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会法术去报仇》 第1章 第 1 章 朝露国,烟缈山。 归元子将一本金色封皮的书送给向红尘:“这本《玉虚秘笈》你拿着,学会之后就能降妖除魔了。” 她接过来激动不已,跟着师父十年了,只学了些画符念咒、克邪驱鬼的低级本领,大多数时间都在习武。 “师父,我现在能不能替父母兄妹报仇了?当年南洋巫师白立鹏将我家灭门,这口怨气我憋了十年了。” 归元子指着那本书说:“不行,你现在还没有学会《玉虚秘笈》,根本不是白立鹏的对手。你下山后先去找白立鹏的儿子,他叫白子钧,在东河市博雅大学体育学院健美专业读研究生二年级,今年24岁。你要取得他的信任,因为他是纯阳之体,只有采集了他的阳气才能破了他爹的夺寿化魂术。” “夺寿化魂术!”她惊道,这门法术据说可以让人魂飞魄散。 归元子颔首说:“白立鹏作恶多端,连老天爷都看不下去了。所以他生了个克他的儿子。他是至阴之体,他儿子是纯阳之体,这就是报应不爽!” 接着,归元子看了看许天琦说:“你也跟着你师姐一起下山,一来见见世面,二来给她做个帮手。” 许天琦大喜,他本就舍不得师姐,听说和她一起下山真是太好了。 向红尘问:“师父,我们这次下山给多少钱?” 归元子想了想呵呵一笑说:“你俩一个跟我学艺十年,一个学艺八年,我都没收你们学费呢。钱是没有,不过总得赐给你们些好东西。” 师弟许天琦高兴地说:“师父是不是把镇山之宝莲花剑给我们!” 归元子摇摇头,拿出两个碗说:“一人一个碗,饿了去化缘!” 向红尘和许天琦面面相觑,差点没昏过去。 两人下山了,向红尘叹气说:“师父什么都好,就是抠门。” 许天琦也嘟囔道:“他山洞的箱子里还藏着银元,平时还喜欢搜集各国钞票,不知道有多少钱呢?整天躲在山里一副不食人间烟火的样子,其实就是怕别人惦记他的钱!” 走了没多远,许天琦说:“师姐,我饿了!” 向红尘看着两个破碗,她说:“说好听点叫化缘,难听点叫要饭。” “师姐,咱们好歹也是名师之后,去要饭多丢人呐,干脆去抢点钱好了!” “不行,论武功我们是侠士,论法术我们是修真者,岂能做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正好我们学了点法术,不如去驱鬼看病赚钱。” 许天琦点头说:“听师姐的!” 两人来到沃野州,这里是大片的红土地,百姓丰衣足食。沃野州有个青杉市,经济发达,高楼大厦鳞次栉比。 许天琦看着满大街的豪华汽车,巴掌大的小脸蛋扬起,留着小平头呆萌可爱。 “师姐,这里不像有鬼怪的地方。” 向红尘一笑说:“别急,我用指鬼针看看。” 她从背包里拿出一个罗盘状的东西,念动咒语:“天南地北,仙神人鬼,若有邪祟,速指方位!” 那黑白色的指鬼针立刻转动了三圈,然后停在东北方向。 许天琦大喜说:“没有指在零位,而是指在了东北,看来果真有鬼!” 向红尘将指鬼针收起来,整了整身上的白色衬衫和黑色裤子,九月的天气还是有些微热。因为师父抠门,在烟缈山的日子里没有太多好看的衣服可穿,她已经习惯了朴素的生活。现在下山了,看着这花花世界和马路上的时髦男女,她有些心动了。 “等赚了钱咱吃好吃的!”许天琦说。 “还要买好看的衣服,咱俩要报复性消费!”向红尘愤愤不平地说。 许天琦深以为然,四处张望着,看什么都觉得新鲜。 来到一处大别墅前,向红尘说:“太好了,这家有钱,正好我们驱鬼赚钱!师弟,去敲门!” 许天琦上前咣咣拍着大门,随后有个挺着肚子的胖子打开门。 他问:“你谁啊?” 许天琦不知道如何回答,忙退到一边,让师姐搭话。 向红尘虽然从13岁就隐居修道,可这些年跟着师父也学了不少的人情世故。她微笑道:“这位大哥,你家是不是有病人?我们会些治病的本事,想给你家那位生病的人看看!” 这胖子大怒,眼睛瞪得老大,高声呵斥说:“医不叩门,师不顺路,哪有不请自来看病的?你小闺女长得挺水灵,咋净办这种不着锅台的事?” 向红尘尴尬笑笑说:“我知道主动上门看病不好,可我会点驱邪术,你就说家里有没有人生病吧?” “有,我妹妹精神分裂症,天天晚上在屋顶唱戏!” “她不是精神分裂症,她是被冤亲债主缠身了。上辈子作孽,这辈子要还。我帮你妹妹驱驱邪,顺便超度下冤魂,她的病就好了!” 这胖子一脸狗血的样子,嘴撅得老高,胡子拉碴,穿着肥大的裤子。 他说:“别在这里给我传播封建迷信,以我的智商你们骗得了我?告诉你们,我智商八级,情商二级!” 向红尘和许天琦面面相觑,头一回听说智商还有八级的。她嘿嘿一笑道:“我英语八级,普通话二级!” 胖子不耐烦地说:“出去,出去,我这里不收留要饭的!” 正说话间,只见有个宽额头的男人走了过来,他问道:“咋了?小彪你和谁聊天呢!” 向红尘忙高喊:“叔叔,我会驱邪治病,是给您女儿看病的!” 男人让他俩进来,打量了下他们道:“你二人那么年轻,还会祛邪看病?” 向红尘说:“会,我师父就是大名鼎鼎的修真界扛把子,归元子先生!” 男人摇摇头说:“没听过!” 向红尘脸一拉,真是孤陋寡闻,许天琦憋住笑,揉揉鼻子问:“先生您怎么称呼?” “李尊山。” 向红尘说:“李先生,实话说吧,我们姐弟俩没钱了。如果能治好您女儿的病,这个费用……” 李尊山大方地一挥手说:“如果能治好我女儿的病,给你们两百万。” 听说给两百万,姐弟两个兴奋不已,迫不及待地提出去看病。 两人刚到后院的独栋二楼,便感觉凉风阵阵,阴风嗖嗖。 向红尘忙说:“师弟,开天眼!” 许天琦拿出柚子叶,从葫芦里倒出从至阴处取出的地下井水,念了开眼咒擦拭下眼睛。接着又擦拭了下耳朵,可以听到鬼怪说话。 向红尘拿出折叠剑,许天琦拿出桃木剑,二人冲入房间。 只见李尊山的女儿李亚妮光着脚坐在地上,嘴里流着哈喇子,身上穿着古代戏服。向红尘望了望梳妆台上的镜子,大喝一声:“孽畜,还不出来!” 镜子突然流血了,里面出现一张女人脸,她脑子上一个大窟窿,看起来阴森可怖。 许天琦偷偷掏出铜钱捏在手里,如果她敢突然袭击就用铜钱打她。 “臭丫头,你多管闲事吗?”镜子里的女人道。 向红尘说:“我知道你是李家的冤亲债主,说说你的经历吧。” 镜子里那张脸变得更加清晰,她用凄惨的声音说:“我叫姜秀珍,是戏剧学院的大学生。十五年前我在大酒店打工兼职,被李尊山看中了。他非法囚禁糟蹋了我,后来我去告他,又被他指使人砸死后扔到火车道铁轨上。警察简单调查了下,说我是被火车撞死的,这冤案也就不了了之。我死后,我爸伤心过度心脏病发作去世,我妈上吊自尽,好好的一个家就完了。 我苦等十五年,告遍阴间十殿阎罗,最终取得了还阳报仇的资格。可惜李尊山和他儿子生辰八字太硬,我始终无法取他爷俩狗命。只能报复他这个女儿,我要让他家终生不得安宁!” 向红尘叹息一声说:“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这样好了,你马上去阴曹地府见阎王,就说自己不报仇了,让阎王判李尊山来世投胎做畜生。这样你也不用耽误自己投胎,也报了冤仇。” 姜秀珍大喝道:“不行!我问过阴间小鬼了,李尊山寿命83,他自从杀了我之后没有再作孽。再加上他这些年突然洗白自己,到处做慈善。冥府到时候会将功折罪,他来世未必做畜生,可能还会做个有福之人,我怎么能便宜他?” 许天琦说:“他既然没有再作恶,这些年又积德行善,那么你就不该再缠着他了。冤仇止于悔过,他的功罪善恶自有阎王审判,你还是放手吧!” 向红尘也说:“李尊山和你有仇,你何必缠着他女儿?罪不及家人,祸不殃邻居,你这为了报仇殃及无辜,实在是不符合天理人情!” 姜秀珍张开血盆大口吼道:“我不管那么多,李尊山生辰八字太硬,我不敢靠近他。他女儿早产,先天阳气不足,我正好趁虚而入。我要毁了他女儿,再让他家破人亡!” 向红尘指着她说:“我好话已经说尽,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休怪我不客气!” 姜秀珍哈哈一笑从镜子里消失了,突然从后面出现掐住她脖子。许天琦将铜钱砸去,火光一闪鬼影不见了,空中飘下几缕头发。接着门砰地关上了,床底下冷风吹起,向红尘和许天琦顿时觉得身体僵硬,后背发凉,耳边一个幽幽的声音响起:“去跳楼吧,活着多没意思,死了就解脱了!” 向红尘乃是修道之人,自然知道这些鬼怪的伎俩。 她立刻聚精会神,猛地打个激灵,高声说:“师弟,是自杀鬼咒,脑子里千万不要想自杀的事!” 许天琦脸色发白,他说:“师姐,你越不让我想,我越想!” 向红尘忙说:“桃木剑飞出去!” 许天琦道:“我动不了了,全身僵硬,头发都竖起来了。后面好像有东西贴在我背上,还不停地吹气!” 向红尘大惊,自己也身体僵硬,忙想起师父告诫的驱动体内三火。她气沉丹田,默念咒语,轰地一声肩膀和头上燃起三股阳火。两人身体立刻能动了,屋里的阴气瞬间消失了很多。 她掏出驱鬼符扔向空中,许天琦拿出桃木剑一指,那符嗖地钻入床底下冒出黑烟,接着惨叫声传来。 向红尘赶忙掀开床单,下面只有一个红色高跟鞋。 窗户突然打开,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往外跳。 “镇鬼钉!”向红尘叫道。 许天琦抛出一枚用黑狗血浸泡了七七四十九天的大头钉子,正好插中那女人后背,她啊地大叫落在地上。接着又伸出舌头缠住许天琦的脖子,勒得他窒息难受。 向红尘拿出太极八卦照射,姜秀珍鬼体被钉子钉住不能逃脱,身子越来越轻,两条腿变得像烟雾似地摇摆。 “我不想让你永世不得超生,毕竟你也很可怜,你愿不愿意去投胎?” 许天琦趁机咬破手指,往脖子上一划,她的舌头立刻断裂掉在地上化成了灰。 姜秀珍面目不再狰狞,泪水顺着脸颊淌下,她双手合十说:“我愿意投胎,不再报仇了!” 向红尘收起来八卦,许天琦竖起两指朝她一点,她体内的钉子立刻飞出来。 姜秀珍对着他们鞠个躬,然后用袖子遮住脸,跳出窗外变成影子钻入地下。 李亚妮突然倒在地上没了动静,向红尘忙说:“师弟,用你的童子尿滋她!” 许天琦羞涩地说:“师姐,咱包里不是有童子尿吗?” “没有啊,师父的童子尿我嫌太骚就没带。再说你跟着我呢,随用随取不好吗?” 他搔搔头,扭捏着脸色绯红。许天琦很瘦,细长个子,长得又秀气,再加上性格腼腆文静,看起来倒像个女孩子。 向红尘转过脸说:“别磨叽了,快点吧!” 许天琦觉得直接尿别人脸上有些不妥,便拿了个小盆子尿里面,然后倒了少许撒她额头上。 李亚妮醒了,完全看不出来像得过精神分裂症。她站了起来好像重生似地问:“你们是谁?” 向红尘笑道:“我们是给你看病的,走吧,咱们下楼去见你家人。” 见了李尊山,向他讲述了事情经过,他感慨不已,狠狠扇了自己几个耳光,抱住女儿痛哭流涕。 李尊山也不食言,专门帮向红尘办了银行卡,存了二百万。 来到大街上,向红尘高兴地举起手说:“我要吃美食,穿新衣服,买化妆品和包包。” 许天琦说:“咱们还要换手机,再买辆汽车!” 在这里玩了三天,从法国餐厅到日式料理,他们全吃了个遍。向红尘穿上粉色开衫和白色内搭,外加青色齐膝短裙。 许天琦看到她变得清纯靓丽,更加心动不已。两人在一起相处八年,算得上青梅竹马。再加上归元子已经偷偷答应,将她许配给他,心中认定向红尘就是他的了。 第2章 第 2 章 接下来两人来到东河市,这里不愧是朝露国一线城市,此地连三江带五湖,扼八方通九衢。初秋的日子,红杉黄叶,白云蓝天,风从青草起,人在画中游。 向红尘骑着新买的电摩来到博雅大学,找到阅报栏前的一个学生问:“同学,请问哪个是研究生楼?” 他指了指最后面的一座高楼说:“那个黄不拉几的就是!” “谢谢!”她跨步朝那边走去。 来到那座黄色的楼前,她看见一楼写着研究生处。 推开办公室门,她问:“您好,请问体育系健美专业的研究生在哪里上课?” “墙上有课表,自己看!”一个秃顶男人磕着瓜子说。 她看看门后面的课表,想想今天正好周四,健美专业的学生正在体育馆形体训练。 她关上门出去,朝体育馆训练室走去。隔着大玻璃朝里面看去,到底哪个是白子钧呢? 没多大会有个黝黑的男孩出来,穿着短裤,两手叉着腰正要下台阶。她忙上前问道:“同学,请问哪个是白子钧?” 他用嘲讽的眼神看着她说:“真服了你们了,别再追他了,他厌女!” “厌女?” “对,他自己说的,上次有个给他送奶茶的女孩被他骂哭了。你也别追了,他这个人心理有点问题!” 向红尘尴尬一笑说:“我不是要追他,我就是想看看,照你这样说长得不错哦?” “废话,不好看谁追他,他在二楼健身呢!”这男生说完朝田径场走去。 向红尘悄悄进去,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她一眼就看见白子钧了,穿着白色运动短裤,汗水湿透了衣服,大口喘着气在跑步机上跑着。 她深吸口气,果然是一眼夺魂。只见这男孩脸盘圆润,皮肤洁白,留着短发,脖子上戴着一串细小的佛珠。他身体微壮,薄肌瘦腰,双眼清澈。 向红尘转身快速离开,见到了许天琦。 她说:“白子钧厌女,我没法贸然接近他。我要用一个月的时间慢慢靠近他,取得他的信任。另外,我正好利用这段时间修炼《玉虚秘笈》,先把五门中的占卜学会,这样就可以知己知彼了!” 许天琦很乖,他微微笑了笑,露出洁白皓齿道:“我听师姐的,那我要做什么?” 向红尘将银行卡给他说:“拿着钱好好享受生活吧,没事可以泡个妞也行!” 许天琦脸色一红,他暗恋师姐好多年了,她真的不知道吗。他接过来银行卡糯糯地说:“泡妞不要,我有喜欢的人了!” “谁啊?是不是经常来山上采桑叶养蚕的阿梅?” 许天琦支支吾吾咬着唇不知道如何回答,向红尘大大咧咧推了他下说:“行啊,小子,回头师姐给你当媒人!” 她说完朝附近一座山上走去,这山不是太大,但却特别清静幽然。修道之人最喜欢在山水之中炼气,这样可以吸收天地日月精华。 许天琦说:“师姐,你是不是要住在山中?这里可不像咱们烟缈山有房屋道观,全是些荒野树林、乱石衰草。” 向红尘道:“师弟,学法术怎么能怕苦呢?不住在山中怎么能早中晚三次吸收日月真气,又怎能炼出内丹?就这样吧,没有特别的事别来找我,有事电话联系。” “好的!”他说。 向红尘背着背包踩着树叶进入深山,许天琦站在山口眺望着她。来到此山最深处,向红尘用木柴搭了个窝棚,铺上些干草就当居室了。她打开师父赐给的《玉虚秘笈》,恍然间喜上眉梢。 开篇就曰:太上元始天尊嫡传道法,学会此法虽不能成仙证道,但可以降妖除魔、逆天改命,得大自在逍遥之境。 向红尘有些失望,学了不能成仙啊,只能做个逍遥的修真雅士,禁不住叹口气说:“成仙真难啊!” 她继续读着:“此法术虽为散篇,但包含五门,算、剑、祝、克、雷。算,即为占卜课卦,能预知短期吉凶。剑,可以御剑行侠,成为一代高手。祝,乃祝由术,可以祈福治病。克,能克制各种邪祟巫术。雷,是最高境界,能用天雷降妖除魔。” 向红尘知道时间紧迫,集中精力先学习算这一门,只有这样才能更好了解白子钧。 她是个很能吃苦的女孩,坐在深山中任由蚊虫叮咬也岿然不动。此算一门内容不太多,只是不能预测太远的东西。 整整五天时间,向红尘专心致志学会了。 她收起来秘籍,五天来每日就吃带来的面包和火腿肠,渴了就喝矿泉水。 她掏出三枚铜钱,双手合起晃了晃,心中默念白子钧的名字,脑海里出现他俊熙的模样。 铜钱散开,两面朝上一面朝下,她又掐住手指进行推测,很快便算出了白子钧的生辰八字。有了他的生辰八字,她盘腿打坐,双手合十便知道了他的底细。 睁开眼微微颔首,她收拾好东西走了出去。 明日上午九点半,白子钧会到玄法寺,因为他信佛。 向红尘到了市区美美吃了顿大餐,然后在酒店住下。次日早上,她洗漱打扮好,换了干净漂亮的新衣服骑着电摩提前来到玄法寺。 进入寺庙,有个小沙弥望着她,被她那榴莲飘飘的样子吸引住了,禁不住动了思凡之心。 “姑娘,不,施主,请问您有什么事吗?” “我是信佛的居士,想捐点功德,顺便在庙里做些义工。”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请进。” 向红尘乃是道士的徒弟,自然是不信佛的了,可为了靠近白子钧她只能撒谎。 她在大雄宝殿上了香,一次性捐了五千元,然后在庙里闲逛。 到了九点半,白子钧的SUV停在庙门口,他穿着T恤和短裤,一双骚红的跑鞋。不愧是学体育的,又是纯阳之体,山上天气寒冷,他也只是薄衣而已。 向红尘坐在后殿的走廊里,她知道这里会有事情发生。 果然,十点十分的时候白子钧来了,她偷偷瞥了下,心中有些波动。在健身房的一瞥已经让她心血澎湃了,如今可是能好好看看他了。 白子钧昂首挺胸地走着,向红尘则坐在走廊的栏杆上看着庭院的石碑。 当他离她很近的时候,突然脖子上的佛珠散了,珠子落了一地。 他蹲下身子去捡,她也赶紧蹲下帮着他捡。白子钧抬头看了她眼,说了声:“谢谢!” 向红尘道:“不客气!” 白子钧叹口气说:“昨天散落了一次,今天又散落一次,看来不是好兆头。” 向红尘忙说:“我会些占卜算卦的本事,要不要给你免费算算?” 白子钧手里捧着珠子,他道:“真的?” 向红尘望着他的脸,终于可以近距离看清他了。好光滑白嫩的肌肤,让女孩子都自愧不如。他额前的头发支棱起来,宽阔的胸膛,瘦腰薄肌,全身洋溢着少年气息。 她咬着唇发呆,心想这么好看的男孩子,到底在和什么样的女孩谈恋爱呢? “珠子给我吧!”他说。 向红尘回过神来,将细小的佛珠放在他手里,莫名地心跳加速,这种感觉是和许天琦在一起从来没有过的。 白子钧将佛珠装入口袋,看她那不加掩饰的眼神有些反感,因为很多女孩都用这种眼神看他,这让他有种被视奸的感觉。 他抿了抿嘴,快步往前走,向红尘忙喊道:“留个联系方式吧,我可以给你算命!” 白子钧觉得可笑,从她刚才那花痴的眼神就可以看出她居心不良,果然如此,竟然打着算命的幌子想泡他。 他转过身来,明媚眸子让向红尘有些着迷,体内封藏了23年的处女**被激发出来了。她感觉风从他旁边出来,他的体香中都带着荷尔蒙的味道。 “跟我要手机号的女孩多了,你是第一个打着算命幌子的,不错,挺聪明的!”他竖起拇指,带着嘲讽,白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向红尘这才意识到剧本没错,只是她演砸了,表情和语气都透着馋他身体的**,这能不让他警觉吗? 她真想扇自己一下子,为何不提前演几遍?脸色滚烫,刚才的自己肯定很失态吧。 “好自恋啊,我又没说喜欢你,凭什么会认为我追你!”她大声叫道。 白子钧走到走廊拐角处,停住脚步回过头来,看着她粲然一笑说:“不好意思,我厌女,要不然我真的跟你上床了。你这么漂亮,很适合站起来蹬!”他坏坏一笑,高挺的鼻梁留下一抹英俊的侧颜,潇洒地拐角而去。 向红尘搔搔头道:“站起来蹬,什么意思?”她忙掏出来手机搜索了下,开口大骂:“流氓,果然学体育的没好人!” 她转身跑了出去,看着他的豪车,掏出来折叠剑噗嗤捅了下去,轮胎开始撒气了。 她赶紧返回寺庙,在这里溜达了半天。中午佛堂里开斋,向红尘坐在长方形的大桌子上。正巧白子钧也坐在她对面,两人对视了下,她赶紧低下头吃饭。 斋饭很简单,一碗菠菜粉条、一碗土豆丝,外加大碗米饭。 屋里很安静,全都不做声,连吃饭的声音都没有。向红尘趁机抬头瞥了眼白子钧,他嘴巴紧闭慢慢嚼着,白皙的脸蛋滑腻中透着淡淡的红。 虽然讨厌他自恋自大的性格,可向红尘还是心跳加速,甚至忍不住老是想看他。 她怕自己憋不住再看他会被发现,赶紧扒拉完饭菜离开了,跑到殿外喘了口气。 下午的时候来到河边,这里有鱼儿戏莲,还有寺庙里自己的田地,里面长满了茄子白菜等。 看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她朝寺庙外走去。只见白子钧也出来了,他瞅了瞅她,向红尘跨上了电摩。 白子钧正要开车,突然系统发出轮胎没气的警示,他赶紧下车查看。后轮左边已经没气了,瘪得干巴巴的。 他叹口气,幸好自己买的保险包括道路救援。他拨打了电话过去,解释了一番,没想到对方说:“不好意思先生,我们公司的拖车业务繁忙,道路救援要到明天下午才行。您把定位发过来,后续我们直接将您的爱车拖到4S店维修。您现在把车子锁好就行,然后自己想办法回家。” “哦,要到明天下午,好吧。”他将车子锁好,看看周围连个共享单车也没有,因为这个地方比较偏僻。 向红尘心中大喜,心想:“臭小子,我看你求不求我!” 白子钧果然过来了,尴尬一笑说:“美女,我车子坏了,打了道路救援要明天才来拖车。我能不能坐你的电摩回去,可以给你钱。” 向红尘哼一声说:“是真的坏了吗?不会是馋我身子才想的骚主意吧?跟我搭讪的男孩多了,以车子坏了为借口,你还是第一个!” 白子钧很窘,心想这女孩真小心眼啊,不就是上午要手机号自己拒绝她了吗,非得嘴上讨过来才行。 “上午我不该那样说你,我可以把手机号给你。” “我才不稀罕呢,你真以为我给你要手机号是想追你啊?太自恋了!” “对,我太敏感了,主要是之前太多女孩这样做。” “五百块钱路费,你愿意吗?”向红尘很聪明,知道给他要钱才能证明自己对他不来电。 白子钧一笑,点头说:“好吧,那个我骑着吧,你坐后面?” “你坐后面!”她昂起头说。 白子钧只好从后面上来了,她屁股被粗壮的东西猛地顶住了,赶紧条件反射地跳起来。 她回头看着他,脸红地说:“你顶到我了,什么东西?” 白子钧低头看了看,自己裤衩里面鼓囊囊圆滚滚的,痕迹都非常清晰。 向红尘瞬间明白了,她忽闪着眼睛说:“真流氓啊,坐在我后面竟然有反应!” 白子钧觉得冤枉,他忙站起来说:“你看清楚了,这叫有反应吗?如果真硬起来可比这大!” 向红尘眼神瞄过他那里,赶紧下来说:“你在前面,我坐后面!” 白子钧白她下道:“早告诉你让我骑了。” 她坐在他后面,两手抓着电摩边缘。 突然他问:“你叫什么?” “向红尘。” “我叫白子钧。” 她犹豫了下,两手扯住他的T恤,隔着衣服能感觉到腰肌的韧性。她偷偷将鼻子靠近,那种淡淡的香味竟然特别浓。 “你喷香水了?”她问。 “不是,我洗衣服的时候加香水了,怎么了?” “怪不得这么香!” 坐在他后面,向红尘有种想抱住他腰的冲动,可知道他对女人很警觉,今天和自己同骑一辆车也是没办法。 本以为他会骑着车子到自己家,没想到他刚到市区公交站牌就停下了。 他扭头说:“我在这里下了,你来骑吧。” 向红尘很纳闷:“怎么在这里下?我送你回家呗。” 他掏出手机说:“加个微信吧,我转五百块钱给你。” 向红尘拿出来加上他,然后接收了。 “走了,拜拜!”他也不坐公交车,将手机放入兜里,拿出耳机塞入耳朵里,听着音乐迈开步子跑起来。 从这里到他家起码有十多里地呢,他真的跑回去啊。 向红尘望着他矫健的背影,自己还在纠结要不要找机会抱他的腰呢,没想到他竟然提前下车了。真的厌女啊,看来不是装的。 她呆呆地看着他,手中还残留着他衣服的香味,深深吸口气,路灯突然亮了。她骑着电摩走了,心情特别舒畅,脑子里老是他的样子,一举一动,一颦一笑,世间真有这样的人,见一面就是终身。 凉风吹爽了肌肤,头发进入嘴角,她不停地咽着口水,突然停下车子不走了。 “刚才要是偷偷跟着他就好了,他跑步的样子好帅啊!”想到这里有种想掉头追他的冲动,接着她狠狠往腿上掐了下,又骂自己没出息。 到了晚上,许天琦发来消息,全是关心她的话。 “师姐,晚上山中冷,还可能有野兽毒蛇,记得点上篝火。你不在我身边,我觉得好没意思!” 他以为她还在山中修炼呢,其实已经住进酒店了。看见许天琦这几天老是发这种话,心头隐约有种异样。 向红尘掏出铜钱念着咒语撒到床上,看着那个卦象,她又掐指算了算,蓦然心头一颤。 她退后了几步,怎么可能啊。 “师弟喜欢我!他不是一直喜欢采桑女阿梅吗?”她不自觉地来到窗户前,透过十五楼的高度俯瞰着下面。 手机又响了,许天琦再次发来消息:“师姐,等你出山了要联系我,我给你买了包包和香水。” 接着他拍下图片发过来,还有各种她爱吃的零食。 向红尘关了手机,穿着吊带睡衣望着万家灯火,今天遇见白子钧,她承认自己出现了“生理性喜欢”。这个词语太棒了,说人话就是单纯想睡他,但没有其他想法。 夜里,向红尘不停地夹腿,脑海里出现他的样子,瞬间全身颤抖了一阵子。轻轻喘口气睁开眼,屋里一片黑暗,外面的灯光照在她的背上。 另一边,许天琦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以前发消息到晚上都回的,今天师姐没回,让他很担心。他想给她打电话,可她嘱咐过不能随便打扰她的。 他静静地看着窗外,夜已深,竟然没有任何睡意。没下山的时候,他从未有这种感觉,现在下山了,有种骨子里的不安全感,总觉得会失去向红尘。 “师父说要采集白子钧的阳气,师姐才能打败灭门仇人,这个采集是什么意思?如果是道教传统的采阳补阴或采阴补阳,那么肯定会发生关系的。”他忽闪着眼睛,想到这里那瘦弱单薄的小身板打个寒颤,莫名的伤感涌上心头。 “红尘多有痴情客,我痴情者又痴谁?”他喃喃地说,希望向红尘千万不要遇见喜欢的人。 第3章 第 3 章 次日早上,向红尘来到盘山公路,然后默默地爬到半山。她坐在石头上开始吃早餐,此时朝阳升起,秋叶飒飒。 昨晚已经算过了,今天她还将有机会和白子钧“勾兑”下。 很快,白子钧穿着运动短袖和短裤,戴着头带开始晨跑。他胳膊和大腿光滑,跑起来速度和耐力都十分爆棚。 看着他跑了一圈又一圈,向红尘啧啧称赞:“体力真好!” 她将包子塞入嘴里,捧着奶茶喝完,掏出纸巾擦干净手。 她叹口气说:“是到了美女救英雄的时候了!” 拿出《玉虚秘笈》,掀开祝由术那一页,上面写着各种咒语,旁边还画着图画。 向红尘本来昨晚想学习来,可被白子钧乱了心性。她认真读着,终于找到了“隔空害人咒”。 研读了一番,她将此咒默记心中。 向红尘将书收起来,点燃了一道符,用手指在空中写出白子钧名字,拿出一根小树枝闭上眼开始念咒。随后她睁开眼,双手将小树枝咔嚓折断了。 白子钧正在跑步,忽然大腿剧烈疼痛摔在地上,他叫着躺在那里。 他喉结滚动,胸脯起伏,右腿弯着,里面的筋好像痉挛了。 向红尘从山上下来,先表演了下想好的台词。 “呀,这么巧啊,又见面了!”她想了想说:“千万不能太夸张,那些电视演员用力过猛,给人很假的感觉。我必须自然,可人惊讶又自然怎么表现呢?” 她琢磨着,又练习了好几遍这才不安地绕过盘山路来到那里。 她看见躺在地上的白子钧,深呼吸口气,手里拔下根小草慢悠悠走着。 “楼角初消一缕霞,淡黄杨柳暗栖鸦,玉人和月摘梅花。”向红尘高声朗诵着宋词。 白子钧单手按着地面,撑起身子看着她大喊:“帮帮我好吗?” 她赶忙跑了过来看着他,将手中小草扔掉,惊讶地说:“王子钧,你怎么在这里?” “是白子钧,昨天咱俩见过!”他微微抬起下巴,疼得说话都颤抖。 “哦,想起来了,你怎么了?”她忙蹲下说。 “我跑步拉伤了!腿好痛啊,能扶我起来吗?” 向红尘将他胳膊搭在自己脖子上,扶着他站了起来。他喘着气脸色通红,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出了里面的胸肌。 白子钧那条腿不敢放在地上,一只脚蹦跳着。 向红尘看了难受,是她把他害成这样的。 她蹲下身子说:“来吧,我背着你,要不然啥时候走到医院?” 白子钧很是惊讶,他说:“你背不动我!” 她微微一笑,自己习武学法之人,集仙侠一体,背他根本不在话下。她轻声说:“没关系,让我试试呗!” 白子钧犹豫着,一是担心她背不动自己,二是不想和她太亲密。 向红尘知道他的心思,蹲在那里等了许久,他才趴在她背上。她托住他屁股站起来,赶忙运动内功,这才轻松了些。 “哇,你好厉害!”他说。 向红尘故意装作很费力的样子说:“你好重!” “我看着不胖,只是肉结实。” “你看着微胖好吧!”她揭露他说。 白子钧讪讪笑说:“哦,我可能有点微胖!” 向红尘背着他往前走,后背上传来他裆部激凸压迫的感觉,那玩意儿可是真得很大,形状都能感觉到。 她朝山下走去,脑子飞速转动着,决定背他直接回家,这次不给他打车的机会了。 “去医院吗?” “不用,我是肌肉拉伤,学体育的免不了。把我放到路边就行了,我叫个车回家!” “这里不好叫车,如果离你家不远,我就背你回去。” “到我家有三里多路呢!” “没事,我能坚持住!”向红尘将他往上托了托,他个子很高,有点小马拉大车的感觉。 白子钧很不好意思,她一个女孩背自己走三里路,再加上很多人看着他们,他羞愧至极。 这时,一个扫大街的大妈说:“哎呦,都是男孩子背女孩子,你俩谈恋爱咋女的背男的?” 白子钧嘴角翘了翘,挣扎着想下来,向红尘抬头瞪了他一眼对大妈说:“这小帅哥为了追我把腿摔断了,我送他回家。” 大妈穿着红色保洁服,看着白子钧,他把脸扭过去。 走了好远他才说:“你就跟我贫嘴吧,我啥时候追你了?” 向红尘笑道:“不这样说咋说?你看见哪有女的背着男的,这可是维护你面子!” “那也不能说我追你啊,自古以来都是别人追我!” “又来了,信不信我将你扔沟里去!”向红尘说。 他闭上嘴不敢再吭声了,就这样迎着人们诧异的目光,一直到了家里。 白子钧躺在床上,腿始终不敢伸开。向红尘给他脱掉耐克鞋子,伸手抓住他的长筒袜,他身子一紧差点坐了起来。 “你干嘛?” “不用怕,我会按摩,给你揉揉腿!” 白子钧显然有些生气,好像受到侮辱似的,忙说:“不用了,你可以走了。我给你转五千块钱表示感谢,算是你背我过来的辛苦费。” “我不要钱,我真的会些巫医。” “巫医?” 向红尘灿然一笑,一手抓住他的脚,一手在腿上轻轻抚摸住。他本来还想挣扎,忽然暖流升起,腿上旋转痉挛的筋脉慢慢舒展开了。 他贝齿里吐出一丝舒缓,靠在枕头上看着她。 向红尘望着他腿上细密的汗毛,两只手抓住他的腿捋了捋,轻轻揉搓着。接着又朝大腿根部按了按,白子钧腹部颤抖了下,忙用手遮住敏感部位。 她瞥见他大手下隆起的短裤,膨胀欲出,腰带被撑起。 接着,向红尘坐在他旁边和他聊起来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取得他的信任,这样才可以借助他的纯阳之体除掉白立鹏。 白子钧对她还是不冷不淡的,靠在那里也不主动交谈,摆明了要送客。 向红尘看他如此,便知道他的疑心病和厌女症又犯了。她站起来说:“告辞了!” 白子钧心想你终于走了,再不走我怕是要**了。 他勉强露出笑说:“明天你不用来了,我请大夫到家里来按摩就行了。” 向红尘二话不说出去了,来到一楼的时候蓦然看见最后面有个房子正面朝西。 修道之人精通风水,白子钧的爸爸白立鹏乃是南洋巫师,不可能这样造房子的。 四下瞧瞧没有人,向红尘来到院子后面,那房子周围竟然被深水沟围住了。她凌空跳起跃上树干,从空中看着那座房子,房顶竟然是八角形的。 “八卦镇邪!”她摘下树叶扔到水沟里,踏着树叶飞过去来到房子外面。 她绕着房子走了一圈,朝西处有个狭窄的铁门,门上面有个泥塑像面目狰狞。 向红尘念动咒语,用手指在眉心晃动了下,开了阴阳眼。自从学会了祝由术,她开眼不用再繁琐了,法术也比以前进步了很多。 果然,铁门上画着符咒,这符咒不是正儿八经道家的,而是南洋邪术。原来道家衍生出一派邪术,这类邪术包括巫术、下降、夺寿、养鬼、灵婴、**、行尸、五鬼运财等。在正派道家弟子看来这是绝对不允许的,因为道家唯一的宗旨就是穷则成仙飞升,达则普渡众生。可成仙太难了,普渡众生更是难上加难。所以,那些修道的人就用各种旁门左道延长寿命,害人发财等,只要不遭天谴,一般也能平安无事。 向红尘推了推铁门,仿佛有千斤重。她只得掏出《玉虚秘笈》研读起来,用了两个小时她学会了破禁门法。 将书收起来,她咬破手指在铁门上画了符咒,开始默念咒语:“玉清赐我搬山力,万斤铁门随风开。” 她挥舞下手,那铁门自动被风吹开。 进入屋内,只见一座石头雕刻成的九层宝塔竖在那里,下面还有个牌位,上面写着:“白子恒灵位。” 向红尘大惊,她掐指算了算,可是法力不够无法测出这是什么意思。 她伸手正想碰那灵位,忽然宝塔闪动,黑风吹起将她打了出来。她口吐鲜血,只觉得三魂七魄散乱,忙守住丹田运动真气。那铁门自动关上了,她跌跌撞撞站起来说:“刚才这么大的煞气,只有南洋第一巫师白立鹏的化魂术才能做到。难道他的儿子被人害死了,可是谁又敢害他儿子?这个白子恒是白子钧的哥哥吗?” 她受了伤,来不及多想跳过深沟,捂着胸口逃跑了。 回到酒店她闭门不出,每日钻研苦学《玉虚秘笈》,可以说是非常辛苦。 过了七日,她在克这一门上有了些进益。克这一门是三清道法里面比较正的法术,专门克制各种邪法。只是这门法术太过于深奥,不下苦功夫是不能学会的。 用了七天时间,向红尘好歹是入门了,这就足够了。 她买了香烛纸钱,又定做了一件道袍。这件道袍经过改良,具有古代宽袖对襟的风格,又融合了现代简约时尚元素。即使走在大街上,也不会显得古怪,还以为是汉服呢。 她身穿浅绿色道袍,上面点缀着朵朵莲花。莲花乃道教圣花,象征出淤泥而不染。地上铺满沙子,向红尘决定用扶乩请仙测出白子钧家那奇怪房子的秘密。 她跪在地上对着东方膜拜许久,将香插在炉内,拿出一道符点燃念动咒语,狂风吹来寒气逼人。 向红尘用剑朝空中一指,天空忽明忽暗,地上的棍子突然立起来在沙盘上游走。过了半炷香的功夫风停天亮,她睁开眼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来到沙盘前,只见沙地上写着十六个字:“妖道白氏,杀子献祭,宝塔镇魂,谋财夺寿。” 向红尘恍然大悟,原来白子恒是白子钧的哥哥,被妖道白立鹏杀死献祭给魔鬼,以此来换取发财长寿。为了镇住儿子的怨气,又用宝塔镇压,让他不能投胎。 “好狠毒的妖道!”她说。 连忙来到白子钧的家,不知道他的腿伤好了没有。她敲了敲门,保姆刘芬过来了。 “我来看看白子钧,他好了没有?” 上次她背着他来刘芬是知道的,边打开门边说:“伤好了,能跑能动的,只是这几天老做噩梦,整个人没有精神。” 向红尘匆忙来到楼内,白子钧坐在椅子上面对着草坪。她跑了过来,他抬头看了看她,整个人确实憔悴多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她说。 白子钧搓了搓脸说:“你咋来了?” “我问你怎么成这样了?” 他不耐烦地说:“我睡眠不好做噩梦。” 向红尘微微叹息下,提高声音,凝视着他的脸问:“是不是梦见你哥哥白子恒了?” 白子钧骇然,脸色极其难看,从椅子上起来,脚上还趿拉着拖鞋。向红尘望着他,他真的很好看,哪怕现在带着黑眼圈都超级帅。 “你怎么知道的?”他声音干涩,可依然香风飘飘,哪怕心情不好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向红尘大口吸了下清香的空气,脑子里有股兴奋,盯着他红色的唇,湿漉漉得很诱人。 他明亮的大眼睛,对她这样肆无忌惮看自己心中既不舒服,又有了点涟漪。 向红尘眨巴下眼睛,低声说:“跟我来!” 他忙拿过来小白鞋穿上,手插入短裤的口袋跟在后面。 来到院子后面,她指了指那间房子问:“你进去过吗?” “进不去啊,我爸说那是个破房子,里面放的都是烂家具。” “家具?” “是啊,我爸开家具厂的。”他站在她旁边,个子高出她许多,从侧面看帅气的脸上多了几分抑郁。 向红尘说:“走吧,我带你进去看看!”她来到深沟旁,看了看他,那条沟两米宽估计跳不过去。 他往后面瞧了瞧,想找个木板搭在上面,可什么也没有。 向红尘说:“你闭上眼睛,我抱你过去!” 他大惊说:“怎么可能,你抱着我……” “闭上眼啦!”她高叫说。 白子钧狠狠瞪了她下,心想你要是敢把我掉水里,我今天非得揍你。 他闭上眼睛,向红尘撸起袖子,白子钧突然说:“别偷吻我!” 她呆了,脑洞真大啊,好笑地说:“别那么自恋,还偷吻你,操!” “什么,你还想操-我!” 向红尘怒了:“我操你大爷,闭眼!” 他赶紧重新闭上,向红尘运动真气,一个公主抱将他抱起来,他吓得睁开眼大叫:“你好大力气!” “闭上眼!”她扯着嗓子大吼。 白子钧只好再次闭上,向红尘默念咒语,用半生不熟地脚下生风术踏着水面过去了。可刚到对面她真气耗尽,扑通趴下了,正好吻住了身下的白子钧。 他睁开眼看着她,她那张嘴紧紧含住他的唇,连舌尖都塞进去了。向红尘懵了,赶紧翻身坐在了旁边。 白子钧咽了下口水,手摸了摸唇说:“这怎么解释?我的初吻没了!” 向红尘很羞愧,论功夫和法术她虽然不太厉害,论吵架她还真没输过。 她叉着腰站起来叫道:“你耍流氓啊,亲了我还恶人先告状。我是修道之人,明白吗?还什么初吻,我可是有男朋友的!” 白子钧坐在那里还是愤愤不平地说:“你怨我了?明知道我厌女……” “我还厌男呢,你好歹没有女朋友,可我是有男朋友的。我那么保守纯洁的一个女孩,和男朋友都没吻过,你现在占了我便宜,我还怎么嫁人?真是气死我了,我干嘛要来看你!” 白子钧愣了,听她说有男朋友,那应该不是故意的。 他叹口气起来说:“算了,我认倒霉!” “我还晦气呢!你刷牙了没有?”向红尘理直气壮地说。 “别恶心我,你早上是不是吃蒜了?我都闻出来了!”白子钧反戈一击,向红尘心虚了,早上她吃的饺子加大蒜。 两人对视了许久,白子钧转身朝西边走去。 向红尘尴尬得抠脚趾头,都怪自己法术不精,早知道先学好法术再下山嘛。 白子钧推了推铁门像山壁那么坚实,他看着向红尘,让她想办法。向红尘念个咒,手指了下门如风般吹开了。 他很惊奇地问:“你是怎么做到的?” “被你亲了下,一恶心就做到了!”向红尘依然不忘讨回面子。 白子钧盯着她,想一巴掌扇过去,吃了大蒜还吻他,有这么不要脸的吗。 他迈步进去,看着灵位犹如雷击,眼睛瞪得大大的,差点没有跌倒。向红尘还是扶住了他,他这次没有排斥和她身体接触,而是害怕地紧紧抓住她的手。 他的手冰凉,呼吸急促,几乎要晕倒。 她理解他,握着他的手,如此的光滑细腻。 “我哥的灵位怎么在这?”他看了看灵位,上面还有个石头宝塔,便指着问:“什么意思?” “镇冤魂!” 他一怔,想伸手碰触牌位,向红尘忙抓住他手腕说:“不能动,我们出去吧!” 两人走到外面,那铁门自动关上了。 白子钧无比烦躁,他昂起头对着天空,手摸着胸口很是难受。 “你说说你哥怎么死的呗?” 他低头看着深沟里浑浊的水,里面连个活的东西都没有。 白子钧缓缓说:“我哥从小学六年级就**,后来染上艾滋和梅毒,死前吐了一盆的血。我站在门口,我妈妈拉着我不让过去,他全身都腐烂流脓了。我至今还记得那种味道和他临死前的眼神。” 他停顿片刻,苦笑了下说:“从那之后我就恐艾厌女,对女性一直提不起**,可检查过了生理都很正常。找了好几个心理医生,又是脱敏疗法,又是暴露疗法,又是森田疗法,都不管用。” 向红尘回首望了望铁门,使个眼色示意出去聊。 他跟着她又来到深沟前,向红尘说:“我不抱你了,自己过。” 他笑道:“这沟两米多,我跳不过去,你还是抱我吧,大不了再被你啃一口。” “谁愿意啃你啊!” 白子钧只好脱掉鞋子想冲刺跑过去,她忙说:“行了,行了,我抱你!” 他嘴角一翘,将小白鞋穿上。她将他横着抱起,他闭着眼咯咯地笑。 “别笑了,不知道有啥好笑的!”她运动真气,可怜她道术不高,体内就那么一点点真气。 脚下生风,飕飕踏着水面过去了,到了对岸脚下一滑又摔倒了。她的头正好埋在他□□部,白子钧蹲坐着,惊诧地看着她。她赶紧抬起头擦擦嘴,他嘲讽说:“你还喜欢吃下面!” “滚,无耻!”她脸红地站起来。 白子钧拍拍屁股,脸上带着胜利的高兴。 向红尘甩胳膊走了,他追了上来斜眼看看她,那乌黑的长发披肩,大眼睛粗眉毛,脸如椭圆的鹅蛋。明明长得很清纯,可骨子里却又透着股熟透的感觉。 白子钧眼神飘忽不定,这才留意到向红尘竟然气质十足,带着雍容华贵的大气。 她留意到他在旁边看自己,便深吸口气找了个花园处坐下了。 白子钧站在那里,咖色的短裤上有她的口水印,那是刚才摔倒时她留下的。真是够尴尬的,摔得那么巧。 第4章 第 4 章 向红尘说:“我给你讲个故事。” 白子钧靠在树上,点点头,有点不正经地看着她。 她不敢跟他对视,不自觉地抿了抿嘴说:“从前有个人世居河西,因为家境贫寒便去南洋打工。可讨生活哪有那么容易啊,他便心生邪念,拜入了暹罗黑巫术教学习旁门左道。学成之后他发了点小财,可因为他命中就该短寿贫困,所以终究无法逆天改命。直到后来,他找到了无界天魔,希望能够逆天改命。作为交换,他将自己的大儿子献祭给魔鬼,学会了夺寿化魂术和五鬼运财术,这才逆天改命。他怕自己的大儿子怨气太重,从九幽之地来索命,就建了一个奇特的房子,没有窗户,门口朝西,还用宝塔镇魂。” 白子钧刚开始还听得津津有味,到了最后大怒:“你什么意思?是说我爸爸吗?” 向红尘站起来扯了扯衣服,平静地说:“没错,你爸白立鹏就是南洋巫师白曜。” 白子钧脖子上青筋暴起,大吼:“你放屁!” “我知道你没法接受,可这是真的!” 白子钧红着眼睛,一把抓住她领子提起来说:“我爸那么儒雅善良的一个人,风度翩翩,对老婆儿子尽心尽力,你竟然这样诽谤他。我爸根本不会任何法术,给我滚!” 他将她推在地上,向红尘没有防备,手按在玻璃渣子上出了血。 她昂着头呆呆看着他,他两手掏着口袋往屋里走。她爬起来顾不得手在流血,递过来一道符说:“你不信我没关系,把这道符贴在床头,晚上就不会再做噩梦了。” 他将她手中符打掉,冷冷地说:“滚,贱人!” 向红尘站在那里,他踩着楼梯步伐轻盈地上去了。她翻过来手,手心中肉翻开,血顺着往下流。 她紧紧攥住手,快步出了他家的大门。 来到卫生室包扎了下,电话打来了,是许天琦。 她接听了,那边小心翼翼地解释:“师姐,我不是想打扰你,因为这几天发消息你也不回,我实在有些担心。” “我在丰收路北边的学海书店等你,过来吧。” 对面欣喜若狂,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说:“我马上过去,但也会久一点,因为我要换衣服。” 他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挂了电话赶紧把买来的衣服挑了件好看的穿上,又大包小包提着给她买的化妆品和零食往这边赶。 向红尘孤傲地站在路口,秋风从衣缝里钻进来略带冰凉。 挂着绿牌照的出租车停下了,许天琦从车里下来,他露出月牙般的笑。 向红尘也回报下笑,好几天不见了,他还是那个瘦瘦弱弱的样子。 “师姐,我给你买了些东西!”他拿出迪奥口红和香奈儿包,还有好多零食。看见她手上缠着白布,忙问:“你的手怎么了?” “摔倒划破了!”说着她接了过来,找个茶吧坐进去。 他剥了一颗巧克力糖递了过来,她接过来塞入嘴里。两个服务员坐在旁边低声聊天,说着什么“老板把那个新来的女服务员睡了,到现在还没起床”。 许天琦问:“你学得怎么样了?找白子钧了吗?” 向红尘道:“白子钧这个人真不讨喜,我烦他。” “怎么了?” “自恋,厌女,还粗鲁,真没法沟通!”她吹了吹茶杯里的绿色碧螺春,轻轻呷了口。 许天琦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哼唧了半天才说:“如果不是你要报仇,咱们根本就不用下山。我还是怀念以前的日子,种菜、练武、读书,晚上咱俩捉迷藏。” 向红尘睫毛闪了闪说:“师弟,咱俩已经大了,那种日子一去不复返了。” “长大只是一个数字,而不是心态。只要你愿意,咱俩为什么不能一直这样下去?”他眼睛里带着渴望和留恋。 向红尘没有回答,端起杯中水喝干。 许天琦不敢再多说,眼神中闪过一丝失落,用手挠了挠脸,脑子努力搜索几件开心的事来哄她。 “你知道不,那边有个娱乐动物园,里面竟然还有非洲的黑曼巴蛇。我去看了,有个印度小孩在里面表演斗蛇,我的天勒,被黑曼巴蛇咬到就无药可救了。咱现在去看看吧,还有人表演把头伸到鳄鱼嘴里,惊险刺激。旁边有个麻辣香锅店很好吃,看完了咱一起去吃啊!”他说。 向红尘淡淡地说:“不了,我下午想去修炼,晚上还有事。” 许天琦有些失望,他可怜巴巴地小声问:“什么事?” 她站起来没有解释,笑道:“走吧,中午一起吃饭,然后你自己去玩。不用老是给我发消息,我因为经常修炼才不怎么看手机的。” 许天琦赶紧付了帐,提着东西跟在她后面。 吃过午饭向红尘便要离开,许天琦有些不舍,可又不敢说,站在十字路口望着她。向红尘有些心痛,自从学会了占卜术,她就占卜出来了,师弟喜欢她,这让她没有任何防备。 两人相处八年,她从没有往那方面想,再加上自己又是不敏感的性格,所以没有察觉出来。 现在知道了他的心思,向红尘反而不知道如何应对。人长大首先面对的是感情,可喜欢和不喜欢,也不是像买菜那么简单。就拿师弟许天琦来说吧,这么多年了,她自然是喜欢他的。他总是带着羞羞的笑,跟在她屁股后面,简直就是童年回忆。可如今她23了,他20了,两人已经过了牵着手买糖葫芦的年纪了。 许天琦不同别的男孩,她和自己一样都是孤儿,无论如何都不能伤害他。所以,她宁肯表现得冷漠些,也不能让他为自己沉沦。 她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提着他送给自己的东西,背后是他单薄如纸片的身影。 当天晚上,向红尘拿出毛笔、朱砂、黑狗血,画了一道安宅符。她又念诵了十遍的度亡经,撒出纸钱冥币,朝大地指了下清风卷起尘土。 她舒了口气,等待月亮升起,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多了。她来到白子钧的家纵身跃进去,又跳到他阳台上。 推了推窗户,里面关得紧紧的。念个咒语,叩了三下,窗户打开了。她进入屋里,白子钧已经睡着了。床头灯开着,显然他这几天做噩梦很厉害。 她有些内疚,如果不是她打开了那扇门,白子恒就没机会在他梦中出现。可是白子恒也很可怜啊,被自己的亲生父亲镇压在地狱中受苦,而且还要受到魔鬼的欺凌。这个世界上唯一能解救他的就是白子钧了,可他又是纯阳之体无法靠近,只能用托梦的方式见面。 向红尘朝床上看去,白子钧穿着睡裤,光着上身,肌肤如水月般性感撩人。她慢慢走近,白子钧额头上开始出汗,身体变得抽搐好像鬼压身一般。 她知道他哥哥的亡魂又出现在他梦中了,肯定是哀号哭泣,说些“我的命好苦,你为什么那么幸福”之类的话。 虽然是托梦,可白子恒却不能控诉他父亲白立鹏的罪恶,因为梦有周公管理,不管是好梦还是噩梦都是碎片化的,就是防止死去的亲人借着梦过多干扰活人的行动轨迹。所以,白子钧这几天梦到自己的哥哥,却记不清他说的话,只记得哥哥满脸是血,浑身都是伤痕。 向红尘将安宅符贴在他床头前,白子钧瞬间安静下来,呼吸也稳定了。他身体开始放松,肌肤上的汗雾蒙蒙的。 她拉过来凳子坐在他旁边,肆无忌惮地看着他。不愧是练体育的,模特般的身材,再加上吹弹可破的白嫩肌肤,整个人鲜嫩到犹如刚做好的出水豆腐。 她托着下巴不自觉地笑了笑,忽然脸色一红,自己真得太好色了。 向红尘将灯关了,站在窗户前眺望着夜空,她没有穿道袍,只是披着个青纱披风。她纵身一跃跳了下去,双脚轻轻落地,走了没几步又忍不住抬头看了看那扇窗户,想到了床上那个美好到让她**初开的身体,此时此刻,此情此景,她动了思凡的念头。 今晚的月亮特别圆,不知道多少有情人依偎在山顶和窗前赏月。她踏着月光穿过白桦树,趟过粘着露珠的青草,偌大的院子比较空旷,地上还有几个铅球用来练习力量的。 她翻身越出高墙,来到公园的椅子上盘腿坐在那里入定。 到了凌晨两点多钟的时候,几个骑着摩托车炸街的半大小子停下了。 一个染着灰头发的男孩,打着耳钉,戴着鸭舌帽对她吹个口哨。这男孩关了钥匙,走了过来。 他嘻嘻一笑,另外几个人也围了过来。 “你看这小妞干啥了?” 那男孩道:“长得不赖,我摸摸!”他伸手朝向红尘腿上摸去,然后笑得非常浪荡。 向红尘睁开眼看着他,抬手扇了他一耳光。 这男孩愣了,使个眼色说:“拉下来按住,我从后面弄!” 那几个家伙过来就抓她,向红尘抬腿侧踢蹬翻了一个小胖子。接着又单手抓住另一个男孩的手腕,擒住肩膀扔入花丛中。 三下五除二将这几个跟班全部揍趴下了,只有那个染着灰头发打耳钉的家伙还在叼着烟耍酷。 他心中有些发怵,可还是嘴硬道:“会两下子啊,看来我得亲自动手了!” 向红尘微微一笑,白天刚学了些克这一门的法术。这个克就是专门克邪的,里面包含了害人的黑巫术,也有救人的白巫术。现在正好使用些黑巫术整一整这小子,让他学会尊重女人。 这家伙突然弯腰冲了过来抱住向红尘的腰,接着一手抱住她大腿就往下撂。向红尘一惊,打架都这么流氓。她胳膊肘往他背上猛地捣去,他啊一声松开了。 向红尘转了个圈来到他身后,取出个虫卵念动咒语,快速弹入他脖子上。那虫卵不见了,男孩转过脸看着她。他依然不死心,嘴角翘起,摘下帽子扔到地上,还下流地伸出两根手指说:“我刚才差点就抠到你了!” 向红尘脸色发红,这个小畜生真是混账啊,难怪刚才他抱着自己大腿时感觉他手指头乱动,原来竟然有这种想法。 她眯起眼睛开始念动咒语,这男孩捂着肚子扑通跪下了,在地上不停打滚。他的那些小跟班都吓坏了,在一旁喊道:“腾哥,你咋了?” 这家伙张开嘴,蜜蜂从嘴里飞出来对着他猛蛰。那些小跟班吓得骑着电摩都跑了,只有他自己在那里哀嚎。他哭着爬到她脚下,泪流满面地说:“姐,我错了,你别给我吃蜜蜂了,我内脏好疼啊!” 向红尘是个心软的人,这男孩也就十五六岁的模样,何必跟未成年人一般见识。她蹲下身子说:“张开嘴。” 他抬起脸张开嘴,她念了番咒语,将一道符点燃塞入他嘴里。很快男孩肚子里有东西跳动,然后进入皮肤下面,接着嗖一只蜂王钻了出来不见了。 他擦擦嘴起来,眼睛里带着惊恐,好像看鬼一样看着她。 向红尘打量下男孩,时髦而漂亮,除了不正经外好像也没啥。 “你叫什么?” “我叫庞泽腾,道上的人都叫我腾哥!” 向红尘眉头皱了皱问:“你多大了?” “虚岁16了。” 她叹口气说:“没上学吗?” 庞泽腾答:“在职业中专上了!” “这都半夜了咋还不睡觉?” “和兄弟们喝酒了,喝完之后想□□,正好看见姐姐你在这里就临时起意!” 向红尘嘴巴张了张,他说如此粗俗的话竟然面不改色,看来没少干糟蹋小女孩的事。 她想再给他一个耳光子,想想算了吧,毕竟上学的时候听说过:“猫能教,狗能教,职业中专的学生不能教。” 她靠近他,果然有股酒精味传来。 “从现在起不准大半夜来回晃荡,我看见你再带着小弟为非作歹,我就喂你吃蛇!” “我不敢了,姐姐,我能走了吗?” “走吧!” 庞泽腾赶忙骑在电摩上,一个急掉头,轮胎摩擦出火花来,还冒着黑烟。 向红尘嘴撇了下,这种败家玩意最能折腾电车了,甚至连路边的共享单车都不放过。他骑着电摩嗖嗖跑了,还不忘回头夸她句:“姐姐,你真漂亮!” 向红尘哭笑不得,摇摇头,这熊孩子家长不管吗。 她抬头看看天色,打个哈欠,觉得是该睡会了。来到酒店下面,她掐指一算,算出来7015号房间没人住,便偷偷点燃符扔到脚下。趁着黑烟升起,狂风刮来吹得人睁不开眼,借着狂风跃起进入房间。她往床上一躺,瞬间就感觉不对劲。 向红尘立刻双手合十默念咒语,想看看这里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念完咒语,双手在眼睛上抹了下,立刻瞳孔里冒出火星。只见床上出现了香艳的画面,两个漫展女孩穿着cosplay服装进来,然后她们脱掉花花哨哨的衣服,抱在一起滚床单。 向红尘倒吸口气,床单上湿漉漉的那一片,服务员竟然没有换。 她拉开被子铺在床单上,穿着衣服躺在上面,枕着胳膊睡着了。自从学习《玉虚秘笈》后,她体内有了少许真气,睡眠缩短了很多,而且白天精神十足。修仙真好啊,怪不得秦皇汉武唐太宗都沉迷于成仙。 一觉睡到早上六点,她起来伸伸懒腰,将被子叠好了。打开窗户正想跳楼,想想大白天直接跳下去实在不妥。下面那么多人,看见一个女孩从七楼跳下来稳稳落地,这不是吓坏他们吗?她必须遵守规矩,不能动不动就在凡人面前显露法术。 向红尘打开房门径直出去了,走廊里的服务员呆了,她纳闷地说:“我记得7015房间没人住啊,什么时候入住的?” 向红尘憋住笑,来到电梯口按了按钮,淡定地进入电梯来到二楼。这里正好提供早餐,她直接进去端着盘子拿了小面包、鸡蛋、牛奶和炒菜吃起来。 吃过之后她抽了张餐巾纸擦擦嘴,这才走出酒店。 来到白子钧住的万紫千红别墅,她站在门口高大的枫树下,等着他去上学。 如今已经是晚秋了,白子钧还是照样穿得比较单薄。他今天穿了黄色卫衣和灰色运动裤。 他骑着摩托车刚出来,向红尘便站在铺满落叶的路口挡住了他。 “好狗不挡路!”他傲慢无礼地说。 向红尘穿着红色毛衣和黑色紧身裤,朱唇轻启问:“昨晚睡得好吗?” 白子钧一只脚撑着地,一只脚踩着档位。他说:“我床头的符是你贴的,你怎么进来的?” “不是早告诉过你我是修道之人吗?我会功夫是侠客,也会法术是修真者。这些日子你梦见你哥白子恒,你是唯一可以解救他的人。他如今被打入十八层地狱,还经常遭受无界天魔的作践,你这样享受荣华富贵良心不安吗?你就不想救他吗?” 白子钧昨晚确实睡得很好,而且那道符竟然可以贴到自己床头前,一般人是绝对做不到的。 他拧了钥匙,从摩托车上下来,来到她面前。他每次靠近她,向红尘都不可控制地心跳加速,按理说修道之人不该如此,可就是控制不住身体的反应。 他伸手扯住她的毛衣领边拉了拉,里面露出绿色的罩子,白嫩嫩的胸脯现出半个。 她单手按住胸脯,气氛暧昧到了极致。 “你要我怎么做?杀了我爸?”他问。 向红尘一惊,她自然不敢这样说,其实真要他哥解脱,就必须将施法者白立鹏除掉。 她脑子快速转动着,除掉白立鹏是最后一步,绝对不能让白子钧知道,他知道了还怎么配合自己? 她给师父通过电话了,只有把《玉虚秘笈》全部学会,再加上白子钧的配合,练成纯阳镇邪印才能杀死白立鹏及其背后的无界天魔。 向红尘故作轻松地说:“你真傻,我怎么可能让你杀你爸?你只需要跟我学点武功和法术,配合我降妖除魔就行。只要我除掉49个妖魔鬼怪,到时候我就功德圆满,就可以将你哥从地狱中解救出来!” 白子钧不信地瞄着她说:“真的?你确定没有害我爸的心思?” “不会害你爸,只是对你家的财运有影响。到时候不仅可以解救你哥,还能治好你的心病。你现在不是恐艾厌女嘛,就是被你哥的冤魂冲到了,虽然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却不能亲近女色。这个死结我帮你家解开,这样不好吗?” 他冷冷地说:“我要你发誓,如果敢骗我,就在我面前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第5章 第 5 章 向红尘心中一颤,她是修道之人,知道毒誓不能轻易说。可没办法,自己也要报灭门之仇,也要除魔卫道。她只好举起手说:“我对天发誓,如果敢骗白子钧,让我粉身碎骨,化为灰烬!” 白子钧点点头道:“如果能超度我哥,又能治好我的心病,我家破产都行。反正我也不在乎钱,我这个人非常重视亲情。” 向红尘十分纠结,总有一天他会知道自己利用他,那时候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顾不得这么多了,于公要拯救苍生,于私要报父母兄妹之仇。 白子钧这才脸色舒缓了些,他说:“好吧,我答应你,只是我信佛,对学习法术什么的不感兴趣。需要我做什么你只管说,我过去就是了。” “好的,从现在开始我们正式降妖除魔积攒功德,49个哦。那我能坐你摩托车后面吗,我跟你去上课!”她说。 “你打车过去,因为我从不带女孩子招摇过市!”他骑在摩托上,戴上头盔,拧了下钥匙嗖地开走了。 向红尘一脸懵逼,气愤地说:“什么人呢,我才不稀罕坐你摩托车呢。”她很伤自尊,好像自己倒贴他似的。 “你个不懂怜香惜玉的家伙,让你看看咱俩谁快!”向红尘不会五行遁术,要不然就可以腾云驾雾去追他了。还好,《玉虚秘笈》里面有御风踏叶法,学会之后可以像达摩祖师那样一苇渡江。 她念动咒语转个圈,手挥舞起来,地上升起一股狂风。她御风而起,踏着树叶身轻如燕。此法算不上飞行,只能在树叶等东西上奔跑,类似于武侠中的飞檐走壁。 向红尘张开双臂,身体很轻,因为体内已经有了真气。她身子侧了侧,蓦然看见白子钧戴着头盔,拉风帅气地在市区里骑行。他骑着白色的本田金翼摩托,身子前倾,一切都那么完美,唯一不足的是后面少了个美女。 她笑了笑,加快飞去,此时已经不用再踩着树叶奔跑了,只需要顺着风自动飘行。她开启了障眼法,下面的人都看不见她。正高兴着呢,一个不留意碰到了一架无人机,她哎呦一声捂着头。那无人机转个圈往下面落去,原来有人在玩航拍。 她生气地说:“以后无人机飞行注意点,天上还有我们这些异能人士飞行呢,碰伤我你们赔得起嘛,哼!” 她看见了博雅大学的大门了,上面刻着“诚心正意,笃学敏行”的校训。 向红尘找个没人注意的地方,一个转身开始下坠,直接朝学校的小树林里落下去。她哎呦一声屁股蹲落在地上,看来自己下落的技术还不熟练。 白子钧骑着摩托进来了,看见她站在门口非常惊讶,他摘掉头盔道:“你咋来的?” 向红尘嘿嘿一笑说:“滚过来的,不行吗?” 他将头盔放入后面,加了下油门绕过她直接朝研究生楼开去了。 她叉着腰气呼呼地说:“真是,我去,太目中无人了!” 来到楼上,白子钧和几个同学在教室里开始上课了。向红尘偷偷推开后门进去,悄悄坐在最后面。 大家回头看了她一眼,然后齐刷刷看着白子钧。因为在大家的意识里,如果有陌生女孩出现一定是追白子钧的。 白子钧舔下唇,低头记着笔记,今天上的是他导师隋教授的课。 隋教授讲着:“健美操分为健身健美操、竞技健美操、表演健美操。马上要到中期考核了,你们三个人要写发表论文,题目不要太大,还是小切口大深入。去年你读博士的师姐发的论文被《人大复印资料》转载了,这篇文章就是我指点的……” 他们边听边记,老师则播放着多媒体课件,上面展示着力量训练、康复运动等知识。 向红尘觉得有些遗憾,自己没有上过大学。如果当初不是白立鹏害死了她的父母,自己应该也上大学的。 她摸着黄色的椅子,教室里只有四个人,因为是专业课,所以只有健美方向的学生来了。马上到中期考核了,白子钧的论文还没发,如果发不了就不能毕业。现在学校查重率很厉害,对抄袭处罚也越来越严格,他毕业论文题目还没想好。厉害的同学毕业论文开题报告都写好了,有些甚至光花钱买资料就耗费了十多万。他可没有这种毅力,之所以继续读书就是不想毕业而已,因为他喜欢学校的生活,厌恶社会上的勾心斗角。 过了许久下课了,白子钧走出了教室,向红尘赶紧追过去。他厌烦地转过脸说:“跟我保持距离好吧?你这样会让人误会咱俩的!” 向红尘气不打一处来,她说:“说好了你帮我降妖除魔的,不在一起咋弘扬正义?咋救你哥出地狱?活该你晚上做噩梦!” “你有事再来找我,没事就别来!”他扬起脸下了楼去。 向红尘感觉很没面子,甩手走了,实在受不了他这种看见女人就甩脸子的行为。 下午时分,白子钧突然跑来找向红尘。他因为太过于激动白色的脸蛋透着红色,大串汗珠子往下淌。 向红尘喝着珍珠奶茶,翘着二郎腿窝在体育馆的台阶上晒太阳呢。 白子钧说:“为啥不接我电话,让我跑了大半个学校才找到你?” 向红尘淡淡地说:“没事别骚扰我,我不想让别人误会咱俩!” 他一愣,拧开矿泉水瓶咕咚咕咚喝了大半,然后往头上浇去。向红尘往旁边挪了挪,看见水顺着他头发从脖子里滴下。 白子钧说:“我同学魏国臻掉河里淹死了,他可是大学生运动会游泳冠军。” 向红尘嗖地站起来,马上问:“在哪里?” “荣盛河。” 她高声说:“立刻过去。” 白子钧道:“我摩托车在外面,你坐在后面。” 向红尘趁机拿个架子道:“我还是走着吧,坐你摩托车别让人误会!” 白子钧不好意思地哀求说:“是我以前不该那样说你,我错了,来吧。” “这样会不会让你厌女?” 他终于急了,叫道:“别那么小心眼行吧,我以后不再这样了!” 向红尘忍住笑,这可是他说的,便和他一起走下台阶。体育场很多女孩纷纷回头,有人还小声说:“咱们的校草终于有女朋友了,长得挺漂亮的!” “看那女的蹦蹦跳跳没点稳当气,不像个好人,白子钧也就是玩玩而已。” 向红尘耳朵那么灵敏,本想怼她们几句,因为忙着去查案就不再计较。 她坐在白子钧摩托后面,朝荣盛河开去。 这里围满了很多警察,黄白的警戒线拉出来了,地上躺着一具尸体,用白布盖着。 向红尘想挤进去,警察拦住她不让进。 她只得运动真气隔着老远吹过去,一股风刮起,白布飘了起来。她开了阴阳眼看去,只见魏国臻的心脏不见了。 掐指算了算,向红尘脸色很不对劲,拉着白子钧跑到一边说:“不好,是旁门左道的还命术!” 白子钧惊讶不已:“还命术是什么意思?” 向红尘来不及给他解释,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黄色的纸,折成千纸鹤,念咒道:“东西南北中,天地显神通。折个千纸鹤,为我指行程。”她吹口气,千纸鹤飞了起来,顺着河流下游而去。 两人跟着千纸鹤来到了落晖山,这里有家篱笆小院,周围再也没有人家。 白子钧看看向红尘说:“是不是这里作祟?” 向红尘站在篱笆前,望着窗台花盆里的一颗黑菊花,用手指着说:“你见过黑菊花吗?” 白子钧摇头说:“没见过!” 向红尘推开篱笆进去了,她嘱咐白子钧不要乱动,要紧紧跟在自己身边。 屋门打开了,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出来了,他穿着黑色的长褂子,长着个方脸。 “你们找谁?”他问。 向红尘看见桌子上坐着两个小孩,一男一女在吃饭。她目光如炬,转脸往侧卧看了下,门被死死锁住了。 她面带微笑说:“这位大哥,我喜欢你窗台前的那盆菊花,请卖给我吧!” 这男人脸色陡变,很快又恢复了平静,他和气地说:“帅哥美女,不好意思,这花不卖。如果你们喜欢,我院子里种了些牡丹,随便摘好了。” 向红尘低头看了看他左边的袖子,里面好像少了些东西。 她粲然一笑说:“渴了,能不能讨碗水喝?” 男人忙点头说:“这有啥不行的,谁出门还没个难处,你们等着,我这就来!” 他进入后面院子里,前屋只留下两个孩子。 白子钧有些害怕,挨着她坐了,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她看着他噗嗤一笑说:“你是纯阳之体,只要有你在,我见邪三分强!” “我会不会有事?”他问。 “只要听我的话就没事。”向红尘心想你也有怕的时候了,正好利用这个机会杀杀你的傲气。 男人从后面出来了,将两个杯子放在桌子上。 向红尘往杯子里瞧了瞧,用阴阳眼看去,里面竟然有一条线似的东西在游弋。 她端起来冷冷一笑,白子钧望着她的脸,知道大事不好。 向红尘当着男人的面掏出个红色药丸丢入杯子里,烟雾升起,一条蜈蚣爬出来了。 男人没有任何表情,他低声说:“两位请出去说话。” 他俩跟着他来到外面,男人自报家门:“在下施义青,两位怎么称呼?” “向红尘,白子钧。” 施义青嗯了声说:“没想到是同道中人,有话直说吧。” 向红尘背着手转了个圈,目光盯着他左边的袖子,最下面空荡荡的。施义青脸色发黄,站在那里纹丝不动。 “你为什么要杀魏国臻?”她说。 白子钧一愣,原来是他杀的。 施义青颔首说:“没错,是我杀的,我要用还命术救活我老婆。” “那你说说还命术呗,让我这位帅哥朋友听听。” 施义青冷笑道:“原来他不会法术啊,那你说不就完了!” 向红尘指着他左边的手说:“你把魏国臻的心脏掏出来,砍断自己的左手做肥料,然后种出一朵黑菊花。你想救谁,我看你侧卧的门被封了,里面是不是有死人?” 施义青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向红尘道:“果然聪明,那里面是我的爱妻田玲。她七天前去赶集,被一辆大货车撞死了。开货车的人叫魏乃格,因为大货车保险很高,撞死人他也不当回事,态度恶劣,说让保险公司解决就行。我两个孩子,一个五岁,一个三岁,这几天哭着喊着要妈妈。我只能用还命术,把魏乃格的儿子心脏掏出来,再砍断自己的左手种出还魂菊。等到我爱妻五七的时候,我就可以用这菊花将她亡魂招来,让她死而复生。” 白子钧听得骇然,原来同学魏国臻这样死的。 他说:“那也不能为了救你老婆就杀我同学啊。” 施义青说:“我杀他怎么了?就算救活我老婆,我还断了一只手,这辈子都残废了。他的命是命,我老婆的命就不是命了?你没有做爸爸,不能体会当爸爸的心情。每当晚上两个孩子哭到半夜不睡,睁着眼睛等妈妈回来,你知道我的心多难过吗?” “那你为啥不杀了魏国臻的爸?” 向红尘插嘴说:“魏国臻的爸想必阳寿将近,杀了也不能还命。” 施义青点头说:“没错,如果没有意外,魏乃格今年除夕会死在酒桌上。他这条烂命已经不值钱了,我就算杀了他也没法救我老婆。只能用他儿子的心还命,这样做成功的机会更大。” 向红尘看着白子钧说:“要不算了,我看那两个孩子挺可怜的。” 白子钧坚决地说:“不行,魏国臻是我同学,我们一个导师。他那么善良的一个人是无辜的,你必须救他,要不然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向红尘慌了,这个少爷可是她的贵人啊,纯阳之体对她修仙报仇都是极其重要的。 她立刻硬气地说:“你这妖人,赶快毁掉还魂菊,趁魏国臻尸体还没火化,我要救活他。” “休想,他活了,我老婆怎么办?我孩子怎么办?” 白子钧说:“魏国臻是无辜的,他学习好,人品好,老师同学都喜欢他。你想救你老婆,就不能找个坏人吗?” 向红尘听了觉得好笑,看来白子钧真的不懂道家法术。 施义青冷冷地说:“我也想杀个坏人救活我老婆,可惜不行,因为我老婆死于魏乃格的车祸。只能用魏乃格和他儿子,其他人都没用,这叫血债血偿。” 向红尘看看白子钧,暗示他是不是一定要救活自己的同学?他明白她的意思,坚决地点点头,无论如何都要救活他。 向红尘拿出折叠剑,指着施义青说:“你如果不停止这样做,我只能破了你的法。” 他抬起左手,里面是个空荡荡的一截。 “我连手都砍掉了,只要能让我的爱妻复活,我宁肯下地狱。” 向红尘心头一颤,此人虽然修炼的还命术是旁门左道,可他对老婆和子女的爱还是很感人的。 她叹口气道:“你既然执迷不悟,我就不再客气了。” 向红尘推开白子钧用剑刺去,施义青往后跳出老远,从怀里掏出袋子扔了出去,漫天都是毒马蜂。 白子钧心想自己是纯阳之体,马蜂总不能伤害到自己吧。他高兴地说:“我是纯阳之体,才不怕你们的法术呢!” 刚说完,他哎呦一声,头上被蛰了下,捂着脑袋就跑。 向红尘幸亏学了克这门术,赶紧念个咒语,一道灵符飞出火光四射,那些毒马蜂烧成灰烬。 施义青嘴里吐出烟雾,地上有很多蛇爬了过来。 向红尘拿出八卦,嗖地金光射出,点点闪烁,那些蛇都断裂开来,张着嘴巴不能爬行。 施义青手里现出个钢刀,他跳了过来砍她。向红尘就是武功学得好,毕竟在烟缈山,她大多数时间都在学武。 她手持剑挡住,身轻如燕跃入空中。施义青钢刀也耍得虎虎生风,将石头飞起,又有寒风可以杀人。 向红尘和他斗了二三百个回合,自己逐渐占了上风。她使出仙女散花,无数个剑影晃动,施义青不断往后退去。 接着,她又来了个星落雨后,虚晃几下引他来攻,趁机一剑划破他后背。施义青在地上滚了滚爬起来,后背在流血。他大怒不已收起钢刀,将黑色的符塞入嘴里,接着噗喷了出去。向红尘一跃而起躲过,可周围立刻大雾弥漫,伸手不见五指。 施义青狂叫:“我要你们困死在这里!” 他说完走了,整个野外被浓雾锁住。 “白子钧,你在哪里?” 此时他蹲在地上捂着脑袋,刚才毒马蜂蛰了他,整个人身上开始过敏发痒。他不停抓着在那里嚎叫。 向红尘也没法驱散浓雾,毕竟她现在法力有限。施义青能让死人复活,可见还是有两下子的。 顺着白子钧的声音,她摸索着找到他。 “我好痒好疼!”他叫着。 “不碍事,我这里有祛毒符!”她点燃一道符,呼呼吹了几口气,双掌将符拍成灰烬撒向空中。此刻蒙蒙细雨落下,白子钧身上的毒素全部解除了。 他伸过来手说:“你在哪?我都看不见你。” 向红尘也伸过来手,两人紧紧抓在一起。 他将她一拉,她竟然顺势抱住了他。向红尘有些吃惊,这样不太好吧。 “我是纯阳之体,为何还会受伤?” “纯阳之体只是天生自带克邪的属性,就好像桃木剑、黑狗血都能克邪。但如果不会法术,也不能保证自己不受伤。你还是跟我学点法术吧,以你的天资和身体,学得肯定比我快。” “以后再说吧,这浓雾怎么消散?” 向红尘想了想说:“这浓雾都是阴气,我借用你体内的纯阳之气可以驱散。过来,我告诉你怎么做。首先,你气沉丹田,集中意念。” “丹田在哪?” “肚脐眼下面。” “下多少?” “二寸。” “二寸是多少?” 向红尘急了:“真笨啊,你还研究生呢,二寸都不知道吗?” 白子钧也火了,嚷道:“我知道公分和米,不知道寸,有问题吗?你直接用手给我按一按不就完了,瞎指挥啥啊!” 向红尘被他弄得没了脾气,手摸着他胸膛,离得那么近竟然完全看不清对方。她的手继续往下摸,只觉得他身上的肉紧实又有弹性。慢慢的,手不停下滑,向红尘使劲按了按说:“这里是肚脐眼吧?” “那里是腹肌。”他没好气地说。 “你那么高吗?” “你说呢!”他将衣服撩起来道:“把手给我!”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肚脐眼旁,她往下稍微按按道:“这里是丹田,深呼吸让气息往里面沉。接着吐出一口气,我施法将这股气化成阳风吹散雾霾。” 白子钧照做了,呼地吐出气息,向红尘趁机催动法术,那口气变成狂风。温热的风吹动着,漫天浓雾竟然消失了。四周的树林和山峰都看见了,地上的野草也焕发出了生机。 第6章 第 6 章 两人赶紧往回走,向红尘担心地说:“施义青不会善罢甘休的,我回去后得问问我师父如何办。” “你现在住哪?”他骑着摩托车,戴上头盔,侧脸问道。 “我目前住在酒店,有时候也在公园树上过夜。” 白子钧想了想说:“你搬到我家住吧,我希望你能救活我同学。” 向红尘搔搔头道:“恭敬不如从命了。” 白子钧骑着摩托车朝他的万紫千红别墅开去,向红尘坐在后面,轻轻扯住他的衣服。 刚到前院,只见那里停着一辆丰田埃尔法,白子钧说:“我爸来了。” 向红尘骇然,她忙拉住他的手说:“我求你一件事,不要让你爸知道我会法术行吗?要不然他会杀了我的!” 他咬着唇思索片刻,点点头答应了。 向红尘松了口气,跟着他一起进去了。 灭门仇人白立鹏坐在沙发上,拿着烟斗抽着,面前放着个玻璃杯子。 “爸!”白子钧喊道。 白立鹏面色和蔼,看见向红尘颇为惊讶,因为儿子从来不把女的往家带。 他惊喜地站起来说:“这女孩是谁?” “我叫向红尘,是白子钧的朋友!” 白立鹏忙招呼她坐了,命保姆沏茶。 向红尘坐在那里心里特别紧张,偷偷瞅了白立鹏一眼,只见他穿着蓝色褂子,打扮得很普通。 他握着烟斗,眼神犀利,显然是个很精明的人。 “你和子钧是怎么认识的?”他问。 向红尘心提到嗓子眼,她只得硬着头皮瞎编乱造一通。 “我在健身房和子钧认识的,因为他体育生嘛,很喜欢健身的。当时我不知道怎么减脂便咨询他,慢慢我俩就熟悉了。” 白子钧低头笑了笑,向红尘很聪明,这编瞎话的能力确实不错。 白立鹏很是高兴,指着儿子说:“他一直厌女,不和女孩打交道,我还担心他呢,现在不用怕了。” “爸,厂子里不忙了?” 白立鹏说:“还行吧,只是这两天有些麻烦,昨天我去过咱家祖坟了,你爷爷的坟地被人动了手脚。” “什么手脚?”他问。 白立鹏言辞躲闪,支支吾吾道:“我也不懂风水,但是我看过你爷爷坟墓了,被人施了法术,叫做烈火烤尸。” 向红尘心里咯噔一下,所谓烈火烤尸就是在死者棺材下面挖个洞,里面点上油灯。这油灯乃是尸油,用怨气极大的死尸熬出来的。这种法术不好破解,属于巫术中的灭迹法。 白子钧道:“既然这样,把那油灯拿出来不就完了。” 白立鹏手放在嘴上剧烈地咳嗽,他面色不大好看,似乎在掩饰什么。向红尘为了避免他起疑心,主动拿起桌子上的香蕉剥开皮吃起来。 白立鹏犹豫了许久,还是说出来了:“油灯我已经拿出来了,要不然也不会知道烈火烤尸。可现在已经晚了,那油灯在你爷爷棺材下面已经点了九天了。九为阳,是奇数里面最大的,也叫老阳。这风水降已经下了,不管将你爷爷的棺木迁到何处他都灵魂不得安息。唯一的方法就是破了这风水降,再择一风水好的地方将你爷爷棺木迁出来另起祖坟。” “怎么破降?” 白立鹏斜眼瞅了瞅向红尘,她低着头在那里翻看报纸,好像对这些东西不感兴趣似的。 白立鹏对儿子领个女的回家虽然欢喜,可也万分警惕。他想:“子钧一向对女人不感冒,为何今日突然领个女人回来?这个女人会不会法术呢?如果她要是会法术,肯定没安好心,我且试试她吧。” 他突然站起来道:“我去接个电话!” 白立鹏很快来到后面,他拿出来一个长方形盒子,里面装着糖酥饼。他拿出个小瓶子倒入粉末,这是穿肠粉。这种东西是白立鹏自己炼制的,不仅可以毒死人,还可以用来测试对方法术高低。 他将饼晃动了下,那些穿肠粉融化了。 来到屋里,他把饼干捧过来说:“丫头,吃点吧,这是你阿姨做的!” 向红尘用阴阳眼看去,饼干上都是绿色虫子在蠕动。她心里咯噔一下,看着白立鹏,他面色和蔼亲切得像邻家的叔叔。 她很快明白了,这是对方测试她会不会法术,如果她会自然不肯吃的。 向红尘捏起饼干,表情自然地吃起来,大口嚼着称赞说:“阿姨的手艺真好!” 白立鹏眼神里闪过阴冷,将饼干盖上,正想出去扔了,没想到向红尘叫道:“叔叔,我还要吃!” 他一怔,这丫头真的不会法术? 向红尘夺过来,打开盖子将那些饼干往嘴里塞。 白立鹏眼睛眯着,满意地笑了笑。 “爸,怎么破降你还没说呢。”白子钧插嘴道。 白立鹏想了想说:“我有个茅山的朋友叫觉法道长,后天他来找你,你到时配合他破降就行了。那天我有事来不了,你务必要听话。” “好吧!” 白立鹏心里开始默念咒语,穿肠粉发作了,向红尘从沙发上滚下来,捂着肚子大叫:“疼死了,我肠胃好疼。” 白子钧大惊,忙过来说:“你咋了?” 她按着沙发,蓦然看见白立鹏眼露凶光死死盯着自己,她很快反应过来,如果自己敢用法术那么体内真气必然运转,到时白立鹏就知道了。看来要硬扛过去了,否则必然死于他的夺寿化魂术。 向红尘佝偻着身子,脸扭曲着不停地干呕。 白立鹏坐在那里念动着咒语,向红尘好像要死了般痛苦,白子钧竟然担心起来。 他掏出手机拨打了救护车,不一会儿白色救护车响着来到了。白立鹏看着儿子那焦灼的样子,知道他对这个女孩有感觉了。向红尘腹内痉挛,那些蠕虫爬来爬去,她只要运动真气就能杀死它们,可不能这样做。因为她打不过他,就自己那点可怜的法术,根本对付不了他这个南洋第一巫师。 到了医院向红尘被送入急诊室。白立鹏确信向红尘不会法术了,要不然她不会死也不救自己的。 他点燃一道符,嘴里念念有词,两根手指晃了晃朝空中指去,向红尘嘴里喷出血水来,里面的蠕虫钻入地下不见了。 她躺在病床上好多了,这才敢运动真气给自己疗伤。白子钧很纳闷,怎么突然这样了。 过了不久医生出来了,摘下口罩说:“是急性肠炎,需要住院打几天吊瓶就行了。” 白子钧忙说:“好的,我给她办住院手续!” 他刚来到一楼准备缴费,后面向红尘拍了他一下。他非常吃惊,她拉着他就往外跑。 到了医院大门口,白子钧说:“你咋出来了?” “我中了降头,现在已经好了。” “谁给你下的降头?” 向红尘知道说是白立鹏他肯定不信,便说是施义青搞得鬼。 后天到了,一个头上缠着黑布,两边长发遮住脸的道士来了,自称是觉法道长。 他脸上多了颗痣,额头上还有皱纹,弓着腰背着手,说话声音苍老。这把戏瞒得了白子钧,可瞒不过向红尘,她一眼就看出来是白立鹏用了人皮换脸术。 所谓人皮换脸术,就是将活人的脸皮剥下来,放入37度温水中养着。待九九八十一天后取出,供奉在法坛上,用鸡、鱼、猪、牛、羊五牲贡祭祀。接下来在家辟谷绝食三天,每日念回春咒百遍。最后用桃汁蜂蜜涂抹到脸上,把人皮贴在上面,早晚用露水洗脸拍打,至此大功告成。以后这个人皮可以随时取下,也可以随时戴上,而且没有任何不适,和自己皮肤一样。 至于变声术就更好学了,把南洋巫术中的变声丸含在嘴里,可以默念“我是老头子,我是老头子”,一直到变声丸融化就行了。在十二个时辰内,说话的声音就是老头的声音。 这个所谓觉法道长根本不是茅山的,就是白立鹏变脸变声来的。他对白子钧说:“我是你爸爸白立鹏请来的,他去日本出差了,你家祖坟的事咱们就商量着办吧。” 白子钧说:“好,请问道长有什么好办法吗?” 觉法道长故作神秘地掐指算来算去,向红尘满脸天真地看着他,内心里却骂了他十八辈祖宗。 “上次用穿肠粉害我,这次又变脸变声骗你儿子。人家为什么用风水降动你家祖坟,还不是你仇人太多了。你个白立鹏,不会有好报的。”向红尘心中想着。 这觉法道长说:“用关亡术找你爷爷的魂魄上来,问问他是谁烈火烤尸。” 白子钧看看向红尘,她故作不懂地转过脸去。 只见觉法道长进入一个早搭好的草屋子里,墙上挂着白子钧爷爷的像。这屋子黑暗,只有微弱的光芒射进来。 觉法道长说:“务必把你爷爷说的话都记下来,尤其是那个破坏你家祖坟的人姓名、住址,还有他家祖坟所在地都记住。” 白子钧嗯了声,直接打开手机录音。 觉法道长点燃了道符扔到空中,又抓起米撒到地上,闭着眼开始念咒语。 白子钧和向红尘坐在对面不吭声,默默注视着一切。 屋里的招魂幡开始吹动,墙上白子钧爷爷的照片也开始晃来晃去。下面的三炷香烧得忽明忽暗,冷风从地下吹来让人腿脚冰凉。 觉法道长那阴郁的脸开始泛起绿光,他按着桌子全身颤抖,额头上冒起黑烟。忽然,他睁开眼看着白子钧说:“当初早点把我火化了,我也不至于再受这个苦,让人用油灯熬尸。” 白子钧一听是他爷爷的声音,立马站起来说:“爷爷,你在下面还好吧?” “你爸真不是人,他做了那么多坏事,自己长寿发财,害的我和你哥不得安宁。引得仇人毁我坟墓,又让你哥在九幽之地痛苦不已。子钧,我的好孙子,你要救救你哥啊!” 白子钧非常惊愕,没想到他爷爷竟然说这些话。 他只得问:“毁你坟墓的人叫什么?住在哪里?他家祖坟在哪?” “何寒江,住在燕飞村老宅子,他家祖坟在乌龟山,那里是个风水宝地。我听阴间的鬼差说,那坟墓名叫乌龟驼禄。棺材放在中间子孙发财;放在头部子孙掌权;放在尾巴子孙长寿。把何寒江他爸妈棺材掘了,把我的棺材放在乌□□部,到时候你就能手握大权了。” 白子钧哦了声,他爷爷嗖地不见了,觉法道长倒在椅子上不动弹了。向红尘抓起手机把录音删了,白子钧惊道:“你干嘛?” “刚才你爷爷说你爸害了他和你哥这些话,不能传出去的。” 白子钧想了想低头不语,爷爷说爸爸害了他和哥哥,这和向红尘之前的说法是非常吻合的。他正在思索,觉法道长醒了。 他看看屋里,打个哈欠,有些疲惫。 他笑说:“刚才录下来了吗?” 白子钧看了看向红尘,她忙打圆场说:“他刚才按错了,没有录下来,真笨!” 白子钧哦了声,嘿嘿一笑。觉法道长皱着眉头问:“你爷爷说了什么?” “何寒江,住在燕飞村老宅子,父母埋在乌龟山。”向红尘抢答道。 “没说其他的?” “说在下面缺钱了,让多给他烧写纸钱,还让子钧好好学习,将来光宗耀祖。”向红尘撒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 觉法道长没有怀疑,他嘱咐说:“今晚我们就行动,去报复何寒江。” 白子钧问:“怎么做?” 觉法道长说:“你是纯阳之体,比烈火烤尸威力大多了。今晚我们掘开何寒江父母坟墓,用你的血滴入两个死尸嘴里,然后我在念咒,让何寒江死无葬身之地!” 白子钧搔搔头说:“要用我的血啊,看来纯阳之体成血包了。” 到了晚上,觉法道长来了,他故意装作不会开车,坐了白子钧的车来到乌龟山。 周围山水相连,远远的像个乌龟似的东西趴在那里。繁星点点,乌鸦盘桓,这里果然是个风水宝地。 觉法道长一时激动竟然说漏嘴了:“子钧,这块好坟地老爸我找了很久,没想到被何寒江用妖法罩住了。” 白子钧愣了下,他说:“你说什么?你说你是我老爸?” 觉法道长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忙改口道:“我说的是你爸。” 白子钧哦了声,以为自己听错了。 车子到了山下停住了,向红尘知道今晚白子钧要放血,贴心地准备好了纱布和补品。 三人开始从下面往上爬,白子钧果然体格好,两个大长腿登山很有力。 他屁股紧翘,低着头有节奏地往上爬。 向红尘也不敢运动真气,更不敢用法术,只能靠体力往上爬,很快汗水就浸湿了衣服。 她累得喘不过气,白子钧擦擦脸上的汗望着她,依然没有任何怜香惜玉的表示。 觉法道长回头一望,心想:“这丫头真的不会法术,要不然不会累成这样!” 他俩先爬上去了,半小时后向红尘才到上面,两条腿像灌满铅块似的沉重。她躺在地上大口喘气,引得觉法道长和白子钧哈哈大笑。 向红尘心里骂道:“要是我能用法术,早跑你们前面了,白子钧,你个王八蛋,一点也不心疼我,亏我还背着东西给你止血。” 找到了坟墓,觉法道长和白子钧刨开,里面是个大红色棺材。掀开棺材盖,两具干巴巴的尸体躺在那里。 觉法道长用刀子撬开尸体的嘴,对白子钧说:“割破胳膊,将你的纯阳血流进去,然后我再施法。” 白子钧咬咬牙,他咔嚓划破左臂,血滴答滴答往下面流。很快,两个干尸都喝了血,盈盈火光在里面闪动。 向红尘忙过来,从书包里先拿出清水冲洗伤口,再拿出酒精沾了棉球给他消毒,最后用纱布给他缠上手臂。白子钧一愣,没想到她竟然这么贴心,给自己准备了包扎的东西。想到刚才上山的时候完全不顾她,心里还嘲笑她笨蛋,禁不住有些羞愧。 他望着她低声说:“谢谢你!” 向红尘衣服湿漉漉的,她把东西放入书包里,白子钧说:“我给你背着,都怪我不懂的体贴人,上山的时候让你一个人背。” 向红尘没有说什么,让他把书包拿过去了。 觉法道长盘腿坐在坑沿边,将一面旗帜插在旁边,开始念动咒语,那黑色的旗帜呼啦啦响动。 两人往后退了退,向红尘知道这是夺寿化魂术。她今个要开开眼界,见识下这个所谓觉法道长,也就是白立鹏的拿手绝活。 空中的月亮消失了,乌云遮住天空,绿色光亮照耀四周。突然,那两具死尸化为脓液,两个魂魄出现了。 只见一个老头和一个老太婆并立着,他们叫道:“你敢惊动我们的亡魂,还想害我们的子孙后代!” 觉法道长睁开眼,那两个魂魄朝他袭击,只见他嗖地不见了。紧接着黑色旗帜着火了,火光冲天,那两个魂魄像融化的冰淇淋往下滴答。觉法道长从旗帜后面现出,吹口气漫天大风卷来。 突然,何寒江从空中落下,浑身剧痛不已,指着他大骂:“白立鹏,你不得好死!” 白子钧一愣,看着觉法道长,他扭头看了他一眼忙说:“我不是白立鹏,我是觉法道长!”说完,那魂魄一点点裂开融化,最后变成狗屎。 向红尘在旁边看了后心生畏惧,这套法术竟然比永世不得超生还厉害,魂魄直接给痛苦地融化掉,最后变成极具侮辱性的狗屎。 她很感激白子钧没有透露自己的身份,看来他还是个善良的男孩,如果他肯揭穿自己,现在她也变成狗屎了。 觉法道长不敢久留,因为刚才何寒江临死前那句“白立鹏”让白子钧心生怀疑。他对白子钧说:“我已经帮你除掉了仇人,你家祖坟的风水降也解了。你明天把你爷爷的棺材迁徙到这乌龟山的头部,将来包括你在内都会掌握大权的。记住,不能再埋这中部了,因为何家已经埋过了,你们再埋就属于坟上坟,那是很不吉利的。” 他说完化成一股烟不见了,向红尘又是一惊,白立鹏竟然会隐身遁形了,不愧是南洋巫术界的天花板。 白子钧疑惑地问向红尘:“这个道长很怪?” 向红尘掐指算了算,确信白立鹏不在这里了,她才敢说真话:“这个所谓的觉法道长就是你爸白立鹏。你还不相信我,今个关亡术请你爷爷亡魂,他是不是骂你爸不好?是不是说你哥在地下受苦?还有之前觉法道长说错话,说他是你老爸。刚才何寒江魂魄死前也指出觉法道长就是你爸白立鹏。这些加在一起,你还不相信你爸会法术吗?你爸就是南洋第一巫师白曜,他真的害死了你哥哥献祭给魔鬼,你爷爷被烈火烤尸也是因为他作恶多端被何寒江报复!” 白子钧颓然跪在那里,他脖子上青筋凸起,因为深受打击两手死死抓住发黑的泥土。他努力站起来,夺过来她手里的包朝山下走去。 第7章 第 7 章 到了家门口,忽然向红尘的电话响了,她一看是许天琦赶紧接听了。她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撩了下头发正要走。 白子钧问:“谁的?” “呃?我师弟许天琦的,让我过去一趟!” 白子钧转身朝别墅里走去,她赶忙去找许天琦了。 来到潇竹亭,他抱着膝盖坐在那里。 向红尘问:“着急忙慌地要见我,什么事?” 他看着她,表情平静如水。 “师姐,我喜欢你,不想再掖着藏着了!”他道。 向红尘很是震惊,因为他性格一向腼腆,怎么会突然表白呢?她脸色微红,这让她置于进退两难中。 “我……我一直把你当弟弟。” “知道,所以我才捅破这层窗户纸。”他目光灼热,带着可爱又可怜的样子。 向红尘连澡都没来得及洗,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可以谈一谈吧!”她只能这样说。 许天琦大喜,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委婉的答应了。 他松了口气,开心地说:“咱们去吃饭吧。” “我脏死了,今天晚上又是爬山又是挖坟的,我去找个酒店洗下澡。”说着她一溜烟跑了。 许天琦以为她害羞了,也没有追她,站在亭子附近的台阶上看着她笑靥如花。 来到一家五星级酒店,向红尘照样用法术飞进没人的房间,痛痛快快洗了澡换了衣服。 许天琦给她发来消息,说已经订好饭店了,在折柳湖的小船上。 向红尘心想这小子挺浪漫的,只得赶了过去。沐浴之后的她穿着秋日的暖装,身上搭着个披肩,刚吹干的头发多了些丝滑蓬松。 她坐在圆桌前,上面撑着个大伞,还有人站在那里进行小提琴表演。 许天琦用筷子戳了戳烤鱼说:“这是湖里刚捞出来的,你尝尝呗。” 向红尘不敢看他,倒不是害羞,而是现在觉得有些别扭。她真的不知道喜不喜欢他,反正以恋人身份相处就是不习惯。 她低着头吃着鱼,许天琦把海螺里的肉挑出来放在她盘子里,还体贴地问她要不要蘸调料。 他这么客气让她更不舒服,忙表示不用。 许天琦以前很乖,完全跟着向红尘,现在他主动以男朋友自居,发挥主观能动性了。 夜风吹来很舒适,船上灯光通明,人们走来走去。还有情侣坐在船头甲板上一起垂钓,管理员在旁边提示他们注意安全。 许天琦平时话不多,今个可能也是为了掩饰尴尬,开始絮絮叨叨说个没完。 就这样到了九点半的时候,突然白子钧打来了电话。 “过来接我,我喝酒了没法开车,我在朝花夕拾酒店。” “呃,我和我……男朋友在一起!”向红尘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使用了男朋友三个字。许天琦听了大喜,他小脸蛋儿泛起红晕,因为开心竟然用牙咬开了一瓶啤酒,倒在杯子里捧着,不熟练地喝光了。 向红尘大惊,忙拦住他:“你不会喝酒,别喝了!” 他捧着蓝白色的陶瓷茶杯,脸上漾起激动,咬着唇几乎要笑出来了。 “你来不来?不来我叫代驾了,以后有事也别找我。”白子钧说。 向红尘忙答道:“马上过去。” 她挂断电话,许天琦立刻说:“你去吧,不用管我,注意安全!” 看他竟然笑得几乎要跳起来,向红尘有些心虚,她忙要求下船。 来到酒店,白子钧靠在柳树下,整个人半醉不醒的。向红尘找了好半天才看见他,在那里歪着头闭着眼睛,手机握在手中昏睡着。 她过来轻轻叫道:“白子钧,醒醒了。” 他睁开眼打个嗝,伸手搂住她的肩膀,慢慢地站起来。 扶他进入副驾驶,把座位放好让他半躺着。 向红尘拿过来钥匙,踩住刹车启动发动机。她打个左转向灯,慢慢地从车位里出来,开到出车口,道闸杆自动抬起来。 车里散发着酒味,她将玻璃降下来,又喷了些空气清新剂。 向红尘开着车,华灯闪烁,行人稀少。 前面红灯亮起,她缓缓踩下刹车,停在了那里。 她扭头看了他一眼,白子钧裆部凸起,浅蓝色的牛仔裤膨胀得像个蒙古包。她瞬间上头了,心跳加速,忙看向前方。 这个红灯很长,竟然90秒。深深吸口气,23岁的她还是处女,和许天琦在一起那么久了,她竟然一点想要男人的冲动都没有。今日见到白子钧,她怦然心动,感叹世间竟然还有这么美好的男孩子。她望着他的脸,好光滑白嫩的肌肤,让女孩子都自愧不如。额前的头发染成了红色,全身洋溢着性张力。 胡思乱想着,又禁不住看了一眼他那个部位,隔着裤子都能感受到沉甸甸的力量。 她忙扭头看着外面,压了压迷乱的情绪,感觉这辈子也配不上这么美好的人。 绿灯亮了,她脑子里还在亢奋着,简直是撞了邪似的。 后面汽车鸣笛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忙踩油门启动了。她努力让自己集中注意力,后面的车子嗖地超了过来一溜烟跑远了。 大约半小时,终于来到了万紫千红家园。 白子钧睁开眼坐了起来,路灯的光洒在他脸上,整个人透着淡淡的超凡脱俗。 他推开车门下来,走了几步,哇地吐了。 向红尘一惊,赶忙从车里拿出矿泉水站在旁边。 他扶着树昂起头看了看她,她忙递过来纸巾。他接过来擦擦嘴,又用矿泉水漱了漱口。 那双好看的大眼睛有些朦胧,他往后退了几步差点没摔倒。向红尘赶紧上前扶住他,她知道喝酒这件事,刚离开酒桌的时候还有点清醒,一旦坐车颠簸外加被风吹了,那肯定醉得更厉害了。因为她爸活着的时候就喜欢喝酒,给她说过这种感觉。 她扶着他有力的手臂,他那白净的手温暖而滑腻。 进入电梯她紧紧搀着他,斜眼瞅了瞅,感觉他真的高啊。 打开房门,看着中国古风的装修,向红尘想到了烟缈山的住处,只是那里没有如此豪华而已。 她正要离开,白子钧歪倒在那里,摸着头痛苦地哼唧。 他喝了酒肯定要多喝水的,要不然会出事的。 她马上倒了杯温水给他说:“喝水吧!” 白子钧睁开眼看了看她,咕咚咕咚将水全喝完了。接着他一阵剧烈的咳嗽,向红尘赶紧扶着他坐起来说:“不要躺着咳嗽,万一呕吐物进入气管会窒息的!” “我……我头疼!”他头微微动了动,皱着眉头,嘴角抽搐了下。 向红尘掏出《玉虚秘笈》,偷偷翻了个遍也没找到解酒的秘方,看来神仙喝酒千杯不醉,才懒得写解酒的法子。 她想了想说:“我给你做碗醒酒汤吧,我之前跟我妈学过。” “好!”他轻声说。 进入厨房,向红尘将西红柿、酸奶、蜂蜜、橙子、生姜、陈醋、白糖搅拌在一起,又打了两个鸡蛋,放到锅里煮起来。 很快她端了出来,捧着碗吹了吹,又尝尝不太热了才递过来。13岁之前,向红尘家庭幸福,虽然她作为老二不太受宠,可依然过得很温馨。 父母经常出去干活,在家做饭的任务就落给她了。她哥和她妹的饭都是她包揽了,慢慢的跟着老妈也学了几个拿手好菜。后来遭到灭门之祸,她来到了烟缈山,继续给师父和师弟做饭。 醒酒汤做好了,她端了过来。 白子钧闭着眼喝了口,立刻睁开眼,盯着她看了看,然后夺过来捧着往肚子里灌。 “慢点喝!”她拿来纸巾给他擦擦胸脯的水。 他一口气喝完,长长吁了口气,觉得胃里暖暖的,呕吐感没有了。虽然头还有点沉,可身体特别放松。 靠在那里歪着头,他露出轻佻地笑:“你的厨艺比车技好!” 她怔了下,抿了抿嘴。 白子钧解开牛仔裤拉链,褪下来半个,两只脚蹬着往下脱。 向红尘有些尴尬,她站在那里用手背拂过脖子,此时他的牛仔裤已经脱下来了。他坐在那里,烦躁不安地把外套脱了。只穿个米色打底衫,下面是个绿色内裤,修长的大腿上还剩下两个白色袜子。 他拉开窗户用手扇了扇,拿起手机旁若无人地点开,脸色酒红酒红地在那里看视频。 向红尘呆了,自己不是空气啊,他这样半裸地躺在那里一点不觉得不好意思吗。 风从窗户里吹来,向红尘目光在他绿色内裤上停留了好久,血压飙升,非常上头,眨了眨眼睛说:“我走了!” 白子钧道:“你晚上住在这里,魏国臻的爸妈正在和学校谈判,据说谈好了尸体就火化。魏国臻尸体烧了,是不是就救不活了?” 向红尘道:“肯定的,那要劝阻他们。” “因为我爷爷的事耽误了几天,明天抓紧把那个施义青解决了,让魏国臻还魂吧。” “可是施义青的法术比我厉害,我还没有想到破解的办法。”向红尘说这话时,眼睛又直勾勾地望着他那个部位。白子钧好像完全不在意似的,他平躺在那里,单手举着手机看体育视频。 “这场台球开局很好,不仅进了球,还有三个球都在袋口位置。这个白球的角度也很不错,黑8的位置非常有利,我们记得上次那个黑8可以说是个死局……” 白子钧竟然不答话,入迷地看着视频,手半抬起,露出腋毛。 “那我就不走了!”向红尘搔搔头。 她正想出去,白子钧却说:“帮我把裤子洗了呗!” 向红尘扭头看着他,他可真自以为是。 “凭什么指使我呀?”她问。 白子钧道:“我家保姆懒得很,衣服都洗不干净。今个我要是不喝酒就自己洗了,拜托了,明天请你吃饭。” 向红尘吁口气,好好说还可以,命令她绝对不行。 她从地上捡起他浅蓝色牛仔裤,没想到白子钧竟然坐起来,将上身的打底衫脱下来扔给她,接着又把白色袜子也脱下来甩给她。 向红尘一脸懵逼,得寸进尺了啊。 她沉默了几秒说:“这袜子看着不脏啊?” “从乌龟山回来换的,刚才喝酒前打了会篮球,出了汗,一起洗了吧。” “我晕,这穿了才几个小时啊,服你了!”她说。 白子钧没有理她,手揪住平底内裤往下扯了扯,头往上挪了挪继续看手机。 来到洗衣房里,她正要打开洗衣机,只听得白子钧大喊:“袜子手洗!” 她叹口气,这算什么,保姆吗? 如果不是有求于他,她真不这样惯着他。 她端了水放在贴着白色瓷砖的台面上,手搓着本就很干净的袜子。 忽然,身后传来噗嗤笑声。她转脸看去,只见他穿着拖鞋,手里捧着杯热奶站在后面。 “不错,挺贤惠的,居家旅行必备!”他不正经地说。 向红尘哼一声:“少来,我是看你喝酒了才不跟你计较,以后别想指使我干活。” “明早你做饭,我看你厨艺不错的,一晚解酒汤就征服了我的胃。” “想得美,我又不是你妈妈!”向红尘翻个白眼说。 白子钧悠悠地喝口奶喊道:“妈妈!” 她一怔,扭过头看着他,他吊儿郎当笑着。 “别不正经!” “看在我喊你妈妈的份上,明早做饭吧!”他说。 向红尘带着些扭捏,眼光又擦过他那沉甸甸的内裤,感觉他再不往上提一提就坠下来了。 很快,袜子给他洗好了,她踮起脚尖想搭在晾衣杆上,可还是够不着。白子钧放下茶杯,从后面突然抱起她说:“我帮你!” 她吓了一跳,整个人呆了,抓着湿漉漉的袜子没有反应过来。 “把袜子搭上啊,我这个晾衣杆不能升降,不过我个子高平时能够着。” 向红尘回过神来,想说什么,可又不知道说啥。她将袜子赶快搭上了,白子钧把她放下来。 她望着他有些震惊,第一,他是厌女症,不该这样主动抱起她。第二,这样突然抱起她举着晾衣服,好像有些粗鲁,说白了有咸猪手的意味。 白子钧没事似地端过来牛奶继续喝着,打个哈欠道:“我也给你煮牛奶了,在锅里,你倒了也喝点吧。” 他说完出去了,向红尘这才确信他刚才不是想占便宜,纯粹是想帮忙。 她将锅里牛奶倒入杯子里,来到客厅白子钧竟然不困了,打开电视看足球。 向红尘离他稍远点坐了,试探性地说:“你厌女症,平时是不是不喜欢和女孩身体接触?” “对!” “可是刚才你的做法是不是唐突了?”她问。 白子钧非常奇怪地看着她问:“啥意思?” 向红尘捧着茶杯喝口牛奶,怯怯地看着他说:“你刚才突然抱起我不合适吧,你刚才放我下来的时候,又……又抓到我胸了。” “不是故意的!”他冷冷地说,眼睛盯着电视,完全无所谓的样子。 向红尘想想他不大正常,毕竟心理那个童年阴影,亲眼看着他哥死了啥的也就不再计较。 牛奶喝完了,白子钧放下茶杯进入侧卧。向红尘有些纳闷,他进那里干什么?说好了今晚她睡里面的。 她忐忑不安地坐在外面,过了许久里面说:“好了,进来睡吧。” 她赶紧喝完奶进来,只见床上换了新的被褥。 白子钧嘱咐说:“这屋里没有卫生间,你用客厅那个就行,我晚上不出来的。我给我家保姆要了些卫生巾之类的东西,如果需要就在抽屉里。” 向红尘一听这不挺细心的嘛,咋刚才表现得像个不谙世事的中二少年。 “好的,谢谢了!”她说。 白子钧揉揉眼睛,关了电视进入卧室去睡了。 向红尘也关了门躺在床上,这房间很舒适,比五星级酒店还要温馨,终于有家的感觉了。 半夜时分,忽然白子钧卧室传来尖叫,她打个激灵跳下床冲了进来。打开灯,只见他闭着眼睛左右摇头。 向红尘知道他又做噩梦了,抬头看看墙上的符竟然燃烧成灰烬了。 “怎么会这样?我的安宁符也不管用了?”她掐指算了算,原来不仅白子恒的冤魂出现在梦中,他爷爷的冤魂也出现在梦中。因为白立鹏太贪心,让老头子的棺材埋在乌龟山的头部,妄图掌握权力。可惜他作恶多端,命中根本没有这种福报,强行改命导致老爷子也不安分了。 如今白子钧梦中同时出现了自己哥哥和爷爷的冤魂,他们不敢缠着会法术的白立鹏,只能找他哀嚎诉苦。 向红尘知道了缘由,赶紧双掌合十,念动超亡经,又伸出手指朝白子钧一指,他瞬间安静下来。 她吐了口气,转身来到卧室门口,回头又看了几眼,这才关上了灯离开。躺在床上她失眠了,坐在那里盘腿打坐,可是无论如何都没法让意念集中,脑海中总是出现他裸睡的样子。 她睁开眼手挥动下,窗户自动推开了,冷风吹来让她全身冰凉。内心的躁动和身上的火热这才渐渐褪去,哪有女儿不怀春的,她对着月光抱膝长坐。 早上,白子钧起来了,向红尘按照他的要求做了早餐。看来他很喜欢吃,一波马屁吹捧:“你手艺太好了,谁要是娶回家那绝对有福啊!” 向红尘夹起牛肉塞入嘴里,看他的眼神有点发虚,想想昨晚的情景心头又颤抖起来。 白子钧大口吃着,上身是个白色背心,下身是个蓝白色条纹睡裤,蓬松中透着干净。 “你爷爷的棺材还是从乌龟山迁出来吧,你爸爸命中贫穷短寿,他用了夺寿化魂术和五鬼运财术才获得了财寿。现在他又想掌权,这是绝对不行的,再这样下去连你也会被献祭的!” 白子钧一愣,他昨晚梦见爷爷来哭泣,看来向红尘已经知道了。 他点点头,端起碗喝两口粥,眼神里充满了惆怅。向红尘知道他在难过,他爸爸害得他哥哥和爷爷不得安生,这让他如何抉择呢? “你能超度我哥和我爷爷吗?” “你爷爷可以超度,你哥只有你能救了。”她说。 白子钧没有说什么,吃过饭换了衣服,开车带着她来到学校。 第8章 第 8 章 魏乃格已经来了,他老婆哭昏过去了。 学校保卫处主任前来谈判,让他在文件上签字,补偿他五十万。 魏乃格拿起笔正要签字,白子钧喊道:“不要签!” 众人看看他,向红尘忙拉住他,踮起脚尖嘱咐道:“不要说鬼神之事,学校不会相信的,魏国臻爸爸也不会信。” 白子钧觉得有理,便改口说:“叔叔,我是魏国臻的同学,现在他死亡的原因还没查清楚,你要是签字火化就永远不知道真相了。” 保卫处主任显然不高兴,他说道:“你这话不对,警察已经调查过了,魏国臻是失足落水,排除他杀。学校其实也没责任,出于人道主义我们赔偿死者家属五十万,你不要在这里搞破坏。” 魏乃格擦下泪说:“老大死了,家里还得过,没有钱咋行呢?”他提起笔签了名字,推了推地上的老婆,她醒过来又拍着腿继续哭。 白子钧对向红尘说:“咋办,如果魏国臻真烧了,咱们就彻底救不了他了。” 向红尘想了想,掐指算了算说:“尸体明天上午才能火化,今晚咱俩前去偷尸。” 两人离开保卫处,决心找施义青报仇去。 向红尘说:“咱俩肯定不行,叫上我师弟吧,有他做帮手就能除掉那个祸害了。” 许天琦收到通知立马赶来了,向红尘分别做了介绍。 两人握了握手,许天琦看着白子钧,立马感觉到了无名的情感危机。他长得这么帅,那干净的皮肤,精致的五官,对任何一个情敌都是秒杀。 许天琦想到刚才向红尘介绍他时说是“师弟”,觉得很不爽,他主动说:“我是向红尘的师弟,也是她男朋友!” 白子钧怔了下,看看向红尘,她也有些意外,不知道许天琦为何要强调两人的关系。 三人上了车,蜿蜒曲折来到施义青的家中。 他正好送孩子上学回来,骑着个电动车停下了。 向红尘拿出来折叠剑,指着他说:“你马上毁掉还魂菊,要不然你死了,两个孩子就彻底成孤儿了。” 施义青无比气愤地说:“你们何必苦苦相逼?我老婆死了,孩子哭着闹着要妈妈,你们一点同情心都没有吗?” “可我同学魏国臻也是无辜的!他是家里最大的希望,好不容易考上了研究生,又那么优秀,却被你害死了!”白子钧嚷道。 施义青伸出左手,手腕处齐刷刷断了,他近乎哀求说:“我为了救我老婆手都砍下来了,我没有回头路了,求你们不要逼我!” 向红尘想起那两个孩子,眼睛里闪着光芒,可爱又可怜。他们的妈妈被超速超载的魏乃格撞死了,他们还不知道,还在等着妈妈回来。向红尘也失去了妈妈,她自然能体会这种锥心之痛。 施义青扑通跪下了,他说:“我知道魏国臻不该死,可我的孩子不能没有妈妈。我是个糙老爷们,不懂得照顾孩子。这样好了,等我老婆复活了,我以后终身吃斋为魏国臻祈福,让他来世投胎个好人家。求你们了,行吗?” 向红尘看看白子钧,于心不忍地说:“你觉得呢?我们听你的!” 白子钧嘴角蠕动了下,他说:“不是我不近人情,是魏国臻有恩于我。有一次去意大利打比赛,晚上我们遭到了枪击。如果不是魏国臻冒死替我挡枪,我就被爆头了。我欠他一条命,你们说该不该还?” 向红尘眨巴着眼睛,没想到他还有这段经历。 她知道白子钧是个义气深重的人,让他放弃救自己的恩人是不可能的。 她说:“施义青,我们也没办法了,现在只能你让步了!” 他跪着的双腿起来,坚定地说:“好,既然谁都不肯让步,那只有决个生死了。” 许天琦拔出自己带的短剑,他遇到危险时总是冲在前头,在保护向红尘这方面,他可谓尽职尽责。 施义青一阵冷笑,他手里现出个小葫芦,用嘴咬下葫芦盖,把黑色粉末倒在地上。 他们三人很是纳闷,地上出现大片黑色圈圈,犹如波纹般扩散。 向红尘举起剑正要进攻,忽然脚下变得松软陷了下去,刚才坚硬的土地变成了烂泥。 白子钧也低头看着地面大惊,双脚陷在泥泞里,好像行走在带水的河道里。 许天琦问:“这是什么妖术?” 向红尘说:“泥地术。” 白子钧赶紧脱鞋,结果一屁股蹲下,手按在里面弄得全身脏兮兮的。 施义青拿出锋利的长剑,他跳进泥泞里如履平地。长剑斜着削来,向红尘身子往后平躺过去,她两脚发软挣扎了下还是摔了下去。坐在地上的白子钧双手举起来托住她,她用力这才站起来。接着施义青的剑又刺来了,许天琦拿着剑斜着身子挡住。 他们在泥泞里两脚被粘住了,挥舞着兵器努力对抗施义青。 斗了几个回合,施义青凌空飞起,一个转身劈来,向红尘当空拜月挡住了。 她抬腿上前,只觉得脚被黑泥死死粘住。 施义青又从侧面杀来,她撩剑扫了几下。 许天琦努力拔出一只脚,将剑插在地上,深呼吸口气又往外挣扎。就在这时施义青跳到后面,一剑朝向红尘后心刺去。他猛地扑了过去,将向红尘推开,那剑刺入他胸膛。 向红尘倒在泥地里,许天琦右胸流出血来。 “天琦!”她大叫着起来,身子晃了晃用剑刺去。 施义青没想到许天琦竟然替向红尘挡剑,他拔出剑往后退了退。许天琦倒下了,向红尘抱住他吓坏了。 “师弟!” 施义青又攻来,没想到白子钧猛地扑了过去,将他按在了地上扭打起来。 虽然不会功夫,可白子钧毕竟是学体育的,力气大,速度快,一旦按住他就占体力优势。 施义青左手又断了,被白子钧死死按住猛揍,噼里啪啦鼻子和嘴里流出血来。 被揍得撑不住了,施义青噗喷出一股烟迷住了他的眼睛,白子钧被呛得直咳嗽。对方抓起剑砍来,白子钧单手抓住,两人继续纠缠。 白子钧的手流血了,滴在地上。施义青使出全力将他推开,鲤鱼打挺起来。 白子钧后蹲在地上,累得直喘气。没想到他是纯阳之体,手上的血滴入地上后很快破了他的泥地术,那些淤泥慢慢消失了。 施义青还没发现,向红尘已经注意到了,她仇恨地看着他,斜眼瞅着许天琦插在地上的宝剑。 施义青直接刺来,他还以为向红尘被粘住跑不了呢,没想到她就地一滚跳了出去,顺手拔下许天琦的剑从后面猛地刺来。施义青扑个空愣了,接着啊一声,他后背中了向红尘的剑。 他回头一看,向红尘怒目圆睁,带着复仇的怒火。这才发现自己的泥地术被破法了,地面有黑色变成了黄土色。 施义青很不解,他的这个法术很少有人能破,忍着痛往前迈了几步拔出后背的剑,他跌跌撞撞地跑开了。 白子钧站起来,喊道:“你破了那烂泥的法术。” 向红尘说:“是你的血破了他的法,马上送我师弟去医院!” 开着车疾奔医院,许天琦被送到急救室,经过抢救之后才算脱险了。 走廊外面,白子钧和向红尘全身都是泥泞,虽然已经干了,可还是脏兮兮的。 医生说:“进去吧!” 两人来到屋里,许天琦躺在那里面色惨白,凄然笑了笑。 向红尘鼻子一酸,两眼通红,挨着他坐了。 白子钧手上缠着白布,黑色的裤子上都是干泥,看着他俩你侬我侬有些不自在。 聊了会,医生说:“病人需要休息,我们这里有护工,你们交上钱就不用管了。看这种情况,要住院半个月才行。” 离开医院,他们回到家中洗了澡换好衣服。 白子钧依然斗志昂扬,他说:“今晚咱们去偷尸体,把魏国臻的尸体弄出来,免得给火化了。” 向红尘呆呆地坐在那里,穿着红色的短裙,暖暖的阳光照在她粉色的拖鞋上。 “你咋了?担心你男朋友吗?”他问。 向红尘垂下头不语,他挨着她坐了过来,正好他也穿着短裤,大腿磳在她腿上温热滑溜溜的。 “他死不了,看你那熊样,别整天这么腻歪行吗?欺负我单身狗呗!” 向红尘看着他洗过澡后水汽灵秀的样子,低声说:“我和我师弟相处感觉压力好大啊。” “咋了?” “他现在很爱我,可我不知道自己是否爱他。” “你不爱他谈个狗屁恋爱呀,神经!” “喂,我好好跟你说话呢,你咋这个态度?”她手指缠绕着头发说。 “去找沈其宁玩去,跟我一块吧,免得在家里憋坏了。”他换了白色卫衣,背着个包,手掏在口袋里看着她。 向红尘站起来跟他要出去,他打量她下说:“买几件衣服呗,走,我出钱!” 向红尘觉得自己已经有新衣服了,还要买啊。 白子钧看出她的想法了,不客气地说:“你老穿这几套衣服有点俗,再说也很廉价,多买点名牌的呗。” 向红尘没想到他竟然这样评价自己的穿着,刚下山的时候她发了笔财,已经拣好的衣服买了,没想到他还这样说自己。 “我给你买!”他不容分说拉着她来到了跑车上。 向红尘看着跑车有些惊讶,看来白立鹏用五鬼运财术没少发财啊,让白子钧这个少爷那么阔绰。 她坐在了车上,白子钧开着车子径直来到品牌专卖店,给她买了满满后座的衣服。接着他又将一个古驰墨镜戴在她脸上,拉着她站在穿衣镜前。 向红尘看着自己,白色针织衫和格子裙,戴着个墨镜,甜美中透着卡哇伊。 他笑了笑,自己也戴上墨镜,单手搂着她往外走。 向红尘表面镇定,可心里有些慌乱,要说正常吧可这又不正常,要说不正常吧白子钧的表情好像无所谓。 “啥意思啊,干嘛给我买衣服、项链和包包?”她瞥了眼手中的爱马仕柏金包。 正走着,白子钧突然把脸凑过来在她脖子里嗅了嗅说:“真香,不错!” 向红尘咬着唇,想让他别那么黏黏糊糊的身体接触,可又开不了口。因为他随意一个动作,让她确实心跳兴奋。 他俩俊男靓女走在专卖店的星光大厅里,引来很多人回头,不得不说向红尘的虚荣心得到了极大满足。这就是她想要的男友,虽然有点儿中二,可完美的条件精准挑动了她的心尖儿。 下楼梯的时候白子钧的手竟然在她屁股上摸来摸去,还煞有其事地说:“这裙子我给你买的好看吧,该露的就得露,要不然过了三十岁再露就没人看了!” 向红尘深吸口气,跟着他来到高尔夫球场,有个圆脸蓬松短发的男孩,长得白气些,却满脸红疙瘩好像青春痘似的。 “沈其宁!” 他看着向红尘,叼着烟,拍了拍白子钧,意味深长地说:“你也破戒了,憋了那么久也该释放了。” 白子钧坏坏一笑说:“头一炮得慎重点,现在还没释放呢。” 他使个眼色道:“不错,适合你条件。” 白子钧嘴角翘起,睥睨个浪荡的眼神,低声说:“有男朋友了。” 向红尘自然听明白两人对话了,她只能扭捏着身子看着远方。 “来了,丫头,哥教你打球!”他说。 向红尘扯了扯裙子道:“我穿成这个样子怎么适合打球啊,你们打吧。” 沈其宁道:“没关系,打着玩,又不比掉脑袋的。” 白子钧拉她过来,她还是有些不好意思,他直接站在后面抓住她双手说:“摆好姿势,两脚平行,屁股翘一点嘛,身子前倾!” 他还用膝盖顶了下她的大腿,她扭脸看了他下,沈其宁在旁边咧着嘴笑。 白子钧一本正经地说:“我真的在教你哦,右手握紧,来,我带你开球!” 向红尘被他从后面抓住手,撅着屁股又紧紧靠在他裆部,哪里还有心思打球?她看看背着包的球童,脸上火辣辣的。那球童是个漂亮女孩,还是混血的,带着职业的标准微笑。 白子钧握着她的手猛地挥杆打去,那球嗖地飞出老远,他说:“虽然打出球道了,可咱这距离很猛啊!” 沈其宁也开了个球,他竖起拇指表示赞赏。 接着向红尘又打第二杆,看看白子钧,他明白她的意思:“你自己打,我不管你。” 她深吸口气,心想你不碰我,我打得更好。挥杆打去,结果竟然打了个空,自己转个圈后翻在地。 “哈哈哈哈!”沈其宁大笑,还拍着大腿跺脚。 向红尘觉得很丢人,球童赶忙扶起她,白子钧一丝浮浪。他过来还是从后面搂住,整个身子几乎包裹住她,脸也贴到她脸上。 此刻,她觉得玉体娇软,又酥又痒。 他的呼吸在耳边擦过,弄得她更加兴奋,不停磳着脖子微微抖动。 “一,二,三,打!”他紧紧握着她的手,那球飞了过去,直接上了果岭。 “耶,不错!” 沈其宁擦擦手说:“男女搭配,打球不累!” 向红尘依然裹在他怀里,如此亲昵有些不正常,她看了看球童,人家都以为他俩是情侣呢。 接着,白子钧又按着她的手,一个推球进洞了。沈其宁道:“不错,你俩很默契!” 向红尘也很开心,抬起脸看看他,他松开她道:“2号洞交给你打了!” 接下来,向红尘一顿操作猛如虎,直接打出了小鸟球。 “好啊,孺子可教!”白子钧摸摸她的头。 玩得越发高兴,他俩就越不正经了。 沈其宁丢个眼色说:“子钧,别整天在球场上进洞,床上也进个洞呗。” 白子钧看着向红尘说:“白搭,我没经验,一号洞可以,二号洞和三号洞估计都找不到。” 向红尘听到这话有些下流,她扭过脸看着他俩,白子钧道:“打你的球,我们在研究进洞!” 她白了他一下,撅起屁股正想挥杆,只听得沈其宁说:“炮架子不错,你得开开荤。” “有这个想法,好不容易找个心理不排斥的,关键是这炮架子有炮兵把守!” “有炮兵无所谓,谁发射才是本事!” 向红尘听不下去了,她将高尔夫球杆扔了过来说:“不打了!” 两人对视一笑,白子钧捶了他一下说:“别那么流氓行吗?” 沈其宁呸了他一下道:“说你自己吧!” 到了傍晚,沈其宁要请白子钧吃饭,他偷偷问向红尘:“咱们还要去偷魏国臻的尸体吗?这殡仪馆好进去吗?” 向红尘说:“我用行尸术,不用担心,该吃饭吃就行。” 白子钧大喜,三人一起去了饭店。 夜晚下起来淅淅沥沥的小雨,外面的木槿花在雨水中透着妖冶。向红尘托着下巴,饭店内没有什么人,安静地像都睡着了似的。 白子钧和沈其宁在拼酒,喝得不亦乐乎。 向红尘坐在那里,打开窗户,雨水在窗台上溅起来,她很喜欢这种平和悠闲的生活。 白子钧喝得脸红扑扑的,谈论着从篮球到跑车等玩意。当然偶尔也会涉及到女人,白子钧好像不太感兴趣。 没多大会,白子钧就醉了,低着头睡着了。沈其宁好像习惯了,拿出一支雨花石点燃。 向红尘只好跟他聊天。 “有女朋友了没?”她问。 “不谈恋爱,不结婚!”他淡然地说道。 “可是我刚才听你说,好像女朋友换了一茬又一茬的。” “不是女朋友,就是床上释放一下。年纪轻轻的享受人生挺好的,没必要非得情情爱爱的。”他开心地笑道:“我喜欢旅游,热爱生活,多感受大自然。” 向红尘看他还没喝过瘾,拿起白酒说:“还喝吗?” “我都行!”他长得圆脸高鼻子,只是满脸红疙瘩显示青春期还没过去。 又聊了会,向红尘推了推白子钧,他已经走不了了。 沈其宁道:“我帮你弄回家吧,他每次喝醉了还得是我送。” “不用,我直接抱走!”她说着将他抱起来出去了,沈其宁惊得差点下巴掉了。 那片雨中的木槿花,开得特别美丽。 第9章 第 9 章 回到家中,她给他脱掉鞋子,没想到白子钧竟然朦朦胧胧睁开眼道:“过来,躺会!” “你想什么呢?”她说。 来到外面,点燃了符咒,她跪在法坛前握着魏国臻的木偶念了半天,黑烟升起月亮被乌云遮住了。 魏国臻在殡仪馆的尸体突然起来,身上缠着白布,僵硬地往外走。幸好大半夜没有人在外面,尸体直接走了出去。但前台值班的女孩还是吓坏了,看见个全身裹着白布不见脸的人走着,大声尖叫起来。 向红尘看惊动了人,只能再次施法,噗一口水喷了过去,那尸体身上的白布全部散开,整个人极速奔跑起来。 她额头上都是汗水,感觉体内的真气要耗尽了。 终于,魏国臻从墙上跳了进来,闭着眼睛站在那里。她擦了把汗,没想到对方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她。虽然会法术,可还是被这诡异的一幕吓住了。 向红尘往后退了几步,魏国臻眼睛里竟然流出泪来。 她知道对方是冤死的,忙拿起块黄色的布甩了过去盖在他脸上,尸体瞬间倒下了。 为了防止出现诈尸,她又拿起法铃晃了晃,地上尸体站起来跟着她来到杂货间。为了防止尸体腐烂,她用符水浇在他身体上,拿出颗黑色的防腐珠塞入他嘴里。 向红尘拿出手机给归元子打过去电话:“师父,忙什么呢?” “正准备打坐呢,啥事啊?” “我现在的法术到了瓶颈期了,怎么都无法再提升。克这一门竟然无法破施义青的还命术,连泥地术都破不了。祝由术也不能治病疗伤,师弟差点死了。还有御剑术,到现在都没学会。至于雷更不用说了,我现在连放个电都不行!” “修道之人,需要借助天地万物资源。这就好像那些成功者,有几个是靠自己力量的?不是有出身好,就是有背景,或者赶上了时代红利。要想成功,必须借助外力,从天地中汲取精华,从人的关系中获得力量。直说了吧,白子钧纯阳之体,你要时常吸他的阳气。记住了,纯阳为神,纯阴为鬼,阴阳为人!” “这个……”向红尘结结巴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 “还有,如果想破施义青的法术就用阴阳降。剪下白子钧的头发,埋在凶死的女尸下面,做法术祷告念咒。再将女尸烧毁,捣碎骨头成粉末,洒在施义青屋顶和门口,等他老婆还魂那日,绝对让他夫妻一同殒命!” “这会不会伤害到白子钧?” “用他头发做降头,尸气压顶,他会大病一场。不过你放心,他八字硬,又是纯阳体,死不了的!以后下降头也好,突破法术也好,白子钧可是个宝贝啊!”归元子指导说。 向红尘心里很过意不去,归元子直接说:“红尘,实话告诉你,我早就决定将你许配给你师弟了。你不要对白子钧有任何不切实际的想法,他爸白立鹏是你的灭门仇人。而且白家忤逆天道,你若嫁给他,恐遭天谴!” 向红尘听了全身冰凉,犹如雷击,挂断电话瘫坐在那里。 “我又没说喜欢他,师父干嘛这样说!”她自言自语道。 提到喜欢二字,向红尘心里酥痒痒的,她不知道什么是喜欢,只知道和白子钧这个货在一起特别舒服。她每次见了他,特别想亲近他。虽然他每次和她肢体接触,她都会表现出害羞恼怒的样子,但身体很诚实,那就是她真的喜欢这种接触。 她大口喘了下,拿出经书开始学习法术,可是体内的真气竟然无法上升。真气不上升意味着无法在血管和内脏中流通,也意味着无法把外部的日月精华吸收进来。 她知道自己需要几口阳气了,修道之人喜阳不喜阴,幽冥之鬼喜阴不喜阳。 向红尘来到白子钧房间里,她望着他,全身满满的酒味。 她关了灯,月光现出,屋里皎白驳杂。 坐在他床边,看着他帅得没朋友的样子,禁不住破防了。她用舌头浸湿了唇,手轻轻按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心跳飙到240码的高速公路极限。 这是她的初吻,不知道算不算,她只是想吸点阳气而已。 向红尘按着他的胸膛,那块肌肉暖暖的,隔着衣服凸凹感很爽。她的唇慢慢贴了过来,竟然有些凉,但却很软。她的手在颤抖,就那么轻轻擦了下都无比兴奋。 她终于趴到他怀里,舌尖游走,碰到他洁白的牙齿,那酒味很冲,这让她有些晕乎乎的,仿佛自己脑子里也进了酒精。 终于她的舌头碰到了他的舌头,那股凉凉的外部感觉没了,滚热的唇让她抽搐。突然,白子钧吸住了,她大惊,如果他醒了情何以堪啊。白天一本正经,打个高尔夫都扭扭捏捏不准他碰她,晚上自己又偷偷啃他,这闷骚反差从北极到南极了。 还好白子钧只是睡糊涂了,以为自己还在喝酒吃饭,使劲吸着她舌头哼哼唧唧说:“这猪口条好软!” 向红尘担心他给自己咬下来,赶紧捏住下巴收了回来,口水还弄到他嘴里了。 她觉得自己有点儿猥琐,或者好色,吸阳气可不是这样干的。她只好念个咒语,手在他丹田处点了下,红唇趴了过去用力吸起来。他体内的灼灼阳气滚滚而来,向红尘整个人特别精神,感觉用不完的力气,恨不得去扛沙包。 果然吉祥物不是盖的,她体内真气马上从丹田处涌动上来,屋内的月光照在她身上,树叶和空气中普通人很难感受到的那种物质进入血液里。 她吸了足足五分钟,体内已经装不下了,这才闭上嘴巴。她有些疲倦,趴在他怀里睡了。刚才明明还精神十足,现在却昏昏欲睡。向红尘知道这是阴阳交融的结果,刚开始兴奋,兴奋之后就是疲倦。 想闭着眼打个盹,谁料白子钧的手竟然在她身上抚摸起来,她轻轻喘了下,想表示反抗却懒得动弹。他的手从腰里伸进去,捏了捏屁股弹性十足。向红尘从床上站起来,脑子里兴奋到想放飞自我。她来到一楼偏房,钻了进去关上门,抱着头坐在床上。 向红尘身体有种渴望,她只得狠狠扭了自己几下。 次日早上,白子钧坐了起来,看看周围被子滑到地上,裤子也扔在脚下,断裂的皮带散落着。他虽然心里上厌女,可身体上没有任何问题。 来到厕所,他就在门外,打着哈欠直接往前滋,那尿呼啦啦落在马桶里面。尿完之后才坐在马桶上拉屎,拉了五十分钟才清醒了。接下来洗脸刷牙,又臭美了一番,再找好看的衣服搭配半天,已经是上午九点半了。 向红尘已经吃过饭了,白子钧这才下楼来。 看见他穿着蓝色夹克、白色长袖和黑色松垮的休闲裤,向红尘恍然间想起了昨晚的事情,禁不住目光躲闪不已。 “头疼,昨晚又喝多了!”他坐下开始吃面条。 向红尘没有吭声,捧着杯子坐在沙发上假装喝水。 “对了,魏国臻的尸体我已经弄来了,放在你家杂货间。” 白子钧怔了下,然后点点头,舔下舌头继续吃。 他高兴地说:“这杂酱面做得真好吃,是你做的吧?” 她点点头,早上起来手擀了些粗的面条,又弄了些炸酱豆角什么的盛了一盆。 白子钧把盆里的炸酱全都倒入碗里,呼哧呼哧全都吃光了。向红尘看着他笑了笑,像个饿狼似的。 他擦擦嘴说:“昨晚睡得不错,我还梦到和一个女的亲上了。自从我哥死后,我从不做这种春梦,昨晚竟然做了!” 向红尘搔了搔头,脸朝外扭着,心里却很是尴尬。 “今天干啥?要不要找施义青去打架?我的血能破他的那个什么烂泥陷脚法术!” 向红尘噗嗤一笑说:“是泥地术!” “对,咱去呗!” “不了,我今天去医院看我师弟,至于施义青,我会用巫术对付他的!” “巫术?你也会?” 向红尘嗯了声,想想得用白子钧头发下降头,还会导致他大病一场就于心不忍。 “那正好,上午看你师弟,下午看我奶奶。我奶奶手里有块田黄石,价值连城,我很喜欢。可是她不给我,非得说等我有了女朋友才给我。” 向红尘一听心中大喜,她要练就除掉白立鹏的纯阳镇邪印,正在思索找不到合适的石头,没想到竟然来了。这田黄石据说是女娲补天用的,也被儒释道三教推崇为圣物。古代皇帝用田黄石做玉玺祭天,道家用田黄石刻印辟邪,佛教用来镇寺祈福。 “我可以帮你!”她主动站出来说。 白子钧叉开腿面对着她,那姿势有点下流,因为她正好坐在那里。向红尘看着他鼓囊囊的地方,简直是浮想联翩。 “你冒充我女朋友?”他问。 “是啊,反正帮你拿回来田黄石再说呗。” “那我能先行使下男朋友的权利呗!”他说着竟然摸了摸裆部。 “白子钧,别那么骚行吗?”她推开他的手,没有之前表现的那么生气了,或许她已经适应他这个德性了。 “知道了!”他拍了拍肚皮,吃得好饱。 两人朝医院走去,白子钧买了一大包东西提着。许天琦拿着手机翻看着偷拍的她的照片,向红尘一眼就看见了,他赶忙藏起来。 “师姐,你咋突然来了?” “好点了没?”她拉来凳子坐下了。 许天琦看了看白子钧,没有回答自己的身体状况,而是意味深长地问:“你这几天住在哪?” 向红尘自然猜到他意思了,说白了就是担心她晚上是不是睡在白子钧家了,他的这种小心思自己是知道的。 “我住酒店啊!”她说。 “你不一直住我家吗?”白子钧满脸疑惑地说,不知道向红尘为何撒谎。 她脸色一红,这小子没看出来门道啊。 向红尘的撒谎让许天琦反而更不爽了,他身子往下缩了缩,脸侧过去。 向红尘忙解释:“我怕你多心才这样说的,其实我就算住在白子钧家也是在一楼啊。” 许天琦扭过脸道:“你要是心里没鬼,干嘛怕我多心?” 向红尘不悦地说:“因为你肯定不喜欢我住他家啊。” “可你还是住了呀!”他语气轻柔,虽然很温和,可那种介意溢于言表。 “哎呦,真小气,自己女朋友你猜忌个毛啊!”白子钧说。 许天琦牙齿咬得咯咯响,他果然眼尖得很,看着向红尘的打扮问:“这些名牌衣服和包包是你自己买的吗?银行卡我绑定了,没看见你有消费记录啊!” 向红尘呆了,他比自己还心细。 她只好承认说:“白子钧带我去见他朋友沈其宁,觉得我老是穿那几件衣服老土,就帮我买了衣服和包包!” “是‘帮’你买,还是‘给’你买?花这么多钱,把你打扮那么漂亮,图个什么呢?”许天琦不高兴地说。 向红尘不知道怎么回答了,白子钧叉着腰在旁边怼道:“我给她买的咋了?你是不是觉得我俩有一腿?没有,你女朋友规矩得很!” 向红尘瞪了他一眼道:“你少说句,出去吧!” 白子钧哼摇摇头说:“小心眼!” 许天琦一下子坐起来说:“我咋小心眼了?你凭什么给我女朋友买衣服和包包?你不喜欢她,献什么殷勤?” 白子钧也怒了,指着他说:“我不是献殷勤,花个十万、二十万的我根本就不在乎!就好比我有女朋友,她跟你很熟,然后你请她吃顿饭我也不会在乎!” “关键不是吃饭,你是给她买衣服包包!” “这就是顺路买的,咋了?”白子钧气势强大,看起来很恼火。 “你就不该这样做,干嘛给有男朋友的女孩买这些东西?”许天琦甚至想说向红尘不该收他的东西,可他不敢说,只能点到为止。 向红尘何等聪明,他这是一语双关,也是在告诫她“有男朋友就不该收别的男人的东西”。 她哪里想过这么多,之前在山上的时候,小师弟很淳朴啊,现在咋这么计较呢? “是我错了,我不该要他东西,现在就还给他,或者转账给他!”向红尘说着就掏出手机要转账。 白子钧更是气急败坏吼道:“你也傻逼了,干嘛这样惯着他?” 向红尘愣了,将爱马仕柏金包扔到地上哭道:“我说我不要,你非得拉着我买,现在误会了吧?” 白子钧捡起来塞给她说:“不准扔,误会啥啊?我是亲你了,还是上你了?男女之间就不能当朋友是吧?” 向红尘瞪着他,他也瞪着她,两人顶牛起来了。护士进来了,斥责道:“这是医院,你们探望病人咋还吵起来了?” 许天琦默默地抹下眼泪,后悔自己小题大做了。 白子钧呸一声说:“你还哭呢,都是你挑起来的!”他昂起头,架起来胳膊大摇大摆出去了。 许天琦赶紧给向红尘道歉:“师姐,我这几天想你,心情也不好,我不该这样怀疑你。” 向红尘叹口气说:“天琦,师姐不怪你,你好好养伤。我答应你,只要报了灭门之仇就回烟缈山和你结婚。” “真的吗?你不要骗我?” “真的。” 许天琦激动不已,破涕为笑说:“幸福来得太突然了,谢谢师姐!” 向红尘又陪他聊了好久,得知他早上没吃饭就批评了他一顿,让他以后好好吃饭。 到了中午时分,向红尘这才跟他道别。来到外面只见白子钧在那里翘着二郎腿吃冰淇淋呢。 她撩了下头发,正想坐下,他忽然说:“你刚才不骂你师弟,反而凶我,给我道歉!” 向红尘冷笑说:“别那么幼稚行吗?” “反正你师弟我不喜欢!”他吃完冰淇淋擦擦嘴。 白子钧站起来,也没有再纠缠这件事,带着她去吃午饭。过马路的时候他又习惯性搂住她肩膀,向红尘马上说:“毛病啊!别老是这样没有边界感,哪有动不动就搭肩搂背的?” “我这是照顾你啊,我一个厌女症患者,稀罕占你便宜吗?你和你师弟老是往坏的方面想。告诉你,也就是现在,再往前几年我跟你说话都应激,就那种不舒服难受。” 向红尘哼一声:“没看出来你像个什么应激的患者,倒有点憋坏了!” “憋坏了是真的,可心理上排斥也是真的!就这么矛盾,懂吗?” 两人一边拌嘴一边朝饭店走去,简单吃过中饭就去了农村乡下。 微风飞起银树花,旷野长满金稻穗,尘土的小路两边是高大的白杨树,半黄的草儿遮住了路边。远处地里几座坟墓土丘,黑底白字的石碑点缀其间。 向红尘胳膊搭在车窗上,任由凉风吹动头发,她心情宁静舒畅,嘴角挂着笑意。在这个烂漫的秋日,车子好像行驶在梵高那色彩鲜艳的画中。旁边的小河边果真有几棵向日葵,给人绚烂亮丽的印象。 她听着车里低昵的音乐,身子半躺在那里,带着雄性气息的香水味从白子钧的身上散发出来。她眯起眼睛偷偷看了他一下,他单手握着方向盘随意地开着车。 “要是能一直这样就好了!”她心里想道,将眯起的眼睛重新闭上,风吹进来让她更加慵懒秋乏,竟然睡了起来。 白子钧看她睡了,对着她伸个舌头嘟囔了几句,不知道是在搞怪还是在发牢骚。 车速明显慢了下来,大片的树叶落在挡风玻璃前,麦浪起伏,燕子低飞,这是一年四季最美的晚秋时节。 第10章 第 10 章 行驶了两个小时,车子进入大片的宅院。这村庄人烟稀少,只剩下不多的老人和少许留守儿童。 一个绿色大门,两边是瓷砖对联,白子钧推开门和她进去。南墙堆满了木柴,有个满脸皱纹花白头发的老人坐在躺椅上听收音机,她脚下有条小狗。 “奶奶!”白子钧提着礼物笑着跑了过来。 老人睁开眼坐了起来,高兴地抓着他两个手打量道:“我孙子长了个大个子!” 她探头看见衣襟飘飘的向红尘,禁不住惊讶万分,正要问话,她抢先答道:“我是子钧的女朋友!” 白子钧笑了笑,伸过来一只手,她忙小碎步过来抓住了。 “你爸说你当和尚,我就不信,这不有媳妇了嘛!你爸那张嘴不着调,整日的说半个留半个!” “咋可能当和尚呢,奶奶,你看这小闺女好看不?” 白奶奶笑得合不拢嘴,撅着屁股颤巍巍起来,向红尘赶紧扶住她。 “中,太中了!”她拉着她进入屋里,没想到竟然如此宽敞,还有三个仆人照顾着。 白奶奶坐在铺着羊皮的太师椅上,询问她的身份,在哪里上的学啦,多大年纪啦。向红尘随口乱编,还蒙了个工作来混她。 白子钧凑上来说:“奶奶,你有块田黄石给我呗。当初你说我有了女朋友就给我,现在我有了。” “等你结婚了吧!” “啊?怎么又变了?”白子钧使个眼色,向红尘忙说:“你还说拿田黄石给我打一副镯子当做定婚礼物呢,这没戏了吧。” 一听定婚,白奶奶很高兴,马上掏出钥匙说:“孙媳妇喜欢我有啥不能给的,你去开铁柜子,捧出来让你女人看看!” 他来到楼上,将沉重的铁柜子打开,捧出红布包着的田黄石下来。那红布上画满了各种原始图案,好像祭祖用的。 向红尘趁机伸出一根手指头在眉心处点了下,又在两眼前晃了晃,她开了天眼,果然见屋内充满神光。 “好一个仙石!”她心中暗自说道。如果拿这块石头刻成印章,上面写上“玉虚镇邪”四个大字,再用白子钧的血就能炼成绝世法宝。到那时,此印不仅可以用朱砂加盖符箓增加威力,还能将白立鹏的夺寿化魂术破了。 “我一定要得到这宝物,不管什么代价,今后除妖降魔,修仙证道就靠它了!”她心里扑通扑通跳着。 白奶奶拍着石头说:“这是你太爷爷留下的,你爸给我要我都没给,我好孙子喜欢就拿去吧。这是咱家的传家宝,供奉在家里福星高照嘞!” 白子钧异常兴奋,用布包裹好石头塞入书包里。 两人又陪着老人家玩了一下午,老人执意留他们吃晚饭,他们只好吃过了才离开。 此时已经晚上八点了,白子钧和向红尘挥了挥手,老人家站在门口久久不愿进屋。 暗自叹息了番,多么好的老人啊,可惜有个性情邪恶的儿子。 到了车上,向红尘把玩着田黄石讨好说:“能给我吗,你开个价,我买了。” 白子钧不屑地冷笑一下:“这东西价值几个亿呢,再说了我家又不缺钱。我奶奶既然说留给我媳妇的,那只能这么做,要不你追我好了,追到手我就把这个送给你当彩礼。” “呸,谁追你呀,我有男朋友了!” “那你就别要了。” 向红尘看他说得非常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中便紧张起来。没有这块石头,怎么炼法宝啊。 她抚摸着那黄色的玉石,光滑润泽,鲜亮高贵。 到了家里,向红尘心情不好,因为惦记着这块石头,找个借口出去散步了。 白子钧也不理她,洗过澡看起电影来。 沿着柏油小路走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老旧的城区。她正要掉头回去,只见有个人跳了出来。 没想到是施义青,他指着向红尘说:“看来你真的要阻碍我老婆复活了,你连魏国臻的尸体都偷走了,那些人都在找呢。” “没错,我就是要救活他,让你老婆复活的计划失败。” “看来我不能再留你了!”他运动法术,对着地面指了指,大片烂泥出现。 向红尘暗自庆幸,这几日她偷偷吸白子钧的阳气,法术有了很大的进步。她御剑术和祝由术都出现了突破,这使得她现在可以化解泥地术。 向红尘心中一笑,站在那里也不乱动。 施义青这次拿了个大砍刀,准备直接将她劈成两半。他凌空飞起,忽然一把剑乘风而来,旋转着取他首级。 他后翻落在地上,用刀挡了回去。向红尘用手指着剑,飕飕杀气十足,所过之处树叶飘零。 施义青左躲右闪累得满头大汗,始终不能靠近她。向红尘运动真气,陷在泥地里的双脚开始往上飘起来。 她拿出一枚铜钱,念动黑咒语,又掏出蛇卵捏在手心里。 施义青将身上的袍子飞出,呼呼生风遮住了她的折叠剑。向红尘这把剑不争气,如果是师父的镇山之宝莲花剑,早就将对方大刀打成两半了。 抓住这个机会施义青大刀砍来,他还以为向红尘不能动弹呢,没想到他刚靠近,对方嗖地跳起一枚铜钱朝他打来,厉鬼现出扑了过去。施义青滚了滚,感觉被鬼压身了。他忙咬破舌尖,念个咒语喷出血来,那鬼不见了。 他鲤鱼打挺起来,嘴中舌头还在流血,刚张开嘴想擦一擦,没想到向红尘的蛇卵扔进他嘴里。 施义青顿时感觉肚内疼痛,有热浪翻滚,向红尘念个咒语,蛇卵破茧而出。 他深谙巫术,忙掏出刀子划破脸来,又抓了把生石灰捂住。向红尘大惊,她感觉咒语开始反噬,自己肚子肿胀起来。 她急忙拿出符咒塞入嘴里,然后吐出黑血来。 施义青掏出一只黑蜈蚣飞了过去,向红尘大惊,忙抓起一个瓶子打开里面装满了鸡血。她念咒道:“土里修行千年,不如土鸡一只。看我公鸡血,破你五毒降!” 瓶子里的鲜红鸡血飞了出来,那黑蜈蚣瞬间腐烂落地了。向红尘收了宝剑,用脚在地上画个圈烂泥不见了,周围十里之内蝇蚊虫蛆全部死绝。 接着,向红尘用祝由术攻击,折下一根树木,咬破手指跪地念念有词。施义青秒懂,她竟然用祝由术,自己只能摸出大蒜塞入嘴里不停咀嚼着。 向红尘咔嚓将树木折断了,他啊一声叫脚脖子崴了。施义青立刻把大蒜从嘴里吐到手心中,往脚脖子处捂住,嘴里念念有词,对面突然升起烈火差点没烧到向红尘的脸。 她的祝由术被破,施义青的脚也好了,两人打个平手。 斗了这么久,不分胜负。 施义青叫道:“有种跟我来!” 他嗖地跳起来,踏着青草离地二尺,如跑如飞地远去了。向红尘立刻踏花踩叶追去,很快便来到他前面。 没多久施义青停下了,他站在大片石柱子前狂妄喊道:“你要是敢进来,我就认输了,任由你处置!否则,你就给我滚!” 他说完钻入那些石柱子深处,很快白雾遮住了入口处。 向红尘以为又是什么浓雾邪术,加上刚才和他斗了个平手,自信心爆棚,不料对方竟然请了帮手。 她从入口处进去了,周围全是高大的石头柱子。向红尘开了天眼,手拿一把镇邪符,握着剑侧耳倾听。 “境由心生,无影无踪。祸福无门,惟人自召。”幽幽的声音响起,空中两只眼睛不停飞着。 “谁?”她大惊道。 只见那眼睛不见了,浓雾中一个女人现出,背对着她,披散着头发。那女人猛地回头,脸色煞白,无瞳鬼眼,狞笑惊悚。向红尘骇然,这不就是个厉鬼吗? 作为修道之人见鬼自然不怕,可关键是这玩意似人似鬼。 “我看你不是单纯的鬼怪,又不是单纯的活人,报上姓名来?” 那女人诡异笑道:“鬼眼教主就是我,半人半鬼,不人不鬼!” “鬼眼教主?!”向红尘全身冰凉,她早年就听师父说过,鬼眼教属于灵异教派。他们活在阴阳之间,半个身子为人,半个身子为鬼。 “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你为何布下这鬼门阵来害我?”向红尘已经知道这个阵了,此阵各种鬼怪都有,而且很难出去。任你法术再厉害,如果不能找到活人路,就会困死在这里。 鬼眼教主说:“施义青是我的干弟弟,当年我化人为鬼的时候被天师教的张道士五雷轰顶,幸亏他冒死救了我,才保住我半个残躯。今日他有事求我,我哪有不帮的道理?” 说着,鬼眼教主穿着蓝色寿衣和绣花鞋,飘着旋转。她眼珠全白,血口獠牙,加上阴冷的笑声正常人早吓死了。向红尘乃侠中修仙,侠者自有胆气,仙者自有真气,妖魔鬼怪靠吓唬对她没用。 向红尘马上祭起镇邪符,化成烈火朝鬼眼教主烧去。她立刻逃跑,那火球轰地爆炸了,漫天落下火苗在地。 鬼眼教主吓得眼珠子都变成绿色的了,没想到这丫头法术竟然可以驱符化火。 她尖叫道:“我不跟你打,我要活活耗死你!” 鬼眼教主嘴里念念有词,身体不见了,一件飘着的寿衣凌空走动。向红尘捏出铜钱打去,那寿衣化为黑烟不见了。 阵内更加凶险,瞬间出现街道和房屋。 向红尘朝周围望去,浓雾散开,好多人走来走去。有杀猪卖肉的,有沽酒开店的,有打铁拉弓的,好不热闹。 忽然有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出现,他一袭古装,面如冠玉,手拿香扇凝望着她而来。 “白子钧,你这身打扮?” “好妹妹,我也开始修道了,来,我把田黄玉石给你!”他轻轻拉起她的手,然后朝一处黑漆大门里走。 向红尘迷迷糊糊跟着他,眼看就要进入大门了,她猛地清醒过来,看着白子钧沉思片刻。 他已经进入门里,手抓着她眼含桃花地说:“进来呀,我知道你喜欢我!”他竟然往她手背上一吻,向红尘没有任何心动,反而感觉到尸臭味。 她飞起一脚将他踹飞,抓起八卦朝里面照射,院子里出现了很多厉鬼。他们张牙舞爪来抓她,向红尘马上运动真气,八卦里射出电光,那些厉鬼全部化成骨头。 向红尘提着剑一路砍杀过去,那些人都不见了,全部是死人骨头和烂肉。 她在阵中到处乱跑,无论如何都出不去。她掏出一张千纸鹤,念动咒语让它引路,没想到飞了不多远竟然化为灰烬。 “九阴之地!”向红尘绝望地说。 他们真是太坏了,太歹毒了,竟然在九阴之地布阵,靠自己的法术是出不去了。这个地方是终年都见不到阳光的,哪怕三伏天,哪怕午时三刻,这里都是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这种没有阳光照射的地方,如果再埋了死尸,那么就成了九阴之地,也叫阴上阴之地。古人以九为最大,所以称九阴为极限。 向红尘绝望地闭上眼睛,她杀再多鬼都没用,破这鬼门阵的大杀招就是太阳。只要有阳光引进来,她就能借阳制阴,断了鬼眼教主的戾气阴魂。可是这地方千年都不见阳光,晚上连月亮也看不见,因为月亮也是反射的太阳光,也是能利用的。道家称太阳为正阳,称月亮为侧阳,如果连侧阳都没有,这个地方绝对绝对不能去,因为肯定有鬼怪。 向红尘叹息一声,抬头看天,不见月亮和星星,作为修道者已经被隔绝了天地宇宙的力量源泉。她盘腿打坐,将剑插在地上,幸好还有些鸡血。她把鸡血涂抹在额头、脖子、手臂和腿上,拿出铜钱放在东西南北四个方位,面前插了柱香闭眼打坐。 靠着法术和法器她能挡住这些厉鬼的夺命,可关键她是人不是仙啊,她得吃饭喝水拉屎撒尿啊,自己还没到不吃不喝不死的地步。现在鬼眼教主不跟她拼法术,那是她的长项,而是跟她拼体力。鬼眼教主是个活着的人鬼,身体半死了,不需要吃喝续命,就硬生生熬死她。只要向红尘饿的、渴的受不了,她体内真气也会耗尽,那时厉鬼趁虚而入就可以索命了。 向红尘知道这些把戏,要不然怎么叫鬼把戏呢,就因为鬼跟人不一样,全是下三路的招数。 她闭着眼睛感受外界的力量,竟然连大地的磁场都没有,手机更不可能有信号了。普通人根本不知道太阳、月亮、星星、大地、河流、树木这些东西的珍贵,只有修道者才知道这些就是仙气的来源。太阳给人阳气,月亮赐予灵气,星光指引运气,大地滋养精气,河流自带水汽,树木生成氧气。六气汇集便形成真气,真气进入体内就有了仙气,内不生病,外可辟邪。当仙气积累到一定程度,内丹就修成了,到时三花聚顶成大道,脚踏祥云得正果。 如今这个鬼门阵内,寸草不生,连个苍蝇都没有,可谓斩尽杀绝了。向红尘唯一的希望就是白子钧能找到她,因为他是纯阳之体,是自带核聚变的小太阳。只要这家伙能闯到阵内来,就等于太阳光照射进来了,因为白子钧是农历九月九日上午九时九分出生的,而且五行属于火命。这生辰八字太硬了,重阳节加双九,再加炉中火命,是道家的九五至尊。 可是白子钧会来找她吗?再说他也不会法术,又没有阴阳眼,哪里能看见这个地方?向红尘把希望寄托在他担心自己上,这就是一场赌博,而且是希望不大的赌博。 向红尘不吃不喝最多撑三天,三天之后她就会筋疲力尽,被万鬼索命而死。 再说白子钧,他果然是值得交的朋友。到了半夜十二点了,他感觉向红尘还没来,就去了一楼挨个房间寻找,没有发现她的踪迹。 白子钧给向红尘打过去电话,那边竟然显示没有信号。 他咬着唇自语道:“难道跟许天琦去开房了?靠,又一个处被祸害了!” 想到这里他有些不爽,因为向红尘很符合他的审美。没错,他和向红尘一样都是颜值狗,长得不好看说啥都白搭。这年头不奔着好色去,谈什么恋爱?还不如弹棉花好玩呢! 次日上午白子钧来到医院,虽然不想见许天琦,可还是找到他。 许天琦此时已经好多了,他只是还得输液。 看见他来有些纳闷,许天琦垂下头玩手机。 白子钧揉揉鼻子问:“她还在酒店?” 许天琦抬头奇怪得看着他,又往外瞅瞅没见师姐。 “我师姐呢?” “你俩昨晚不是在一起了吗?” “没有啊?” “你没带红尘去宾馆玩玩?” 许天琦慌了,这话什么意思。 “你想干啥?”他问。 白子钧道:“别装了,她昨晚没在我家啊!” 许天琦也说:“我师姐没和你在一起?她一个人去住酒店了?我给她打电话!” 拨打过去那边竟然什么信号也没有,简直是无人区。他立刻办理了出院手续,提心吊胆地和白子钧到处去找。两人找遍了很多地方都没有,许天琦只能跟归元子打电话,没想到那边师父闭关修炼也是无人回答。 幸好他会些法术,只能找些柚子叶开了阴阳眼,又拿着指鬼针去找人。 到了下午时分,两人来到了前土后山之间。 许天琦看去,后山正好挡住了日光,在前面形成大片阴影。再加上此处是个洼地,潮湿多雾。前面的土丘埋着很多坟墓,不仅遮住了风水进入,连活人的阳气都挡住了。 更绝的是此处有山有丘却没有任何树木杂草,连条干涸的河道都没有。 许天琦说:“这山和丘间看着有问题,我过去下。” 他径直朝那边走去,却不知不觉来到鬼门阵口子间。他忽然觉得阴风扑面,头晕目眩,仔细看去竟然有个山洞,里面有影子晃动。 许天琦眼睛睁不开了,扑通竟然摔倒在地昏了过去。 白子钧忙过来,拉起瘦弱的他,掐了人中又抚摸胸口。接着他醒了过来,指着山洞口说:“里面阴气极重,我受不了,你敢不敢往里面看看?” 法术高不如八字硬,白子钧迈步朝山洞口钻进去,凉风吹来他打个喷嚏。 “我操,里面啥玩意,我看着有阿飘啊!”他此时早开了阴阳眼,已经望见里面的鬼影重重了。 向红尘猛地睁开眼,那个熟悉的声音终于出现了,她得救了,几乎喜极而泣。 “子钧,我在里面!”她激动地大喊着。 白子钧二话不说冲了进去,许天琦也听见了,咬咬牙钻入山洞里。 第11章 第 11 章 那些鬼怪朝许天琦扑来,他拿着剑乱砍,又用符咒驱鬼辟邪。白子钧在阵中乱跑,那些鬼怪戾气弱的不敢靠近他,凶的才敢去抓他。 正跑着呢,白子钧后脖子发凉,一只死了很多年的厉鬼贴了过来,也只是用阴风吹他,不敢掐他脖子。 向红尘大喊:“白子钧,我在这边!”她点燃一道符升起,随后落入地上。 白子钧一看自己跑过了,忙掉头跑了过来。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 “这是鬼门阵,你要是不来我就死在这里了!” “白搭,我不会法术!”他喘着气说。 向红尘抬眼看去,空中有盏白灯笼挂在树上,若隐若现,正是鬼眼教主的招鬼冥灯。 许天琦也杀了过来,高兴地说:“师姐,终于找到你了!” 向红尘更加惊喜,怪不得白子钧能找到这个地方。 她递过来个葫芦对白子钧说:“借童子尿一用,我先灭了招鬼冥灯,破了阴气来源。” 白子钧拿着小葫芦看了看说:“这葫芦口有点小啊,我尿不进去。” 向红尘跺脚道:“真笨啊,尿多少都行,我施法而已!” “那肯定得尿手上!” “你有完没完?” 许天琦说:“拿来,我尿,我也是童子鸡!” 向红尘道:“别添乱了,你又不是纯阳之体。” 白子钧只得解开裤子掏出来那玩意,向红尘惊呆了,他竟然当着自己的面尿。 哗啦啦水声响起,他一半尿到外面,一半尿到里面。他瞥着嘴递给她,向红尘直勾勾的眼睛看着那里,还没从震撼中回过神来。 “你要不要?”他问。 向红尘这才回过神,脸红地说:“你咋当着我的面呢?也太不要脸了!” “呃?还得躲起来对吧?” 两人对视了一会,白子钧也意识到不妥,赶忙塞进去拉上裤子。 “不好意思,被你催得晕头转向,我都找不着北了!” “神经,怨我了!”她抓过来小葫芦,嫌弃地往后倾斜下身子。念动咒语,手比划了几下将葫芦抛向空中,一招御风推物打了过去。砰地葫芦裂开,里面的圣水撒了出来,借着狂风落在白色灯笼上。只见大火从天降下,竖着落到地上,乌黑的天空竟然出现光亮。 向红尘又敲了敲白子钧结实的胸膛说:“借点血用用!” “可着我就是个血包加尿包是吧?” “你啰嗦什么呀?能者多劳嘛!” “能者早死才对!”他嘟囔着还是把手伸了过来。 向红尘粲然一笑,拿着剑在他手指头上划破了,血顺着剑边流下来。 他赶紧捏住,自语道:“我纯阳血看来比熊猫血还珍贵!” 向红尘不理他,今个要让鬼眼教主和她门下的各种恶鬼尝尝厉害。 忽然,空中花色寿衣飞来,伸着两个袖子来抓他们。地上现出各种鬼怪,朝白子钧和许天琦扑来。 向红尘迎战鬼眼教主,御剑飞行杀了过去,空中电光闪耀将寿衣打烂,一个满脸是血的白眼珠女子出现了。 她俩从空中打到地上,一个是暴戾猛鬼,一个是修道女侠,可谓关公战秦琼。 再说白子钧,虽然八字硬阳气足,可抵不住鬼多啊。许天琦虽然也会法术,可他只学了点入门的东西,而且刚才消耗了不少体力,再斗下去不占优势了。 这时,来了两个女鬼,看着他们舔着舌头奸笑。 一个女鬼说:“这俩太帅了,咱们一人一个!” 另一个女鬼道:“好,我也是这样想的!” 白子钧拉过来许天琦,躲在他后面说:“他床上经验丰富,你俩玩他就行了!” 许天琦忙说:“我有艾滋,可别碰我!” “我们做鬼的,不怕得病!”那女鬼用长长的舌头舔了下额头,对着他挤眉弄眼。 白子钧推了许天琦一把,撒腿就跑。 许天琦被两个女鬼按在地上,他灵机一动叫道:“别急,我戴个套行吗?” 两个女鬼对视了下,他趁机跳起来,拿出剑朝两人砍了两下就溜了。跑了没多远,看见树上吊着个东西,一个男的吐着舌头说:“我是吊死鬼,你往哪跑!” 许天琦绕过去继续跑,那鬼的舌头嗖嗖飞了过来,很快就缠住了他脖子。他感觉一阵窒息,围着树狂转圈,将那舌头缠在树上,拔出刀子给他割断了,疼得那鬼在远处嗷嗷叫。 再说白子钧,四处找门想离开这里。只见前方站着个女人,全身**的,显然那是一个淹死鬼。 “帅哥,洗完澡再走吧!”她说。 白子钧停下喘口气,对她说:“你先洗,我忘了拿沐浴露,回家去拿!” “不用,我有尸油,比沐浴露好用!”那淹死鬼张开手,一块黄色的东西闪耀着,好像是人体组织。 白子钧苦笑一下转身就往回跑,那淹死鬼猛地扑来抓住了他的脚,拉着他就要索命。 白子钧揪住头发猛地提起来,那鬼的头从身子上分离下来。他吓了一跳,反手往远处一扔,正好丢进一个树洞里。 那鬼的身子拉着他脚,用腹语嚎叫:“你还我的头!” 白子钧使劲踢开她,跑到一边说:“不好意思,我喜欢打篮球,平日里投篮投惯了,一不小心将你头扔到树洞里了,你自己去拿吧!” “我不会爬树啊!”那无头尸叫道。 “不会可以学嘛,艺多不压身,我先走了!” 跑了不远,他蹲下来歇歇,没想到有个全身红彤彤的面目全非的鬼站在那里。他往后跳了下,抓起棍子朝他头上砸去,咣当棍子断了,那鬼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白子钧问:“你怎么没事?” 那鬼说:“我头铁!” 白子钧声音颤抖地说:“你为何头铁?” 那鬼叹口气说:“我掉在炼钢炉里被钢水烫死的,所以全身上下刀枪不入。我也不想这样啊,可怎么死也不是自己决定的!” “既然棍子没用,我只能用锤子打铁了!”他竟然摸到了一把铁锤,举起来就要砸他,吓得那鬼转身就跑。 许天琦解决了吊死鬼,彻底使不出法力了,跟着师父八年,大多数时间都是学武,只在下山前学了点法术。他躲在大树后累得直喘气,只见从地下钻出个鬼来,他手里拿着扑克牌、骰子、麻将。 他正想跑,那鬼高声说:“坐下!咱俩赌一局,赢了你就能走,要不然我这就掐死你!” 许天琦一脸苦逼,摸了摸口袋连符都用完了,现在就是个没有子弹带空枪的士兵。他只好坐下说:“老兄,你肯定是赌鬼了,死了还保持自己的爱好,真是厉害!” 那鬼对他道:“扑克、骰子、麻将你任选一个!” 许天琦讪讪地说:“有老虎机吗?” 鬼说:“没有!” “那有抓娃娃机吗?这个我比较擅长!” “也没有!” “那有赛马和刮刮乐吗?” “你再不赌,我就吃了你!”赌鬼终于怒了。 许天琦眼看拖延不下去了,灵机一动说:“玩麻将吧!只是就咱俩估计没法玩,要不我去叫人,你等着!”他正想起身,那鬼说:“不用了,刚才我们正好三缺一,既然你选择麻将,我把他俩也叫上来!” 那鬼拍了拍地面,一股烟冒起,出来两个鬼坐在那里。许天琦后悔不已,干嘛说打麻将啊。他们四人坐在地上,玩起了麻将。 许天琦嘿嘿笑说:“赌多少钱的?我忘了拿钱了,去拿钱行吗?” 三个鬼齐声说:“不赌钱,赌你的命!赢了你就走,输了我们三人带你到下面去,以后咱们当牌友!” 许天琦十分害怕,心里叫苦不迭,只能抓起麻将打起来。 白子钧手里拿着个铁锤,终于追上头铁的鬼,将他一顿猛砸给弄扁了。他正高兴呢,有个人从地下爬出来了。 白子钧举起锤子又砸他,结果锤子竟然烂了,那鬼什么事都没有。看来鬼和鬼不一样啊,毕竟死法不同。 他撒腿就要跑,结果后面一只手揪住他腰带,幽幽地说:“喝两杯再走吧!” 白子钧回头看看他,原来是个酒鬼。 他知道自己跑不了了,嘿嘿笑说:“老兄,你喝酒喝死的吗?” “是的,活着的时候一天三斤酒,现在死了还怀念酒香。你要是喝赢我,我不难为你,要是喝输了你跟我去地下!”酒鬼坐在桌子前,上面放了盘花生米和冷猪肉。 他将黄酒倒入碗里,冷冷地说:“你要是敢跑,我十步之内就能抓住你!” 白子钧只好坐下,战战兢兢地说:“这酒是鬼喝的,我一个活人能喝吗?” “能喝,这是我给阎王爷要的!” “我先干为敬!”那鬼抬起脸来将一碗酒喝光了。 白子钧看看黄酒,嘿嘿一丝苦笑,只好端起来也喝光了。 那鬼又倒满了,他忙说:“咱俩先吃点菜吧!” 酒鬼点点头,拿起筷子去夹菜,白子钧问:“这酒味道有点怪,放了多少年了?” 酒鬼说:“这是好酒,秦始皇时期酿造的!” 白子钧差点没吐出来,这酒时间有点长了。他眼睛转了转,怎么弄死这个酒鬼呢。他忽然想起来向红尘说过,鬼都有弱点,至于这个弱点在哪里需要自己找。 “对了,鬼喜欢照镜子!”他便从这里下手。 “老兄,今个出门忘了照镜子,请问你有镜子吗?”白子钧问。 酒鬼摇摇头说:“你千万别经常照镜子,我们鬼才喜欢照镜子!” “为啥?莫非你臭美不成?” 酒鬼噗嗤一笑说:“咱俩划拳,喝着别停!” 白子钧只得和他划拳,结果输了,忍着又喝了一碗两千年的黄酒。 “镜子能反光,白天可以照人但不能照鬼。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镜子可以照鬼不能照人。我们鬼从来不在乎自己的容貌,只在乎吸食阴气煞气。鬼是不睡觉的,大晚上就喜欢坐在镜子前,能看到自己死前的样子,这让我们想起了活着的一些美好场景。如果这个时候再有活人不开灯照镜子,我们便可以趁机……” 白子钧才不想听他唠叨个没完,直接插话问:“那你怕什么?怕假酒吗?” “不是,因为我喝酒而死,头重脚轻,最怕人砸脑袋了!” 他刚说完,白子钧抓起酒瓶子砸在他头上,酒鬼看着他啥事都没有。 白子钧呆了:“你咋没事?” 酒鬼道:“我只是酒鬼,不是傻鬼,我刚才骗你呢,没想到你还真砸!”说着他掀翻桌子来抓他,白子钧吓得哇哇叫着大跑。 向红尘正好落下来了,拉住白子钧说:“酒鬼全身都是酒,最怕火了,给你打火机烧他。” 白子钧拿过来打火机点着,那酒鬼吓得掉头就跑,他快步追去,边追边喊:“再喝三杯吧?” 酒鬼大叫着:“你别玩火啊,扔了我就陪你喝!” 白子钧停住脚步,转了转眼睛,狡猾一笑将打火机扔了。 酒鬼看着远处的打火机松了口气,他把桌子摆好,拿出来伏特加说:“接着喝!” 白子钧咕咚咕咚灌了一肚子酒,感觉晕晕乎乎的,酒鬼竖起大拇指说:“厉害!” 突然,他掏出一支香,那是向红尘之前打坐时插在树上的,被他顺手藏在背后。酒鬼一愣,白子钧肚里的酒涌上来了,他拿着香噗嗤喷了过去,大火直接烧了过去。 那酒鬼惨叫着燃烧起来,在那里蹦跳着大吼:“你不讲武德,说好了不玩火的!”白子钧有些醉醺醺的,指着他说:“再喝下去,我就该投胎了!” 他跌跌撞撞差点没摔倒,那边许天琦急得抓耳挠腮。他玩不过赌鬼啊,眼看就要输了,因为那三家都听胡了。 向红尘忙说:“快去救许天琦,赌鬼最怕走霉运,把你们身上的臭袜子和内裤脱下来就可以灭了他们。” “这个只能指望你师弟了,毕竟我可是很爱干净的。”他朝那边跑去。 许天琦捏着麻将不知道如何打,白子钧趴他耳边低声说:“我替你打,你去那边把臭袜子和内裤脱下来,这些赌鬼最怕霉运。” “这个……太难为情了,还是你去脱吧。” “你白痴啊,看我这么清爽干净的男孩,就知道我多么洁癖了。我衣服都要宝格丽香水来洗,要是把我的内裤和袜子套在他们头上,他们法力会大增的。” 许天琦听了赶紧离开,白子钧接着打牌,他拍桌子笑道:“白痴,三条留着干嘛,就这一个条,早该打了!” 他抓起来扔了出去,正在脱裤子脱鞋的许天琦从树后面大喊:“不要打三条!” 可他还是说晚了,三个鬼齐刷刷摊开麻将喊道:“胡了!我卡三条、我单钓三条、我边三条!” 白子钧呆了,许天琦拍了拍脑袋,低声说:“这个傻逼!” 三个鬼把桌子一起掀了,伸出爪子道:“你输了,拿命来!” 白子钧站起来就跑,三个鬼全部追了上去,许天琦刚把裤子脱下来,内裤犹豫着要不要脱。 白子钧大叫:“你他妈脱了没有?” “接着我的臭袜子!”他说着扔了过去,白子钧跳起来接住了。 他眉头一皱:“多久没洗了?” “七八天吧!” “向红尘竟然喜欢你,口味真重!”他讥讽道。 向红尘那边斗得正酣,她实在赢不了鬼眼教主,只能对着白子钧大喊:“过来,给我加点油!” “我正被鬼追呢,加个锤子!” 向红尘说:“我需要你阳气,得嘴对嘴吸几口,既然你忙着,那算了!” 白子钧一听道:“你不早说,我有空!” 他飞起一脚踹倒了一个赌鬼,结果鞋子被鬼给脱下来了,还闻了闻嘿嘿笑说:“不臭,很清爽!” “你个变态,这里有更清爽的!”他把许天琦的臭袜子直接塞他嘴里,那赌鬼耳朵和鼻孔里冒出黄色烟雾。 “好恶心,我要逢赌必输了!”他抱着头转了几圈,化为了几块麻将,原来他是因为好赌猝死在了赌桌上。 那袜子也化为灰烬了,看来臭袜子、脏内裤确实能对付鬼,尤其是最不喜欢霉运的赌鬼了。 白子钧嗖地跑过来了,他看着向红尘嘿嘿笑说:“我初吻,你慢点!” 向红尘白他一眼,心想初吻个屁,老子晚上不知道啃了你多少回了,你自己一亲嘴就伸舌头没逼数啊。 许天琦提着一只袜子和内裤,另外两只鬼不敢靠近他。他正高兴呢,蓦然看见白子钧无比紧张地站在那里闭着眼睛,向红尘跳起来搂住他脖子,两腿盘在他身上和他接吻呢。 手中的袜子和内裤掉了,赌鬼扑了上来死死掐住他,一个咬他胳膊,一个要索命。许天琦躺在那里,泪水从眼角落下,此时白子钧抱住她,主动吮吸着她舌头,两个人很投入、很**…… 鬼眼教主打掉向红尘飞行的剑,跑了过来叫道:“玩男人就能打过我了吗?” 向红尘跳了下来,抿了抿嘴,刚才亲得好爽。她正要骂,没想到白子钧吼道:“你他妈做了鬼也没眼色,没看见我俩正投入吗,接下来就要野战了,你跑来坏我们好事!” “喂,不会说话别说,什么野战,我只是借你几口阳气,你内心戏别那么足好吗!”向红尘打断他,只觉得全身真气凶猛。 白子钧回头一看许天琦吓了一跳:“哎呀,你看看!” 向红尘扭头一看,只见两个赌鬼把许天琦身上的肉咬下来,又掐的他休克了。她马上大怒,情急之下往手心吐口吐沫,猛地打去,一道电光闪耀将那俩赌鬼打得魂飞魄散。 鬼眼教主大惊,退了几步道:“玉虚天雷!” 向红尘也惊讶不已,刚吸了阳气,又情急之中,两相混合下打出了《玉虚秘笈》中最厉害的天雷。 可惜她就灵了这一下,对着鬼眼教主再打就打不出来了。 她说道:“你快去救我师弟,我对付这个鬼眼教主。” 白子钧跑过来推了推许天琦,给他按压下胸膛,他咳嗽一阵醒来了。脖子上的血流出,胳膊上也都是鬼留下的印记。 “你这不有内裤和袜子,干嘛不反抗?” 他勉强坐了起来,穿着黑色裤子,里面没了内裤,光着两只脚很是狼狈。白子钧明白了,他是吃醋了。 “是你师姐要亲我的,我冤枉啊。”他说。 那边向红尘威力大增,掏出铜钱撒去,双掌合十道:“纯阳之体,清风化气,天雷地电,破你邪术!” 她一声大吼,周围轰鸣,接着铜钱火光冲天砸在她身上,几只蝙蝠落了下来全死了。噗嗤,鬼眼教主嘴里喷出黑色液体,那是鬼的血。她摔在地上,没想到向红尘吸了几口阳气竟然这么厉害。她看了看白子钧,知道这个男孩绝非等闲之辈,只要他在,自己根本就对付不了向红尘。鬼眼教主甩了下袍子,化股黑烟飞走了。 向红尘松了口气,今个大战鬼门阵,她真是太厉害了。 来到这里,只见许天琦眼泪汪汪的,对着她勉强挤出些生硬的笑意。 “师弟,我刚才和白子钧亲嘴只是为了吸他阳气,因为他是纯阳之体。你也知道,修道之人最喜欢阳气了,没有阳气哪来的真气?你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生气吧,这也是情急之下没有办法!” 许天琦低声说:“我没有生气,只是遗憾,你至今还没吻过我,却把初吻给了别人。” 向红尘看了看白子钧,他面带桃花,似乎有些动情了。 “必须表个态,不能误会!”向红尘想到这里,抱住许天琦吻了他一下,他惊呆了,白子钧也很是吃惊。 向红尘说:“我喜欢的是你呀,要不是没办法,我才不愿亲他呢,那么笨,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你说谁?靠,我初吻能有啥技术含量?早知道不救你了,让你死在这!”白子钧气呼呼地一脚踹翻石头柱子,然后出去了。 许天琦很高兴,他昂起脸嘻嘻笑着。 向红尘觉得有点对不起白子钧,他舍命来救自己,还说这些话羞辱他。 白子钧丢下他俩自己开车走了,向红尘看许天琦受伤了,坚决要他去医院休养。 第12章 第 12 章 次日,向红尘来到了万紫千红别墅,白子钧一个人在那里健身呢。他在做力量训练,站在那里推铅球。他迈开步子将十斤重的铅球放在脖子间,然后转身猛地推出去。那铅球砸在墙上,留下个小坑。 白子钧看见她站在旁边也不理她,向红尘只得过来说:“我陪你打球吧,羽毛球、乒乓球都行。” “我不喜欢被利用,以后别来找我了!”他说。 “干嘛发那么大脾气,我昨天是为了哄我师弟嘛!” “你哄他我不管,可是对我这个态度很恶心,我是你的血包吗?用我了,就给我放血。需要阳气了,就吸几口。” “那你想怎样?”她说。 白子钧也不知道想干嘛,他吼道:“我就是想发火,不行吗?” “说好了一起降妖除魔的,再说我也是为了救你同学魏国臻。还有,你现在晚上不做噩梦了吧,这都是因为我每天晚上给你祈福念经!”她觉得自己还委屈呢。 白子钧沉默着,突然说道:“你追我吧!” 向红尘一愣,瞪大眼睛看着他:“什么?” “你跟你师弟分手,我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纳尼?Do you know what you are saying?”她都不知道如何表达自己的心情了,头一次听说“给你个追我的机会”。 白子钧一本正经地说:“反正你离不开我,虽然我不喜欢你,可还是愿意给你个机会。你追上我,以后需要点阳气啦、血啦,甚至我家的田黄石宝玉了,我都可以给你。” “那你干嘛不追我?”她怼道。 白子钧径直上前,掐住她脖子说:“弄清楚咱俩谁需要谁?”他虽然掐着她,但没有使劲,就是想表示自己很牛逼的样子。 她打开他的手,抱拳说:“多谢少爷好意,我乃修道之人,不和凡夫俗子谈恋爱。我师弟再适合我不过了,至于你这种心理有疾病,性格又自大的人,留给其他女性吧!” “那以后你再想求我办事可就难了!”他捡起来铅球又扔了起来。 向红尘道:“告诉你吧,我刚才占卜了下,鬼眼教主要对付你了,因为她知道你是纯阳之体了。现在是你有求于我,我要保护你!” 白子钧不在乎地说:“生死有命,我无所谓!” 他说完进了屋里,砰地关上了门,显然带着不爽。 接下来的几天,白子钧都不让她进家,把她撵了出去。向红尘知道鬼眼教主肯定会来害白子钧的,杀掉他自己就没了最厉害的助攻了,而且施义青也可以顺利救活他老婆了。 她躺在白子钧复式小楼的屋顶上,闭上眼睡了一觉。 阴风吹来,她打个哆嗦,将脑袋下的砖头挪了挪。忽然,一声猫叫传来,她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灵猫杀人!”她自语道。 不远处的树上一个黑乎乎的东西,而今晚又没有月亮,黑猫蓝色的眼睛发出幽暗的光芒。 那只猫朝院子里跳去,向红尘抓起铁叶子飞了过去,只见地上升起黑烟那东西跳到了墙上。 她拿出剑来,那猫喵喵叫了两声,让她后背发冷。 对峙了大约五分钟,黑猫跳起朝她头上扑来,显然想咬烂她的天灵盖吃脑子。 向红尘腾空而起,一招天女散花使出,白光闪耀黑猫忙退回落下,空中毛发飘荡。 她看着那光秃秃的黑猫,身上的毛被她去掉大半,觉得滑稽极了。 “不好意思,我没学过理发,给你剃毛剃得不好看!”她说。 那猫用爪子在屋顶上扒拉着,发出几声低沉,突然嘴里喷出绿色的液体。向红尘飞身跳起,抓住一棵树站在上面。 那猫变成一个球滚动,忽然全身起火追了过来。 向红尘知道这是邪术,背后肯定有鬼眼教主在操纵。她嘴里念动驱邪咒,手指往剑上划了下血滴在上面。她踏空而来,反身一脚将火球踢去,拿出两枚铜钱打去,砰地暗响传来那猫落下。向红尘旋动剑飞去,咔嚓朝猫头斩去,那猫猛地一转躲过,没想到尾巴却被砍掉。 它啊呜一声凄叫,四脚落在屋檐上,看着地上跳来跳去的尾巴,掉头跃入黑夜里不见了。 向红尘冷冷一笑,用手一指那尾巴变成血水顺着红瓦青砖滴落下去。 正欲收了功夫,空中飞来一件衣服和绣花鞋,不见有人,只见红衣红鞋飘来。 “鬼衣夺魂?”她知道鬼眼教主亲自上场了。 向红尘从腰间拔出一个小瓶子,咬开盖子倒入嘴里,待那红衣红鞋飘来时喷了出去,金光闪耀杀气弥漫。 红衣红鞋瞬间变成死人穿的寿衣,原来瓶子里装的是掺了黑狗血的符水。 邪术被破,鬼眼教主现身了,她使劲捏了下榆木棍子,里面裂开出一把手杖。那手杖是骷髅头红漆身。 她举起手杖打来,向红尘单剑迎上,二人斗了三百回合不分胜负。 向红尘聪明刁钻,心眼子很多,知道这样打下去没用,便决定使诈巧赢。 她咣当丢掉剑,假装挨了下落在地上。 鬼眼教主大喜,以为自己打到她了,忙使出恶鬼扑人攻了过来。向红尘偷偷从怀里掏出小刀,那手杖砸来,她滚了下躲开,爬起来就跑。 鬼眼教主快步上前追去,向红尘猛地停住,往后低头一缩从她腋下滑过,使劲把小刀扎在她屁股上。鬼眼教主一哆嗦,咬着牙硬是没叫出来,她趁机抓起屋顶上一块瓦片咣当砸在她脑袋上。 鬼眼教主脑门崩出血来,回身一手杖打来,她忙往后跳起落下。 对方又袭击而来,向红尘张开手大喊:“以气御剑!” 她丢掉的剑飞了过来,左手抓住朝她削去。鬼眼教主手杖骷髅头旋转,朝她心口窝子捣来。向红尘反手将骷髅给她砍掉,叉开腿下蹲,直接攻击她下盘。 又打斗了一番,鬼眼教主毕竟受伤了,屁股上的刀子不断摩擦,脑袋上也流着血。 她决定使个金蚕脱壳离开,便跳出圈外,飞起身上的黑衣。向红尘右手持剑窜了过去,鬼眼教主手杖斜着刺来,她忙后翻将剑飞去,咣当火星四溅烟雾弥漫。 伴随着阴风刮来,向红尘失去重心,直接从屋顶上掉了下去。鬼眼教主趁机跳入地上,抓着手杖钻入树林子里不见了。向红尘的剑掉在屋顶上,此刻烟雾散去,空中现出一弯月亮。 白子钧在浴室里洗着澡,突然屋顶瓦片裂开,上面掉下个人来。向红尘提气运功,缓冲了下地心引力,一屁股坐在地上。她惊呆了,只见白子钧站在淋浴前,光着身子死死看着她。 她愣了几秒,忙回过神来,将眼睛挪开。 向红尘感觉自己社死了,怎么解释都没用了。 她爬起来就想走,白子钧大叫道:“你真是流氓啊,竟然偷看我洗澡!” 她转过脸想解释,可看到他的身体又害羞地转过身去。 “我强调一下,今个真是误会,刚才鬼眼教主要杀你,我和她大战了八百回合……” “你别再编了,跟踪我、偷窥我,还不承认想追我?我告诉你,我最讨厌你这种没脸没皮的女人了!” 向红尘咬咬牙,她拉开玻璃门底气十足地说:“随便你咋想,反正我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贞洁烈女!” “我呸,要给你立牌坊吗?” “不用,你记住我不是随便的人就行了!”她昂起头说。 “你随便起来不是人,偷窥我洗澡,要脸吗?” “人生有很多误会不需要解释,因为没有尴尬的人生就不叫人生!你继续洗,我走了!”她撒腿跑了。 白子钧大吼:“无耻,下头,闷骚,不,明骚……” 外面下起了露水,湿气越来越重了,看来还是得回到他家去睡。 向红尘蹬蹬朝楼上跑去,对着他又腆着脸笑了一番才进屋了。白子钧长叹口气说:“怎么遇见个这种母夜叉、女流氓啊,还会功夫,真倒霉!” 屋顶修好了,工人都走了,白子钧回到卧室去睡了。 向红尘躺在自己房间里,回忆起从屋顶掉下来的情景。她一屁股坐在浴室地板上,将他的身体看得清清楚楚,这是第二次看见了,那东西如茄子似地悬挂着。 她赶忙掐了自己一下,顺手灭了灯,她蒙上头努力克制住意念。可越努力越心神不定,只得默默把南华经背诵起来。 早上醒来,外面大亮,白子钧在对面山上晨跑。她趴在窗户前,只见他头上戴着运动发带,穿着白色的短袖短裤有节奏地跑着。 朝阳升起,他汗津津地从后门进来了,将短袖一下子扒掉露出白嫩微凸的肌肉。接着抓起来一根标枪,举起来一个加速跑,狠狠投了出去,那标枪插在了山上。 向红尘目测了下,足足有八十米,禁不住为他叫好。 他抬起头蓦然看见她,刚才还很开心的脸瞬间没了笑容。他眼睛转了转,从屋里拿出来一个足球放在地上,然后抬脚射门,那球直接飞起来朝她砸去。 向红尘正趴在窗户前,看到球直接从下面飞来朝脸上砸来,她一个后翻双手按地两脚夹住了。鲤鱼打挺起来,把球托在手里叫道:“你故意整我啊?” “我在射门!”他说。 “白痴!我又不是门!” “射不到里面,射你脸上也一样!”他嘲讽地说。 向红尘砰关上窗户,将球放在地上,学着他的样子一脚踢去,结果整个人一滑侧着身子摔地上了。 她爬起来一瘸一拐地坐在沙发上,幸好没人看见。 白子钧洗过澡换了衣服,来到汽车前正想走,向红尘忙跑了过来。 “你干嘛?”他问。 “你上哪去我得上哪去啊,说好了要保护你的!”向红尘拉开车门坐进去。 “你到后面,我不想挨着你!”他说。 向红尘想发火,想想还得有求于他,只好乖乖地来到后面坐了。 白子钧开着车出去了,副驾驶上还有哨子和球服。 “去打篮球吗?” “当裁判!” “哪里?” “科大联赛,本来让我们学校李老师去,他没空,我替他去!” “哇赛,你一个学生还能当裁判?” 白子钧眉头一皱说:“我有裁判证为何不能当裁判?这次比赛是中韩大学生赛,韩国人的体育精神臭名远扬。” “听说韩国人在体育场上不讲规矩!” 白子钧薄薄的红唇炫了下,他也在担心这个问题。 到了科技大学体育场,他对向红尘说:“我捐助了两箱运动饮料给科大的学生,帮我搬下去。记住了,不能给韩国学生喝,他们有矿泉水!” 向红尘抱着运动饮料跟在他后面,来到体育场放在门口。白子钧进了更衣室换了衣服,脖子上挂着哨子出来了。 运动员还没来,他先拿起个篮球检查了下,然后跳起来胯下上篮,直接扣进去了。 向红尘想夸他两句,可一想到他对自己那副厌烦的样子就忍住了。 白子钧运着球,连续投了好几个三分球,又单手抓住球用一根手指头旋转着,一看就非常专业。 向红尘把脸扭过去,故意装作不在乎,心里却说:“不错,不愧是体育专业的!” 白子钧吹了口气,丢下球过来了,低声说:“打完比赛你去科大国际部领2400块钱,我的裁判费不要了,给你买棒棒糖吃吧!” 她惊讶地说:“还有钱?给这么多?” 他不耐烦地瞪她下:“我国家一级裁判,你为啥老是怀疑我实力?健身教练证、游泳教练证、潜水教练证、康复训练师证我都有!你是不是认为学体育的都头脑简单四肢发达?” “不是,我没上过大学,你别生气!”她说。 白子钧一愣问:“上到几年级?” 向红尘想了想说:“13岁就跟着师父在山中学习杂七杂八的东西,什么四书五经、贞观政要、西方哲学史、海权论、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等。” 白子钧没说什么,撕开塑料拿了瓶饮料喝着。 科大的学生进场了,他们穿着红色球衣,白子钧忙说:“这是运动饮料,我给大家买的,喜欢喝矿泉水的去志愿者那边领,想喝这个的来拿!” 有个认识白子钧的过来拍拍他肩膀问:“李老师没来?” “出国了,走得很急,让我来替他当裁判!” “好!” 紧接着吵闹声传来,韩国队入场了,这些男生个个化着妆,留着盖子头。 有个尖下巴整容脸的男生过来,看着向红尘用不熟练的汉语说:“前辈,可以给我你的ins吗?” 向红尘看着这男生,年龄比自己还大,一句前辈让她很不舒服。她忙拒绝说:“我不用ins的!” “那你用微信对吗?手机号也行!” 她想了想把许天琦的号给他了。 “谢谢前辈!”他说。 比赛开始了,白子钧在旁边认真看着。没多大会他吹了哨子,对着拿球的韩国男生两只手转个圈,示意他违规带球走步。 那男生气呼呼地骂了句“西八”,将球扔在地上。 比赛继续进行,不到五分钟他又吹了下哨子,双手做了平推的姿势,警告那个韩国后卫不要撞人。 那人怒了,指着白子钧用韩语一顿输出,虽然不知道他骂的什么,但肯定是说他裁判不公。 白子钧道:“我裁判很公平,你刚才故意撞人,不服可以调监控!” 那个人骂骂咧咧,摸着大锅饼脸嘟嘟囔囔。 上半场快结束的时候,科大学生跳起来想投球,结果后面一个韩国学生猛地往后一拉,他扑通摔在地上了,胳膊肘擦出血来。 白子钧宣布取消他资格,让他下场,没想到这个学生大怒,跑过去往他脸上打了一拳。 白子钧没反应过来,挨了一下子鼻子流出血来,科大其他学生也怒了,上去和他们打起来。 “打架?我专业啊!”向红尘撸起袖子就想上,可想想自己一个会功夫的,揍一群不会功夫的有点不讲武德啊。师父多次告诫她,江湖人士不能轻易用功夫和非江湖人士打架。她只好忍住了,看着白子钧捂着鼻子正想上前,没想到一个啦啦队美女冲了过来掏出手帕给他捂住。 “同学,你没事吧?”她温柔地说。 向红尘一怔,哼一声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子钧昂起头让血不要往下流,说了声谢谢。 “我叫山梦欣,你呢?” 白子钧没有回应,看见她手放在自己胳膊上,忙往后退了退。 围观的老师和学生将打架的人拉开,然后中场休息。 白子钧用卫生纸塞在鼻子里,他本来也想还手的,可自己作为裁判如果再参与打架肯定影响不好。 他决定忍着,来到旁边坐下休息。 向红尘过来问:“你还要继续裁判吗?” 他嗯了声道:“裁判就是要客观公正,我不能因为他们误会我就打架吧?这场比赛是友谊赛,学校领导和韩国领事馆的人也在上面,总得打完吧!” 向红尘叹口气,看来2400元不好赚啊。 科技大学的学生过来了,他们拿起运动饮料喝起来,还礼貌地说了声谢谢。 结果韩国那边刚才打人的男生也过来了,二话不说就去拿饮料。向红尘一把抓住他手腕说:“这是给中国学生喝的。” 旁边有个会汉语的男生问:“为啥不给我们喝?就说你们歧视我们,以为这里不是韩国吗?我大韩民国不好惹的!” 向红尘大吼:“你奶奶的有病吧?这饮料是专门给中国学生喝的,你们想喝免费的,那边有矿泉水!再说一遍,这不是学校提供的,是我们帅哥裁判自费买的!” “我就说这个裁判偏心,故意向着你们国家的学生,这就是证明!你们连场友谊赛都输不起吗?不愧是发展中国家啊,永远没法和发达国家比!” 向红尘大怒:“老子今天不揍你天理难容!” 白子钧一把抓住她衣服说:“别惹事,让他们喝吧!” 向红尘气呼呼看着他,他白皙的脸上还带着血,腮帮子上好几个红色痕迹,这伤痕妆还挺好看的。 她知道现场有记者,如果把他们揍趴下,作为主办方的科大会很麻烦,而且今后还可能断了白子钧当裁判的路。 向红尘是个很聪明的女孩,马上笑说:“各位欧巴请喝,不够我再去买,要开心哦!” 那个刚才打人的男生拿起运动饮料咕咚咕咚喝起来,还用猥亵的眼神看着她大腿,做出个下流的姿势。 向红尘眼睛眯起,今晚一定教训这帮子玩意。 第13章 第 13 章 下半场比赛开始了,白子钧继续抓犯规,结果那帮子人又吵吵嚷嚷着换裁判。 科大校长没招了,给校长助理嘀咕了几句,那女的忙跑过来。 她对白子钧说:“韩国队再犯规您别吹哨子了,让他们赢好了!” 白子钧低声说:“这样太不公平了吧?” 她无奈地说:“咱们输就输了,我们输得起。如果他们输了,从领事馆到队员都会闹事的。您装装样子就行了,裁判费到时给您五千,多余的当医药费吧!” 白子钧点点头答应了,他终于知道李老师为什么不来了,他说自己出国了,或许他根本就不想来。 白子钧站在那里,看着韩国队肆无忌惮地拉人、撞头、踩脚,还有数不清的走步、击腕、打手等,他哨子也不吹了,直接摆烂躺平。 科大学生怒了,指着他吼道:“韩国队犯规,你为什么不吹哨子?” 他耸了耸肩,欲哭无泪。 比赛终于结束了,韩国队赢了,他们欢呼庆祝,观众台上的大使和领事站起来挥动着太极旗高喊:“大韩民国万岁!” “一群神经病!”白子钧骂了句,将哨子摘下来扔到桌子上走了。 向红尘嘴角翘起,要找机会教训下这群东西。 傍晚时分她拿了根棍子扛在肩膀上,对面饭店里走出来那群韩国学生,他们喝得醉醺醺的满嘴油光。 向红尘蓝衣外套,白色吊带,刻意穿上露着大长腿的短裙。她握着棍子站在那里,一手叉着腰。 这几位眼里放光,全都起哄起来,上午那个打白子钧的队长过来了,对着她叽哇叽哇说了通听不懂的话。 向红尘看他不敢动手,便将蓝色褂子往下面褪去,露出白色香肩,又抖了抖丰胸眼神暧昧地看着他。这家伙大喜,张着嘴果然伸出咸猪手,往她肩膀上抚摸去。 向红尘膝盖猛地一顶,他捂着下面嚎叫。接着她旋风腿扫地,这家伙横着躺下了。 几个男的面面相觑,借着酒劲来抓她,她反手握住棍子噼里啪啦一顿猛打,犹如排山倒海又如秋风扫落叶全部干翻。 她丢掉棍子拍了拍手,踏着黄色皮靴离开了。 来到白子钧家中,她说:“那几个韩国人我替你教训了,不必谢我!” 他头都不抬看着手机,没有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警察冲了进来,后面跟着魏乃格。白子钧感到很惊讶,魏乃格直接说:“我儿子的尸体在杂货间!” 那些人直接冲进去,向红尘明白了,和白子钧对视一下。很快魏国臻的尸体被抬了出来,警察过来说:“偷尸怎么说?跟我们走吧!” 向红尘扯住他衣服很是担心,白子钧道:“没关系,我给我爸打个电话就行了,你务必保护好魏国臻尸体不能火化。” 向红尘赶忙趴在他耳边说:“不能让你爸知道,要不然我就死定了。你先在局子里蹲着,我想办法救你出来。” 白子钧点点头,他跟着警察走了。 显然这是施义青搞得鬼,只有他知道魏国臻的尸体在这里。 向红尘掐指算了算,晚上尸体就得火化,因为魏乃格已经和学校达成协议了,而博雅大学也本着息事宁人的态度要求尽快烧掉。 看来今晚必须闯殡仪馆了,因为出了偷尸的事,他们就加强了看护。 向红尘找到许天琦,让他给自己当帮手。 许天琦早就不想在医院里呆着了,听闻后马上出来了。 他们先去找魏乃格,跟他进行谈判,希望他不要追究白子钧的责任。没想到他竟然狮子大开口,要三十万。 许天琦说:“我们做得一切都是为了救你儿子,你竟然还狮子大开口。” 向红尘只得说出真相来,她道:“大叔,其实你儿子还可以死而复生,他是被妖人给害的。尸体你不要火化,我能让他活过来的。” 魏乃格一听就大骂:“纯属放屁,没听说过死人还能活过来,你不是什么好东西,满口的瞎话。” 向红尘只得给他表演法术,她道:“你看好了,给你露两手。” 她念动咒语,把剑飞了出去,那剑御风而行。 许天琦也掏出一道符,往墙上甩去,红光照射,屋内通明。 魏乃格沉思不语,没想到儿子死了还能复活。 他说:“如果我儿子活了,那学校赔给我的五十万就没了,你们能给我这笔损失吗?” “你儿子都活了,还要什么损失?” “可我现在真的需要钱!” 向红尘叹口气说:“这样好了,给你三十万,外加救活你儿子行了吧?” “好,那我去警局求情,让那个孩子出来!” 白子钧的事情解决了,毕竟这件事也不算太大。 到了晚上,向红尘和许天琦来到殡仪馆,这里布满了好几个保安,显然增加了人手。 许天琦道:“我硬闯吸引他们注意力,你然后去抢尸体。魏乃格租了个车子在外面,到时把尸体弄上去就行了。” 向红尘点点头,许天琦跳了进去,立刻有人吹哨子,保安们围了上来。许天琦不敢用法术,就用功夫跟他们打起来。 此时警报响了,有人报警了。 向红尘只得用法术,使出黑巫术,放出了毒蚊子。那些蚊子含有神经毒素,一旦咬到人就会昏迷不醒。 没多大会殡仪馆里的人都倒下了,向红尘赶紧将魏国臻的尸体抢走,许天琦也一并跟来上了车子。 他们很是高兴,决定往山外的农地里开,然后藏在一个废弃的老宅子里。 车子刚出了主城,没想到怪笑声传来。 前面有个女人出现,身披白衣,小脚站立,歪着头诡异笑着。还有个人穿着黑色老式布褂子,嘴里叼着个烟,一手提着个大砍刀。 车子急刹停住了,魏乃格骂道:“不长眼吗?” 施义青冷笑说:“本来不想杀你,毕竟到了年底你就死了,现在看来可以提前送你上路了,让你父子团聚。” 魏乃格不解其意,施义青走了过来,他这才想起来,那不是自己轧死女人的老公吗。 他正想说什么,刀飞了过来将头砍掉了。 向红尘推开车门出来,对许天琦说:“守护好尸体!” 她迎了上去,和施义青大战起来。 可许天琦根本不是鬼眼教主的对手,他法术低微,只有武功勉强尚可。他举着剑砍去,鬼眼教主飘来飘去就是砍不到。他扔出符咒打鬼,可这种法术对付她根本没用。 施义青和向红尘斗了没几个回合就诈败跑了,向红尘也不怀疑,毕竟她自从吸食了白子钧阳气后法力大增。 向红尘和许天琦来战鬼眼教主,至此开始占了上风。 没想到施义青早就躲在远处使用行尸术,魏国臻的尸体起来,打开后备箱跳起来了。 施义青看见他大喜,将汽油泼在他身上,向红尘扭头一看大惊,将剑飞了过去。施义青猛地跳起来,那剑嗖划破他大腿,整个人摔在地上。 他咬着牙爬着,还想去点火。 向红尘对许天琦说:“快去保护尸体。” 他急忙过去,没想到鬼眼教主使出绝招,头发猛地甩了过来缠住向红尘脖子,将她狠狠吊起来。 她在空中挣扎着,许天琦忙飞身跃了过来,拿着剑朝她杀来。头发剪断了,两人双双掉下来。 鬼眼教主拦在他们面前,施义青拿着打火机爬着朝尸体靠近,向红尘猛地推了下许天琦,他嗖飞了过去。 鬼眼教主嘴里喷出黑气,出现很多恶鬼。 许天琦被困住,向红尘想打出天雷,可惜白子钧不在她使不出来。情急之下,她撒出漫天符纸,嘴里喷出真气,红光闪耀那些恶鬼被打死了。鬼眼教主又吐出黑气,召集来自己门下弟子。 只见有些男人女人,个个都是白眼珠子,不人不鬼的模样。许天琦和他们打起来,幸好他武功厉害,这弥补了法术的不足。 向红尘和鬼眼教主不停斗法,施义青猛地站起来,拿着打火机伸了过来。眼看就要烧到魏国臻的尸体了,许天琦砍翻几个鬼眼教主的弟子后,举起石头砸了过去。施义青瘸着腿伸手挡住,结果石头散开,他滚出老远。 向红尘大喜,施义青这次伤势更重了,只要烧不掉魏国臻的尸体,他们就赢不了。 鬼眼教主看着他大喊:“干弟弟!” 施义青趴在那里哀求说:“干姐姐,不要管我,烧掉尸体,这样才能救我老婆!” 鬼眼教主豁出去了,猛地将胳膊卸下来去抓向红尘,她凌空后翻使出祝由术,白色光亮挡住了她的进攻。 鬼眼教主身子分离,双脚奔跑着去攻击魏国臻尸体。 许天琦摸出三个铜钱,划破胳膊,将血滴在上面。他对着向红尘点点头,对方会意,立刻念动咒语,那三枚铜钱飞了出去,空中又多出三道神光加持。终于天雷出现,电光闪耀,鬼眼教的弟子瞬间粉身碎骨。正在半个身子飞着的鬼眼教主也被击中了,她面目狰狞狂叫,眼里流出血来,落在地上不停抽搐。 施义青也被震住了,滚了老远,躺在那里露出绝望的神色。 向红尘微微一笑,然后倒在了地上。 “师姐!”许天琦跑了过来,搂住她,只见她已经很虚弱了。 她几乎是耗尽所有真气,外加许天琦的童子血才打出来天雷,不,确切的说是电。这电比不上雷,但威力已经很厉害了。 鬼眼教主看着施义青,悲鸣道:“对不起,弟弟,我没用!” “别这么说,是我连累了你!你快点遁形走吧!” “不,我要跟你同生共死!” 许天琦怒道:“今天你们都活不了!” 向红尘拉住他袖子说:“别过去,你法力不够,如今两败俱伤。你快点念咒,将魏国臻尸体赶到车上,带我回去养伤!” 许天琦嗯一声,正要念咒,只见施义青突然大吼:“元神出窍!” 他嗖地魂魄离体,抓起打火机点燃,朝魏国臻尸体上伸了过去。 鬼眼教主大惊,尖叫道:“小心!” 元神出窍是最危险的一招,因为人的法力不够,会导致魂魄无法归位,而且肉身可能遭到袭击损毁。最重要的是魂魄离开肉身,没了保护会很脆弱,很容易魂飞魄散。人的身体受伤了还能恢复,一旦魂魄受伤那就是万劫不复。修道者不会轻易魂魄离体,只要肉身在,哪怕死了魂魄还有机会投胎,可魂魄灭了就彻底完了。 果然,施义青在法术不够深厚的情况下冒险点火,简直是悬崖上跳舞。他拿着打火机将浇了汽油的魏国臻尸体点燃,瞬间自己的魂魄也被烈火烧到了,他轻飘飘地在空中飞奔,显然无法归位了。 “啊!我回不去了!”他叫道。 元神回不去,马上就会遭到各种神仙妖怪的攻击,鬼眼教主按住地面,噗吹起一股阴风,那阴风卷住他送入肉身内。 施义青睁开眼,只觉得迷迷糊糊,没了任何精神。鬼眼教主滚了滚,寿衣飞起来将两人带走了。 向红尘望着烈火熊熊的尸体,魏国臻慢慢变成炭黑色,地上还躺着他爸爸的尸体。 许天琦也惊呆了,他没想到施义青会用元神出窍这一招。这就好比肉身挡子弹,没有空手抓住子弹的本事,那就是全凭运气活下来了。 “我们失败了,没想到施义青救他老婆的决心这么强烈,也没想到鬼眼教主对她这个干弟弟这么义气!抱着我回万紫千红,看看白子钧回来了没有?”她说。 许天琦将她抱上车,魏国臻的尸体倒在了地上,这个学体育的男孩子就这样无辜的死了,再也没有复活的可能了。 来到了万紫千红别墅,向红尘躺在床上,她捂着腹部感觉有气无力。 “师姐,我给你点阳气吧。”许天琦真的希望自己的阳气有用,向红尘不想打击他,那就让他试试好了。 许天琦大喜,趴上去亲吻她,然后从嘴里使劲呼气。可是没什么用,向红尘除了尴尬之外,根本吸不出来任何东西。 她凄然一笑,摇摇头表示无用。许天琦也感觉到了,她确实吸了,可是自己体内没有任何灼热滚滚。阳气是热的,如果往外输送肯定能感觉到热浪在体内流动,可惜他没有。 许天琦用拳头狠狠砸着自己的头说:“为什么我不是纯阳之体,不是重阳节生的?我想帮师姐,可是帮不上!” “天琦,别这样,我想静静,你出去吧!” 他只好站起来出去了,独自坐在栏杆上,望着天空暗自伤神。 白子钧从警局出来了,刚进门就被许天琦拉着往屋里跑。 “快救我师姐!”他说。 来到她屋里,向红尘闭着眼睛脸色更加苍白了,手脚冰凉,体温下降,而且无比的困倦。 白子钧走了过来,许天琦将经过说了一遍,他吼道:“魏国臻的尸体没有保住,你们干什么吃的?” “你怨我们也没用啊,看看我师姐都伤成什么样子了?你不知道对方的意志有多强大,鬼眼教主和施义青疯了一般,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拼命的坏人!”许天琦描述了战斗激烈的情况,白子钧听了都惊呆了。 看得出来,对方虽然是坏人,可他们视死如归。 白子钧嘴唇蠕动了下,向红尘有气无力地说:“对不起,我们没用!” 他抓住她的手轻轻说道:“不,你已经尽力了!” 白子钧将她拦在怀里,抚摸着脸,然后吻了过去。许天琦虽然知道他是在救她,可就是心理不舒服,毕竟自己的女朋友被别人亲来亲去的谁也受不了。 他努力忍住悲伤,攥着拳头在那里看着,自己的女朋友被吻他还得看着,这种感觉简直是千刀万剐。 向红尘乖乖地张着小嘴,他的舌头伸入自己口腔内,彼此互相含住了,这种舌吻简直要命。其实吸个阳气不用这么深入的,可例行公事偏偏被他俩搞成了浪漫深吻。 许天琦有种不好的意识,向红尘和他亲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么投入的,可和白子钧在一起干这种事,她竟然也伸舌头,还那么陶醉着迷。 他咽了下口水,心窝子被刀狠狠戳中了。 白子钧和向红尘都闭着眼睛,她还趴在他怀里,无尽的缠绵,无尽的柔情。许天琦几乎要哭了,他手颤抖着扶住桌子,来到窗户前呆呆站立着。为何要让他看这种场景,为何有了许天琦又有白子钧。既生瑜,何生亮啊! 终于,足足十五分钟,向红尘主动停止了。她本以为许天琦走了,没想到他竟然还在。想想刚才自己迷迷糊糊中那么投入,那么沉迷,那么放开,她感到很羞愧。她发誓以后不会再当着许天琦的面,和白子钧做这种事了。 白子钧喘着气,被吸了那么多阳气竟然什么事都没有,裤子反而顶得老高。 向红尘从床上下来,并肩和许天琦站在一起,为了安慰他还故意说:“白子钧没你嘴巴香!” “你说啥?臭女人,你吃完了就埋汰我?”白子钧叫道,他大男子主义惯了,就是不能容忍女人蔑视他。 向红尘暗自叫苦,这孩子就是有些直男,看不出她在安慰受伤的小师弟啊? 许天琦微微一笑说:“师姐,你不用安慰我,我没有吃醋!白子钧,你也用不着生气,谁不知道你最漂亮的是眼睛,最干净的是牙齿啊!” “哼,还算你会说话!”他这才转怒为喜。 向红尘摇摇头,还是自己师弟会哄女孩子。 她推开门出去,跑到屋顶上开始打坐,要吸收些天地日月精华。 许天琦走来,递过电影票说:“师姐,咱俩去看电影吗?” 她一怔,不知道如何是好,可看着他那可怜巴巴的小脸蛋儿还是接了过来。两人正要出门,白子钧看见了,问道:“大晚上往哪流窜?” “去看电影!”许天琦说。 向红尘手里的包包已经换了,他给她的那个爱马仕已经不用了,改成了普通的地摊货。 白子钧捏过来那包看了看,瞪了她一眼,阴阳怪气地说:“晚上别去开房,早点回来,要不然我就报警,告你们卖-淫嫖-娼!” 向红尘怒道:“你找茬是吧?” “是,怎么了?刚吸了我阳气就去约会,这也真是太会享受了。有点节操好不好?” “我又不是你女朋友,凭什么管我?” “以后别吸我阳气了,喝尿可以,要阳气没有!”白子钧怒道。 向红尘瞪着他,这人真是烦死了。许天琦拉了拉她说:“别跟他一般见识!” 两人出去了,白子钧发来消息:“你还想要田黄石宝玉吗?你马上回来,我可以给你!” 向红尘停住脚步,她将手机消息递给许天琦说:“那臭小子要给我田黄石宝玉,可以做纯阳镇邪印,要不你自己去看电影吧,我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许天琦呆了,没想到白子钧竟然故意捣乱。他不平地说:“师姐,我觉得他喜欢你!” “别胡说,你看我俩根本就合不来,他自大还厌女,我俩就不对付。再说了,他爸杀了我全家,我俩有灭门之仇,说不定哪天心情不好我连他一起宰了!”向红尘恨恨地说。 “真的吗?” “真的!你自己去看电影吧,我非常需要那个田黄石宝玉制成印,有了这个厉害法宝今后我也能修仙证道啊!” 许天琦只好点点头,看着电影票非常委屈,一个人朝影院走去。 第14章 第 14 章 向红尘回到家里,白子钧看见她来了心中大喜,这招果然灵验啊。 她直接伸手说:“把宝石给我。” “你表现好了我就给你!”他说。 向红尘道:“你别作妖,有什么条件直说了吧。” 他抬起腿放到椅子上,努努嘴说:“给我揉揉脚呗!” 向红尘一愣,狠狠瞪着他,他竟然吃着个棒棒糖在那里悠然自得的样子。她坐在了凳子上,抓起他的脚说:“我郑重地告诉你,田黄石宝玉可以用来降妖除魔,我真的非常需要。听我师父说明年是大黑之年,全年无春,主凋敝不生。明年会有很多妖魔鬼怪出来作祟,我需要在人间除魔卫道,积攒功德。希望你能成全我,到时我也给你个百年阳寿,怎么样?” “活一千年我也不稀罕,人最重要的是快乐!”他吃着棒棒糖,舌头舔来舔去非常暧昧。 向红尘无语了,有机会修仙长寿他都不稀罕,不知道怎么想的。 她给他用力按着,他另一只脚却不老实,慢慢地伸入她大腿根子里。向红尘脸色一红道:“猪蹄子老实点!” “你紧张什么,我厌女!” “厌女你还挑逗我!”她用大力气给他往脚心使劲按了按,他啊一声轻叫。 他说:“把袜子给我脱了呗,穿着多不舒服!” 她看着他的长筒白袜道:“不用了,穿着袜子还干净点,脱了袜子才不想碰你的臭脚丫!” 他用脚抬起来,往她胸部磳了下,向红尘立马站起来,耳朵都红了。 “别那么贱好吗?” 他嘻嘻笑着,拍了拍沙发说:“过来,我陪你看电影,家庭影院不好吗,何必去外面看!” 她挨着他坐了,对方递过来一杯自制的奶茶:“我自己做的,尝尝吧。” 她喝了口,酸不拉唧的,里面放了太多酸奶。 白子钧拿着遥控器搜索了下,伸手搂着她看起来。 “别楼我呀!”她嘴上说着,但身体上没有反抗。 “我胳膊累了,搭下呗!” 她不吭声了,不由自主地趴在他怀里,嘴里含着吸管,鼓着腮帮子喝着那不专业的奶茶。 没多大会电视上竟然出现了很香艳的画面,她大惊不已,盯着他问:“这是啥电影?” “名著啊,《金瓶梅》,咋了?香港拍的嘛,多好看!” “你奶奶的,竟然给我看这个!”她挥起拳头砸了他一下。 他反手按住她说:“看个名著你也这么激动,这可是中国第一部市井小说,你随便拿本《中国文学史》都绕不开的,看看你心理多黑暗,想啥了?告诉你向红尘,心中有佛看啥都是佛。心中有色看啥都是色!” “我扭烂你的嘴!”她故作生气,心却跳个不停。 白子钧按住她,抓住下巴吻了起来,她挣扎了下被死死锁住,身子软了,大腿湿了,整个人娇喘不息。 白子钧手隔着裙子伸进去乱摸,她使劲推开他,恢复了冷静说:“你干嘛呀?” 他竟然无所谓地说:“给你点阳气,有啥大惊小怪的!” 向红尘觉得两人关系有点不正常,她严肃地说:“你知道我有男朋友了,而且你也说过你厌女,所以不要因为咱俩经常吸个阳气就发生误会!” “你想多了,我不喜欢你,过两天我要去相亲,我爸给我找好了!”他气呼呼地站起来,一脚踢开桌子,然后朝楼上走去。 向红尘怔了很久,刚才如果不反抗,他肯定会有下一步,她都看见他另一只手在解腰带了。 “我刚才反抗伤他自尊心了?可这样不明不白地发生关系算啥啊?”向红尘被电视上香艳的画面弄得心烦意乱,赶紧关上了,蜷缩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她想试探他一下,然后去洗了澡,穿上露着肚脐眼和大长腿的短裤进来了。白子钧拿着手机在打游戏,看见她进来也不吭声。 她挨着他躺了,双手搂住他脖子道:“你是不是想要我?如果想的话就直说!” 白子钧斜眼瞅了瞅她,淡淡地说:“我给你说过,因为童年心理阴影,对女人一直没兴趣。你主动送上来,我都不一定能跟你做成,我自己也没信心,要不试一试?” 向红尘眨巴着眼睛,看着他极力压抑的**,此刻也禁不住要爆发了。 “你想试试?” “对,因为我对你其实也不感兴趣,可我总得结婚吧,测试下自己性能力,会不会因为心理厌女导致没法行房事!” “可以!来吧!”她躺在那里叉开双腿。 白子钧大喜,丢掉手机就脱裤子。 她咬着唇,没想到他真的脱了自己内裤,肆无忌惮地就要冲进去。她啪一耳光扇了过去,白子钧懵了。 他惊愕地看着她,向红尘赶紧提上粉红小内裤,白了他一眼道:“你和我在一起,从早上硬到晚上,还说自己不行!做人别那么虚伪,我看你不是不行,是憋太久了吧!” 白子钧道:“你耍我啊?过来挑逗我,又不给我!臭娘们,好玩是吧?” “只是告诉你,我不是傻子!”她冷冷一笑,已经知道他的想法了。他喜不喜欢自己不知道,反正想上自己是真的。 白子钧被揭穿了老底,气愤至极,将床上枕头和被子都扔下来。 “老子不稀罕你,给我滚,以后别再想吸我的阳气!滚出我家,靠,像你这种女人,我想睡勾勾手就爬过来了!” 向红尘光着脚走下楼梯,刚到一楼,上面就砸下来个花瓶,砰地落在地上碎了。她抬头看着他,白子钧说:“你马上过来给我道歉!” “我怎么惹你了?” “你刚才干嘛那样说?我厌女,不可能和任何女人发生关系,刚才我只是想测试下自己是不是正常的男人,你以为我喜欢你?你伤害到我自尊了,马上过来道歉!” 向红尘摇摇头,笑道:“真是幼稚,你的脸面真值钱啊!” “不给我道歉就滚,如果你敢在外面说我喜欢你,说我想上你,我绝不放过你!告诉你,你去博雅大学问问,多少女孩爬墙头来追我?” “好,每个女孩都爱你,你是超级杰克苏。我也应该爱你,对不对?我应该跪在你面前求操,满足你这种虚荣的性格,对吧?” “马上滚,我不想再见到你!”他脱下来袜子扔了下去。 向红尘深吸口气,她最不喜欢的就是做交易了。如果他承认喜欢自己,那还好说,非得嘴硬用田黄石引诱她上床,这就太心术不正了。对于他这种死嘴硬的大男子主义,向红尘真得排斥。 她收拾好东西离开了,就不信找不到第二个纯阳之体出生的男人。 白子钧看着她出了大门,内心一种失落,两手按在玻璃窗上屁股紧翘紧翘的,抿着嘴可怜巴巴地发呆,他也终于尝到了许天琦的感受了。 向红尘背着行李来到电影院,给许天琦打了个电话,本以为他会自己看电影呢,没想到他竟然从公园的长椅子上起来了。 “你怎么躺在这里?”她问。 许天琦看着她拿着行李惊问道:“出啥事了?” 她平静地说:“被人赶出来了,以后再也不和她打交道了。” “为啥?你不是要报仇吗?不是还要借助白子钧来炼宝贝、修仙道吗?” 向红尘沉默了许久,看着他反问道:“你干嘛在公园椅子上躺着,不去看电影?” 他低声说:“我看的不是电影,是心情,只有和师姐在一起我才高兴!有你在,我看得就是喜剧,没你在,我看得就是悲剧!” 向红尘一阵触动,这才是男孩子喜欢女孩子该有的态度,看看白子钧那个熊样,随便找个借口就要发生关系,太直男、太幼稚了。 两人找了个宾馆住下了,向红尘决定安心修道,至于报仇的事以后再说。 接下来的日子过得很平静,许天琦和她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当然是各人在各人房间睡。 离开了白子钧,向红尘反而心理有种失落感,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莫名地想起他。 大约七八天过去了,这日下着秋雨,白子钧独坐房内,开始思念住在楼下的那个人。自己的生活被突然打破,如今她又突然离开,那种波澜后的宁静反而更加不安。 电话响了,他接听了,是白立鹏打来的。 “儿子,你去相亲吧,爸爸给你说的我市首富之女花艳艳,已经定好了时间。周六上午,你打电话给她,主动点!” 白子钧答应了,挂断电话,心中不快。 周六,白子钧稍微打扮了下,穿着米色帽衫和灰色休闲裤出去了,径直来到市西区的金色时光咖啡馆。 他拨通了电话,那边回复说在二楼南边第三个窗户前坐着。 上了楼来,那里坐着个女孩,椅子上挂着纯色披风,上身穿着花色毛衣,下身是灰色紧身裤,脚上是黑色小皮靴。 花艳艳之前早就听说白子钧了,体育系的帅哥,为人冷漠孤傲,因为颜值出众、身材完美被描绘成博雅之光。 今日一见他,十分心动,不自觉地身子微微挪了挪。 白子钧坐在沙发上,顺便点了杯咖啡。 “我毕业两年了,目前在家里种点花花草草也不上班,你毕业后去哪?”她问。 “还没想好!”他心不在焉地说道。 花艳艳虽然好看,可是白子钧天然对美女有免疫力。向红尘细腰大胸椭圆脸,浓眉酥眼樱桃鼻,他也只是情窦初开而已,没说被迷得茶饭不思。 白子钧低头看了看,只见花艳艳脚上的鞋子很厚,里面有内增高,双腿也很短。 他默默哀叹道:“最多一米五八,也太矮了!”他低头喝着咖啡,完全没了兴趣。 花艳艳看他不说话有些不高兴,认为自己是最好的,哪怕遇见喜欢的对方也应该主动。 白子钧望着远方,穿着红马甲的女服务员端着咖啡和甜点忙碌着。 “我今天一天都有空,也不急着回家!”她暗示道。 白子钧不想和她吃饭,烦躁地看了看手表,没有接话巴。 “好久没看电影了,晚上喊我闺蜜去看电影!”她故意这样说。 白子钧忽然收到了妈妈发来的消息:“儿子,这个女孩你要好好把握,妈妈身体不好,希望死前能看到你结婚!” 他瞬间破防了,将手机放起来说:“晚上我约你看电影吧,就咱俩,东方电影城!” 花艳艳很高兴,忙答应道:“好!” 白子钧说:“我先回趟学校了,晚上五点我在你家门口等你!” 花艳艳听他要走感到意外,又听到他晚上来找自己还是有些欣慰。 “可以!正好我中午要去姥姥家吃饭!”她站起来背上包包,甩了下头发对他一笑便走了。 白子钧仔细打量着她身材,果然个子不高,除去内增高鞋子绝对没有一米六。 他重新坐在沙发上,慢慢地又喝了半小时的咖啡,结完账之后走了。 白子钧叫了几个朋友,去市体育馆打了一下午球。傍晚时分他饿了,正好可以叫上花艳艳一起吃晚饭,然后再去看电影。 五点多钟的时候他准时来到花艳艳家门口,给她打了个电话,那边表示自己很快出来。 白子钧等了一个小时她才出来,他虽然不耐烦,可还是努力克制住自己。 花艳艳穿得极为花哨,以至于白子钧觉得有些轻浮。 “去吃饭吧?我请你!”他道。 “减肥,晚上不吃!”她说。 白子钧心想你不吃我得吃,难道饿着肚子看电影?他撩起衣服露出腹肌,肚子饿得咕咕叫。 “怎么穿运动装来的?”花艳艳突然问。 白子钧看了看自己,一身白色红边的运动装,很符合他体育生的身份。 “上午咱俩分开后我去和哥们打球了,没来得及换!”他说。 花艳艳抓着包,语气冰冷地道:“你约会挺随意的!” 白子钧眉头皱了下,不高兴地说:“我这个人干什么都随意,习惯了!”他心想上午两人刚见过,初次见面他是穿着很正式的,离开后换个衣服打球就不想再折腾了,没想到还是被她挑错了。 花艳艳拉着脸不吭声,在她看来对方应该给自己道歉才行。 开着车子朝电影院走去,路上两人都不说话。 不一会儿车子停下了,白子钧说:“稍等,我去买个汉堡吃!” 他来到店里,要了个牛肉堡就出来了,系好安全带大口吃着,拧开矿泉水喝了口。既然花艳艳不吃晚饭,那自己就凑合一顿吧。 “你没给我买?”花艳艳抱着胳膊不悦地问。 白子钧愣住了,他说:“你不吃晚饭的,刚才不是说了吗?” “我不吃是我的事,你至少得给我买个表示在乎吧?跟你出来约会,一点都不照顾女孩子的感受吗?”她撅起嘴很生气。 “你既然不吃晚饭,那我干嘛给你买?如果你想吃,我可以请客吃大餐!”白子钧觉得她脑回路不正常。 “一个汉堡也值不了几个钱,这对你是个考验,你就那么在乎?”她说。 “不是钱的事,你不吃我为什么要买?” “这样才显得你体贴人嘛!”花艳艳道。 白子钧盯着她很无语,世间竟然有这么事儿妈的人。 花艳艳反而委屈地说:“算了,其实你买了我可以咬一口,但是你没买。走吧,去看电影!” 白子钧不想多说,只想着看完电影赶紧走人。 车子路过一个卖包的店,花艳艳高声说:“停车,我要去看看有没有新的包包。” 白子钧跟她一块进去,花艳艳挨个翻着,挑得很仔细。他看看手表,已经七点了电影还有十分钟开演,这时候该进场了。他也不敢催促她,免得她再给自己扣个没耐心的帽子。 花艳艳终于选了个电风扇形状的包包,往肩膀上一挎,看起来很满意。 白子钧忙识趣地奉承说:“好看,有个性!” 花艳艳没有回应,问服务员:“多少钱?” “打完折两千五!” 花艳艳慢腾腾掏出手机,脸色沉下来,扫了下码付完了。 白子钧着急着去影院,没有意识到她不对劲,火急火燎地赶到了。他忙跑到机子上取了票,喘口气看了看周围,只见花艳艳坐在铁椅子上纹丝不动。 他走过来高兴地说:“刚开演,咱们进去吧!” “你自己去吧!”她像个雕塑坐在那里生气地说。 白子钧懵了,问道:“我一个人去,你咋不去?咱俩来看电影的!” “你问我了,自己不清楚?”她提高声音说。 白子钧擦了下汗,他清楚什么呀? “啥事你直说,我不喜欢猜!”他脸色通红。 没想到花艳艳火气比他还大,一下子站起来,手指头几乎戳到他脸上了,厉声数落道:“买包的时候你让我出钱,自己就不主动点?其实我家比你家有钱,我真不在乎这两千五,可你的态度让我心寒!” 白子钧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她生气自己没有抢着付钱。 他解释说:“我真没想到,光担心赶不上电影了。再说我觉得咱俩还没确定关系,直接给你买包不合适。” “有什么不合适的,你就是故意装作不懂,对我根本就不上心!” “你咋那么多事呢?这电影还看不看?”他火了。 “不看!”她赌气说。 白子钧将电影票当着她的面撕了,扔到她脸上说:“老子早就想回家了,你可真难伺候!要不是你妈给我妈打电话,说你看上我了,我才不约你呢!” “谁看上你了?”花艳艳觉得很没面子。 白子钧也用手指头指着她的脸说:“你回去给你妈说没看上我,要是再让你妈给我妈打电话,你就不是人!” 他说完甩胳膊走了,花艳艳坐在那里哭起来,掏出手机给她妈打了过去。 白子钧心情很不好,独自逛了很久才回去。 此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他觉得恶心。相亲之事分明是对方先提出来的,自己也配合了,结果竟然上演这么一出。 他开着车子下了小道,没走多远前面出现一个女人背对着他,脚上一双绣花鞋。她旁边还有个黑色的没有尾巴的猫,蓝色眼睛叫得让人害怕。 白子钧觉得异常,也不敢下车,打开车窗高喊:“走开,别挡路!” 那女人猛地回头,脸色煞白,无瞳鬼眼,狞笑惊悚。 他啊一声叫,眼前分明是个鬼。白子钧猛地踩油门撞了过去,鬼眼教主直接飘了起来躲过。 白子钧加速狂奔,后面那个女人弯着身子急追,前面还有个黑猫凄厉大叫。 直到这时白子钧才相信鬼眼教主真得要杀他,向红尘没有骗他。 一阵乱开白子钧车子到了山上,他不知道往哪走了,忽然车子后面被掀起来。他猛踩油门,后面两个轮胎不着地空空旋转。 接着啊呜一声叫,挡风玻璃烂了,那黑猫狂叫着朝他扑来。白子钧也是很勇猛的人,毕竟体格好,抓起副驾驶上的包猛砸猛打。那猫虽然凶猛,可还是没法吃他脑子。 白子钧打开车门要下去,那猫又扑来,他用胳膊挡住,结果被狠狠抓伤了。 他大怒不已,揪住猫的脑袋往驾驶盘上狠狠摔去,又使出扔标枪的力气抛到外面。 那黑猫差点被摔死,两腿蹬了蹬几乎爬不起来了。 鬼眼教主猛地一翻,车子从山上滚了下去,白子钧一声惨叫窜了出去。 那鬼眼教主光急着担心她的猫了,没留意到白子钧从挡风玻璃处飞出去了。 她跑来抱起猫,又从嘴里吐出一个红色的小球,无瞳的眼睛放出紫光。 她把小红球往山下抛去,那球落在汽车上轰地火光冲天。 “哈哈哈哈,我杀了白子钧,替我干弟弟出了口气!”鬼眼教主狂笑着,肩膀上趴着那只黑猫,她脚踩绣花鞋,移动着鬼步下山了。 白子钧昏了过去,等他醒来时肋骨断了,他趴在地上看着烧成灰烬的汽车。 他摸了摸四周手机也没了,夜晚的山涧气温很低,如果不能获救他就要死在这里。 他趴在干枯的草丛里,抿着嘴静静等死。 第15章 第 15 章 向红尘坐在宾馆的窗户前,决定明天一早就和师弟离开这里,隐居深山看鹤鸣,不管世间悲与欢。 就在这时归元子电话打来了,他张口就怒斥:“你真是有个性啊,不跟我说就离开白子钧了!” “师父既然知道了,那我直说了吧,我很厌烦这个家伙。他狂妄自恋,一边说自己厌女症,一边又不安好心……” “行了,别解释了,我刚才夜观天象发现你那边彗星出现。于是赶忙用天罡地煞术算了一卦,原来白子钧性命危险。他现在跌入山底,体温已经低于30度了。你马上抢一辆车去蒜头山,送他去医院,如果他要是死了,你提头来见!” 向红尘大惊,刚离开不久怎么弄成这个样子。 她马上冲到大街上,看见有个大花臂纹身男孩坐在一辆越野车上,对面有个女孩从宾馆出来。 “买套了没?”他问。 女孩笑道:“别戴了,反正我和我男朋友下周就结婚了!” 向红尘奔过去,抓住大花臂男孩从车里拉出来,自己坐了上去。 男孩大叫:“你干啥?抢我的车!” 向红尘关上车门吼道:“搞别人未婚妻还有理了,车子充公了!”她猛踩油门跑了,留下大花臂男孩和那女孩在风中凌乱。 红绿灯完全无视,油门踩到底,她以女侠的本领展现了老司机的飙车技术。 这一路下来,闯红灯、轧实线、超速、逆行能犯的错误一个不漏,估计这辆车的主人大花臂男孩要被吊销驾照了。 向红尘以200码的车速来到了蒜头山,停在了出事的位置。她跳下车闻到了空气中燃烧的气味,那俩SUV只剩下残渣了。 向红尘纵身跃去落入山底,双脚轻轻踩在石头上。 “白子钧,自恋狂,还活着吗?你要是死了,我师父得给我断绝关系了!” 迷迷糊糊中白子钧睁开眼,他全身冰凉,没想到向红尘竟然来了。他张开嘴,虚弱地说:“我在这里!” 向红尘晃了晃手电,只见有个男孩趴在那里,身材匀称,犹如玉山倾倒。 她忙跳过去,将他扶起来搂在怀里问:“还能起来吗?” “肋骨断了,脚也扭伤了!” 向红尘摸了摸他的手,冷得像块冰。她忙脱下衣服给他盖上,然后在旁边点燃篝火。她知道失温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体温降到一定程度会损坏内脏器官,到时送医院也没救了。 火光照亮了夜空,白子钧没有知觉的身体这才觉得冷了,开始不停打哆嗦。向红尘松了口气,知道冷还有救,要是连冷都感觉不到那就完了。 她将他帽衫和衣服撩起来,双手放到嘴上哈气,然后在他腹部和胸膛摩擦。那光洁白腻的肌肤除了冰冷外,还能感觉到上面细微的汗毛在手心划过。 她给他用手摩擦着,又用力按了按胸膛,让他血流加快涌动。白子钧吐了口气,都是白色的雾,体内的冷气慢慢出来。 “我还冷!”他说。 向红尘只好脱掉他裤子,双手哈了热气在他腿上摩擦升温,此刻她心跳不已,因为对方下面有了反应。 她缩回了手,眼睛余角瞄了下那里,大包隆起,裂布欲出。 “抱着我,身上好像被冰渣子刺痛了难受!” 向红尘知道他没有说谎,人体温过低皮肤就像在冰水中浸泡一般,再加上体内能量消耗过度会很痛苦。何况他还是纯阳之体,平时根本不怕冷,如果不是受了重伤绝不会这样的。 她忙趴在他身上,用衣服盖在上面。白子钧不停哆嗦的身体慢慢平静下来,白皙的脸上开始泛起血色。 向红尘觉得很狗血,他厌女,自己也讨厌他,今天反而得用这种方式救他。 她趴在他身上不敢动弹,因为她腹部被东西顶着,整个人下半身要悬空飘起来了。 她看着他说:“我是为了救你,别多想!” 他笑了笑,带着些不好意思,手紧张地无处安放。他已经习惯了和向红尘身体接触,没有任何的不适,这也是那天想和她发生关系的原因。 他想起了高中的时候,和一个喜欢的女孩恋爱,牵手时他竟然出现恶心头晕,大汗淋漓,接着抱着脑袋呕吐。 后来他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是心理问题。他又去看了心理医生,心理医生说是生理问题。直到去了精神病院,找来了专家会诊,得出的结论是“恐艾性应激创伤综合症兼传统观念性厌女心理症并发身体排斥接触异性神经剧烈反应导致呼吸急促行为失调功能性疾病”。 这个操蛋的名称不知道专家是怎么想起来的,反正他们说是从课题研究中得出的结论。六大专家还是大学教授,每个人都有课题项目,然后每个人从自己研究的项目中摘取一个名称,拼凑在一起就有了这个新的疾病。白子钧很荣幸专家们专门给他创造一个新的医学名词,那么长又那么高大尚,比什么癌症、腹泻、肠胃炎好听多了。 他把头侧了下,脸贴在她脸上,脖子间有她轻轻喘气的热感。他咽了下口水,肋骨也没那么疼了,反而更加兴奋了。 向红尘抬起头看着他说:“你的金箍棒要把我顶到天上去了,我要起来了!” 他一笑说:“你不会把它收入水帘洞中啊!” 向红尘脸一红直接爬起来,轻轻踢了他下说:“别那么骚好吗?” 白子钧抬起手说:“我不冷了,送我去医院吧,对了,裤子麻烦给提上!” 她白了他一眼给他往上提,结果到那里卡住了,他咬着唇笑了笑。 “你不是厌女吗?”她拉住他胳膊硬生生拽起来。 “我裤子啊,没提上!”他说。 “你自己想办法!”她丢掉他朝山上走。 “我脚伤了,肋骨疼得厉害,你不管我?” 向红尘无奈只得回来,命令道:“自己把裤子提上,我背你上去!” “真的啊,你好大劲!”他使劲往下按,勉强将裤子歪扭扭弄好了。接着趴在她身上,向红尘运动丹田,咬着牙背着他来到上面。 他躺在后座,调皮地说:“你买车了,抢银行赚来的吗?” 向红尘哼一声没理他,开着车子朝医院奔去。 送到急救室,医生说:“家属你过来!” 向红尘来到里面,医生道:“病人需要输血,但是医院血库没血了。你花钱去找人献血,限你两个小时找到,要不然我们就没办法了。” 白子钧躺在那里自语说:“真倒霉啊,医院竟然没血了!” 向红尘为难地说:“找谁去献血啊,大半夜的?” “你到外面问问,就说出一万块钱献400毫升血,要O型的!” 向红尘咬了咬牙说:“我也是O型血,可以给他输!” “不行,直系家属不能互相输血,这样会引发免疫风险容易导致患者死亡。” “我不是他亲人,和他没有血缘关系!”向红尘快人快语地说。 医生大喜,他说:“那太好了,我还以为你是她妹妹呢!你马上去采血化验,然后给他输血!” 白子钧开玩笑道:“你没有艾滋梅毒吧?” 她呸了他一下说:“有,我身上有一千种疾病,全都传给你!” 医生道:“马上去化验,如果合格就输血!” 向红尘化验后一切合格,护士给她足足抽了400毫升,她躺在那里整个人全身颤抖。 血袋挂上了,向红尘的血一点一滴进入白子钧的身体里。他知道这400毫升血别说对一个女孩子,就是对一个成年男人也很多。他明亮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门口,希望能看到她进来。 向红尘躺在抽血室里头昏脑涨,连床都下不来了。 没多久,护士进来了,白子钧忙问:“跟我来的女孩怎么样?” 护士说:“抽了那么多血都站不起来了,医院也没有牛奶和糖,让她吃些就好了。” 白子钧听了抿抿嘴,摸了摸裤子里有几百块钱,他说:“求你个事,帮我买些牛奶和甜点给她吧,剩下的钱算作辛苦费!” 护士只抽了一张百元钞票笑说:“你还挺疼你女朋友的,好吧,我去买!” 她转身出去了,白子钧心头一颤,“女朋友”三个字让他有些触动。 他依稀记起了她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虽然隔着衣服,可软绵绵的温热还是让他留恋。 好久没有那种拥抱异性的渴望了,这一次瞬间被激活了。脑海里还有篝火的场景,脸颊上还有她滑溜溜的细腻。慢慢的他睡着了,彻底放松地进入了深度睡眠。 向红尘躺在一个破旧的狭窄皮面硬床上,从来没有如此疲惫过。护士进来了,递给她糖果饼干和牛奶说:“这是在我们医院超市买的,你男朋友让我给你的!” 她微微抬起头,接了过来纳闷道:“我男朋友?”她心想许天琦来了? “是啊,你给你男朋友献了那么多血,他心疼你不是应该的嘛!”护士笑了下离开了。 向红尘坐起来,低声说:“他才不是我男朋友呢,自恋狂,还厌女症!” 护士将找回的零钱放在白子钧面前的桌子上,端详了他一下,轻声说:“这男孩真好看,细皮嫩肉的,是我男朋友我也愿意献血!” 白子钧醒来的时候已经上午八点多了,他从来没有睡这么好过。他挪了挪身子坐起来,忽然看见地上有个女孩躺着,正是向红尘。她睡在泡沫塑料垫子上,身上盖了个单薄的毛毯,蜷缩着还没醒。 他心里很不是滋味,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抿着嘴在那里发呆。 过了许久,他抬头看看血袋子,里面已经空了。她的血全部进入自己体内了,连自己的命都是她救的。 他靠在枕头上,水灵灵的眼睛一动不动,舔了舔唇静静地沉思。 护士来查房了,推开门说:“量下体温!” 向红尘醒来,打个哈欠坐起。 白子钧将体温计夹住放在腋窝,向红尘着凉了,嗓子干燥,她问:“你好点没?” 他眼含柔光,嘴角翘了翘没有回答。 向红尘已经习惯了他的冷漠和爱理不理,将塑料泡沫和毯子收起来,穿上鞋子准备去厕所。 白子钧突然说:“过会你去吃点补血的食物,给你钱!” 他递过来钞票,她淡淡地说:“不用了,我有钱!” 白子钧咬着唇看着她,已经没有了之前的自以为是。向红尘还没发现,她对他一直有固定印象。 来到外面去了厕所,又买了些一次性牙刷牙膏洗漱完,到了走廊准备去买饭。早上的太阳升起来了,红彤彤洒满角落。向红尘看见一对老两口在喝一碗汤,一人一口,互相递给对方。 只听见老太太说:“医生还要交钱,咱们卖粮食的钱都花完了。要不我再去大街上讨钱吧,儿子死了,孙女不能再没了!” 老头说:“让我去吧,我跪到小学门口,那些学生都有零花钱,好歹能给些!” “你把汤都喝了吧,今天冷!” 向红尘静静地看着他们,老头将黑色褂子裹了裹,老太太拿来帽子给他戴上,还嘱咐道:“你膝盖不好,跪着的时候下面放点草!” “知道了!”他说。 向红尘轻叹了声,掏出身上带的五百块现金来到老太太跟前,趁她不注意塞入她口袋里。 外面寒风吹来确实冷了些,她买了排骨、包子等早点带回来。 白子钧本以为她会在外面吃完,没想到她竟然回来和自己一起吃。 “我怕凉了就赶来了!” 白子钧歪过来身子低声说:“怎么没买猪肝、菠菜这些补血的东西?你昨晚抽了一大袋血,补一补呗!” “习武之人没那么娇气!”她拿起包子啃起来。 白子钧没再说什么,和她一起吃着饭。 “你怎么知道我昨晚遇到危险了?”他问。 向红尘瞅了他眼,轻声说:“我师父告诉我的!” 他喝了些汤,想跟她道歉可抹不开大男人脸面,只是低头吃着。饭后向红尘收拾了下,又把病房打扫干净。 他躺在那里,憋了许久才说:“想上厕所咋办?” 她伸过来手道:“我扶你!” 他慢慢挪下来,脚上还缠着白布,直接搂住她的肩膀进了卫生间。 他坐在马桶上,她给他关了门。 没多大会他自己挪动着出来了,向红尘赶紧上去搀扶住他。重新躺到床上,他拍了拍床边道:“坐这里呗,聊会天!” 向红尘侧过脸说:“算了吧,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等你出院后抓紧找个保镖吧,我要回山了!” 他一听很紧张,直勾勾盯着她说:“你还生我气?对不起,我以前不该那样说你!” “现在知道我的好太晚了,我可不想再伺候你这种少爷!师父说贪恋人间不好,看来没错,还是回到山上好。”她托着下巴望着窗外。 “你要嫁给你师弟吗?” “对,他是风一样的男孩子,性格温柔,偷偷暗恋我许久了。我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今后不再卷入江湖是非!”向红尘畅想着未来。 白子钧觉得心中难受,莫名其妙地堵得慌。 “无聊!”他说。 向红尘白他眼,他除了会没好气地怼别人,连个好态度都没有。 他掏出来一张银行卡说:“我手机丢了,你去给我买个新的来,要和你的一样!我告诉你银行卡密码……” 向红尘接过来,出去取了钱给他买了个和自己一样的手机。 他擦了擦屏幕,递过来说:“我要加你所有的联系方式!” “别加了,我说了要回到山上的!” 白子钧脸色苍白,手指抓住被子,情绪有些激动。 他扭过脸去,眼睛通红,向红尘探过头来问:“你哭了?” 他咬着唇,哼哼唧唧说:“我不想让你走!” 她心头一颤,平时那么强横的人今天怎么服软了?就在这时,许天琦打来电话:“睡一觉人咋不见了?是去山中采集天地精华了吗?” “我在医院呢,白子钧昨晚被鬼眼教主弄伤了,你过来吧!” 许天琦一听又和他搅在一起了,几乎要崩溃了,真是遇到对手了。他火急火燎地赶来了,白子钧躺在那里看着他,眼睛里都是反感。 “我也讨厌你!”他心中暗自想道,还是客气地说:“呀,没事吧?” “托你的福,死不了!”白子钧道。 两人不再说话了,各自扭过脸去,妥妥的情敌了。 向红尘偷偷把自己所有的联系方式都给他加上了,将手机放在他床边。他赶忙拿起来打开翻看着,知道她不走了,他露出开心的笑容。 在医院住了几天,白子钧康复得不错,办理了出院手续。回到家他洗了个澡,请他俩吃烤肉。 “你们俩要替我报仇啊,我非得杀了那个什么鬼眼婆子!” 向红尘说:“放心,必须除掉她!” 他把肉烤好放在她盘子里,又撒了些孜然,吮吸下手指,将胳膊放在她光滑的大腿上。 她给他推开,看了看对面的许天琦,白了他一眼,示意他有点边界感。 许天琦不是傻子,师姐那白花花的大腿他也想摸,可是他不好意思,没有那个胆量和脸皮。 白子钧又拿来啤酒说:“吃烤肉不能没啤酒啊!” 许天琦摇摇头表示不喝,他蔑视地说:“又没让你喝白酒!” 他非常恼火,本来看他就不顺眼,现在还说这种话。 “酒是致癌物质,现在谁还喝酒?劝人喝酒,不过是服从性测试罢了!”许天琦道。 “不喝就不喝,哪有那么多理论?还服从性测试,我要你服从了?看你那小身板,凌迟都刮不下来二斤肉!” “你俩别吵了!”向红尘嚷道。 两人都沉默了,白子钧吃着烤肉,对着啤酒大口喝着。向红尘也想喝,嘟着嘴看着他。他笑了笑递到她嘴边,她犹豫着摇摇头。 白子钧不管三七二十一,搂住她塞嘴里,还低声说:“喝两口,没事的!” 她咕咚咕咚喝了几口,顿时感觉脸红头晕。他笑着塞入自己嘴里喝着,又喂她吃肉。 许天琦在旁边看得无比气愤,抓着铁钎子,咯吱咯吱拼命嚼肉。 次日上午,白子钧对向红尘说:“我同学魏国臻死了,这仇不能不报,我要破坏掉施义青的法术,你能吗?” 向红尘道:“施义青铁了心救他老婆复活,想要破他的还命术只能用你的头发下降头。” “没关系,我头发不值钱!” 向红尘叹气说:“但是这样会让你得一场病,你想好了吗?” 白子钧想起来魏国臻当年救他的场景,如果不是他舍命相救,自己就死在外国的枪击中了。 他态度坚决,自己剪下来头发递给她。 向红尘找了个新死的女尸,将他头发包了埋在尸体下面。随后她念动咒语,那尸体怨气缠身,眼睛里开始流泪。 “我今日超度你,让你得到阳气,希望你能替我做个降头,阻碍那施义青的还命术!” 祷告了半天,向红尘把尸体烧毁,拣出来骨头捣碎装在包袱里。那边白子钧果然生病了,被尸气缠头,整个人没了精神。 到了子夜时分,向红尘来到施义青的住处,他在床上搂着两个孩子睡着了。她悄悄的把骨灰围着院子撒了个圈,然后跳到屋顶上又撒了些。做完这些她偷偷溜走了,又在山间吸收了些日月精华。 第16章 第 16 章 五七的日子终于到了,施义青这天沐浴斋戒。 向红尘和许天琦也做好了准备,白子钧因为生病在家躺着。 天还不亮,施义青就穿上红色衣服,在屋里点了长明灯。他挂起来白灯笼给老婆魂魄引路,自己又烧了纸钱招待各路鬼怪阴差。 早上,孩子们都起来了,施义青给他们穿好衣服,做好了早餐。 “爸爸,你昨天说今个妈妈回来,是真的吗?”女儿问。 “是的,会来的,不过要到半夜才行!” “爸爸,我真的想妈妈了,做梦都梦见妈妈了!”儿子说。 施义青心里很难过,他虽然爱孩子,可是笨手笨脚不会照顾孩子,总觉得妈妈比爸爸更重要。 “爸爸就是死了,也会让妈妈回来的!”他坚毅地望着窗外,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小脑袋。 吃过了饭,施义青说:“爸爸送你们去小姨家,晚上你们也住在那里,明天早上你们的妈妈就去接你们了!” “好,我们去小姨家,晚上爸爸你也来!” “快点吃,你当姐姐的照顾好弟弟,不要老是说想爸爸妈妈,坚强点!” 向红尘在外面听得很清楚了,禁不住叹口气,盘腿打坐开始养神。施义青送孩子去了小姨家,中午又在那里一起吃了饭。 下午时分他要走了,到了门口,他回头看着一儿一女,或许这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你们要听小姨的话,晚上爸爸不来接你们了,明天早上妈妈一定来!” “爸爸你什么时候来?我们要爸爸和妈妈都来接我们!” 他笑了下,虽然万般不舍,可还是很欣慰。 “妈妈回来后,爸爸就要出差了,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们想爸爸了,就打开柜子,我给你们写了好多信,等你们长大了就看懂了!”他眼含热泪,关门出去了。 下午时分,他躲在山中打坐,也在养精蓄锐。上次连累的鬼眼教主受伤了,这次他不想再连累自己的干姐姐。 傍晚时分,月亮升起来,施义青嘴角抽动了下,下巴的黑痣非常显眼。来到家中,他将炉灰撒好,又在案板上摆满了供品祭祀。 等了许久,已经九点了,他挑起白幡竖在墙头上。向红尘和许天琦也吃饱喝足了,两人就在院墙外面。 “你们盯了我一天了,该进来了!”他说。 许天琦头一个跳墙而入,向红尘也跟着进来。 “施义青,你烧了魏国臻的尸体,断了我们救他的路。以为这样我们就不会阻止你了吗?” “我说过,我只想救我老婆,你们何必苦苦相逼?” “魏国臻又有何辜?再说他爸爸也死了!” “我没想要杀他,是你们非得抢尸体才造成的,我只想让我老婆复活,只想让孩子有个妈!不必再说了,两位如果可怜我,就不要阻止我。如果非要阻止,我只有奋死一搏了!” 向红尘说:“我也很同情你的遭遇,你老婆被魏乃格大货车轧死了,他又态度蛮横,所以你才要拿他儿子救你老婆。可是魏国臻是个品学兼优的好学生,国家把他培养成硕士研究生也花费了不少资源,何况他还对白子钧有救命之恩,你实在不该杀他!” 许天琦道:“别再斗嘴了,这事没法分个对错,只有你死我活了!” 施义青头上缠着白布,手里拿着大砍刀,另一只手早没了,被他献祭种了还魂菊。 “师弟,我和他缠斗,你去屋里抢了还魂菊!”她叮嘱说,许天琦点点头迈着步子往屋里移动。 施义青抬头看看月亮,真得好圆啊,他喃喃地说:“上次我们全家看月亮还是去年中秋节,没想到那竟然是最后一次了。赌书消得泼茶香,当时只道是寻常!” 向红尘心中一震,魏国臻已经死了,难道真的忍心拆散他们一家吗?可是白子钧也很仗义,发誓要替恩人报仇,甚至不惜自己生病下降头,她也是进退两难。 许天琦撒腿朝屋里奔去,施义青竟然不阻拦。 向红尘有些纳闷,忽然狂风卷起,对方拿刀砍了过来,她忙燕子掠地挡了过去。 许天琦毕竟太年轻,江湖经验少了些,看见窗台上那黑色的菊花伸手就去拔。没想到那竟然是个假的,当他拔下来后,那菊花瞬间化成毒蛇咬了他一口。他啊地大叫坐在地上,胳膊上渗出血来。 他忙拿出符咒捂在伤口上,念动咒语,这才止住蛇毒蔓延。接着他抓起剑来,将蛇头砍断。 向红尘御剑飞行,从空中打来,他也跳跃起拿大刀乱砍。 两人斗了几十回合,向红尘占了上风,毕竟她现在法术上更胜一筹。念个咒语,飞沙走石吹来。施义青站立不稳,又被她踹下空中来。 他从地上爬起,掏出葫芦,咬掉塞子念动咒语撒了出去。地上出现大片蚂蚁,到处乱爬乱咬。许天琦忙从屋里出来,大群蚂蚁咬烂了他的鞋子,他急忙跳起来站在屋顶上。 向红尘大惊,刚落在墙头上,蚂蚁就密密麻麻涌了过来。她点燃符咒,又用鸡血洒了下去,平地里出现食蚁兽,张开大嘴把蚂蚁吸入肚子里。 施义青拉下衣服,露出左臂,没了手掌。他往胳膊上咬下大块肉来,在嘴里嚼动着,噗嗤喷了出去。 许天琦恶心得不行,不知道这是什么法术。向红尘却很了解,这是血降。漫天红色闪耀,血腥味刺鼻,两人同时从屋顶和墙头上落下来。 他们好像躺在血水中,身体竟然起了血泡。砰一下,许天琦脚背上破裂,他惨叫道:“啊!我身上都是血泡爆裂!” 向红尘无比惊恐,这个施义青真是疯了。她盘腿打坐,撸起袖子露出左臂,用剑嗤拉划破胳膊,血流了出来。她张嘴吸住,运动真气,朝空中喷去。此刻清爽的甘露降下,那股子血腥味消散了,两人身上的血泡也没了。 施义青露出无奈,不愧是玉虚正道,比他这邪道进步快。看看时间,二更已经到了,马上就是老婆回魂的时候了,不能再拖延了。 他伸出自己的左胳膊,举起刀猛地砍了下去,那胳膊掉在地上。许天琦目瞪口呆,向红尘心想真是个狠人啊。 施义青忍着痛,几乎要昏过去,他用刀撑住地面。接着,他脚在地上画了个圈,手指了下那胳膊化成一个黑脸男人,猛地扑了过去。向红尘凌空飞起,还是被他抓住了脚,瞬间她落在地上,嘴里喷出血来。那黑脸男人两手掐住二人脖子,死都不松手。 许天琦被掐得口吐白沫,向红尘情急之下抓出钉子,刺入那男人的天灵盖,他全身裂开,剧烈冲击将二人冲得七窍流血。 施义青大喜,立刻拿来白幡,念起了还命咒。很快,西方暗光闪烁,有个女人站在望乡台上朝这边看。 “老婆,快回来!”他高喊道。 施义青的老婆王焕梅,激动大哭道:“老公,我不想去投胎,我要回家!” 施义青将白幡扔了过去,手指念动咒语,高喊道:“五七不过,换魂还命。魏国臻快去,王焕梅速归!” 只见魏国臻的魂魄突然落在望乡台,那白幡一道灵光闪烁将王焕梅魂魄提了过来。阴间鬼差一阵骚乱,没想到竟然有人能在死者五七的日子里,从望乡台夺魂。 王焕梅从西边阴间境地被接引过来,那些鬼差飞出铁链子要去抓她,可是已经晚了。施义青朝树上一指,一道黄布落下,上面画着镇阴符,红光冲天好像太阳照耀,那些铁锁链全部退了回去。阴间有个规矩,那就是遇阳则止,任何阴间鬼差见了阳光都要回避。施义青的镇阴符就是让夜晚出现太阳的红光,从而将那些阴间捉鬼法器打回去。 向红尘幸好还留了杀手锏,那就是阴阳降。她念动咒语,之前就撒好的骨灰突然烈火熊熊。整个屋子一圈都被烈火包围,屋顶上也着火了。而且施义青头痛不已,他单手抓着脑袋,眼睛里出现一个死尸女人的样子。 王焕梅还想进入屋内,却被烈火挡住了,孤魂飘荡不敢靠近。 施义青掏出一枚铜钱吞入肚子里,噎得他几乎喉咙撕裂。这才觉得头痛好了些,可法术已经消退了。 他指着她说:“你这是什么邪术?” 向红尘哼一声说:“我这是最厉害降头,阴阳降!” “阴阳降?不可能,很少有人能制成阴阳降!” “我用白子钧头发,加上新死的女尸制成的。他现在尸气压顶生了病,可就算这样还是要除掉你!不要以为你吞了洪武铜钱就可以破我法术,告诉你,阴阳降是破不了的,受死吧!”她双手合十,默念咒语,朝他一指,黑白二气缠绕着他。 施义青大叫着,他扑倒在地,身体虚弱不堪。这阴阳降很厉害,活人能灭寿,鬼魂能消散,阴阳正邪两道都躲不过。 施义青不甘心,他用尽最后力气跳起来趴在烈火上面,对着王焕梅大喊:“老婆,踏着我的身体穿过去!” 王焕梅尖叫一声,施义青临死前为她在火上撑起一道肉桥。 “快点过去,我坚持不住了!”他喊道。 王焕梅的亡魂飞了过来,踩住他的身体穿过火墙飘然而下。施义青惨叫着从火焰上落下掉在院子里,王焕梅扑通跪下,心疼地看着丈夫大哭不已。 施义青用刀子剖开肚皮,从里面拿出一朵黑色的菊花说:“今后的日子里,照顾好孩子。他们可以没有爸爸,不能没有妈妈,我答应过他们妈妈会回来的,绝不能食言。我给你和孩子写了很多信,就在柜子里,如果想我了就拿出来读一读!” 王焕梅泪流满面,掉头朝屋里跑去,封闭的那扇门自动打开,一具尸体躺在床上。她的魂魄进入尸体里,还差最后的还魂菊恢复生气。 施义青举起来还魂菊抛过去,许天琦眼疾手快,鲤鱼打挺跳起来凌空接住。他高兴地说:“我抢到了还魂菊,要给你毁掉,让你功亏一篑!” “不要!”施义青趴在地上哀嚎说。 许天琦拿出灵符点燃,正要给他烧掉,向红尘突然大喊:“天琦,住手,成全他吧!” 他一愣,没想到师姐竟然这样说。 向红尘无力地坐在那里,她说:“死的人已经够多了,不要再毁掉这个痴情男人最后的希望了,他的两个孩子也不能成孤儿,成全他吧!” 许天琦手中的火符掉下了,转头将黑色还魂菊扔了过去,那菊花进入尸体体内,心跳和气息都出现了。王焕梅睁开眼,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好像睡了很久似的。 施义青全身燃烧着,他看着向红尘,露出一丝笑说:“谢谢!”说完这两个字,他趴在地上没气了,大火将他的尸体烧得乌黑。 王焕梅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里面都是施义青写的信。 屋顶突然裂开,许天琦冲了进去拉着她就往外跑:“屋子快塌了,走啊!” 两人刚来到院子里,轰隆声响屋顶落下,大火弥漫着,浓烟滚滚。 王焕梅跪在地上,看着丈夫的尸体化为灰烬,她用手在地上刨了个坑,将那些灰烬埋在里面。 许天琦扶着向红尘起来,两人也都受了伤。 王焕梅哭着说:“你们为何要阻止我们夫妻团聚,你们修道之人就看不得别人团圆吗?” 向红尘嘴张了张,她不知道如何反驳,扶着许天琦慢慢离开了。 王焕梅抱着装满信的箱子,朝妹妹家走去,天亮的时候她到了。推开门,两个孩子刚起床,看见她高兴地飞奔而来。她一把抱住两个孩子,哭得泣不成声。 小姨惊讶地说:“姐,你咋又活了?” 王焕梅擦擦泪说:“你姐夫用命救了我,我现在带孩子走了!” 她拉着两个孩子给妹妹告别,此时阳光洒满大地。 儿子说:“爸爸说妈妈一早就会回来,他没骗人!” 女儿问:“妈妈,爸爸去哪了,他怎么没来?” 王焕梅嘴角动了动,温柔地说:“爸爸出差了,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等你们长大了就知道了!” 女儿接着说:“妈妈,咱们走错方向了,家不在这边!” 王焕梅道:“咱们的家烧了,妈妈带你们去别的地方居住,以后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了!” 乡间小路上,三个背影走着,留下了孩子欢快的笑声。 向红尘坐在车里,许天琦开着车,默不作声。 “师弟,咱们这样做是不是错了?” 他看她一眼说:“我不知道对错,反正我就听你的!” 向红尘闭上眼,她很累,心更累。 万紫千红别墅内,白子钧已经好了,他头上的尸气没了,整个人精神矍铄。为了庆祝除掉施义青,白子钧决定在别墅内开个派对。 他邀请了沈其宁前来,沈其宁又叫上了成教学院的师妹俞晓薇,谁料到俞晓薇竟然也带了个朋友,那就是科大啦啦队长山梦欣。这有点出乎白子钧意料,咋像扯线团似的拽出来这么多人。 本来以为就这些人了,没想到白子钧妈妈方慧霞又打来电话,说花艳艳也要过来。白子钧经过上次相亲,对她非常厌烦,可她妈说了人家是首富之女,必须缓和关系。他考虑到家里做生意,也不能和花家闹掰,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进行所谓“邀请”。 平时清冷的别墅一下子就热闹起来,他们弄了很多自助餐,整个大厅里全是食物,桌子上摆满了各种酒水饮料。 山梦欣个子最高,站在那里犹如模特,披着个蓝色大衣。她水蜜桃色宝石美甲特别吸睛,捧着个茶杯笑吟吟地站着,眼睛余光全在白子钧身上。 花艳艳早就想出风头了,拿起话筒唱了几首歌,大家稀稀拉拉地鼓了鼓掌。她穿着非常时尚,豹纹斑点开叉裙,前面凸起来后面像尾巴似地拖在地上。上身是个黑白斑马外套,还有很多珍珠围在胸口。虽然看起来不错,可这种扎眼的打扮实在无法让白子钧喜欢。 俞晓薇倒是很朴实,留着丸子头,穿个草色褂子,笑起来灿烂十足。 白子钧今天很高兴,他热情招待大家。 每个人都拿着盘子夹了自己爱吃的坐在圆桌前,边吃边聊。 许天琦要给向红尘夹,她摇了摇头,弄了些巴伐利亚布丁、提拉米苏和拿铁加冰咖啡。 许天琦弄了些甘蓝沙拉、羊角面包、椰奶饭。 白子钧只吃些日常家常菜,半个煎饼、一盘葱烧大排和一份蚂蚁上树。 这个时候,山梦欣提议大家讲点自己经历的故事作为下饭常谈。大家纷纷说好,并从她先开始。 山梦欣吃着烤鱼,眼睛转了下,笑道:“我大二的时候被选派去俄罗斯演出,在莫斯科大剧院表演民族舞。当时带队的是个副校长,分管学校科研工作。吃饭的时候那个副校长就不见了,随行的辅导员觉得不对劲,马上联系了大使馆。后来发现那个副校长躺在会议室里,被人催眠了,据说泄露了学校科研情报。这件事发生后,我再也无法直视俄罗斯了!” 沈其宁说:“我们那边老毛子最多了,以前出来卖的都是母毛子,现在很多公毛子也卖了。” “公毛子?”白子钧有些吃惊。 “是的,就是那种年纪轻轻的男学生,从边境偷渡过来,打扮成伪娘的样子,只要给钱啥都干。有的还不愿回国,说要上战场挨子弹啥的,没钱了还抢东西吃。以前我们叫他们俄罗斯,现在叫他们饿到死!” 大家哈哈大笑,许天琦插嘴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喜欢老毛子了!” “50后和60后喜欢,他们那一代是读《卓娅和舒拉的故事》长大的,骨子里对老大哥很崇拜!”沈其宁说。 山梦欣很精明,她表面上谈了些克格勃特工之类的东西,实际上不动声色炫耀自己民族舞跳得好,还去了莫斯科表演,此言外之意向红尘是听出来了。 花艳艳不甘落后,她讲道:“今年过年,我哥哥开着家里的私人飞机,带全家去新西兰过冬。因为我喜欢唱歌,我爸爸就在惠灵顿给我举办了一场小型演唱会,新西兰总理都请来了!” 众人默不作声,人家都讲些有趣的故事和奇怪的经历,谁让她在这里炫富了。 第17章 第 17 章 白子钧嘴角翘了翘,端起杯子里的葡萄酒喝干了。气氛有些尴尬,还是向红尘打圆场说:“我讲一个灵异故事,毕竟我是修道的人,时常和鬼怪打交道!”大家这才重新提起兴趣,竖起耳朵听着。 “我17岁那年有个杨老头找我师父,说他二儿子出了点意外。这个二儿子我不记得叫什么了,权且叫他杨小二吧。话说杨家在村郊盖了个新房子,准备冬天娶媳妇。房子盖好后杨小二就提前住进去了,算是给新房子增加点人气。结果到了晚上,杨小二正睡着觉,结果一巴掌被扇醒了。他醒来后看了看,没有任何人。到了第二天晚上,还是半夜,他又被一巴掌扇醒了。这个杨小二就很害怕,大门锁得好好的,谁会进来呢?何况高宅大院新房子,就是有人进来也不容易跑出去啊。杨小二就打开灯四处找人,心想是不是有人恶作剧打了他藏起来。可是床下面、客厅里、厕所里、厨房里都找遍了,没有一个人。” 讲到这里向红尘略停了停,大家都全神贯注地看着她,她喝口水继续讲:“杨小二不信邪,因为他是学医的,在村里当医生是个唯物主义者。到了第三天,杨小二决定整夜不睡,还在床头藏了个棍子。到了凌晨两点的时候,他就听见窗户前的枣树有动静,接着有个影子进来了,那影子抬手就想扇他,他大吼一声起来抓住了他……” 众人屏住呼吸,都静待下文。 “快说!”山梦欣催促道。 向红尘道:“结果这不抓没事,一抓手就发麻,什么东西都感觉不到,只看见有个披头散发的人钻入床下面了。杨小二马上打开灯就找,床下面什么也没有。这个杨小二胆子很大,在那里就一直骂,骂到天亮为止。结果鸡叫的时候杨小二就昏倒了,等他爸给他送饭时,发现他躺在院子里,头发被剃光了。” “后来呢?”白子钧问。 “后来杨家就把枣树挖了,还把屋里床下也挖了,没有发现想象中的尸体之类的东西。再加上那个杨小二病倒了,杨老头就找我师父看看。我师父归元子发现这宅子盖在给鬼唱戏的地方,俗称鬼戏台。后来这宅子不得不拆了,在别的地方重新盖了。据说每到清明、中元、寒衣三大鬼节,那个地方都能半夜听到有人唱戏,还有穿着戏服的人脚不着地。” 沈其宁又问:“那这块地现在咋样了?” 向红尘叹息说:“这七八年了,那块地也开发成居民楼了,可是说来也奇怪,那些新建的房子一个都没卖出去,成了废弃的鬼城了。我师父说,有些地方能住神,能住鬼,就是不能住人。尤其是命不够硬的,压不住啊!” 众人听了唏嘘不已,科学的尽头是玄学,有些东西是不能解释清楚的。 这个派对开得很成功,大家一直玩到晚上还不肯散去。 白子钧坐在沙发上,旁边坐着沈其宁和俞晓薇。这个时候俞晓薇电话响了,她起来说:“我男朋友的电话,出去接一下哈!” 沈其宁趁机对白子钧说:“这个女孩很文气,还是个处呢,我看她对我有意思,今晚能拿下!” “别胡扯,人家有男朋友还喜欢你?” “我和她聊了一下午了,她男朋友当交警的,她还嫌弃呢!说是被他追了四年,感动了才答应的。另外两人异地恋,每天早晚电话联络,周末才能见面。” 白子钧低声说:“带她去后面健身房玩,旁边还有游泳池,恒温的!” 沈其宁大喜,他点燃一根烟,拍了拍他肩膀。向红尘就坐在旁边听着,白子钧对她笑了笑,她瞥瞥嘴不语。 俞晓薇进来了,她戴着个黑色的渔夫帽,身材有些微胖,模样却颇有姿色,放到人群中也能七八分的水平。她笑起来眼睛弯起,说起话来也是嗲声嗲气。 “这里太闹腾,去后面健身房玩不,顺便一起游个泳!”沈其宁发出了类似于求偶的信号。 俞晓薇对他心动了,沈其宁爱玩爱闹自来熟的性格,显然能提供情绪价值,再加上长得白净净的又富裕多金,自带无限魅力。另外这个派对也恰到好处地激发了彼此的激素,刚才大家喝酒划拳、吃饭讲故事,很快都放下了不好意思。 果然,沈其宁带着俞晓薇去了后面健身房,两人做了些简单的跑步,其间肢体摸摸抱抱意味十足。随后,又换了衣服在游泳室里扑腾起来,一边玩水一边打闹,氛围早就拉满了。 看看时间已经晚上七点了,很快就要吃晚饭了,两人心里早就都急不可耐了。俞晓薇穿着泳衣,用脚踢着水说:“累了,好想歇歇!” 沈其宁道:“咱们去桑拿房蒸一会!” “里面开了吗?” “开了,我给白子钧打过招呼了,温度还可以,42度,不要太热,扩张下血管就行!出出汗很舒服!”他说。 “走吧!” 进入圆形的桑拿房,屋里暖融融的,光线暗淡又黄黄的。两人躺在地板上,沈其宁看了看玻璃门确认不会有人进来,便开始下手了。 “我摸摸出汗了不?”他试探道。 俞晓薇闭着眼睛道:“有一点!” 她没有任何反抗,沈其宁抓住她手放在腹部:“我腹肌没有白子钧练得好!” 她笑着说:“我有点胖,以后减少碳水,少吃面食!” 他把手伸在她腹部道:“不算胖,女孩太瘦了都是骨头,摸起来手感都不好!对了,我给你按摩下!”说着他骑在她身上,俞晓薇闭上眼睛彻底打开了身体。 接下来沈其宁就开始吻她,她也无比兴奋…… 再说这边,山梦欣也向白子钧发出求偶信息。 “楼上是你的卧室吗,我去参观下!”她说。 向红尘听了心中一紧,不知道咋的,她现在对白子钧很关心。 白子钧扭头看着向红尘,她一手托着下巴,一手拿牙签插个哈密瓜往嘴里送。他坏笑了下,用脚踢了下她的腿,她扭头看着他,脸色带着微微的红点。 “怎么了?” “你老妹要去楼上看看我卧室,带她去吧!”他说。 向红尘怔了下,看看山梦欣,她非常尴尬。 “人家让你带着去看看,我瞎掺和啥呀?才不去呢!” “去吧,你俩累了顺便躺我床上歇歇,我不介意!对了,厨房里有黄瓜,饿了可以吃!”他不正经地说。 许天琦抿着嘴笑而不语,向红尘瞪他眼,山梦欣忙说:“不用了,刚才随口说说!” 白子钧不罢休,继续打趣向红尘:“要不你和你师弟上去吧,反正正谈着呢,刚才喝点酒气氛也到了,楼下声音大,你们搞点动静我们也听不见!” “白子钧,你欠揍吗?”她说。 他嘻嘻笑了笑,凑过来在她耳边说:“要不咱俩上去比划比划,你要是赢了我,我卖身给你!” “你有多远滚多远!”她低声道。 白子钧说:“你修道的,需要采阳补阴,天天没事趴我嘴上吸,吸到啥时候算完?粗暴简单点完了,直接给你灌满,行不?” 向红尘狠狠掐了他一下,站起来坐到凳子上。 吃晚饭的时候到了,大家还不饿,作为东道主白子钧必须准备饭菜。他直接叫了个附近的饭店,订了个2999的标准,让他们做完送过来。 又过了会,沈其宁进来了,看得出来很尽兴。 他挨着白子钧坐下了,点燃一根事后烟,摸着脸上的小红疙瘩说:“释放一下就好点,要不然又得长!” 白子钧看着他问:“爽不?” 沈其宁莞尔一笑,低声说:“我知道你看上向红尘了,早点动手拿下。对了,你家桑拿房地板上的血擦不干净,你想办法弄吧!” “血很多吗?” “一大滩,浅红色,实在不行用刀子刮了!”他吐口烟道。 白子钧说:“那女的咋没来?走不动路了?” “没有,在外面亭子下坐着呢,她男朋友跟她商量婚事呢!她不愿嫁啊,我劝她,承诺她结婚后也可以搞,这才算是稳住了!” “这么开放?” “不是开放,是享受嘛!”沈其宁打个哈欠,看起来有些疲惫。 花艳艳遭到白子钧冷落非常不高兴,她觉得他应该主动追自己,没想到整个下午他几乎不和自己说话。 在那里坐了会,她直接走过来,昂起头带着不悦。白子钧瞅了她下,赶紧将目光挪开。 没想到她主动示好,低声说:“我想出去走走,不吃晚饭,你能陪我吗?” 白子钧很是为难,毕竟她是首富之女,也不能太得罪了。可是单独和她出去,把朋友丢在这里也不合适。 他说:“马上就开饭了,大家都要吃晚饭,吃过饭我陪你去行吗?” 白子钧使个拖刀计,等吃完饭就该回家了,所以虚晃一枪。 花艳艳竟然直接拿起包说:“我自己出去逛!” “注意安全!”沈其宁不忘嘱咐句,然后对着白子钧抛个眼色笑笑。 送餐车来了,几个服务员提着做好的菜摆到餐厅里,大家看了看很满意。白子钧坐在主座,沈其宁忙拉过来凳子对向红尘说:“姐,你挨着子钧吧!” 白子钧很高兴,这小弟说了他不方便说的话。 “不了,我挨着我师弟!” 俞晓薇过来道:“我想挨着你!” 沈其宁点点头,没想到山梦欣主动坐在白子钧旁边。向红尘还想走开,他一把拉住她坐在自己身边,死死按住她大腿不准她起来。 两人对视下,向红尘不好再挣扎。 山梦欣拍拍他胳膊道:“中午没喝多少,你陪我再喝点呗!” 白子钧笑了笑说:“不喝了,我弄不过你!” 大家开始吃起来,许天琦闭着嘴咀嚼着,他旁边就是山梦欣,再旁边是沈其宁。 “当道士能结婚吗?”沈其宁问。 许天琦坚定地说:“道士跟和尚不同,我们可以结婚,再说我也不算严格的道士,我师父才是。我属于修道者,这是两个概念。” 沈其宁说:“别回山了,大好青春干嘛在山里躲着,跟着我混,天天酒色财气过得多爽!” 许天琦礼貌笑了笑,低头喝汤。 差不多九点了,俞晓薇说:“我得回家了,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和我男朋友视频。” “管这么严吗?” “都见过家长了,也不想再闹掰,我俩又是异地恋,我九点半之前必须回家!”她带着委屈的调子说。 沈其宁道:“我送你吧,马上叫车!” 他叫了辆车子,对着白子钧点点头离开了。到了外面,他和她打车回家,沈其宁晚上又喝了些酒,看起来颇为兴奋。俞晓薇躺在他怀里,两人仿佛如热恋般甜蜜。 大概二十多分钟到了楼下,沈其宁正想走,俞晓薇拉住他说:“我想你晚上陪我!” 他弹弹烟灰,她紧紧抱着他依依不舍。 “你过会还得跟你男朋友通视频呢!” “没事啊,他又不回来,顶多通话十来分钟,没啥好聊的。整天早晚就是问安,关心吃了没、喝了没,一点都没情趣!” 沈其宁心动了,想想晚上也到了,便跟着她上楼了。打开门进去,里面竟然装饰很新。 “这是你的房子?” “我男朋友的,他平时住在单位宿舍,我在这边上班,就让他买了房子。说好了,结婚后房产证加我名字!” “你咋上博雅大学成教学院呢?”沈其宁问。 “我在物业公司上班,我们经理让都考个专科证,我就花钱上了呗。” “你男朋友呢?他咋回事?” “我俩高中同学,他后来考上警校,一直对我很喜欢,追了我四年啊。他现在当交警,收入也不高,买这个房子家里还借钱了。”俞晓薇倒了杯水给他,然后当着他的面换了睡衣。 九点半到了,那边视频果然甩过来了。 俞晓薇忙说:“你躲在书房里别出来,我十分钟就唬弄完了!” 他忙躲进书房,俞晓薇这才接了视频。 “宝贝,吃饭了没?” “吃了,你干嘛了?” “今天在路上抓了一天的头盔,累死了!嘿嘿,我过会给你个惊喜!” “什么惊喜?” “你过会就知道了!” 俞晓薇心想他肯定给自己买礼物了,因为前几天她说自己要个SK2化妆品,看来快到了。 和平时一样,两人聊了十多分钟,今天是俞晓薇男朋友谢汝磊主动提出挂了,这样她很惊讶。 俞晓薇没有多想,火急火燎地推开书房门说:“我打完视频了,去睡觉吧!” 沈其宁抱着她去了床上,非常好奇地问:“房子是你男朋友的,他来了也住这里吗?” “是啊,就住那个书房!” “那为啥你俩不发生关系呢?” 俞晓薇开心笑道:“发生了关系我就不值钱了,他追我四年就图我不乱来。他这个人很保守传统,跟我发誓两人第一次都留到新婚之夜。” “那我岂不是破坏你俩的好事了?” “没事,谁让我更喜欢你呢!” 沈其宁露出得意地笑,往她屁股上拍了下,她迅速脱了衣服。沈其宁从各种角度对她冲击,俞晓薇也乐在其中,直夸他厉害。 大战完之后沈其宁抽了支烟,看着柜子,里面还挂着谢汝磊的睡衣。 俞晓薇搂着他脖子,突然敲门声传来,吓得她赶忙起来喊道:“谁啊!” “宝贝,是我啊!” 俞晓薇无比震惊,她惊道:“我男朋友来了!” 沈其宁从床上跳起来,光着屁股跑入客厅,将门口的鞋子和自己衣服抱起来钻入书房床底下。 俞晓薇看着他,他低声说:“你想办法弄到你屋里,我找机会逃走!” 外面敲门声越来越响,俞晓薇这才跑着过来打开房门。 谢汝磊疑惑地说:“咋这么久才开?” 俞晓薇平静地说:“我都睡了,你咋突然回来了?” 他进来看着屋里,手里捧着花,还提着个包说:“我想给你个惊喜,对了,你的化妆品也到了,我亲自送来了。” 俞晓薇故作惊喜,踮起脚尖亲了她一口,他受宠若惊。 推开卧室门看了看,他说:“怎么有烟味啊?” 俞晓薇非常镇定地打开窗户说:“下午家里没网了,来了个师傅修网,我非常讨厌他抽烟,烟头还丢在床头前!” 作为警察的谢汝磊自然不会相信,他眼睛转了转说:“我找点东西,之前有个钱包掉了!”说完他趴下来掀开床底看了看,接着又打开柜子。 俞晓薇很紧张,可她也不怕,抓到了大不了分手。 她不高兴地说:“你看你这个样子,好像捉奸似的,来,我把手机给你看吧!” 谢汝磊看她甩脸出去了,手机打开丢在床上,他一把抓起来仔细检查着。翻了许久啥也没有,忽然他看见床上有白色的东西,用手指摸了摸黏糊糊的便问:“你过来,这是啥东西?” 俞晓薇昂首进来,谢汝磊指着床单上白色一片说:“这是啥?” “我刚才在床上吃东西了,我喝的牛奶,不小心洒出来了,咋了?你疑神疑鬼的什么意思?如果不信任我就分手好了!我看你不是给我惊喜的,是来调查我的吧!既然这样,那我走!”她马上开始收拾东西要离开。 谢汝磊慌了,忙拦住她说:“宝贝,我错了,我没有这个意思!” “我跟你恋爱四年,你见我和异**往过密吗?我每天晚上九点半准时回家,早上也跟你视频。手机你可以随时查看,我对你毫无保留,没想到你这样猜忌我!” “我该死,我就是个混蛋!”他抓住她双手道歉说。 俞晓薇笑了,拉着他说:“你去洗澡吧,我想好了,今晚陪你睡一起!” 谢汝磊很惊讶:“不是说好结婚再圆房嘛,咋转性子了?” 她抱住他的腰说:“你对我这么好,以前是没有安全感,现在想通了,你很有责任心值得托付终身!” 谢汝磊道:“好,我去洗澡,很快就出来!” 他钻入了浴室,俞晓薇忙来到书房,掀开床单说:“你快跑吧!” 沈其宁穿上内裤说:“我得穿好衣服吧!” “哎呀,你出去穿!” 他只得抱着衣服,提着鞋子跑出去了,临走的时候还嘱咐她:“今天都没戴套,你想着善后吧!” 她笑着打了他一下说:“怀上了算我男朋友的,今晚我俩要入洞房了!” 沈其宁对着她竖起大拇指:“强,玩得开心!” 门关上了,俞晓薇又从里面锁死了。她进入卧室收拾了下,床单都没换,就那样躺下了。 很快,激动不已的谢汝磊来了,他关上卧室门,只见俞晓薇羞涩不已,犹如含苞待放的花朵。 他急切地扑了上去,卧室里又充满了欢乐声。 沈其宁在门口穿好衣服,隔着客厅都听见里面嘎吱嘎吱床晃动的声音,还有俞晓薇那熟悉的叫喊,他叹口气掏着口袋走了。 第18章 第 18 章 万紫千红别墅内,大家都各自准备散场回家,白子钧妈妈方慧霞打来电话:“子钧,花艳艳怎么还没到家?这都十点多了,她妈打电话也不接!” 白子钧这才想起来花艳艳出去还没回来,他惊骇不已,别再出什么事,人家可是首富的千金。 “我这就去找她!”他赶忙对向红尘等人说了,又抓紧拨打花艳艳电话,那边提示无人接听。 白子钧吓坏了,要是出现安全问题,花艳艳父母肯定饶不了他家。 众人忙分头去找,有的去警局报案,有的去询问。 忽然,许天琦说:“师姐,你算一算那个花艳艳去哪了?” 向红尘这才想起来自己可以占卜,她拿出铜钱撒开,接着又念动咒语掐指算了算。她松口气说:“都别乱找了,她人在公园里!” 众人慌慌张张来到公园,只见花艳艳独自坐在那里哭泣。白子钧上前说:“你咋在这里了?你爸妈给你打电话也不接,我给你打电话也不接!” “你关心我了?”她哭着说。 白子钧一头雾水,心想什么意思?他陪笑说:“大家都很关心你,你说出去逛街,本来以为你很快回来,没想到跑这里来了。你哭啥,是不是谁惹到你了?” 向红尘放眼望去,看见前面几个男孩子坐在路灯下玩手机,她一眼就认出来为首的那家伙了。 “庞泽腾,滚过来!”那孩子一听有人喊他,大摇大摆过来了。 看见向红尘他想起来了,那次蜜蜂降头折磨得他不轻。 他搔搔头,穿着破洞牛仔裤,手臂上都是纹身。 “姐,找我干啥嘞?” “你是不是欺负这个姐姐了?不想活了吧?” “咋可能呢,我和兄弟们刚过来没多大会,炫了一棵烟你就嗷嗷我了!”他说。 白子钧问:“这家伙是谁?” “庞泽腾,职业中专的社会哥,以前我在这里打坐他就调戏我,被我狠狠收拾了下,所以叫他过来问问!” “骂誓的,我绝对没惹这个姐,说瞎话死全家!”他说。 山梦欣打量着他,心中起了波澜,她抱着胳膊,两条大长腿挺得笔直。白天从中午到晚上,想着各种法子撩白子钧他都不上套,这让她很挫败。她看庞泽腾年龄不大,染着灰白头发,气质这块少年逼格拉满,就禁不住暗自喜欢。 白子钧给他妈打过去电话,说找到了花艳艳,让她父母过来接她吧。没想到方慧霞训斥了他一顿,让他亲自送花艳艳回家作为道歉。 白子钧很无奈,对向红尘说:“要不你回家开车,我喝酒了没法开,咱们一起送她回家!” 向红尘只好快速返回万紫千红别墅,开了车来到这边。庞泽腾一看没他什么事了就离开了,和自己的兄弟们继续玩手机。 白子钧对花艳艳说:“走吧,我送你回家!” 她这才提着包包上了车,白子钧坐在前面,实在不愿意和她挨着。许天琦没法,只能在后面和她挨着。 花艳艳一句话都不说,就是一直哭。 白子钧伸出头对山梦欣说:“你上来吗,我们也送你回家!” 她忙摆手说:“不用,我骑单车回去,你们赶紧的送艳艳回家吧,不必管我!” 车子开着走了,山梦欣松了口气。她等确实看不见白子钧了,这才来到路灯下挨着庞泽腾蹲下。 “玩游戏了?” “是的,姐!”庞泽腾看她和向红尘在一起就发怵,也不敢太放肆。 “弟弟,你能送姐回家呗,我没有交通工具了!” “姐,你看我像出租车司机吗?你找错人了吧!”庞泽腾按着手机,飞快打着游戏,斜眼看着她说。 她掏出两百块钱道:“你送我回家,我给你钱!” 庞泽腾一愣说:“真的?” 她晃了晃道:“不骗你,走吧!” 庞泽腾嗖地跳起来,将手机塞口袋里说:“兄弟们,走了!” 山梦欣摆摆手说:“他们不用去,在这里等着吧,你一个人送我就行了!” “行吧,上来!”他噗嗤吐口口水说。 山梦欣坐在他后边,指着远处说:“往那边走好远有个岔道,再下去就是条土路。顺着土路走,离我家比较近!” 庞泽腾二话不说,轰轰使劲加了油门,带着她跑了。 车子进入岔道,穿过小片树林进入土路。这条土路经常跑运输车辆,尤其是送菜的货车。因为是夜晚路上车辆稀少,行人自然也不多。 庞泽腾电摩灯很亮,他飕飕骑得也很快。山梦欣左右看看没人,白天压抑很久的骚气上来了。她手从他腰上滑下去,在他裆部揉搓起来。 “姐,你咋了,手不老实啊!” 山梦欣脸贴在他背上说:“我今个喝酒了,你没发现啊?你抽烟也不给我一支,太小气了!” 庞泽腾停下车子,扭头说:“你想吸烟?” “对!” “吸细的还是吸粗的?细的是黄金叶,粗的是我二弟!” 山梦欣笑道:“先吸粗的,再吸细的!” “靠,你绕个弯子就是想挨野炮,还编瞎话让我送你回家!”他把车子停在路边,牵着她的手进入地里。 此处荒草杂乱,不远处有个年代久远的碉楼,占地面积不大却非常突兀。 山梦欣抱了些干草铺在松软的土堆上,庞泽腾迫不及待地脱掉了裤子。二人就着半个月色和田野晚风行就起来,山梦欣闭上眼睛想着白子钧,竟然出现了颅内**。 完事之后,两人穿上衣服,庞泽腾看看手机十二点了。算算时间竟然折腾了两个小时,断断续续三四次之多。他虽然年轻体力好,可还是有点脚软头晕,没想到山梦欣美哒哒的模样竟然胃口这么大。 “姐,我好像看见过你,有点面熟!” “我是科大美女啦啦队队长,舞蹈专业的,咱市里举办国际花卉节的时候我是领舞!” “想起来了,你当时红头发,紫色嘴唇,大变样认不出来了!” “现在低调了,不那么时髦了,姐也是性情中人!”她坐在那里和他一起抽着烟,抬头看着月亮。 两人开心地交谈着,对刚才彼此地表现都很满意。忽然远处碉楼上有火光闪烁,奇怪的是隔着这么远竟然有孩子哭泣的声音。 他俩吓得忙跳起来,山梦欣更是躲在庞泽腾后面,半蹲下去看着那边。庞泽腾心中发怵,可毕竟是小混混大哥出身,胆量还是有的。 他捡起来块石头,用力气朝那边砸了过去,黑夜里传来沉闷的声音。这更加引起了他的好奇,抓着山梦欣的手往前走。 “我不去,咱走吧!”她害怕道。 “没事,我们不进去!”他拽着她,往前走了大约上百米,离那座碉楼越来越近了。碉楼上的火光没了,但却刮来阴风阵阵,他俩觉得全身发凉。 庞泽腾抬着头,拿出手机拍了个照片,山梦欣一直催促他赶紧走,这才不得不回去了。 他骑上电摩,山梦欣坐在后面,没想到那呜呜的哭泣声又传来了。 “真他妈奇怪啊!”庞泽腾说。 “赶紧走!”山梦欣催促道。 庞泽腾这才骑着电摩走了,两人来到大街上,山梦欣说:“我自己回家就行了,离得不远!” “我不想回学校了,去你家睡呗!” “不行,我爸妈都在家了!” 她正要走,庞泽腾对着手机惊叫道:“这是啥,小孩脸!” 山梦欣赶紧过来看,只见他刚才照的照片出现四个孩子的脸,戴的帽子好像是古代的瓜皮帽。 他俩倒吸口冷气,山梦欣说:“找那个向红尘,她不是会法术吗?” “那行,明天上午十点咱俩去找她,去那个碉楼里看看到底啥玩意搞鬼。” 商量好后各自回家了,临走时两人还亲了下。 再说那边白子钧送花艳艳回家了,刚见到自己妈妈,她就哭得十分厉害。花艳艳妈妈张守藻却极其暴躁,指着白子钧数落道:“你邀请我孩子去聚会,就这样对待她?你们还有良心没有?艳艳哪点配不上你,追我闺女的男人多了,挑都挑不过来。你这孩子看起来长得不错,咋啥都不懂,一点素质没有?我家女儿出了这个门,你就得全程保护好,大半夜你给我弄丢了,我能饶了你!” “阿姨,是你女儿说出去逛逛,她不吃晚饭,我们正好吃晚饭呢。谁想到她出去就不来了,在公园里一个人坐着哭呢?我们都不知道咋回事,谁也没得罪她?” “啥,让我女儿一个人出去,你在家吃饭!你应该陪着她一起去,你是不是个男人,让这么小的女孩单独出去,你爹妈怎么教育你的?从认识到现在,你表现很不好,女孩子需要哄的,你做到了没有?她到你家去没有空手吧,拿了水果去的,多懂事?你送她回来空着手,连个葱都没买,你好意思?你要让她高兴,现在动不动惹她哭,以后你俩结了婚咋办?你能当得起丈夫的责任吗……” “打住!阿姨,我想你误会了,我对你女儿没有任何想法。今天我举行派对,就是要大家吃吃喝喝高兴下。之前相亲我就给花艳艳说得很清楚了,我俩不合适!” “你爸妈上杆子求着我们家见面,我女儿去你那里也是你邀请的,现在反过来说看不上我们?你有啥资格看不上我们?我们家是本地首富,你家的钱放到我们家买不了一个厕所,算老几?” “我不想多说,人我送到家了,告辞了!”白子钧转身进入车里,后面依然是张守藻气急败坏地辱骂训斥声。 向红尘叹口气,真是太抽象太奇葩的一家人。 次日早上,向红尘正想去做早饭,没想到白子钧从外面买了早点来,他笑着招呼她来吃。 刚吃过饭门铃就响了,他打开门让他们进来,只见是庞泽腾和山梦欣。 庞泽腾举着手机对向红尘说:“姐,你看看这照片,昨晚我拍的!”他叽里呱啦就要说昨晚的事。 山梦欣因为喜欢白子钧,赶忙阻止他说出两人□□的事。 “住嘴,我来说!”她推开他,站在白子钧面前道:“昨晚太晚了,我又没打到车,就让庞泽腾送我回家。从西南那边土路上过,就看见碉楼上有火光,还有小孩的哭声,他就拍了个照,没想到是四个小孩的脸。” 白子钧看着照片,向红尘想了想说:“我们过去看看,师弟,准备些香烛纸钱!” “我去买!”白子钧道。 他们开车来到碉楼,在路边停下,步行朝地里走。昨晚软土上铺的稻草还在,只是被压成了扁的。庞泽腾回味无穷地对山梦欣说:“昨晚在这里搞得真爽,我两腿现在还发软……” “傻逼吧,你说啥呀!”山梦欣打断他。 白子钧心里有数了,瞥了眼稻草,又见山梦欣表情不自在,然后笑了笑。 来到碉楼下,没想到竟然连门都没有,根本无法进去。这碉楼是黑色的石头垒成的共三层,正南边挂着个小牌牌“地方文物保护单位”。 向红尘围着碉楼转了几圈,她仔细摸着石头墙,突然蹲下拍了拍,一个特别矮的洞口出现了。 “还有机关,真他妈先进!”庞泽腾说。 向红尘正要钻进去,许天琦拦住她说:“我先进去,你在后面。” 这个小师弟很护着他,虽然他武功和法力都不如自己,却总是冲在最前面。他猫着腰钻进去,向红尘第二个进去,白子钧随后。 山梦欣这才对着庞泽腾喝道:“咱俩干过的事不准再说,我不想让白子钧知道,因为我喜欢他,记住没?” “那咱俩算啥?就是炮友呗?” “随便你咋想,嘴巴管严点,我大学生不可能和你个16岁的小毛蛋孩子谈恋爱吧!玩就玩了,有点自知之明!” “我日,原来你一直耍我啊?” “谁耍你了?谁规定搞过就得谈恋爱,你心中有点数,要不然我找人削你!”山梦欣骂了他一通,蹲下身子爬进去了。 庞泽腾很不爽,没想到她只是玩玩,自己可是有点动感情了。他点燃一支烟,也爬了进去。 一楼是屯粮食的地方,里面放满了水泥做的大缸。另一间屋子里还有石磨,墙上挂着马鞭。 他们到了二楼,墙壁上全是油灯,可以点燃照明。这里面显然是家丁护卫住的地方,屋子里还有大刀以及废弃的长枪。二楼明显比下面宽阔了许多,最北面还有间教室,里面有黑板,墙上还挂着忠孝仁义的牌匾。这层楼有厨房,还有储水的地方,好几排拉屎撒尿用的木桶,上面布满了蜘蛛网。 最终到了三楼,墙上挂着一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婆的画像,他们戴着瓜皮帽,穿着长袍马褂坐在那里。画像是黑白色的,但人物很逼真,脸上的皱纹清晰可见,老头手指上的扳指和老太婆的金镯子也很显眼。看来这就是碉堡的主人了,应该是大地主之类的。 向红尘说:“古代兵荒马乱,尤其是军阀混战,有些地主老财就盖了碉堡保护家人。” “照片里的四个小孩肯定是老财主的孙子之类的了?”白子钧问。 “我提议咱们晚上再来,这样才能知道真相!”她说。 “吓死个人,我晚上才不来呢!”山梦欣说这话时抓住了白子钧胳膊,他那粗壮有力的臂膀让她兴奋。 白子钧推开她,瞪了她下,警告不要再随便碰自己,因为他出现了厌女反应。 许天琦赞同道:“我们晚上再来才能看见这四个孩子,估计他们是冤魂,想找我们伸冤的。白天他们不敢出来,作为修道之人,行侠仗义和超度亡魂本就是我们的责任。你们要是害怕就别来了,我和师姐来就行。” “我绝对跟着来,我相信我姐,牛逼得很,法术嗷嗷叫!”庞泽腾凑了过来,拍马屁狂吹向红尘。 她一眼就看穿了他的心思,这家伙不老实,眼睛里带着想上自己的**。 “把香烛纸钱放在这里先不烧,晚上见机行事!”向红尘说。 白子钧将大包的冥币和蜡烛放下了,大家这才离开了。 回去后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到了晚上六点多大家集合了,都在白子钧家里吃了顿饭。 临出发时许天琦又细心地检查了背包里的东西,向红尘说:“我煮了四个红皮鸡蛋在厨房里,别忘了拿!” “已经在包里了!”他说。 大家出发了,山梦欣内心纠结,想去又不敢去,好像一个爱看恐怖片又胆小的人那么矛盾。 来到了碉楼,夜晚和白天就是不一样,只能说太阳太伟大了,它不仅是万物之母,还是邪恶克星。更奇怪的是,虽然空中有月亮繁星,但整个碉楼竟然没有任何光芒闪烁。 空气中透着阴冷,空旷的四周传来风过芦苇的声音,附近没有小河,不知道哪里来的这种动静。 刚到了楼下,二楼便传来呜呜孩子的哭泣声,众人听了毛骨悚然,有蜡烛大小的火光在黑暗中闪动。 许天琦虽然瘦弱,可胆子很大,他还是第一个带头钻了进去。 山梦欣害怕地说:“要不我在外面等你们。” 庞泽腾吓唬她说:“外面比里面更危险,要是有人拍你肩膀千万别回头!” “去你妈的,我要进去!”她推开庞泽腾跟在白子钧后面进去了。 黑暗中什么也看不见,但每个人都感觉到好像有眼睛在盯着自己,突然手电筒照亮了,白子钧早做了准备。 向红尘低声说:“别离我太远了,要紧跟着我!” 他手偷偷搂住她的腰,在她耳边低声说:“你很关心我呀!” 向红尘推开他的手,看了看前面的许天琦,他耳朵那么灵不能乱来的。她低声说:“因为你是我的吉祥物,驱鬼降妖需要你当血包!” “呸,对我一点都不好!” 向红尘笑了笑,没想到白子钧竟然偷偷摸着她屁股,她身子挺了下也不好再和他纠缠,只能跟他并排往楼上走。 刚到了上面,厨房里竟然传来炒菜的声音。山梦欣吓得就要抱住白子钧,没想到他早有准备,一把推开她,她只好搂住庞泽腾。 庞泽腾也很嫌弃,心中暗骂道:“上了我竟然不跟我好,臭娘们!” 他推了推她,没想到她抱得很结实。 许天琦点燃蜡烛举着,一手拿着剑,快步来到厨房,只见炉灶里点着火,铁锅内是菠菜炒牛肉。这里没有一个人,但炒菜的声音刚才都听见了。 他迈步进去,忽然脖子发凉,有东西对着他后面吹气。许天琦大怒,转身举剑劈去,没想到后面什么也没有。 他立刻开了阴阳眼,看见屋子墙角处有个男人坐在那里,脸色蜡黄,围着白色围裙对着他笑。 “孽畜,竟敢作祟!”他念动咒语,将剑刺了过去。那人嗖地不见了,从后面两手搭在他肩膀上。许天琦知道这是鬼搭肩,如果回头就会被附身,他忙竖起二指往眉心点去,念念有词:“太上有令,护法显圣。三道真火,镇压邪灵。”他体内三道阳火迸发出光芒,后面搭肩的那个鬼厨师开始全身冒烟。许天琦这才转过身来,呼吹了口气,那鬼四散开来变成气泡。 他从屋里出来,向红尘拿出法铃晃了晃,掏出个太极球念念有词,随后滚了出去。顿时太极球变成火球,浓烟滚滚,从二楼上了三楼。空中竟然出现一个老头和两个老太太的模样,和画像上的分毫不差。 山梦欣吓得一声尖叫,闭着眼睛趴在庞泽腾肩膀上。庞泽腾倒不怎么害怕,他嘟囔道:“老头娶两个媳妇,还没我女人多呢,我光女朋友就十五个!” 白子钧斜眼瞅他下说:“那些女人都是鸡!” “不啊,良家的,还有个女的是我同学妈妈呢!” 白子钧笑了笑,山梦欣一听他连同学妈妈都不放过,往他胸脯上打了下子。 第19章 第 19 章 向红尘看着那老头和老太太,他们坐在椅子上,如同纸片飞来了。突然老头张开嘴诡异大笑,庞泽腾嗖地被吸进去了。 “啊!”他叫道。 向红尘大惊,纵身跳了进去,进入空中的纸片中。三个老家伙张牙舞爪来咬他俩,可惜向红尘不会雷电烈火,只能使出平常法术外加真气对抗。雨露刮来,灵符照耀,这三个老家伙魂飞魄散,类似于灰烬的东西飘下。 庞泽腾摔在地上,接着向红尘砸在他身上,他啊一声叫晚饭差点吐出来。 白子钧忙拉起她,这个碉楼里的邪祟基本清除干净了。 许天琦也跑了过来,就当众人松了口气时,他突然说:“山梦欣呢?” 大家看她不见了,向红尘四下望去,只见她站在二楼的窗户前在唱歌。脑袋轻轻晃着,头发却竖起来,脚尖着地,背对着大家。 她慢慢朝窗户上面爬,似乎想跳楼。 庞泽腾冲过去抓住了她,她挣扎着果真要跳,白子钧也过来拦腰抱住。向红尘拿出八卦锁魂,许天琦将符贴在她后心,举起桃木剑刺了进去。有个白色衣服的女人跳了下去,坠在地上不动了。 山梦欣醒来,僵硬的头发松软了,整个人好像生病了似的。向红尘对白子钧说:“给她点阳气!” “不要,凭什么又是我?”他叫道。 “你不救她谁救?” “许天琦,庞泽腾,干嘛老是让我做这种事?我只给你输阳气,其他女人算了吧!” 向红尘说:“刚才她被鬼附身了,如果不输送阳气,体内阴气始终不散会得癌症的。许天琦和庞泽腾没有你阳气纯正,救人的事别在乎小节了。” 山梦欣对着他一笑,全身无力。 白子钧瞪着她说:“你的嘴不知道吃过多少男人的那玩意!” 山梦欣脸色陡变,白子钧掏出张纸巾贴在她嘴上,大口吸气然后趴过去呼出来。 庞泽腾噗嗤笑了,心想:“她昨晚刚吃过我的!” 白子钧给她吐了几口就算了,山梦欣很不悦,眼睛里带着受伤的样子。她扯掉嘴上的纸巾,虽然隔着纸还是能感觉到他唇的香甜和温热。 许天琦脸上现出复仇般的轻松,心想今天被鬼附体的幸好是山梦欣,如果是庞泽腾那就热闹了,看白子钧怎么给他送阳气。 向红尘做起正事来是很严肃的,没心情理会这些勾心斗角的小心思。她掐指算了算,又拿出指鬼针测了测,阴气仍然很重而且是从地下传来的。 “那四个孩子应该在这里面,怎么找不到呢?”她冥思苦想。 许天琦突然说:“若听鬼哭,必有不幸!这是冤魂,和刚才的厉鬼不是一回事!” “对,有冤魂,可为什么他们不出来呢?”向红尘低头沉思片刻道:“他们肯定被什么东西压制住了,不敢出来,却又靠哭泣来传诉冤情。” 她接着命令道:“点起招魂灯,拿来碗,把筷子放在上面,我要找压怨邪!” 所谓压怨邪就是心术不正的修道者,为了防止无辜牺牲的冤魂逃跑或索命,便用相应的东西压住他们,因为这是镇压冤魂的,所以自然是邪物了。 许天琦点燃起招魂油灯,一共三盏,将一个黑色的陶瓷大碗放在地上,筷子交叉放在碗上。 向红尘念念有词,白子钧抿着嘴,寒风从石壁的窗户上吹进来,犹如冰块落在身上。山梦欣紧紧叩着庞泽腾的手,精神萎靡地看着眼前。 就在这时,油灯晃动,火苗忽上忽下,筷子突然立起来竖在什么都没有的碗里。向红尘闭眼念咒,突然筷子断了,落在地上滚出老远。她赶忙睁开眼,倒吸口气说:“原来是打生桩!” 许天琦骇然,白子钧忙问:“什么意思?” 向红尘起来道:“这座碉楼早该塌了,可是当初建的时候作恶多端,采用了古时候臭名昭著的打生桩。所谓打生桩就是修桥建房的时候,把孩子活活埋在地下做地桩,这是非常缺德的。拿孩子献祭后,这地基就非常坚固,据说地震也不会倒。可是孩子冤魂不散,会影响住在这里人的寿命和福禄,便在打生桩的时候镇压住。” “压怨邪是什么?”许天琦迫不及待地问。 “雄鹰!这碉楼四个角埋了四个孩子,找了心术不正的道士用雄鹰做压怨邪。不仅如此,碉楼最上面也做了一只大鹏鸟来镇压。我们必须到顶楼,将那大鹏鸟拆毁,这样那四个死去的孩子冤魂才能出来!” 许天琦说:“我上去!” 向红尘道:“我陪你,这碉楼顶上是尖尖的屋顶,而且还涂抹了牛油,可以说用心良苦。” 他们朝三楼上去,只有一个狭窄的天梯。 白子钧说:“你们虽然会功夫也很危险,这样好了,我看二楼有些牛皮绳子,我也跟着上去拉住你们。” 向红尘觉得有理,便同意了。 他们找到牛皮绳子搓成一根很粗的,三人抬着上去了。 白子钧将绳子缠在自己腰上,然后抓住烟囱。向红尘抓着绳子,许天琦也抓着走在前面。 手电照去,果然看见最西边有个陶瓷做的大鹏鸟,展翅欲飞,犹如西天朝圣。向红尘低声说:“做法的人是佛教的,应该是藏传密宗!” 许天琦叹气说:“看来和尚里面也没好人!” 他脚下依然很滑,中间是个屋脊,两边是放光油润的砖瓦。这些东西全都涂抹了牛油,因为牛油可以辟邪的。幸好那个屋脊不是陡峭的,而是平坦的,大约半米宽左右。 “师姐,这屋脊怎么不是尖尖的,反而是平的?”许天琦问。 “这在风水学上叫通天路!普通房屋都是尖尖的屋脊,那是为了淌雨水。这个碉楼的大鹏鸟面朝西方,必须把屋脊弄成平顶,犹如通往西天的一条路。尤其是家中有早丧的人,瓦房屋顶必须留出个平坦的地方,因为要回魂用。我看这家老头好像子嗣稀少,应该是家中有人早丧。世间事就是这样,富裕的不长寿,长寿的不富裕,长寿又富裕的子孙不行!我看老头很长寿又富裕,所以报应在子孙上了!” “那他还打生桩,用活人献祭?” “有些人就是自私啊,只要自己过得好,哪管子女儿孙报应啊!如果他们稍微有些顾忌,就不会作恶了。岂不闻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恶之家必有余殃!” 两人聊着,许天琦往前走,向红尘也紧紧跟在后面。来到了陶瓷大鹏鸟那里,许天琦拿起剑就砍,向红尘用石头猛砸。谁料这陶瓷大鹏鸟很结实竟然砸不碎。 许天琦决定用法术,他不用不知道,一用吓一跳。 灵符腾空升起,红光照耀,伴着铜钱砸去,他用尽全力朝大鹏鸟的头砍去。结果黑烟喷出,陶瓷爆裂,他整个人被巨大的力量弹开,从屋顶上滑下去。他死死抓着绳子,向红尘也被带了下去,脚底抹油坠了下去。 两人啊地大叫,从15米高的最顶上跌下去。本来想用轻功和法术,可那大鹏鸟遭到破坏后喷出了积聚百年的邪气,冲撞得两人魂魄散乱。 幸好白子钧还在后面抱着烟囱,死死抓着那四方筒子,下半身却被拉住下沉。向红尘吊在那里,许天琦在她下面。 “师弟,抓住我的手,我用真气送你上去!” “不行,师姐,刚才咱们被邪气冲散了魂魄,我觉得自己连功夫都使不出来了。你这个时候再用真气,那是不想活了。你快点上去,不用管我!” 向红尘绝对不会放开他的,这么高的碉楼,两人都受伤的情况下掉下去就成肉饼了。 她顾不得那么多,让他伸过来手,许天琦只好抓住。向红尘运动真气,她腹内疼痛,眼前都出现了幻觉,看见下面有好多鬼魅。她知道自己魂魄散乱,不能再耽搁了,必须把师弟救下。就好像即将沉水的人,用尽最后力气,向红尘把真气凝聚在手上传导到许天琦身上,猛地将他送了上去。他嗖地飞起来,跃过屋顶,精准地趴在天梯口。他噗嘴里吐出水来,伸着手大喊:“师姐!”魂魄本已经散乱的许天琦又被摔了下,很快便昏迷过去了。 白子钧看他被救上来了,向红尘反而更危险了,他忙解开腰上的牛皮绳子缠在烟囱上,抓着朝屋檐边滑了下去。 向红尘已经没有力气了,她脑子也迷迷糊糊的,看见下面有鬼魂对着她招手,好像在引导她去地狱。 就在这危急时刻,一个熟悉清脆的声音响起:“尘尘,抓紧了,别睡啊,我来救你了!” 就是这声叫喊,让她快要离体的魂魄归位了,要不然没了魂魄身体就是个尸体,马上摔下去成肉泥。一旦肉身烂了,就是归元子也没本事救活她。 向红尘仰着头说:“危险,你别过来!” 白子钧一手抓着绳子,另一只手伸过来说:“给我手!” 向红尘伸过来,他死死抓住,可那斜着的瓦片本就不好站人,再加上又涂抹了永不风干的牛油更是比溜冰场还滑。 “用力往上爬,然后踩着我的身子去屋脊那里抱住烟囱。” “不行,那样你会承受不住的,绳子断了就完了!” “少废话,快点上啊!”他吼道。 向红尘只得用脚蹬着墙面往上爬,抓住了他衣服,脚踩在他裤子上。白子钧躺在那里,背后都是牛油,他用这种姿势给她铺好了路。 她在冰凉的夜色中,抓着绳子,踩着他的身体蹬着往上爬。白子钧不停往下坠,还是举起手托住了她的脚。她终于骑在了屋脊上,然后伸出手说:“快点上来!” 白子钧已经滑下去了,两条腿耷拉在外面,他挣扎着想上去,可瓦片太滑没有任何摩擦力只能白费劲。 向红尘两眼大睁,想下来抓他,他喊道:“不要过来,你走吧!” “不!”她这才发现自己上当了,这种地方必须牺牲一个人才能爬上来。 白子钧喘着气,衣服早被牛油浸透了,他犹如掉在泥潭里越挣扎越往下滑。 向红尘哭得稀里哗啦:“你骗我!” 白子钧笑了笑说:“我死后给我烧纸,记得再写封情书,给你一个追我的机会!” 向红尘抱着烟囱哭得泣不成声,她伸着手想拉他,可是已经够不到了。她的真气和力量全用完了,根本无法再救他。 白子钧看着她,两只手抓着绳子,胳膊努力撑在瓦片上,可却一点点往下坠。绳子上都是油,他体力再好也无法一直坚持下去。 他说:“祝你和你师弟白头到老,我床头抽屉里有银行卡,密码是你的手机锁屏密码。送给你了,八位数,就当随份子了!” 向红尘趴在那里,想爬过来和他一起坠下去,他摇了摇头说:“别过来,你想我死不瞑目吗?” “我要陪你一起死!”她喊道。 白子钧凄然笑说:“没必要,我又不是你老公,就算是老公,也用不着都死!问你句话,你喜不喜欢我?” 向红尘泪眼婆娑,她抿了抿嘴轻声说:“喜欢!” 他嘴角翘起说:“喜欢还不追我,傻瓜,你没机会了,来世吧!”他说着滑下去了,向红尘歇斯底里地叫道:“不要!” 就在这时山梦欣竟然跑来了,一下子抓住了绳子,用力往上提。庞泽腾也过来了,又甩了一根绳子下去,大喊:“白子钧,抓住了,有我腾哥在,没事的!” 他将那根绳子又系在烟囱上,抱着个木头筐过来了,里面都是些炉灰。他将炉灰倒在瓦片上,油滑的牛油被覆盖了。 白子钧看另一根绳子垂下来了,伸手抓住了,这样他手中有两根绳子,然后用脚蹬住墙面坚持着。 这时候许天琦也醒了,他跌跌撞撞爬起来,眼里只有向红尘。他跑了过去,伸过来手说:“师姐,下来!” 向红尘担心白子钧,不肯给她手,他爬着过来抓住了她。 庞泽腾和山梦欣一人抓住一根绳子往上拉,向红尘甩开他的手,让许天琦帮忙。许天琦明白了,白子钧不上来,她是不肯离开的。 他心中不是滋味,斜着伸过来手帮山梦欣往上拉。 白子钧终于露出头来,他看瓦片没那么滑了,自己能使得出力气了。他撑着胳膊,感觉有了摩擦力,自己可以使上劲了。 向红尘喜极而泣,高兴地双手捂住嘴擦了擦眼泪。 白子钧上来了,躺在了中间的半米宽的屋梁上大口喘气。 向红尘挣脱许天琦的手,趴在他身上抱住他,高兴地用拳头打她。他笑着掐住她的腰,张开嘴和她吻起来。 许天琦愣住了,他此刻仿佛明白了什么,只是难以接受而已。 他们来到二楼,没了大鹏鸟的镇压,四个孩子终于出现了。他们看起来五六岁的样子,呜呜咽咽只会哭泣。 向红尘说:“知道你们四个含冤而死,放心好了,我们会拆掉这个碉楼让你们投胎的。再给你们烧些香烛纸钱,还有鸡蛋,每人吃一个安安神吧。” 许天琦点燃香烛纸钱,又拿出四个鸡蛋剥了壳,四个孩子哭着抓起来塞入嘴里。他们竟然说不出话来,因为碉楼下面柱子上还有雄鹰的血镇压着。如果不是这碉楼里的人都死了,没有任何生人气息,四个孩子冤魂甚至都不能从地下出来申诉。 四个孩子哭泣一番,香烛纸钱飘落散开,他们闻着那个味道吃了顿大餐,受了这些香火怨气少了许多。看着他们牵着手顺着柱子下去,白子钧义愤填膺地说:“狗日的,这碉楼一定拆了,我不管什么文物不文物,缺德啊!” 他们都回到了家,次日早上商量拆碉楼的事情,可这东西不好拆啊。经过深思熟虑,他们决定用炸药。 接下来几天,白子钧花了很多钱走关系,通过了文物局的路子取消了该碉楼的文物保护单位。接着他又找了施工队,于晚上填埋了炸药,然后炸毁了墙壁。又费了好大功夫把柱子挖出来,用挖掘机把地基毁了。 这个碉楼终于拆除了,向红尘也恢复了精神,作法超度他们。四个孩子在夜色中现出,他们终于能说话了。 他们跪在地上,全部穿着马褂,打扮得像清朝人。 “谢谢姑姑!” 向红尘不知道他们为何喊自己姑姑,可能在古代是一种尊称吧!她说:“我给你们指引黄泉路赶快去投胎吧,这碉楼的主人我问过阴司了,他在地狱里遭到儿女控告,已经下油锅了。你们的冤屈报了,可以安息了!” 四个孩子牵着手望着西方,向红尘拿出八卦照射,一条金黄色的大路出现。他们快乐地奔跑着,被镇压了上百年才得以解脱,走了不远便消失了,金色的光芒也暗下来了。向红尘心里很安慰,又做了一件功德的事。 那片碉楼的遗址终于有月光洒来,风也变得柔和轻舒。 向红尘收拾好东西,单肩挎着背包,白子钧的车停在不远处,他默默地坐在那里看着她。 自从上次自己说了喜欢他,两人关系越发暧昧了。 她打开车门坐在副驾驶上,白子钧看着她说:“我上次差点死了,你说喜欢我,还算数吗?” 向红尘抿着嘴,她抬头看看他灼热的目光,知道他也喜欢自己。 “你要追我哦!”他依然不要脸地说。 她知道他死要面子,分明喜欢自己却不敢表白,还说什么给她个“机会”去追求他。 “我有男朋友了,干嘛要追你?” “你喜欢我就要和我在一起,不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他说。 向红尘闭着嘴,她也不是不喜欢许天琦,只是和他在一起没有恋爱心跳的感觉。是不是太熟悉的缘故,还是他不是自己的菜? 白子钧忽然按下副驾驶座位,向红尘躺在了那里,他趴上来就吻她。 “我不需要阳气!”她说。 “别否认了,咱俩一直都在接吻!”他的唇覆盖住她,这次她没有吸他阳气,而是熟练地伸出了舌头。 没多大会,白子钧就解腰带,又撩起她裙子扒内裤。 “不行!”她喊道。 手机响了,是许天琦打来的。他本来要跟着一块来,向红尘说做个法事超度,不需要来这么多人。 许天琦是聪明的,他就担心两人发生点什么,所以电话准时地打了过来。向红尘恢复了理智,推开他接听了电话,许天琦故作不经意地问:“超度顺利不?有没有其他怪事发生?” 向红尘闭上眼睛平复了下心情,她打了下白子钧,示意他闪开。 “很顺利,刚做完法事,马上回去了,二十多分钟就到!”她说。路程确实只有二十多分钟,她说这个话就是给他定心丸,自己不会在外面和白子钧发生什么。 白子钧坐到驾驶位子上,不甘心地说:“咱俩关系咋定位?” 向红尘不敢看他,淡淡地说:“朋友和合作伙伴,一起降妖除魔的那种!” “你少糊弄我,今晚我去你房间找你,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他指着她说。 她扭头望着他道:“不可能的,你知道我和许天琦的关系!” “我耐心等你俩分手,可我身体实在憋不住了,晚上我去你房间,先破个处给我冲冲喜,也给你冲冲喜!” “你出息点行吧?整天破个处冲喜,多做善事就会有好事发生!” “我才不管呢!”他按动按钮,加油门嗖地冲出去了。 向红尘不想跟他吵架,趴在窗户上看着外面。空旷的地里种着庄稼,有着乡野沉寂的美好。 第20章 第 20 章 来到别墅,许天琦站在门口张望着,看见他们来了马上转身跑进去。他俩还是看见了,白子钧不高兴地说:“扫把星,坏人好事。” 向红尘笑说:“还能再不要脸吗,你才是第三者!” 车子停在院子里,许天琦故意装作饭后散步,在那里甩甩胳膊踢踢腿。白子钧厌烦地瞥他眼,心想你瘦得像个麻杆似的再练也白搭。 他对着他挑衅地撩起衣服,露出人鱼线和腹肌,头晃了晃,拳头咯吱咯吱攥得很响。 许天琦也狠狠瞪着他,分明是他没事就撩师姐,竟然还敢对自己愤愤不平。 向红尘看他二人那个表情,就好像两头要决战的狮子,她过来推了白子钧一把快步走了。 三人坐在客厅里,气氛有些尴尬。 向红尘忙起来去了自己卧室,让他俩在这里大眼瞪小眼吧。 白子钧挑衅地说:“许天琦,我看你师姐不大喜欢你啊!” 许天琦看着他说:“我们相处八年了,不喜欢我难道喜欢你?” “你都没亲过她,相处再久有个屁用?” 许天琦盯着他清澈的眸子,恨不得掐死他。他眼睛里有些失落,何尝不是如此,喜欢不喜欢自己还是能感觉出来的。 “这样好了,你认向红尘做个亲姐姐,认我做个亲姐夫!我保准给你介绍个白富美,你不用再降妖除魔了,抱着老婆荣华富贵就行了!” “你找茬是吧?”他怒道。 “向红尘对你就是姐弟之情,你觉得你俩有那个情侣味吗?我和她才有那个味!擦不出火花,这叫没感觉,明白不?” “白子钧,我希望你不要有其他想法,我对你忍了很久了!”他说。 对方突然站起来,指着他说:“出去打架!” 许天琦觉得可笑,他虽然体格健壮,可打得过自己这个会功夫和法术的才怪呢。 “不要自取其辱!” “走!我日你师姐,出来!”白子钧叫道。 他一句“日你师姐”彻底惹怒他了,哪有这样骑脸输出的?他虽然性格老实巴交的,可也不会一直忍让的。 两人来到空地上,许天琦还没来得及使用功夫,白子钧上前抓住他掐住脖子按在地上。他一惊,好大的手劲啊,这体育没白练。 许天琦不用功夫还真揍不过他,被他噼里啪啦打破了鼻子,鼻血流了出来。他大怒,运动气息,反手抓住他手猛地锁住,用力托住他结实的肚子扔了出去。白子钧趴在地上,他迅速起来抄起砖头去砸他,许天琦弯腰躲过,又凌空飞起落在他前面,挥拳打破他鼻子。 白子钧摸着鼻子,鼻血顺着嘴巴流到衣服上。许天琦也昂起头来给自己鼻子止血。 白子钧就是硬气,他又冲了过来,抱住他的腰后掀了过去。许天琦被他麻利地动作偷袭,一时间没有防备,整个人倒着栽了下去,幸亏他用手按了下地面才没有受伤。 他纵身旱地拔葱而起,叫道:“不给你厉害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他掏出灵符甩了甩,念动咒语,随后手指里弹出黑色的昆虫落在他身上。许天琦开始念动咒语,白子钧疼得在地上打滚。 他凄惨嚎叫,不停脱着衣服,在地上挣扎扑腾。 向红尘听见叫声赶紧出来,看见许天琦在那里双掌合十,竖起来两根手指念动咒语。再看白子钧,全身爬满了毒蝎子,不停用手乱抓乱挠。 向红尘立刻掏出灵符,念动咒语,噗嗤喷出真气,滚热的阳风刮来那些蝎子瞬间消失了,地上一亮有红光迸发,许天琦啊地一声被打出老远。 他趴在地上委屈得大哭,师姐竟然出手这么重,看看她多担心他。 向红尘顾不得他,来到白子钧面前,他全身红肿,洁白细腻的皮肤出现溃烂。她忙掏出个小瓶子,从里面拿出红色丹丸塞入他嘴里,白子钧吃下去身上立刻好了。 向红尘看着许天琦斥责道:“师弟,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你会法术和武功,用蝎子蛊害他,也太狠毒了吧!” 许天琦坐起来哭了,他指着白子钧说:“他先找茬的,让我和你分手,还挑衅地说‘日你师姐’!他还把我鼻子打破了,又偷袭我差点没栽到地上折断脖子!” 向红尘看着白子钧说:“是不是这样?你干嘛找茬?” 白子钧倔强地:“我就是找茬咋了,看他不顺眼不行吗?” 向红尘望着他,嘴唇动了动,看看他二人都流鼻血了,也不忍心再训斥他们。 “起来,回去弄个棉球塞入鼻子里!” “我不,我今天决定死在这里!”他抱着腿,鼻血还在流着,都淌到衣服上了。 许天琦会法术,稍微运动些任督二脉便不再流鼻血了。 向红尘使劲拽了拽他胳膊,他就是坐在那里不动弹。 “你耍脾气吧,我不在你家住了,这就回烟缈山!”她站起来哭道。 白子钧吓坏了,忙跳起来拦住她说:“我跟你开玩笑的,以后不找茬了!” 她想伸手给他按住鼻子,斜眼看了看许天琦坐在那里还在哭,只好又过来安慰他:“师弟,我不是水性杨花的人,既然答应你了就不会再和外人发生什么!我承认,被他死缠烂打确实心动了,以后会注意分寸的!” “啥呀,我咋成外人了?你心动就心动,和我死缠烂打有啥关系?我一碰你就身子发软,一亲你就出水,嘴巴再硬身体很诚实!”白子钧嚷道。 “你还不去堵住你的鼻子?我不活了,这就拿剑抹脖子死了!”她拿出折叠剑放在脖子上,大声叫道。 白子钧吓得忙伸出手摆了摆,转身跑开了。 向红尘收起来剑,蹲下继续说:“好了,师弟,何必跟一个高考三百多分的体育生计较?头脑简单四肢发达,和这种人生气你得气死!行了,我保证不会喜欢他,好吧!” 许天琦终于破涕为笑,站起来说:“刚才白子钧说咱俩都没亲过嘴呢!” 向红尘心想他话真多,俗话说“反派死于话多”,白子钧就适合去当反派。她主动上前,搂住他的脖子和他吻了下,许天琦惊讶紧张,满脸高兴激动。 她笑了笑转身走了,这个吻她是一点激情都没有,反而感觉像亲自己弟弟似的尴尬。 向红尘叹口气暗自想:“白子钧说得不错,我身体很诚实,真的对许天琦没感觉啊!” 来到屋里,白子钧鼻子上塞了两个棉团,他傻啦吧唧地望着她。 “今天的事情过去了,以后别这样了!”她说。 白子钧默默地拿了衣服去洗澡了,许天琦坐在外面开心极了,师姐还是爱他的,就知道两人八年的感情不是能拆散的。 向红尘快速洗了澡,返回卧室锁了门。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灯都关了,隔壁是许天琦的卧室,也没了动静。 向红尘迷迷糊糊睡着,忽然有人在推门,她睁开眼睛下了床。门把手转了转,就是打不开。 “谁啊?” “是我,让我进来!”白子钧说。 向红尘深深吐了口气,很想让他进来,也很想去他楼上的卧室,可她不能这样做。 “别耍流氓,回去睡觉!” “我睡不着,要和你聊天!” “不行!” “让我亲一下呗,睡前晚安!” “你少来,我又不是你女朋友,我师弟在隔壁呢,你别再惹事了!”向红尘害怕地说。 白子钧双手按着门,他头抵在上面说:“我好想你啊,开开吧!” 向红尘咬着唇,背靠着门说:“我知道你的心思,咱俩不可能了,你回去吧!” “那让我破个处行吧?” “你白痴吗,干嘛老是说这些下头的话?” “让我舔一舔!” “你再这样,我明天真走了,如果不是师命难违,我才不想跟你纠缠不清呢!”向红尘现在连报仇的想法都没了,灭门仇人是白子钧的爸爸白立鹏,她如果杀了他,白子钧肯定恨自己啊。 “其实我也喜欢你!”他终于承认了。 向红尘不吭声,她知道他的心思,这个笨蛋天天说让自己追他,猪都知道他什么意思。 沉默了好久,白子钧说:“我可以追你吗?” 她眼睛红了,他一向清高,从小都是被女孩追的,恐女厌女也声名在外,如今却开天辟地要追自己了。 “子钧,我有男朋友了,你不要再逼我了!”她光着脚抵住了门,说这话时简直是锥心泣血。 外面终于没了声音,传来他沉重上楼的脚步声,今夜无眠,清风有泪。两人都望着同一轮月亮,心有灵犀却不能融合。 次日早上,许天琦看着白子钧,他依然对自己态度不好。他左右环顾了下,向红尘不在这里,便说道:“我不想和一个高考三百多分的体育生计较!” 白子钧怒道:“你别瞧不起人!我高考文化课分数510分录取的,博雅大学是顶尖大学,你以为考个三百多分就能进来吗?你天天在山中喝西北风喝傻了吧?” 向红尘出来了,她听见了,心想这小子学习还不错啊。许天琦不愿意和他吵,两人彼此瞪了下前往餐厅去了。 三人都各自吃着,白子钧夹起菜要放到她碗里,许天琦咬着筷子死死盯着他。向红尘端起碗来扒拉着饭,不要他给自己夹菜。 白子钧塞入自己嘴里,呼噜呼噜开始喝汤。 向红尘看气氛不对,抓紧吃完离开了。白子钧也简单吃完,指着他说:“在我家吃白食,记得刷碗!” “谁吃白食了?要不是师姐我才不在你家呢!” “有种你走啊!” “师姐不走我就不走,想撬我女朋友,没门!”他和他顶撞着,却还是起来刷碗了。 白子钧换了衣服出来,休闲西装加牛仔裤,整个人风度翩翩,温润又阳刚。向红尘对他这种迷男气质和俊朗相貌没有任何抵抗力,死死地被他拿捏住了。不得不说身体上的吸引太厉害了,只要得不到心里就一直想要。她看着他那青涩白皙的脸蛋,按一按肌肉都自带弹性的胸膛,坐在那里浮想联翩。她烦躁地用手指叉着头发,嘴上对他不依不饶说狠话,可一天看不见就想他。这种感觉折磨得痛不欲生,为何会这样呢,大千世界中总有那么个人会乱了你的禅心。 他又像狗皮膏药似地过来了,翘起二郎腿坐在对着玻璃窗的沙发上,伸手搂住她往脸上亲了下。 向红尘面无表情,心里却波澜涟涟。 “自重点好吗?”她无语又无奈地说。 如果不喜欢还好,那样就可以甩他两个耳瓜子,告诉他不要非礼。可是向红尘真得喜欢,甚至享受他这种摸摸抱抱、亲亲舔舔。 “没事,你师弟在刷碗,让我刺激一下呗!”他说着拉开她衣服,嘴巴顺着脖子往肩膀处大口吸来,弄得她娇喘不已。她推了推他,可他更加肆无忌惮地摸胸。 向红尘只得站起来,想骂他几句,可是想想还是算了。她这种软绵绵的骂,不但没有任何力度,反而像对着他撒娇似的。一个不生气的人,再怎么装也没法像真得那样。 “坐我腿上!”他往后靠了靠,裤子顶得硬邦邦地说。 “你要是再这样,我马上走,回山了,这地方没法呆了!” 白子钧终于妥协了,拉住她的手说:“不弄你了!” 她望着他水灵灵的大眼睛,轻轻拿开他的手,拉了椅子坐下了,许天琦正好过来了。三人都面对着窗户,看着绿油油的草地,秋日的飒爽和金色,那是上天赐给人们最好的礼物。 再说鬼眼教主,养好伤之后决定为死去的干弟弟报仇。向红尘早就防着呢,她决定与其被动不如主动。 这日上午,她召集两人商量此事。 许天琦凑了过来,白子钧则直接拉了拉板凳伸手搂住她。 向红尘推开他的手说:“有点边界感好吧,住了一次院越来越不老实了!” 他说:“干嘛这么见外?我体内流着你的血,按理该叫你一声妈妈,儿子摸妈妈很正常呀。我就算要吃奶,你也应该满足!” “白子钧,你又想吵架是吧?”向红尘被他气得大叫。 他瞅了下许天琦,他也生气地看着他。 “好了,我刚才只是随便碰你下,怕被人听到你的计划。我不会占你便宜的,我厌女!” 向红尘挪了挪凳子,离他保持了些距离。 计划安排好了,一定要除掉鬼眼教主。 白子钧开着新买的悍马来到郊外的农田里,他叉着腰在路边走来走去。接着他点燃了一堆篝火,青烟袅袅直入空中。 大约半个小时,一阵怪笑传来,有个女人怀里抱着猫飘然而来。她露出了本相,是个三十多岁的少妇。她两只眼睛发红,穿着个宽大的花色衣服,土气又渗人。 鬼眼教主面带凶光,不耐烦地说:“你还没死,命真大!” 白子钧拍拍屁股起来,淡淡地说:“没错,我纯阳之体八字硬,有本事再来杀。” “去死吧!”鬼眼教主说着放出野猫,让它去吃他脑子。 那猫刚飞到空中,一个板砖砸来,正巧将猫拍在地上。这猫扑腾着后腿,已经无法站起来了。 向红尘从树上跳下来,手里拿着那把折叠剑。 “臭丫头,又是你!”鬼眼教主举起手杖打来。 向红尘迎了上去,二人斗了半天不分胜负,就在这时许天琦突然从地上一堆树叶子里飞出来,原来他早就躲在里面了。 “归元剑法!”他人跳起来的时候剑已经脱手了,一招逆风推剑极其漂亮。 鬼眼教主忙掉头抵挡,向红尘跳了下去,趁机一招360度对空旋转,一只穿着绣花鞋的脚落在地上。 她啊地大叫,裤管空了一个。 许天琦接住飞来的剑从后面刺来,她伸手抓住,猛地用手杖打在他背上,对方滚在地上受了伤。 向红尘跃起来朝头劈来,鬼眼教主往后跳了几步双手夹住她的剑。地上那猫突然用尽全力跳起,猛地咬住她的右腿。向红尘痛得轻轻哼了声,鬼眼教主的手掐住她脖子举在空中。 在这危急时刻,白子钧抓起地上一根细长的棍子,疾步窜过去往她眼睛上戳去。鬼眼教主那只眼睛瞬间破裂,发出蓝色光芒,接着里面流出白色的浆糊。 许天琦按住地面起来,一剑刺中她的后心,鬼眼教主张开血盆大口嚎叫,全身不停晃动。接着她体内黑气往外涌动,化成一大口血朝白子钧喷来,向红尘推开他用身体挡住了。那血落在她身上,向红尘觉得体内真气消失,泥丸宫被封闭,倒在地上昏死过去。 许天琦拔下剑来,鬼眼教主化为人皮,里面有蚂蚁爬出。 那只猫又跳起来,许天琦用铁钉将它打落,白子钧想起这猫刚才咬了向红尘一口更加暴怒,抬起脚将猫头踩个稀巴烂。 向红尘躺在地上呼吸急促,白子钧抱起她就往车上跑,许天琦郁闷了这活该他干啊。 他快步上了车说:“不用去医院,我用祛毒符化成水来救她!” 白子钧说:“那先回家吧!” 许天琦用朱砂画成祛毒符,给她灌下去果真醒了,他俩非常高兴。 向红尘虽然醒了,可依然身体柔软无力。 她大惊道:“我中了失心咒,这是死降,所有法术都不能用了!” 许天琦骇然:“什么?失心咒!就是封锁泥丸宫,而且每晚十二点就发疯的诅咒?” “是的!”她表情很沮丧,没了昔日的乐观。 白子钧坐在她旁边坚定地说:“我一定会治好你的!” 向红尘望着他,对方轻轻抓住了她的手。她拉过来被子枕在胳膊上,终于知道江湖险恶了。 许天琦说:“师姐放心,我去找谭真人,他会绝降术一定能破了失心咒。” 向红尘也想到了,可她不赞同。她说:“谭真人性情暴躁,品行恶劣,还经常拿人做实验。师弟你不能去,我宁肯死了也不要你受他残害。” 许天琦来到白子钧面前,无比沉重地说:“我去找解咒的法术,这段时间拜托你照顾好我师姐。” 白子钧张开双臂拥抱了他下说:“我一定会照顾好尘尘的!” 听到他喊尘尘眉毛挑了下,看着向红尘倒退几步往外走。向红尘掀开被子伸过来手说:“天琦,我不准你去!” 他眼神清澈,脸色祥和,带着殉道者的圣洁笑了笑。 向红尘从床上掉下来,在地上爬着喊道:“不能去,你给我回来!” 许天琦开门出去了,细长单薄的小身板看起来还像个孩子。向红尘呜呜悲鸣不已,白子钧抱起来她放到床上,她使劲推搡着他说:“你把我师弟拉回来,求你了,不准他去,那个巫师很变态的!” 白子钧坐在那里不语,她使劲锤着他,好久他才说:“要不然我去!” 向红尘泪水朦胧的眼睛盯着他,他说:“我虽然不会功夫,可是我也愿意舍命救你,毕竟你也曾舍命救过我!” 她很感动,用手背擦下泪说:“你是贵人,怎么能让你牺牲呢。” 白子钧伸过来手给她擦泪,她往后躲了躲说:“你干嘛?不要老是动手动脚的。” “我给你擦擦泪,不哭了,看看你,现在不但没了功夫连床都下不了了。让我照顾你吧,毕竟我住院的时候你也照顾过我。” “少爷也会照顾人吗?” “可能不够专业,但是起码勤快!”他手还是伸了过来,她没有再躲闪,任他将脸上的泪水擦掉。 “我想看看我师弟,你能背我出去吗?” “好!我背着你去屋顶上看他!”他弯下腰背起她,她连袜子都没穿。 白子钧背着她很轻快,踩着楼梯到了最上面的屋顶,向红尘放眼望去,许天琦在寒风中独自前行。 “师弟,你一定要回来!”她双手放在嘴上大声喊。 许天琦回头看见她,鼻子一酸,还是努力挤出笑,高举右手挥舞了下。 “当然了,我还要娶你呢!”他扯开嗓子说。 白子钧眼睛里闪烁着光,神情庄严,白皙的脸庞带着复杂。 她揪了揪他耳朵说:“好了,可以回去了。” “我陪你看夕阳吧!”他将她放下,然后坐在她旁边,伸手将她搂在怀里。 向红尘搓了搓手,双腿依然无力,可天边的夕阳确实很好看。 白子钧嘴角露出笑,他回忆起在火堆旁她趴在自己身上的感觉,肌肤特别细且黏,那个时刻他突然被激发了。他昂起脸,冷风刮过脖子往里面钻。 他看着她说:“冷了,咱们回去吧!” 她搂着他脖子,跟着他从屋顶上下来,远处的夕阳照射得树木都红彤彤的。 “我明天给你买轮椅!”他说。 她微微颔首,他竟然也学会贴心了。 第21章 第 21 章 夜色降临向红尘想洗澡,没想到白子钧竟然看出来她的想法了,主动提议道:“你肯定想洗澡吧,要不然我帮你?” 她惊诧至极,忙尴尬笑道:“这怎么可能呢?你都不该有这种想法!” “那你怎么洗?” “你家有女保姆,让她帮我洗行吗?”向红尘留意到他家有个保姆。 他叫来了保姆刘芬,她显然不太乐意的样子说:“我只负责洗衣和卫生,没说要给人洗澡。” “阿姨放心,以后每给她洗一次澡我给你五百块钱。” 刘芬这才露出笑意,大约半小时洗得干干净净的向红尘被放在沙发上。 饭菜端来了,他把好吃的放在她面前,希望她多吃点,能尽快恢复体力。 向红尘也知道自己只是身体虚,并不是残废了,休息个三五天就可以恢复体力了,那时候虽然解不了身上的咒语,可至少能像正常人生活了。 她胃口很好,稀里哗啦吃了很多。 白子钧陪着她看电视,向红尘看看表说:“我中了失心咒,晚上十二点就会发疯,你到时把我锁在床上行吗?” 他沉默许久,有些不忍心。 她调皮地说:“记得给我录下来,我要看看我变成疯子是什么样子,嘿嘿,要不然明天就住精神病院吧!” 白子钧轻声说:“别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向红尘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可心里很紧张,鬼眼教主临死前用自己的血浆下降头,怨气极大,今晚就会见证咒语的威力。 白子钧也很担心,可依然努力逗她笑。 墙上钟表的秒针滴答滴答走着,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向红尘跳起来说:“用铁链把我锁住,快点!” 他看着她自己准备好的铁链摇了摇头,向红尘说:“快点,我是习武之人,虽然目前失去了武功,可也不能乱杀人的,求你了!” 白子钧只好抱着她来到卧室,把铁链锁在床腿上,又铐住了她的手。 向红尘望着他坚定地说:“你答应我,如果我要是杀人或者作恶,你就捅死我!” 白子钧胸口起伏了下没有吭声,她双腿跪在床上大声说:“听见了没有?” 他淡淡地说:“别担心,你都没功夫了,就算发疯我也能控制你!” 向红尘吐口气说:“但愿如此!” 很快十二点到了,她眼睛开始变得通红,皮肤里好像有蛇一样的东西在爬动。她虽然很恐惧,可还是咬着唇望着白子钧。 他坐了过来,轻声说:“别怕,我会陪着你!” “你快走,我疯了不知道会做什么!” 他眼睛忽闪着,喉结滚动了下,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即将发生的一切。 向红尘话刚说完,突然抱住头,心神大乱,整个人面目狰狞。 她扑了过来将白子钧按在床上,锋利的指甲狠狠抓住他的胸肌,张开口咬住他肩膀。 白子钧翻身将她按在下面,他不敢太用力唯恐伤到她,没想到向红尘是真疯了,手朝他脸上抓去,那张帅气白润的脸出现五个血痕。他按住她的两个手腕,向红尘张着大嘴,头发披散拼命挣扎。她嘴里大喊:“我要杀了你们这些畜生,用你们的命来祭祀我的亡魂,我鬼眼教主宁肯放弃投胎,也要和你们同归于尽。你们来吧,破了我的血咒,我就下十八层地狱永世不得超生。你们要是破不了,我就杀光你们……” 他用身体压住她的身体,毕竟男女体力差距很大,何况白子钧还是练体育的,就这样死死锁住她了。 突然向红尘停止挣扎了,她邪魅笑了笑竟然不动弹了。白子钧以为她过去了,就缓缓松开手,她瞬间暴怒抓住他头发扯下来一缕。他又抱住她按在那里,向红尘眼睛变成绿色,往他胳膊上狠狠咬去,直接撕下来一块肉。 他痛得全身抽搐了下,硬忍着没有叫出来,她将他的肉活活吞下去狂笑。 白子钧将她两只手给按到头顶,身体撑开确保她不会咬到自己。向红尘依然又踢又咬,头不停摇摆着狂叫。院子里的保姆等人都吓坏了,纷纷躲入屋里不敢出来。 就这样僵持了二十多分钟,向红尘又恢复了平静,忽然娇滴滴地说:“你喜欢我吗?” 白子钧一愣,脸上都是抓痕,胳膊上都是伤口。 他望着她沉默着,但眼睛温柔地盯着她。 “你想上我吗?我脱给你看,你放开我,我真的不会再咬你了!”她对着他将血红的唇努起,又诱惑十足地挤挤眼。 白子钧依然死死锁住她的手,高挺的身体压在她身上。 向红尘嘻嘻一笑说:“帅哥,你可以为所欲为的,反正这身体又不是我的。哎呦,我真羡慕她,这样被你压着好舒服啊!花有重开时,人无再少年。我当年也是一个可爱的女孩子,八岁的时候就被师父看中入了教,然后喂我吃各种巫蛊。我的身体也变得越来越不像人了,最后终于可以像鬼那样飘来飘去。” 白子钧对着她平静地说:“你也是巫术的受害者,何必再去害别人呢?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她哈哈一阵浪笑:“我一辈子没有和男人亲热过,这样好了,借着向红尘的身体咱俩春风一度,行吗?你看看向红尘多漂亮啊,这脸蛋和身材,你如果不受用可就便宜她师弟了!” 白子钧的手松动了下,她趁机抽出一只手将衣服解开,露出粉色的胸衣。 “来啊,我知道你心理有阴影,现在你都有反应了,和自己喜欢的女人来一次,还可以治好你的创伤,你不想吗?” 白子钧一愣脸色通红,赶紧抓住她的手,气愤地望着她。 “住口,你这个老妖婆,我不会上你的当,我也不会趁人之危的!” “别再装了,难怪动物都不屑于说话,因为只有人类才这么无耻!”鬼眼教主怒斥说。 “你马上离开她的身体!”白子钧吼道。 “好啊,你拿把刀子捅死她,我也会魂飞魄散的。我死前用自己的灵魂献祭,就是要赌一把。如果我赢了,就可以长期控制向红尘的身体为非作歹,让她承受骂名。如果我输了,我魂魄下九幽之地,遭受刀刮油烹之苦,无穷无尽,没完没了!” 白子钧咬着牙说:“算你狠,我告诉你,你一定会失败的!” 她哈哈一笑,抬起腿在他屁股上勾了下道:“我把向红尘送给你,你不敢要啊?没关系的,她清醒了之后说不定就跟你在一起了!” 白子钧扭过脸去不再看她,她狂笑不已:“看看你那怂样,难怪她不愿给你做女朋友!” “你给我闭嘴!” 鬼眼教主看白子钧不上当,就不停地说些骚话,还用腿磳他身体。白子钧不怕她又抓又咬,可真怕她这招啊,毕竟这身体就是向红尘的,她那样撩他怎么受得了? 白子钧闭上眼睛不看她,身体却不停发抖,上身的肌肉紧绷着,整个人处于极度难受压抑中。 突然,她吻了他一下,唇碰到他的唇。明知道是那鬼在作怪,可这身体确实是向红尘的啊。 他思绪挣扎着,向红尘舌头伸了进来,温热的带着唾液的柔软在他舌面上缠绕着。他忙按住她的脖子喘息着说:“你要是再这样,我……我就掐死你!” “掐呀,大不了她的身体和我的魂魄同归于尽!还有,如果她和我同归于尽,她的魂魄会替我下地狱,而我却能够投胎!” 白子钧一怔,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阴险。 “除了破我的血咒外,你们没有第二种方法除掉我,哈哈哈哈!”鬼眼教主狂笑。 “我求你了,你冲我来吧,放过她!”他哀求说。 她摇了摇头说:“没用的,我死前本来血咒要喷到你身上的,没想到向红尘竟然替你挡了。哎,我没想到你在他心中这么重要!” 白子钧心里更加难受了,是啊,向红尘替他挡住了,要不然受苦发疯的就是自己了。 他泪水从眼睛中滑落出来,一滴滴落在她胸脯前。 “你哭了?是爱她还是愧疚?”鬼眼教主的魂魄问。 白子钧没有吭声,侧过脸看着墙。 只听她一声长叹说:“还没有哪个男孩子为我哭过呢,可怜我一辈子不人不鬼的!” 就这样僵持了九十分钟,向红尘体内的正气慢慢升起,鬼眼教主的魂魄慢慢被压下去。她的眼睛没了红绿色的光,那种戾气也消失了。 白子钧赶紧将她胸罩往上提了提,再给她扣好衣服。 好像经过梦游似的,向红尘醒来了,摸了摸脸觉得很疲惫。 白子钧赶紧松开她起来,转身跑到外面开始处理伤口。 向红尘坐起来,看到床上都是血,以为自己受伤了,可细细检查了下竟然没有。 “白子钧,你在哪?” 他抹了些粉脂掩盖住脸上的血痕,又用纱布包扎好胳膊上伤口,换了衣服进来了。 他笑着说:“呀,你好了!” 她望着他问:“我都做了什么?” 白子钧一笑说:“唱歌跳舞,还要我给你打赏!” “我不信!这床上怎么有血?” “嗨,我鼻子上火流血了!”他摸了摸鼻子道。 接着,他解开向红尘的锁链,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似的。 她摸着他的脸说:“是不是我抓伤的?” “不是啊,刚才吃花生过敏,身上起疙瘩,我抓破了!” 向红尘那么聪明才不会被他骗呢,上前解开他衣服,他笑着躲闪说:“耍流氓啊,脱我衣服干吗?” 她一把抓住他手腕,盯着他的左边胳膊。 白子钧又笑着往后缩,她解开他衬衣扯了下来,只见那里包着纱布,分明凹了下去。 “我咬的吗?” “不是,你抓的!” 她手往上面按了下,白子钧一声叫,狠狠闭上嘴吸了口气。向红尘双手捂住嘴,她已经明白了,自己把他的肉咬下一块。 白子钧伸出拇指和食指说:“就咬破一点点皮肤,没事的,我去美容修复下就好了!” 向红尘坐在那里泪水婆娑,用修长的手指放在鼻子上无声沉吟。他挨着她坐了,调皮地说:“没事的,咬一口而已,我就当被小狗咬了!” 她笑了笑,低声说:“我明晚再发疯,你不准再进来,让我一个人锁在这里就好了!” “其实你没那么可怕,就是普通的哭哭笑笑,在我看来就是小孩子撒泼那种!” 向红尘自然不信,她说:“你下次给我录下来,我自己看看!” “好的,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时间不早了,你睡吧!”他帮她换了床单然后出去了。 向红尘靠在床头,她手抚下头发,身体无力,还是下不了床。 白子钧躺在隔壁房间,他闭上眼睛,那种趴在她身上死死压住她的感觉又涌起来,黑夜里久久不能入睡。他虽然渴望和她发生关系,可他是有底线的,那就是不能趁人之危。 再说许天琦,他风尘仆仆地来到阴阳村,这里是个死气沉沉的村子,连个活着的鸡鸭都没有。 看看枯萎的树木花草也禁不住害怕,只能壮着胆子往里面走。到了村子最中心的位置,看见有个蓝脸的人坐在堆满人头的骷髅山上。 那人看见他来了,摸了摸两撇胡,三角眼露出凶狠。 “请问您是谭真人吗?”他抱拳说。 谭真人伸过来手说:“我就是,握握手吧!” 许天琦和他握了握道:“我是归元子先生的徒弟,今日来……” 他还没说完,谭真人拿起一根树枝,用和他握过手的手抚摸了下,嘴里念念有词,然后咔嚓折断了。 “啊!”许天琦右腿突然骨折跪在那里。 “见了爷爷也不下跪,哈哈哈!”他狂笑不已。 许天琦抬起脸看着他,此人跳了下来,单手揪住头发喝道:“你来这里干什么?是不是想杀我?” “不!我师姐中了失心咒,听闻只有绝降术能解此咒。希望先生行行好,解除我师姐的痛苦!” “你叫什么?” “我叫许天琦,是归元子的小徒弟!” “归元子?他是正,我是邪,你好大胆子!”他揪住他头发就往屋里拖。 许天琦也不敢反抗,瘦长的身体像竹片似的被拉到里面,他趴在地上,抬头看了看觉得全身阴冷。 屋里全是人体残骸,法坛的盘子里还放着两颗眼珠子。 他从法坛上端起一个碗,将里面的黑水浇到他身上,许天琦只觉得被扔在油锅里似得剧烈惨痛。 他叫了几声就昏过去了,接着一阵冷风吹来他醒了。 “我要把你炼成飞头蛊!”他脱下黑袍子,从白色瓦罐里拿出一条蛇来。那蛇满嘴尖牙,三角脑袋,尾巴勾起来。 许天琦说:“你可以折磨死我,但我求你救救我师姐!” 他蹲下身子,捏着蛇头问:“你师姐咋了?” “她中了鬼眼教主的失心咒,现在无人能破,听说只有真人您可以!” “鬼眼教主死了?” “是的!” 谭真人突然站起来,张开嘴将蛇头咬下嚼烂,噗嗤喷到墙上,一道烈火燃烧。 他把蛇身扔在地上,化为一条蚯蚓钻入地下不见了。 接着,他从竹篓里掏出一个红色的鸡蛋,打破后倒入碗里,手在地上画着符咒念念有词。 “喝了吧!”他递过来碗。 许天琦拿过来将生鸡蛋喝到肚子里,只觉得全身恢复了力气,骨折的腿也好了。 他站起来高兴地说:“多谢真人!” 啪,一个耳光扇来,谭真人指着他喝道:“叫我谭神仙!” “谭神仙!”他捂着脸道。 谭真人打量着许天琦,点点头说:“长得倒是秀气,看起来不像个害人的!” 许天琦忙说:“晚辈就是想让您救我师姐,我从不害人。” 啪,谭真人又扇了他一耳光大叫:“可是我不喜欢好人啊!” 许天琦惊呆了,他站在那里发懵。 “你去杀个百岁以上的老人,挖出心脏,用磨盘磨成粉给我泡茶喝!” “真人,不,神仙,这怎么能行?” 他大怒,抓起法坛上的碗将他头砸破,指着他说:“没有人敢违背我的命令,我不杀你是因为我也讨厌鬼眼教主。你要想让我救你师姐就得听我的话。我知道归元子是出了名的道侠双修,可我不喜欢好人,也不喜欢坏人。” 许天琦捂着头不敢再违逆他,只得匆忙出去了。 无缘无故杀人,这本就违背师父的教导,这比杀了他还难受。许天琦站在村口,想到了向红尘又不得不去做。 他出了阴阳村,来到二十里外的一个庄子上。 秋日的景色非常美好,黄叶枯树,啸风暗天,凄凉中透着孤寂的美丽。 许天琦敲响了一家大门,递上两百钞票说:“您好,我是福利局的,请问这个庄子上有百岁的老人吗?” 那男人接过来钱塞入屁股后面口袋里,指着河对面的村子说:“俺村没有,那村有个老寿星,一百零三了。” 许天琦离开这里,来到河边纵身一跃,踩着水面飞了过去。他轻功还不太厉害,以至于鞋子湿了大半。 很快他就找到了那个百岁老人的家,跳墙进去了。 一个妇女正在洗衣服,忙过来问:“孩子,你找谁,咋跳进来了?” “听说你家有个一百多岁的老人家,对吗?” “我太奶奶一百零三了,你干啥的?” 许天琦抿着唇低下头,他的手在发抖,妇女觉得很奇怪,便对着里屋高喊:“儿子,你看这小孩来干啥了?” 里面出来个胖子,他啃着鸡骨头站在屋檐下望着他。 “我是福利局的,百岁以上老人给一笔津贴!”他掏出上万块钱递了过来。 妇女大喜,正想接过来,那胖儿子抢先一步拿走了。 许天琦内心很纠结,只能硬着头皮进入屋里,只见躺椅上有个老太太在听收音机。 胖子说:“这个就是太奶奶,你们以后还给钱不?” “给,尊老爱幼嘛!”他叹口气坐了下来问:“奶奶,您长寿的秘诀是啥?” 老太太好像已经习惯了别人问她长寿秘诀,满脸慈祥地说:“心态好,别计较,这样就长寿。我一辈子没和人吵过架,吃了亏转脸就忘,破财免灾不生病喽!” 许天琦手摸了摸剑,牙关紧叩,神色慌张。 老太太抓过来盘子里坚果说:“孩子,吃点吧,这么冷天还来看我,谢谢政府了!” 他抓过来花生核桃仁吃起来,轻声道:“您都听见了?” “听见了,我耳朵灵得很!” 他手不停搓着心里很紧张。 “我一天吃两顿饭,早上和中午,到了晚上吃点饼干喝杯奶粉就算了。不熬夜,不闲着,天好了就出去窜门,今个有风没出去!”老太太说。 许天琦还是没忍心下手,他站起来说:“奶奶,我走了,祝您身体健康!” “刚来就走啊?小壮,给他装点油炸馓子!” “知道了!”那胖子说。 许天琦忙推脱,可那老太太还是拉着他不让走。 很快,一个大黑色塑料袋子递了过来,里面是炸的油馓子。 许天琦接过来道谢,老太太送他到门口,那妇人也洗着衣服和他打招呼。 到了外面路上,许天琦回头看看那绿色的铁大门,仰天长叹,自己真的下不了手啊。 忽然,他觉得脑袋疼痛,耳边响起了谭真人的声音:“你这个杂种,竟敢不听我的话,把那老婆子的心挖出来给我吃,这样我就能长寿了!” 他疼得跪在地上大叫:“我下不了手!” “那你还怎么救你师姐啊?跟着我就得为所欲为,要不然我不会喜欢你的!我让你尝尝我的隔空下蛊,让你尝尝被万蛇吞噬的感觉,哈哈哈!” 他感觉身上皮肤被毒牙刺穿,一点点撕开,整个人几乎被扒下皮来。 “我去,我去!”他求饶说。 疼痛这才消失了,许天琦趴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流,先是温热,接着是冰冷。 他站起来撕烂里面的衣服,包了脸返回去。他嗖地跳到院子墙头上,只见刚才的老太太在院子里慢悠悠散步。 他想想刚才的痛苦,再想想向红尘,只好把心横下跳了下去。他一剑从后面刺去,老太太晃了晃趴在地上不动了。 洗衣服的女人尖叫,许天琦快速取出心脏,双膝跪地磕个头跳上墙不见了。 地上躺着老太太的尸体,到死都没看见是谁。 第22章 第 22 章 许天琦一路大哭,手里握着渐渐冰冷滴血的心脏,跳入河里,没有使用轻功直接淌了过去。 他哭着走了好久,天黑的时候来到了阴阳村,扑通坐在地上大哭。他狠狠扇了自己三个耳光,抬头望着寂寥的天空。 谭真人从树后面出来了,对着他诡异地笑了笑,蹲下来给他擦擦泪说:“没关系,这有啥啊?起来,把这心给我磨成粉泡茶喝,我就可以借寿了!” 许天琦起来,将那颗心塞入磨盘眼里转动,果然黄色的粉末出现。谭真人盛入罐子里,高兴地说:“人过百岁有灵性,这心尤其是美味!” 许天琦蜷缩着蹲下,抱着双腿发呆。为了救向红尘他真的丧失人性了,不知道将来如何面对师父。 忽然,谭真人说:“你过来,我决定收你为徒孙!” 许天琦一愣,他缓缓站起。 “收我为徒孙?” “是的!我本来想收你为徒弟,可是要这样做了,那岂不是和归元子平辈了?我收你做徒孙,这样归元子也叫我一声师父了,哈哈哈哈!” 许天琦一听颇为生气,这是故意羞辱他师父了。 “我不能答应!” 谭真人跳过来抓住他头按在墙上吼道:“你为什么总是惹我生气。我是不收徒弟徒孙的,今天收了你,你还不乐意!” 他抓住他按在磨盘上,咬着牙说:“把你的手放入磨盘眼里,我磨碎了好吧?” 许天琦不吭声,只是抿着嘴闭上眼。 “我不打你了,快坐下,来,请坐!”他突然转性子了,搬来椅子让他坐。 许天琦非常惊讶,坐在那里奇怪地看着他。 “那你叫我师伯好了,乖!” 许天琦心想这样很好,忙跪地说:“拜见师伯!” 咣当,椅子砸在他身上,他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我还是想当你师公,你觉得呢?”谭真人说。 许天琦终于明白了,这个人就是个神经病。 他咬着牙努力起来,谭真人双手颤抖着捧住他的小脸说:“孩子,你没事吧,师公不该打你,我也很心疼啊!” 许天琦没有办法了,再不答应就被他打死了,只得举起手抱拳说:“师公!” 谭真人大喜,抱住他拍了拍,拉着他进入屋里一起吃饭。 “我好多年不吃阳饭了,只吃阴饭,从现在起陪你一起吃活人饭!” 许天琦知道,所谓阳饭就是人吃的,所谓阴饭就是鬼吃的。此人果然怪异,竟然吃死人饭。 看着桌子,上面摆着馒头、大米、炒肉、炖鱼等家常菜,还有鸡蛋汤等。 他端起来吃了口,味道还不错。没想到谭真人一脚把他从椅子上踹下来,他手里的碗和人一起跌在地上。 许天琦非常纳闷,为什么又要打自己。 他望着他,碗碎了一地,谭真人忙过来扶起他说:“你没事吧,快起来,我给你再盛一碗汤!” 他平静地问:“我是不是犯了什么错?” 谭真人给他擦着身上的汤笑说:“你没犯错,我就是想踹你一脚!” 许天琦哦了声,他拿起扫帚将碎片清理干净,然后小心地坐在那里吃着。 谭真人吧唧着嘴说:“好吃,好吃,还是那个味!” 吃过饭,他掏出两张纸说:“我教你绝降术,你先把这几句咒语背会了!” 许天琦忙在灯下默记了,然后来到院子里。 只听得谭真人说:“绝降术乃是正邪之间的法术。正可以治病祈福,邪可以杀人下降。我现在先教你害人的本事,这样学会了才厉害!” 许天琦不想学这些害人的本事,他只想学救人的本事,可他不敢多说,毕竟谭真人性格古怪。 他跟着他念咒做法,只见院子里有鬼影闪动,那影子忽高忽低,接着一根很长的舌头伸了出来。 “想害哪个人,就把他名字和生辰八字写上焚烧,这个鬼就会去缠着他,这叫驭鬼术!”谭真人得意地说。 许天琦暗中记下了,两人同时收了法术。 谭真人看起来心情不错,泡了壶茶坐在院子里,他嫌夜晚太暗便从法坛上抓过来一颗眼珠子扔到树上,顿时院子里发出蓝色的光芒。 许天琦想趁机打探些解血咒的秘诀,便问道:“师公,像鬼眼教主这种血咒是不是很难解?” 他摸着小胡子说:“是的,因为她以身下咒,把魂魄抵押给了地狱,如果被破了咒就会永世不得超生。想破这种咒,必须天时地利人和。弄清楚下咒者的生辰八字和五行缺门,让被害者用五行克她,此乃天时。接下来还要地利,那就是绝降术破或转两道,能破最好,不能破就转厄到别人身上,最好是那种命硬的人。最后人和,找到被害者最亲近心动的人,用幼崽公黑狗的牙齿磨成粉,滴入那人的血,偷偷涂抹到被害者泥丸宫处。” “狗牙?” “没错!公鸡和公狗都是至阳之物,能克鬼怪,尤其是幼崽更厉害,古人就有佩戴狗牙辟邪的传统!” 许天琦问:“如何知道一个人心里喜欢谁?” 谭真人哼哼一阵怪笑说:“这个容易,画一道真心符点燃放在井水中,掺入墨汁,在墙上画个太极八卦。心中有喜欢的人看见的是对方的样子,心中没有喜欢的人看见的是自己的样子,能看出来是太极八卦的为神仙,什么都看不见的不是人!” 许天琦低声问:“师公,能不能教我画真心符!” 谭真人笑说:“好!” 他来到屋里,在法坛前画了个真心符,上面乃是敕字,中间是心字,最下面是镜子。画符的时候还要念咒语,许天琦在旁边默默记住了。接着倒入井水,谭真人将符点燃扔到碗里。 许天琦往里面倒入墨汁,谭真人用毛笔搅动了下,端起碗在墙上画了个太极八卦图。 他放下笔问许天琦:“墙上是什么?” 他嘴抿了抿一笑说:“向红尘!” 谭真人颔首说:“看来你真的喜欢你师姐。” 许天琦佩服地说:“师公真是厉害!” 他抬手扇了他一耳光,许天琦很惊讶,平白无故为何又打自己。他呆呆地望着他,谭真人说:“我不喜欢别人夸我!” 他怔了,赶紧低头不语,此人真是奇怪粗暴至极。 这天当晚,向红尘依然紧张,白天的时候她偷偷在房间里安装了摄像头,就是想看看自己发疯的时候是什么样子。 马上快十二点了,她赶紧躲进去,用铁链子锁住自己。白子钧依然不在乎地说:“其实不锁也没事,我那么大力气轻松就能控制你。” 向红尘伸个懒腰说:“其实发疯挺好的,什么都不知道,你出去玩吧,我一个人在屋里就行了!” 白子钧到了客厅里,忐忑不安地看着电视,他胳膊上依然疼痛。两人像等待被处决的死刑犯,屋里死寂的可怕。 指针指到了十二点,卧室没有任何声音。白子钧感到很奇怪,悄悄推开门看着她,只见向红尘跪在那里头埋在被子里。 他走过去推了推她,她张开大嘴扑来,撕扯着他的衣服,嘴里说着污言秽语。 白子钧听了面红耳赤,她手去解他裤子,表情放浪地大笑着。他使劲推着她的手,紧张地说:“尘尘,别这样!” 向红尘不停地脱衣服,他忙阻止她说:“冷静点!” 她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胸上,红色的舌头舔着他的脸。 “我操你还是你□□?”那语气和声音简直是不堪入耳。 白子钧努力挡着她,她从后面搂住他脖子说:“你想要,别装了,对其他女人不感兴趣,但你对我感兴趣!” 他呼吸急促,脸色通红,上衣被她扒光,胸肌凸起而韧性十足。她红唇吻来,舌头在他嘴里缠绕,突然那只手往下面抓来。 他推开她跳起来,往后退了几步,向红尘还想再扑来,却被铁链锁住不能过来。 她站在床上竟然把衣服全脱了,白子钧直勾勾看着,咽了下口水出去了。 接着里面传来咒骂声:“白子钧你不是男人,白送你都不敢要……” 白子钧在客厅里不停转来转去,突然爆发了,跑到院子里大吼一声,用拳头拼命往树上砸。噼里啪啦,那棵梨树竟然被拳头砸出一个血坑。他双手血迹斑斑,汗水顺着腰肢往下流。 终于,向红尘的失心咒过去了,她躺在那里意识朦胧还没有完全清醒。 白子钧进来,看见她依然光着,怕她醒来尴尬伤心,忙过去给她解开锁链将衣服穿好。 又停了一会儿,向红尘打个哈欠醒来,睁开眼看着四周,白子钧努力挤出笑。 她坐了起来问:“我刚才做了什么?” 他嘴角弯起说:“你刚才一直唱歌,唱得很好听!” “真的?我没有咬你抓你?” “没有,就是自言自语,然后唱歌跳舞,累了就躺下睡觉了!嘿嘿!”白子钧尽量表现自然点。 向红尘瞥了下柜子上面的摄像头,她笑了笑说:“我困了,想睡觉,你也去休息吧。” “好的,晚安!”他站起来,用迷离的眼神望她下,关上门去睡了。 向红尘赶紧关了灯,打开手机调出来摄像头,从十二点开始看。她看到自己对他又抓又咬微微叹口气,自己发起疯来果然六亲不认。 接下来她就惊呆了,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去扒白子钧衣服,去吻他,去抓他那东西。再加上自己说的那些不堪入耳的污言秽语,她羞愧极了,恨不得一头撞死。当她看到自己脱光了衣服勾引他时,彻底破防了,咬着被子呜呜啼哭。后来白子钧出去了,院子里传来打拳的声音,向红尘则一个人在床上不停咒骂。最后时刻,她自己没了精神倒下歇息,白子钧进来笨拙地给她穿上衣服。 他小心翼翼,手尽量不碰到她敏感部位,穿上后还偷偷亲了下她的唇,这和他之前一直想占她便宜的样子形成对比。 手机一下子从床上滑下掉在地上,她弯腰捡起来关了放在床头,一个人蜷缩在那里捂脸痛哭。 她想自我了断,这太丢人了,虽然是发疯,可她真的不能接受自己这个样子。 失心咒一天不解,她就要天天晚上十二点经受这样的痛苦。 向红尘决定明天偷偷离开,她不能再这样了,每次发疯都撕咬抓挠他,弄得他身上伤痕累累。每次发疯都那么的骚气十足,简直是社死一万次了。 次日早上,两人照旧面对面坐着吃早餐。阳光很好,空气从窗户里扑面而来,鸟儿在梨树上叽叽喳喳叫着。 白子钧用勺子舀着牛奶往嘴里送,低着头假装什么都没发生。向红尘想起昨晚的事禁不住无地自容。 她小口咀嚼着油条,望着他俊皙如粉的脸,心中如一池春水起了涟漪。 她把脸扭向外面,手撕下少许面包塞入嘴里,虽然不看他,可眼睛依然在留意他的动作。 他微微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眼光掠过她的身体,用勺子搅拌着牛奶若有所思。 向红尘如果不看监控,自己今天也不会那么尴尬,可是昨晚的场景她都看到了。她从后面搂住他,手捏住他下巴,他一点都不反抗,配合地和她接吻。直到她的手抓住了那东西,他才惊慌地跳起来。 她放下油条,端起来牛奶喝了几口就要出去。 “你上哪?”他问。 “我去逛街,别跟着我,下午就回来!”她进屋收拾了东西出去了。白子钧也没多想,打电话叫了几个朋友去打球了。 向红尘拿着东西坐在桥洞子下面,她死都不会再回去了。 中午的时候她吃了点饭,背着包裹打车朝郊外走去,不远处有座鲇鱼山。她决定躲到这山里,哪怕发疯应该也没什么问题。 她搭好帐篷,坐在那里托着下巴看云彩。 白子钧傍晚回来洗了澡,看她还没来便有些担心,给她打过去电话那边竟然关机了。他有种不祥的预感,马上开车出去找她。 “请问有没有看见一个大眼睛高个子爱笑的女孩?年龄不大,穿米色针织毛衣?” “没看见!” “请问看见个女孩没?个子很高,楚楚动人,背着个大红包?” 卖玉米的老太太说:“晌午时候有个小闺女在桥洞子下面坐了半天,看着挺利索,头发扎起来,圆蛋脸模样地往南走了!” 白子钧吸口气,赶紧开车朝南边奔去。 来到郊外一带又到处打听都没有,他只得去报警。警察敷衍了几句,说什么失踪二十四小时才能立案等等。 直到天黑他也没找到,不停地给向红尘发消息打电话,可那边都没有回复。 虽然没找到她,可问了很多人,白子钧判断她应该就在这一片地方,再加上这里比较荒凉也好看见。 他呆在车里,如果到了十二点怎么办?没人在她身边,万一遇到危险或者色狼呢? 白子钧气哭了,狠狠抽了自己几个耳光,如果白天细心一点就能发现了。哪有出去逛街背那么大包的,他竟然没有多想,原来她要离开自己。 “她肯定不想给我添麻烦,现在不会武功和法术了,就一个人消失了。”他默默想着。 不知不觉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晚饭还没吃的白子钧趴在方向盘上睡着了。他不愿回家,呆在外面心里好受些。 向红尘躲在帐篷里,篝火被雨水浇灭了,山中气候很冷。她盖上买的薄被子,偷偷打开手机,白子钧给她打了上百个电话。再看看短信,发了很多消息。 “你不回来我就生你气了,以后不再是朋友。” “知道你不想连累我,可是你走了我怎么办?我真的很担心你,何况你是为了救我才这样的?” “你这样不声不响离开很没礼貌,算什么意思?这样好了,你见我一面算告别,我不留你,行吗?” 每句话都带着气愤,气愤里面又分明带着担心和哀求。她知道他大男子主义,很要面子,即使哀求都要尽量装作不在意,反正说那么多就是要见她。 她将手机关上了,雨水打在帆布帐篷上,听着雨声睡觉也很好,可是山中还是很危险的。 就这样快十二点了,白子钧早就醒了,他的心提到嗓子眼上。他不顾大雨冲了出去,深深吸口气对着远处大喊:“向红尘,你给我滚出来……” 向红尘早早地用绳子把自己拴在树上,绳子很长,她双脚双手都系住了。 午夜子时到了,她脸上泛出绿光,两眼发红,跳了出来往山下跑。那绳子猛然拉住她,她对着天空嘶叫,张着血盆大口吼道:“老天爷,你对不起我,为什么我要从小被人选中和爹娘分离,为什么要变得不人不鬼当这教主?你为什么不把这些邪教坏人杀干净?我从小学习那么好,三年级的时候就在上学路上被鬼眼教的人给掠走了,她们喂我吃药,从那之后再也不是个正常人了!老天爷,你不公啊……” 她跪在那里痛哭不已:“我当了教主也不敢和父母相认,哪怕偷偷去看他们一次,被教中长老知道后将我父母杀了,我却无能为力。连我的属下都说了,做了教主的人不能有七情六欲……” 鬼眼教主哭到伤心处,猛地将绳子挣断了,这东西毕竟没有铁锁链结实。 向红尘被鬼眼教主控制着身体跑下山,手里捡起一根铁棍子,她披头散发边哭边笑。 空中雷电交加,霹雳闪耀。 远处一个拾荒的流浪汉看见向红尘大喜,拖着塑料袋子过来嘻嘻笑着:“忒好了,这次捡个这么漂亮的小女孩,比之前遇到的妇女婆子好多了!” 他脏兮兮的手过来抓向红尘胳膊,她猛地推开他说:“你个老东西,竟敢想非礼我!我鬼眼教主怨气再大,也知道高富帅比你个流浪汉好,□□祖奶奶,你找死吗?” 那流浪汉心想大雨天在郊外疯疯癫癫跑的女人有几个是正常的,他从兜里掏出个糖块说:“大爷疼你,给你好吃的,别乱动,我领着你去山洞里!” 向红尘嘴角露出邪笑,流浪汉手伸了过来,突然铁棍子砸在他手腕上,他嗷嗷惨叫。 向红尘双眼圆瞪,举起棍子朝他打去,他扑了过来抓住她胳膊。向红尘虽然没有功夫了,可鬼眼教主毕竟是个很厉害的恶魂,张开嘴吸了口周围阴气,瞬间更加凶狠。 她借着向红尘的身体,抓住流浪汉耳朵撕扯下来。流浪汉捂着血淋淋耳朵在雨里蹦跳,地上雨水变成红色。 铁棍子朝他头上砸来,流浪汉秃头上被打烂了,血往外窜。他抱着头嗷嗷乱跑,向红尘举着棍子在后面狂追。 跑了足足三里路,来到了大路上。 白子钧站在那里呆呆地正淋雨,忽然看见雨中有个男人抱头鼠窜,后面有个女人光着脚狂叫着追他。 他透过瓢泼大雨看去,竟然是向红尘。 他大喜不已,只见那流浪汉摔倒了,向红尘用铁棍子对着他脑袋咔嚓咔嚓极其残忍地抽去,边抽边骂:“打死你个老畜生,穷成这个逼样了还不老实,人你欺负,鬼也敢欺负,□□祖宗十八辈……” 白子钧跑了过来停下脚步,大喊:“向红尘!” 鬼眼教主抬起头看着他,棍子从手中落下,满脸惊诧。 她走了过来,抬起手抚摸着他的脸说:“你真的很爱她啊,她想逃离你,你竟然下着这么大雨来找她。我好感动啊,真的想成全你们,可惜没用,我要报仇!” “那你现在杀了我,我绝不还手,然后放过她!”白子钧吼道。 鬼眼教主摇摇头说:“没用的,我临死前的最后一口血本来是喷向你的,可是向红尘竟然替你挡住了。仙侠不分家,她知道我这口血很致命,还是舍身挡你,真是女侠啊!” “那你想怎样?” “我要和向红尘永不分离啊,直到她死了为止,然后我就可以去投胎了!”鬼眼教主叹口气,扯开自己的胸衣,诱惑地说:“你不想试试她这青春美丽的身体吗?你看她香香软软的多好?” “哼,你不用勾引我,我知道你活着的时候没法和男人交合,这是你最大的遗憾。现在想借着向红尘的身体,体会一下做女人的感觉,对吗?” 鬼眼教主脸色怔了下,笑说:“对!可是你从小恐艾症导致的恐女,好像能让你有生理冲动的也只有我寄居的这个身体了。你不想和她欢快一下,治好你的心理疾病吗?如果第一次成功了,你以后就不恐艾恐女了!” “我宁肯一辈子不碰女人,也不想乘人之危!” “哼,你那么要面子,人家不久就要和小师弟结婚了,再找一个能治好你心病的女人可不容易哦!” 白子钧愣了下,雨水将他身上的衣服紧紧贴住了。他淡淡地说:“我本来就没打算结婚生子,顺其自然好了!” “那好,我给你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控制着向红尘的身体和别的男人上床!” 白子钧大惊,掐住她脖子怒道:“你敢?” 鬼眼教主哈哈一笑说:“心疼了?着急了?那我去找小师弟行吗,谁吃第一口不都一样吗?” 白子钧的手缓缓松开,鬼眼教主用手理着头发说:“多么美妙的身体啊,可惜我从8岁之后就不能做人了。现在竟然有机会借着向红尘的身体再做一次女人,我要和那些帅哥们睡个遍,把上辈子欠的都补回来!” “你个畜生,你不得好死,会下地狱的!”白子钧大叫。 鬼眼教主狂妄至极地笑着,伸出三根手指头说:“三天时间,你想好了。我要是心情不好,就不去找小师弟了,随便从大街上拉个送外卖的小哥就给你心爱的尘尘破处了!哈哈哈哈!” 白子钧扑通跪下了,他哭着说:“求你了,你放过她吧!” 鬼眼教主昂起头对着天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很多人都把我当作不人不鬼的怪物,只有施义青把我当做亲姐姐对待,可惜他还是被你们杀死了!” 白子钧抬起脸,知道多说无益,就那样站着任由雨水淋着。鬼眼教主这次反应很正常,没有勾引他,也没有骂他,而是对着远方唱起了儿歌。 第23章 第 23 章 九十分钟过去了,鬼眼教主正唱道:“爸爸给我做了木头车,爸爸夸我好宝宝……”突然声音停止了,向红尘脸上的青绿色消失了,她整个人倒在地上。 白子钧蹲下,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她慢慢睁开眼睛。 他抱起她塞入车里,雨水遮挡了前面的视线,他静静地开着。 向红尘看了看浑身湿漉漉的衣服,知道发生了什么。她轻轻说道:“对不起,我不想连累你!” 车子突然停下了,白子钧回过来头大吼:“什么意思?你还把我当朋友吗?你觉得这样做很勇敢,是吧?遇到问题躲避没用,你就是个懦夫!” 向红尘也崩溃了,大哭道:“我都看见了!” “看见什么?”他问。 “我在房间里安装了监控,我看见自己对你做的一切。你让我以后怎么面对你,怎么面对我师弟?”她捂住脸呜呜道。 白子钧一愣,她已经知道自己发疯后脱光衣服勾引他的样子了。他笑着将她抱入怀里,安慰道:“别内耗,丢人的不是你,是鬼眼教主。你想想啊,又是脱衣服,又是勾引我,那不就是鬼眼教主干的嘛,跟你没关系。再说了,我也挺享受你勾引我的!如果不是我乃正人君子,早给你喜提一血了!” 向红尘抿了抿嘴,他说得有理,丢人的确实应该是鬼眼教主。 回到家洗过了澡,白子钧端来热牛奶给她喝,她捧着坐在床上感觉无比温馨。她笑了笑,轻声说:“我以后不会再跑了!” 白子钧爬上来挨着她躺了,她低着头喝着牛奶,屋里静悄悄的。过了许久她放下杯子,屁股往外挪了挪。 向红尘偷偷看着他,他躺在那里玩着手机,红色衬衣扣子没有扣上露出白嫩的胸脯,黑色阔腿裤显得大腿更加修长。 向红尘想着:“虽然他平时有些不正经,老是动手动脚的,可当我发疯勾引他时还能控制住自己,真是难得啊。” 她托着脑袋看着他,发乎情止乎礼,他没有乘人之危真算得上正人君子。平日里咸猪手不断,关键时候却能尊重自己,向红尘对他的人品多了些了解。 可能是太累了,白子钧竟然睡着了,手机还在那里开着。她伸手拿过来,翻了翻都是些什么呀,全是些讨论汽车、篮球的论坛。她给他关上手机,聊天软件上干净得几乎没人,只有博雅大学的男同学和老师,还有沈其宁等伙伴。更难能可贵的是魏国臻,他死去后白子钧还给他发了好几条微信。 “兄弟,我没能救活你,对不住了,欠你的下去再还!” “我联系上了你妈妈和弟弟,给了他们一笔钱!” “今天你的骨灰安葬,我没能过去,在路边给你烧了些纸钱。你留在学校的东西我已经给你托运回家了,安息吧!” 她看着微信有些感动,没想到他挺有情有义的。向红尘躺下,将头枕在他胳膊上,没想到他翻个身子搂住自己。她的脸埋在他胸膛里,手搂住他的腰,腰间的肌肉细腻光滑很有肉感。 就这样两人一觉到天亮,向红尘早醒了,对着他笑了笑。他大早上硬邦邦的,看见她在身边很高兴,心想:“你不清醒的时候我不能上,现在清醒了就不属于乘人之危了!” 他翻身将她压住,向红尘抓住睡裤说:“你又来了,昨晚我还夸你是正人君子呢!” “什么狗屁正人君子,我才不想当呢。你发疯的时候不知道,现在意识清楚没关系了!你师弟又不在,咱俩好好做一次吧!”他说完疯狂吻她脖子,她推开他赶紧起来。 “去厕所了!”她笑着开门出去。 “我去找山梦欣!”他生气地说。 “去吧,去吧,喜欢哪个就玩哪个!”向红尘说着进入卫生间。 吃早饭的时候,白子钧道:“鬼眼教主说了,给我三天时间考虑,如果我不同意发生关系,她就控制着你身体到大街上随便找个男人上床。” 向红尘极度惊骇,她双目圆睁,愤怒不已:“她真得好恶心,为什么这样对我?” “因为她活着的时候不人不鬼,八岁就吃各种巫蛊之类的玩意,就没法做正常女人了。” 白子钧摸了摸脑袋问:“你说咋办?三天之后鬼眼教主跑出去找个丑男人来一发,你后不后悔我不管,关键是我可惜啊!” 她咬着唇慌了,白子钧说得绝对是真的,他没必要骗自己上床。 “那就让我师弟回来吧,毕竟我将来要嫁给他!” “远水救不了近火,我替你师弟行使新郎的权利吧!”白子钧一本正经地说。 向红尘哭笑不得道:“这种事怎么能代替啊?” “关键是他三天也回不来啊,再说他去找那个什么谭真人了,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我每晚都给他通电话,他好好的,还拜了谭真人当师公了!” 白子钧高兴地说:“你看看,我就说他回不来吧。算了,我吃点亏得了!” 她想了想说:“你打造一个铁笼子,我到了十二点就进入笼子里,反正就九十分钟嘛,有啥大不了的!” 白子钧点点头,她真是太聪明了,不过他有些失落,看来她还是执意要把自己给许天琦。当天白子钧便联系了工人,上午就开始干活了。 中午时分,向红尘跑到楼上,只见纯钢铁笼子已经做好了。水泥钢筋里打了铁桩,还装了锁链,可以扣在腰、手、脚等地方。为了怕她受伤,笼子钢筋四周全部用海绵包住了。 白子钧说:“这地方很安全了,以后到了十二点你就自己进来,而且锁上后只有我能打开!” “太好了,谢谢你!”向红尘说着又握了握钢筋铁柱子,确实很结实,足以困住发疯的自己。 白子钧指了指周围的窗户说:“我还做了隔音的门窗,免得你到时说的那些污言秽语被外人听到。” 她感激地说:“你想得真周到!” 下午时候,白子钧去了学校,上完课后又打了乒乓球。傍晚,他请朋友们一起吃饭,吃过后又给向红尘捎了些食物。 来到家中,只有二楼的灯在亮着。 打开门,向红尘正在吹头发,穿着露肩的长袖T恤和短裤,正好到胯部。 他将饭菜摆好,洗发水的香味隔着客厅飘进餐厅里。她坐在他对面,洁白的大腿夹在一起。 “你还吃点吗?”她问。 他摇摇头,双手托着下巴看着她。她低着头小口嚼着,嗯嗯好几声,连连称赞这家饭店的厨艺好。 他默默地坐着,餐桌上的蓝红黄三色灯发出暖色的光芒。向红尘满嘴都是油油亮亮的,舔着舌头,吃得滋滋有声。 忽然,她看见他低着头在沉思。 “怎么了?有心事?”她问。 他忙将手从下巴拿开,莞尔笑道:“没有啊!” 就在这时许天琦的视频打过来了,她打开手机横着摆在餐桌上。 “师姐好!吃饭了没?” “正吃呢,烤羊排!”她夹起孜然羊排啃起来,脆骨很好吃,带筋的羊皮有点肥,不过很适合晚秋的天气滋补。 向红尘望着他的手,上面缠了白色的绷带,赶忙问:“你手怎么了?” “没事,不小心割破了!”他说。 她心头沉了下,知道谭真人肯定又拿他做实验了,或者又发神经打他了。 “你回来吧,我想你了!”向红尘放下筷子,擦了擦嘴满眼怜爱地望着他。 白子钧心中泛酸,他开始吃醋了,静静坐着没有任何表情。 “我最近学了好多东西啊,武功也进步了,师公还教我了些祝由术,可以祈福禳灾。”他高兴地说着,用白色绷带的手摸了摸唇,小脸蛋看起来很乖很萌。 白子钧站起来,脱掉外套和牛仔裤,穿着短裤朝浴室走去。向红尘正在聊着,蓦然看见他光溜溜只穿着短裤的身材,瞬间不自觉地撩了下头发。浴室的门关了,她坐在那里,抓了抓大腿,闪烁着清纯的眼睛。 许天琦背后传来声响:“你死哪去了,给我挠挠背!” 他赶紧说:“师公叫我了,我挂了!” 向红尘再三嘱咐他保护好自己,实在不行就回来,许天琦答应着挂断了。 她起来将桌子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在客厅里踱着步子消食。十多分钟后白子钧出来了,肌肤上带着水汽,两人眼光对视了下,向红尘有种触电的感觉。 她站在客厅的中央,身后是大盆的竹子。 他眼若桃花,淡淡的酒精味飘散着,白色裤衩勒得裆部很紧,隔着布料都能看见圆鼓鼓的痕迹。 向红尘觉得嗓子里发热,莫名其妙的肚皮蠕动,全身毛孔都肆意地张开。 他没有直接进卧室,而是站在落地玻璃前扶着栏杆,紧紧的臀部翘起来。她站在修竹那里,从落地玻璃上能看见他的模样。他虽然望着外面,可依然能从玻璃上反射的光看见她。两人就这样间接地望着彼此,心中都有种默契。 缘分就是这么奇妙,厌女的白子钧在那个篝火的晚上,初次从身体上接受了异性。不食人间烟火的向红尘,竟也初次对一个荷尔蒙和多巴胺爆棚的运动系男孩产生生理反应。 他的嘴唇抿了又抿,眼睛从窗户里直勾勾看着她。她站在那里,侧着脸也从窗户的玻璃上看着他。 就那样凝视了几分钟,向红尘终于害羞地低下头,不敢再看他。可此时的他太吸引人了,没有大块肌肉却弹性十足的身材,让整个屋子里都弥漫着**。 向红尘又抬起头来,鬼鬼祟祟看他一眼,发现他还是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禁不住有些尴尬。 他转过身来,看了看墙上的钟表,缓缓走了过来。她故作放松地抓了抓胳膊,侧脸看着酒柜。 “要不要到我卧室躺会?”他暗示说。 向红尘一愣明白他的意思,盯着他的眼睛,黑色的眸子让她有些眩晕。 “呃……”她微微张开嘴,竟然不知道怎样回答。 他的手伸过来抓住了她的腕,暧昧又痞气地说:“就当治好我的心理疾病!” 向红尘手腕处细腻腻的,后背都颤抖。她近距离看着他的胸膛,白溜溜的肌肤比她还白。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兴奋都嗓子发热,她咽了下口水用尽所有的理性说:“不想跟你瞎扯!” 他的手慢慢松开,眼睛里流露出失望,睫毛忽闪了几下,转身朝卧室里走去。 向红尘脸色滚烫,感觉自己差点就沦陷了。她从来没有过的渴望突然升起,脑子里都是不可遏止的冲动,让她很不甘心。好像即将得到的东西,又因为自己的死要面子和高道德感而失去了。 此时此刻,她很想做一个“坏女人”,可却没有勇气迈出这一步。她来到玻璃前,师弟许天琦还在为她受苦,她纵然再馋白子钧的身体,也不能迈出这一步。 望着盈盈闪闪的街头,她有种想哭的冲动。有些人遇见了,内心一辈子都不能平静。 在外面干巴巴坐着,直到白子钧房间的灯灭了,她才起来去了楼上。打开那个笼子她将自己锁起来,铁链子和手铐都戴上,抱着腿坐在那里。 十二点到了,她准时发疯,脸上的血管凸现出来,开始嚎叫着。因为安装了隔音玻璃,外面的人根本听不见。 白子钧打开房门进来,拉过来椅子坐在铁笼子外面。向红尘安静下来,鬼眼教主的声音传来:“你怎么来了?” “想和你聊聊天!” “那你打开笼子放我出去啊!我知道你想睡她,对吧?” 白子钧目光极具杀伤力地穿过铁槛,停留在她那发着紫色光芒的脸上。 “你说我这是爱吗?我没有谈过恋爱,不知道是不是爱她。有时候我在想,这不是爱,只是感激,因为她救过我。” 鬼眼教主盘腿坐在那里,摸着向红尘柔顺的长发说:“那你说说自己的想法,我给你分析分析。” 白子钧掏出来钥匙把玩着,沉思片刻说:“一开始不喜欢她,只觉得她漂亮,仅此而已。后来她趴在我身上,我可耻地硬了。她还把自己的血输给我,我很感动。再后来我习惯了和她在一起吃饭聊天,那次在碉楼的时候我想都没想就去救她了,从那个时候我就意识到她对我很重要。这是什么,喜欢、感激,还是爱?” 鬼眼教主突然落泪了,泪水从向红尘的眼睛里大颗大颗流出。 “你哭什么?”白子钧问。 “我想起来我爸说的话,他说遇见了我妈后才知道什么叫在乎。他以前什么都不在乎,连自己死活都不在乎。可自从和我妈结婚后,他在乎我妈,在乎孩子,在乎自己的健康。他怕死,怕死后我妈和我们这些孩子受苦。所以,我觉得爱就是在乎和牵挂吧。” 白子钧目光落在地上,过了许久才说:“我在乎她!” “那你告诉她!” 他抬起头,喃喃道:“已经说过了,她不答应。” 鬼眼教主含笑说:“她和小师弟在一起没有性冲动,和你在一起却有。我附在她的身体里,知道她的感受,只是被她体内的正气压制住,没法控制她大脑而已。” 白子钧嘴角一翘,得意地笑了笑。 鬼眼教主说:“你俩咋像个孩子一样,都喜欢对方却天天较劲。” 白子钧哼一声说:“反正我该说的都说了,她自己不珍惜我也没办法。” “她是女孩子嘛,哪能因为想睡你就爱上你呢!你得好好对她,别那么大男子主义,看看人家小师弟,现在在谭巫师那里受苦受难呢。” “他要是从谭巫师那里学会了破你咒的方法,你可就下地狱了。” “哈哈,没那么容易,想破我的咒怨,必须死人才行。我用命下降,哪个巫师道长可以不用命就能破我的法术?谭巫师虽然会绝降术,他想破我这咒怨,也得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怎么自损?”白子钧赶紧问。 鬼眼教主见自己说漏嘴了,发火吼道:“你个臭小子真狡猾,跟我聊天想套我秘密,救你的心上人。你真是太坏了,我不跟你聊了,你给我滚!” 白子钧笑了笑说:“我真没这种想法,就是咨询下感情的事。” 鬼眼教主扑到铁柱子上破口大骂,又用头撞墙,可是周围都是海绵保护,无论怎么做都不会受伤。 就这样过了九十分钟,鬼眼教主的咒怨到点了,能量消失了,魂魄被向红尘体内的阳气和正气压制住了。 她慢慢睁开眼,没有太疲惫,但还是感觉身体无力。 白子钧打开铁笼子的门,解开她的手铐锁链,抱起来下楼了,然后放在自己卧室里。 向红尘身体软绵,可还是努力说:“放我回自己卧室。” 白子钧坐在床上,手伸入她的衣服里,直接握住胸说:“算我求你了,要是再不答应我就真生气了!” 向红尘躺在他怀里,脸色微红,她说:“别胡闹了,我是我师弟的人!” “晚安了!”他冷冷地说。 这时她才抬起头来,目光所及,空气都火辣辣的浓烈。 她唇触动了下,如蚊子般说:“晚安!” 他倒退着将门关上,那个高高帅帅的身影还在她脑海里打转转。刚才被他抱下楼的时候感觉特别幸福,自己有种小鸟依人的感觉,这种呵护是许天琦不能给的。 她忽闪着眼睛,突然门又打开了,白子钧站在那里,貌若银盘满月。向红尘看着他好看到飞蛾扑火的脸,整个人破防了,她不管什么道德和良心了,不管什么受苦的师弟了,睡了他天打雷劈都愿意。 她悄悄叉开腿,这个时候白子钧只需要过来吻她下,她就会扑过去脱下他顶得老高的短裤。 忽然灯关了,白子钧说:“忘了给你关灯了!” 她心头一颤,门关上了,周围一片漆黑。 听着他的脚步渐渐远去,向红尘心中如汤煮,眼睛适应了黑暗后才看清楚柜子和地面。她又恢复了冷静,蒙上头开始数羊,数了上千个才慢慢睡着了。 大约过了三日,晚上十点多钟白立鹏忽然来了。 白子钧问道:“爸,你怎么来了?” 他脱掉灰色西装,掏出烟点燃说:“和生意上的朋友喝酒了,就在附近吃的,不回家了,在你这里凑合一晚吧。” 他看了看向红尘眼睛里闪过些许疑惑,难道儿子真的和这个女孩谈恋爱了,如果是这样那太好了,毕竟他到现在都没女朋友也挺着急的。白立鹏已经拿长子献祭了,对剩下的这个儿子抱着补偿的态度百般宠爱。 向红尘已经读出来他的想法了,心中忐忑不安。想找个借口解释下,没想到白立鹏主动给她台阶下,说道:“天晚了外面又冷,别走了,家里房间多,留下和子钧说说话。我整天说他不怎么和女孩子来往,我和他妈都急得不行,前段时间跟首富女儿花艳艳相亲,他还嫌弃人家,我也是急得不行!” 向红尘怔了下,嘿嘿咧嘴笑笑,闲聊了一会她往楼上去了。白立鹏坐在那里品茶看电视,白子钧则盘着腿玩手机。 她给他发了个消息让他上来。 白子钧到了楼上,她拉着他进入卧室里,关了门就泪水落下。 “这是咋了?” “我要死了!今晚十二点我会发疯,肯定瞒不过你爸。他如果知道我会法术肯定会怀疑,如果知道了我是归元子的徒弟,他一定会杀了我!” “那怎么办?我可是为了保护你一直瞒着我爸,连他会法术的事都不敢揭穿!”白子钧说。 向红尘对着窗外沉思许久,他说:“看来只有透露身份了,让她知道我是归元子的徒弟!” “你说我爸是邪道中人,他要是知道你是正道中人,会放过你吗?我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俩互相为敌!”白子钧道。 向红尘抿了抿嘴,她说:“我其实见你之前就打听过了,你爸对你很好,非常宠爱你。你爸会不会放过我,就看你在他心中的分量了。就像我当初告诉你我的身份,也是卜算出你的性格,知道你是个嘴巴很严的人。如果你早告诉你爸我是归元子的徒弟,我魂都没了!” “你要我怎么做?” “这样……”她在他耳边嘀咕道。 白子钧点点头,和她一起下楼去了。 白立鹏倒没有多心,毕竟之前早做过测试了,向红尘不会法术。再加上她对白子钧很好,比那个花艳艳贤淑多了,这也让他很欣赏。 接下来白子钧和向红尘故作亲密,两人搂搂抱抱地说着悄悄话,还互相喂零食吃。白立鹏从来没见过儿子和哪个女孩如此亲密过,他心中大喜。 “这么多年了,因为我的原因,子钧都不找女朋友,我一直很愧疚。现在他终于有喜欢的了,看来老天有眼啊。如果子钧肯结婚生子,我今后愿意改邪归正!”他心中暗自思索着。 第24章 第 24 章 玩了没多大会,眼看快十一点了,大家各自去睡了。白立鹏洗过澡在一楼躺了,他闭上眼睛呼呼大睡。 快到十二点的时候,向红尘钻入笼子里,等着鬼眼教主的魂魄操纵自己的身心。钟表滴滴答答走着,十二点到了,失心咒开始了,她发疯般地大吼大叫,全身散发着阴气。 白立鹏正睡着呢,作为修道之人,又是巫师出身自然能感觉到不对。他猛地惊醒坐起来,穿上睡衣开门出来喝道:“好大的煞气,何方鬼怪竟敢在我家里作祟,这是找死了!” 白子钧一直不敢睡,看见他上来拦在走廊里说:“爸,你不睡觉干什么?” 白立鹏道:“我听见有人嚎叫!” 他推开儿子开门进去,只见向红尘关在笼子里,张着血盆大口,眼珠子发白。她看见白立鹏马上怂了,赶紧蜷缩在角落里。 白立鹏心头一颤,向红尘竟然被鬼眼教主附身了。 他赶紧出来,质问白子钧道:“这是怎么回事?” 白子钧说:“爸,向红尘是修道之人,她是归元子的徒弟。因为杀了鬼眼教主,被她血咒下了死降。” 白立鹏牙齿咬得咯咯响,这个向红尘竟然会法术,之前他给她下穿肠粉降头她都没有显露出来,真是心机深沉啊。 他脸上闪过阴冷,平淡地说:“可惜我不会法术,不过我认识茅山的觉法道长,让他来最好!” 白子钧知道这是他爸想除掉向红尘,所谓觉法道长就是他爸的马甲而已,他还以为自己不知道呢。 他忙说:“爸,向红尘是奉了师命下山杀水猴子的。据说地下暗河有个泥头人身猴爪子的妖怪,法力极高常在水上害人。那水猴子常变成人的样子登上船舶或桥梁,只要它在必然出现重大死亡事故。这水猴子已经成精了,连河伯都可以吃掉,未来几年会引发大洪水哩!” 白立鹏眉头紧锁,他确实听说过河妖收人的传闻。 他叹口气说:“我们朝露国妖孽横行,正气下沉,邪气上升,行善者家破人亡,作恶者大富大贵。正因为这样才没人愿意做好人,我虽然不喜欢归元子这些正道人,可还是很欣赏他们这种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的精神。为众人抱薪者,不可使其冻毙于风雪,我相信你就是了。” 白子钧松了口气,他爸相信他,这既是对他的宠爱,也是对向红尘正义事业的肯定支持。 “看来我爸还是三观很正的,向红尘把他说得那么坏,实在不该!” 他们坐在客厅里等着,终于向红尘的失心咒过去了。她战战兢兢地走下来,不知道白立鹏是否要杀自己。 白子钧对着她点点头,她心中稍微宽敞了些,看来他这个儿子还是很有分量的。 向红尘坐在那里,尴尬地笑笑。 白立鹏自然也不是好骗的,毕竟他十年前曾经将一个姓向的灭门,向红尘和这个向家有没有亲戚必须弄清楚。如果她和向家有亲戚,无论儿子多么喜欢她都不能留。 “红尘呐,子钧已经告诉我了,原来你是归元子的徒弟,为何要隐瞒呢?”白立鹏望着她的眼睛说。 “因为我要除掉妖怪,需要白子钧帮忙,他是纯阳之体。我怕您心疼儿子,不愿他跟我冒险受伤,所以才不敢告诉您的!” 白立鹏轻轻颔首,自己儿子是纯阳之体,修道者确实需要他的精血气加持这是实情。 他又问:“你爸妈都还在吗,方便说下他们的名字吗?” 向红尘知道他会问这个问题,十年前的灭门之事白立鹏应该还记得。 她笑道:“我爸叫赵开健,我妈叫向水莲,有个弟弟叫向文意。我爸八年前冠心病死了,我妈还活着,住在石拱县的向家村。我弟目前上初四,在县里八中上学。” 白立鹏很惊讶:“你姓向,你爸怎么姓赵呢?” “我爸是上门女婿,所以我和我弟从小就跟我妈一个姓。” 白立鹏若有所思,他端起茶杯喝口水,心里想道:“十年前我杀的人叫向尊顺,他老婆叫李枝蕉,有一儿一女,都是水迢市的人。看来这个向红尘应该和仇人没什么关系,但我还得再试探下她!” 他笑道:“对了,我有个朋友在水迢市,他叫向尊顺,老婆叫李枝蕉,你认得吗?” 向红尘心里咯噔下,那正是自己死去的爸妈啊。 她一脸天真地摇摇头说:“不认识啊,是不是也做家具生意的?我爸妈在老家种辣椒,做成辣椒酱卖!” 白立鹏没有回答她,继续问:“那好好的,你妈怎么认识归元子的?怎么又舍得让你跟他学道呢?” 向红尘早相好这个问题了,她说:“之前归元子在屏恶观住着,我妈经常去那里烧香就认识他了。再加上我小时候体弱多病,归元子就撺掇我妈拜师,就这样跟他学道了!” 白立鹏露出笑容,看来他基本上相信了。向红尘知道他肯定去打听自己的身世,必须安排师父做好这一切。 向红尘希望白立鹏能就对付失心咒的问题指点下,可她不敢问,白子钧也不敢问,如果问了就说明两人都知道他的底细了。 白子钧使个眼色说:“时间不早了,都去睡觉吧!” 白立鹏突然说:“我虽然不懂法术,可我听我朋友觉法道长说过,如果能得到凤尾草就可以百毒不侵。这个鬼眼教主就是靠着血咒将魂魄进入你体内,让你真气无法运行,有了凤尾草就会真气源源不断,那时就可以靠着强大的真气将鬼眼教主的魂魄杀死。” 向红尘大喜,现在她动不动就得从白子钧那里吸几口阳气,泥丸宫也时常被封锁。如果能真气源源不断,那相当于人类造成了永动机,不需要任何能量就可以产生动力了。 “叔叔,怎么才可以得到凤尾草?” 白立鹏眼睛眯起来,他改口说:“时间不早了,改日再谈!” 向红尘明白了,他还没有调查清楚自己的身世,现在不想告诉自己凤尾草的下落,那就先过了这关再说吧。 次日早上白立鹏走了,亲自去向红尘说的地方调查了。 向红尘也赶快给归元子打去电话,让他务必想办法瞒过白立鹏。她又问了归元子凤尾草的下落,没想到他竟然也不知道,看来白立鹏这个邪道大佬不比正道大佬差。 白立鹏腾云驾雾来到石拱县,按照向红尘说的地点去找她妈和弟弟。 归元子知道白立鹏法术厉害,如果安排普通人去无法瞒住他,只能亲自下山了。 他请来全真教的道友朱四时帮忙,朱四时利用元神出窍**附身在一个叫张同宝的孩子身上。 白立鹏到了石拱县八中,默默地拿出个弹跳球念了寻人诀扔过去,那球在地上跳动着到处跑。如果这个学校里没有叫向文意的,那么这个球就会转几圈后在地上裂开破碎,如果有的话就会落在那人脚下。 朱四时自然知道这种法术,此法术叫寻人术,那个球叫两极球。地球有南北两极,还有电磁场,活人身上自带阳气,只要人活着这种法术就能找到。 那球在学校里不断跳跃着,朱四时附在孩子身上,坐在一处角落里,偷偷念个咒语朝地下一指。那两极球受到法术干扰,立刻朝他滚了过去。 白立鹏跑来,只见一个穿着校服的孩子,大约十五六岁在吃辣条。 他蹲下身子问:“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向文意!”他擦擦鼻子继续吃着。 “几年级了?” “初四,咋了?”他说。 “没事,我朋友是咱们学校的校长,我来找他玩呢。我听说咱们县有个地方做辣椒酱很好吃,我想批发点,可是找不到地方了!”白立鹏满脸和气地说。 朱四时道:“你说的是俺村吧!俺们向家村都是种辣椒做酱的,可好吃了。” 白立鹏故作惊讶地说:“是吗?那你家还有什么人吗?” “我有个姐姐当女道士去了,家里就俺妈在,雇了些人种辣椒弄酱里!你坐公交车去,7路,直接到俺村口下就行!” “谢谢你,那我走了!”他捡起来两极球塞入口袋里,高兴地离开了。 出了八中校门,白立鹏叹口气说:“看来向红尘说得是真的,她真有个弟弟在上初四,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必须见到向红尘的妈才死心!” 白立鹏走后,朱四时的魂魄立刻从张同宝身上离开了,那个孩子倒在地上,大约三分钟后醒来了。他看看自己,揉揉眼睛,刚才分明是在班里坐着呢,突然有个影子扑来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什么时候坐在这里的,什么时候去买了辣条吃,他完全不知道。张同宝吓坏了,觉得邪门,撒腿朝教室里跑去。朱四时的魂魄抬头看了看太阳,虽然他道法高深,可还是不能在阳光下久晒,否则会魂飞魄散的。他赶忙附在一片树叶上,躲在树叶下飘起来,到了全真教道观才灵魂现出,然后回到自己的肉身去了。 他呵呵一笑说:“归元子这个老道,欠我一个人情,回头让他送我颗功德丹作为感谢!” 再说归元子,他掐着算了算,朱四时那边搞定了白立鹏,马上到他这里了。归元子为了让全村人配合自己演戏,不得不使出意念操纵术。他在一个叫张坡村的地方开坛设法,打开一把纸伞,斩了猴头将血洒在伞上。他撑着这把伞在村里走过,念动咒语让所有人都迷迷糊糊的。 接着,他又用障眼法把那些带张姓名字的东西遮住了。 做完这些后他躺在地上,将一副女人的画扔在空中。他嘴里念念有词,那画飞来盖在了他身上,瞬间变成了画上的妇女形象。接着又喝了变声水,嗓子也成功变音了。 白立鹏从空中落下,他朝村子里望去,到处都挂着红辣椒。这是归元子用的障眼法,他咋能想到这老道士亲自下山了,所以心中不疑。 看见村头有个老头,他便上前打听。 “大爷,咱这村子有个叫向水莲的女人吗?” 大爷还是你大爷,可意念已经被操纵了,他说的每句话都是归元子的想法。 “有,她家最早开酱铺子,村里最有钱的,日子过得暖和的。招了个上门女婿得冠心病死了,家里有22辆货车到处送辣椒酱。生了俩娃,叫个红尘和文意。今天我看他们没制大酱,不一定有料了。村里那个三层楼就是她家,那娘们是个女强人勒。” 白立鹏谢过老头,来到那三层楼的大房子前。这里果然气派,红瓦白墙阔大门,有个女人坐在那里晒太阳。 “这位大姐,请问您叫向水莲吗?” 归元子睁开眼,用慢条斯理的女声说:“我是,恁有啥事?” “想买些辣椒酱!” “卖完了,你留个电话预定吧,一桶五十斤,你要多少?先交定金,半个月能出货!” 白立鹏故作惋惜地说:“卖完了,我来的真不是时候,那我去别家再问问吧。” “中,你去别家问问吧,村里都一样,我们这里没有假货!” 白立鹏自然不是想买辣椒酱,所以他也不急着走。 “家里就你一个人啊?” “男人得冠心病死了,就埋在那边地里。闺女是个病身子,舍给道观养福去了。还有个小子,在县里上学呢。你进屋喝口水不?” 白立鹏忙说:“不用了,我还得去别家买辣椒酱呢。” 他扭头朝那边荒地里看了看,果然有个坟头,还竖着块石碑。白立鹏踏步走了过去,看看石碑上的字,名字果然是赵开健。 “向红尘说得没错,她爸是上门女婿已经死了。这人和地址都对的上,看来不是我杀的姓向的亲戚。这我就放心了,不如让她嫁给我儿子,也可以趁机拉拢归元子这些正道人物。我这些年做了那么多坏事,和正道人物连上亲戚也可以洗白下我自己!”想到这里他暗自高兴,不如极力撮合成白子钧和向红尘的婚事。归元子是道教的名人,如果儿子娶了他徒弟,那自己就披上了正道的外衣。 看着白立鹏走了,归元子知道大功告成了,他念动咒语将一幅画从身上扯下来,恢复了自己的样子。接着又把伞取下来,收了障眼法,背后的三层楼房也重新变成小院子。 “白立鹏,等我徒弟练成了纯阳镇邪印,她会亲手取你狗命报灭门之仇!”归元子冷冷一笑,举起双臂化股青烟消失了。 白立鹏下午时分来到万紫千红别墅,向红尘知道自己又过关了。 “叔,不忙了?”她过去问。 “哦,今天上午我专门去找了觉法道长,询问你被鬼眼教主下血咒的事。道长告诉了我凤尾草所在地,我现在就告诉你。” 向红尘大喜,拉着白子钧坐下静听。 “凤尾草长在风暴山上,那里有个哑巴守候。这哑巴别的本事没有,最擅长纸扎术,能做各种各样的纸扎东西。” “那咋了?这没什么害怕的嘛!”白子钧说。 白立鹏道:“纸扎术不是简单的扎纸马纸人,而是能让这些纸扎的东西复活。他这门法术目前无人能破,幸好子钧是纯阳之体,只要你不吐吐沫他就拿你没办法。” “为啥不能吐吐沫?” “吐沫是人的阳气所在,鬼怪最怕。你如果在风暴山吐口吐沫,那么你体内的阳气就弱了,风暴就可以侵入你的身体。儿子,你带着红尘去风暴山,记住,千万不要吐吐沫,这样一定没事的。那哑巴就靠两样东西,一个是风暴山的阴风寒气,一个是纸扎各种人鬼怪物。拿到凤尾草不要带回来,因为那东西离开山顶就自动腐烂,要当场吞下。这凤尾草能压制百邪,还能克毒治病。” 白子钧看着向红尘坚定地点点头,说道:“我一定带你拿到凤尾草,解除你的血咒。” 向红尘感动不已,白立鹏趁机提出说:“红尘呐,你看我家子钧人也不错,长得白净帅气。他一直不找女朋友,把我急死了,幸好遇见你了。这样吧,你俩现在定个婚约,等子钧解除了你的血咒,你们就结婚。我也等着抱孙子呢,你看怎么样?” 白子钧听了无比高兴,偷偷往大腿上拍了两下,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向红尘。向红尘刚想拒绝,只见白立鹏眼中现出杀气,她瞬间明白这是个考验。如果不答应,白立鹏会怀疑她的,之前所作的全都白费了。只有她答应嫁给白子钧,才能证明她没有二心,毕竟谁也不会嫁给灭门仇人的儿子。 “这个白立鹏真是心机深,看来我只有答应了,否则他调查下去早晚会知道我是向尊顺的女儿,到时不但没法替死去的父母兄妹报仇,自己也会遭殃!”她想到这里露出笑容。 “叔,实不相瞒我也很喜欢子钧,只是我师父让我嫁给师弟许天琦。而且我都答应了,这突然反悔怎么办?”她抛出这个理由光明正大。 白立鹏呵呵一笑,绕开师父不谈,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他说:“红尘呐,俗话说婚姻之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如果没有父母了,听师父的话没错,可你妈妈还在世呀。这样好了,我去拜会她,如果她同意了,你师父就没有阻拦的道理。我觉得吧,婚姻大事首先自己做主,其次父母意见要考虑,除此之外皆不足论。” 白子钧也说:“就是啊,什么年代了,凭啥要师父决定?你要是这点翻脸的胆量都没有,还怎么追求自己的幸福?” 向红尘心虚了,对方一来说得有理,二来如果白立鹏再去见她所谓的妈,还得让师父归元子再下山一趟。而且师父那脾气很执拗,到时肯定不会让步,两人吵急眼了掀桌子动手就不好了。她发过誓要亲手杀掉白立鹏报仇,另外师父归元子也在准备渡劫成仙,他要是和白立鹏打斗中受伤那么渡劫肯定没机会了。这渡劫的机会很难得,要提前向天庭申请,经过批准才有资格遭雷劈。而且过程也很危险,必须天时地利人和都全才行,否则会被雷公电母虐成渣子。 向红尘不想因为自己的私人恩怨连累师父修行,况且他现在也不能随便踏足凡间,否则会影响功德。 “师父为了我下凡一次了,不能再惊动他了。如今师父快要渡劫成仙了,不可连累他。”向红尘想到这里忙答应说:“你们说得很有道理,叔叔你就不必见我妈了,我给她打个电话就行,她肯定会同意的!” 说完她连忙起来,掏出电话指了指,快步跑了出去。 白子钧大喜,感激地说:“谢谢你老爸,你真是太懂我的心思了!” 白立鹏很欣慰,儿子娶了向红尘一箭三雕,证明她不是仇人的女儿,也满足了儿子心愿,还能和正道人士攀上亲戚。他当即起草了定婚协议,一式两份摆在那里。 向红尘没有给她妈打电话,而是给归元子打了个电话。 归元子听了叹气说:“你自己看着办吧,只是你师弟还在为你受苦,我也不好插手凡间的事,你想想怎么安慰他吧。” 那边挂断了电话,向红尘很纠结,她知道许天琦为了救自己还在被谭真人那个老怪物折磨。可自己这边情况也很紧急,她没有选择了。 来到屋里,她看了看白子钧,这个梦中情人马上要成为自己的未婚夫了。 她害羞地说:“我妈答应了!” 白子钧高兴地抱住她转了几个圈,又朝她脸上吻了下。向红尘用手打着他,他才把她放下来。 白立鹏递过来笔说:“定婚协议我起草好了,你签个字吧。我们家最重承诺,我相信你和你妈妈也是这样的人。” 向红尘呆了,自己以为只是简单答应下就行,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小心。她拿过来协议读着,内容很简单:今日白子钧和向红尘正式定婚,双方承诺不再另娶她嫁,具体结婚日期可再行商议。立字为证,天地可鉴。 她拿着笔的手在颤抖,望着白立鹏,这个狗东西心机太深了。 “叔叔,要搞这么严肃吗?” “孩子,这个协议就是个考验,如果你俩都敢签字证明心胸坦荡,如果不敢签字那就是另有想法。我对你没有别的要求,只要真心嫁给我儿子就行。为了表示诚意,你签字后我把家产分一半给你。”白立鹏说得言辞真切,就是摆明了要考验双方的真心。 向红尘知道白立鹏会五鬼运财术,家中积攒了不少财富,他愿意拿出一半给自己,看来确实是诚意十足。 白子钧二话不说,拿起笔在协议上签字了,然后静静地望着她。 向红尘也不想让他伤心,握着笔蹲下,趴在桌子上签了字。白子钧大喜,拿过来一份协议拍了照片保存起来,又把原件放在自己房间里。 向红尘拿起另外一份协议折好放入口袋里,瞥了眼白立鹏,他如释重负,是那种算计了许久终于可以放心的轻松。 她算是过关了,可怎么向许天琦交代呢,他还在受苦啊! 白立鹏说:“红尘,咱们什么时候过户?我让你看看我的财产,列个清单出来。” “不用了,叔叔,我不需要钱财。” “协议上写好了,我不能说话不算数。” “那以后再说吧,我想先解决了体内的血咒!”向红尘道。 白立鹏点点头说:“也好,今后我们这个家就是你的家了,我让子钧转笔钱给你花着。” 向红尘还想再推辞,白子钧拿过来她手机找到了银行账户,让白立鹏记下来好转账用。 她有些感动,没想到爷俩真是大方啊,心中反而不是滋味。 第25章 第 25 章 歇了三天,他们准备出发了,白立鹏叮嘱说:“子钧,千万记住不要吐口水吐沫之类的东西,就是连口痰都不行。” 接着他拿出三样东西道:“这是我从觉法道长那里求来的,这个真气丹给红尘的,吃了每天午时恢复法力和功夫,还能七日之内克制住鬼眼教主的魂魄。所以,你们只有七天时间。另一个是护身杵,拿在手中能保命克邪。最后一个是讯香,点燃之后觉法道长会招来雪鹰救你们。” 向红尘感叹不已,这三样宝贝肯定是白立鹏自己炼制的。怪不得三天没见他非常憔悴,肯定消耗了自己的很多真气法力。看来他真的很宠爱白子钧,付出巨大心血为他们这次冒险保驾护航。 “谢谢叔叔!”她拿起真气丹塞入嘴里,用力嚼起来,觉得阳气和阴气混合着在体内运转。这颗丹丸显然是白立鹏自己的真气,要不然也不会有阴气在里面。 白子钧拿过来护身杵和讯香,他拥抱了下白立鹏说:“谢谢老爸,我都记住了!” 两人开车来到目的地,用八卦照了照才看见巨大的雪山立在眼前。 白子钧现在很疼她,毕竟是未婚妻了。他背着个大包拄着登山杖,牵着她的手。两人里面穿着保暖内衣,中间是羽绒服,外面是貂皮大衣。 这风暴山下面寒气袭人,树木都是光秃秃的连叶子都没有。向红尘知道这里不仅是因为冷,更因为阴,否则绝不是这种场景。 此处乃是绝地,普通人都找不到,因为被寒气笼罩住了,只要靠近就会产生幻觉跳入冰河里冻死。 向红尘虽然法术不能用了,可毕竟是修道之人,体格还是高于普通人。白子钧更不用说了,纯阳之体加体育生,关键是还没破处,身体素质是天选之子。 两人来到冰河边,按理这么冷的天气会结冰才对,没想到竟然流水潺潺。 白子钧一指说:“老婆,快看,那里有座桥!” 向红尘苦笑一下说:“告诉过你了,不许喊我老婆,叫我尘尘得了。等结婚后再改口吧,现在毕竟只是未婚妻。” “好吧,冤家!”他嘟嘴道。 向红尘挽着胳膊笑说:“我成冤家了!” 来到那座桥前,白子钧正想上去,她一把拦住他说:“开天眼再说!” 两人抹了眼睛,再看那座石桥竟然是纸桥。 “好家伙了,小哑巴纸扎术已经开始用上了!”他说。 向红尘笑了笑,她道:“我吃了你爸的真气丹,每天中午阳气最盛的午时,也就是11点到13点我会恢复法力和功夫,咱们要不要等一等?” 白子钧看看手表,已经十点半了,不妨再等半个小时。 两人在返回车内,蜷缩着靠在一起互相取暖。这山下气温就有零下好几度,山上不知道多冷呢。 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十一点多了。他们下了车打个喷嚏,拉着手来到石桥上。向红尘感觉体内真气涌动,这种半阴半阳的感觉分明是正邪同体。她说道:“只能御剑飞行过去!” 白子钧点点头,她嗖地飞出剑,拉着他踏了上去。可能真气不是自己的缘故,是借助的白立鹏的,所以她没法很好驾驭。两人飞到河的中间,白子钧没踩稳掉下去了,他落到那座石桥上扑通烂了,果然是纸扎的。整个人往下坠去,向红尘跳了下来踩住河面双手托住了他,猛地将他扔到剑上,他重新踩着落到了对岸。可向红尘的脚湿了,她用力跃起来踏着水面过了河。 她喘口气累得面色发白,白子钧看她双脚都是冰水。他忙给她脱下来点燃了火,放在上面烤着。 向红尘说:“我们不能久留,我只有两个小时会法术的时间,过了下午1点就不行了。” 她顾不上脚冷把湿漉漉的鞋子重新穿上正式爬山了,白子钧很心疼她,不停低头看着她的脚。向红尘脚已经没有感觉了,木麻木麻的,抬起来像个冻石头又重又凉。她踩在石阶上,觉得自己的脚像两个大猪蹄子,每走一步都能踩出个坑来。 爬了大约二里路,有条狮子挡在路上。 这狮子眼冒红光,张开大口,撅起屁股准备扑过来。 向红尘紧握双剑,对着白子钧大喊:“你拿着你的护身杵,它要扑你就乱挥舞就行。这些都是冥纸扎的,忌讳你的阳气。” 果然那狮子鼻子嗅了嗅就朝向红尘扑来,白子钧心想你咬我媳妇我肯定不愿意啊,他举起护身杵找机会偷袭。 狮子将向红尘按在地上,虽然是纸扎的,可关键是活了后真能吃人。那大爪子按住她的头,张开嘴要咬她脖子。白子钧不会只顾自保,他趁机从后面往狮子头上猛地砸去,阴火点燃,狮子脑袋喷出血来。向红尘趁机一剑封喉,从下往上捅了它的咽喉。那狮子化为了纸的,在地上燃烧着成了灰烬。 向红尘吁口气,看了看他的护身杵,这东西是白立鹏阴气炼制的,加上白子钧的阳气,威力还是非常大的。 两人迎着寒气继续往上走,忽然看见不远处有座大房子,上面挂着酒店招牌。门口有人摆手招呼,还有人提着茶壶要倒茶。 “咱们去里面喝口茶取取暖吧!”白子钧说。 向红尘说:“傻瓜,这些全是纸扎的,要是进去可就麻烦了。那些茶水估计都有毒,咱们小心了。” 白子钧大悟,向红尘再次表示自己法术还在,要抓紧往上爬不可耽误。他抬起手表看了看,已经十二点了,还有一个小时向红尘就没法术了。 他们踩着台阶往上走,那酒店的人走了过来,微笑道:“两位,这么冷的天歇歇吧,我们酒店有热汤热饭,咱随便吃点。” “不用了,我们还要爬山。” “上面缺氧,我们店有登山服,还有干净鞋袜。我看这女孩鞋子都湿了,进来泡泡脚换双鞋袜吧。” 向红尘何尝不想,可她知道对方的底细,依然迈着步子往上走。白子钧紧握护身杵防止他偷袭,那男人冷笑几声转身走了。 两人松口气继续爬,走着走着竟然没有台阶了,全是泥泞的路了。 她绝望至极,现在有法力还如此艰难,到时没了法力咋办啊。她和白子钧两个普通人只能靠体力硬抗,这样怕七天到不了山顶。 踩着都是霜的湿泥往上爬,双手不时地按在地上,手心被冰渣子冻得生疼。白子钧掏出纸巾给她擦擦手,又用嘴哈着热气搓一搓。 她粲然一笑,他很会体贴人了。 又爬了几里路,两人坐在石头上歇歇,顺便拿出来带的饼干吃午饭。他们体力消耗很大,背包里的食物必须规划好。白子钧递过来水,她喝了几口还给他。忽然,有个人坐在马上下来了。 两人对视下,都知道又是纸扎的东西。 那人双腿叉在马上,斜眼盯着他们,向红尘站起来挡在白子钧前面。离他们不远的时候,那人撒出来灰粉。 向红尘呼吹口气挡住,她叫道:“尸粉!” 他从马上跳下来,伸出爪子露出尖牙扑来。向红尘念个咒语,用八卦照射过去,那人往后倒退了几步。他身后的马抬起蹄子奔来,白子钧早盯着那畜生呢,从后面跳出来往马脖子上打去,马瞬间倒在地上变成了黄色的纸马。 那人和向红尘斗了几十个回合,白子钧急了,他说:“我也想上!” 向红尘跳了过来落在他身后,抓起他的手指头放在嘴里咬破,往自己剑上划了下,那纯阳血立刻放出万丈光芒,人身上都暖洋洋的。 “去!”剑飞了过去将那人头砍下,纸人站在泥地里不动了。 松了口气,向红尘笑了笑,两人配合得很默契。忽然她身子一软倒下了,白子钧忙抱住她。 “时间到了,我法力丧失了!” 白子钧看看时间,正好一点整了。 “我们去歇歇吧!”他说。 向红尘道:“不能歇,现在我教你咒语,你纯阳之体进步会很快的。能学多少是多少,起码可以驱动铜钱、灵符这些东西打邪祟。” “我学,我一定好好学!” 向红尘很欣慰,牵着他的手一边爬山一边教他口诀。 “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明,为我所用。符起令行,万法归宗,妖魔鬼怪,一扫而空!急急如律令!” “这个是镇邪的吧,我听你念过。” 向红尘点点头,拿出几张符指着说:“这几个是用得最多的,要记住不同的图案。敕令下面两条竖线代表雷电,这是降妖镇鬼的。敕令中间画了宝剑,是借法护身的。这种复杂的图案是对付僵尸的,也叫僵尸符。这种上面如同房顶的,是祈福的……” 白子钧听她这样讲着,心中不断默诵,这家伙虽然不爱学习但脑子好用,很快全部记住了。他把她说的重复了一遍,竟然没有任何错误。向红尘很欣慰,终于把这个信佛禁欲的家伙拐入道教了。 他们继续爬着,前面没有再出现对手。到了晚上的时候,朝下面望去,爬了大约五分之一了。白子钧高兴地说:“照这个速度,咱们不用七天,只需要五天就能到达山顶。” “天黑了,太冷了,咱们必须找个地方休息下!”向红尘说。 他们四处找着,终于有个滴冰的山洞。白子钧找了些木柴点燃篝火,拿出带的罐头吃起来。此刻外面下起了雪,好似鹅毛漫天飞舞。 向红尘这才脱掉鞋子烤火,脚冻得通红,外面很痒,内里却钻心地疼痛。她用力抓着,看起来很难受。 白子钧坐在她下面,抱起脚塞入怀里说:“我给你暖暖!” 她的脚踩在他光洁微凸的肚皮上,温暖至极,特别舒服。她嘴角露出半个笑,嘻嘻地晃晃头表示感谢。 白子钧用筷子掘着腊肉,结果太硬竟然断了。向红尘拿出来勺子挖了一大块递过来,他张嘴吃了。接着又拿出铁水壶放在火上烤,里面的冰水融化了,热气微微冒出来。两人都喝了些,身体暖和了许多。 看看时间九点多了,放到以前正是在家看电视玩手机的时候。这里没有信号,手机也会冻烂,根本没法玩。向红尘躺在白子钧怀里,火光映射在她脸上,心里觉得特别幸福。 “还是和他在一起有感觉!”向红尘心中想着。 白子钧将背包垫在后面,脑袋枕在上面,搂着她闭上眼睛。两人太累了,再加上天气寒冷也很消耗体力。就这样睡了一夜,他们体力恢复了好多。早上每人吃了两个面包,又把水喝完,再放些雪水倒铁壶里。 白子钧拍拍肚皮说:“要去拉屎!” 向红尘嘿嘿一笑说:“我早上起来也是要方便的!” “那咱俩一起吧!” “不,多难为情!” “安全至上,你现在不会法术,我也不会,遇到危险就麻烦了!” 向红尘觉得有理便答应了。 两人出了山洞,来到乱石边,向红尘躲在后面开始方便,白子钧则大大咧咧蹲下就拉。刺骨的风冻得屁股疼,白子钧则大声说:“太冷了,大炮都给我冻得缩回去了!” 向红尘噗嗤一笑,躲在石头后面偷偷看看他,白子钧正好挪挪窝,□□风光暴露无遗。 方便完之后两人从地上抓了雪搓搓手,冻得皮肤更加通红。白子钧还耐冻,向红尘不行,她赶紧放到嘴上哈一哈。 两人往前走了没多远,向红尘觉得不对劲,扭头看见有个绿色像狗一样的东西竟然在吃屎。那怪物先吃向红尘的,又跑去吃白子钧的。 “那是个啥玩意?”白子钧问。 向红尘倒吸口气说:“传说中的食粪怪,肯定又是那个哑巴用纸扎术来害我们!” “怎么害?” “这食粪怪若是吃了谁的屎,那人就会生病!我就说那么多奇人异士没有敢闯风暴山的,原来哑巴竟然这么多把戏!” “我去杀了这怪物!” “晚了!咱们快回山洞吧,今天恐怕爬不了山了,必须集中力量对抗疾病!”向红尘拉着他跑入洞中。 白子钧不甘心地说:“一个食粪怪这么厉害吗?” 向红尘严肃地说:“我教你些治病的法术,你中午之前必须学会,否则再也没法走路了。午时一到我就用法术抗病,再炼制对付食粪怪的巫蛊毒虫。” 白子钧不敢大意,赶紧跟她学习治病术。两人学了半个多小时都开始生病了,白子钧突然发烧倒下了,向红尘出现狂犬病的症状,怕风怕水暴躁不安。 她挣扎着起来,推了推白子钧说:“我没法运用真气,你可以,我教你吸收精华锤炼真气的方法,咱俩联手封住洞口!” 白子钧果然身体素质极好,再加上他意志坚定,扛着42度的高烧坐起来。 “修道者之所以也叫炼气士,就在于从天地日月中吸取精华,再转化成真气,真气能凝集成内丹,内丹修成就可以飞升渡劫了。你按照我说的做,并牢记心法。”向红尘哆哆嗦嗦地说。 白子钧盘腿打坐,脑子有些迷迷糊糊的。 向红尘道:“闭上眼睛,集中精神,进入冥想。深吸口气,感觉它存在,然后压入腹部,再往下沉入会阴。提肛将气息导出,微微舒张胸膛吐出气息。接着吸气微微颔首,让气息进入头顶泥丸宫……” 白子钧按照她说的做了,脑子清醒了许多,呼吸的热气都让脸部发烫,肚子内也通畅了。 “你就这样坚持做两个小时,我下午再教你祝由术!”说完她倒下了。 白子钧过来抱住她,她摇了摇头,气息微弱地说:“接着练啊,一直练到浑身燥热为止。到时如果有怪物进来,你就默念镇邪咒,把铜钱吹口气扔过去,会有惊喜的!” 白子钧只好继续修炼,向红尘昏过去没了意识。他知道只有自己振作起来才能保护她,否则两人都危险了。 靠着强大的记忆力和悟性,外加纯阳之体的禀赋,白子钧修炼了半个小时就觉得病好了。他心中大喜,早知道就早点脱佛入道了。 山顶的红房子里,哑巴看着屋里的大石头,两条红线依然还在。这石头代表着山,红线代表着人,当红线往上升时就意味着离山顶越来越近了。他本以为白子钧和向红尘死了呢,没想到两条红线等了半小时还没消失,依然停在那里。 他知道遇到劲敌了,以前没有哪个会法术的可以抵挡严寒和纸扎术,没想到这俩人都克服了。 哑巴从柜子里拿出冥纸,快速扎了个雪狼,打开窗户丢了下去。那雪狼闪了几下就来到山洞外,咆哮着朝洞中扑来。 白子钧睁开眼,他知道哑巴又加大力度了。他镇定地取出枚铜钱握在手里,嘴里念道:“天灵灵,地灵灵,各路神明,为我所用。符起令行,万法归宗,妖魔鬼怪,一扫而空!急急如律令!” 雪狼已经到了洞口,白子钧吹口气,狼头刚伸进来他就砸了过去,那铜钱像有导航似地落在狼鼻梁上,烈火升起纸狼燃烧。 哑巴大惊,没想到生病的人还这么威猛,他实在是觉得不可思议。 白子钧继续修炼真气,他现在终于会些法术了。 到了11 点的时候,向红尘体内的真气丹发挥作用了,她被阴阳二气吹醒了。之前的病痛消失了,伸伸懒腰坐了起来。白子钧睁开眼看着她,向红尘笑了笑,他把她揽入怀里抚摸着她的头发。 “有点真气了吗?”她问。 “有了,我纯阳之体修炼比你们快!”他骄傲地说。 向红尘羡慕地说:“老天爷赏饭吃,我们没法比!” 她开始炼制巫蛊,又给白子钧讲辟邪法术。白子钧暂时停止了修炼真气,转而学习辟邪术。 经过一下午,白子钧辟邪术学得差不多了,向红尘也炼成了很多厉害的东西。 “晚上咱们要大战一番了,扫除那些邪祟,明天加快爬山!”她说。 “好的,我要继续修炼真气,到时你用巫蛊,我用法术,弄死那个小哑巴的纸玩意!”白子钧哼哼笑说:“用纸杀人我还是头次见,真是什么法术都有!” 向红尘累了,慵懒地半躺着烤火,白子钧则打坐修炼。 小哑巴整个下午都在扎各种东西,准备晚上全力攻击。 到了晚上,外面传来咣咣震天响,山洞内有石头掉落下来。接着一只大手伸了进来抓住白子钧,他拼命挣扎着护身杵掉在了地上。向红尘从洞口滚了出去,看见个巨人站在那里,张开口要把白子钧塞入嘴里,她此刻虽然不会法术了可白天炼制的宝具还在。 向红尘淡定地掏出一面小旗子挥了挥,狂风卷来吹得那巨人张不开眼,接着她抛出火弹珠,那珠子进入巨人嘴里开始燃烧,很快他鼻子、眼睛、嘴巴都往外喷火。白子钧从上面掉下来,向红尘跑过去伸出双手接他,他一下子将她压在雪地里。 “笨蛋,你不会运动真气!” 他笑说:“不会,学了还不咋会用!” 她推了推他,他站了起来,此时空中出现了很多厉鬼。白子钧道:“我来!” 他抓起灵符撒了出去,念念有词,猛地吹口阳气出去,只见灵符在空中发出刺眼的光芒,那些厉鬼全部变成青面獠牙的纸人。 他骄傲地说:“小哑巴也没什么厉害的了,黔驴技穷了!” 话刚说完,有个全身黄色的光头人走来,他手里提着两个大锤,只有眼睛和鼻子,竟然没有嘴巴。 向红尘看看白子钧,他抓着护身杵打了过去,黑烟冒起那光头人竟然什么事都没有,反而大锤扫来差点没将他打落下山。 白子钧滚了过来,向红尘忙扶起他。 “用镇鬼钉!”她说道。 白子钧拿出三颗镇鬼钉飞了过去,朝他头顶、胸口和腹部钉去,没想到竟然扎不进去。钉子断裂掉在地上,黄身光头人又过来了,大锤砸来树木断裂、石头粉碎。 两人躲入山洞中,向红尘说:“铜头铁臂,小哑巴用了三甲纸。” “什么是三甲纸?” “犀牛皮、乌龟壳、犰狳鳞,这三种动物的外衣最结实了,活剥下来后放到炉子里烧炼九九八十一天才能得到半张纸。将一百个半张纸叠在一起,加入金铜铁的粉末再烧制八十一天,就得到了三甲纸。这三甲纸是世界上最坚硬的纸,不仅刀枪不入,就连雷电都击不穿,小哑巴这是拿出压箱底的东西了!”向红尘说完将五面旗子插在洞口,洞口被五色光封住了。 那光头人拿着锤砸山壁,每砸一下里面就震荡一下。 向红尘说:“必须想办法,这洞口封不了多久的。我以为小哑巴纸扎术怕火,没想到他还有绝招。” 白子钧咬着牙,叹口气说:“这个死哑巴,还真有两下子。” 向红尘闭着眼睛想办法,所有的物理攻击和化学攻击都没办法了,这该如何是好?山洞外面的石头不停往下落,洞口的五色光越来越暗,那光头不停地往里面窥视,看起来可怕又诡异。 白子钧看着向红尘,她额头上不断地冒汗,看来好像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了。 她突然睁开眼说:“点燃讯香,向你爸求助吧!” 白子钧恍然大悟,他后面还有个非常厉害的老爸呢,披着觉法道长的外衣瞒天过海。他立刻点燃讯香,跪在那里祈祷,向红尘也说道:“觉法道长显灵,晚辈遇到困难,望您施法相助!” 第26章 第 26 章 白立鹏正在公司里听取销售部报告呢,忽然心头一震,儿子和未来儿媳有困难了。他忙对销售部长说:“别说了,我有急事,你明天再给我汇报销售情况。”还没等销售部长明白过来,他开开门快速出去了。 白立鹏来到自己独居的两层小楼,他立刻换了衣服,头上缠着黑布开坛施法。二楼上有个供桌,红布下面是个魔鬼的泥塑,双眼犹如拳头那么大看着下面。 白立鹏站起来,踏着禹歩,一条腿仿佛残废般跛行。这禹歩是夏禹所创,据说有退水的法力,后来成了道家踏罡步斗的施法仪式。白立鹏两腿迈开八字,左右摇晃着转身行走,一条腿拖行后与另一条腿合拢后退,两手高举做拜月状。 “无界天魔,赐我神力,召来雪鹰,快快显圣……”他弓着身子摇摆着脑袋,魔鬼嘴里喷出一股气来,化为雪鹰飞了出去。 白立鹏跪在地上双手合十说:“魔王,我已经拿一子献祭了,希望您保佑我这一子。我乃短寿福薄之人,可命不该绝后。” 忽然神坛上传来声音:“我可以保你不绝后,但你想改邪归正是绝不可能的。我要你给我送十个十灵时出生的孩子,让我修炼灭仙魔功。玉皇大帝不让我渡劫成仙,我就修炼灭仙**,然后成为仙上仙,哈哈哈!” 白立鹏吓了一跳,他赶忙劝道:“魔王,您现在已经很厉害了,何必再执着于成仙呢?” “有了编制就是神仙,没有编制就是妖魔,我也需要一个编制。现在整天躲在不阴不阳的地方,当个不仙不鬼的东西我已经受够了。” “魔界都归你管,地狱里的孤魂野鬼也被你奴役,只要不想着成仙你比神仙都快活,何必……” 啪,大耳光子从空中扇来,他翻身摔在地上口吐鲜血。 “你个奴才,竟敢教训起主人来了,看来我要惩罚下你儿子,让你知道厉害!” “不要!属下愿意听从魔王命令,为您找十个十灵时出生的孩子。” “哈哈哈!”声音消失了。 白立鹏爬起来,这些年他虽然得到了荣华富贵和长生不老,可却遭受无界天魔的欺辱。 风暴山这边,光头人敲开了洞口封印,举着锤就要砸他们。白子钧扑过去护住向红尘,在这危急时刻,后面雪鹰飞来朝光头脑袋顶上猛地抓去,他啊地大叫着丢下兵器抱头嚎叫。 那雪鹰张开弯勾嘴攻击光头眼睛,没多大会他就眼珠子流出来了。接着那鹰全身变成绿毛,山洞上面的影子是个魔王的形状。 “无界魔鹰!”向红尘惊道。 白子钧楞道:“不是雪鹰吗?” 向红尘使个眼色他闭嘴不语,光头举起拳头砸来,竟然将山壁砸出个窟窿。那鹰丝毫不退缩,然后变成一个人,嘴巴很大如同小丑。那光头又冲了过来,小丑举起手往他天灵盖上拍去,光头全身开始掉鳞片。接着,那小丑竟然吐出三昧真火,光头脑袋掉下来,全身慢慢烧成灰烬。 能用三昧真火的绝对到了仙界水平,向红尘断定白立鹏没有这个本事,只有魔界护法才这么厉害。这个魔鹰绝对是魔王身边的护法,属于魔界一流高手。除掉这刀枪不入的光头后,小丑化为魔鹰飞走了。 向红尘暗自感叹:“白立鹏这是做了多少缺德事啊,才能请动魔界护法。由此也可以看出,他为什么敢让儿子过来了,因为后台硬啊。” 除掉这个光头,其他怪物都消失了,可能是魔鹰顺便把它们都干翻了。白子钧和向红尘松了口气,吹灭讯香躺在篝火前美美地睡觉。 小哑巴看见自己的拿手绝活,三甲纸扎成的铜人光头也完蛋了,他感到不可思议。一千八百年来很多高手都闯风暴山,最厉害的也是打个平手,然后活着下山。像这样法力在自己之上的是头回见到,这让他不知所措。 小哑巴来到山尖上,有朵仙气缭绕的草在那里,远看像凤凰尾巴。小哑巴曾经得到仙人指点,有成仙的潜质,可他酒后吐露了天机导致人间出现三百年黑暗时代,于是他被拔下舌头永世看守凤尾草。如果凤尾草再丢失,他将永远化为冰雕。 小哑巴是被仙界处罚的待罪之人,他还记得当年酒后吐天机,让孽龙听到后崛起吞食了真龙,人间出现了上百个没有天命的假皇帝。这些假皇帝导致朝代更替频繁,短则几十年,长则不到百年,以至于人间苦难不断。 他望着凤尾草泪流满面,当年自己何其潇洒,法术高超,可以骑着龙凤环游四海。都怪自己祸从口出,阻断真龙降世,促成孽龙下凡,正常的朝代更替被打断,窃国大盗层出不穷。 这辈子不可能再成仙了,法力也消失了很多,名为守护仙草实则日日夜夜忍受寒冷孤独之苦。 他现在所剩不多的法术就是纸扎术了,想当年他根本看不上这门法术,斥责为邪术。如今法术没了,才知道邪术乃是立身之本,多么可笑荒诞啊。 次日早上,白子钧牵着向红尘的手继续爬山,小哑巴决定亲自去杀掉他们。或许是给自己一个交代,或许也是想给仙界一个交代,他已经厌烦做人了。他掐指算了算,向红尘每日午时会恢复法力,白子钧午时阳气也最盛,这个时候和他们斗法不算欺负他们。自己活了一千八百年了,看起来像个童子,却比800岁的彭祖还要大千岁。 “如果你二人有缘就得到凤尾草,我化为冰雕。如果你二人没有缘就死在我的雪崩掌下。”他穿上褐色直裾,记得那年他十五岁,刚有总角变成束发。当时发生了汉魏交替,他亲眼见到了汉献帝禅让的场景。那个冬天很冷,好多人都在哭泣。当时有个老道说:“汉魏交替乃是天命,不必啼哭,将来大魏必能统一天下,享国二百年。” 他听到这话后觉得很神奇,后来拜老道为师,慢慢渐入仙境。或许少年成名容易轻狂,他醉饮仙酒后卧在三清山,口吐狂言泄露天机。没想到被孽龙听去,抓住时运带着同伴投胎,以至于魏祚打断,晋祚窃鼎,开启了得国不正的恶例。 他百死不能赎其罪,这么多年深受良心折磨,希望今日能够解脱。 小哑巴走下山顶,纵身一跃跳了下来,他又找回了当年遨游太虚的感觉。寒风吹着冰雪,太阳暗弱,他还是当初的那个少年,只是容颜未老心已沧桑。 他落在了大石头上,背着手看着两人。 白子钧和向红尘一惊,这个不是纸扎的人了,而是个真正的大活人了。 小哑巴看着两人,他们的服饰又变了,记得上次有人来时穿得还是长袍马褂。山中无日历,寒尽不知年。现在人间是什么时候了,他从来都不知道。 他望着他们,两人牵着手,从来没有如此甜蜜的情侣一起来过。 小哑巴暗暗思忖,如果当时自己不去学道,应该在长安城娶妻生子做了大官。如果不追求成仙,而是满足于富贵就好了。他学法后曾经问过月老自己的姻缘,月老告诉他如果不修仙就会娶长安的一位才女为妻,可惜天下事没有两全。 他的思绪回到现在,伸出手指晃了晃示意他们赶快下去。 白子钧说:“你是小哑巴吗?” 他听了一笑,他这种轻狂的样子就像当年的自己。他点点头背着手站在那里,虽然不想杀死他俩,可上天看着呢。 向红尘抱拳说:“小兄弟,我中了失心咒,需要凤尾草,求你成全!” 他抿嘴含笑,她叫自己小兄弟,全然不知道他曾经见过洛阳的华林园和长安的未央宫。那个时候坐着马车要走好远,还要换船行舟,翻山越岭。可所有的辛苦都值得,那些美景美女、风流名士让人热血沸腾。不知道今日的人间还有没有风流名士,他们会不会喝了酒击剑而歌? 他摇了摇头,告诉她不行,阻止他们这是自己的职责。 向红尘和白子钧一起攻来,这个时候都是两人最佳时刻。剑在空中飞着,向红尘还放出了蜈蚣蛊。白子钧用护身杵去打他,一身的蛮力,显然还不会功夫。 他凌空而起双掌朝山上打去,顿时雪崩了,滚滚巨石和雪花落了下来。两人从空中落下,向红尘死死抓住白子钧,她必须保护好他,毕竟他是为了救自己才冒险的。 那些石头砸在向红尘身上,白子钧则死死将护身杵插在山壁上。两人没有落下去,但地动山摇,他们被裹在雪里。 周围一片黑暗,她紧紧抱着他,他死死抓着那件法宝。小哑巴又施法了,气温越来越低,身子要变成冰块了。 “只能有一个可以活,你走吧!”向红尘轻声地说。 小哑巴站在空中看着他们,他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没有真爱。如果当初他结婚了,不知道会不会奋不顾身去爱那个长安才女。 “我活着没有追求,吃喝玩乐没意思,又不能碰其他女人,除了健身打球就是看手机。算了,让我留在这里吧,人若没有牵挂,时间就是静止的。”他突然让她的手抓住了护身杵,自己松开掉入深渊中。 向红尘一愣,她也松开手掉了下去,幸好她法力比他高,很快便追上了他。她召来自己的折叠剑,顶着落石和雪崩努力往上飞。 小哑巴心头一颤,他心里有些嫉妒。空中飞舞着很多毒蜈蚣,那是向红尘放出的巫蛊,可惜这些巫蛊根本无法伤害一个活了将近两千年的人。小哑巴突然收回身上的护体神光,张开嘴把那些毒蜈蚣吸了进来。他用力嚼着,脸色瞬间发青,脖子和体内有蜈蚣爬行。 向红尘和白子钧一起往上飞着,她不知道他为何像发神经病似地吃自己放出的巫蛊。就在这时,小哑巴将嘴里嚼碎的蜈蚣喷了出来,空中下起了毒液。 向红尘赶紧闭上眼睛,但是脸却被灼伤了,那美丽的容颜变成一块一块的疤痕。白子钧低下头用胳膊挡住毒液,他也运动真气往上飞行。 小哑巴决心杀了向红尘,他要看到白子钧像自己一样可怜。你看他面对死亡多么平静,比自己还要淡然,他相信他也有软肋。他喜欢看到男人崩溃的样子,因为自己当年被剔除仙骨、拔掉舌头的时候也曾崩溃大哭。他为了成仙而哭,眼前的这个男人会不会为了女人而哭? 小哑巴发狠了,直接吐出自己的内丹,空中雷电击来朝向红尘猛劈。她惨叫一声推开白子钧,自己落在石头上,全身电光闪烁,终于提前体会到了渡劫的痛苦。 没想到白子钧爬起来,猛地跳入雷电中,昂起头硬刚他的内丹雷电。小哑巴吓了一跳,一个刚会飞的人竟然对抗他的万钧之力。白子钧是纯阳之体,没有被雷电劈死,可很快他的眼睛就被电光弄瞎了。 他啊地大叫,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向红尘身上的电光消失了,他用肉身给自己挡住了。她抽搐了好久,看见白子钧整个人横着漂在雷电中,始终不肯落下。他眼睛里流出血来,那明亮的眸子再也看不见了。 小哑巴呆呆望着,终于知道只羡鸳鸯不羡仙的滋味了。向红尘凄然一笑,灵魂出窍,抓起折叠剑飞来。小哑巴更是震惊,一个在他看来法力不高的女孩,在天雷滚滚的情况下竟然灵魂出窍,这简直是找死中的找死。肉身被雷电劈死还有机会投胎,灵魂被劈死这是要万劫不复吗? 他脑子转不过来,活了将近两千岁从来没有遇见这种情况。直到心头剧痛,他才回过神来,向红尘的魂魄抓着剑刺入他心脏里。他内丹不在身体,又中了蜈蚣蛊毒,别说被刺中心脏了,就是一块砖头都能砸死他。 小哑巴笑了笑,他输了,可也解脱了。从被仙界贬到这风暴山,他从来没有开心过,今日被杀竟然如此幸福。他伸过来手,内丹飞了过来,毒血喷去,光芒消失了。他毁了自己的内丹,元神寂灭,永不超生。 向红尘也愣了,没了肉身内丹还可以借尸还魂啊,这风暴山死了那么多修道之士,他们的尸体在冰雪中又不融化,何必如此决绝?难道他太过清高看不上俗人的肉身,或者是他有难言之隐? 正在纳闷,小哑巴含笑着变成了一座冰雕,蓦然滑了下去落在山底被滚石冰雪覆盖住了。空中的雷电没了,雪崩落石也停止了,人去法止。 向红尘顾不得多想,她转身扑了过去,双手抱住了坠落的白子钧。他一息尚存,只是眼睛瞎了。她的魂魄抱着他来到岩石上,自己赶忙回到身体里。她睁开眼睛看着他,两人好惨,一个毁容,一个失明。 “对不起!”她跪地哭泣道。 他伸手摸着她的脸,全是疤痕,这样也好,他看不见她的样子,今后她不用感到难堪。他会像以前那样爱她的,脑海里就是她媚眼红唇、长发披肩的样子。 向红尘抬头看着天空,风暴山出现了一条洒满月光的路,是那样的宽阔和平坦。看来老天爷都认输了,接下来没有任何困难了。 他之前牵着她走,现在她在前面牵着他。向红尘哭着心里却笑了。她毁容了,就不用再嫁给师弟了。他瞎了,自己欠他的可以终身偿还了。 “你现在不会离开我了吧!”他说。 “我就是离开你也没人要了!”她说。 “就是有人要也不会离开了吧?” “是的,此刻牵手,便是终身!”她说。 他很欣慰,一条命算什么,残废了又算什么,自己本来心里就不健康,之前所有的快乐和阳光不过是掩饰自己的抑郁和悲伤。他所享受的一切富贵都是自己亲哥哥的命换来的,而且他还在地狱受苦,这种生活让他痛不欲生。 走了好久,向红尘停住了,白子钧问:“怎么了?” “到晚上了!”她说。 他笑了笑,以后他的余生全是晚上,甚至连晚上都不如。晚上也有光,他的世界里只有黑暗。幸好他手中还有她的手,以后就坐在草地上感受阳光好了。 向红尘点燃篝火,她拿出镜子照了照,想起了在烟缈山无忧无虑的日子。白子钧托着下巴,虽然双目失明却依然帅气。她望着他,他抓着她,幸福如此简单。 接下来的日子里很苦,向红尘磕磕绊绊爬山,受伤了也不说。白子钧很笨拙,把护身杵都弄丢了。 他们搀扶着,在第六日的晚上到了山顶。 向红尘看着仙气渺渺的凤尾草,她伸手去抓,没想到竟然是空气。 “怎么回事,我竟然抓不下来!”她说。 “仙界之物是不是需要什么才能取到?” 她觉得有理,闭上眼磕头祷告,白子钧也一并跪下,那凤尾草这才灵光消失变成了颗很小的草芽儿。 向红尘摘下来,那芽儿太小了,白子钧也站起来,脸上挂着静谧之美。 “张嘴,咱俩一人一半!”她说。 “不可,我爸说过这凤尾草如果掐断了就会消失好多倍仙气。” “我知道,我就要和你分享,如果你不吃我也不吃!” 白子钧叹口气,还要继续劝说,向红尘道:“你知道我的脾气,别劝了,一人一半。” 他伸过来手说:“好,我摸摸这凤尾草多大!” 向红尘知道他不想多要,可她就是要多给他。她将草芽儿掐去小半,剩下的大半放在他手里。 “吃吧,给你个小点的!”她说。 白子钧用手指摸了摸,感觉小小的便相信了,他不知道那凤尾草竟然变得像个豆芽儿了。 他张开嘴吃了,水渍渍的,甘甜可口,牙齿留香。向红尘将那一小部分轻轻放入嘴里,慢慢嚼了下,只觉得天灵盖瞬间真气冲天。她只吃了一点竟然全身力量充盈,身上的羽绒服烂了,整个人容光焕发,鲜嫩的皮肤撑开来。她浑身燥热,抓了抓脖子,突然将整个旧皮肤扯下来了,地上的人皮黑乎乎的。白子钧更是直接飞起,一头撞在石头上,轰隆巨响他落了下来。 向红尘吓得赶紧跑过去,怯怯地看着他,周围弥漫着星星似的东西。她伸手摸了摸他额头,他睁开眼噗嗤笑了,痞里痞气地说:“喂,你不给我做人工呼吸抢救吗?” 向红尘大喜,兴奋叫道:“你眼睛好了,真得好漂亮啊,眼若繁星就是这个样子吧。” 他坐了起来,捏了捏她的脸说:“疤呢?” 向红尘指了指地上的人皮说:“我蜕皮了,现在漂亮吧?” 白子钧笑说:“原来你是蛇精啊!” 她抓着他胳膊撒娇说:“我现在漂不漂亮,快说啊?” 白子钧嘴巴凑了过来低声说:“让操满分,不让操零分,你自己选吧?” 向红尘双手捶了他几下说:“你好了就不正经,我自己选零分好了!” “我想给你个满分的!”他按住她在雪地里,狂吻着她说:“我现在要是再忍得住,我十八辈祖宗都要出来揍我了!” “好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适合做这种事吗?那么冷,咱们快飞下去吧!” 白子钧停住说:“你答应我,到了家里让我吃第一口!” 她笑了笑点点头,用手指头戳了戳他的胸肌,身子比以前好像更有弹性了。他这才起来,直接公主抱把她揽在怀里,空中明月现出,两人踏风驾云飞行着。白子钧得到了凤尾草的大部分仙气,他自己还不知道呢,以为只吃了小部分。 落到地上,向红尘说:“鬼眼教主的魂魄我已经能克制住了,体内真气源源不断,再也不需要你的阳气了。” 白子钧大惊说:“鬼眼教主还没死吗?你吃了凤尾草,她该魂飞魄散才对,这是怎么回事?” 向红尘哄他说:“可能我不是纯阳之体,吃了威力没那么大吧!” 白子钧怅然若失,向红尘亲昵地说:“好了,我法力都恢复了,只是每晚子时需要运功压制鬼眼教主而已,今后可以像正常人生活了!” 白子钧没有说什么,他抓起她的手亲了口,和她一起踏过冰河离开了风暴山。 到了家里,她拿出来手机看了看,上面满满的许天琦发来的消息。她去之前已经对他说过了,他当时不同意,经过劝说才答应了。许天琦每天都在担心中度过,每晚都会给她发消息,假装她还能看到。 向红尘决定去找他,毕竟现在恢复了法力。 她对白子钧说:“我决定去找我师弟,杀掉谭真人,你愿不愿意跟我去?” 白子钧叹口气说:“休息两天行吧,咱刚回来,应该去见见我老爸。” 向红尘无奈,只好答应了。 白立鹏听说他们回来了非常高兴,专门举行了宴会为此庆祝。 “来尝尝这个菜,霸王别姬!”他说。 向红尘看了看,只见盆里一只老鳖和一只鸡。她笑了笑,用筷子挑开滚烂的肉尝了尝软中透着劲道。 当晚正欲睡觉,白子钧进来了,他身上只围了个浴巾,半光着坐在床上。向红尘愣了下,想起来在风暴山说的话。 “今晚是不是该同房了?”他直截了当地说。 向红尘忙说:“今天刚回来太累,明天晚上一定。” “有啥累的呀,你现在都恢复法术了,真气源源不断……” “好了,明晚我一定答应,要不然就是小狗。” 白子钧看她说得真切,想想刚从山上回来也确实需要休息,坐着和她聊了会便去睡了。 第27章 第 27 章 半夜时分鬼眼教主又开始作祟了,她感觉周围的阳气特别强烈,禁不住非常恐慌。之前被白立鹏的真气丹封住了,这点她是知道的,可现在真气丹期限已过,难道向红尘还能有办法压制自己? 向红尘已经感觉到她的魂魄往脑子里冲了,嘴角微微翘起,双手放在腹部,闭上眼睛运动真气,全身巨大的气流将她死死按住。 “这是怎么回事?不可能!”她吼道。 向红尘在心里和她对话:“我已经吃了凤尾草,现在已经不靠外力输入真气了,你还想在控制我的意念吗,做不到了。” “凤尾草?胡说,凤尾草要是吃了,我早就魂飞魄散了,你撒谎!你是不是又吃了一颗白立鹏给你的真气丹?” “我只吃了凤尾草的小部分,大部分给了白子钧。就是这小部分凤尾草足以克制住你的血咒了,你现在很无奈吧?” 鬼眼教主在她体内确实感受到了纯正的真气,这种气流是仙界的气息,凡人是没法做到的。她终于确信她吃了凤尾草,不过她还是得意地说:“那又怎么样?现在我拿你没办法,你拿我也没办法,咱俩要永远共生了!” “我会除掉你的,等着瞧吧!” “我呸,你真以为许天琦能找到破我的血咒?做梦去吧!” 向红尘不再和她争吵,用真气将她封住,鬼眼教主闭嘴了,脑子里那个声音消失了。 凤尾草真好,不仅让她拥有了更加美丽的容颜,还使她获得了永久真气。 次日上午,好久没有去学校的白子钧跑去学校了,上完课之后又在学校里跟同学打球。 向红尘想了想自己还不能跟白子钧同房,毕竟还没有和许天琦分手。可是昨天她已经答应了,今晚该如何躲过呢。终于,她想到了守宫巫术。 向红尘找来五毒之一的壁虎,壁虎也叫守宫,常藏于门后的墙壁等地,能察人奸情。她将一只雌性壁虎喂了朱砂,又将贞洁符焚化成灰掺入其中。接着她把壁虎杀死取出汁液涂抹于手臂和会阴。 “守宫丹朱,贞洁不失。和合二仙,永葆处子。”她念完咒语后右手臂上出现个红色的圆点,这就是著名的守宫砂。现在有了守宫巫术,任何人都无法侵犯她了,除非她自己解了巫术才行。 傍晚时分白子钧回来了,他步伐轻盈,昂着脸面色清纯,元气满满。 向红尘隔着窗户看见他就心里暖暖的,喜欢一个人天然想亲近,这是理性无法控制的。 他钻到浴室里哗啦啦洗了许久,穿着个纯棉袍子,趿拉着拖鞋出来。向红尘喝着加冰糖的红茶,桌子上铺着《玉虚秘笈》,慢悠悠地读着经书。 他从后面两只手贴在她脸上,弯腰往嘴上亲了口。她轻轻打了他一下,可还是跟他吻了足足有五分钟。 “晚上那个,你懂得!”他挤挤眼说。 向红尘双手捧着脸蛋笑了笑,微微颔首继续读经书。 晚上,白子钧爬上床来,她早有准备,任由他折腾。 “为啥不行?”白子钧急得面红耳赤。 她抓过来内裤穿上了,笑着说:“这不怨我啊,肯定是你没经验!” “胡扯!” 向红尘耸耸肩摊开手说:“这是天意,要不等我们结了婚再做吧,而且许天琦那边我还没正式分手呢,良心上过不去!” 白子钧气呼呼地跑出来,可她已经躲远了。在外面玩了半夜她才回来,看看手臂上的守宫砂很是得意。 第二天早上,白子钧依然意难平,对着她小声地叽里咕噜。向红尘正好没有换衣服,穿着宽松的睡衣打个哈欠坐下了,她拿起筷子就吃饭。 白子钧蓦然看见她手臂上的红点,抓住胳膊问:“这是什么?” 她欺负他不懂巫术,忙撒谎说:“被虫子咬了,有点过敏!” 白子钧没再说什么,可依然对昨天晚上不能同房的事耿耿于怀。向红尘免得他在想那种事,吃过早饭就跑出去逛街了。 白子钧一个人呆在家里郁闷,他实在想不通,便给白立鹏打了个电话。 “老爸,我感觉向红尘不想嫁给我,昨晚我和他同房不知道怎么搞的就是进不去。我都研究了好久,可偏偏顶不进去,她会不会是石女?” 白立鹏作为巫术界的扛把子,一听就知道向红尘使了守宫巫术来保持贞洁。他故作不懂地说:“你现在都会法术了,你都不懂,我更不懂了。” “法术我根本没学多少,我就是吃了凤尾草真气强大而已,向红尘只教了我治病术和辟邪术,其他一点没教!” 白立鹏知道儿子目前武功和法术都不行,只是有着强大的真气内功而已。这等于一个人天赋好、力气大,可打架却不专业,擒拿摔跤格斗都不会。 他也不好暴露自己的身份,便说道:“我给你个电话号,以后有事就打给觉法道长,对于法术、巫术和功夫他都会!” 白子钧知道老爸就是觉法道长,也不拆穿他,给他要了电话号就挂了。 他打过去那个电话,那是白立鹏另一个手机,他马上变了声音说:“谁啊,我正打坐呢。” “道长好,我是白立鹏的儿子白子钧。” “哦,原来是子钧啊,什么事?” “事情是这样的,我昨天和我的未婚妻向红尘同房,可死活不能成功。是我没有经验呢,还是她是个石女?” “石女是医学上的疾病,女人生殖器异常,那女孩应该不是,这种概率很少。我估计她用了守宫巫术,你看看她手臂上有没有朱砂颜色的一点,要是有那就肯定了!” “有,今个早上吃饭我看见了!”他叫道。 “这就对了,向红尘是归元子的徒弟,归元子虽然是正道中人,可长期修习各种巫术,横跨正邪。” “道长,那怎么才能破守宫巫术呢?”白子钧问。 白立鹏嘴角翘起说:“听好了,记得录音。守宫就是壁虎,乃五毒之一,其血配合朱砂外加贞洁符可以防止男人侵犯。当然了,必须是处女才行。壁虎的天敌是猫,猫也是至阴之物,但白猫不同,乃是阴中有阳。取白猫血几滴,加入白矾,倒入冰水,默念破宫咒语。在同房之前将这些东西偷偷涂抹在女方肚脐眼上,其守宫巫术立时可破。我再送你一个催情巫术,加在一起用效果更好……” 白子钧喜不自禁,老爸为了他的□□也是操碎了心。他本就记性很好,听了后便牢牢记住了。 挂断电话,他立刻跑到宠物市场去买猫。 “小伙子,这个猫要不要,波斯猫,品种很好,二百块钱给你!” “我要白猫,不要这种黄猫,有吗?” 那人摇摇头,白子钧也不啰嗦赶紧去了别的地方。终于找到了,有个老头在那里卖猫,其中一只就是个白猫。 白子钧连笼子一块买了,提着回到了家。 他拿来小碗从猫身上取了几滴血,又把捣碎的白矾加入再倒些冰水。接着他开始念破宫咒语:“太乙除凶,水火流通。男欢女爱,破你守宫。听我号令,一捅到底。有请金阙大帝,和合二仙速速退位,急急如律令!” 白子钧又偷偷制作了催情符咒,然后塞在向红尘枕头下。 下午向红尘回来了,白子钧也不再生气,而是哄她开心。向红尘不知道他在搞鬼,以为他不生气了便没有多想。 整个下午二人打羽毛球,玩得不亦乐乎。晚上,白子钧又从饭店里要了几道菜和她喝了些葡萄酒。 转眼到了十点了,向红尘洗过澡上床了。白子钧也洗了澡开了天眼,推门进来,嘻嘻笑了笑。 向红尘心想:“你还不死心啊,我的守宫巫术乃是看家本领,一般道行浅的巫师都不知道破解方法。” “尘尘,我晚上还想再试一次,如果不行就放弃了,好吗?” 向红尘一听大喜,她丢下手机说:“可以啊,其实我相当配合你,只是你不熟练。放心吧,如果这次不行,结婚后一定能行的!” 白子钧用天眼看去,果然看见她腹部那块有青烟环绕。 “臭丫头,果然请来了和合二仙施法,又用壁虎血来守宫!看我今天给你个惊喜,让你体会什么叫一杆到底!”他嘿嘿笑说:“我有点紧张,出去喝点水!” 白子钧跑到隔壁卧室,从床下拿来那个碗,把提前弄好的破降符水涂抹在手心又返回来。 “好了吧?”她问。 “好了!”白子钧爬过来就吻她,手心在她肚脐眼上抚摸几下,将符水偷偷涂抹上。 白子钧邪魅笑了笑,狠狠地冲破宫门一杆到底。她啊地尖叫不已,本能地坐了起来,白子钧反应很快,用身子压住她。向红尘双手死死抓着他胳膊,满脸惊愕,大汗不止。 白子钧看她那表情特别爽,不给她说话的机会,用嘴堵住了她的嘴。向红尘呆了,脑子全是空白,他却更加用力了。她痛得受不了哭着挣扎,白子钧从枕头下掏出催情符默念咒语,屋里气氛暧昧,让人兴奋的香味传来。 向红尘安静下来,身子舒展开,双手抱住他的背迷离地说:“快点,我有感觉了……” 过了不知多久,两人才畅快淋漓地躺在那里大喘气。向红尘温顺如丝,趴在他怀里竟然忘了所有。她因为过于兴奋,浑身疲乏,脑袋很累,闭着眼睛睡着了。 次日早上她觉得体内温热,睁开眼看见白子钧又动作起来,这才恢复了理智。可白子钧现在真气和力气都特别大,如果不用法术她根本就推不开他。向红尘挣扎了几下便被死死锁住,折腾了许久白子钧才放过她。 向红尘努力回想着昨晚的事,一切都不对劲。她看了看自己手臂上的守宫砂已经没有了,体内只有白子钧留下的东西。 她心里又愧疚又欢喜,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许天琦,可又很舒服,反而有些上瘾了。 到了院子里散心,她看见墙角有个白猫,地上盒子里还有猫粮,心里咯噔一下,能破她守宫巫术的就是白猫血啊。昨晚她就看见了,只是没在意,以为是从哪里跑来的野猫,原来是白子钧个混蛋设局破自己巫术。 她推门进来,死死盯着他。白子钧伸伸懒腰,无比缱绻。 “谁教你破了我的守宫巫术?”她质问道。 白子钧一笑,指着她说:“你好坏啊,竟然用守宫巫术来骗我,幸好我爸教了我破守宫术。服了吧,看你昨晚多配合啊,尤其是你……” “闭嘴!”她脸色一红开门跑出去了。 望着墙外的山林树丛,她没有太难过,白子钧这样做反而让她有种解脱。如果师弟以后问起来,起码自己已经尽力了。自从见到白子钧,她一直努力压制自己的**,用理性跟自己斗争内耗。看着自己喜欢馋身子的人天天在眼前晃悠,她硬是用强大的意志力忍住了,甚至不惜用巫术来保全贞洁。她能为许天琦做的都做了,自己问心无愧了。这都是天意,做梦都没想到白立鹏会指点儿子破她的守宫术,他是怎么发现的呢?这小子悟性太高了,他内心也很强大,竟然发现了她的小心思。 后面一个拥抱过来了,白子钧往她脸上亲了下,她看了看他转过脸来抱住他。 “知道你是为了许天琦纠结,他要是知道了你就推我身上!” 向红尘泪珠落下,抽泣着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给她擦了擦泪道:“明天我陪你去找许天琦,顺便收拾谭真人。” 第二天,他们来找许天琦了,此处乱草荒石,处处透着衰败气象。空中漂浮着黑云,冷风飕飕吹着树叶。 来到村里,许天琦蹲在水池边正洗衣服。他手冻得通红,搓着件黑色薄棉衣。厨屋里冒着烟,锅里煮着饭菜,屋里有个声音喊道:“我饿了,饭菜做好了没?” 许天琦赶忙洗干净手去了厨房,把饭菜端来摆在桌子上。谭真人大口吃着红烧肉,许天琦给他倒了酒,自己拿起筷子低头吃着。虽然谭真人还是动辄打骂,可对他也慢慢习惯了。他对许天琦的厨艺很满意,好多年不吃人间饭的他很享受像普通人那样吃饭了。 “师公,您尝尝这个!”他说。 谭真人夹起一片树叶塞入嘴里嚼了嚼,满意地点点头问:“这是什么?” 许天琦说:“这是炸桑叶,勾芡后过油炸的。” “不错,你伺候得我很好,我很满意!” “师公,您能不能教我破鬼眼教主血咒的办法?” 谭真人听了突然跳起来,一巴掌扇得他嘴角流血,怒斥说:“以后不准再提这件事!” 许天琦爬起来,捂着脸眼泪汪汪的。谭真人忙过来抱住他说:“乖,孩子,师公舍不得你走,我孤独了五十年,整整五十年了,现在突然有个家人了很怕失去你!” “可是我师姐很可怜。” 谭真人想了想说:“那就让她一起来伺候我,你俩结婚,做我孙子孙媳妇。” “师弟,出来跟我走!”向红尘喊道。 他一愣惊道:“师姐,你怎么来了?” 谭真人跑出来看着她说:“不错,果然长得不错,难怪我的小徒孙念念不忘。好吧,你马上嫁给许天琦,我就帮你破了失心咒。” “滚你妈的蛋,向红尘是我老婆,我俩已经定婚了。”白子钧说。 许天琦讶然,惊得不知所措。 向红尘说:“天琦,跟师姐走吧,我不想你在这里受罪了。” 他哭道:“我说过要解了你体内的血咒,说到就要做到。” 谭真人怒了:“孩子,不哭,你说有个小子缠着你师姐,肯定就这家伙了。他虽然长得比你好看,但不用担心,我替你杀掉他。” 空中狂风刮来,谭真人腾云驾雾手持双叉来杀白子钧。向红尘拿出剑挡住,白子钧没有兵器,就举起块石头扔了过去,那石头在空中飞着如同云朵。 斗了七八十回合,向红尘法力不济边战边撤。白子钧猛地偷袭过去打在他后背上,他在空中翻个跟斗差点跌下来。 谭真人跳出圈外落在屋顶上,他大喊:“让你们两个后辈见识下我的绝招!”他念念有词,头突然脱离身体飞了起来,下面还拖着一根肠子。下无头的身体也站了起来,好像腹部长了眼睛似地拿着叉子跳下来。 “飞头术!”向红尘叫道。 白子钧忙抄了根棍子说:“死人头,别过来!” 许天琦也是第一次看见谭真人使用飞头术,没想到他的修为这么厉害。那颗飞头在空中旋转着,肠子突然甩了过来缠住向红尘的脖子,她被勒得喘不过气来。许天琦怒了,手中现出剑跳了过来将肠子砍断。 “你这个叛徒,竟敢这样对你师公!” “不准伤害我师姐!”他喝道。 白子钧被无头尸体追着跑,他用棍子狠狠砸去,那尸体却左躲右闪非常灵活。许天琦和向红尘对付飞头,可对方太厉害了,嘴里竟然吐出闪电来,到处电闪雷鸣。 一个不小心向红尘从空中落下,许天琦飞过去抓住她,肠子从后面裹住他俩扔到老远。白子钧跳了过去抱住她,喘口气,那无头尸又追了过来。 突然飞头张开嘴,黑烟从地上升起,向红尘一把推开白子钧,她自己被吞入嘴巴里。 飞头落在身体上,转了几个圈恢复原样。 许天琦扑通跪下说:“师公,求你放过师姐!” “我让她跟你结婚,要不然我就杀了她!”他抓住许天琦提溜起来。 白子钧大怒,捡起来向红尘的剑刺来,谭真人转手发出雷霆万钧,打得他消失在云中。飞了好远,扑通一声他落在河水里。 白子钧昏死过去,在水中冲刷着犹如浮尸。 这边,谭真人从嘴里吐出向红尘,她正欲反抗,只见对方对着她大喊:“魂来,魂来,魂来!” 三声叫魂之后,向红尘魂魄离体,谭真人拿出来一块白石头扔了出去,将她魂魄镇压在里面。 “师公!”许天琦跪地哀求。 “我给她三天时间考虑,如果不答应镇魂石就将她永远封印。你把她肉身抱走吧,喜欢做什么就做什么。”潭真人暗示说。 许天琦肯定不是那种人,他怎么可能对着没有魂魄的师姐肉身乱来呢。他哭着抱起她放到自己房间里,唯恐有老鼠苍蝇来损坏,便在周围洒了符水。 谭真人将白石头放在外面的窗台上,然后回到屋里继续吃饭。 许天琦站在那里对着石头说道:“师姐,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叹口气道:“能听见,师弟,实话告诉你,我和白子钧定婚了。”她将之前的事都说出来了,没想到许天琦不妥协,他道:“那算什么?你是为了得到凤尾草被逼的,完全不必遵守协议。再说白立鹏还是你的灭门仇人,你和白子钧不可能的了。” 向红尘沉默许久说:“让我永远封印在这里好了,做人真得很痛苦,这样也挺好的。” “不,我这辈子都要和师姐在一起!” 向红尘看着周围密不透风的环境,她蜷缩在石头里,和谭真人比起来,白子钧和许天琦的感情纠葛让她更痛苦。 第28章 第 28 章 再说白子钧,他出事后白立鹏很快感应到了,将他从河里救出来。白子钧睁开眼,看见他爸在那里。 “爸,我还以为我死了呢。” “你一缕气息尚在,被人发现送到我这里。” “我被谭真人的飞头术打伤了,这个老怪物法术真邪门。” 白立鹏拍了拍他的手说:“傻孩子,爸爸不是告诉你了吗,遇到困难要找觉法道长啊。他会像爸爸一样帮助你的,以后不要轻易冒险了,知道吗?”说到这里白立鹏有些伤感,每当看见白子钧他都想到拿长子白子恒献祭的往事。 白子钧微微颔首,闭上眼睡着了。 晚上,白立鹏询问全真教的衍光道长破飞头术方法。 衍光道长说:“欲破飞头术,只有前往龙虎山请来张净真天师。张家的拿手绝活是请神术,这在道教史上都是有名的。当年第三十代天师张继先道长盐池收妖名震天下,曾请来关羽下凡斩除蛟龙。” 白立鹏大喜,委托他请张天师来,衍光便答应了。他打个电话给张净真道长,对方承诺明日卯时三刻亲自破飞头术。 次日早上天还没亮,空中有团紫色祥云落下。白子钧看那祥云落在后山上,他忙踏风而来。只见有个老道披头散发,看起来不知年岁。他手拿拂尘,身背紫光宝剑。 “这位想必就是张天师了吧?晚辈有礼了!”白子钧双手合十说。 “我是衍光道长请来的,他是你什么人?” 白子钧低头想了想,他爸是邪道中人,不可能直接跟天师道的人打交道,中间想必绕弯子了。 他狡猾笑了笑说:“衍光道长是我亲戚!” 张天师点了点头,白子钧又问:“如何对付谭真人的飞头术?” “所谓谭真人原名谭亮,拿手绝活就是飞头术。飞头术源于西藏密宗,常以人头、人皮和人骨作为修炼心法。这谭亮二十年前就该死了,全靠妖术延寿。今日中午你去斗他,我请神仙破他飞头术。” “请关圣帝君吗?” “南斗注生,北斗注死。我请北斗星君下凡,终结他性命。” 白子钧大喜,他马上来到阴阳村,抓了块石头掂在手里。谭真人此时还在劝慰许天琦:“师公是为你好,你人老实又内向,有话也不敢说,像个小闷葫芦似的。晚上跟你师姐谈谈,让她嫁给你,我帮她破了血咒。我把你二人当亲孙子和孙媳妇对待,所有法术衣钵都传给你们。” 许天琦抿着嘴坐在马扎上不语,只是暗自垂泪。谭真人拍拍他的背,越发得觉得这孩子懂事又可怜。 忽然石头砸来,玻璃咣当碎了。白子钧穿着简约夹克,下身牛仔裤,对着屋里吹个口哨说:“狗头,滚出来!” 谭真人大怒,提着双叉出来大喝:“小畜生还没死,这次绝对不会再让你活了!” 白子钧道:“今个定破你的狗头术,快点飞吧!” 许天琦昂着脸责怪他:“你和师姐两人联手都打不过我师公,自己干嘛又来送死?” 白子钧跟他不对付,没好气地说:“用你管!向红尘已经跟我睡过了,你还不知道吧?哇,她身材好棒,处女好紧,可惜你体会不到了!” 许天琦听了心口剧烈疼痛,哇喷出一股血来。 谭真人看着他大惊,忙过来搂住他:“好孩子,你撑住,师公替你杀了他!” 许天琦泪水滚下,用手撑住地面,整个人精神恍惚,看起来好像傻了似的。谭真人愤怒不已,盘腿坐在地上,头颅飞起,拖着肠子而来。空中顿时乌云密布,他两眼射出光芒,地上轰鸣声响起。白子钧吓了一跳,他跳跃躲闪着,地上不时有火光四起。 张天师此时在不远处的树上现出,他站在树枝上,手中拿着拂尘默念咒语:“我祖天师张道陵,位列仙班凌霄殿。神符一道随风起,大罗金仙下凡来。有请北斗星君,急急如律令!” 张天师念完咒语后,将一道金牌令箭投入空中,霎时金光从天而降。云中隐隐约约有一穿白袍老头,手拿注死神笔,腰中别着玉圭。他看见谭真人无比愤怒,大喊:“妖道谭亮,你用尸解术诈死躲避阎王勾魂,今日躲不过我北斗星君。” 谭真人听到北斗星君四个字慌了,急忙收回法术想逃跑,此刻天空中玉圭丢下,七星闪耀,飞头不见了。突然一人落下,气息奄奄,五脏六腑已被掏空了。许天琦仔细看去,原来是谭真人,他竟然老了好多。 “师公!”他喊道。 谭真人从怀里拿出个小本本递给他说:“我飞头术被北斗星君破了,死期已到。这是破鬼眼教主血咒的秘诀,我迟迟不愿给你,是因为太受罪了。我想等你结婚后,自己替你去受这个罪,可惜没机会了。你将过夜的茶水洒在镇魂石上,你师姐就能出来了。” 许天琦接过来小本本,跪在那里伤心不已。 谭真人虚弱地说:“一直想长生不老,孤独活了上百年,连个亲人也没有,长生又有什么用?非常感谢你这段时间陪着我,让我有了家的感觉。孩子,你能叫我一声爷爷吗?” “爷爷!”他喊道。 谭真人心满意足地笑了笑,身体消失了,只有衣服留在原地。 许天琦眼泪啪嗒啪嗒落在地上,谭真人性情怪异暴戾,可平日对他好起来还是掏心掏肺的。 张天师从树上飞来落下,白子钧拱手说:“天师真是厉害,这北斗星君注死,阎王爷也管死啊,业务是不是重复了?” “不重复,阎王爷只能管普通人,像修道之人可以轻易躲避冥府勾魂。所以,北斗星君负责刷茬。知道以前太监吗,阉割之后还要定期刷茬,防止有漏网之鱼。这个谭亮连北斗星君都没有及时发现他,可见他法力已经很厉害了,近乎于仙道了。” “哦哦,原来这样,还是张天师您懂得多!”白子钧佩服地说。 张天师骄傲地说:“当然了,我天上有人,我家祖宗张道陵和三十代天师张继先都位列仙班,作为天师府后人我怕啥?全世界都没我后台硬,我祖宗是神仙!我是仙N代!” 白子钧笑笑,竖起大拇指。 张天师盯着窗台上白色镇魂石,拂尘一甩石头裂开,向红尘鬼魂从里面出来。他大喝道:“何方鬼怪,敢在我张天师面前猖狂,看我用九天五雷**除掉你!” “天师不要冲动,这位是我未婚妻,也是修道之人。她是归元子的徒弟,这个哭鼻子的没出息小孩也是归元子徒弟!”白子钧依然不忘埋汰许天琦。 许天琦听他说自己是哭鼻子的没出息小孩十分恼火,嗖地站起来吼道:“谁让你请人来杀我师公,他对我很好的!” “你他妈受虐狂吧,谭亮拿藤条抽你的时候你很爽吧!”白子钧斥责他一顿,许天琦不吭声了。 向红尘魂魄飘入屋里,附在自己身体上,她起来走到院子里。 “晚辈归元子弟子向红尘见过张天师!” “不用客气了,我很不喜欢归元子这个人,本事不大,脾气不小!告辞了!”他说完腾空而起,驾着土遁消失在云彩中。 向红尘看着许天琦,上前紧紧抱住他,感激涕零地说:“师弟,让你受苦了!” 白子钧急了,瞪着眼说:“你啥意思?抱错人了吧?谁请来张天师除掉谭真人的?谁把你救出来的?” 向红尘叹口气,翻个白眼,他什么都要吃醋。她敷衍地走过去抱了他一下,白子钧不高兴地说:“当着你师弟的面就装矜持,私下里在床上和我玩一杆三洞!” 她一怔,没想到他嘴没把门的,顿时无地自容。白子钧故意说给许天琦听的,就是让他断了念想。 三人往回走,路上都不说话,个个心事重重。许天琦突然想到了谭真人教给他的真心符,可以测试出来对方到底心中喜欢谁。 来到了万紫千红别墅,向红尘对白子钧说:“你去楼上,我有些话对师弟单独说。” 他转身去了楼上,把向红尘签的订婚协议拿出来,过会下去要让许天琦看看。 向红尘坐在沙发上,讲述了和白子钧风暴山的事,又讲述了自己守宫巫术保持贞洁却被他破宫的事。当许天琦听到她说“撕裂得好疼,流了很多血,汗水都浸湿了床单”时心都在颤抖。 听她说完后,许天琦沉默片刻问:“你说跟他发生关系被迫的,那一杆三洞怎么回事?” 向红尘脸色滚烫,她低着头小声说:“他用了催情符,我后来才知道的!” 许天琦凝视着她,自己在谭真人那里饱受虐待为了给她解咒,没想到她和白子钧去了一趟风暴山竟然爱上他了。看来付出不重要,陪伴才重要。你的付出别人只会感动,而陪伴则会日久生情。他很后悔,自己只想着讨好感动向红尘,而白子钧陪着她爬了个雪山回来就拿下她了。 屋里死一般寂静,许天琦起来出去了。他立刻画了真心符,按照谭真人教的在墙上画了个八卦。 向红尘以为他心情不好去散心呢,没想到他竟然学了这么一手。 “师姐,你出来下!” 向红尘听到他喊自己,便急忙跑了过来。 许天琦指着墙上的八卦说:“看我在墙上画的什么?” 向红尘不知是计,爽快地说:“白子钧啊,你画得真像,跟谁学的?” 许天琦想死的心都有了,他凄然一笑道:“是我自学的!哦,我想出去逛逛!” 白子钧这时下来了,将定婚协议拿给他看。许天琦大致扫了几眼,他已经知道向红尘的心事了,她爱的不是自己,这玩意也无所谓了。 向红尘忙解释说:“我是被迫签的,师弟不必放在心上!” 他看她还是强行解释,禁不住摇了摇头,白子钧突然望着墙说:“尘尘,这是你画的自己?挺不错的嘛!” 向红尘一愣说:“你眼神有问题啊,这墙上的画像是你,是天琦画的!” “你眼神才有问题呢,这长头发小红嘴不就是你嘛,我要是连你都认不出来我也忒傻逼了吧!” 向红尘以为自己看错了,揉揉眼仔细看了半天说:“真的是你啊,短发白脸,还有点婴儿肥,鲜嫩得掐出水来!” 白子钧歪着头又瞅了半天说:“要不是你我吃了这堵墙!” 向红尘觉得诡异,望了望许天琦,他眼睛通红,几乎要哭出来了。 两人都奇怪地盯着他,他捂住嘴转过脸去,偷偷擦了擦泪。白子钧以为是定婚协议刺激他了,赶忙收起来放入口袋里。 许天琦忍住泪,转过脸努力笑了笑说:“这是谭真人教我的测真心术!用真心符加上井水和墨汁在墙上画个八卦,心中有喜欢的人看见的是对方的样子,心中没有喜欢的人看见的是自己的样子,能看出来是太极八卦的为神仙,什么都看不见的不是人!你俩都看到是对方的样子,说明彼此真心相爱,祝福你们了!”说完他哭着走了,向红尘呆了,第一次听说天下还有测真心术,看来自己还是道行太浅了。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 她想去追他,白子钧伸手拉住了她,他现在无比高兴,向红尘喜欢自己这是实锤了。 她望着他有些傻傻的,白子钧说:“以后别在我面前伪装了,你现在喜欢的是我,再敢瞎逼逼嫁给你师弟我就给你灌浆!” 向红尘甩开他的手,还是快步追了上去。 到了大门外面,向红尘拦住他说:“对不起,我确实喜欢白子钧,可我也不想伤害你,如果你愿意我还是会嫁给你的。” “不用了,你还是嫁给爱情吧,我不需要你可怜!”他说。 向红尘抿了抿嘴,自己也想哭,到底是谁创造了这么多狗血的法术啊,为什么要测试别人的真心,窥视欲这么强吗? 她问:“你是要回烟缈山吗?” 许天琦想了想说:“是的,我累了,回山了,以后不会再贪恋红尘了!”他一语双关,不再“贪恋红尘”既有归隐修道的意思,也有不再喜欢她的意思。 向红尘吐了口气,双手合十说:“也好,是师姐对不住你了!希望你往后错过的都释怀,珍惜的都得到!” 许天琦点点头,他朝着风中走去,灿烂的黄叶依然漫天飞舞。 白子钧站在门口露出个脸,他很开心,情敌终于走了,以后可以没羞没臊地过二人世界了。 向红尘回身看见他在那里鬼鬼祟祟,没有理他径直进去了。白子钧嘻嘻笑着关了大门,用拳头砸了下大榕树,感觉自己赢了。 许天琦没有回山,他要破鬼眼教主的血咒,这是能为向红尘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他决定做完这件事就回烟缈山,以后安心修道,忘掉不该想的人。 他找了个废弃的老房子,打开谭真人留给他的小本本,上面写着鬼眼教主的姓名和生辰八字。许天琦这才知道鬼眼教主原来叫傅丽,西羌人氏。 他继续读着:用拜草人术、金蚕蛊和坐尸法合在一起才能破血咒。拜草人术就是用艾草扎一草人,三尺左右,白纸写上鬼眼教主姓名和生辰八字捆在草人上。再把草人绑在桑树上,面朝西方。桑即丧也,常言道,家中有桑树,不死也得伤。做完这些每日夕阳西下的时候拜草人,一直拜到天黑为止,连续七天不能停止。等到七天之后,再射草人,用弓箭射在草人心脏位置即可,这是第一阶段。 金蚕蛊就是在缸里养十二种最毒的动物,让它们互相嘶咬吞食,最后活下来的就是蛊王,这个蛊王会化为金蚕,俗称金蚕蛊。这金蚕蛊野性难驯,此时千万不要掀开盖子,否则会害你,这是第二阶段。 坐尸法就是找一新死的女孩,年龄不过十八,穿上红衣放在床下,你睡在床上七天,直到女孩从床下往你脖子里吹气为止。这个女孩的阴气会传给你,夜里还会在家中走动,等她掐你脖子的时候就砍下她的头,掏空脑袋后制成骷髅碗。骷髅碗是用来驯服金蚕的,你要用你的血喂养金蚕,这样它才能认你当主人,这是第三阶段。 完成以上三个阶段后,将草人烧掉,再支起油锅烧油。 最痛苦的是第四个阶段,你要用一百零八根银针插在自己全身一百零八个穴道里面,熬到半夜子时开始叫魂,鬼眼教主的魂魄会比你本人痛苦十倍。当她受不了的时候,魂魄会自动脱离向红尘躯体,你立刻砸碎骷髅碗放出金蚕蛊,这金蚕蛊会叼住鬼眼教主魂魄飞到油锅里,到时候就是油炸鬼了。鬼眼教主被炸成烂泥后还有一丝阴气,接着再下十八层地狱被鬼卒像捣米一样捣成粉末。捣成粉末后掺入冥河水让她恢复一丝阴气,保持半死不活状态,然后鬼卒再捣成粉末。这样循环不止,永不间断,是为无间地狱。 许天琦看完后全身冷汗直流,怪不得他一问破解血咒方法谭真人就急,原来如此复杂和痛苦。他默默地收起来小本本,神态坚定地去了饭店,他要好好大吃一顿,因为接下来要受很多苦。 向红尘以为他回山了,没想到他依然再救自己。鬼眼教主在她体内虽然不能作祟了,可严重阻碍了她修法。向红尘每到晚上都得用很多真气压制住鬼眼教主魂魄,这让她的身体极大消耗。而且这个过程也很痛苦,鬼眼教主在她体内和真气斗争,让她头痛心痛、肝肠寸断。只是她很坚强,每日都忍着不出声罢了。她也想彻底解除血咒,可这很难,因为作为鬼王的鬼眼教主下的是死咒,就算是师父归元子来了也白搭。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鬼眼教主的邪术正道中人很难破解,只有精通邪恶飞头术的谭真人能破,这叫以毒攻毒。 吃饱喝足后许天琦把需要的东西都准备好了,他要攻克世界级巫术难题绝命血咒。血咒术、飞头术、养金蚕蛊是巫术界的三大天花板,除了神仙外,其他修道者很难破解。许天琦听师父说过:小巫怕道,道怕大巫。 许天琦用艾草扎了个三尺的草人,在白纸上写上鬼眼教主姓名和生辰八字捆好。他找到一棵大桑树,将草人面朝西方绑结实,然后开始了拜草人术。他头上缠着白布,跳着禹歩,摇晃着铃铛嘴里念念有词。到了四点左右,晚秋的太阳慢慢落下,许天琦伸开双臂对着草人磕头。足足到六点半天空黑下来,那草人里透出些生气。 再说向红尘,她今日心情不太好,因为许天琦离开了。白子钧就想法带她去玩,他挨着她坐了,往脸上亲了下说:“跟我去吃饭,市南区开了个徽菜馆,听说掌上明珠做得很好吃!” “我不想去!”她说。 “走,我把你当掌上明珠好吧!”他硬拉着她出去了。 这边许天琦开始养蛊了,他要赶时间,做完这件事就回到山中去。每当看到这座城市心中就隐隐作痛,这里是他失恋的地方。黑色大缸里放了十二种毒物,有蛇、蝎、蜘蛛、蜈蚣、壁虎、蜥蜴、毛虫、山蛭、毒蚂蚁、杀人蜂、箭毒蛙、吸血蝙蝠。他用专门做的石头盖子压在大缸口上,贴了灵符密封。 许天琦用罗盘找到了个新死的女尸,挖出来后给她穿上新衣服和绣花鞋,还涂抹了口红,修剪了指甲。他将女尸放在床下,自己睡在上面。 这边白子钧和向红尘吃过晚饭两人一起回家,他骑了个单车,她坐在后面扯着他的衣服。车子骑得很慢,周围路上几乎没什么人。向红尘这才把单手扯着他衣服的手,变成双手拦腰抱住。 来到一处花园间,白子钧停下车子,和她共同坐在躺椅上。附近的小河里水波粼粼,风从上面吹来带着水藻的味道。 白子钧拿出手机看了看,沈其宁发过来消息:“夜晚骑行,有空参加吧!”照片上一群男女穿着骑行服,车子上还有夜灯,后面带着帐篷。 他回复过去:“晚上又可以开淫趴了,悠着点,别染病!” 沈其宁道:“上半夜一对一,下半夜多对多,只要不累,绝对不睡!” 白子钧无语了,将手机给向红尘看了看,她指着他说:“以后别跟沈其宁玩了,我现在都不能直视他。” “我俩是球友加酒友,我朋友又不多,将就着吧!” 向红尘将手机递给他,看着他白皙洁净的脸,如果白子钧出去乱混,以他的相貌和体力那是要迷倒很多人的。 “烟缈山是个什么地方?”白子钧问。 “很美的地方,河里的鱼有两米多长,都是野生的,味道很鲜美。”她回忆着以前的生活。 两人坐在长椅上谈了许久,月亮挂在天空,里面有好多树和山在黄色的光芒中浮现。 他们要走了,向红尘骑着车子,他坐在后面用两腿蹬着地给她加油。她车把晃晃悠悠到处乱拐,白子钧从后面抓住她胳膊说:“稳着点,别碰到路牙石上了。” 到了家里向红尘发现自己的卧室锁了,她颇为生气地说:“我不跟你睡一个房间。” “知道,我给你换到二楼朝阳的屋子了。” 她怔了下,到了二楼这里是个带卫生间的大房子,外面还栽种着木槿花。隔着窗户可以看到粉红色的朵朵淡痕。 “这房子有卫生间,晚上上厕所不用出来了。”他说完弯腰放下双新买的拖鞋,看了她一眼,单手抓住把手做出要关门的样子。向红尘明白他的意思,他看看她是否暗示他留下。当门只剩下半边时,他停住了,嘴角含笑说:“我白天给你晒被子了,但我自己的忘晒了,咋办?” 她穿着睡裙,拉起被子闻了闻果然暖香绵绵,干松清舒。向红尘道:“是想睡被子还是想睡人?” 他笑着把胳膊放在门框上,额头贴在胳膊上嘻笑说:“两个都想睡。” “睡被子我让给你,睡人的话我这就走。”她说。 “我搞不明白你咋想的,真心符都测试过了,你……” “我知道我喜欢你,可我师弟哭着回山了,我有心情跟你做这事吗?”她双脚踩在拖鞋上,两手撑在床上,感觉灯光下皮肤都在泛红。 白子钧进来了,她大眼睛瞪着他,他说:“给你说晚安,呗一个就走。”她这才放松下来,微微斜了下,他沉重的身体压住她竟然特别舒服。他蜻蜓点水似地吻了下,手往胸前揉了两把就走了。 她坐在那里想着那晚上的事,正因为那晚体验不错,她心里非常渴望,哪怕被许天琦影响到了情绪,夜深人静的时候依然幻想着白子钧那温热弹性的怀抱。 她叹口气拉过来被子关了灯,坐在那里双手撩起头发捧着脸发呆。 第29章 第 29 章 再说许天琦,他傍晚拜了两个多小时的草人,鬼眼教主在向红尘体内已经受到诅咒了。她之前过得很舒服,白天被阳气压住就睡觉,到了晚上就出来看她和白子钧谈恋爱。两人发生关系时,她因为无法控制住向红尘意识感受不到,可还是能看到一切,心中更加羡慕不已。 今晚不同了,她到了晚上就是最活跃的时候,反而感觉不对劲。 “我怎么感觉发冷啊?我已经是鬼了,喜欢夜晚讨厌白天,为啥是晚上发冷?”她想着。因为鬼和人相反,鬼见了阳光发冷害怕,见到冷气阴风反而觉得暖和舒适。 这只是第一天晚上,等到七天之后她就知道危险了。 就这样过了三日,情况就出现明显变化。那大缸中十二种毒物经过吞噬嘶咬只剩下蜥蜴了。许天琦感慨不已,果然三嫂名不虚传,看来除了三哥外即使是毒物也难降服它。 许天琦这才拿出灵符点燃,又经过施法念咒,三嫂才变成金蚕蛊。这蛊有大拇指般大小,全身结满了蚕丝,开始沉睡待变了。 当天晚上,床下的女尸也有了生气。许天琦躺在床上,睡得正香时忽然觉得床下有人对着他脖子吹气,凉飕飕冷冰冰的,他睁开眼睛听到下面有动静。接着就看见有个女人从床下一点点往外爬,披散着头发遮住了脸。 许天琦也不害怕,那女人起来后就站在窗前看着他。本以为她要掐自己,可她并没有这样做。那女子在屋里来回走动,她先在院子里转了几圈,接着对着月亮自言自语。许天琦心想这女尸在吸收灵气,他躺下重新睡觉。没多久女尸进来,因为这是农村老房子,她便跳到房梁上走来走去。 到了凌晨两点多钟,女尸下来了,搬个凳子坐在那里盯着许天琦。许天琦正好被尿憋醒了,他从床上起来,只见床尾有个披头散发露出俩眼的女人看着自己,朦朦胧胧中也吓了一跳。 他打个激灵醒来,心中气愤不已。不怕鬼掐,就怕鬼吓。他抬起一脚将女尸从椅子上踹倒了,呵斥说:“废物,大半夜不躺尸吓唬我做什么?” 女尸躺在地上露出诡异一笑,闭上眼睛不再动弹。 许天琦回到床上继续睡,半个小时后他闻到一股腥味,睁开眼只见女尸弯着腰脸几乎贴到他脸上,用鼻子不停嗅他阳气,还猥琐地笑着。 他抬手一耳光子扇过去,打得女尸嘴都歪了。 女尸双手扶住头整了整,竟然开始吃东西。她嘎嘣嘎嘣吃着,许天琦以为她吃的是胡萝卜,打开灯一看竟然是人的手指头。他看看自己手脚完好无损,便摸着头思索。终于他明白过来,忙冲到院子里,只见那里躺着个人,穿着破旧的衣服和鞋子。原来是个早起干活的打工人,被这女尸在路边捉住掐死喝血了。那打工人的手指头少了四根,就是女尸嘴里嚼的东西。 许天琦大怒,这女尸不来掐他竟然专门害外面的行人,真是过分至极。许天琦拿来柳树枝,沾了黑狗血,进到屋里怒目圆睁。女尸吃得正香,嘴角还有血,对着他嘿嘿傻笑。 许天琦举起柳树枝朝她抽来,女尸凄厉嚎叫,扔下手指头就跑。许天琦追着她来到院子里,用柳树枝使劲抽她,常言道:柳树枝打鬼,越打越矮。这女尸虽然不是鬼,可也禁不住柳树枝加黑狗血的威力。她被打得蹦蹦跳跳,用头撞墙,许天琦这几天早窝了一肚子怒火了,想想自己的挚爱向红尘被白子钧给糟蹋了,正无处发泄呢。 他边抽边大骂:“我打死你,活人惹我生气,死人也惹我生气!” 女尸最终受不了了,跑到槐树上开始怕。槐树是鬼最喜欢的,因为槐这个字,就是鬼上树的意思。所以,家里种桑树、槐树最容易招鬼了。 许天琦看她爬到树上也就不再打她了,转身进入屋里继续睡觉。那女尸待在树上不敢下来,用通红的鼻子对着树上嗅来嗅去。 到了五点左右,鸡叫了,女尸从树上咣当掉下来倒在地上不动了。许天琦早上起来,把那死的打工人埋了,女尸拖到床下继续养着。 就这样挨到了第七天,一切都差不多了。 许天琦蹲在缸外面,里面有带翅膀的金蚕嗡嗡飞着,不停撞击缸。这金蚕蛊还不认主,必须用骷髅碗驯服它,如果此时揭开盖子它会反噬。下午时分,许天琦最后一次拜了草人,又用弓箭射中草人心脏。 当天晚上他又睡了,今晚这女尸已经差不多了。这些日子他吸收她阴气,全身手脚冰冷,这女尸吸收他阳气越来越活跃。到了半夜,女尸从床下滚出来,头发竖起,两手长满了长指甲,猛地掐住他脖子张嘴就要吸血。 许天琦睁开眼,单手卡住她下巴,另一只手咬破食指点在她眉头上,大喝:“神霄玉清,护身保命。六甲六丁,速速显灵。疾!”他手指中的阳血灵光闪耀,女尸被打得飞起来直挺挺站着无法动弹了。接着他从床上跳下,拿起桃木剑齐刷刷砍下女尸头颅,动作连贯,一气呵成。 许天琦提着女尸头颅剥了皮,接着扔入开水中煮烂,掏空后制成骷髅碗。据说这骷髅碗源于西藏佛教,当年宋理宗坟墓被掘开,妖僧杨琏真迦就把宋理宗头颅砍下制成了骷髅碗献给元朝皇帝。后来朱元璋推翻虏元,建立明朝,才将宋理宗头颅安葬。 骷髅碗制成后许天琦要降服金蚕蛊了,这蛊乃是天下第一蛊。他撕下封条,猛地踢开盖子,里面飞出个带翅膀的金蚕来。那蚕的腿像蜈蚣那么多,嘴里的牙像毒蛇,身上的鳞片像蜥蜴,飞行起来如蝙蝠,总之把十二种毒物全部凑齐了。它吐出黑色光线来吃他,许天琦将骷髅碗扔了过去,一道阴阳二气飞出将金蚕吸了进去。许天琦拿出刀子割破手掌,将血滴进去喂养它。那金蚕蛊被困在骷髅碗里,本来很暴躁,可是当许天琦的血流进来后它就安静多了。 再说鬼眼教主,每到午夜子时都是她最凶的时候,可这日晚上她明显感觉自己被东西给镇压住了。鬼眼教主这才明白过来,她在向红尘心脏里大叫:“你敢诅咒我,好恶毒啊,用拜草人术害我,还用弓箭射我魂魄!” 向红尘正盘腿打坐想用真气压制她呢,听到她这样喊叫便十分纳闷。她说:“你嚎叫什么,我几时害你了?你躲在我体内,想尽一切办法想操纵我的意念。昨天我去逛街,站在高楼窗户前,你还唆使我跳下去自杀,以为我不知道?” “你那是侵入性想法,心理学都不懂吗?” “从科学角度解释,有自杀伤人的念头是侵入性想法。从玄学角度解释,就是有鬼魂操纵意识夺命。你骗不了我,我知道你的把戏!” “你怎么知道我姓名和生辰八字的?” 向红尘觉得真奇怪,她说:“你们鬼眼教,每个人都不人不鬼的,谁知道你们姓名和生辰八字?不是我干的!” “是他,一定是许天琦!”她大叫道。 向红尘冷笑说:“我师弟已经回山了,你少诬赖他了,我把他心伤透了,他才不会再帮我呢!你既然老实了,我就不用真气了!” 次日上午许天琦沐浴斋戒,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了,因为大白天的院子里出现了异响。这种声音仿佛是从地下传来的,看来十八层地狱的鬼卒已经被惊动了。平日里勾人魂魄那是黑白无常手下的勾魂使者干的,十八层地狱的鬼卒如果出现那事情就严重了。 许天琦在院子里支起锅,倒入油,下面堆了柴火。他赶忙脱了衣服将一百零八根银针用酒精消了毒,一根一根刺入自己全身穴位。他变成了个刺猬,血从里面流出来,因为全身都是银针而无法躺坐。他用绳子把自己吊起来,悬在屋子里,血滴入地下。 他光着身子,绳子系在两手上,人进入半死休眠状态。这种滋味太痛苦了,天气还冷,身子如结冰似的。屋子里又阴气弥漫,有亡魂钻入他每个毛孔里进进出出。他脑袋歪着,瘦骨嶙峋的身子笔挺垂着,仿佛殉道者似的。 许天琦僵住了,他又饿又渴,那些插在身体的钢针不停转动着,让他发出痛苦的低沉声。尤其是太阳穴的两根银针,让他脑浆子都像裂开似的,骨头都感觉咯吱咯吱响。泪水顺着鼻梁流下,他已经哭不出来声音了,忽然全身抽搐尿流了下来,顺着大腿吧嗒吧嗒落在地上。时间慢慢过着,从来没有如此煎熬,许天琦全身都没了感觉只有手腕处疼痛红肿。 终于午夜到了,许天琦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坚持下来的。地狱里升起烈火,院子里油锅下面的木柴终于着火了。这是地狱收鬼的信号,地狱之火能烧毁一切邪恶的东西。 暖风吹来许天琦苏醒了,他看见院子里冒着白色雾气,便开始叫魂:“傅丽,回来吧,快点回来……” 向红尘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白子钧也没睡,非得和她挤在一起玩。白天喝了好多咖啡,向红尘没有睡意,白子钧分明困了还在硬撑。他把腿压在她腿上,手不停撩起她衣服乱摸。向红尘一会抓住他的手,一会打他下。 忽然,她心头涌动,猛地坐起来觉得有东西挣扎。 白子钧忙问:“怎么了?” “奇怪,好像鬼眼教主要从我体内出来了!” “不可能吧,这死厉鬼以身下降要缠着你一辈子,她怎么那么好心自己出来?” 向红尘还没说话,鬼眼教主发出痛苦哀嚎,一个血球从她心脏处飞了出来,接着变成个浑身冒血的人。她每个毛孔都流出来蓝色的液体,在那里发疯般嚎叫。窗户外面有白色热气进来,鬼眼教主的亡魂跪在那里抱着头,两个眼球凸出来变成血。 向红尘心情好了许多,体内住着个亡魂她时不时就会抑郁,有种活够了想死的厌世感。她以前从来没有这种感觉,自从鬼眼教主的亡魂住进身体后,她时不时会升起自杀的念头,幸好她意志力强大克制住了。现在鬼眼教主亡魂突然出来,这让她很意外。 那边许天琦默念咒语,骷髅碗砰地碎了,飞出个带翅膀的金蚕来。那金蚕从空中划过,很快就来到了万紫千红别墅。接着窗户裂开了,金蚕蛊用好多脚抓住鬼眼教主亡魂飞走了。 向红尘拉着白子钧追了过去,他们法力不够,飞一会跑一会,跟着空中的金蚕来到院子里。 两人推门进去,只见一口大油锅冒着热气,下面烈火特别耀眼。鬼眼教主吓得嗷嗷叫企图挣脱金蚕,结果那金蚕钻入油锅中。惨烈的场景出现了,一个女人被油炸的骨肉糜烂,三魂七魄都缩成疙瘩,又变得千疮百孔,最后如同破抹布一样。 地上出现两个鬼卒,面相狰狞,从油锅里捞出来肉抹布遁地消失了。向红尘冲入屋里,只见梁头上吊着个活人,全身插满了银针。这就是许天琦,她忙窜上去想解开他,他却虚弱地说:“先拔下针!” 向红尘哭着将银针一根一根拔下来,解开他手上绳索抱了下来。许天琦瑟瑟发抖,白子钧看着他身体嘲讽说:“鸟那么小啊!” 向红尘瞪了他一眼,拿来衣服给他穿上。 白子钧捡起来小本本看了看,然后递给她,向红尘翻看着惊骇不已,这就是能破血咒巫术的秘籍啊。 “师弟,你不是回山了吗?”她哭着说。 许天琦哆嗦着道:“既然答应你解除血咒,就应该有始有终。” 她跪在他面前说:“师弟,我跟你一起回山!” 白子钧怒了,他吼道:“啥意思?我算什么?” 向红尘不理他,用力抱起许天琦就要回山。 白子钧指着她说:“咱俩有婚约,你出尔反尔吗?” 向红尘咬着唇,凝望着他狠狠说道:“我不可能嫁给你的,我一开始就是利用你。我和我师弟青梅竹马,凭什么嫁给你!”她还想说他是灭门仇人的儿子,忍了忍终于没说出来。 白子钧心灵遭到暴击,难以置信地说:“我知道你一开始利用我,可你后来不是喜欢我了吗?你师弟画的真心符……” “别说了,喜欢是会变的,我尘缘已尽,咱俩以后别再联系了。如果非得在一起没有好果子的!” “你敢耍我,我给你没完!” “随便吧,你现在也可以杀了我!”她冷冷地说完,和许天琦走了。 当初下山是想报仇,现在她不想报仇了,如果杀掉白立鹏,那么白子钧会痛恨自己的。就算他不痛恨自己,他也会伤心的,就这样正式分手也算是不错的结果。 她消失在夜色中,白子钧大叫:“别让我再看见你,水性杨花的女人!” 向红尘开着车子,许天琦躺在后面,他说:“师姐,你还是去找他吧,毕竟你俩相爱,不必因为愧疚就和我在一起。” “你知道他是我灭门仇人的儿子,我怎么嫁给他?当初下山就是两个目的,一来报仇,二来除害。我这仇没法再报了,这都是孽缘。” 到了烟缈山上,归元子坐在太师椅上望着浮云飘动十分惬意。 向红尘和许天琦出现了,他捋着胡子笑了笑。 两人跪下说:“师父,我们回来了!” “想师父啦,好,住多长时间再下山?”他问。 向红尘看看许天琦,她平静地说:“我们以后再也不下山了,今后在这里结为夫妻,陪您老人家安心修道。” “什么?你灭门之仇不报了?”他惊道。 向红尘点点头说:“不报了,我……我和那个白子钧有些感情纠葛,请师父谅解!” “混账!”归元子拍桌子起来,他胡子抖动,脸部肌肉哆嗦:“你怎能为了儿女私情放弃报仇?就算你不报仇了,可是除掉白立鹏这是上天给我的任务。我就要渡劫了,渡劫前最需要的就是功德。如今我不方便下山,让你代我替天行道,这是我的功德,也是你的机会。杀了白立鹏,不仅报了你的灭门之仇,你自己也会修成《玉虚秘笈》里所有法术。别忘了,还有个无界天魔也要除掉,百姓需要你和天琦捍卫正道呢。” “白子钧让我跟他结婚,我怎么办?” “你假装答应,先骗了他家祖传的田黄石炼成纯阳镇邪印,到时就可以破白立鹏的夺寿化魂术了。” 向红尘很为难,她哭着说:“我不想再骗白子钧了!” “你眼里没有天道?没有亲情?没有师徒之情?只有那个白子钧的爱情?你师弟替你解血咒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你还不感动吗?你二人在这里住上几天,然后一起下山!” 许天琦搔搔头说:“师父,我不想再下山了,我既没有仇恨,也法术低微。” 归元子说:“我明白你的心思,你明天和你师姐拜堂成亲!” 向红尘啊一声非常震惊,她无比慌乱,怎么那么快要结婚了呢? 许天琦大喜,嘴角翘起,只要能娶到师姐他什么都不在乎。 归元子从太师椅上起来,默念咒语,手中现出两把宝剑。 “莲花剑乃镇山之宝,我正式赐给你,将来斩杀无界天魔的重任就交给你了。破幽剑天然带有正气,即使人没了法力也可以自动斩邪。这两把宝剑赐给你二人,今后不可再生退却之心。” 向红尘接过莲花剑,许天琦接过来破幽剑,归元子搂住他们,一手一个笑嘻嘻道:“师父也想你们了,你俩下次再回山不要空手来,起码带点礼物吧!” 许天琦噘着嘴说:“还要礼物呢,我们上次下山你给了两个破碗,我俩都扔了!” 归元子一听往他俩头上啪啦啪啦打了几下子说:“笨蛋,那是富贵碗,拿着那两个碗去要饭,每次都能讨到金银财宝。” 向红尘和许天琦看了看,耸耸肩,没想到师父还送他们可以发财的碗呢。 “师父,你要当神仙的人了,别把钱财看得那么重!” “混账,我万一成不了仙就指望这些钱养老了,毕竟我要活很久,难道指望你们两个养我吗?” 再说白子钧,向红尘走后他气得将定婚协议撕了。他没有太难过,毕竟之前都是一个人过,现在只是恢复到以前而已。这日上午,他骑着摩托车来到学校,坐在教室里上课。他掏出手机看了看向红尘的联系方式,犹豫了下全部删干净了。虽然她治好了他的厌女症,可他对女人还是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这样他的手机里只有他妈的联系方式,再没有其他女人了。 老师在上面讲着,白子钧有些心不在焉,虽然说要忘记她,可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他趴在那里看着窗外,已经进入初冬了。 下课后白子钧很快恢复了活跃,叫着几个朋友去滑雪。向红尘在烟缈山独坐闺房,她下了一趟山却再也难以恢复到以前的心态了。 她想跟他道个歉,便打开通讯录,手指头颤抖了好几下才拨过去。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她怔住了,他竟然把她拉黑了。之前爱得死去活来的,说分手就这么决绝吗? 她又发过去短信显示无法送达,向红尘冷笑了几下,他好狠心啊。她找到偷偷拍摄的他的视频,越看越花痴。白子钧圆润尖下巴的脸蛋,经常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深深的印在她脑海里。 敲门声响起,她知道是许天琦。 “进来吧。” 他进来了,将花蜜茶放在她面前,看得出来他很高兴,因为明天就要结婚了。 “师姐,结婚后我会好好对你的,会和你一起下山,再也不说离开你的话了。” 向红尘凄然笑了笑说:“天琦,我不能嫁给你,我还是喜欢白子钧。” 他一惊,眼睛里满满的绝望,嘴巴紧闭,小而灵巧的脸蛋让人看了可怜。他咽了下口水,牙齿紧叩,扭过头坐在那里纹丝不动。 向红尘表面平静,可内心翻江倒海。她将手放在他手上说:“你不用再下山了,你说过不再贪恋红尘的,留在这里陪师父吧,我不需要你帮忙。我身负血海深仇,还肩负着除恶扬善的天道。我会杀了白立鹏的,于公于私都应该这样做。” “那你就会成为白子钧的杀父仇人,你俩还怎么在一起?” 向红尘沉默很久,这个问题始终盘旋在心头,正因如此她之前对白子钧的爱很有保留。她轻叹说:“随便吧,可能我俩有缘无分,反正你不用等我了,我一直把你当弟弟的,实在没有那种恋人的感觉。” “总之你这辈子认定他了?” “没有遇见就算了,一旦遇见过,还怎么能忘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我心里都是他,如果再嫁给别人,岂不是不忠?人活着总有遗憾,有些人是心口插着刀子进坟墓的!”她想着他几乎落泪,深切体会到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切肤之痛。 许天琦点点头,他懂了,缓缓站起来,拉开门出去了。他对归元子说了,归元子大怒,径直进入她房间。 “你这丫头真是执迷不悟,怎么能喜欢仇人的儿子?仇你不报了?” “师父,仇我会报的,但人我也是爱的!这不矛盾!” “你师弟和你青梅竹马,你怎么能辜负他?” 向红尘泪水滚滚落下:“可是我遇见白子钧就陷进去了,有些人见一面就想一辈子,你又不知道这种感觉!” 他摇摇头,仰天长叹说:“真是孽缘啊,怎么会这样!不合理,真的不合理,你好自为之吧!” “师父,我明天就下山了,一定会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求你不要让师弟跟我去了,我不想再欠他的!” 归元子背着手眼里透出失望,他提了提道袍离开了。 当晚谁也无话,向红尘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隔壁的许天琦没有开灯,每当他有心事时就只点一盏蜡烛,盯着蜡烛一点一点成灰。 第30章 第 30 章 次日早上,向红尘跪在归元子面前磕了三个头,许天琦依在门上,看起来憔悴至极。 归元子说:“你此次下山,会遇到很多敌人,可最大的敌人就是你的感情。如何处理与白子钧的关系你自己把握,但必须记住,不可因个人感情有损天道!人最容易因情误事,我希望你能在除魔卫道和个人感情上坚持原则!” “弟子记住了,我爱他,但不会为了他做伤天害理的事,我一定能分清楚公理和私情的!” 归元子点点头,看看许天琦,问道:“你还有什么话对你师姐说吗?” 许天琦看着她,挺直了身子说:“有困难就点燃讯香,我会去帮你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毕竟咱们都是同门。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不会因为你没嫁给我就见死不救的。” 向红尘嗯了声,倒退了几步转身走了,到了台阶前又朝他们挥挥手。 归元子看她走远了,便说道:“天琦,你过来!” 他来到他面前,归元子说:“你师姐一旦决定的事就再也不会反悔的,你不用再等她了,也不用去帮她了。你现在也下山吧,去找你心爱的人。” “师父,我……我对师姐意难平啊!这个时候哪有心情去找别人?” 归元子叹口气说:“缘起,我在人群中看见你。缘灭,我看见你在人群中。之前你在茫茫人海中看见了你师姐,现在你应该看着你师姐进入茫茫人海中。下山去吧,多走走才能有缘兴起,呆在家中是不会有缘来的!” 许天琦擦擦眼睛,说:“我觉得不公平,我和师姐在一起八年,却抵不过她和白子钧在一起三个月。” “哎,只有善良的人才处处在乎公平,可这个世界哪有那么多公平和道理?错过了最好的,还有相似的,找个和你师姐相似的人吧。感情不能替代,可有些人是可以替代的!” “也只能这样安慰自己了!” “那又能怎么办?难道你要像师父这样一辈子不结婚吗?我是要成仙的,你成不了。去吧,人都有遗憾,没有遗憾的人是遇见的人还不够!我就没有遗憾,因为我几乎都在山中。” 许天琦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他不知道该往何处去,归元子说:“不必在乎方向,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他下山了,也回头和师父挥挥手,归元子微微点点头,将来自己成仙了会经历更长久的分别。 “已经远离凡尘,可终究难逃凡尘分离之苦!”归元子叹息一声进入屋里。 这日白子钧刚打完网球,他背着袋子走出博雅大学,这次他没有骑车而是步行来的。他一手掏在裤兜里,一手勾着网球包,面色平和,看起来还是昔日禁欲清冷的样子。 他出了校门往南走,穿过公交站牌,接着走过十字路口。大约二十分钟来到栽满梧桐的小路,这里两边都是田野,他喜欢从这里回家。 白子钧吹着口哨,傲娇地仰着头,穿着运动服踏步走着。忽然,前方落叶之下,向红尘站在那里。她穿着白色棉外套,黑色紧身裤,围着个格子围巾。他愣了下,眼睛在她身上只停留了三秒,继续快步走着。 向红尘看着他,他完全无视的样子。他和她擦肩而过,向红尘转过身说道:“装作不认识?” 他右手勾着网球包,转过半个身子瞧了瞧她,冷冷地说:“睡过而已,忘了你叫啥了?” 向红尘深吸口气说:“我想好了,以后不离开你了,之前是看到我师弟为我受了那么多罪心里难过,冲动下才跟他回山的。我不该说那些分手的话,我和许天琦的事都处理完了,就马上来找你了。” “我是擦脚布吗?想用就用,不想用就扔?你是不是觉得我离不开你啊?我求过人吗?那天求你不要走是给你面子,你真以为自己是啥了?滚!”他转身继续往前走。 “你真要这样吗?”她说。 白子钧扭头看着她道:“定婚协议我撕了,你不老实,和我在一起就是为了利用我!你个心机婊,不适合付出真心!” “我不是那样的人!” “告诉你,我和你分开后就难过了半天,明白吗,半天!半天之后我就讨厌你了,想回到我身边,是吗?”他转身走了过来,噗嗤往她脸上吐了口口水。 向红尘看着他道:“我来跟你道歉的,你咋这样对我?” “你知道多少女人追我吗?你妈的敢玩我?” “别说脏话行吗?”她道。 “哟,教训我?女神吗?”他咬着牙,掐住她下巴快捏碎了。 向红尘想一脚踢飞他,真是太嚣张了,都来给他道歉了,还装什么呀。可她不敢,在烟缈山那么短的时间里,她却饱尝思念之苦。 看她不反抗,白子钧这才态度好了点,手缓缓松开。向红尘看着他,手捏着衣角提心吊胆。 白子钧将网球拍咣当扔到地上,漂亮的大眼睛死死盯着她,说了句狂妄的话:“给你个机会追我,最后一次了,以后再作死就永远滚蛋!” 向红尘咬着唇点点头,蹲下身子捡起来网球袋,白子钧转身走了。她跟在他后面,眯着眼睛用拳头对着他挥了挥,心里嘀咕道:“装,打死你!” 他在前面走着,她在后面跟着,满满的梧桐树排到好远。黄叶翩翩飞,初冬田野旷。白子钧不耐烦了,双手掏着口袋扭头说:“不能走快点?” 她赶忙小步跑过去,背着个球袋看着他笑了笑。 “挽着我,主动点,还用教吗?在床上配合那么好,现在走个路都不知道咋办了?”他提高嗓门说。 向红尘伸手挽住他,觉得真是可笑,自恋型人格虚荣心至极。 到了家里他拉开拉链,将运动服挂在挂钩上,脱掉裤子泡了杯茶。向红尘看看自己卧室已经被清空了,真是太冷漠了,这刚离开也就一天啥东西都给她扔了。她禁不住有些伤心,坐在空荡荡的卧室不语。 “需要啥自己去超市买,我这里不留多余人的东西。” “我才走了一天你就全扔了,对我这么无情?”她站在卧室门口生气地说。 “我就这脾气,离了谁都无所谓。你自己要走的,我就做好了你再也不回来的准备,全都扔到大街上垃圾桶了,谁想到你又回来了?”白子钧磕着瓜子说。 向红尘开门出去了,到了外面重新买了睡衣内衣等东西,还有洗簌用品。晚上她依然生气,甚至怀疑白子钧到底爱不爱自己。哪有如此薄情的人,前脚刚走后脚就拉黑扔东西。 她气得晚饭都没吃,躺在床上啪嗒啪嗒掉眼泪。白子钧也不理她,自己煮了点方便面吃了。 到了睡觉的时候她在浴室刷牙,他光着身子进来在旁边洗澡。向红尘斜眼瞅了他下,心想他晚上肯定忍不住来找自己,到时就狠狠训他一顿再满足他。 可她低估了白子钧的定力,既然有耐力禁欲24年,那就可以一直忍下去。他洗完澡回到自己卧室,拿出来两个手机,一个玩游戏,一个看足球赛,而且玩得不亦乐乎。 向红尘在隔壁用天眼看了看,他光着身子躺在床上,一会低头噼里啪啦按着手机,一会盯着屏幕看看比赛。她真是服了,饥渴如虎是他,禁欲如冰也是他,简直是矛盾性人格。 她去洗澡了,然后还偷偷换了个性感的蕾丝内衣,在外面走来走去。白子钧玩到十点多,拿着水杯出来灌水,蓦然看见她黑丝薄纱地坐在沙发上,两条大长腿叠在一起,顿时热血膨胀。她咬着手指头,等着他扑过来抱起自己扔到床上。趁着这个机会她推搡几下再骂他几句,让他以后别那么冷漠。 万万没想到的是白子钧竟然无视地进入卧室里,她呆了,这家伙真能忍啊。他关了门继续硬着玩手机,仿佛早就习惯了这种状态。 向红尘很有挫败感,她哭笑不得,只得回到卧室去睡了。 早上醒来,他自己煮了牛奶,保姆买了些早餐放在那里。外面寒风呼啸,屋里却暖融融的。他这别墅里没有暖气,但是有壁炉可以取火,现在还不到时候。 向红尘拿起面包低头吃着,他突然说话了:“吃过饭跟我去见我妈,中午在厂子里吃。” 她有些愕然,他总是让自己意外。 白子钧那语气根本不像是征求,简直就是两口子周末商量好了回家一样。她心中窃喜,她还没见过这个未来的婆婆呢。 “我要买些什么礼物呢?”她问。 “我妈家里养了条柯基犬,你带些狗粮就行了。我再拿些水果,其他都不用了。” 她跟着他朝工厂里走去,白家开了个家具厂生意很不错。大约两个小时路程他们到了,提前接到电话的方慧霞在门口迎接。她个子很高,留着个大卷发蓬松头,穿着斑马颜色外套和针织内衫,看起来像个领导。 “阿姨好!” “你好,闻名不如见面!”她双手抓住她胳膊打量着,啧啧称赞:“这大眼睛真漂亮!” 向红尘不好意思笑道:“还没子钧眼睛好看呢,特别闪亮温暖。” “你是小公主,咱不和糙小子比,走了,参观下我们工厂。”她拉着她派头十足,和蔼中透着威严。 向红尘有些发怵,她最怕这种温和亲切却精明强干的女人,尤其是再上了年纪,简直是比男董事长还有压迫感。方慧霞迈着四方步,牵着她的手,粉脂难掩脸上皱纹,经过了岁月洗礼留下的都是王者气质。 “我儿子难伺候,这种少爷换了我绝对不要,只是当妈的,扔不掉!”她说着指了指后面的白子钧,他笑了笑,有些不好意思。 向红尘也看出来了,白子钧在他妈面前那也是乖乖的,比在他爸面前拘谨多了。 “还好,他虽然有些小脾气,但毕竟人很正直大方!” 方慧霞笑说:“从小没说过软话,犯了错我使劲揍,棍子都打断了就是不肯服个软。和别的孩子比,小时候多挨多少打吧!” 向红尘扭头看看他,他云淡风轻地对她翘了翘嘴。 工厂很大,几个上了年纪的老头还在砍树,方慧霞掏着口袋站在那里,那些人忙道:“老板好!” “大家好,注意安全!”她中气十足地说道,头微微抬起,带着睥睨天下的模样。 向红尘偷偷咬了咬牙,这种霸气不外露却时时控制全场的女强人,将来怕是不好相处。她站在那里连个喷嚏都不敢打,两腿笔挺站着,像个礼宾员。 方慧霞说:“这些老人家都七十多岁了,打工别的地方都不要,怕他们出事。我不在乎,全招来了,一天四顿饭外加烟酒伺候,每月发八千块钱工资。” “一天四顿饭?这些大爷饭量挺大的!” “小可爱,他们干的是伐树重活,一天四顿饭不多。大冬天还冷,咱无法体会这些老人的辛苦!”她说着对她一笑,和蔼的脸上透着人情世故。 向红尘讪讪笑了笑,五十多岁的女人了,从她嘴里喊出“小可爱”却一点也不尴尬,反而特别自然温馨。 向红尘瞥了眼白子钧,他嘴巴沉,大男子主义思想严重,从来没喊过自己小可爱,偶尔叫声“宝贝”还生硬地不行。 在厂子里转了一圈,这才去办公楼,来到999套房,这里宽敞有格调。 “我是以厂子为家的人,他爸跑外,我管内!”她倒了杯万丈丹青端了过来,让她喝茶。 向红尘说了声谢谢,端起陶瓷小茶盅喝了口。很快一条小狗进来了,方慧霞说:“这是跳跳,每天早上自己出去遛弯,遛完就回来,比我儿子还懂事!” 白子钧笑了笑,他妈总是消遣他。 向红尘拿出狗粮说:“我给跳跳买了些食物,不知道这个牌子是否合适。” “太好了,我正想去买呢,你正好带来了!跳跳,过来,咱们吃饭了!”她直接打开放在手里,那小狗吧啦吧啦吃起来。 略停了停,那小狗出去了。方慧霞坐在老板椅上,翘起二郎腿,微微抬起头居高临下看着向红尘问:“小师弟没来啊?听说是个很不错的孩子,我儿子一直夸他,还想和他拜把子呢!” 向红尘不好意思笑了笑,这简直是正话反说,白子钧才不会在他妈面前夸许天琦呢。她知道这个准婆婆在质问她的社会关系,也是在警告她不要三心二意。 向红尘倍感压力,这个话题说的不好就难堪了。她翘起兰花指挠了挠头,平时很聪明的她面对这个女老板也相形见绌了。 “我师弟留在山上了,总算不回来了。我把他当亲弟弟对待,有时候难免要哄着!”她搓了搓手也不想多说,只暗示师弟的事已经解决了。 方慧霞一指白子钧,训话说:“你就不成熟,遇事只会发脾气撂脸子,看看红尘,人家多大度!” 白子钧坐在那里,咬着手不语,发脾气是他表达在乎的方法。他不会甜言蜜语,也不会求人留下,使性子就是他的沟通方式。 方慧霞接着对向红尘说:“孩子,咱都是懂事的人,就他一个大小伙子不懂事,要不然这么大了连个恋爱都不会谈!我得谢谢你,解决了我家老大难问题,你委屈着吧,我也忍他二十四年了!” 向红尘噗嗤笑了,嘻嘻道:“没有委屈,我不是斤斤计较的女孩!” 方慧霞白了儿子一眼说:“块头很大,心智不成熟,天天和一个叫沈其宁的在一起,那个才不是好东西呢!” 向红尘忍住笑撩了下头发,方慧霞拉起她说:“亲爱的,中午吃点啥?这里特色菜是娃娃鱼,这道菜我做个主,其余的菜你赏脸!” “不用,阿姨,吃什么都可以!” “吃什么都可以,但不是什么都可以吃,对吧,哈哈!”她笑着拉着她出去了。向红尘情绪被她死死拿捏住,一会责骂儿子把气氛拉高,弄得空气都紧张。一会“亲爱的”让她惊喜,毕竟两人身份和年龄差距那么大,她还如此没有代沟。 在一个房间里,三人坐在圆桌上,门口放着个河山锦绣的大屏风。服务员上菜不露脸,隔着屏风放在台子上,再有白子钧端过来放桌上。向红尘不知道这是什么规矩,也不敢多问,只是拘谨地吃饭。 方慧霞拿起公筷,给向红尘夹了些菜,然后对白子钧说:“给你个表现机会,还用我提示?” 他忙站起来拿过向红尘的碗,给她盛满娃娃鱼,又给老妈也盛上。 “媳妇是用来疼的,结婚后记住这句话,在咱们家婆婆就是亲妈,别指望着我拉偏架!”她显然是说给向红尘听的。 向红尘嘴角露出一丝笑,低头继续吃着。终于应酬结束了,下午方慧霞陪着他俩聊天,这时候秘书说有采购商来,向红尘松了口气,心想你可走了。 方慧霞叹口气抱怨说:“这些客户专门扫兴,聊会天也来打扰,咱就不该在厂子里吃饭。” 向红尘忙说:“阿姨,都不是外人,生意上的事要紧,我和子钧再玩会就走了!” “吃过晚饭再走,阿姨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你得留下,咱们回自个山庄里去!” 向红尘用求助的眼神看看白子钧,他插话道:“不用了妈,我俩走了,晚饭我们自己吃!” “还是年轻人喜欢约会,那我不能当电灯泡了,好吧,改天再来,去山庄里!”方慧霞又对白子钧说:“走的时候让你的宝贝拿着我准备的礼物,别空手!” 白子钧点点头,向红尘站起来送她,方慧霞过来说:“我得抱抱你,舍不得你走!” 她笑了笑,方慧霞抱住她拍了拍,又扭头对白子钧说:“666房间空着,累了去里面坐着吧,以后你俩到厂里来,享受董事长待遇!拜拜了,两个亲爱的!” 向红尘鞠个躬,送她到门口。看着她下了电梯才松口气,进入屋里来,白子钧说:“表现很好,我妈真心喜欢你。” 向红尘坐下笑了笑,白子钧关上门道:“以后别再跑了,要不然我敲你头!”他说着用手指轻轻敲了敲她脑袋。 “你妈多会说话,看看你嘴笨,稍微甜言蜜语点我能走吗?”她抓住他胳膊撒娇说。 “甜言蜜语又不能当饭吃!”他哼一声说。 “你爸妈都那么精通人情世故,却生了你这么直男的儿子,哎!”向红尘脱掉鞋子躺在他腿上,闭上眼睛想午睡会。 白子钧说:“去666房间吧,我妈都给咱准备好了房间!” “你滚吧,昨晚你都不想要!” “现在去吗?我抱你上去?”白子钧说。 “不了,吃完饭好困,睡了,晚上吧!”她打个哈欠闭上眼睛。白子钧脱掉鞋子,将脚放在桌子上靠在墙上。 两人就这样都睡着了,一个坐着,一个躺着。 回到家里,已经是晚上了。 突然方慧霞打来电话:“儿子,你姨父死了,马上来六院。” 白子钧脑袋嗡地一下,他姨父是民政局殡葬管理所副所长,怎么突然死了呢。他赶紧穿上衣服,拉着向红尘开车来到六院。只见表哥裴应源红着眼睛坐在走廊里,他是特种兵转业,目前在应急管理局当队长。此外还有个大胡子叫何怀兴,和裴应源爸爸是结拜兄弟。 裴应源默默抽着烟,看见白子钧站起来,两人拥抱了下。他望了望她,白子钧忙介绍道:“我女朋友向红尘。” 他伸过来手,向红尘和他握了握,白子钧道:“这是我姨表哥裴应源,比我大一岁,特种兵转业回来在应急管理局当队长。这位是我姨父的义弟,何怀兴叔叔。” 向红尘喊了声叔叔,他点点头,掏出烟来递给白子钧,他忙表示自己不抽烟。 白立鹏和方慧霞出来,让他俩进去看看。 只见有个人躺在病床上,已经出现了尸斑,眼睛睁着怎么都合不上。他嘴唇发紫,面色透着衰气。 白子钧看着姨父有些难过,他还不到六十呢就突然得癌症死了。向红尘是修道之人,很快看出来诡异了。她拉住白子钧的手说:“你姨父似乎是暴卒。” 他惊讶地看着她,和她一起出来。 白立鹏显然也看出来不正常了,但他不想表现出自己会法术,所以故意提示向红尘:“哎,真是奇怪啊,你姨父所在的办公室有五个副所长,全部得癌症了,难道这是巧合?” 向红尘心头一颤,她忙问:“叔,姨父他是得癌症死的?” 白立鹏眼睛眯着,颔首说:“是得鼻咽癌死的,刚查出来没多久就突然去了,实在不应该啊。他们殡葬管理所在市郊区,你姨父和另外四个副所长在同一个办公室,他们五人全部得了癌症,这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 白子钧道:“尘尘,你精通法术和风水,过去看看吧。目前算上我姨父死了两个副所长了,还有三个副所长也在带病上班。据说最近还要从民政局再调个副所长过去,万一再得癌症就不好了。” 何怀兴忙凑了过来说:“小闺女,你还懂法术和风水?” 向红尘谦虚地说:“略懂一些,我从十三岁就被烟缈山归元子道长收养,精通炼气之术!” 何怀兴激动不已,他听过归元子大名,忙说:“我是本市殡仪馆馆长,当初承包殡仪馆我义弟没少帮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自从我母亲去世后我家越来越衰败,你帮我也顺便看看坟墓。” “好吧,那等处理完子钧姨父的后事咱们就看看!” 当晚,白子钧以外甥的身份留下陪着表哥守灵,向红尘自己回家了。 第31章 第 31 章 过了三天,裴应源爸爸丧事办完了,大家开着车来到了民政局下属的殡葬管理所。 向红尘下了车望去,见那办公楼一共三层,处于空旷的郊外,周围种着松柏。她绕了一圈,发现这管理所大门正对着笔直的一条路,而且内门竟然并排开了两个。她开了阴阳眼,只见最西侧的三楼办公室黑气压顶。 向红尘沉思片刻,裴应源说:“我请所长下来,我和他认识。” 不一会儿,殡葬管理所所长孙华下来了。 他忙伸过来手说:“原来是归元子先生的弟子,久闻大名,应源都给我说了,本来我也不信鬼神,可现在也有点忌讳。” 向红尘说:“既然所长相信我,那我就直说了。” 孙华道:“但说无妨,咱们什么事都往好处办。” 向红尘指着门口大路说:“首先,大门对着笔直的一条路,这犯了路冲。其次,你们管理所竟然一面墙开了两个内门,《鲁班经》把这种布局称为内门双开。内门开双口,人丁不长久啊!” 孙华大惊,他问:“那为何一个办公室五个副所长都得癌症了?” 向红尘往地下一指:“这正是我要说的,前面两个只是犯了风水学上的禁忌,最后一个才是要命的。你们这个管理所建在了阴间集市上,尤其是西边三层办公室,正好压在阴间集市的路口。幸好一楼二楼没人住,对吧?” 孙华惊骇不已,没想到阴间也有集市,不过想想活人给死人烧纸钱他就明白了。他说:“一楼是会议厅,除了开会没人在。二楼原来是我的办公室,我住了两年搬走了,现在正装修准备作为执法科的办公室。” 何怀兴插嘴说:“孙所长之前确实在西边二楼办公室,他咋没事?” 向红尘瞥了眼孙华说:“想必你办公室里养了乌龟,养龟避邪嘛,对不对?” 孙华无比佩服,他竖起拇指说:“水产局有个朋友送了我一个乌龟,我就放在办公室了。” 向红尘道:“龙凤麟龟,乌龟乃四祥瑞之一。如果不是这只乌龟替你挡住地下的煞气,恐怕所长你早得绝症了。” 孙华猛地拍腿说:“搬迁,这个殡葬管理所早该搬了,我马上申请搬到市里去。况且这里离殡仪馆只有二里地,我一直觉得晦气。” 向红尘说:“你马上让三楼的那几个副所长换办公室,二楼也不要再让执法科的人住进去了。如果非要住,可以放块白石头镇邪。” “行,我这就去安排!”孙华说完回去了,没多久这个管理所就搬走了,此是后话,在此不表。 裴应源痛心疾首,如果向红尘早点来看看风水,他爸也不会突然患上鼻咽癌死了。何怀兴看她果然有两下子,请她到家中好好招待,帮着看看祖坟风水。 向红尘最不愿给人看坟墓风水了,因为师父说过这是泄露天机,真正的修道之人只看阳宅,不看阴宅。 白子钧看出她为难了,就在旁边说:“何叔不是外人,他和我姨父是结拜兄弟,你就帮他一回吧。” 向红尘只好答应了,跟着何怀兴来到祖坟上。所谓祖坟其实就一座孤坟,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她拿出罗盘看了许久,这才问道:“坟中埋的何人?” 何怀兴说:“是家慈。” “令尊尚在?” “家严去了欧洲和舍妹在一起。” 她又问:“为何将令堂单独埋在这里,其他祖坟呢?” 何怀兴道:“之前有老祖坟,是太爷爷和爷爷一辈的。家慈去世后,我想着单独成立个坟墓不再和堂兄弟们一起祭祀了。找了个叫清无的和尚,是有名的地师,精通堪舆之术。这个墓穴就是他给点的,说是仙鹤逐日,先人埋在这里子孙后代富贵又长寿。” 向红尘掐着手指算了算,苦笑说:“这根本不是仙鹤逐日,这是养尸之地。” 何怀兴听了震惊骇然,犹如雷霆暴击,结结巴巴道:“怎么会是养尸之地呢?” 向红尘从地上抓了把土放在手里摸了摸,泥土果然潮湿淤黑,她说:“这和尚肯定与你家有仇!《藏经》云:风水之法,得水为上,藏风次之。这里只有地下有水,附近哪里有水?好的墓穴一定是砂环水抱,所谓砂环就是坟墓前面和两旁有山可以藏风。所谓水抱就是坟前有河水,但不能笔直,必须弯曲流淌,这样可以聚气。经书云:气,乘风则散,遇水则止。有山才能挡风,有水才能止气。” 众人听了都点点头,何怀兴若有所思。 向红尘继续说:“这个墓穴虽然有山,可是小明堂太宽,大明堂太窄,非常凶险。按理坟前有小山是吉,左青龙右白虎,这样的小明堂才可以聚气。大明堂要宽阔,所谓明堂可跑马,声名传天下。他在大明堂前给你弄了个土埂,把大明堂分割了,高一寸即为山,这是故意给你弄反了。再往前面看,没有案山,却有一条笔直的河流正对着,水喜欢弯曲而最怕笔直。九曲入明堂,可以做宰相。坟前冲心水,家中无亲人。那和尚太歹毒了,要你断子绝孙啊。再看最远处虽然有朝山,可是那山非常丑陋,犹如恶狗当道,祖坟怎么可以对着冲心水和恶狗嘴呢?死人不安宁,活人哪有福啊!” 何怀兴气得大骂:“清无和尚,我干你八辈祖宗!” 他几乎要给向红尘跪下了,拱手鞠躬说:“多亏请你来看看,要不然我母亲葬在这养尸地怎能安宁啊。怪不得这四年多家中一直走霉运,我老婆大前年被送外卖的给捅死了,就因为给了个差评。我儿子得了抑郁症,女儿离婚了。还有我妹妹在欧洲做生意,去年公司玻璃掉了,砸死一个员工,赔偿了二百万欧元。就连我自己也不顺,上个月殡仪馆有个员工疯了,把我的奥迪车砸个稀巴烂,保险公司一分钱都不赔。我必须马上起棺,请你帮我找个好坟墓啊!” 向红尘为难地说:“找个好墓穴不容易,三年寻龙,十年点穴。” “可以慢慢来,但我母亲棺材不能再葬在这养尸之地了,你说暂时放哪?” “家里有带院子的宅子吗?如果没人住,就暂时放在堂屋里,一定头朝北脚朝南。再雇人轮流看守,千万不要让猫狗碰到尸骨,因为你母亲没有火化,对不对?” 何怀兴更加佩服了,她竟然能隔着坟墓看见里面尸体没有火化。 向红尘说:“没有火化更不好了,这养尸之地水都浸入尸体了,你母亲死了四年多了,尸体都没有腐烂,不是好事。如果再这样下去,五年之后你母亲就会变成僵尸。” “变成僵尸会如何?”白子钧问。 向红尘道:“僵尸复活最先找的是亲人,凡是有血缘关系的人都会被吸血。吸完自家人再去吸外人,这是僵尸的本能。国家提倡火化,避免僵尸出现也是一大原因,只是不好明说罢了。古书中常有记载,人死后不腐烂为僵尸,僵尸成魔后为旱魃。旱魃所到之处滴雨不下、寸草不生,还会带来瘟疫。” 大家唏嘘不已,都恨不得赶紧回自家祖坟上去看看。白子钧暗自高兴,他爷爷死后葬在了乌龟山上,他注定多子多孙、福寿绵长。裴应源也有些后悔了,觉得他爸埋得太匆忙了,便哀求说:“妹子,我爸前几天刚下葬,那个坟墓你看……” 向红尘笑说:“我当时参加了下葬仪式,你家祖坟很不错,是风水中的玉带环腰。估计你们家会出个贵人,包括你在内也会官运亨通。” 裴应源大喜,可惜自己老爸偏偏办公室在鬼集市上面,要不然不会这么早去世的。 何怀兴当即找人将他妈的坟墓挖开了,上面扯了块大白布遮挡住阳光,然后打开棺材,果然尸体没有腐烂而且还有黑水流出。他跪在地上哭了一番,众人劝了劝他才起来了。 向红尘说:“运回老宅子,重新换个棺材,这个旧的烧掉。新棺材记得钉上钉子,前面再放一碗倒头饭,点上永明灯。还有,你母亲下葬的日子是几号?” 何怀兴想了想说:“我记得是四年前的农历二月初五。” 向红尘默默算了算,她惊道:“那天正好是个三丧日,不适合下葬的。” 何怀兴又大骂了清无和尚一顿,这才开着车拉着棺材走了。 接下来的几天向红尘带着白子钧到处找坟墓,以至于晚上都住在山中,害得两人更没机会亲热了。经过数周的努力,终于找了块不错的坟墓。 向红尘指着个墓穴说:“山管人丁水管财,这块坟地有山有水,是大鹏展翅福地,将来你和你后世子孙能飞黄腾达的!” 何怀兴兴奋不已,又选了良辰吉日将母亲棺材安葬。 忙完这些后他拿出五百万表示感谢,向红尘拒绝了,只是叮嘱他:“钱我不收了,你替我散出去做善事吧。风水也不是万能的,须知举头三尺有神明,如果作恶多端纵然住好宅、埋好坟也不管用。有福之人千方百计不能害他,无福之人一沟一壑也丧命。福报从来不是压榨算计别人,而是日行一善德泽子孙,切记!” 何怀兴说:“受教了,财散人聚,我以前把钱看得太重了,今后一定多做扶弱济贫的事!” 向红尘很欣慰,再三嘱咐他不要到处宣传,她今后不会再给人看风水了,这属于泄露天机。何怀兴赶忙发誓守口如瓶,对于自家迁坟之事绝不乱说。 忙完这些后他俩终于到了家中,向红尘躺在浴缸里泡澡,在山中那么多天了都没有好好休息,今天终于可以美美睡一觉了。白子钧这时候进来了,光着身子嘻嘻笑着,他在淋浴下冲了冲就来捞她。她护住胸脯夹紧大腿说:“不好意思,我来例假了。” 白子钧愤愤不平得往脑袋上拍了几下,她笑了笑道:“快出去吧,在这里你又难受了。” 他按住她的头捏住嘴巴,向红尘使劲打他可毕竟自己躺在浴缸中,不似他那般居高临下,抵抗了没多大会她就投降了。 两天之后他们接到裴应源的电话,原来他女朋友回国了,而且这次来了之后就准备结婚。 裴应源刚下班,穿着深绿色制服,四方脸和壮体格显得英挺伟硕。随后有个女孩脸红着进来,她藏在裴应源后面带着万般羞涩。 裴应源拉她过来说:“我女朋友梅琼姿。” 白子钧站起来点点头,心想女孩挺漂亮的,不过鉴于他对女人习惯性冷漠并没有太当回事。向红尘笑着说:“真是个美人坯子哟!” 裴应源拉她过来道:“不必害羞,这个是我表弟白子钧,那个是她女朋友向红尘。” 梅琼姿拘谨地坐下了,她打扮得非常简洁,看起来就是个淑女的样子。向红尘一见她就喜欢,终于遇到个知心的女性朋友了。 “从国外回来的啊?”她主动找话题。 “是的,在新西兰上学了,以后不再走了。”梅琼姿说。 向红尘热情地给她倒水,她礼貌地致谢。 白子钧对裴应源说:“表哥,我要跟你学功夫,你得教我。” 裴应源颇为惊讶,他说:“之前你对功夫一点都不感兴趣,今个奇了怪了,好吧,我教你军体拳、散打和长枪。” 白子钧非常高兴,给他倒满酒,兄弟两个喝起来。梅琼姿也不再害羞,主动和向红尘聊起来,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听起来有些费耳朵。 菜肴很丰盛,但梅琼姿不吃肉一直都在吃青菜。向红尘则不同,她还是比较喜欢吃肉的。酒过三巡,饭过大半,白子钧喊着裴应源去上厕所。 两人来到便池前,站在那里尿起来。裴应源趁机点燃一支烟,低头看了看白子钧的家伙惊讶道:“表弟,又比那大了,女朋友受得了吗?” 白子钧笑着甩了甩,嘲讽他:“你特种兵也不长啊!” “和那没关系,特种不代表特长,知道吧?哈哈!”他笑着塞进去,潇洒地吐口烟。 这边梅琼姿觉得冷,站起来关上窗户,转身的时候脚滑了下差点摔倒,向红尘赶紧抓住了她的手。 梅琼姿重新站稳了,不好意思笑了笑。向红尘握着她的手瞬间脸色大变,眼睛直直地望着她。梅琼姿有些纳闷,眼睛眨了眨颇为不解。 向红尘问:“你是修道之人?” 梅琼姿讶然,急忙抽回手坐在位子上,惊慌地看着她说:“不是啊,我怎么可能修道呢,姐姐真会开玩笑。” 向红尘眉头蹙了下,手放在心口掐指算了算,心中更加充满疑惑。 梅琼姿忙站起来说:“我去趟洗手间。” 看着她出去,向红尘立刻手里现出莲花剑。放到以前她没那么厉害,现在有了师父赐给的镇山之宝加持,任何妖魔鬼怪都逃不过她的法眼。 她拔出宝剑,对着墙指了下,对面现出红色光芒。向红尘将宝剑隐形了,默念咒语在屋子里施法。做完这一切她松了口气,刚才握住梅琼姿手的时候,她分明感受到她体内有妖仙两气并存。 等了没多大会裴应源和白子钧进来了,两人坐下继续吃饭喝酒。梅琼姿在外面不敢进来,她没想到向红尘竟然会法术。她犹豫着想离开,可那样说不过去。她只得怯怯地进来了,低着头偷偷窥视了向红尘一下,将板凳往旁边拉了拉,和她分开距离。 梅琼姿刚坐下,对面墙上就显示出了圆光术,里面竟然是个雌性梅花鹿。向红尘打个寒颤,没想到旁边这个娇羞温柔的女孩竟然是个妖精。她刚想跳起来降妖,可看了看裴应源和白子钧她忍住了。 向红尘不知道梅琼姿多少年道行,应该不低于千年,否则不会算不出她底细,还要用莲花剑加上圆光术才能知道她的本相。 “发啥呆啊,我给你点了拔丝地瓜过来吃,凉了就粘成疙瘩了。”白子钧伸手揪住她耳朵,她转脸看着他,他将焦糖色的拔丝放到凉水里沾了递过来。那糖丝由软变硬,犹如糖葫芦上面薄薄的冰渣子片。 白子钧在她嘴边晃了晃说:“趁硬赶紧吃!” 她一愣,纠正道:“是趁凉了赶紧吃。” “对啊,凉了就硬了,快放到嘴里含住了。”他笑着塞入她嘴里,向红尘看了看裴应源他会意地抿着嘴看了看窗外。 她小口嚼着,拔丝地瓜确实不错,外甜内软温乎乎。 “好吃吧,看你嘴里都塞满了,绝对不是头一次吃了,业务越来越熟练!” “闭上臭嘴!”她扯了过来一张餐巾纸捂住嘴继续嚼着。 大约两点左右都吃完了,裴应源说:“去我们大队看看吧,就在离这不远的地方。在野外拉练三天,轮休三天,今个队里正好没多少人。” 梅琼姿突然说:“我有点不舒服,想回去休息。” 裴应源忙关心地说:“哪里不舒服,要不要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就肚子有点疼,我自己回去休息下就行了。” 向红尘忙说:“我送你吧。” “你们去队里玩吧,我自己走就行了。” 梅琼姿挥了挥手,转身独自走了,裴应源追上去又和她说了几句话,这才打了辆车让她上去。 他们进入应急管理队,这个大队主要负责森林和野外救援,平时也不怎么忙。裴应源是大队长,正科级干部。 他介绍说:“我平时主要是带班开会,遇到支队领导视察也要接待。最忙的时候就是要支援了,有时候异地调动。越是过节越忙,春节啦、国庆啦,旅游的人多,放假的人多,最容易遇到突发情况。” 白子钧牵着向红尘的手,院子里有救援车和保险绳等。他们来到后面,有一排平房,是洗澡和休息的地方。几个小青年坐在军绿色床上打牌,被子叠得很整齐,像豆腐块似的。 他们看见裴应源,忙站起来敬礼说:“裴队好!” “大家好,玩吧!” 向红尘转身要走,只听见有个小子说:“裴队换女朋友了吗,这个比之前那个萝莉好!” “不是萝莉,就是看起来没长开,小骨头架子!” 裴应源回头看了看,他们立刻闭嘴了,白子钧一听很不爽,没看见这里俩男人了吗,凭什么断定向红尘是他表哥的女朋友? “傻逼!”他心中骂了句,回头昂起脸丢了他们一眼,手放在向红尘屁股上宣示主权了。 那些小青年不吭声了,白子钧低声在向红尘耳边说:“这帮生兵蛋子憋坏了,看见女人都像饿狼似的。” 向红尘笑了笑,推开他放在自己屁股上的手。 院子里放着单杠和沙袋子,裴应源似乎想在向红尘面前展示下身手。他抓住单杠嗖地跳了上去,金鸡独立单腿踢到头顶,然后一个劈叉平着坐在两个单杠之间。随后,他两手抓住单杠双脚朝上,翻了几个跟头跳了下来。 对着沙袋他一拳打去,里面沙子流出来了。接着又是一脚,把沙袋踢散了。向红尘忙鼓掌说:“不错,真棒!” 裴应源听到她的夸奖更兴奋了,一根手指头按住地面连续做了五十个俯卧撑。 向红尘道:“表哥体格好!” 白子钧低声说:“我表哥看着挺健壮的,鼻子也大,那玩意才12公分。” 向红尘笑着踩了他一下。 裴应源起来了,拍拍手上的土说:“你俩说啥悄悄话了,那么开心?” 白子钧忙道:“夸你呢,说你能踢断树。” 他果然来到一颗树前,大吼一声,抬腿将个两手掐不过来的树踢断了。白子钧在向红尘耳边说:“看看,他很想在你面前表现!” 她打了他一下,他往她腋窝戳了戳,他伸手去扯她头发,她用胳膊挡住了。裴应源还想再耍套军体拳,看见这对小情侣打情骂俏不想看,他便知趣地停住了。 接着他们来到办公室,墙上挂着好多照片,有他在军校的青涩模样,还有刚转业时的意气风发。另外还有好多培训获奖照片,看起来很优秀。 晚上他们在机关食堂里吃的,看了看菜价果然便宜。墙上贴着个价格表,早上两元,中午四元,晚上两元。 今天正好是周六,她看了看当日的餐谱:早上炸饺、烙饼、红糖馒头、炝锅面,粉蒸肉、茄子鱼、椒盐藕夹、丝瓜炒鸡蛋、风味茄子,牛奶燕麦粥和红枣枸杞粥。 中午蒸生蚝、蜜汁排骨、铁锅炖鹅、葱爆牛肉、炒空心菜、红油豆皮,大米饭和鸭血粉丝汤。 晚上孜然羊肉、油焖大虾、菱白炒肉丝、干煸菜花、地三鲜、花卷、包子和南瓜汤。 向红尘说:“一天八块钱随便吃吗?” “是的,随便吃!” 白子钧道:“伙食不错,比我们学校好多了。” 三人拿着盘子盛了饭菜坐下,其他人陆陆续续进来,拿着饭卡刷了下。吃了大约半小时,水果和点心开始供应了,摆在两张桌子上自己拿。 吃过之后要走了,白子钧说:“谢谢表哥款待,等你下次歇班的时候带着小女朋友来,我和尘尘请你们吃饭。” 裴应源送他们出了大门,哨兵拉上了路障。 第32章 第 32 章 白子钧开着车,向红尘看着晚风伴着夕阳,她撩了下头发说:“你看出来了没,梅琼姿是妖怪。” 他惊愕地看着她,慢慢地将车子停在路边问:“你不是开玩笑吧?” “梅琼姿是个母梅花鹿,不知道她是变化的,还是修成人身了?” “怎么讲?” “动植物如果想修仙,必须先成人。它们道行二百年就可以幻化成人形,但只是变出来的本质上还不是人。道行一千五百年可以修成人身,能结婚生子。道行两千年才有资格渡劫,渡劫后才能成仙。” 白子钧搔搔头,他说:“这不完蛋了,我表哥和梅琼姿谈了五年了,如果那女的还没修成人身,我表哥可就睡了五年的母鹿啊。” 向红尘凝思许久道:“今个晚上我会会她,你不用去,老实呆在家里练功夫。” “我不放心你!”他说。 “没关系,我有师父赐的镇山之宝莲花剑,千年以下的妖怪都不在话下。” “万一她千年以上呢?” 向红尘愣了下,嘻嘻一笑说:“打不过就跑呗!” 回到万紫千红别墅,向红尘打坐到晚上九点,蓄养了充足的精气神。 她又炼制了些巫蛊宝具,作为防身之物,然后拔出莲花剑腾空而起。自从有了这宝剑,她飞行都比之前又高又快。 飞了十多分钟,向红尘用天眼看去,一栋新房子里有真气蒸腾。她马上落了下去,透过墙壁看去。 裴应源穿了制服准备出去。 “晚上有任务?”她心中纳闷。 “是的!”裴应源说完下了楼,开着单位的车走了。 向红尘吁口气,颇为同情地说:“裴队真够忙的。” 他走了正好,方便自己降妖除魔。 向红尘目前还不会隐身遁形,不能轻易进入对方屋子里,只好发了灵符表示自己来了。梅琼姿看到窗外有红光闪耀,她穿好衣服飞了出去。 两人来到野外荒山上,向红尘大喝道:“孽障,你不安心修行竟敢变成人形要嫁给白子钧表哥。” 梅琼姿双膝跪地说:“我修炼一千五百年了,不是变成人形,是已经得到人身。向真人,希望您能成全我和应源。” 她说:“我有自知之明,不敢妄称真人,别这么叫我。你不想着修仙,干嘛学人结婚?现在当人的都不愿结婚了,你当妖怪的反而想结婚,难道是白娘子和许仙报恩那一套?” “不是报恩,也不是报仇,就是想做人。” “想成仙才对,做人有什么好的?” 梅琼姿叹口气说:“成仙之路太过艰难,况且妖怪成仙本就是逆天而行。天上的佛道两教,都歧视我们这些根子不正的人。你们人类渡劫尚且要遭受三劈五烧,我们妖怪渡劫更是千锤百炼,机会实在是渺茫。” “机会渺茫也该试一试!” “我不想试,我们妖怪渡劫失败都被劈死,不像人类渡劫失败尚能完身而退。我早就参悟透了天机,只要是妖身渡劫,如果不属于龙凤麟龟四祥瑞的,老天爷往死里整。如果以人身渡劫便受伤则止,今后还有机会。所以对我来说,渡劫不成功就灰飞烟灭!” 向红尘若有所思,她也听师父说过,妖怪即使修成了人身渡劫还是很难的。 她高声说道:“这样好了,我也不想拆散你和裴应源,但是我觉得他有知情权。我必须告诉他,如果他知道了你的身份还不介意,那我绝不棒打鸳鸯。” 梅琼姿一听哭了,她双手捶着地面说:“我已经修成人身了,为何还不能享受人的待遇?得道以来我连法术都不敢用,就是希望自己活得像个普通人。求你了,不要告诉他。” 向红尘说:“你没有遇到我师父归元子,如果遇到他,你绝对难逃一死。我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也是女孩子,对你已经感同身受了。可我毕竟肩负着除魔卫道的责任,再加上裴应源还是子钧的亲表哥,我不能装作不知道。我明天就告诉裴应源,他有权利知道自己娶的老婆是个梅花鹿。” “我不是梅花鹿,我是人!” “人?你只是修成人身,不是天生**凡胎。月食之夜,克星出现,你还是会露出本相的。你虽然做了人,可骨子里还保留着鹿的本性,你不吃荤菜只吃素菜,遇到天敌虎豹狼甚至是狗都会害怕,对不对?” 梅琼姿无言以对,自己纵然修成了人身,可和真正的人类还是不同的。她最怕月食之夜,只要月食出现,所有的妖怪都要现形,哪怕是道行两千年的未渡劫妖仙都躲不过。此外,她不喜欢吃肉,听到虎豹狼等天敌的名字都害怕。 她缓缓站起来,手里现出鹿鸣剑,悲凉地说:“我不想杀人,这样会遭天谴的,你不要再逼我!” 向红尘紧握莲花剑,她说:“我也不想杀你,毕竟你修炼一千五百年。可是裴应源有知情权,我肯定会告诉他的。如果不告诉他,将来他的孩子有妖气怎么办?人妖殊途,你一千五百年道行可以克制畜生的邪恶,你和裴应源生的孩子可没有一千五百年道行,若是个坏种岂不是搞得天下大乱?” “天下最坏的是你们人类,吃了多少畜生禽兽?我们鹿类,活着被锯掉角、剥了皮,死后被吃肉,骨头都用来熬汤。不要摆出高高在上的样子,多少生物在人类手中灭绝了?”梅琼姿愤愤不平地说。 向红尘自然不会接受她的歪理,她说:“神、魔、人、鬼、畜、地狱,六道自有高低贵贱之分。你既然托生在畜生道,就该接受畜生的命运,人吃畜生,仙神受人供奉,这是天理。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你们畜生抱怨人吃了你们,那我们人类是不是该抱怨仙神用地震、疾病、水灾、旱灾夺去了多少人的生命?我们都在六道轮回之中,想要摆脱这种不公的宿命除非成仙,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可是能修成仙的又有几个?如果都像你说的那样,畜生抱怨人,人抱怨神,神抱怨仙,那六道轮回就要乱了。你道行虽然比我高,可禅机却比不上我,看来没有参透天机!” 梅琼姿急了,她说:“我不是来跟你斗嘴的,最后问一遍你能不能不要告诉裴应源?” “不能!你是从六道的畜生道来的,修法后又进入妖魔道,现在才迈入人道。你经历这么复杂,去领结婚证民政局都不给你办!” “民政局没有规定人和妖不能结婚?” “民政局也没想过妖也想结婚!” 两人都瞪着对方,没必要再啰嗦了,梅琼姿弹出一粒火球,对面烈火燃烧。向红尘急忙跳起来,莲花剑横空扫去,电光闪烁朝对方击来。梅琼姿毕竟道行一千五百年,向红尘根本不是她对手。 她降妖符、镇邪符甚至巫术都用上了,根本就奈何不了她。没想到这个母鹿看起来小巧玲珑人畜无害,没想到战斗力爆表。 大战了三百回合,梅琼姿不耐烦了,她落下云头大喝一声:“移山术!”只见空中飞来座大山,向红尘吓坏了,竟然还有这种本领。她赶忙逃跑,没想到对面又飞来一座大山撞击在她身上,她口吐鲜血落了下来。 梅琼姿两手合在一起,大山从空中压下来,眼看就要将她压成肉泥了。忽然空中一个黄巾力士出现,将山抓住搬走了。接着黄巾力士前来降她,梅琼姿大惊,吐出三昧真火抵挡。黄巾力士冷冷说道:“区区妖火也配叫三昧真火?看我用天火烧你!” 黄巾力士迎面挡住梅琼姿的妖火,再劈头盖脸喷出天火,直接浓烟滚滚,大地裂开,高山变成了个大坑。梅琼姿受了重伤,抛出招妖令来,将八百小妖招来围攻黄巾力士,自己化作一股烟逃走了。那黄巾力士手中现出狼牙棒,往空中挥了挥八百小妖全部死了。 向红尘心有余悸,是谁救了自己?她抬头一看,但见空中祥云出现,有一人身背雌雄宝剑。她猛地往空中一跃,只因法力不够上不了九霄,结果又落下来了。向红尘正灰心丧气,那人却从空中下来了。 她忙跪在地上说:“多谢前辈搭救,不知道怎么称呼?” “贫道吕洞宾!” 向红尘激动不已,八仙中的吕祖竟然来了,怪不得可以招来黄巾力士。她拜了三拜,吕洞宾说:“你师父归元子过几年要渡劫,我到时受仙界委派对他考核,希望他经得住我天雷天火能一次成功。” “是,弟子遵命,不,晚辈遵命!”向红尘也不敢起来,只是微微抬头看着他,只见他面色红润,闭着眼睛,不知道又在哪里喝醉了。常言道醉八仙,看来果然不错,估计得天天喝仙酒。 吕祖又说:“大地之下有暗河,暗河中出了个妖仙水猴子,不仅在水边害人,还把河伯都吃了。上天决定除掉它,这个任务交给你了。” 向红尘骇然道:“河伯是神它都能吃,我凡人更不是它的对手。” 吕祖道:“这水猴子不是普通妖孽,乃是佛教九天夜叉转世,杀我道教之神河伯,企图控制三江五湖。我们道教仙人如果出手,恐怕引起佛道大战,所以有你这个凡人去办。这水猴子杀掉后可得舍利,练成仙丹吃了能精通五行遁术。你那本《玉虚秘籍》里的所有法术也能全部学会,可以说是一举双得。” 向红尘大喜,趁机又问:“吕祖,我这辈子有没有成仙的机会?” “有,杀一个人便可尸解成仙!” “杀谁?” “白子钧!” 她震惊不已,声音颤抖地问:“为何要杀他?” 吕洞宾睁开眼,奇怪地看着她说:“咦?是你说想要成仙的,怎么反问我?你**难断,凡心不死,就算再修十辈子也成不了仙!” “可白子钧吃了仙草,他也在修道,何况他还是纯阳之体!” “白子钧乃妖道白立鹏之子出身不正,纯阳之体乃旁门左道所得,不是天授。你告诉他,如果他能够大义灭亲助你除掉白立鹏会得个好下场,如果当断不断,恐怕不能善终!”说完吕洞宾脚下现出巨龙,那龙破土而出,鳞片闪耀,肚皮发白,浑身金光闪闪。向红尘吓得瘫坐在那里,从来没有如此近距离见过龙。那龙朝空中飞去,瞬间云彩遮月,大地上恢复了平静。如果不是地上有个大坑,向红尘甚至会怀疑在做梦,她掐了自己几下子,看来确实不是做梦。 她垂头丧气地回到别墅,白子钧正担心呢,看见她忙递过来拖鞋让她换了。向红尘坐在沙发上,捧着茶杯无比沮丧。 “怎么了?没有打过那鹿精?” “我没想到梅琼姿竟然有一千五百年道行,有移山之术,我差点被她杀了。幸好有个喝醉的神仙招来黄巾力士救了我。” “喝醉的神仙是谁?” “吕祖!” “吕祖是谁?” 向红尘喝口水道:“八仙中的吕洞宾,世人称之为吕祖,你没去过吕祖庙吗?” 白子钧颇为惊喜,他挤着她坐了。 “他没给你颗仙丹?” 向红尘盯着他黯然伤神,伸手摸着他的脸,白子钧看她如此怪异便问:“咋了?” 她扑到他怀里道:“吕祖说了,你爸是短寿福薄之人,命中该绝后。他生下你是用了旁门左道,乃逆天而行,你这个纯阳之体不是天授。” “什么意思?” 向红尘抬起头看着他说:“你需要杀父改命!” 白子钧听了眼睛直勾勾瞪着,连眨眼都不会了。向红尘担心地问:“你怎么了?魂丢了吗?” 好久,白子钧才回过神来,他咬着唇说:“我宁肯自己死,也绝不做这种事。我爸对我那么好,我怎能杀掉他?” “你不杀他,你哥就要在地狱永远受苦,你自己也不会有好下场的。你舍得和我分开吗?” 白子钧突然站起来,指着她说:“你跪下,我要你再次发誓,不准伤害我爸!” 向红尘愣了,这是她绝对不能答应的。 白子钧死死盯着她,她有些心虚,眼神躲闪着。 “我就知道你从烟渺山回来没好事,怪不得你放弃许天琦和我在一起,原来是为了杀我爸!” “除魔卫道是我的责任!” “那你连我也杀了啊,我也是妖道的儿子!”他怒道。 向红尘眼睛红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白子钧叉着腰,脸色红润乳嫩,向红尘每次趴在他身上都好像抱着温热的羊脂白玉。 “我跟你说实话,杀你爸是我在师父面前发过的誓言。可是和你结婚也是我发自内心的。” “这两个你只能选一个!”白子钧望着她,红色的唇微微颤抖。 她抬起头怯怯地看着他,不敢吭声。 “说呀!是除魔卫道重要,还是给我当老婆重要?” “非得选一个吗?”她哆嗦着问。 “是的,我要你真心话,别再骗我了!” “除魔卫道重要!”向红尘哽咽地说。 白子钧侧过脸,眼泪差点落下,抓起她胳膊拉着说:“滚,分手吧!” 向红尘委屈至极,她被推搡着,拖鞋也掉了,光着脚站在门口。 “你再考虑考虑吧。”她说。 “你杀我爸爸,让我再考虑考虑,做梦呢!你根本不是真心喜欢我,就是在利用我,之前利用我纯阳之体,现在又利用我杀我爸。” “一开始确实利用你,可后来真心喜欢你。” “既然真心喜欢我,那我要你放弃杀我爸,行吗?” “不行!”她和白立鹏不仅是正邪对立,还有灭门之仇。 白子钧非常失望,他说:“在你眼里除魔卫道比我还重要,我没有求你别的,只求你不要杀自己未来的公公。这个要求合情合理,你这都不愿意答应,还谈什么感情?你走吧,咱俩不合适!” 向红尘站在门口低声啜泣,白子钧给她收拾好行李,转身回到了自己屋里关上门。 墙上的钟表滴滴答答走着,她早知道不把吕洞宾的话告诉他了,都怪自己思虑不周。她就那样站了两个小时,一直到凌晨之后了白子钧都没有出来,她伤心地拉着行李走了。 冬日的天气非常寒冷,可她的心更冷。 向红尘裹着身子,大半夜的不值得去住宾馆了,何况她也没有心思睡觉了。她坐在大街上,茫茫人海竟然无处可去。说来也巧,不远处有电摩响起,一个灰色头发的男孩过来,脖子上戴着大串的银色链子。 他叼着烟,双脚叉在地上,兴奋地叫道:“姐,你咋在这呢?喝酒醉了吗?” 向红尘一看竟然是庞泽腾,她站起来说道:“大冬天的你不在家睡觉,怎么像个遛街狗乱窜。” “我给我哥们过生日去了,趁着回家巡下街,看有没有人扰乱社会治安。” 向红尘心想你不扰乱社会治安就行了,还巡视别人呢。她重新坐在石头上,淡淡地说:“快回去吧。” 他不但不走,反而下来了。叉开两腿蹲在那里,叼着烟看着她说:“姐,你这是被谁赶出家门了,是那个小白脸吗?就很帅的那个哥?” “不用你管,快走。” “玩完就甩,我腾哥最看不惯了,走,我召集弟兄们修理他。” 向红尘推开他的手,抱着胳膊坐在那里,远处的天桥下有个乞丐裹着黑色大棉袄瞎转悠。 庞泽腾一屁股坐在地上,他说:“那你跟我回家,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大街上,我知道你会法术,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会啥都白搭。我家在博雅大学旁边有套回迁房,之前我外公住着,后来他回老家了现在闲着呢。” 还没等向红尘答应,庞泽腾提起她行李箱放在最前面踏板上,然后说:“上来坐后面。” “不用了,你走吧。”向红尘还想推脱,庞泽腾却说:“你不走那我在这里陪着你!” 他正要从车子上下来,向红尘没法只好坐了上去,他嗖嗖骑着往北方走了。白子钧在向红尘离开后从床上爬起来,他烦躁地坐在客厅里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看了许久才把头埋在双腿上,心脏最深处觉得刺痛。 向红尘看着熟悉的大街,她很有挫败感,之前还觉得可以处理好事业和爱情的关系,现在她错了。 车子驶过红绿灯,绕过广场,来到了博雅大学门口。这里热闹些,断断续续有人进出校园。看到这里向红尘心里又起了波澜,这是白子钧的学校,她还跟着他听过课呢。车子极速驶过,研究生大楼在右手边掠过,她侧脸凝望着,有了喜欢的人才知道会留意和他有关的东西。 车子停在博雅大学小北门,这里很多卖饮食的,晚上还有夜市。他们进入一个门口有狗屎的大楼,按了电梯直接上了十楼。庞泽腾告诉她门的密码,然后打开了。房子不算太大,但是却简单干净。 “这房子使劲造腾,不用爱惜,反正我们都不住。想卖吧房价跌出尿来了,想租吧也不差这几个钱。” 向红尘简单收拾好,她说道:“谢谢你。” “别跟腾哥客气,我只要吼一嗓子,手下上百个小弟!你问问警察局长,他站在大街上吼一嗓子能叫这么多人不?以后跟鬼打交道你罩着我,跟人打交道我罩着你!”他说完脱了棉袄解开线衣。 “你干啥?”她问。 “我还能干啥,到了睡觉的时候了,你南屋我北屋。”他拖鞋也不穿,光着脚丫子在淋浴上洗了洗脚,接着刷了刷牙就钻到屋里去了。 向红尘看他倒也没有别的心思,松了口气,自己洗漱之后进入南屋。 她裹着被子,通过窗户正好看见博雅大学的研究生楼,这让她心情更不好了。就在这时隔壁传来贱兮兮的骂人声,她侧耳倾听是庞泽腾打电话的声音。没多久她正要入睡,没想到门悄悄推开了。向红尘心头一紧,这个小杂碎果然没安好心,让她来家住就是为了占她便宜。她闭上眼睛装睡,手中准备好了蚂蚁蛊,如果他敢乱来一定让他好看。 忽然红红的亮光照耀,原来他把自己那屋里的电暖气送来了。庞泽腾又过来给她盖了盖被子,关了门悄悄出去。她松了口气,闭上眼睡着了。早上醒来的时候她非常惊讶,只见客厅里都是鲜花。外面站了好几个小弟和小妹,他们站成两排一起鞠躬说:“大姐好!” 向红尘笑说:“这是干嘛了?” “我叫了他们来,大姐你好训话,讲两句吧!” 看着他们稚嫩的脸,向红尘说:“没有啥好说的,现在放寒假了不要到处乱跑,在家做作业。要好好学习,我13岁就没了父母,你们有父母管着是件很幸福的事。真的,我没上过高中和大学,很羡慕你们在学校的日子。” 谈及往事她心中有些堵塞,禁不住想起了父母兄妹,还有离开了许久的老师同学。 庞泽腾挨个往他们脑袋上打了一下说:“大姐说的话都记住了,好好学习,在学校听老师的,到了外面听大姐和我的。” 随后他们列队出去了,向红尘坐在餐桌前,早饭已经准备好了。 “这是胖脸做的饭,你尝尝。” “胖脸是谁?” “那个大腮帮子小孩,我答应他了,以后每次给你做饭给他五块钱。” 向红尘噗嗤笑了,她记得刚才站在左边第三个的胖脸男孩,看起来还很小。她不抱什么希望地拿起筷子,夹起来鱼香肉丝尝了尝,味道非常好吃。这让她喜出望外,忙说:“以后我给他钱,每次二十。” “太多了,给他五块就行,给多了他就乱花。” 向红尘没有吭声,又喝了些花生米粥,她实在想不通一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做饭这么好吃。 第33章 第 33 章 吃过饭之后庞泽腾说:“去山里捉野猪不?前几天我们去山里,野猪把个老头的三轮车都咬坏了。没想到吧,野猪牙可厉害了。我们答应老头了,帮他打野猪。” “哈哈,还有这种事?” “老头在地里种的桃树都被野猪祸害了,人家还要卖了桃给孙子娶媳妇呢。” 向红尘赶紧将饭扒拉完说:“我跟你们一起去,杀个野猪尝尝鲜。” 庞泽腾很高兴,把碗筷堆到厨房里就要走,向红尘一看摇摇头,撸起袖子刷起来。他说:“放着吧,让胖脸过来刷。” 她利索地将碗筷清洗干净,擦干净手换了鞋子。 庞泽腾骑着个电摩,她坐在后面,早上的天气很冷,看来冬天确实来了。到了博雅大学门口,忽然白子钧走来,他背着个黑色的书包看起来神情萎靡。两人四目相对,他愣住了。 向红尘也颇为惊讶,这么巧啊。 庞泽腾自然认识他,昨晚向红尘就是坐在他家不远处的路口边。他想起来就有脾气,大晚上把女朋友赶出来啥意思啊。 他主动停下了,钥匙也不关,溜溜哒哒来到他面前。白子钧没有理他,看着向红尘说:“这么快就找到新男朋友了,还是个中学生,玩嫩鸡啊。” 她淡淡地说:“大半夜被赶出来,还不能有人收留我了?中学生也比你赶人的研究生强。” 白子钧怔了怔,胸脯不停地起伏喘气,庞泽腾这个时候又过来骂他:“你以后离我大姐远点,要是再敢欺负他,我到你学校嘎腰子!” 白子钧本来就醋意十足,这家伙敢在这个时候刺激他,他一巴掌扇过去打得庞泽腾脑袋发懵,耳朵嗡嗡作响。他眼冒金星退了好几步,向红尘拦住他大吼:“你干嘛动手打人?” “你心疼他了?是不是昨晚跟他睡了?” “你放屁!”她推搡着他,气得瞪着眼大吼,白子钧还算有修养,倒没有跟她动手。 庞泽腾抓住砖头过来了,白子钧看见抬腿就踹他,向红尘死死拦住他,结果对面狠狠砸了他一砖头。白子钧头上流血了,向红尘呆了,她抬腿一脚将庞泽腾踹到马路上,一辆送外卖的车从他腿上轧了过去。庞泽腾惨叫了下摸着腿哀嚎。向红尘恢复了理智,自己刚才这一脚踹得太狠了。 白子钧把手拿开,血顺着脸往下淌,染红了他白色的大鹅羽绒服。向红尘不管庞泽腾死活,拿出纸给他捂住头说:“你摁着点,我用祝由术给你止血。”白子钧将她手中的纸巾夺下来扔到地上,转身回家了。 向红尘赶紧追了过去,庞泽腾在那里哭叫她也不管。 她紧紧跟着他,哀求说:“那你去卫生室看看吧。” 白子钧将书包狠狠丢在地上,解开羽绒服脱了也扔到地上,他只穿了件单薄的打底衫,脖子里还挂着个细长的黄金项链。 向红尘捡起地上羽绒服给他裹住,他一把推开她,攥着拳头站在路边什么话都不说。血呼呼往外淌,把他牛仔裤都浸湿了一大片。 “我妥协,你说咋办我听你的!” “不准杀我爸!” 她嘴唇颤抖着,泪水汪汪,他昂着头咬着牙像个倔驴。血流得很快,从胸部一条一条地进入腰间,皮带都变红了。 “我答应你,混蛋!”向红尘又生气又心疼他。 他这才满脸是血凑了过来,轻声说:“给我止血,我不想死,还得娶你做老婆呢。” 向红尘拿出符咒念了几句,点燃之后烧成灰烬,再把灰烬按在他额头上。很快他额头的血止住了,随后她想起来了说:“我去看庞泽腾!” 她撒腿跑了,白子钧大喊:“我头疼,你别走。” 她没理他,来到博雅大学门口庞泽腾已经走了,他肯定很伤心。向红尘看着地上的血抱着胳膊呆立着。 “我饿了,陪我去吃饭,衣服也要换还要去上课。” “庞泽腾不知道怎么样了,你干嘛要动手?烦死了!” “他想撬我女朋友,以为我看不出来?” “胡扯,我怎么可能跟一个中学生谈恋爱。” 他伸手拉住她就朝马路那边跑,来到购物大厦让她给自己选衣服。 “帮我选衣服。”他说。 “你自己选!”她说。 “我穿衣服是给你看的,你喜欢我就喜欢。”他笑着说。 向红尘气消了些,他抓住她手腕来到里面,看到他全身是血服务员吓了一跳。白子钧忙说:“没事,别怕,我女朋友来例假了,弄我身上了。” “滚吧,别埋汰我!”她说。 “那我总不能说给你接生弄的吧。”他嬉皮笑脸道。 服务员在旁边一脸贱笑,她真相信她来例假弄他身上了。 “这边有打底衫,帅哥穿什么?” 白子钧指了指向红尘说:“这是我当家的,问问她吧。” 向红尘白了他一眼说:“我可不是当家的,谁见过当家的大半夜被撵出来的。” “我……我后来又出去找你了,然后你走了,害得我一夜没睡,看看我黑眼圈就知道了。”他指了指自己眼睛。 向红尘凑过去看了看,他果然眼睛发黑,证明了整个通宵没睡。 她拿过来圆领、鸡心领和高领打底衫比划了下,然后说:“给他选这个高领的吧,天气越来越冷了。” 接着她又给他选了毛衣、卫衣和裤子,外加羽绒服。忙活了许久,向红尘问:“别耽误你上课?” “没事,公共英语课,耽误了就不去了。”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高兴地说:“这就是有女朋友的好处,打扮男人还得靠娘们!” “我才不是娘们,人家芳龄二八!” 白子钧说:“你28了?我记得你不是38吗?” 她笑着捶了他几下子,他抓住她双手说:“给你买几件,算我给你道歉。” “不用了!”她说。 “不接受就是还生气,对不对?” 她一笑说:“我是替你省钱!” “没关系,花你身上的钱算到彩礼里面!”他吐吐舌头说。 向红尘笑说:“既然这样我要扫货!” 两个多小时后白子钧抱着一大堆东西,有护肤霜、补水霜、粉底液、睫毛膏、眼影、腮红、香水、包包、衣服、鞋子、内裤等。买完之后她暗自算了算价格,总共花了七位数。 很快白立鹏打来电话问:“儿子,我看你今天刷了我这边四百多万,是你在购物吗?” “是的,我的银行卡刷了三百万限额,然后刷的你的。” “没事,如果不够再刷你妈的卡,回头给银行打个招呼,把限额提高点。” “知道了爸。” 向红尘看着自己选的仙黛尔蕾丝内衣,一套就三万元,自己买了四套就花了十二万。她有些不好意思,但白子钧完全不在乎。 看着满满的东西,白子钧打电话让保姆刘芬打车过来,全部拿到家里去了。向红尘跟着他去了学校,她坐在体育场上,白子钧打了一下午球。 傍晚时分她突然想起来梅琼姿的事,这个鹿精被吕洞宾的黄巾力士打伤后估计十天半个月好不了。 裴应源这几天联系不上女朋友也正着急呢,突然看见他俩来了。 “你们见梅琼姿了没有,联系不上她了。” “表哥,咱们去吃饭吧,边吃边说。”白子钧道。 裴应源点点头,他们朝斜对面的饭店走去。忽然路边帐篷内传来豆豉酱香味,一个戴着白手套的男人熟练地颠着菜锅。向红尘闻到扑鼻香的饭菜味顿时不舍得走了,那简直是姥姥家的味道。她指着帐篷门口一个竖着的破木头牌子,上面写着“王二小炒”,说:“在这地方吃,闻着可香了。” 白子钧说:“这破地方不卫生,对面那个‘喜迎八方’饭店多好啊。” 向红尘撒娇说:“不,我就在这儿吃,要不然我不吃了。” 白子钧笑说:“老表,咱在这里吃吧!” 裴应源点点头,三人钻进帐篷里。有个妇女赶忙提来暖壶倒了水,问道:“吃啥尼?” “有菜单吗?”白子钧问。 妇女擦着桌子说:“没有,咱这里菜不多,都是拿手的。咱不好吃的也不做,做了的就得保证好吃!” “有哪几样?” “辣子炒猪脸、泥鳅钻豆腐、干煸羊蛋、油炸小鲫鱼、凉拌仙人掌……”那妇女手比划着说。 向红尘打断她:“就要这五道菜。” 白子钧说:“五道菜不吉利,那是给死人吃的贡菜,再加个吧。” 妇女问:“排骨鸡中不?” 他说:“可以!” “要汤吗?” “啥汤?” “面筋花生鸡蛋汤行不?” “行,就这些吧,六菜一汤!” “喝酒不?”妇女又问。 裴应源两腿夹在一起,捧着冒热气的茶杯说:“少喝点,一人一瓶,不要酱香型的,浓香的就行。你看着拿吧,就要一瓶一斤的那种,52度的。” 白子钧尬笑说:“42度的吧。” 裴应源点点头,只好照顾表弟的酒量了。 妇女道:“要啥面食?有手工水饺、烙馍、米饭。” 他俩看看向红尘,她说:“来一斤水饺,半斤牛肉的,半斤茴香的。” “面筋花生鸡蛋汤要香菜不?” 裴应源嗯了声,向红尘说:“他俩要,我不要。” 妇女这才走了,把写在一张长方形纸上的菜单放在老公面前,那男人看了看挂在柱子的钉子上。那妇女拿出锤子咣咣砸烂黑炭,往火里添了些,打开鼓风机吹得火更旺了。 虽然天气很冷,可是帐篷里的桌子都坐满了,三人来的正是时候,他们进来时上桌人刚走。 他们喝了会茶,老板是个利索人,干煸羊蛋和凉拌仙人掌端上来了,他说:“你们先吃着喝点酒,其他几个菜还得等会!” 白子钧拧开瓶子,两人倒满杯子,向红尘饿了,夹起凉拌仙人掌先吃起来。她嗯了声,对老板高声说:“不错!” 他俩也吃了口,赞成道:“老板可以,有两下子!” 老板一边炒菜一边说:“来我这里的基本上都是老客户,我这帐篷一共就七桌,忙的时候外面排队。也就今个冷,出来的人少,放以前你们得等好几个小时。” 向红尘骄傲地说:“看见了吧,多亏我才能大饱口福,子钧还说去对面狗屁‘喜迎八方’饭店,这些个玩意都是名字起得响亮,厨艺大大不行!” 裴应源深表赞同,他说:“现在饭店做的菜不是辣就是咸,还没我们机关食堂做得好。” 白子钧端起杯子对裴应源说:“这个酒不错,粮食酒,不像是酒精勾兑的。” 裴应源嗯了声,和他碰个杯子,两人干了一大口。 这时候裴应源才突然想起女朋友的事来,他正要张嘴,那妇女又端来一道菜,大家忙抢着去吃。 “这小鲫鱼炸得真香啊,嘎嘣脆,面糊子焦黄的!”向红尘吃着说。 吃了半天大家放下筷子,白子钧用腿碰了碰她,提示说正经事。 向红尘舔舔舌头,擦了擦嘴道:“表哥,你要承受住。你女朋友梅琼姿是个鹿精,道行一千五百年的母梅花鹿。” 裴应源愣愣地望着她,白子钧说:“是真的,红尘是修道之人,我现在也学了法术。这几天你联系不上她,因为她被打伤了。” 向红尘把和梅琼姿交手的事情都详细说了,裴应源听了沉默不语。这时候菜全都上来了,妇女问什么时候上水饺,白子钧摆摆手暗示还没喝完酒,不要急着上面食。 裴应源双手捂着脸,叹息一声问:“我还是不能接受,有什么办法能证明吗?” 向红尘说:“鹿的天敌是虎豹狼,你弄一块狼肉,煮熟后剁成肉沫放在粥里。只要梅琼姿吃了天敌的肉,她肯定会现形的!” 裴应源道:“梅琼姿从来不吃肉,她万一察觉出来怎么办?” 向红尘笑说:“可以在粥里面放些人参,这样能掩盖狼肉的气味,她绝对闻不出来也尝不出来。” 白子钧说:“表哥,不能感情用事,梅琼姿是妖怪,毕竟人妖殊途。” 裴应源点点头道:“好吧,我要亲眼看见她现形才相信。”他端起酒杯一饮而尽,然后倒满还要喝完,白子钧拦住他了,给向红尘使个眼色。 向红尘高喊:“上面食了!” 两盘饺子端上来了,一盘牛肉馅,一盘茴香馅。向红尘吃了几个就吃不下了,他俩胃口好,三下五除二解决了。 向红尘摸摸肚皮,硬撑着将剩下的半碗面筋花生鸡蛋汤喝完。她很喜欢这个汤,酸酸的、香香的,黏糊糊煮在一起特别爽口。 白子钧正要去付钱,想到他白天给自己买名牌衣服和化妆品就花了数百万,她连忙起来自己买单了。 再说梅琼姿被黄巾力士打伤后便躲在山中疗伤,她每日两次吐出内丹吸收天地精华。白天内丹围绕着太阳吸收阳气,晚上围绕着月亮吸收阴气,再将阴阳二气于体内融合成真气。 过了好长时间她终于好了,便急忙来找裴应源。 这天是腊八裴应源在家休息,他早上从被窝里起来,穿着三角内裤喝了杯蜂蜜水。他一身壮硕肌肉,比当特种兵的时候胖了不少,但动作依然麻利刚猛。钥匙开门声响起,梅琼姿进来了。 她看着裴应源丢下钥匙就朝他扑了过去。她踮着脚紧紧抱住他,那身硬邦邦的肌肉让她找到了熟悉的感觉。 裴应源没有太激动,推开她问:“这么长时间不辞而别去哪了?” “我出国回母校了,我的论文指导老师突然死了,我来不及告诉你就去了。正好手机丢了,在外国我就没办卡号,请你原谅我!”她说着抽泣起来。 放到以前裴应源肯定相信,但如今他不会再相信了。 他眼睛转了转,给她擦擦泪说:“没关系,以后干什么要给我说一声。” “知道了,我再也不会不辞而别了。” 裴应源笑笑,梅琼姿看着他黄色的三角小内裤,觉得是该补偿他一下。她忙解开衣服正要脱了,裴应源哪里再敢和梅花鹿上床啊,赶紧阻止她说:“我看你风尘仆仆累了,先去床上躺一会。我也饿了,吃过饭再亲热。” 梅琼姿不疑,她来到卧室里躺了,看着衣架上他的绿色制服,还有被窝里残留的温热禁不住唏嘘良久。 裴应源从冰箱里拿出准备好的一块狼肉,这是他亲自跑到西伯利亚猎杀的雪狼。他熬了一小锅粥将狼肉剁成碎末放进去,再加入人参掩盖气味。接着他还炒了两道青菜,是她爱吃的胡萝卜和苜蓿。 他打开门说:“宝贝,吃饭了!” 梅琼姿出来,看见自己喜欢吃的菜就坐下了。他给她盛了一碗粥,她正要喝,用勺子舀起来看了看奇怪地问:“怎么有些碎末的东西,不是肉吧?” 裴应源不愧是特种兵加应急管理队长出身,他镇定自若,表情没有任何反常,淡淡地说:“你从不吃肉,我又不是不知道,那是人参。” 梅琼姿笑了笑,喝了口粥,接着又小口吃菜。 裴应源啃着馒头,还将买的腌辣椒塞入嘴里,他像往常那般吃得喷香。梅琼姿细嚼慢咽,两人平时吃饭不说话成了习惯。就这样大约二十多分钟,裴应源先吃完了。他擦擦嘴起来,到了卧室里给白子钧和向红尘打了个电话,通知他们前来捉妖。 这边梅琼姿也吃完了,她正要收拾碗筷,突然觉得头痛心慌,整个人惊吓不已。自从修道成人后她从来再没有这种感觉,只有当鹿的时候遇见天敌才会如此。她还以为自己是刚才飞行累的呢,可也不正常啊。走了几步,碗咣当掉在地上摔碎了。她抱着头跌跌撞撞,全身瑟瑟发抖,眼球往外凸出。 裴应源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自己心里早做好了准备。 “应源,你给我吃了什么?” “狼肉!” 她惊恐万状,扑倒在沙发上,用手从嘴里往外抠食物,费了半天也没有吐出来。 她全身颤抖,指着他说:“你为何害我?” “给你吃狼肉咋是害你?” “你知道我从不吃肉。” 裴应源冷冷地说:“吃了会变成鹿吗?” 梅琼姿望着他道:“你都知道了?” 他从抽屉里摸出烟点燃,抬头看着天花板,单手撑着桌子,两腿交叉站立着。他全身光洁,就一片三角内裤布片遮住敏感部位,像个秀肌肉的男模。 裴应源很伤心,抬起手往自己脸上抽了几耳光。梅琼姿跪在地上说:“应源,我虽然是妖可从来没害过你。还记得你当特种兵,在丛林极限生存时被毒蛇咬伤命在旦夕,是我救了你。不管怎么说我都是你的救命恩人,何况咱俩又谈了五年的恋爱!” “我他妈日了五年的母鹿!”他指着她说。 “我修成人身了!”她哭道。 “那你能生孩子吗?” “能!” “万一生的孩子有妖气呢?是个天生坏种咋办?”他说。 梅琼姿不知所措,抱着他的腿痛哭不已,接着滚了滚变成一头没有角的母鹿。裴应源吓得赶紧往后退,那母鹿就追着用脑袋磳他。 敲门声响起,裴应源打开门,向红尘手里拿着莲花剑大喝:“妖孽,差点用移山术害死我,今日取你狗命!不,鹿命!” 她正要砍,裴应源拦住了她,他有些于心不忍。梅花鹿眼里流出泪水,痴痴望着他。向红尘说:“裴大哥,不要不舍得,她是妖怪啊。” 白子钧也说:“杀了她炖鹿肉吃!咦,怎么没有鹿角?” 向红尘说:“母鹿哪有角啊。” 他这才恍然大悟,心想要是头公鹿那鹿角就宝贵了。 裴应源鼻子一酸说:“她救过我的命,当初我做特种兵在丛林里极限生存,被毒蛇咬了,是她救活了我。让她走吧,从此一刀两断!” 向红尘叹口气收起来宝剑,梅花鹿双膝跪下对裴应源磕了个头,然后跑出门去不见了。 向红尘这才注意到裴应源大块肌肉地站在那里,身上只有三角布片遮住,看起来很是性感。裴应源只顾伤心,竟然忘了穿上衣服了。白子钧看到向红尘扫量着他的身材颇为不悦,拍了拍他肩膀说:“穿上衣服吧!” 他这才进入屋里穿了衣服出来,坐在窗户前默默抽烟。 白子钧说:“表哥,别难过了,我让向红尘给你介绍个女朋友。你家庭条件不错,长得也不错,又是大队长,找个更好的呗,犯不着想着一头鹿。” 裴应源弹弹烟灰,点了点头。向红尘心想白子钧干嘛让她给他介绍女朋友,自己认识的女性不多啊。 裴应源心情好了些,他说:“多谢你们帮我认清了她的真面目,中午我给你们做饭吃,让你们尝尝特种兵的手艺。” 向红尘是个吃货,她拍手说:“好耶!当兵的做饭可好吃了!” 白子钧嘻嘻笑着问裴应源:“表哥,和母鹿啪啪啥感觉?” 向红尘脸上的笑僵住了,她尴尬不已,举起手狠狠打了他两下子。裴应源倒也无所谓,他不好意思地用手心擦了下眼睛,似笑非笑地说:“和其他女人没多大区别,就是比较干而已!” “舔舔有水吗?”白子钧又问。 向红尘站起来踢了他一脚道:“管住你的臭嘴,别说这些黄腔。” 他白了她一眼道:“我只是好奇问问,你咋能想到咱俩之间的事!” 向红尘噎住了,裴应源嘴角翘起,站起来说:“我去买菜了,你俩想干啥就干啥吧。” 白子钧腿放在椅子上说:“我昨晚干了她四次,你放心好了,不会在你床上搞的。” 向红尘脸色通红,裴应源憋住笑下楼了,屋里传来噼里啪啦揍人的声音。 “管住嘴了没有?”她问。 白子钧抱着头看着她嬉笑说:“管住了,以后多做少说!” “你又来了,我揍死你,让你开黄腔!”她使劲揪住他耳朵,他忙求饶表示不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