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光是捞女》 第1章 第 1 章 第1章 “听说了？那个捞女回来了！” “捞女？哪个？” “就是哪个！当初拿了楚夫人一百万，甩了楚二少的那个捞女！” 通道外的人脚步骤然停下，因为铺了地毯，哪怕穿着皮鞋，一路走来也没有任何脚步声。 这也让未关严实的包厢里传出来的声音更清晰，而里边的人根本没察觉外边站了人。 跟在男人身边的侍者立马上前，刚想开口就被男人举起的手打断，被那英气的眉眼震慑，吞了口唾沫，低头不言。 侍者祈祷包厢内的二代三代们嘴巴不要那么碎，背后八卦被当事人之一给听到，这个当事人还是被甩的那个... 会所应该不会遭殃吧？ “啊，她啊？她从英国回来了？还敢回来！” “那不是？好像入职了新视出版社，是什么，版权经理？” “新视出版社？那还真能打听，你们几个女的，谁去问问！” “为什么你不问啊！” “我是男的不好意思私下联系啊！” 他的话得到一连串的唾弃。 门外的男人重新迈开脚步，步伐很大，也很快，侍者几乎是小跑才追上去。 到了自个的包厢，男人进门，在沙发上坐下。 侍者立马上前，右腿往后，屈膝蹲下，就那么蹲着给男人泡茶。 水烧开得很快，洗茶，滤茶，冲茶，静置一会，出茶。 做这一切的时候包厢里只有她服侍的动静，楚家二少爷楚士铭则是手上展开搭在沙发背上，仰头，闭幕小憩。 侍者飞快看了一眼，看不出楚二少的情绪，起身退到一旁候着。 那一杯茶就在那里放着，袅袅热气升起，带起淡淡茶香。 睁开眼，楚士铭低头看着那杯淡黄色的茶水：“今天什么茶？挺香的。” 侍者回：“庆安茶园章老三年前炒的600年古茶树的头春料子，据说只有七公斤，龙总得了两公斤，特意吩咐楚二少过来的时候拿出来。” 拿着茶杯的手一顿，最终那杯茶还是到了嘴里。 味道其实跟家里尝的一样，但不知为何，就是觉得香。 就在这时，包厢的门被打开，进来的赫然是楚士铭的发小乔泽凯，也是这一场饭局的另外一个人。 乔泽凯有点小帅，跟电视明星一样赏心悦目，那张脸不知骗了多少小女生。 进来看到的就是楚士铭的笑，立马调侃：“哟，笑得这么荡漾，有什么好消息吗？” 他走过去，一屁股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侍者很有眼力地过来给他倒茶。 楚士铭则是放下杯子，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笑得，荡漾？ 楚二少笑得荡漾？好消息？不会是刚刚那个包厢里二代三代们说的拿了楚二少母亲给的钱甩了楚二少的捞女回来这件事吧？ 侍者低着头，不敢看两人的表情，她现在恨不得自己是聋子，以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 乔泽凯没得到回复也不生气，喝了茶，眉头一跳：“这茶，昨天你哥那里喝过的？” 楚士铭回神，睨了他一眼：“难得你竟然能品出来。” 乔泽凯又笑：“别的不说，好东西当然能喝出来。你哥那里样样都是好的。” 侍者眼观鼻鼻观心。 所以楚二少喝过这茶？ 那为什么刚刚还问这是什么茶？ 嘶，她刚刚不会是在楚二少跟前卖弄了一下吧？ 作为高档会所奢尚宫的侍者，她很明白在客人不知道，或者客人有客人的时候说那些是给客人长脸，但如果客人知道却还说那么多就是卖弄，是小丑表演。 希望楚二少没在意这事。 乔泽凯冲侍者扬了扬下巴：“好了，上菜吧，我饿了。” 侍者看向楚二少，对方点头后对着耳麦说了声，然后就去整理屏风后的餐桌。 乔泽凯吊儿郎当地：“还是楚二少有面子。” 楚士铭：“是我哥的面子。” “对，是你哥的面子。从你哥让你开公司后你就能打着他的名义要各个地方预留的包厢，我也能沾光，不用跟那群人挤包厢了。” 乔泽凯翘着腿：“你是不知道，那些人背后可是议论了，说我们把他们给抛弃了。” 对他的话，楚士铭只有一个回答：“他们就在隔两间，你投奔他们的怀抱。” 此话一出乔泽凯脸上立马堆着笑：“别啊，楚二少每次用这些包厢都是有大事，可别抛弃我！” 楚士铭发出一个鼻音，只是一声不严重的警告，却也点到为止，没再说什么。 楚士铭确实有正事，侍者上完菜，退了出去，关好门。 她很是仔细，不会出现隔两间那里没关好门被人听到谈话的事。 她在这里守着，从普通侍者到贵宾包厢侍者，她花了6年。 好不容易才站在这里，可不能有任何松懈。 楚士铭和乔泽凯谈了一个多小时，确认了公司的新方案。 这顿饭到此算是结束，等会楚士铭还得去研究院查看项目进度，乔泽凯则是去公司落实新的计划。 他们都很忙，忙到连吃饭都得谈事情。 看着整理文件的乔泽凯，楚士铭忽而开口：“她回来了。” “嗯？什么？”乔泽凯明显没能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谁？谁回来了？” 楚士铭眼皮一抬，吐出三个字：“劳昭昭。” 乔泽凯陡然变了脸色。 劳昭昭是谁？ 对新视出版社来说，这是一个空降的国际版权经理。 听说是伦敦回来的，在那边留学，还在那边出版社工作了一年，然后被他们总编辑给挖了回来。 要说这位新的国际版权经理的能力多强？ 他们其实没看到，因为对方正在熟悉国内的版权法律。 版权经理可不简单，要管出版，确认翻译版版权，确认原创图书的合同，甚至还要确认译者翻译的时候没有夹带私货，其实是版权经理和编辑结合的复合型职位。 要说羡慕嫉妒这位空降兵，确实是大部分人的想法。 但要是说谁愿意，并且有能力顶上去，还真没有人敢冒头，都在看对方怎么做。 怎么做？ 当然是一点一点做。 先熟悉法律是为了防止提前展开工作出现大的纰漏，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也是最难扯皮的玩意，确保这一点没问题，在法律上不落下风，剩下的所有问题都能解决。 把法律研读了三遍，也确认了自己的笔记，上边写的是与英国相关法律不同的注意事项，确认都记录在脑海里，这才把这一关放下。 然后就是正式工作了。 并非她一来就直接去谈判新书的版权事宜，她手上被塞了两本已经谈下，需要跟进出版事宜的工作。 不知道是谁的功劳，亦或者是总编辑看她刚来，塞给她让她刷业绩的。 到时候得问清楚，免得请客请错了人。 她站了起来，走出自己的办公室，视线在外边工位上的人扫了一圈。 有空位，人没齐，交代的事要跳过这些人。 劳昭昭倒是认得留在工位上的人的脸和职位，他们的资料她都看过，吩咐起来并不难。 而听到她的吩咐，被点到的和没有被点到的人都绷紧了皮，因为他们知道了一件事——这位空降经理真不是花架子。 劳昭昭吩咐好他们要做的事，又让他们把出版社，版权方，编辑以及译者的联系方式和资料全部整理交给她。 她要的不是片面的资料，而是所有他们知道的资料。 手下的人倒是配合，很快就有人发来了。 劳昭昭也不管发过来的人给的资料是全的还是敷衍，打开就是看。 ‘人生地不熟’的，她当然要多看看，哪怕是走弯路也是必须要走的路。 就这么忙碌到下午六点，劳昭昭起来的时候发现外边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反倒是原本空着的位置现在坐了人，这是外出回来加班了。 对他们点点头，劳昭昭离开公司，外边的冷气然她一个激灵。 10月中的沪市有点冷，白天和夜晚的温差比较大，在室内还好，出来就冷了。 不过还不等劳昭昭感叹什么，手机就响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上的‘学姐’，劳昭昭呲了呲牙。 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她滑了接听键。 大她一届的学姐龚菲暴躁的吼声穿透听筒，哪怕没把手机放耳边也能听得真切。 “人呢？！” 确认对方不会突然说话，劳昭昭这才把手机放耳边：“加了半小时班，现在下班过去。” 龚菲啧了声：“之前也没见你加班。” 劳昭昭求饶：“这不是上手了，事情就多了吗。” 龚菲勉强同意这个说法：“行吧，赶紧过来。” 挂了电话，去坐地铁，拥挤之间到了地方，熟门熟路地进入步行街，找到地方上去。 预定的位置当然不需要等待，她到的时候看到学姐已经坐在那里，双手环胸，看起来像一点就着的炸药桶。 劳昭昭几乎想转身就走，不过她也怕学姐追究，终究是没敢。 就是这么一个迟疑间，被学姐发现，只能露出一个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 龚菲扬了扬下巴，示意自己跟前的位置，劳昭昭只能认命地往前走。 龚菲的视线一直随着她移动，在打量现在的劳昭昭。 那有攻击力的美貌和婀娜的身姿依旧如五年前那般让人迷糊。 不过她的视线在劳昭昭眼中就是盯着她不让她临阵脱逃。 到了跟前，先是说了一声‘学姐好’，然后才坐下。 学姐其实是好人，就是大大咧咧，脾气有点急。 不过，罢了，毕竟是难得的愿意搭理她这个捞女的同性。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第2章 劳昭昭询问：“点菜了吗？” “点了，今天这顿我请。不过希望你的口味没变。” 这话能听出龚菲对于她的迟到是有怨言的。 劳昭昭觉得好笑，然后问：“平时你不都是加班？” 这可是好不容易才约上的一顿饭，哪知道学姐竟然提前下班了！ 龚菲啧了声：“因为今天约了你。” 劳昭昭：...她只能尴尬地喝水。 忽而想起什么，劳昭昭放下水杯翻开自己的包。 “对了学姐，之前你生日的时候我没时间，这是补给你的生日礼物。” 龚菲看着她拿出来的东西很是疑惑，接过来一看却是愣住了：“音乐会门票？” 劳昭昭点头：“总编辑给我，两张，听说不容易买。最近我是没法休息的，这周周末已经安排好要去印刷厂，这场音乐会跟我无缘。” 龚菲低着头，看着那两张门票有些迟疑。 劳昭昭嘴角弯了弯，回来之后特意刷了微信朋友圈，发现学姐的朋友圈有第二人的痕迹。 可能是地下恋，但只要学姐愿意收下，那就证明是真的，并且这个份礼物没送错。 龚菲还真收下了，打开自己的包放好：“谢谢。” “学姐不介意我借花献佛就好。”劳昭昭又给自己倒了水。 “知道你忙。” 劳昭昭一时间还真听不出是不是阴阳怪气。 不过没关系，她从不内耗，就当这事翻篇了。 菜还没上，五年未见的两人简单聊了一会各自的情况，发现对方过得都算不错。 龚菲却是说了一句：“也没那么好。” 这话让劳昭昭看了她一眼：“工作不顺利？” 龚菲摇摇头，看她没有深入这个话题的意思，劳昭昭自然也就不问了。 要说她跟龚菲的关系，也就是她刚入学的时候龚菲帮她搬行李，作为向导带她熟悉交大。 陌生的学校认识的第一位学姐或者学长，对于新生来说意义都是不同的。 她们刚认识那一天没有任何不快，自然而然就加了联系方式，成为朋友。 但要说她们的关系有多好，也不见得。 大一的时候劳昭昭虽然跟楚士铭在谈恋爱，但她一直很努力申请去国外留学的事，忙碌得很，几乎没有时间跟别人交朋友，好在最后成功出国。 满打满算，她就在交大上了一个学年，到了伦敦从零开始，伦敦那边大学生活时间更长。 而去留学后，跟学姐的关系自然也就淡了。 劳昭昭回到国内是国庆，没有联系沪市的熟人，直飞老家市里，转了各种车后到了县里的高中，又去了镇上的初中，一个星期前才再次回到沪市入职。 劳昭昭觉得她们的交情没好到要解释自己的忙碌和行程的地步，自然也不会深入询问学姐不想说的事。 菜上来了，味道不错。 作为留子，劳昭昭拥有跟其他留子一样的特性——爱国内的美食。 那些味道一般的餐馆都会让在外许久的留子觉得是人间美味，更何况是这家味道一直都很不错的老店。 劳昭昭吃得很是欢快。 龚菲吃得不怎么多，看劳昭昭吃了不少后，犹豫一会才开口。 “我听那些人说了一些你的流言。” 劳昭昭抬眼看了她一眼，没吭声，继续吃，等待她继续。 龚菲舔了舔唇：“不怎么好听。” 眉头一跳，劳昭昭嚼了嚼把嘴里的东西咽了下去：“是什么话让学姐生气成这样？” 她这般模样让龚菲皱起眉头：“不要摆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他们说的话真的很难的。” 劳昭昭看着她担心的模样，忍不住又弯起了嘴角。 她说：“我长得漂亮，身材好，很多女人都羡慕，被她们说几句不是什么大问题。至于那些说我的男人就更不用在意了，大多是想要睡我却睡不到的人无能狂怒罢了。” 龚菲无语了。 不过这次约饭她确实是有想要问的事，于是直奔主题：“当初你跟楚士铭到底为什么分手？” 劳昭昭夹菜的手一顿，不过两秒，因为表情没有变动，龚菲没注意到。 把青菜夹了过来放在自己的小碗里，劳昭昭说：“不适合，所以就分手了。” 她的话让龚菲眉头皱起，明显不满这么敷衍的回答。 她直截了当：“那些人说你拿了楚夫人给的一百万出国。” 劳昭昭点头：“对，一百万，签了赠与协议。” 她带出去的钱不够学费和生活费，努力拿奖学金还去兼职，这才完成大学四年的学业。 瞳孔微微收缩，龚菲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她的反应逗乐了劳昭昭：“怎么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 龚菲回神，开始给劳昭昭找借口：“是楚夫人说了什么不好听的话吗？” 劳昭昭看着这位把自己当成需要照顾的学妹的学姐，哪怕是现在依旧还在给她找借口，认为她是个好人。 要劳昭昭来说，学姐才是天下最好的学姐。 把筷子放下，暂时把那一片菜叶子弃之不顾。 劳昭昭决定对这位善良的学姐坦白：“我跟楚士铭交往后就开始寻找出国的机会，英语的进步也有楚士铭的功劳。学姐知道的，我来自小地方，不管是初中还是高中，学的英语都有很重的口音，很是僵硬，是楚士铭帮我一点点纠正，否则我的雅思可过不了关。” “我不否认我收了楚夫人给的钱，还很有心机地让她签了赠与协议。但是我要出国这件事，在楚夫人找我前就已经定下。因此，哪怕不是楚夫人找来，在出国前我也会跟楚士铭分手。” 隔断后方，乔泽凯忍不住看向自己发小，可惜发小在劳昭昭这捞女出国五年的时间里已经从原本的喜怒毫不遮掩变成现在的喜怒不形于色，根本看不出他现在什么想法。 不过乔泽凯还是小声说：“所以一切跟阿姨没有任何关系。” 楚士铭睨了他一眼，用眼神示意他闭嘴。 乔泽凯对自己的嘴做了个拉拉链的手势。 他们听到隔断另一边的谈话还在继续。 是龚菲在问：“就算出国，也不一定要分手吧？” 她有点激动：“虽然我不觉得感情是金钱能衡量的，但是我听说交往的那十个月，楚士铭给你买的东西可不止一百万！” 那些人说劳昭昭是傻子，明明跟楚士铭能得到更多，却拿了一百万出国！ 劳昭昭轻笑出声：“因为他对女朋友大方，所以不分手，出国后占着他女朋友的身份让他给我包买表买珠宝？” 龚菲好像被掐住了喉咙，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了。 劳昭昭再次拿起筷子，戳着那一片菜叶子：“异地恋都不一定能坚持下去，更何况是异国恋。学姐，我跟楚士铭是两个世界的人，他对我的喜欢更多是见色起意。大一新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成了他的女朋友，带在他身边会让他很有面子。” 大一新生中最漂亮的那一个可不是她自封，是学校论坛投票出来的。 “但是我不会永远大一，会出现比我更年轻更漂亮的新生，与其等我出国后感情变动，不如在出国前就断了。” “楚夫人找上门的事在我意料之外，但收了那钱，说出分手就毫无负担了。” 她需要钱，也要分手，能够一次性解决自然再好不过。 龚菲却是误会了：“你想让楚士铭以为你是坏女孩？” ‘学姐怎么这么天真？’这样的话被她险险地咽了回去。 劳昭昭算是发现了，虽然比她年长两岁，但在感情方面学姐应该就是最纯粹的那个。 不想再次强调自己的想法的劳昭昭认命：“学姐认为怎么样就是怎么样。” 龚菲是天真，以为自己得到了答案，也以为是那个她期望中的答案。 她很是生气：“那你知不知道，那些人都说你是，你是...” 嘴角一勾，劳昭昭很轻飘飘地说出那两个字：“捞女？” 龚菲抿嘴，点头。 劳昭昭终于把那一片被她蹂躏得不成样的菜叶子夹起来，吃进去，直到把它咽下去后才再次开口。 “卖了楚士铭送的礼物的是我，收了楚夫人给的钱的也是我，这一声捞女，他们其实没叫错。” “所以你认了？”龚菲是真不敢相信。 劳昭昭却是笑着说：“有什么不能认的？” 很明显，劳昭昭的回答没让龚菲满意，甚至可以说让她很生气，于是接下来就很沉默了。 好在菜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哪怕气氛再尴尬也不会影响她们的胃。 坐在位置上再聊了一会，她们很有默契地起身。 龚菲说要送她，劳昭昭拒绝了：“我租的房子离地铁口不远，坐地铁很方便。” 如此，龚菲也没再坚持，自己去了停车场。 劳昭昭目送她离开，然后低着头往地铁口走。 也许这唯一对她没有恶意的同性也将失去。 这个认知终究让劳昭昭不怎么开心。 楚士铭和乔泽凯尾随她们离开，后来楚士铭跟着劳昭昭，而乔泽凯则是去停车场。 跟在那人的后边，楚士铭只有一个想法，她还是跟以前一样夺人心魄，只要一眼扫过去就忍不住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 她的美在高挺的鼻梁，在微微上扬的唇角，在那与脸部比例相当契合的眼睛大小，更在那一幅骨相。 但如果看不到她的脸，她那身材就成了明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太久没回国，竟是忘记这个时间的沪市昼夜温差，穿成这个样子，已经不仅仅是在人群中亮眼了。 腰身不盈一握，身材比例好得令人发指，不论男女看到都会忍不住多看两眼。 面色一沉，楚士铭褪下西装外套，快了两步上前直接披在她肩膀上。 带着温热气息的衣服披上来的那一瞬间劳昭昭面色一凛，迈腿转身，那已经蓄力的腿在看清人脸的时候硬生生收住了。 气息瞬间收敛，哪怕拉开了距离依旧得仰着头，五年未见的人再次见面，劳昭昭的第一句话是。 “你跟踪我？” 第3章 第 3 章 第3章 “你跟踪我？” 此话一出，楚士铭气笑，不过不等他辩解，劳昭昭就推翻自己的猜测。 “不对，应该说，你跟踪了学姐？” 学姐虽然大大咧咧，但哪怕她无意间告知别人她们要一起吃饭也不会在没有征得她同意的情况下叫其他人，甚至可能不会告知她们吃饭的地点。 劳昭昭回国大半个月，前十天在老家，刚回沪市不过一个星期，这段时间一个以前认识的人都没碰到，所以楚士铭不可能跟踪她。 那么，就只可能是跟踪学姐了。 另一边，停车场，因为停车位置相近而碰上，龚菲也是咬牙切齿：“你跟踪我！” 她‘质问’的对象是乔泽凯，并且在脑海里复盘是怎么泄露的消息，很快就锁定了她在茶水间打电话预定位的时身边的人。 龚菲大四实习的公司是乔泽凯家里的公司，大学毕业后直接转正，一直到现在也没有换第二份工作。 虽说公司里管事的是乔泽凯的姐姐，乔泽凯没在公司任职，但他二少爷的身份却是实实在在的。 结合二代三代圈子里的对昭昭的传言，乔泽凯肯定知道昭昭回国的事。 既然回国，那定然会联系自己这个在交大交好的学姐，所以乔泽凯让人在公司里盯着自己，并且还被蹲守到了。 理顺了这一切，龚菲脑子嗡嗡响，忍不住踹了他一脚。 乔泽凯侧身一躲，手里的车钥匙发出碰撞的声响。 “我要说只是碰巧想到要来这里吃饭你肯定不信，但我确实在这里吃了晚饭。” 想了想，他又补充：“跟士铭一起。” 龚菲的火气直冲天灵盖：“你还叫了楚士铭！” 乔泽凯连忙又躲了两下，就在他想着怎么脱身的时候电话铃声拯救了他。 龚菲哪怕再生气也不会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做什么，但让她直接离开又气不过，所以站在原地等着。 乔泽凯硬着头皮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的时候眼前一亮：“宝贝，想我了？” 那一声‘宝贝’让龚菲脸色一变，站在原地竟是有些不知所措。 乔泽凯冲她摆摆手，溜到自己车旁，上车的时候还说：“我现在就去找你，宝贝洗干净等着。” 接下来的话被关上的车门隔绝，然后是车子启动，驶离。 龚菲愣愣地看着车子离开，手紧紧捏着那放了音乐会门票的包提手，车子驶离停车场都没能反应过来。 乔泽凯则是松口气，奔驰拐弯出了停车场，不过一会就见到不远处的劳昭昭和楚士铭。 吹了口哨，乔泽凯感叹一声：“楚二少厉害啊，外套都披上了。” 说着他打着方向盘换了车道，不去打扰那两人。 劳昭昭伸手一脱，外套落在手中。 她递了过去：“不管你是跟踪我还是跟踪学姐都不重要，外套还你，我要回去了。” 楚士铭没接，嘴角一扯：“五年前那么热情，说分手前更是粘了我一天一夜，恨不得长在我身上，再见面连几句话都不愿意说了？” 劳昭昭被他说得尴尬，视线一飘，举着外套的手垂了下来：“那什么，分开那么多年，也没太多话题。” 沪市的霓虹灯也让她有了理由：“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该回去了，再晚不安全。” 楚士铭直接把她后边的话当耳边风：“正是因为分开那么多年，所以才有更多的话要说。” 劳昭昭嘴角一抽，手里的外套往他身上一丢，直接转身快步往地铁口走去。 完全没想到她竟然是这反应的楚士铭懵了一下，看着她扭腰离开的背影，又气笑了。 现在也只有她能让楚士铭情绪外放。 三步并两步，身高的优势让他快速把人追上。 “正巧，我也要坐地铁。” 劳昭昭一听忍不住侧过脸：“科技新贵楚士铭先生竟然没有配车？” “看来你很关心我。”说这话的时候楚士铭语调平稳，毕竟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说的话。 劳昭昭走进地铁，刷卡，进闸。 她看了眼跟着一起进来的楚士铭，拿的是当年她帮忙买的交通卡。 这发现让她心情略微复杂。 沪市的地铁交通环境，嗯，其实就跟其他地方差不多，只要能挤上去，那就是成功了。 一米九的楚士铭，除了身高，那西装革履的装扮在沪市的地铁上不算突兀。 这个时间的地铁人不少，劳昭昭看没座，也没其他的好的站位，于是选择去车尾。 楚士铭跟着她穿过两个车厢，到了最后一节找了个角落，他往那里一站就隔绝了别人窥探的视线。 低头的时候楚士铭在想，某人还真是一点都没有自知之明，出门不会套个麻袋来遮掩这婀娜的身姿。 风险概率叠加思维没有刻入脑海，警惕心还是不够。 看了一会，楚士铭发现她竟是在发呆，后槽牙一紧，他真想骂人。 他楚士铭虽然没有家族公司的继承权，但有基金，还有无法转让却能拿分红的股份，不过是异国，他是买不起往返机票吗？ 还顺势分手？自作主张，自作聪明，自以为是！ 不过楚士铭也知道当时他妈想要让他跟世家大小姐接触，再加上劳昭昭是他交往的第一个女朋友，在她身上花了大量的精力和物力，将近十个月的交往让楚夫人急了。 她找上昭昭，肯定说了不好听的话。 到底是顺势分手还是被羞辱后恼羞成怒，楚士铭更偏向于后者。 劳昭昭卖东西拿钱出国的时候楚士铭都能把自己哄好，现在听到她跟龚菲的谈话，更是把自己给说服了。 吐出一口浊气，也是把身上所有的闷气都给散掉，楚士铭开口的声音很是温和。 “这次回来，不走了？” 劳昭昭眨眨眼，听出他的语气中没有任何火气，飞快地抬头看了一眼，然后低头点头。 她可不知道楚士铭的自我攻略，给她找了借口。 只觉得曾经从不掩饰喜怒哀乐，现在脾气倒是好了很多。 楚士铭：“我记得你的学校不错，怎么回来就进了出版社？” 知晓他现在情绪稳定后，劳昭昭倒是放松不少：“实习的时候就在出版社，毕业后接了出版社的offer，一直在出版社工作。” 所以回来之后也就进了出版社？ 楚士铭对她的选择不置可否，但也给了新的选择。 “要不要来我们公司？” 劳昭昭还真认真想了想，不过很快摇头：“不了，我刚适应现在的工作，暂时没有跳槽的打算。” 楚士铭从全国各大高校挖了研究团队组建了一个研究院，还成了一个科技公司。 研究院的研究成果让科技公司很快得到融资，虽然公司距离上市还有不短的路要走，但势头很猛，前景广阔。 不过劳昭昭很明白自己跟科技公司专业不对口，她的外语专业去了那里可不如现在自在。 既然都是做与外语文字无关的工作，还是熟悉的出版社更适合，目前薪资她也很满意。 楚士铭不勉强：“如果你在出版社呆得不舒坦，或者想要跳槽，可以随时跟我说。” 劳昭昭眉头一挑：“谢谢，真到那个时候我会投简历的。” 她的简历不算差，应该能找到工作，不至于走后门。 两人之间又是沉默，还真没有楚士铭说的长时间没见有说不完的话的场景。 好在地铁不堵车，劳昭昭住的地方距离步行街也不算太远，很快到站下车，这略微尴尬地沉默很快被打破。 楚士铭跟着一起下车，甚至是要一起出站，这让劳昭昭忍不住停了下来。 她看向楚士铭：“时间不早了。” 楚士铭点头：“对，不安全，我送你。” 完全没想到他反应这么快的劳昭昭倒吸一口气。 她的‘时间不早了’是要他离开，他倒好，反应贼快，要送她！ 她的表情愉悦了楚士铭，忍不住勾起嘴角：“走吧。” 然而他伸出去的手被劳昭昭躲过，没抓到。 那几乎是下意识的反应让楚士铭明白她在伦敦肯定跟人保持距离，完全不觉得她就是在躲着自己。 看着楚士铭出站，劳昭昭忍不住追上去：“哎，不是，你知道我住哪里？” 自己租的房子，可没有室友，不存在室友认识楚士铭并且泄露住址的情况。 人事部随便把人事资料给别人是不合法规的，他应该收买不到人。 难道是总编辑？不会吧，总编辑虽然知道她曾经在交大上了一年的学，但总编辑可不是交大的。 不是他们的学长，跟科技公司八竿子打不着，不应该认识并且拿自己去卖人情。 劳昭昭想来想去，不曾想答案竟是在所有设想之外。 出了闸门的楚士铭在出站口通道交叉处停下，等待劳昭昭。 他说：“不知道。” 劳昭昭：... 楚士铭再次把外套披在劳昭昭身上：“昭昭，你给我发分手短信后就把我拉黑了。” 劳昭昭不明所以地抬头，所以呢？ 嘴角的弧度上样，楚士铭的笑怎么都忍不住：“所以我同意分手的消息没送达，那就是没分手。我现在还是你男朋友，天黑不安全，男朋友送女朋友回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劳昭昭：！！！ 神TM的同意分手消息没送达就是没分手！ 第4章 第 4 章 第4章 劳昭昭真切感受到时间在他们身上留下的痕迹。 不是因为他们样貌上的变化，而是因为曾经的楚士铭已经消失。 现在这人是谁，她不认识，根本拿捏不住！ 劳昭昭看了下腕表，发现时间是真不早了，于是开口说：“只能送到小区门口。” 眉头一挑，虽然不情愿，但楚士铭已经看出这是最好的结果，于是点头。 劳昭昭抬脚就走，楚士铭立马跟上。 出了地铁口，再次感受到冷风，不敢想象如果没有外套她该冷成什么样。 要在办公室放外套了，免得又忘记带衣服。 劳昭昭租的地方是沪市本地人的回迁房，这些回迁房有点奇葩，因为当年征地的时候有些人的地太少，又不愿意拿钱，想着白得一套房。 但开发商是很精明的，让设计师把一室一厅塞到设计图里。 倒是便宜了劳昭昭这样租不起两室三室却不愿意合租的人。 虽然租金不算便宜，但以劳昭昭的年薪负担得起。 到了小区门口，劳昭昭停下，回身看向楚士铭。 楚士铭很是绅士地做了个请的手势，是劳昭昭熟悉的英伦范。 “晚安。”说完劳昭昭刷卡进门，没有再回头。 楚士铭在心底说了一句‘没良心’，转身到路旁，拉开车门就上车。 他有车，有司机，司机早就停在这里等他。 不知道住址完全是扯谎，面不改色地撒谎。 “回望山居。” 黄浦区当然没有山，是把山体运过来组建成山景，是‘山景房’，取名望山居。 楚士铭跟劳昭昭交往后不久买的望山居，那里有他们很多的回忆，也是他常住地。 车子启动，稳步驶离。 楚士铭手搭在扶手上，有规律地点着，不久后拿出手机给助理去了电话。 那边接通后他直奔主题：“我让你看的房子怎么样了？” 那边不知道回复了什么，楚士铭很平静地吐出两个字：“加价。” 又是一会，说：“都买。” 车内很静，司机连呼吸都放轻了。 他这边安静，劳昭昭那边就不安静了。 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但这一栋回迁房有将近一半的租户，现在是加班的牛马回栏时间。 比起一室一厅住的人数，其他户型的人住的人多，等电梯的人也就多了。 这一趟，劳昭昭竟然等出公司上下班高峰期的错觉。 好在住的楼层不算高，很快下了电梯，钥匙早在电梯里就翻出，出电梯到房门口，开门，锁门，反锁。 是的，她租的房子不是电子锁也不是密码锁，是普通门锁。 她也不觉得房主会愿意把给她换密码锁，让她自己换就更不可能了。 把包包挂起来的时候劳昭昭一顿，因为太暖和了，完全没反应过来她身上还披着楚士铭的外套。 所以她刚刚披着男士外衣进了小区，在堂亮的电梯内站了许久，然后又穿到家里。 这个认知让劳昭昭表情扭曲一瞬。 外套，要怎么还？ 挂好衣服，换了鞋子往里走，丝毫不在意形象地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劳昭昭拿着手机许久后才下定决心打开微信黑名单。 返回，先给学姐发了消息，没有得到回复，也不知道学姐是否回到家。 舔了舔有些干的唇，再次进入黑名单列表，手指动了又动，许久之后才把五年前放进黑名单里的人拉了出来。 点进资料页面，点开头像，头像没有更新，依旧是那一张手牵手的漫画。 展示更多的是右手，被牵着的左手只有手掌。 劳昭昭返回，点开朋友圈，三天可见的提醒就在哪里，这三天楚士铭没有发任何动态。 她直接把手机丢掉，起身去浴室，冲凉冷静冷静。 还在路上的楚士铭看着助理发来的消息，不过是看了几眼，回了一句后就退了对话框。 本想直接放下手机，在看到备注‘没良心的’置顶聊天的时候下意识点了进去，红色感叹号很是醒目。 楚士铭又说了一句‘没良心’后退出聊天框。 这是一个再熟悉不过的流程，却在退出聊天框后出现了不同的变化。 劳昭昭的微信头像，变了。 这代表着什么根本不需要查，拉黑就跟冻结时间一样，他跟劳昭昭的线上交流冻结在被拉黑那一刻。 而现在，时间恢复前进。 点开聊天框的手有点抖，因为聊天框内属于劳昭昭发的消息在很远很远的曾经，楚士铭点了右上角的三个点，劳昭昭的微信名片界面出现，点开头像，已经不再是手牵手画像的左手，而是一本翻开的英文书籍。 返回，点开朋友圈，三天可见的朋友圈都是拍下出版社门口的‘下班打卡’。 把屏幕按灭，楚士铭也跟着闭上眼睛，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从劳昭昭的黑名单中出来了。 虽然把人从黑名单中拉出来，但劳昭昭没发任何消息。 从浴室出来的她吹着头发，手机就丢在那里，没有去捡的意思。 头发吹干后然后做了一整套的护肤，关灯睡觉。 第二天，一天未充电的手机□□地开着机，还有不少电量。 劳昭昭这才发现昨晚上学姐给她发了消息，先是说她到家了，然后说了抱歉，简单解释她在茶水间打电话预定餐厅位置被同事听到，乔泽凯猜到她约的是她，于是带着楚士铭一起去了餐厅，询问她是否跟楚士铭见了面，希望没有给她造成困扰。 劳昭昭的回复打了又删，删了又打，最后删掉只剩两个字【没事】。 收了手机，刻意无视门口衣帽架上挂着的外套，出门上班。 星期五要上班，周六也要忙，周日工厂虽然休息，但劳昭昭可以抽查译者的翻译，免得夹带私货给出版社造成麻烦。 这是文字编辑的工作，但作为版权经理，出了问题就是她失职，当然要仔细一些。 忙碌的时间让她忘记一切烦恼，包括那件依旧挂在门口的外套。 周日在家办公的劳昭昭抬头就看到衣服，撑着脸看了一会，清醒后又立马投入工作。 这次是饥饿感唤醒劳昭昭，她往窗外一看，天已经黑了。 看了下时间，六点半，怪不得饿了。 她站了起来活动一下，手里拿着手机准备点外卖。 就在她挑选的时候，门被敲响了，这声音让劳昭昭很是吃惊。 知道她住处的熟人只有总编辑，但总编辑不会上门，只会在线上给她布置工作。 敲门的是谁？ 没有门铃，哪怕对方敲门的声音是很有礼貌地三声也让她不敢上前。 叩叩，叩！ 两轻一重，然后是不算陌生的声音。 “昭昭，是我，开门。” 是楚士铭。 他上门来要外套？ 这个想法一冒出就被她甩开。 劳昭昭穿上外衣，穿着拖鞋去开门。 果然，门外是楚士铭，穿得很是休闲，跟上次的西装革履完全不同，好像年轻了几岁，回到谈恋爱时的模样。 劳昭昭的视线停在他的拖鞋上。 沪市的人，哪怕是下楼丢垃圾都会穿好衣服甚至化妆，拖鞋出门的情况几乎不见。 楚士铭是标准的沪市人，穿拖鞋出门。大老远来到自家门口这件事更是不可思。 一直注视劳昭昭的楚士铭当然注意到她的视线，勉强从她那不施粉黛略却依旧挑不出毛病的脸上移开。 楚士铭没有解释，而是询问：“吃饭了吗？” 标准的中式问候，劳昭昭在思考自己到底是回答吃了好还是没吃比较好。 楚士铭：“我想应该是没吃，正好我让人做了饭，给你端过来？” 劳昭昭没能决定，也没等她反应过来楚士铭话里的意思，就见对方迈开脚步往前走，吓得她下意识后退，这一退就到了客厅。 劳昭昭的租的房子一室一厅，有厨房有厕所，但没有餐厅，吃饭都是在客厅。 她眼睁睁地看着楚士铭打量了一下这巴掌大的房子，然后拍了拍手，戴着白色厨师帽的人手里端着菜，一个接着一个冒了出来。 那一碟又一碟的菜摆满茶几，最后因为没地方放菜，甚至还搬来了小桌子。 劳昭昭的声音有点变调：“不是，哪里变出来的？” 楚士铭直接在最中间的位置坐下：“隔壁做好端过来的。” 劳昭昭忽然想起来，迷迷糊糊的周五和周六，她好像看到有人搬家？ 厨师们放好饭菜全部撤离，还很贴心地给他们关上门。 劳昭昭定神，看着自在得跟在自个家一样的楚士铭：“你把隔壁买下来了。” 楚士铭拿了筷子：“准确地说，整一层都买下来了。过来吃饭。” 劳昭昭没听到招呼吃饭的声音，她已经被对方壕无人性的举动震住了。 楚士铭抬头，看着站在那里不动的劳昭昭：“买卖不破租赁，放心，你不需要搬家。” 其他不愿意搬家的人他也给他们租好了房子，请了搬家公司。 租房到期后自费搬家和现在有人免费搬家，那些人知道怎么选。 舌头顶着上颚，劳昭昭忍住所有要出口的不好听的话，平息了一下自己的呼吸，然后拉了张椅子在旁边坐下。 现在看起来楚士铭更像主人了。 哦不对，他确实是主人。 厨师的手艺很不错，不过劳昭昭还是需要冷静一下。 放下筷子站了起来：“有汽水，要吗？” 楚士铭拒绝。 劳昭昭不在意，打开冰箱拿出罐装可乐，纤长的手指卡进拉环，旋转，拉开，仰着头就那么喝了起来。 冰冰凉凉的，打了个寒颤，清醒了。 吞咽带动的脖颈起伏对楚士铭来说是很大的视觉冲击，他吞了口唾沫，嘴里说出来的话带着斥责：“现在喝凉的？” 劳昭昭觉得他的指责很是莫名其妙。 第5章 第 5 章 第5章 楚士铭眉头微微皱起，英气的长相本就带着威严，现在皱起眉头就更有领导架势，好似要训话了。 “生理期喝凉的，还想疼得在地上打滚吗？” 楚士铭第一次知道生理期痛是跟劳昭昭交往的第一个月。 劳昭昭疼得躺地上，滚来滚去，怎么都不舒坦。 喂了劳昭昭吃两粒布洛芬也没起作用，他是真的吓了一跳，因为印象深刻自然也就记住劳昭昭的生理期，根据她生理期的规律计算起来并不难。 不出意外，今天是劳昭昭生理期。 今天根本没看到劳昭昭出门，弄好饭菜的楚士铭连忙上来敲门，看到生龙活虎的劳昭昭的时候原本还有点意外。 楚士铭没想到的是，确实出了意外，他听到劳昭昭说。 “后来我的生理期疼没那么严重了。”劳昭昭先是辩解，然后才说：“去国外后没有立刻适应，生理期出现混乱，规律之后的生理期时间不同，现在不是生理期。” 这话让楚士铭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劳昭昭拿着汽水坐了回去：“吃吧，不是生理期，百无禁忌。” 不管是辣的还是冰的，都不要紧。 虽然这么说，劳昭昭还是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就怕现在太放纵，生理期来的时候会难受。 不过现在看这些菜她忽而反应过来，这些菜哪怕是生理期都适合吃，一点刺激都没有。 她忍不住看向楚士铭，真不愧是曾经让她差点沦陷，放弃钱的人，哪怕分手五年，现在依旧能做出让她感动的事。 楚士铭未来的联姻对象一定很幸福，就跟楚夫人说的那样，他跟谁在一起都比跟她在一起幸福。 秉着这份幸福今后不是自己的，现在不吃今后吃不到的念头，这一顿饭劳昭昭吃得津津有味，最后毫不意外地吃撑了。 楚士铭看着揉着肚子的劳昭昭，心情百感交集。 出国的日子怎么可能比国内好？ 别听那些人说国外怎么怎么好，单单饮食这一块就过不去。 南北的饮食差异都不一定能适应，更何况是其他国家？ 如果是富家子弟倒是好说，哪怕再差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劳昭昭拿出国的不过百万人民币，换成英镑也就十万，她念的那个学校，想要过得好一点，十万英镑是不够学费和生活费的。 可别说更差一点的生活这些钱绰绰有余，出生就已经站在罗马的楚士铭根本没有那个意识。 因此，看到劳昭昭现在这个状态，他唯一想法就是出国的劳昭昭受苦了。 偏她出国的时候一定要分手，不想占了女朋友的位置。 要知道那一年交往，他在她身上花的钱何止百万，如果他们还是男女朋友，他楚士铭能看着自己的女朋友在异国他乡受苦？ 对此楚士铭只能总结——笨！ 劳昭昭可不知道前男友的内心戏那么丰富，她觉得自己该出去散步消食，开口赶人。 这吃饱了就把人赶走的架势跟上完提裤子走人一个样，都渣。 不过楚士铭没说什么，叫了人过来收拾碗筷，回了隔壁。 劳昭昭不是标准的沪市人，但她身处沪市，所以她还是坐在镜子前上了个淡妆。 夜里的霓虹灯下，亦或者酒店等地方，浓妆更出挑。 但她不是出去钓鱼，只要不埋汰就足够了。 衣服换了三套衣服还是觉得不怎么满意，站在衣柜前打量许久，最后翻出折叠放着，许久没动过的卫衣。 卫衣，短裤，很标准的下身消失装扮。哪怕是之前流行阶段也处于年轻人的爱好。 仔细想想她也挺年轻，不过24岁，只是被工作蹉跎，必须打扮得成熟一些。 穿了卫衣连包包都不拿了，揣着个手机就好。 白色运动鞋与衣服还挺搭，劳昭昭出门的时候很是满意，却在见到通道里站着的人的时候笑容消失。 她这一身衣服，跟楚士铭的衣服更搭，真不想承认选衣服的时候受到他的影响。 很明显楚士铭也很意外，视线在她身上上下扫了扫，那嘴角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去。 不过他嘴里的话不怎么中听：“看来真的混得不怎么样，这衣服，五年前的吧。” 劳昭昭的表情扭曲一瞬，立马就想回去换一身。 楚士铭好似看穿她的想法：“时间不早了，再晚出门就不安全了。” 哪有什么不安全？国内比国外安全多了，那天晚上所谓的不安全只是为了搪塞楚士铭，而且现在根本没到那个时间！ 没想到现在被反将一军。 不过，罢了，换了衣服才是欲盖弥彰，好像承认被以前的习惯影响一样。 劳昭昭关门，钥匙往兜里一揣，走向电梯。 这个时间电梯人不多，倒是很快就来了。 进了电梯，只有他们两人，跟吃饭时候相比，这样的独处空间有点尴尬。 以前的她觉得分手的男女朋友是否还能做朋友就看是否有利用价值。 到自己跟前男友相处的时候却是另外一种感觉，别扭得很。 劳昭昭其实有点想不通，楚士铭没有利用价值吗？ 当然有的，眼前的人可是富最少三代。祖上蒙荫加上子孙给力，楚士铭在各种地方都有人脉，这些二代和三代们哪怕看那些别有用心的人接近也是看戏，只要不过分就不会拆穿。 所以只要脸皮足够厚，再次进入这些二代三代的圈子，她一些工作就好展开得多。 扯旗子，攀关系，哪怕只是见过一面都能在适当的时候发挥作用。 而且，当年的事，别有用心的可不止是她，没什么好良心不安的。 好像是为了说服自己，劳昭昭扯了各种理由，最后还真把自己说服了。 出电梯的时候她自在了许多。 不过，等她做好心理建设，刚准备跟楚士铭搭话，对方却先一步迈开脚步离开。 劳昭昭懵了一会，站在那里眼睁睁地看着人出了大门，最后消失在夜色中。 啊，这，所以不是专门等她，而是有事要出门？ 总结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笑的不止是劳昭昭，还有楚士铭，只不过两个人的笑有点不太一样。 坐在这里看着人上来的乔泽凯盯着那张脸：“又笑得这么荡漾，你不会是碰了什么不该碰的玩意吧？我可先说，你别自寻死路，更别害了我们公司。” 楚士铭给他表演了笑容消失术。 乔泽凯松口气：“这表情才对嘛。” 说着把电脑的屏幕转过去：“最新政策，新闻已经出来了，我们线下可以乘胜追击，这对我们来说是很好的机会。” 楚士铭翻看着那一篇新闻，不放过任何一个字，以免理解错误。 看完之后打开最新的风险评估，那是公司的人整理的，他需要确认并且决定是否按照这个方向执行。 乔泽凯跟他说：“我们提前得到消息，快了其他人一步，如果新闻出来才开始准备，时间就紧了。” 楚士铭眼皮一抬：“我们没有提前得到消息。” 乔泽凯连忙打了一下自己的嘴：“看我这嘴，胡说八道，分明就是我们自己预测出的市场走向。” 楚士铭这才收回视线。 领导或者他们身边的人的某一句话就可能透露某些风向，就看接触的人能不能抓住重点，抓住机会。 这些事懂得都懂，却不是能说出来的。 楚士铭把屏幕转了过去，靠着椅背闭上眼：“这段时间大家辛苦一下，早弄好早安心。” 乔泽凯打了个哈欠：“那确实。不弄好，觉都睡不好。” 楚士铭对这话本身很认同，但对说出这话的乔泽凯却是不信任。 这家伙睡不好大概就是女人不在床上的时候。 换女朋友如换衣服，滥情，虽然能力不如他姐但讲义气，作为发小是值得信任的。 他忍不住又提了一句：“注意你的那些女朋友们，可别出了问题。” 乔泽凯一听就觉得冤枉：“我可没有同时交复数女朋友，虽然时间比较短，但每次都是分手之后才开启下一段感情。而且我的口碑很好的，给钱给资源还能让她们满足，是最佳男友好吗！” 楚士铭对这自封的最佳男友嗤之以鼻。 乔泽凯一看，忍不住刺了一下：“每次分手那些女人都是欢欢喜喜地离开，大概跟劳昭昭拿一百万时候那么欢喜！” 楚士铭咬住后槽牙。 乔泽凯机关枪突突突：“我看就是交往的时候你不够大方，给的是不是还没我交往三天的女朋友得到的多，不然劳昭昭怎么拿了一百万就跑了？” 还原本还要突突突的乔泽凯在看到楚二少那杀人般的视线后立马闭嘴。 好家伙，他刚刚是干嘛了？新政策的实施带来的喜悦冲昏了他的头脑，得意忘形了！ 要说楚士铭和劳昭昭交往的时候，得到的是真不少。 不过是短短十个月，得到的东西卖的钱改变了不知多少个贫困学生的命运。 “陆老师，现在还是晚自习吧？” 劳昭昭在路灯下站定，天虽然冷，但还是有不知名的小虫子因为人造光源导致光罗盘定向失灵，跟路灯纠缠不休。 它们的生命可能终结于今夜，终结于此。 “国庆那段时间刚看了报表，其实不用每一次支出都跟我确认。” 对向的路人走来，看到站在路灯下的人嘴角荡起笑容，然后听到了这么一句。 “我当然信任陆老师。” 学生？ 回头看了眼，那穿着，是大学生吧。 该说真不愧是大学生，随随便便打扮一下就那么好看。 她有点追忆自己的学生时期了。 第6章 第 6 章 第6章 劳昭昭的生活恢复了平静，这平静是属于牛马的忙碌。 国际版权经理又怎么样？ 不过是高级一点的牛马。 跟学姐的那一顿饭，跟楚士铭的相遇，好像只是人生路上偶尔碰到的一个熟人，见过就见过，没有后续。 音乐会门票的事学姐没有在朋友圈提及，不知道后续。 租房隔壁就更不用说了，虽然能从一些痕迹中看出她住的那一层应该是在装修，但她楚士铭更是连面都没露。 偶尔加班太晚，空旷的整一层楼阴深深的，没有人气。 跟进的书籍终于开始印刷，接下来要策划销售事宜。 译本书籍的宣传与其他书籍宣传不太一样，大多时候他们没法找原作者过来站台，谈妥后对方最多只能在网上支持。 来站台的是译者，但只靠译者和原作者的网上宣传是不够的，不做点什么亏本就是必然的结局。 营销方案由营销部出，劳昭昭要做的是挑选方案，看看是否有什么缺漏。 新视出版社还是很厉害的，各种营销方案已经成型，没有大方向的问题，不过劳昭昭还是提了一些细节补充。 这让等着看她笑话的人大失所望。 她不冒头，不创新，就不会出现大纰漏。 他们新视出版社的运作很成熟，只要各个环节盯好就是无功无过。 还真让她刷到了业绩。 劳昭昭可不会去管他们的想法，把营销的事吩咐下去，并且告知这次的出版和售卖顺利后她会组织一次聚餐。 不占用休息时间，可以选择不参加，不过需要提前报名，费用由她出。 听到公司聚餐就头疼的一群牛马们顿时欢呼起来，兴奋溢于言表。 劳昭昭嘴角一勾，办公室坐久了没能立马反应过来啊。 最快反应过来的是营销部，他们抓住了话语中的漏洞——不占用休息时间。 所以是上班时间聚餐，如果不去聚餐那就回公司上班。 这个猜想一出，立马开始讨论，不敢亲自去求证的众人派了代表在线上询问，得到肯定的答案。 欢乐值下降三分之一。 社恐的牛马却不在意，对他们来说只要不强制聚餐就够了。 喜欢交际的牛马倒是很高兴，因为不占用休息时间跟别的部门一起聚餐就是带薪交朋友，他们占了便宜。 只有想要休息不想聚餐的牛马们不怎么满意，最后大多选择去参加聚餐。 好歹要占其中一样便宜不是吗？ 办公室内，劳昭昭看着电脑上打开的聊天框，小声嘀咕：“牛马何苦为难牛马？” 聚餐没那么快到来，他们还是要上班，只不过劳昭昭轻松了不少。 她准时上下班，还有时间去买菜了。 表面上，沪市的一切东西都贵，但依旧有平价菜市场。 不过是因为这类地方少，人多，有些人不知道，有些人不愿意去挤。 正常上下班的劳昭昭愿意，并不介意人挤人，她现在需要疯狂吸收人气，免得晚上睡不着又因为空旷的一层东想西想。 让她意外的是买菜回去的时候另外一边隔壁房子开了门。 她有那么点好奇，不过还没等她探头查看里边的人就走了出来。 是半个多月没见的楚士铭。 通道窗户外是已经暗下的天，通道的灯这个时候自动亮起，楚士铭脸上的表情看得更清晰了。 他看了眼身后，让开了位置：“好奇可以大方地过来看，不用探头探脑。” 探头探脑被发现的劳昭昭：... 楚士铭又说：“那边是厨房，这边是卧室。我让人把能拆的墙拆了，原本的东西都清理出去，然后把我用惯的搬了进来。” “厨房和住的分开？”劳昭昭先是愣了愣，然后又想起什么：“我记得，这边是三室一厅。” “嗯，有点小，看起来压抑，我让人都打通了。” 让人都打通了，再弄一下，为了方便立刻入住用的都是他其他房子的软装，只是搬过来重新摆放。 劳昭昭一听是真的好奇了，走了过去，从门口一看。 哦豁，亮堂堂的。 因为这个房型有点独特，入户走廊其实是客卧的墙壁，打通之后从门口看过去视野宽阔得不可思议。 劳昭昭也看到了床的位置，在对角，三米大床，是楚士铭的风格。 劳昭昭想了想，问：“看起来是挺大的，但这里的环境跟望山居比不了，你住得习惯吗？” 楚士铭倚着门框看她：“你想住望山居？” 劳昭昭转身去开自家门，进门要关门的时候却被一只手阻拦。 身高有一米九，压迫感很强，劳昭昭不由得退了一步。 楚士铭把门打开，视线落在她手中的袋子上：“这是没到发薪水时间，吃草了？” 劳昭昭微顿，低头看着自己手里的菜：“有肉的。” 她辩解，有肉的，虽然不多，但真的有！ 而且都回到国内了，她每一餐都想吃新鲜的，所以只买了一餐的量。 楚士铭扬了扬下巴：“隔壁快做好了，过来一起吃。” 劳昭昭笑着把自己买的菜放下，然后往前走。 楼道的灯对门内的照射不够全面，楚士铭只看到她笑着往自己走来，以为她接受了自己的邀请，很是开心。 邀请吃早餐，午餐与邀请吃晚饭是不一样的，接受吃晚餐的邀请那就代表接受吃晚餐后发生的事。 楚士铭觉得劳昭昭这是对自己服软，接受他之前说的‘没分手’的话，很是满意。 不曾想，刚退到门外那老旧的门砰的一声就关上了。 差点被撞到鼻子的楚士铭懵了一会，那双眼睛微微放大，好像一时间没能接受眼前的情况。 随之他听到‘叮铃哐啷’的声响，那是从内部用钥匙反锁门锁的声音。 咬牙，那抬起来就要踹出去的脚生生忍住了。 楚士铭又说了一次：“没良心！” 没良心的劳昭昭已经放好钥匙挂好包，拿起那一肉一菜就去了厨房。 电饭煲在出门前已经定时，现在这个时间饭刚煮好。 洗菜，切肉，肥肉扁出油，那些油正好够炒沥好水的青菜。 劳昭昭这顿晚饭吃得很好，饭菜都没有剩。 隔壁，乔泽凯却是哈哈哈大笑，怎么都忍不住。 楚士铭杀人般的视线扫过去，乔泽凯的笑声憋着，但那表情管理基本为零。 噗呲，还是忍不住笑。 为了防止楚二少暴走乔泽凯决定开口。 “所以你吃不完就把我摇过来吃晚饭？” 得，这话还不如不说！ 轻咳一声，乔泽凯开口：“楚二少私厨的手艺，虽然不是按我的口味做的，但依旧是我的荣幸。” 不好，还是想笑，乔泽凯连忙想自己悲伤的事，最悲伤的莫过于这半个多月因为要忙公司的事冷落了刚交往的女朋友，也不知道是不是工作压力大，对这次的女朋友没睡几次的就腻了，于是就分手了。 啧，想想自己挣钱这么辛苦，有点亏。 好了，这次是真笑不出来了。 乔泽凯拿起筷子吃了几口，也不在意什么礼节了：“你跟劳昭昭现在到底什么情况？这是都搬过来了却没和好？” 楚士铭夹菜：“我们没分开。” 乔泽凯想到他那‘同意分手的消息没发出去就是没分手’的理论，不行，又想笑了！ 连忙岔开话题：“行吧，高价从原房主手里买下整三层的房子并安排好原租户的去处，你这次投入不小啊。” 楚士铭的回答没有任何情绪上的不对：“虽说全国地产行业不景气，但那是看地方，这里的房子值得入手。” 乔泽凯嘴角一扯，就找借口吧！说得好像这三层会用来做其他用一样。 小王还真厉害啊，三层那么多租户那么短时间内都安排好了，这个私人助理对得起他的高工资。 有点心动，可惜挖不过来，也不敢挖。 也不知道他什时候能招到这么有能力的私人助理。 乔泽凯忽然来了一句：“其实住哪都行。望山居好吧？那也好不过楚公馆。但要说住的地方，公司忙起来打地铺的时候也没看你睡不着。” 那是公司刚成立的时候。虽然楚士铭有钱，但公司刚开始没有盈利，反而需要源源不断地投钱。 他们工作的地方是写字楼的小隔间，虽然有办公室但没有休息室，那办公室甚至连放沙发茶几的地方都没有，通宵忙碌的时候要眯一下就只能打地铺了。 那时候苦吗？ 有点吧，但当时还真没太大感觉，只是现在想起才反应过来原来他们这些富家子弟也是能吃苦的。 乔泽凯忽然就明白为何他们跟其他人渐行渐远了，他们的经历和想法有了天与地的差异。 跟那些人玩票似的投资不同，他们是真在做事业，是值得他们拉低下线，点头哈腰，为之奋斗的事业。 乔泽凯看着不吭声的楚士铭，眉头微微皱起，看起来好像跟碗里的菜较劲了。 偏这位楚二少在创业之后养成了不浪费的习惯，无意间夹到放到碗里的不想吃的东西不会随意丢弃，如果不是实在不能接受，皱着眉也会吃下去。 乔泽凯：“我们都变了。” 楚士铭终于放弃跟碗里的东西较劲，塞进嘴里随便嚼了两下就咽了下去。 他心情不好，也没注意乔泽凯叨叨叨个没完的到底说什么。 “士铭，你真的要跟你哥打擂台吗？” 楚士铭觉得自己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问话：“哈？” 乔泽凯笑着问：“不是吗？楚家逼你联姻让你起了叛逆心，成立公司与楚家打擂台。证明自己的价值，争取能为做主自己的婚姻。” 眉头皱成川字，剑眉星目的楚士铭眉头皱成川字的时候还是很唬人的。 第7章 第 7 章 第7章 很明显，楚士铭对这样的流言很是不满。 “谁传出来的？” 虽说没有指名道姓，指向性却还是有的。 只要知道内情的人听到这个流言就会觉得他跟家里‘闹翻’跟昭昭有关。 楚家有特殊的长子继承制，有除了长子外其他孩子不沾染家族生意的规矩，兄弟阋墙的事几乎跟他们绝缘。 因为会闹的，都是那些起了心思被家族除名的人，那个时候闹起来就不是兄弟，而是生意上的敌人。 倾尽家族之力从小培养的继承人跟其他半路修行的终究不一样，长子一般能够得到全族人的托举，没有输的可能。 而家族内部，对这内讧的规训也很严格，楚家祖上就记录了家法以及实施详情，让子孙后代引以为戒。 要说楚家最开始其实是一个布料行，是祖先有生意头脑，把布料行做大，有成衣和定制的生意，又经由发展，涉猎其他日用品。 不愿意混吃等死的楚家其他孩子有的从政，有的做楚家并未涉猎的生意，也有发展其他爱好。 其中最特殊的莫过于做生意，只要涉及生意，那就代表他从楚家的族谱除名，连祭祖的资格都没有。 这样的情况在建国前有了改变。 已经从楚家分离的楚氏族人跟随我党对抗侵略，找到主家，说服主家提供帮助。 之后是主家发出号召，其他分出去的楚氏族人，甚至是那些已经除名的楚氏族人一一响应，组成一个庞大而完整的后援队伍。 当年惨烈程度，从现今保存的那些被分出又被重新写入的楚氏族谱上的名字就能窥见一二。 更是因为当时主家一系全部牺牲，建国后的楚家各个分支都觉得自己是正统，谁也不服谁，所以各家有了各家的族谱。 建国后的艰难，国家的政策，一度让楚氏的家业消失。 好在分离各地的楚氏族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和冲劲，而沪市的楚家属于发展得比较好的那一波。 各个地方的楚家都认为自己是‘正统’，一些属于主家的‘陋习’，比如家业只传长这点就保留下来。 楚士铭的哥哥楚士镌是长，他们的父亲也是长，甚至是爷爷也是长，这么多年一直都是这么过来的。 情况到楚士铭和楚士镌这对兄弟上有了意外。 家里只有两兄弟，但跟父辈不同，他们弟弟没有选择从政，也没有选择混吃等死，而是开了科技公司，做不沾染楚家原本项目的生意。 这其实也没啥，把楚士铭从族谱除名就好。 偏偏楚士铭没有传出被楚家除名的消息，这好像得到了楚家长辈的默许，因此各种小道消息也就出来了。 比如楚士镌有隐疾，可能活不长，所以要培养二儿子。 比如楚士铭被发现有很强的天赋，被家族的‘老二们’拥护，楚家怕闹翻天所以没有除名。 也比如，楚家可能出了什么变故，楚士铭是被推出去的挡箭牌。 当然，这些是关心生意的人的猜测，一些没有进入家里公司的二代三代的猜测更加偏向于桃色绯闻，也就是刚刚乔泽凯说的那种。 偏偏是楚士铭绝对不想出现的那种。 乔泽凯实话实说：“源头早就无法考究，但那些人确实有这样的传言。” 不管什么样的传言乔泽凯都听过，要说劳昭昭回来之前乔泽凯还觉得更商业一些的传言可信度比较高，但听到楚士铭那没有分手的歪理，他倒是觉得这最不可能的传言可能才是真相。 楚士铭放下筷子：“好久没跟他们聚一聚了。” 话题跳得有点快，不过乔泽凯很快就反应过来，楚士铭这是要去集合那些二代三代们警告一番。 得，不管传言如何，如今冲冠一怒为红颜是真。 而此时，楚士铭的红颜在做什么呢？ 吃了饭，拿出英文原版书籍，看了半个小时，看看时间做了一会普拉提，卸妆洗澡护肤睡觉。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知道这一层已经有了除了自己之外的住户，她今天晚上睡得很是踏实。 好睡眠造就好精神，第二天的劳昭昭干劲满满。 到了办公室开始安排工作，桌面上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接起来，还没等她开口就听到电话电话另一头的破口大骂。 【捞女你这祸害跟楚士铭说了什么？】 【你做的事所有人都知道，敢做不敢认？】 【只会告状的胆小鬼！】 【背地里挑拨离间的死绿茶！你还以为自己的手段很高明呢？】 【贪得无厌的人最后往往一无所有！】 【我告诉你楚家是楚大哥的，你就算再怎么撺掇楚士铭也得不到楚家的东西！】 得到关键信息，劳昭昭直接挂了电话。 翻看通话记录，在内部网络寻找那个号码。 刚说话的女人她不知道是谁，但根据这个号码在内部网络里查一下很容易就能查到拥有座机的人的职位和名称。 哪怕是外边的人进来用内部工作人员的座机打电话，依旧能根据现在的线索查到是谁打的电话。 很快她查到了，人事部，刁曦。 刁曦？有点印象，但真不太深，只是隐隐约约记得好像有听说过这么个名字。 要不是座机不能拉黑她高低要把这个号码拉黑了。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她一声不吭直接挂电话刺激了，没有第二个电话打进来。 劳昭昭开始梳理现在的情况。 从打电话的人的口气中能听出应该有点家世，话语中不难听出她偏向的不是楚士铭，而是楚士铭的哥哥楚士镌。 所以应该不是以前跟楚士铭交往的时候见过的人，而是比他们年长一些，可能是楚士镌那一辈的人。 还有另外一个重中之重，挑拨，楚家是楚士镌的，撺掇楚士铭也得不到楚家的东西，从这些话中不难猜出跟楚家内部的斗争有关。 兄弟阋墙？ 呵，别说她能不能撺掇楚士铭去争家产了，就算楚士镌和楚士铭真的闹起来，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总有人喜欢把一些纷争的源头安放在女人身上，好像不把女人拉出来背锅就没法做大事一样。 跟楚士铭交往的那一年，劳昭昭对自己的定位很是清晰，她就一个长得漂亮，事事顺着楚士铭，给他提供情绪价值的花瓶。 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她心知肚明。 因此，她比谁都明白楚士铭要创立公司跟她没有丝毫关系，那根本不在他们交往时候讨论的事情范围之内。 劳昭昭打开跟楚士铭的对话框，这还是她把人从黑名单放出来后第二次打开聊天框。 也不知道楚士铭是否知道他已经出了黑名单。 不，或者说，不知道这个微信号到底是不是楚士铭在用。 她再次进入朋友圈，依旧没有任何动态。 没有迟疑太久，劳昭昭回到对话框，给楚士铭发去了消息。 【新视出版社人事部的刁曦，你认识吗？】 发出去的消息没有秒回，也没有输入中，劳昭昭思考了一会又开始组织语言。 【刚刚由她的座机给我打电话，说了一些事。是不是你跟你大哥有了矛盾？】 没等劳昭昭说更多情况楚士铭就回了消息。 【刁曦小姐是我妈属意的大儿媳人选之一。】 劳昭昭：...嘿，大儿媳人选，还之一？这是选妃呢？ 不过想想楚士镌的才华和现在的身价，就算真放出消息说要选妃，报名的人肯定挤破了头。 如果她没跟楚士铭交往过，她可能同样会去争取。 还没等劳昭昭想清楚该怎么回复，楚士铭的话又来了。 【昨晚我跟以前的朋友聚了一下，澄清了一下流言。当时他们都否认那些流言出自他们之口，现在你提到刁曦小姐，我大概明白是哪里传出来的谣言了。】 【抱歉，这次是我给你添麻烦了。】 【我会处理。】 劳昭昭没有回复，她把手机摁灭，然后继续工作。 如果这个叫刁曦的人是楚士铭的未婚妻她可能会更在意一些，但这是八字只有一撇的楚士铭的未来嫂子，跟她完全没关系了好吗！ 至于那些人传出来的流言，不论是捞女还是死绿茶，只要好处真切落在她身上，她不在意。 名声算什么？ 十五岁就背上不孝不悌之名的劳昭昭丝毫不介意。 他这边不在意，楚士铭那边却是气炸了。 此时他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前，面对的是六面显示器，桌面上甚至还有纸质文件，足以说明他的忙碌。 能在这么忙碌的时刻注意到来自劳昭昭的消息，已经很不容易。 处理刁曦是很重要的事，但已经猜到她是‘楚家兄弟不和’谣言源头，对她的处理就简单得多了。 根本不需要联系看好刁家的楚夫人，直接把情况简单编辑，告诉另外一个当事人，剩下的根本就不需要他插手。 做完这一切的楚士铭没有撒手不管，而是让小王盯着后续。 如果他不满意，他不介意出手做点什么。 刁曦是真的气炸了。 刚上班就接到小三岁的表妹的消息，说昨晚上楚二少把他们这个年龄层的人都召到一起，一一对质，盘问关于楚家兄弟二人不和的流言是哪里传出来的。 所有人都是道听途说，甚至不清楚他们具体听了谁的话，所以没查出个所以然。 小表妹并不知道这话深究起来出自刁曦之口。 当时已经是楚夫人属意的儿媳人选之一，她说出来的话哪怕含糊，但只要表达出那么一丝丝倾向就能被人曲解，以讹传讹，最后变成有鼻子有眼。 刁曦觉得劳昭昭就是祸害，这消息传了那么久了都没被楚家人重视，劳昭昭这才回来多久，楚士铭就直接找人质问了。 她一气之下找了内部资料，拿起座机就给劳昭昭去了电话，劈头盖脸就是一顿指责，没想到竟然被挂了电话。 刁曦真是气笑了。 虽然她跟楚士镌并没有公开订婚，但他们吃了几顿饭，等时机差不多也就该定下了，劳昭昭竟然敢给她下脸子！ 刁曦不去理会挂她电话的劳昭昭，开始仔细思考怎么去跟楚夫人告状。 各种复盘，思考怎么跟楚夫人说劳昭昭的坏话。 她可是知道的，楚夫人对劳昭昭很是不满，她们本就站在同一方。 就在刁曦各种畅想的时候，她爸的电话打来，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骂，刁曦蒙圈在原地。 职责的话语被她当成耳边风，刁曦只记住一件事——楚家传出与明家联姻的消息，楚家大少爷楚士镌和明家三小姐明亦不日将举行订婚仪式。 第8章 第 8 章 第8章 跟楚家联姻的不是刁家，楚士铭的未婚妻不是她刁曦，这是刁曦无法接受的事。 跟楚家那苛刻的长子继承制不同，刁曦虽然是女儿，但拥有家里公司的股份，还是能转让的那种。 这是她横的资本，她拥有的比别人多得多，自然也就心安理得地在新视出版社躺平。 因为有公司的股份，有钱，长得漂亮，生长环境优渥，自认从小被教导得很好的她各个方面都没有问题，标准的沪市名媛，所以楚夫人对她释放善意并且让楚士镌跟她接触的事并不意外，甚至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 那时候甚至会有那么一个念头——不是她刁曦能是谁？ 现在知道了，不是她刁曦，是明亦，那个老女人！ 刁曦那张好看的脸瞬间扭曲。 她猛地站了起来，这个动作带动了椅子，轮子和地板摩擦发出不小的声响。 她边上的同事看了过去，早上的阳光从窗户洒进办公室，虽然没有照射到刁曦的脸上，但那光把她脸上的扭曲神色照得亮堂堂。 好似烫到一般，同事立马收回视线，低下头，就怕被这刁蛮任性的大小姐发现自己看到她的失态。 好可怕！大小姐这是生气了，也不知道是谁要遭殃！ 可惜刚刚她在忙，没听到大小姐打的电话说的具体是什么，也不知道是哪个神人竟然能让大小姐这么生气。 惹大小姐生气的神人在几分钟后迎来了大小姐硬闯办公室的结果。 同一个公司，不同楼层，不同部门，一般情况下只要不是偷感很重或者看起来就是找茬，就不会被楼层前台阻拦，刁曦大小姐属于后者。 哪怕是大小姐，看起来明显是来找茬的，被阻拦是必然，可惜没拦住。 “劳昭昭！”刁曦的声音很大，不仅仅是办公室里的劳昭昭，外边整齐排列的工位上的同事们也都听到了。 楼层前台很是不好意思地对劳昭昭说抱歉，她拦了，但真没拦住，也不敢过分地阻拦这位大小姐。 劳昭昭没时间理会前台，因为闯入办公室的人已经来到自己办公桌前。 她一手拍着办公桌，一手指着劳昭昭，嘴里喊着：“是你！是你是不是！是不是你让我丢了板上钉钉的楚家未来夫人的身份！” 这一上来就指责的情景略微耳熟，就跟不久前的电话一样。 仔细回忆，虽然通过电话音色略微有点不太一样，但还是能听出来是同一个人。 再品她的话，劳昭昭也反应过来，眼前的人已经失去楚士铭未来嫂子的资格。 想想楚士铭说的话，想来这就是他的处理方式。 怎么说呢？ 乱七八糟，竟是给她添乱！ 劳昭昭视线先是落在她的工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上来的时候太着急，工牌翻了，看不到名字。 然后她看向前台：“介绍一下？” 在一旁愣住的楼层前台连忙上前：“劳经理，这位是人事部的人事专员刁曦小姐。” 人事专员就人事专员，介绍的时候专门提了‘小姐’，这样敬畏的称呼表达了一些细节。 看来这位刁曦小姐进入新视出版社其实是走后门，而且还大小姐行事。 她没有为难前台，只是把视线又落回刁曦身上。 她是仰视的那个一个，但她气势不落下风。 反倒是站着的怒气冲冲的刁曦好像是因为犯错被训斥却不服气的员工。 劳昭昭嘴角一扯：“这位刁曦小姐，请问我们认识吗？” 刁曦的气是蹭蹭蹭地往上冒。 她怒气哄哄地上来找麻烦，对方竟然不认识自己，介绍过后竟然还这么轻飘飘地询问她们是否认识！ 刁曦刚要开口，那愤怒的声音被打断。 劳昭昭说：“刚刚听刁曦小姐说，我让你丢了板上钉钉的楚家未来夫人的身份？” “我想想啊，我认识的有头有脸会被尊称为楚夫人的楚家，难道说，你是楚士铭的未婚妻？” 这猜测让刁曦心中一梗，她咬牙切齿：“我怎么会看上楚士铭那个舔狗！” 劳昭昭是捞女楚士铭是舔狗，这两人天生一对！ 劳昭昭闻言双手一摊：“那抱歉，我不知道刁曦小姐这么行事冲冲地上门问罪，到底问的是什么罪？” 好似恍然大悟一般，她用一种可能会被人打的夸张语气开口：“刁曦小姐说的难道不是楚士铭，而是楚士铭的哥哥，现任瑞云集团CEO楚士镌先生？” 她的嘲笑更是欠打：“刁曦小姐说的什么话？我一个小小的出版社版权经理，怎么能影响未来楚夫人的人选呢？” 她的询问很是真诚：“而且，我并未听说楚士镌先生有未婚妻，所谓的未来楚夫人，应该是不存在的吧？” 刁曦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当然不是楚士镌的未婚妻，她甚至只跟楚士镌吃了三顿饭！ 最后一次见面还是一个多月前，她主动上楚家，楚士镌从楚公馆出去的时候看到对方的座驾，连面都没见过，甚至他可能都不知道她登门！ 劳昭昭很感兴趣地拿起手机，没看到楚士铭给自己发消息，所以直接上网搜索，也没找到瑞云集团CEO官宣的新闻。 所以刁曦丢了成为未来楚夫人机会这件事是私底下的事？ 并不清楚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的劳昭昭放下手机，秉承不参合的态度。 “刁曦小姐，你似乎太高看我了，我跟瑞云集团可没有任何关系，做不了他们的主。” 刁曦组织语言，想着自己该怎么漂亮的反驳眼前的人的时候被一阵鬼哭狼嚎一般的叫唤打断。 声音是从办公室外传来，由远及近，焦急的叫喊和手机铃声的背景音交缠在一起。 “刁曦小姐！刁曦小姐！”来人正是刁曦办公位边上的同事，他手里捧着一个正在响铃震动的手机，看他那快哭了的模样好似自己捧着的不是手机，而是一个炸弹。 刁曦眉头皱起，很是不高兴，刚想呵斥对方擅自拿自己的手机的时候就听到对方说。 “刁董电话打到办公室，让我务必把手机立马交到你手上。” 刁董不是刁曦的父亲，而是刁曦的爷爷，虽说公司是父亲在管，但董事长还是她的爷爷，也是她们最怕的人。 想到自己可能接受到的训斥，刁曦脸色惨白，顾不得劳昭昭，拿起手机就往外走。 她邻桌也跟着走了。 前台站在办公室里略微尴尬，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劳昭昭却是笑了下：“没事，你去忙吧。” 如蒙大赦，前台飞快离开，她恨自己没有把手机揣兜里，否现在就拿出手机分享八卦。 他们空降的国际版权经理好像真不一般，竟然能够让人事部躺平的刁曦大小姐生气成那样，还‘撸了’大小姐未来楚夫人的名头！ 心底想着这些，前台脚步飞快，好似穿的不是九公分细高。 到了工位，拿了手机，八卦虽迟但到。 八卦是不会传到劳昭昭耳中的，那是员工们的小群，跟高级牛马没有关系。 她现在接到的是楚士铭的回复：【成了。】 想想刁曦面色惨白地拿走手机的场景，想来那就是搞定一切的电话。 劳昭昭肯定楚士铭是不知道刁曦跑上来找她的事，或者说以他的思维根本不会算到刁曦会来找她麻烦。 就跟劳昭昭所想，楚士铭确实不知道就那么一个间隙刁曦竟然就去找劳昭昭麻烦，知道这件事的时候他还懵了一下。 看着小王，他还以为自己出了幻听。 小王推了推自己的金边眼镜，作为公司成立后不久就入职的老员工，也是从那时候就成为楚士铭助理的人，小王很是能揣度老板的心思。 就好比现在，楚总脸上那‘我听错了吧？’的表情，他很能猜到缘由。 小王说：“新视出版社的内部消息，有开头有结局，虽然他们讨论的事有大半是猜测，但刁曦小姐上劳经理办公室找麻烦这件事不会有错。” 楚士铭沉默了许久：“我妈，就看上了这么个人？” 小王知道楚总说的是什么意思，虽说他很少对老板和老板家人的事发表意见，但此时还是很客观地说了一句。 “有时候，拥有的东西能够让人忽略其他肉眼可见的缺陷。” 楚士铭一听摆摆手：“行，我知道了。后续继续盯着，你先下去。” 小王转身离开办公室。 楚士铭在办公室又呆了一会，处理完紧要文件后离开。 迈巴赫停在劳昭昭公司楼下，因为知晓劳昭昭没有车，回去坐的是地铁，所以让司机停在必经之路。 司机有点忐忑地看了下腕表，路边停车最多十五分钟。 好在他们时间掐得不错，十分钟的时候，老板推开车门往外边走，很快就把一个姑娘带上车。 她见过，虽然当时是晚上，那时候他在车里，看得不太清晰，但这姑娘太漂亮的，能让人记住。 车子启动，驶离，劳昭昭跟着楚士铭上车这一幕被刁曦看在眼里，那双眼睛气得要喷火。 楚士铭在车上立马道歉：“抱歉，我没想到刁曦那么快就去找你麻烦。” 公司的事这么快就传出外边了？ 看来公司的八卦群不少，甚至还有不少内鬼。 就是不知道楼下奶茶店店员混入公司群这种事在新视出版社是否存在，要好好筛查一番。 心里想着这些事，嘴上却说：“不是什么大事，我没放在心上。” 对，她根本没放在心上，因为她已经用直白地询问对方是谁这样的方式回击。 这反击虽然看起来软绵绵的，实际上却把格调拉了起来。 你说我搞掉了你未来楚夫人的身份？ 抱歉，你谁？未来楚夫人？我怎么不知道？是需要我知道的事吗？ 她们根本不在同一个层次。 现在的她不喜欢大吵大闹，那不符合她大美女的气质。 这种反击更适合她，出了气，维持了形象，也免了气出结节的可能。 第9章 第 9 章 第9章 车内沉默了许久，司机不仅仅是放缓了呼吸，甚至开车都尽量平稳。 害怕自己的存在被察觉的司机忽然想到什么，缓缓升起挡板。 嗯，是他脑子成浆糊了，忘记了这功能。 这不算大的动静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也打破了他们略微尴尬相处。 楚士铭忽然就问：“以前，我是不是也有很多次没有把事情处理好，给你添麻烦？” 劳昭昭还真被他的话给问住了。 楚士铭好像也不需要回答：“我是在你出国三天后才知道我妈去找了你，那还是因为我妈看我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门，不吃饭，所以主动告知是她给你开了支票，你拿钱走的。” 啊，原来是楚夫人坦白的？ 不过所谓的坦白可能并不完全，或者用了语言艺术，至少劳昭昭不觉得楚夫人会说哪怕一句对自己有益的话。 楚士铭看向窗外，天还没黑，高峰期渐渐到来，好在他们快到了，不会真的堵在路上。 “我记得你曾经问我，身为楚家的二少爷，我是否需要为家族企业付出，比如利用自己的婚事让瑞云更上一层楼。” “当时我的回答是不需要。那时候我没撒谎，因为我是那么认为的。” “我不知道我妈会去找你，更不知道她是不是不止一次找过你，甚至后知后觉我自认为的自由好像并不存在。” “你离开的这么多年我在想，那一年，是不是有很多我不知道却真实存在的让你委屈的事。” 劳昭昭听不下去了，但她用调侃的语气打断楚士铭的陈述。 “分开五年，你这是学会自说自话了？” 楚士铭视线从窗外收回，落在劳昭昭身上：“大概吧。” 又是一阵沉默，然后这次是劳昭昭先开口：“楚士铭，跟你在一起那十个月，是我最轻松的十个月。” 哪怕事事顺着楚士铭，哪怕要给楚士铭提供情绪价值，但楚士铭从情绪以及物质上都给了她足够的满足。 那应该是她除了在母亲肚子里孕育的那10个月外最轻松的十个月。 楚士铭看着她，能看出她说的是实话，是真心话。 片刻后他的回答是：“我们可没分手。” 劳昭昭：... 因为劳昭昭拒绝去他家吃饭，也拒绝他把饭菜端到自家吃，所以迈巴赫停在平价菜市场外。 西装革履的男士，身着职业装的女士，在这个菜市场其实不罕见，只不过楚士铭的衣服太有质感，外貌和气质也太过于突出，所以频频获得别人的注目。 劳昭昭完全无视身边的人，好似他们不认识一样，就那么左看看右看看，很快定下今晚的饭菜。 有菜有肉，种类丰富，比楚士铭碰到的那次多了不少。 出了菜市场，没再上车，他们走路回去。 菜市场距离住的小区不算远，不过是因为要走两条小道，因此一些人并不清楚后边有平价菜市场。 当然，一些人也不需要知道后边有这么个菜市场。 就比如楚士铭，走回去的路上他频频看向劳昭昭手里提着的袋子，好像里边的东西很让他惊奇一样。 劳昭昭发现他的偷窥，略微无语：“对于沪市有这样的菜价很不可思议？” 楚士铭微顿，摇头反驳：“不，只是觉得微妙。” 不可思议和微妙的差别是什么？ 结合楚士铭的反应和他的身份，劳昭昭猜到了。 她说：“哪怕是沪市也得给普通人活路。” 沪市不止是有钱人，还有没那么有钱的人和穷人。 没那么有钱的人和穷人他们就不吃饭吗？ 当然要吃，所以平价菜市场自然会存在。 要劳昭昭说，有钱人终究是少数，像她这样的普通人才是多数，哪怕平价菜市场的利润没有超市高，但因为人数足够多，赚的应该也还行。 楚士铭点头，然后问：“昭昭很缺钱？” 劳昭昭飞快地看了他一眼，这不是他们第一次提到钱这件事，以前的楚士铭询问的时候并未想到会不会伤到劳昭昭的自尊。 现在他倒是有了这个意识，语气和表情好似不经意，实则略微小心。 五年的时间，倒是接了点地气。 现在和曾经身份上有所不同，不管楚士铭到底是不是坚持那套‘没成功发送同意分手的消息就是没分手’的歪理，在劳昭昭看来他们都是分手五年的前那女朋友。 女朋友和前女朋友，相处方式和能说的话终究是不同的。 劳昭昭并不隐瞒：“缺钱。” 楚士铭按下电梯，两人就在那里站定等待电梯到达。 “要不，还是换一份工作？” 劳昭昭嘴角一勾：“去你们公司当领高薪的花瓶？” 楚士铭听到她调侃的语气也放松一些：“也可以不在公司当花瓶。” 有人来了，话题就此终结。 哪怕楚士铭买了三层楼，清空了那三层除了劳昭昭外的住户，下班高峰期的电梯该来还是会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站在外边的人一个接着一个进入电梯，相互之间说话的都很少，电梯间很是沉默。 到了楼层，二人出电梯，在电梯运行的背景音远离后劳昭昭才回答：“我现在不是没法在沪市生存的小姑娘了。” 真话总是让人伤心和沉默。 哪怕被刁曦认为是舔狗的楚士铭也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关门的时候发出嘭的巨响。 劳昭昭站在自家门口许久，然后才慢悠悠地掏出钥匙。 这一层没有其他住户后，倒是不怕其他人尾随，不用提前掏钥匙。 奢尚宫，依旧是那个包厢，依旧是那个服务员站在门口，依旧只有楚士铭和乔泽凯。 乔泽凯给他倒酒：“何以解忧一醉方休。” 楚士铭看了眼酒杯，倒是真拿起来了。 乔泽凯知晓这是松动了。 “说说吧，怎么了？难道是又跟劳昭昭闹起来了？” 楚士铭摇头：“只是觉得曾经的我是个傻子。” 乔泽凯听到这话很是无语：“原来你一直没有自知之明啊？” 谁不知道跟劳昭昭交往的楚士铭是傻子？那么简单的‘劳昭昭图钱’这件事竟然看不出来？ 不过是因为当时情况特殊，劳昭昭也没给人添麻烦，所以没有人在他们跟前说什么不好听的。 当然，跟前不说，私底下那些曾经玩得好的二代三代们嘴里可是没把门，只不过比起说楚士铭傻更多说的是劳昭昭的捞。 这么一想乔泽凯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楚士铭对劳昭昭确实足够好，几乎对方要什么就给什么，但劳昭昭主动的东西好像都不值钱？ 别人或许不知道，但乔泽凯却是知道的，那些包包手表首饰，每一样都是楚士铭主动送的。 劳昭昭开口讨要的，好像就是让楚士铭陪着一起去吃大排档，做个泥塑，甚至是去外滩人挤人？ 乔泽凯倒吸一口凉气，劳昭昭是高手啊！ 正因为她要的从来不是值钱的东西，所以楚士铭才会主动给予物质上的赠予，甚至把她当成不图钱的小白花，不承认他们这群人打上的捞女的标签。 乔泽凯看向自己倒酒喝的发小，欲言又止。 该不会，这家伙在今天之前还有‘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想法吧？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响了声，是微信，乔泽凯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拿起手机回复消息后倒扣过去。 他再次看向楚士铭：“劳昭昭跟你说了什么，让你终于醒悟了？” 此时的楚士铭甚至没心情给乔泽凯眼神杀，他确实需要倾诉。 “她说现在的她不是在沪市没法生存的小姑娘。” 乔泽凯忍不住张大嘴，许久之后手动把下巴合上。 劳昭昭这一箭，直插心脏啊！ 外地人考上沪市的好大学的时候确实会炫耀，但很多人直到来到沪市才会真切感受到那种差距。 乔泽凯虽然不知道劳昭昭家里是什么情况，但能肯定她家庭条件不怎么好，初次见面她身上的衣服绝对不超过五百块钱。 要不是长相足够出色，身材足够勾人，她根本入不了他们的眼。 没法在沪市生存的劳昭昭遇到主动追求的楚士铭，在各种攻势下快速沦陷，不仅仅解决了生存需求，还提高了生活质量。 这没什么，图钱嘛，这不是大问题，甚至图工作和前途，只要心情好帮一帮都不是事。 不过她碰上的楚士铭，没有恋爱经历，单纯，以为不主动开口要东西的劳昭昭是单纯小白花的真单纯人士楚士铭。 乔泽凯好像能已经能在楚士铭胸膛上看到劳昭昭扎下去的那把刀。 偏偏这把刀劳昭昭扎得明明白白，五年过去只长见识不长恋爱经历的楚士铭心底肯定认为劳昭昭直接说出来就是不想骗他，是好人。 乔泽凯：... 这发小在商场上斗智斗勇的能力但凡分一点在感情上也不至于在这里喝闷酒！ 劳昭昭当天晚上也喝了酒，龚菲送来了，连人带酒菜一起打包到她家。 高脚杯端起，抿了一口，眉头一挑：“不错啊。” 龚菲：“喜欢就好。” 劳昭昭对学姐竖起大拇指：“不仅仅是酒，连菜都是做好了送来，学姐真是天下第一好的学姐。” 龚菲笑了笑：“快吃吧。” 第10章 第 10 章 第10章 劳昭昭拿起筷子夹菜，虽然是做好之后又放到饭盒里，然后再拿过来，但学姐的手艺是真不错，味道很好。 她不去深究学姐为何忽然发消息带酒带菜上门，也不去主动询问她眉间的苦闷，只是不停地提供情绪价值，对酒菜夸夸夸，好似上次吃饭时的尴尬没发生过。 被夸得太狠，龚菲哭笑不得：“真有那么好吃吗？” 劳昭昭放下筷子，站起身，去厨房拿了自己做好的菜。 满满的，就夹了两筷子，跟没吃过一样。 她放到学姐跟前，撑着脸看着她。 龚菲微顿，虽然略微迟疑，但还是伸出筷子夹了。 嘴里咀嚼几下，咽下去，她笑着说：“凉了。” 劳昭昭噗呲地笑出来：“是凉了。” 但凡有点好吃龚菲都会夸出来，但这菜不仅仅是凉了，本身也没什么能夸的地方，反倒是凉了这个客观因素不会扎心。 劳昭昭：“我在国外呆了五年，自认为厨艺修行同样圆满毕业，这次是失手！” 龚菲一听连忙说：“还是不错的。” 劳昭昭摆摆手：“盐少了，原本想着回锅加一点，但看到学姐发的消息就算了。” 龚菲轻笑一声：“那下次尝尝学妹正常发挥的手艺。” 这话倒是让劳昭昭迟疑一下：“真没学姐的手艺好。” 她看着茶几上的鱼汤肉菜：“也没这么多花样。” 龚菲端起酒杯：“自己一个人，其实不需要那么多花样。” 这话劳昭昭倒是不好接，从龚菲带来的菜能看出这不是一个人的量，红酒更是醒过的。 学姐不可能在家里做饭后带过来给她，所以学姐是被朋友圈里隐藏着的第二人鸽了，这才连酒带菜拿了过来。 红酒醉人，人微醺。 喝酒的人当然不好开车，龚菲不想请代驾，跟劳昭昭撒娇在这里住一晚。 劳昭昭被醉美人撒娇起了鸡皮疙瘩，自然是同意了。 酒后不好洗澡，劳昭昭让学姐卸妆，擦身，又拿了衣服给她。 洗了碗筷后回来擦茶几，放着的手机屏幕亮起，下意识看了眼。 泽：【你去哪里了？】 慢半拍反应过来这不是自己的手机，劳昭昭收回视线，继续跟自己的茶几奋斗。 弄好个人卫生的龚菲清醒了一些，坐在沙发上拿起手机看了眼，微顿，最后却是把手机调成静音，放下。 她抱膝坐在地毯上，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第二天，龚菲早早醒来，先是看了眼静音的手机，没有任何未接来电和其他消息。 穿着昨天衣服，还得回去洗澡换衣服的她着急忙慌离开。 感情有波折又如何？她们都是没法任性的牛马，还是要把工作放在首位。 劳昭昭来到到了公司就发现工作上出了问题，印刷数量竟然提高了。 先是跟印刷厂确认印刷还未开始，放下电话后立马召集营销部开会。 劳昭昭没有一上来就生气，而是坐在那里听着他们临时更改印刷量的理由，跟他们要能支撑的数据支持。 有准备，但数据乱七八糟。 劳昭昭直接打回。 营销部组长跟她拍桌子，她询问对方是否能保证书能以这个销售量全部卖出去？ 劳昭昭当然没有得到肯定的答案。 出版社听起来高大上，但很多时候被拿捏的那一方。 而对出版社来说，最大的压力来自于仓库的积压。 不管是书店还是其他销售渠道，跟出版社拿书的时候都是报一个预计销售量，让出版社印刷出来送过去。 款不是立刻付清，而是等一个季度或者半年后才会清算。 但是跟着回来的不仅仅是销售出去的书籍的款项，还有没有销售出去的书籍。 这样的退货模式把货物积压的压力全部给了出版社，而不是书店。 也就是说，出版社承担了所有货物压力。 劳昭昭：“我希望你们在统计的时候动动脑子，不要渠道说什么你们就应什么，哪怕断货加印都无所谓，饥饿营销也是一种营销，但绝对不能把风险转嫁到出版社，明白吗？” 组长不甘心：“可如果不给渠道足够量的书籍，下一本书他们为了得到更多书报的量只会虚高，他们卖出去的少，退回来的多，不就是恶性循环？” 劳昭昭冷笑：“这种临时加了这么多量，是觉得我是傻子不会察觉其中有猫腻？” 劳昭昭这次是真的骂：“我不管你们承受哪里来的压力，但希望你们记住给你们发工资的是出版社。当然，被承诺了其他事，只为了这一时的承诺放弃今后出版社相关工作，那就是你们自个儿的选择。” 所有人低下头，不敢看劳昭昭。 她点着跟前的文件：“渠道那边你们自个儿去处理，怎么安抚自己想办法。这个印刷量不通过，除非你们有真实的更大的数据支撑，否则印刷量不会再改变。” “散会！” 所有人鱼贯而出，逃似的离开会议室。 “我就说不行吧！大小姐还真把人当傻子！” “嘘！小声点！现在是劳经理拒绝了，总归我们双方不得罪。” “什么鬼的双方不得罪，大小姐压力给到渠道让渠道要更多的货，没法完成的我们是两边挨骂好吗！” 会议室内，劳昭昭没有离开。 手握成拳搭在会议桌上，动着手腕轻轻锤着桌面。 声音不大，更像是一种无意识的动作。 后来，这件事总编辑过问了，表达对营销部的谴责，话里话外却述说他的无奈。 劳昭昭嘴角一勾，看来就跟她猜的那样，其中有刁曦的手笔。 也只有刁曦那样的大小姐才能这么肆无忌惮地干涉公司的事却不被追究。 其实就算她通过了那个印刷量，损失的也不是她自己，所有损失多由出版社担着。 劳昭昭想，刁曦出这样的损招应该也知道不会对她有多大的伤害，只是会恶心她，或者更深入一些大势吹鼓她的能力不足，让出版社受了损失。 为了出心底的气做这样的事还不被追究... 劳昭昭嘀咕了一句：“她是拯救过出版社吗？” 事情没对劳昭昭造成太大影响，不过有后遗症，她对下边的人提供的数据和信息都不太信任，查看得更仔细了。 别的不说，数据和资料求真真的很累人，感觉开始掉头发了。 12月，学姐说一有一场交大校友会，拉着拉着劳昭昭去参加。 “只上了大一又怎么样？你可是不是肄业，是出国上大学，还不是野鸡大学，也是香饽饽的。” 劳昭昭一听哭笑不得：“交大这样的校友还少吗？” 龚菲也乐了：“不少，多昭昭一个也不多。” 劳昭昭只能跟去。 冷，但这样的局又要好好打扮。 确认是室内的宴会后她穿了红色一字肩礼裙，披着羊毛披肩，与披肩同色的高跟鞋。 感谢学姐的接送，否则她可就遭罪了。 她们到地方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挂在四楼天花板的大型吊灯成了最瞩目的光源，整四层都是他们这次校友会范围。 劳昭昭发现参加的人很多，年龄参差不齐，有几个明显是在校生，又一些又已经是中年人，她甚至有在电视上见过。 她小声跟学姐咬耳朵：“组织的人是谁？这么有能量？” 龚菲已经在四处搜寻：“学校里有能量的人多了去，那些光荣榜上混得好的人每次组校友会都是一呼百应，毕竟这可是结交人脉的好机会。” 劳昭昭不否认这点，她过来也有结交的意思。 这是她回国后参加的第一个宴会。 外形出众的二人很快有人上来打招呼，拿名片的，不拿名片的，每个人脸上都是笑。 劳昭昭‘声名在外’，但见过她的人在这里不算很多，在知道她的名字和身份后大多都能掩饰好情绪，给或者不给名片，表面上的功夫都做足了。 劳昭昭脸皮厚，丝毫不在意这些，只要拿到名片，后期怎么联系，能否发展成自己的助力，看得是她的能力。 学姐好像终于找到目标，把劳昭昭拉上二楼。 比起一楼，二楼清净很多，大多数人更喜欢在一楼交朋友，联络感情。 劳昭昭被拉着往前走，感觉自己为了好看穿细高跟是个错误的决定，她是真没想到来个校友会都要上下楼还要追着人跑。 等看到人的时候劳昭昭却是明白了，还真是大人物。 “明亦老师！”龚菲拉着劳昭昭上前，劳昭昭下意识扬起笑容。 明亦，之前劳昭昭在网上查不出来的楚士镌官宣即将订婚的明家三小姐。 明家不是财力雄厚的大家族，明亦的哥哥姐姐是创一代，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公司。 而明亦，她继承父母期望，成了一名教师。 虽然是小学老师，但所有人都知道有大学教授的父母和爷爷的明亦前途无量，她家里这方面的人脉也将由她继承。 如果说刁曦有钱，那么明亦有人。 就是不知道明亦是怎么同意选择楚士镌的。 被叫住的明亦脸上也是笑容，虽然不认识跟前的两个人，但该有的教养让她以礼相待。 龚菲抬了抬手中的香槟：“明亦老师，我上17级的龚菲，这是19级的劳昭昭，她现在在新视出版社工作，是国际版权经理。” 明亦看向劳昭昭的眼神带着意外：“新视出版社？” 劳昭昭点头：“明亦老师好。” 明亦：“既然是学妹，叫我学姐就好。” 劳昭昭从善如流：“明亦学姐。” 聊了一会，交换名片，目送明亦离开，劳昭昭笑僵了的脸部肌肉终于有了缓解。 她很真诚地说：“学姐，谢谢了。” 龚菲笑了笑：“只是偶然间知道明亦老师想要把书籍出版到国外，想着这不是你的机会？而且你是她学妹，拿下版权概率会大一点。” 劳昭昭：“我跟进的两本书其中一本已经开始印刷，另外一一本在弄营销方案，确实是可以开始新的书籍了。” 有案例才能让版权所有者信服，劳昭昭本不急，但机会被人送上门她也不会让它拜拜溜走。 只不过这个机会是学姐送上门，还是让劳昭昭颇为意外。 第11章 第 11 章 第11章 结识明亦是龚菲带劳昭昭过来的目的，目的达成后她开始做自己的事。 同样是开拓人脉，不过劳昭昭和她的工作不同，要认识的人也不一样，因此她们分开了。 劳昭昭不觉得自己随机认识的人会那么精准，不过学姐明显有了目标，她就不去打扰了。 在二楼走走停停，又认识些人后劳昭昭走到楼梯，刚要下楼的时候停下，略微迟疑地看着自己的细高跟。 高跟鞋这东西她当然穿得习惯，但再习惯也不会觉得比平底鞋舒服。 高跟鞋上下楼是不一样的体验，下楼是麻烦事，现在就下楼她可能再也不会起上楼的心思。 这么想着劳昭昭转了方向，再次上楼。 整四层都是包下来的，从一楼抬头可以看到二楼人比较少，三楼人更少，四楼根本没看到走廊上有人走动。 她知道四楼肯定是特殊校友所呆的地方，并且还有可能有人守着，不让普通人上去。 她的目标也不是那里，而是三楼。 三楼人少，她一出现就吸引了别人的注意。 那些人好奇地看着她。 劳昭昭上前，自我介绍，欣赏对方眼中的讶异，寒暄，交换或者不交换名片，告辞，找下一个人。 有个学姐看着她挺起的背，摇曳的身姿，感叹一句：“看来她跟传闻中的不太一样。” 另外一个学姐却是说：“一样，一样的厚脸皮。” 那对劳昭昭感官不错的学姐却说：“有野心的人就要有放弃要脸面的觉悟，既要又要最后什么都得不到。她，我喜欢。” 那说劳昭昭脸皮厚的学姐视线终于从与人谈笑的身姿上收回：“好吧，我也喜欢。” 虽然他们的喜欢可能不太一样，比起劳昭昭的个性，她更喜欢对方的脸和身材。 那是真让她羡慕的妈生体。 三楼逛完了，劳昭昭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不上四楼。 跟楚士铭在一起那十个月她长了很多见识。 比如很多功成名就的人确实绅士，不会跟一些人一般见识，但很多时候别人的某个小举动，甚至可能只是当时穿的衣服让他们不顺眼，就有可能让他们心底升起一丝厌恶。 这一丝厌恶不会让大佬们去做什么，但他们只是不做什么就有可能成为普通人的灾难。 比如，来自这个人的方案，策略，甚至是生意，都不考虑。 他们赚钱的机会多得是，不在乎放弃那么小小的一个可能。 因为哪怕这一丝星火能够燎原，后期火势大了再合作也无妨，毕竟曾经的星火可不知道他们心底有过不满。 但是熄灭的星火比乘风而起的星火多得太多，劳昭昭知道刚刚在一楼见到的电视上出现的人物的目的地是四楼，那么四楼就不是她该上去的地方。 好像自己的仗打完了一样，劳昭昭松口气，身姿也放松了些许。 她扶着扶手，低着头，一步一步下楼。 一直小心脚下的劳昭昭当然不知道，四楼的楼梯处，楚士铭就站在那里看着。 穿着红色礼裙的女人脖颈如同天鹅一般微微前倾，一丝头发垂落，黑与白的强烈颜色碰撞映入眼他眼中，喉结不自觉上下滚动。 她的脚比较大，这是劳昭昭很不满意的一点，在她看来身上其他地方都很完美，唯独那双比同身高的女人大两码的脚最不让她满意。 楚士铭当时是怎么安慰的？ 哦，对，他没安慰，甚至没放在心上。 后来劳昭昭知道了鞋子是可以根据脚长和脚型定制的，他推荐了店，她终于穿起高跟鞋。 楚士铭微微垂眸，没有叫住下楼的人，而是目送她消失于自己的视线中。 劳昭昭一口气到了一楼，安全落地的时候肩膀都放松下来。 她嘴角扬起弧度，拿着包包就去长桌那拿点心。 校友会不是正规的宴会，组织者不同办的规格自然不同。 这次的组织者应该是大佬，或者家里很有能量，否则不可能请到那么多人，吃的也不差。 好看就不说了，味道也是真的好。 让劳昭昭有一种自己真切回国的感觉。 嘿，明明她回国已经快三个月了。 吃着吃着，劳昭昭看到熟人——并不是交大的刁曦。 微微眯起眼，跟刁曦对持的人让劳昭昭不得不在意。 虽然不知道明亦和楚士镌之前是什么情况，但刁曦那么肯定她会成为未来的楚夫人就说明最开始明亦和楚士镌并未在一起。所以在刁曦眼中明亦是横刀夺爱的那个。 眼见明亦脸上生出不满的情绪，而刁曦好似开始步步紧逼，劳昭昭放下盘子，迈着大长腿走过去。 她身姿摇曳引人注目。 “明亦老师！”从路过的侍者捧着的托盘里拿了香槟，劳昭昭走到明亦跟前，看也不看刁曦直接跟明亦打招呼。 明亦脸色稍缓：“劳经理。” 劳昭昭笑眯眯地：“我这边有点事想跟明亦老师详聊，不知道老师方便吗？” “方便的。”明亦很是乐意离开，她指了指楼上：“我们到上边聊。” 劳昭昭说到：“劳烦明亦老师带路。” 明亦笑笑：“走吧。” 刁曦没想到她们竟然完全无视自己，一脸的不可置信：“你们...” “哦对了。”劳昭昭忽然回头打断刁曦还未说完的话：“我记得，刁曦小姐不是我们交大的？” 明亦笑了笑，没说什么。 劳昭昭：“看来是组织者的失误，竟然邀请了其他学校的人。” 她淡然的视线从刁曦身上滑过，用不大不小的声音嘀咕：“应该不会有人偷偷溜进来吧？” 明亦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刁曦还真不敢再出声，因为她真的是偷溜进来的，并非得到邀请。 被劳昭昭和明亦认为是被邀请进来还好，哪怕她们知道自己是偷溜进来的也没事，但如果让其他人知道她偷偷溜进来就丢脸丢大发了！ 所以哪怕再不甘心，刁曦也只能让她们离开。 劳昭昭走在明亦身边，小声说：“希望我不是在多管闲事。” 明亦笑了笑：“不，我该谢谢你，真是帮大忙了。” 劳昭昭也扬起笑容：“那看来我跟明亦老师认识的时间刚刚好，恰好就能上前解围。” 明亦把人带到四楼，四楼是一间间包厢，上楼梯后劳昭昭瞥到另一方有穿着侍者的衣服在那里站着。 正如劳昭昭之前所想，这里是有人守着的。 有明亦带路，畅通无阻，到了一个不算太大的休息室。 里边没人，想来四楼的包厢并非坐满。 有茶水和点心，怕自己肚子会凸出来，劳昭昭倒是没再吃，茶水也喝得少。 她们寒暄了一会就没了话题，场面略微尴尬。 最后明亦忽而笑了：“好吧，被看到那样的场面，挺尴尬的。” 她能笑，劳昭昭却不能笑，她说：“有时候确实会碰到难缠的人，能理解。” 明亦端起茶杯，她的家教很好，如何端茶也是曾经的课题，端茶，喝茶的动作赏心悦目。 明亦说：“其实你跟龚菲主动找上我的时候我并没有太大的想法，不管你的过去多引人注目，在我这里都不算什么。” 劳昭昭当然懂，跟明家比起来她就是个小虾米，对明家，亦或者是楚士铭之外的楚家人，她都只是个不值得关注的存在。 明亦直言：“如果单纯考虑那薄之由薄的校友情义，我是不会考虑让学妹接手书籍出版的事宜。新视出版社确实不错，但你们最多只是备选。学妹应该也知道我家里的情况，想要找人出书其实不太难。” 劳昭昭懂，她当然明白明亦不缺愿意合作的出版社，而且那些出版社跟新视不同，是更老牌，更有名望的出版社。 但是她听到明亦这样的话很是自然地问：“那学姐现在因为我的人格魅力开始考虑了？” 明亦明显没料到她的脸皮竟然如此厚，跟楚士铭说的略微不太一样。 劳昭昭是真厚脸皮，没有得到回应也不气馁，开始滔滔不绝地‘背诵’新视出版社的优势。 他们拥有一流的翻译团，拥有国内书籍出版到其他国家，也有其他国家书籍翻译成中文的经验。 不论是国内还是国外的流程都很顺畅的，销售渠道方面也有一定的优势。 总体来说，他们可能没有哪一方面更突出于其他出版社优势，但他们出版社出版书籍鲜少有失败的。 明亦再次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之后才开口。 “我要出版到国外的书，可能在审核方面有麻烦。” 劳昭昭微微眯起眼，脸上却还是笑：“只要不是有害读物，我们新视出版社就能出版。” 至于怎么判断是会否是有害读物，那当然那是他们出版社说了算。 听到这样的回答明亦并不意外：“明天我会让跑腿把稿子送过去给劳经理。” 叫上劳经理那就是工作了，劳昭昭立马说：“可以发送电子稿件，我的名片上有我的邮箱。” 明亦想了想，点头：“好。” 劳昭昭松口气，如果连发电子邮件都会被和谐，那就是绝对不能出版的。 好在情况没有坏到那种层度，希望真的不是有害读物。 就在这事明亦忽而开口：“劳经理知道我为什么去小学，而不是直接在大学留任吗？” 劳昭昭心底咯噔一下，她并不想知道这些八卦！ 她不想听，明亦却想说：“因为我看不惯市面上大部分的儿童读物，因此哪怕影响得微弱，我还是更愿意从孩子教起。” 劳昭昭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出版书籍有很严格的审查，那些没有书号的丝印不提，本来就是违法的，他们这些申请书号的书籍是需要一字一句的审核的。 审核方面可能有麻烦，还是儿童读物，DEBUFF叠满啊！ 第12章 第 12 章 第12章 不知道是不是看出劳昭昭的退缩，明亦拿出劳昭昭刚刚给的名片，拿出手机，搞鼓了一会就放下。 她扬了扬下巴：“邮件发过去了。” 劳昭昭微怔，随之反应过来立马用手机查看邮箱。 她看到了那本书的内容，被镇住了。 明亦的书籍并非有害读物，但却是一些比较特殊的撰写。 她不满市面上大部分儿童读物，所以自己创作了一些她认为更适合现在的孩子阅读的儿童读物。 她改写的是华夏神话体系故事，但并不是大多数人记忆中的结局，甚至其中的细节也有改动。 她撰写一些小故事，区别于国内常见的，用周围的人的眼光和教育造就最后的有寓意结果，反而是经过各种磨难之后让小孩的幡然醒悟。 她说，小孩子不能太在意别人的眼光，不应该被别人的思维禁锢，应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想法，哪怕中途撞南墙遇到困难，只要最后的结果是自己发觉就是值得的。 她还说：“小孩子当然能憧憬被别人拯救，但我希望更多的孩子学会自救。” “各种困境的自救方式虽然需要系统学习，但自救的意识只要烙印在脑海里，那就有自救的几率。” “我想做的，就是这些。” 劳昭昭沉默许久，她的内心在各种撕扯，挣扎。 这样的书是好书吗？在劳昭昭看来当然是，但在一些比较传统的家长看来，那是挑战了传统，所有的撰写都是会让孩子误入歧途，分辨不了故事正确结局的有害读物。 因为那些故事打破了家长的认知，不被他们接受，当然机会被他们质疑。 但是那些并未被‘污染’的孩子如果接触的‘第一种结局’就是这中，他们将会记住。 等他们长大，成为家长，曾经接受过的教育会让他们接受这类打破原有结局的事情，不会质疑类似的观点。 最后劳昭昭告诉明亦：“明亦老师，我想你应该明白，书籍是家长买给小孩的。” “我当然知道，所以我才要出版到国外。”明亦看她好像不太明白，倒是笑着解释：“只要冠上国外畅销儿童读物的名头，大部分家长都愿意买单。只要买回去了，哪怕拿到书籍的十个家长中只有一个认同，愿意给她的孩子读这些，我做的事就是有意义的。” 劳昭昭明白了，很是真诚地说：“我会竭尽全力推动这件事。” 明亦双手叠放在腿上：“不论最后的结果如何，我先说一声谢谢。” 跟明亦的交谈很是顺利，也很顺心。 她们约好之后下次见面的时间，然后起身，一起往外。 这时候明亦难得调侃：“希望出去后可别再遇到拦路人。” 劳昭昭知道她说的是刁曦，应和之后不经意提醒：“刁曦小姐是我们新视出版社的人事专员。不过明亦老师放心，她所工作的楼层与我工作的楼层不同，一般不会遇到。” 回去就跟前台说明，她们楼层刁曦禁入！ 明亦嘴角弯了弯：“倒是不怕的。” 劳昭昭很是明白地接话：“那是当然，不过被缠上也是很麻烦的。” 而且那家伙脑子有坑，竟然把没能跟楚士镌订婚的事算在她头上。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得了瑞云集团的主！ 出了包厢，迎面就碰上人，劳昭昭几乎是下意识就退了一步。 差点撞上的一男一女脸上都露出惊讶的表情。 惊讶后是恍然大悟，能够请到这么多大佬，组这么高一个规格的交流会，除了楚二少这样的人还真不剩下几个。 楚士铭的惊讶在于他是亲眼看着劳昭昭下楼，怎么就出现在四楼？还跟明亦在一起？ 明亦打招呼：“楚先生。” 劳昭昭回神，略微有些意外，这叫得还真生疏。 楚士铭的回应也很生疏：“明小姐。” 好吧，这大概是嫂子和小叔子之间的避讳？ 楚士铭身后还有一群人，都是一些大人物，劳昭昭很是明白自己需要退场了。 她跟其他人不熟，所以直接跟明亦道别：“那么明亦老师，我们之后再联系。” 明亦收回视线，点头：“好。” 冲其他人点头笑了笑，劳昭昭转身离开。 楚士铭并未出声挽留，明亦倒是张了张嘴，话却没说出口，眼睁睁看着劳昭昭消失在楼梯口。 楚士铭转身跟那些人说了声，一群人也往那个方向，不过没下楼梯，而是夺走两步另外一边，那里是电梯。 怎么可能没有电梯呢？只不过因为这是交流会，是开拓人脉的地方，更多人会一层一层的走，而不是直达四楼。 那劳昭昭看了一眼站在那里，以为是专门守着不让其他人上四楼的侍者拿出电梯卡，刷卡，电梯门打开，一群人走了进去。 这是四楼往一楼的直达电梯。 劳昭昭不知道这些，扶着扶手慢慢下楼。 要是不小心崴了脚或者摔下楼梯，就算是跟明亦达成口头上的合作也觉得亏！ 到了一楼，劳昭昭松口气。 她不怎么想继续待下去，先是左右看看寻找龚菲，没发现踪迹后拿出手机发了消息。 打电话是不可能的，如果正在跟别人谈事情，一个电话就可能让学姐错过某些机会。 发信息是个好办法，如果交谈不是那么重要，学姐肯定会第一时间回复。 如果交谈对象是重要的人，那么这条信息可能就会被无视。 劳昭昭的信息很快就被回复了，龚菲让她自己先离开，回到家后报平安。 劳昭昭：... 12月的沪市，是真的冷。 羊毛披肩确实能带来不错的温度，她的礼裙确实是长裙，但裸露出来的脚踝和不保暖的高跟鞋着实让她受了苦。 站在酒店门口打哆嗦，偏偏这个时间点外边竟是没一辆出租车。 就在劳昭昭想着要不要走出外边去拦车的时候，熟悉的迈巴赫停在她眼前。 车门解锁的声音响起，但车内没有任何动作。 劳昭昭觉得不被邀请自己上车是一件很丢脸的事，但在这里冻着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打到车也是真的苦，于是两者之间她毫不犹豫选择丢脸。 拉开车门，上车，车内的暖气让她觉得自己活过来了。 除了开车的司机，后边坐着的只有在看电脑的楚士铭。 楚士铭没空理她，手指在键盘上飞快敲打，那速度跟打字最快的客服和码农有得一拼。 车子启动，稳步离开，进入正确的方向后劳昭昭松口气。 楚士铭忙完了，合上电脑，发现她的‘小动作’，嗤笑一声：“怎么，害怕我把你劫了？” 劳昭昭再次绷紧：“没，是累了，放松一下。” 对她的回答，楚士铭不置可否。 车内气氛略微尴尬，劳昭昭轻咳一声：“今天的校友会是你组织的？” 不咸不淡地‘嗯’了一声，很明显，楚士铭有点生气。 劳昭昭眼珠子一转：“刁曦也是你请来的？” 楚士铭的表情顿时拉了下来。 劳昭昭忍住笑：“看来不是，那还好，她可是差点让你的未来大嫂难堪。” 现在告状，她可真是个天才。 楚士铭是真不知道刁曦混进来的事。 这种校友交流会，不是本校生一般不会进来。 在校友这个身份上，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学校荣誉。 而且他们其实也设了签到，会写上自己是那一届。 偏偏就是在他组织的校友会上出了这档子事。 要只是混进去不作妖，哪怕是专门结交人脉其实也没什么。 成年人的世界都知道他们自己想要什么，厚着脸皮给自己找机会无可厚非，但在别人的地盘上就要夹起尾巴做人。 但是刁曦，这个混进去的别校毕业生不仅仅没有缩起来，反而还去找了明亦麻烦。 黑着脸的楚士铭拿出手机飞快去了消息。 劳昭昭的嘴角是怎么都压不下去，并且很是自得地邀功：“我看到情况不对就去找了明亦老师，成功了校友会闹幺蛾子的可能，你要怎么谢谢我？” 楚士铭把手机一丢，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这是完全不想理会劳昭昭的意思。 劳昭昭开心得差点扭腰跳舞，她语气轻快：“不过呢，坐了你的专车回去，解决了我的燃眉之急，我也欠你一次，算是抵消了吧。” 楚士铭眼睛唰地打开，看向劳昭昭。 挡板早就升起，司机不知道后边的情况，车辆的行驶很是平稳。 劳昭昭是不怕的，得意洋洋：“还是说楚二少想要用其他方式谢我？” 沉默一会，楚士铭询问：“你想要什么？” 劳昭昭的笑容一窒，不知为何觉得有点刺耳。 她努力忽略那一丝异样，心中的烦躁却怎么都忽视不了。 视线从楚士铭身上收回，看向窗外：“我要你把刁曦从新视弄走，行吗？” “可以。”这个回答没有任何迟疑。 劳昭昭嘴角一扯：“谢了。” 之后又是一阵沉默，还是劳昭昭为自己辩解了一句。 “她在我工作上使了绊子，我自然不能再让她留在新视。不过总编辑可能有顾虑，明明是她损害了出版社的利益却没动她，我憋屈得慌。” 楚士铭‘嗯’了一声，话题再次终结，这让劳昭昭心底的烦躁更胜。 第13章 第 13 章 第13章 沉默不仅仅是在车上，到了地方，进了电梯，甚至到了自个家，他们都没再有任何交谈，哪怕是最简单的道晚安都没有。 劳昭昭知道他是真生气了。 给学姐发去报平安的消息，劳昭昭把自己身上的礼服换下来，穿上舒适的衣服窝在沙发上。 也不知道发了多久的呆，直到门被敲响才回神。 整一栋楼层只有两户人，住的也只有两个人，来敲门的人是谁不用想都能知道。 劳昭昭几乎是蹦了起来，准备开门的时候又停了，先是理了理自己的头发，然后才开口：“谁？” “是我。”果然是楚士铭。 打开门，劳昭昭看着身着家居服的人：“有事吗？” 她就站在门口，没有让人进门的意思。 楚士铭微微低头：“想问问你要不要装个可视门铃。” 视线落在门锁上，又说：“锁要不要换成电子锁。” 嘿，别说，这些都是房东才能决定的事，而现在的房东是楚士铭。 不得不说，劳昭昭是真的意动。 虽然已经不用害怕被尾随，不需要提前掏钥匙，但她真的认为电子锁和可视门铃方便很多。 所以她点头同意了。 楚士铭得到答案，转身进了自家，门‘嘭’地一声关上。 劳昭昭只觉得这家伙莫名其妙，不过她心情好了不少，也关上门。 倒是不再烦闷，她又去换了衣服，开始做普拉提。 门再次被敲响了，劳昭昭看向大门，迟疑了一会。 这一迟疑让门外的人先开口：“是我。” 劳昭昭认命的起身，踢开瑜伽球，走过去开门。 楚士铭询问：“我让人做了饭，你吃不吃？” 劳昭昭摇头：“这个时间点，不吃。” 她在校友会上吃了一些点心，不会饿得今晚睡不着。 楚士铭对于自己被拒绝这件事并没有太大反应，点点头，往隔壁走去。 就好像他是从卧室出来要去餐厅，路过劳昭昭这里，偶然间想起，随手敲了门问一句。 劳昭昭沉默一会，关上门。 就在劳昭昭继续自己的普拉提的时候，门再次被敲响了。 这次根本不需要楚士铭说‘是我’，劳昭昭踩着闷重的步伐猛地打开门。 “干嘛！”凶巴巴的，但那张脸太漂亮，没有任何威慑力。 不过倒是吓了楚士铭一跳，略微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我发现厨房做了凉糕，想问问你要不要吃。” 劳昭昭觉得很是不可思议：“这个时间，吃凉糕？” 楚士铭不觉得时间有什么不对：“我记得你那时候经常偷吃。” 这回倒是劳昭昭沉默了。 好像获得能够攻击的点，楚士铭又说：“刚开始你没避开直接点，我还说你，后来你就从光明正大的点凉糕变成偷偷买，看你实在喜欢说你的次数就少了。” 劳昭昭微微仰头：“那是我第一次吃凉，觉得好吃，因为没吃腻所以才一直吃。” 门再次被关上，劳昭昭没了再做普拉提的心思。 她开始为睡觉准备，卸妆，洗澡，护肤，一整套下来，花费了不少时间。 这期间，门再也没被敲响过。 跟楚士铭在一起后的劳昭昭有很多第一次，单单是吃的东西就数不过来。 以前的劳昭昭吃的是什么？ 高中的时候食堂有什么就吃什么，初中的时候家里有什么就吃什么，偶尔老师会带她回家吃一顿荤的。 小学的时候除了过年，没吃过一块肉，哪怕饭桌上有肉菜那也不是她能夹的，只能洗碗的时候舔一舔盘底。 凉糕当然不是肉，但对劳昭昭来说，来到沪市吃的每一样东西都是新奇的，正合她味蕾的凉糕更是如此。 吃到凉糕的劳昭昭觉得自己一辈子都吃不腻，却没想到吃得太多，最后还是吃腻了。 楚士铭可能觉得自己出国五年，回来的时候又碰到秋冬季，五年没吃过凉糕肯定馋了。 他肯定没想到，那一年冬天她停止偷吃凉糕不是因为他说得太多次，是因为她吃腻了。 这一晚睡得不怎么踏实，做了梦，具体梦到什么不记得，醒来总觉得好累。 收拾自己，出门，看到隔壁‘厨房’开着门。 几乎是下意识地看了眼，发现内部同样被打通，布局更改，大大的饭桌就放在那里，楚士铭正在吃饭。 “早上好。”劳昭昭问候一句。 楚士铭扬了扬下巴：“早餐有你喜欢的。” 劳昭昭想了想，摇头：“我时间不够。” 楚士铭点头，没挽留。 劳昭昭转身去等电梯，站了一会，电梯来了。 不慢，但人不少，等出了电梯后又随着人流进入地铁，被挤着的时候心底所有的小烦闷消失无踪，劳昭昭在考虑自己要不要买一辆代步车。 普通代步车不贵，但养车不容易。 现在倒是流行电车，但她没在小区里见到充电桩，直接排除。 油价不低，停车的位置不好找，不管是小区停车还是单位停车，都需要给停车费，加起来是大开支。 劳昭昭觉得自己还是太穷了，还是先做出业绩在出版社站稳脚跟，然后再考虑更换交通工具的事吧。 当天下午，去茶水间的劳昭昭听到同事们在讨论‘大小姐’的事。 “辞退？不会吧？真不是跟之前一样消失几天？” “不是！真不是！我听人事经理说过，已经在走辞退流程了。” “真的假的？是主动离职吗？” “说好听点是自动离职，其实是被劝自动离职。” 那人倒吸一口凉气：“所以大小姐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 “她可是直接联系渠道，用家族的势力施压让渠道多跟出版社报了书籍的需求量，给出版社造成损失，这还不是大恶不赦？” “可是我听说印刷量没有通过申请？” “杀人没杀成功就不是犯罪吗？” “也对，要是劳经理不驳回增加的出版印刷量，半年后清账肯定会退回来很多。” “大小姐根本就没把出版社的利益放在眼里，兴许她还认为不过是一点货，一点钱，没什么大不了的。没想到这次踢到铁板了。” “所以她离职是劳经理的功劳？” “嘘！这种事可不能乱说！” “好啦好啦，不管是什么原因离职，我们不用再伺候大小姐就足够了。” “就是，一个人事专员，仗着家里的关系把出版社搅得不得安宁，受害的可是全出版社！” 劳昭昭倒是没想到刁曦的能量竟然这么大，能让整个出版社的人哀声载道那可是不得了的能力。 不过想到他们说的，刁曦是因为自己才离职，劳昭昭皱起眉头。 她可是既要又要的人，哪怕是事实，这帽子也不能扣在自己身上。 高跟鞋踩出哒哒哒的声音，劳昭昭进入茶水间，不去理会那些慌忙装作忙碌喝茶吃点心的同事，泡了杯茶就离开，她离开后茶水间又热闹了起来。 “要死！她应该没听到我们说的话吧！” “应该没有？”明显也是不确定。 “没事没事，我们也没说什么坏话。” “她不是有助理吗？怎么亲自来泡茶！” “别管，我们下次注意一点。” 泡了茶的劳昭昭回到办公室第一时间拿出手机，今早上加明亦老师的联系方式已经通过，现在联系起来倒是容易。 她思考了一会，编辑的信息改了又改，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发了出去。 是一篇小作文，用春秋笔法说明了昨天自己遇到楚士铭并告知刁曦到了校友会堵她的事。 也告知新视出版社关于刁曦人事调动情况，说刁曦在工作上犯了错误。 没有具体说明是什么错，只是说损害了出版社利益。 直接承认自己说出希望刁曦离开新视出版社，但这件事到底是不是楚士铭做的她不确定。 明亦很快有了回复，简单粗暴：【昨天我跟士镌说过刁曦小姐找我的事。】 很好，所以可能确实不是因为自己，既要又要的劳昭昭满意了。 不管有没有自己的功劳，她是得利者就够了。 接下来是要想办法散播出消息，澄清那些流言。 最后竟是不需要劳昭昭出手事情自己就解决了。 明亦在她下班前来到新视出版社，竟然跟得到人事调动通知跑回公司，被楼层前台拦住不让进的刁曦撞上。 看到明亦刁曦很快就明白过来：“是你！” 刁曦的声音尖利：“不是劳昭昭做了什么，是你让我在出版社待不下去！” 明亦眉头皱起，觉得自己就不应该在没课的时候提前离开学校，提前离开学校就算了，路过出版社的时候也不应该因为一时兴起就上来。 碰到刁曦真是晦气！ 虽然不知道明亦是谁，但看刁曦要冲上去楼层前台立马张开手挡住，就怕冲撞了哪个重要客户。 明亦也不留恋，转身离开，今天不适合谈事。 劳昭昭还是接到明亦的电话才知道这件事，挂电话的时候恍恍惚惚。 恍恍惚惚地回家，恍恍惚惚地准备做饭，刚洗菜就听到敲门声。 又是楚士铭，询问的还是是否要一起吃晚饭的事。 脑子有点不清醒的劳昭昭忽然问出那句话：“楚士铭，你是不是输不起啊？” 楚士铭懵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3章 第 13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