什么?”孙浩吓得身子猛地一颤,双腿一软,险些跪倒在地。他万万没想到,来的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本人,而且还是受封国公的陛下亲侄子!他连忙稳住身形,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 躬身更深了几分:“原来是国公大人!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大人一路辛苦,不如随下官前往府衙稍作歇息,喝杯热茶?” “不必了。”陈导摆了摆手,语气冷淡,“本官还有公务在身,你只需守好你的城池,不得有误。”孙浩连忙应道:“下官遵命!下官一定恪尽职守,守护好广州城!”说罢,他连忙侧身让开道路,对着身旁的守城将士使了个眼色,将士们立刻整齐地让开通道,恭敬地目送锦衣卫队伍入城。 与此同时,广州市舶司衙门内,宋利正坐在后院的凉亭中,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桌上摆着一碟咸菜滚豆腐,一碗温热的米酒,他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豆腐放进嘴里,细细咀嚼着,随后端起米酒,轻轻喝了一小口,脸上露出满足的神情。连日来拿捏岳轩的得意,让他心情大好,正沉浸在这份惬意之中。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紧接着便是房门被撞开的响动。宋利的眉头瞬间皱起,好心情被彻底搅乱,他猛地放下筷子,对着门口骂了一句:“妈的,谁这么不长眼,敢坏老子的雅兴!”话音刚落,王师爷便慌慌张张地小跑了进来,脸色惨白,额头上满是冷汗,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急促。 “大、大人!不好了!”王师爷跑到宋利面前,急声道,说话都有些结巴。宋利见他这副模样,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眉头皱得更紧了:“慌什么慌?天塌下来了不成?慢慢说!”王师爷咽了口唾沫,定了定神,才颤声说道:“大人,锦衣卫……锦衣卫来人了!两百多人,已经到了衙门门口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什么?”宋利吓得手一抖,手中的米酒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米酒洒了一地,杯子也摔得四分五裂。他猛地站起身,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双手微微颤抖起来。锦衣卫?他们怎么会突然来广州?而且还直接找到了市舶司衙门?难道是自己构陷岳轩的事情败露了?还是贪污税银的事情被查出来了? 他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对着王师爷摆了摆手:“不、不要慌!”话虽如此,他的声音却带着难以掩饰的颤抖,“咱们的账本做得天衣无缝,岳轩那边也没有证据,他们应该不是冲咱们来的。说不定是来查其他事情的。”王师爷闻言,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却依旧难掩担忧:“大人,可他们来的人太多了,而且直接堵在了衙门门口,看着就来者不善啊!” 宋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事到如今,只能硬着头皮出去看看。他整理了一下衣袍,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对着王师爷道:“走,随我出去迎接!”说罢,便带着王师爷,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匆匆朝着市舶司衙门门口走去。 刚走到门口,宋利便看到了黑压压的一群人。两百余名锦衣卫整齐地列队站在门口,玄红色的飞鱼服在阳光下格外醒目,腰间的绣春刀泛着冷光,气势肃杀。队伍最前方,陈导端坐于马上,身着蟒袍飞鱼服,蟒纹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神情威严,眼神冰冷地扫视着四周。 宋利心中一凛,连忙快步走上前,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对着陈导躬身行礼:“下官广州市舶司提举宋利,参见指挥使大人!不知大人驾临,下官有失远迎,还望大人恕罪!”陈导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如刀,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就是宋利?果然是个獐头鼠目的货色,一看就是个大贪官。来人,给我拿下!” “是!”两名锦衣卫精锐齐声应道,如同虎狼般快步上前,手中的绣春刀瞬间出鞘,架在了宋利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锋贴着皮肤,让宋利浑身一颤,他连忙挣扎起来,高声喊道:“指挥使大人!冤枉啊!下官犯了何事?你们没有证据,不能随便抓人!” 陈导冷哼一声,语气冰冷:“我锦衣卫办案,无需证据!捉拿贪官污吏,可先斩后奏,此乃皇权特许!给我带进去!”随后,他又对着身后的锦衣卫下令:“所有人听令,立刻控制住市舶司衙门的各处要点!不准任何人随意走动,违令者,斩!” “是!”两百余名锦衣卫精锐齐声应道,声音洪亮,震得人耳膜发颤。他们迅速分散开来,如同训练有素的猎豹般,朝着市舶司衙门的各个角落冲去。 有的守住大门,有的控制住后院,有的冲进各个办公房间,动作熟练利落,很快便将整个市舶司衙门牢牢控制住。衙门内的衙役和官员们见状,个个吓得面如土色,不敢有丝毫反抗,只能乖乖地站在原地,任由锦衣卫控制。 宋利被两名锦衣卫死死地按在地上,挣扎不得,脸上的谄媚笑容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惊恐与绝望。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而且栽得很惨。王师爷站在一旁,吓得浑身发抖,双腿一软,直接瘫倒在地,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完了,全完了……” 陈导翻身下马,在宋江与吴用的陪同下,缓步走进市舶司衙门。他的目光扫过衙门内惊慌失措的众人,最终落在被按在地上的宋利身上,眼神冰冷,没有半分怜悯。 喜欢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请大家收藏:()活捉宋徽宗父子俘虏皇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