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君!》 第1章 宿命 一场暴雨过后。 阴云散去,日光重显。 青莽山脉中,参天古树在弥漫的雾气中隐隐绰绰,枝叶挂着悬露,鸟兽抖着水珠。 雾气弥漫的林中,一棵被雷劈断的古树上竟还噼里啪啦的跳跃着火星。 树下,一大坨蜷曲的焦炭散发着肉香,引得周边野兽垂涎不已。 只是它们似乎本能的忌惮着什么,即便垂涎欲滴,也只敢在周边徘徊,并不敢上前。 忽地,一阵簌簌声响。 那大坨焦炭微微颤颤,竟是裂开了一道口子,随即从中钻出一条身长近丈呈青白玉色的大蛇。 大蛇神态浑噩,腹部还隆起几个肉瘤。 而原本跃跃欲试的豺狼们看到大蛇竟还未死,吓的呜咽不已,夹着尾巴便跑。 那玉色大蛇晃了晃脑袋,支起身子,碧绿竖瞳茫然的看着四周,明明视线中朦胧一片,可周边景象却似倒映在它脑海中一般,很是奇异… ‘这给我干哪来了?还是国内吗?’ 待脑海中零零散散的记忆片段浮现,柳玉京才确信,自己穿了。 而且还是穿成了一条活了几百年却又死在雷劫下的蛇… 柳玉京本是享受着加班福报的社会牛马,因加急赶工,两天没合眼,后来只觉心头一抽,就睡着了。 而这条大蛇则是个异种,因机缘巧合误食一枚青果开智,在这山中足足活了数百年之久,可以说山精野怪,也可以说是妖。 一条开智的蛇妖! 它推算自己劫期还早,故而对之前的那场暴雨并未多在意,吃饱喝足便盘在树上歇息了。 直到落雷对着它劈下,它才后知后觉的想要施以蜕生之法避劫。 结果显而易见,迟了。 它费尽心力用出蜕生之法,结果还没来得及完成蜕生,便被落雷劈成了焦炭。 一身修为成了过往云烟。 常言大道五十,天衍四九,那落雷与它正在施展的蜕生之法产生了某种奇妙的反应,带来了一线生机。 它死了。 但却蜕生出了个异世之魂… 柳玉京心中唏嘘不已,想要施法化作人型,却发现自己如今的这幅蛇躯不仅没有半点法力,肚子还饿的一抽一抽的。 随即才想到,莫说现在的自己了,便是这大蛇的原身似乎也不能化形。 难道此后我就只能当一条蛇了? 柳玉京思绪纷飞,很快便被腹部一抽一抽的饿感拉回了现实。 原身的蜕生之法极为耗费法力心力,每每蜕生避险后,都要吞食诸多血食才能补全亏空… 如今这蜕生之躯被他所占,那蜕生之法的后遗症自然也得由他承受。 柳玉京只觉腹部都被胃酸灼的难受,周身筋骨虚弱不堪,若是再不进食,恐有灾祸。 他也顾不得什么习性了,昂起蛇首看向四周,想找些吃食垫垫肚子,但周遭被雷劈过,一只鸟兽也没有。 忽地。 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将目光落在了那一大坨外焦里嫩且还散发着肉香的焦炭之上… 这焦炭乃是蛇妖的原躯,能不能吃? 我吃它,是不是等于我吃我自己? 可是……真的好香啊。 柳玉京被那肉香味刺激的口中反酸,当即也不管其他了,摇曳着身形游到那一大坨焦炭旁,张口将其往腹中吞。 蛇妖的原躯展开足有四五丈长短,即便被劈焦了缩水一截,亦是庞然大物。 而蜕生之后的蛇躯约莫只有一丈长短。 想要吞食此等巨物,对于其他动物而言可能有些困难,但对于蛇而言,不难。 蛇的生理构造异于其他动物,上下颌之间通过韧带和肌肉相连,不仅能够上下方向张开,左右方向上也没有限制,可轻松吞食比自身头部都要大的东西。 更别提如今的柳玉京还是蛇妖了。 许是这具蛇躯体内有异,他将那一大坨焦炭吞入腹中,除了头晕脑胀想要睡觉之外,蛇腹竟是一点也未见隆起。 柳玉京强忍困意,寻一处僻静地穴,确认周边安全无忧后才蜷起身子闭上双目,慢慢消化体内的食物。 半梦半醒间。 他像是神魂离体而出,又像是做了什么梦,心神在冥冥之中竟是来到了一处部落庙宇之中。 庙中供台上,供奉着一尊泥塑彩绘的盘身蛇像,正是柳玉京如今的模样。 供桌上摆放着香火贡品,而在供桌两旁的蒲团上,正有一对约莫十岁左右的童男童女闲聊。 小姑娘柔柔弱弱的坐在蒲团上,满眼都是憧憬的轻声问道:“哥,你说堂仙他老人家真的知道我们吗?” “那是自然,咱们现在可是部落的巫觋。” 小男孩满脸傲气的拍着胸口,说道:“等以后咱们能和堂仙沟通了,定让爹娘小妹他们过上好日子。” “嗯嗯。” 小姑娘闻言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重重的嗯了两声,以示附和。 柳玉京以一尊神像的视角,听着两个小孩儿闲聊,又想蛇妖种种记忆片段,心中若有所思。 ‘他们供奉的堂仙,是我……’ 与此同时。 溪山部的一户人家中。 一个约莫八九岁的小姑娘像是做了噩梦般,竟是满头大汗的从午睡中惊醒。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胸口位置,待发现没摸到那透体而过的长剑,也没摸到胸口的起伏后,顿时愕然。 我不是死了吗? 这是哪? 祝千秋茫然的看着自己的那双小手,看着自己还未长开的身子,看着房间中虽然简陋却又极为熟悉的布置,心头一抽…… 隐约猜到了某种可能。 她满脸不可置信的摸了摸自己面颊,随即又跳下床榻走出房门。 溪山部的人家不过百户,有人摆弄着自制长弓,生怕雨季的潮气坏了弓弦;有人生火做饭炙肉,囱外青烟袅袅;也有人坐在门槛上,看着孩子在门前玩耍… 烟火气十足。 看到那熟悉又陌生的部落生活,祝千秋证实了心中的猜测,那张稚嫩的小脸上竟是浮现出不知是哭还是笑的复杂。 我没死! 我重生到了儿时! 随着两行清泪流下面颊,她像是疯癫了似的,哭着笑,笑着哭。 前世,祝千秋十三岁时,溪山部供奉的堂仙妖性大发,为了渡劫竟是将部落中近百户人家吞食殆尽。 而她因当时并未在部落中,侥幸逃过一劫。 后来她回家看到部落中惨状,近乎崩溃,恰逢看到那蛇妖死在雷劫下。 在恨意的驱使下,她食蛇肉,寝蛇皮,吞蛇丹,因此意外走上了修行一途。 此后,祝千秋离开青莽山这个伤心之地,开启了一段曲折离奇却又称得上是波澜壮阔的人生。 虽然体验过山外世界的精彩,也闯出了偌大名声,可儿时的那段经历也成为了她心中难以抹去的痛…… 祝千秋的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在此间生活的一幕幕,原本被岁月冲刷到已经模糊不清的亲人面容也在此刻清晰。 就在她尽情宣泄着压抑的情绪时,在院外修葺土墙的祝家父母也看到了她。 见小女儿哭成那般,祝浩川紧忙放下手中活计,跑到她身边关切的询问:“秋儿,怎么了?” “是不是做噩梦了?” 其妻洪氏半蹲下身子,将小女儿揽在怀中柔声抚慰:“没事没事,爹和娘都在呢,不怕不怕喔。” “爹…娘……” 看到健存的父母,祝千秋更难压心中喷薄的思情,泪如决堤,抱着母亲泣不成声。 “我…我回来了。” “好了好了。” 祝浩川只当是自家姑娘做噩梦了,眉头微蹙的说道:“都多大的孩子了,还能被做梦吓哭。” 其妻洪氏抚慰了怀中姑娘许久,见其哭声渐消,才笑着打趣一句:“妮儿,再哭脸就哭花咯。” “……” 祝千秋宣泄完那喷薄的思情,也渐渐平复了情绪,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紧忙问道:“娘,我今年几岁了?” “……” 听闻此问,祝浩川和妻子下意识的对视一眼,心中皆是暗想这孩子莫不是一觉睡傻了吧? 还是说,沾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洪氏摸了摸她的额头,确认她没有生病的迹象后才说道:“妮儿今年九岁了,怎么连这事儿都记不清呢?” “九岁…” 祝千秋眉头微蹙。 因有意淡忘,加之年代太过久远,童年发生的一些事她都快忘了,只还记得一些大事记。 她依稀记得自己九岁那年,哥哥祝千易和姐姐祝千寒被父母送选,成为部落下一任巫觋之事。 “我兄和我姐呢?” 想到溪山部供奉的堂仙日后会做出什么事,她心头一紧,急忙问道:“他们现在成为了巫觋没有?” “……” 祝浩川与洪氏对视一眼,脸上皆是露出一抹担忧之色,显然都在担心这孩子是不是真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否则怎会忘了这等大事的? 祝浩川眉眼中带着忧虑的说道:“你大兄和你姐正在庙中侍奉堂仙呢,自然成为巫觋了。” “不可!” 祝千秋闻言小脸一板,面带急色的说道:“爹,咱们溪山部供奉的堂仙乃是头妖性未除的蛇妖……” “妮儿,你在胡说什么!?” 祝浩川与洪氏闻言皆是面色一变,洪氏更是紧忙打断了她的话,在她屁股上抽了几巴掌,示意她说话注意分寸。 若是让外人听闻她方才所言,往小了说是童言无忌,往大了说就是对堂仙大不敬,他们一家都是要挨板子的。 溪山部供奉的堂仙乃是他们几族先辈百余年前好不容易才请来的仙家。 巫觋能沟通部落中供奉的仙家,请其降下法力,为部中子民医疾治病、去秽除邪、驱逐外敌。 特别是受那山中妖邪侵扰之际,若无堂仙降下法力相助,他们溪山部早就被那些怀有恶意的妖邪吃绝了… 部中老少无不能以供奉堂仙为荣,又岂是她一个小女娃能诋毁的? “只此一回…” 祝浩川瞪了女儿一眼,随即在院中折了根树枝在她身上掸了掸,沉声告诫道:“若是再让我听到这种大逆不道的话,保管让你屁股开花。” “……” 祝千秋抿着小嘴,没敢多解释什么。 树枝在身上掸,在他们溪山部乃是去秽除邪的意思。 她自然知道父母定是以为自己沾上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若是眼下再敢说自己是重生回来的,知晓未来。 只怕父母就不是用树枝在自己身上掸,而是带自己去庙中驱邪了…… 祝千秋心中无奈,却也知此事怪不得父母,要怪只能怪那蛇妖平日里伪装的好,而如今的自己又太过年幼… 她深知堂仙在部落中的地位超然,而自己现在又太过孱弱,万一引其注意,必生变故。 ‘在没有自保能力之前,决计不可暴露重生之事!’ 祝千秋目光微凝的做着盘算,脑海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前世在部落中生活的种种… 前世悲剧尤在眼前。 如今,她重生回到了还未走出大山的九岁儿时,自然不能坐视前世的悲剧再度发生! ‘必须得除掉那条蛇妖!’ ‘按时间推算,那蛇妖还有四年才会为渡劫露出獠牙…’ ‘在此之前,它一直是部中虔诚以待的仙家。’ ‘也就意味着,我还有四年时间!’ ‘前世种种艰难困苦都走过来了,我如今虽无修为在身,可前世的奇功异法却仍在识海,只需修行些时日,对付一只山中蛇妖应当不难……’ 第2章 日精月华 青莽山脉中的某处地穴里。 一条玉色大蛇盘在石头后面。 柳玉京消化完腹中的原身后睁开竖瞳,发现自己的蛇躯竟是长大了一倍有余。 不仅周身鳞甲更为坚韧,就连腹下的四个小肉瘤也蜕变成了四条略显稚嫩的爪子。 试了一下,那四爪如臂驱使,能走能抓。 ‘我这是蛟?还是走地蛇?’ 柳玉京好奇的打量着自己腹部的爪子,在他好奇心的驱使下,那新长出的小爪子张张合合,极为有趣。 这一觉,他足足睡了近月之久。 消化完原身,如今他的蛇躯已长至两丈长短,不仅形态出现了异变,体内也明显多出了一枚指甲大小的妖丹,气力不知增长了多少。 只扫尾一摆,挡在地穴口的山石便被粗壮的蛇尾扫成了一地碎渣。 除了蛇躯形态上的变化,柳玉京感受最深的还在这近月中彻底消化了原身数百年的记忆…… 此蛇妖前十余年浑浑噩噩,毫无灵智,全凭本能在山间生存。 一次偶然,它在青莽山深处的某处山涧夹缝中发现了一株长在尸骸上的果树,其上挂有一颗青果。 那尸骸是一条体型庞硕的巨蟒,似乎是因为被压在山下而死,血肉不存,只剩一副骸骨。 果树便是从骸骨眼窝中长出的。 在本能的驱使下,它吃了树上青果,此后蜕皮新生,滋生了灵智。 只是那果树似乎有主,它蜕皮滋生灵智不久,还没来得及探查山涧夹缝中的尸骸,便看一头金猿唳啸着飞扑而来。 若非它反应及时,靠着钻进山脉缝隙中逃走,估摸着当时就被那头暴怒的金猿生撕活剥了。 也正是因为此事,它与那金猿彻底结了仇,在青莽山中被其追杀多年,数次险死。 它吞食日月精华练就了一身保命之法,但见端倪,立马藏匿身形遁逃。 发现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后,它无奈之下只能从青莽山深处一路逃至外围,此后多年不敢涉足其中。 即便时过境迁,那声声唳啸和金猿拳头砸出的罡风仍让它记忆犹新,胆寒至今。 在青莽山外围凭本能修行多年,它吞日月精华,食虎豹豺狼,曾偶然结识了一只同为妖怪的黄皮子。 从那黄皮子之口,它得知了‘人’这个概念,也知道了被人供奉有益修行。 百余年前。 它在机缘巧合之下意外救下了几个受灾的猎户,想到黄皮子所言之事,它便让那些猎户立庙将自己奉为堂仙。 也就是柳玉京半梦半醒时看到的那个小部落… 多年来,溪山部为它供奉香火。 而它则偶尔通过‘巫觋’这个媒介施法帮助那些山民,为他们祛瘟治病、驱逐山精野怪。 当然,它心中也有盘算。 溪山部足有数百山民,若是它哪天有需,也能顺势将之吞食,滋补己身。 ‘这厮豢养山民?’ ‘还真是妖性未泯啊…’ 柳玉京从地穴中游出,碧绿的竖瞳虽如宝石般明亮,可视野中却是模糊一片,像极了高度近视。 蛇的视力普遍较差,通常只能看到模糊的轮廓,但相应的,蛇的其他感官通常比较敏锐,以此来补偿视力上的不足。 譬如嗅觉、触觉、以及部分蛇类独有的外挂——颊窝。 它眼睛看东西虽模糊不清,但有了这些感官的加持,感知到的周边景象已如印刻他脑海中一般,纤毫毕现。 而这大蛇修行多年,有法力加持,早已将这种生物习性炼成了天赋本能。 它将其唤之为灵识。 也正是因为身具‘灵识’这种超强的感知能力,它才能在宿敌的追杀下多次险死还生。 柳玉京在地穴口习惯了好一会儿,才适应那种坐视十方的‘上帝视角’。 天边逐渐破晓。 青莽山脉丛林茂密,参天古树遮蔽了大部分日光,故而林中依旧昏暗,只有些许日光侥幸透过层层枝叶,在枯枝腐叶上照出点点光斑… 在本能的驱使下,柳玉京游动身形到一颗大树旁,顺着枝干盘旋而上。 树杈上。 有一窝鸟巢。 雌雄两鸟看到一条长脚的大蛇盘旋而上,吓的啼鸣几声各自振翅而逃,只留两只眼睛都没睁的幼鸟在那双碧绿竖瞳下瑟瑟发抖… ‘同林鸟,各自飞。’ 柳玉京看着鸟巢中那两只瑟瑟发抖的幼鸟,一时陷入了‘本能’与‘理性’的抉择。 考虑到这些毛都没长齐的小家伙甚至都不够给自己塞牙缝的,他收回目光,再度盘旋而上…… 树梢上。 柳玉京仰着头,碧绿的竖瞳中倒映着一轮于远处天际中初升的骄阳。 在本能的驱使下,他张口吐出了一枚只有指甲大小却通体氤氲着毫光的妖丹。 那枚妖丹悬浮在他头顶。 冥冥之中,他的碧绿竖瞳、他的妖丹、以及远处天际中初升的骄阳似乎处在了同一纬度。 丝丝缕缕的紫气在那枚妖丹上萦绕。 而玉色大蛇的鳞甲上,似乎也氤氲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紫气。 蛇本是冷血动物,可此刻的柳玉京却觉得自己身上竟是暖洋洋的,舒服的甚至想打个盹再睡一觉。 直到太阳高升。 萦绕在妖丹上的紫气渐渐变红,身上暖阳阳的感觉也渐渐变为灼烧感,柳玉京才将妖丹重新吞入腹中。 气力似乎只涨了一丝丝? 这便是日精? 柳玉京不知那紫气是何存在,只知原来的蛇妖这样日复一复的‘修行’了数百年,已成本能。 他盘在树梢上懒洋洋的打着盹,静静地等待下一次吞食月华的契机。 ‘前世当牛做马,累死累活,此生若都能像这般吃饱了睡,睡饱了吃,那做这山野精怪倒也不错……’ 不知是前世死的太过仓促,还是蛇妖的天性怠惰,柳玉京现在还挺喜欢这种身体和精神放松到极致的状态。 安逸闲适,自由自在… 太阳落山,夜幕笼罩。 山野静谧,偶尔有蛐蛐响起些唧唧声,与远处的咕呱蛙鸣交相呼应。 天空中的皎洁银月像个社恐内向的小姑娘,半推半就的自阴云后缓缓显露出身形,洒下柔和的银辉… 柳玉京睁开双目,昂起头。 一如白日那般,他的碧绿的竖瞳中倒映出一轮皎洁银月,随即再度张口吐出体内妖丹。 他的碧绿竖瞳、他的妖丹、以及远处天际中的银月亦是处于同一纬度。 妖丹上萦绕着丝丝银辉。 而玉色大蛇的鳞甲上,同样也氤氲着一层肉眼难以察觉的银辉。 这便是月华? 自吞食青果开启灵智以来,蛇妖足足摸索了数十年,才摸索出了这套凭借本能吞食日月精华的修行方式。 白昼吞日精,夜晚食月华。 修为进展虽慢,但胜在稳定。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 妖丹上似乎覆盖上了一层白霜,柳玉京也感受到了蛇躯上传来的阵阵阴寒,才将妖丹重新吞入腹中,结束了一天的修行。 他活动一番筋骨,发现体内的气力不说毫无进展,只能说精进的不明显。 若是按这种方式修行下去,估摸着得再修行个百十年才能切身体会到修行带来的变化… ‘这么修行还是太慢太累了。’ 好不容易成了个懒散怠惰的山精妖怪,柳玉京心中暗自思忖:‘要是能边睡觉边修行就好了。’ 他调转身形从树梢盘旋而下,准备回地穴再眯一会。 可经过那个搭着鸟巢的树杈时,却又停下了身形,翘起蛇首看向鸟巢里的两只幼鸟…… 它们的父母在白日里就被吓跑了,一天都没见回来过。 只留两只明显是刚孵化出没几日的幼鸟蜷在鸟巢里瑟瑟发抖,忍饥受寒。 柳玉京也知,这颗树上已经残留了自己的妖气,它们的父母多半不会再回来了。 若是无人干预,这两只幼鸟在今夜要么被饿死,要么被冻死,很难有第三种可能。 正巧柳玉京也想知道,蛇妖为溪山部山民治病驱邪的原理是什么,索性就拿这两只幼鸟实验一二。 思量一会儿,他的蛇吻中吐出一丝妖丹精气,没入那两只幼鸟体内。 鸟巢中。 原本忍饥受寒的两只幼鸟像是得了父母的投喂与庇护,舒服的摇头晃脑,就连原本颤若筛糠的身体都渐渐地平复下来… 看着两只幼鸟的变化,柳玉京若有所思。 前世他看电视剧时就好奇,为何剧中的女妖怪给人驱瘟治病那般轻松,为何白龙马撒泡尿都能让野草化为仙芝,现在他算体验到了… 对于他物而言,妖丹精气乃是大补! 柳玉京回到地穴小憩。 半梦半醒之间,他能清晰察觉得到有一股如丝如缕的红色浊气于远处飘来,没入自己的体内。 那股浊气极为缥缈,也极为微弱,其内似乎还蕴含着些许甜腻的香火味。 想来,这些浊气便是溪山部供奉自己的香火? 柳玉京恍然,随即内视发现,那些浊气被口鼻吸纳后又融入进自己妖丹之中,与日精月华纠缠在一起。 妖丹上氤氲着紫、银、红三色。 紫为日精,银为月华,红为人道香火。 就在柳玉京准备对比此三者作用与妖躯上的区别时,妖丹上的红色气息微微颤颤… 冥冥之中,他竟是忽然感受到了声声呼唤:‘溪山部巫觋祝千易/祝千寒,恳求仙尊法驾临身,救助我部子民……’ 第3章 附身 溪山部的堂仙庙外围拢一圈人。 溪山部落是由溪、祝、洪三个氏族组成的小部落。 溪山部的首领称之为‘伯’,一般都在溪、洪两个氏族之间选出,相应的,他们需要负责部落的狩猎、农耕、驱敌、逐兽等等民生大计。 而祝氏一族则向来是溪山部中巫觋的首选。 有些大部落也会称部落首领为侯、公、主、司、王等等,后世封建王朝的爵位也多是由此演变…… 庙中。 油灯摇曳着火光。 祝千易穿着红袍,祝千寒穿着绿袍,兄妹二人的脸上各自戴着绘彩的面具,脚下踩着罡步,跳着傩舞,正在进行某种古老的仪式。 他们身为溪山部新一代的巫觋,身上背负着‘沟通堂仙’的重任。 此番不管是他们身上所着的怪异装扮,还是他们脚下踩着的罡步,又或是他们所跳的傩舞,都是为了请仙! 平日里部落无事,他们的作用仅仅是在庙里侍奉堂仙左右,为部落子民祈福。 一旦部落里有人遇到人力难以处理的事了,便会由溪山部的首领‘溪伯’告知庙里巫觋,由巫觋沟通堂仙出面。 就在前几日。 溪洪两族中有几个猎户外出狩猎,结果不知为何回来后就染了毒疮。 溪伯曾去祝由部请来巫医诊治,巫医将他们身上的毒疮划开,挤出脓毒,敷上了草药。 但祝由部的巫医临别时曾言明此四人身上的非普通毒疮,人力只能治标不治本。 就在今夜,几人病情相继恶化,先后都有面色发黑,口中吐血的症状发生。 想到祝由部的巫医之言,溪伯只能连夜来庙中求堂仙相助。 此时,几个昏迷的猎户已被人抬进庙里,祝千易和祝千寒兄妹二人正在沟通堂仙。 祝千秋和其父母在庙外翘首以望。 祝浩川和其妻是担心自家孩子担任巫觋后第一次沟通堂仙出现意外。 而祝千秋只沉思一会儿,便于封尘多年的记忆中想到了今日之事,随即在心中暗叹,自家兄姐只怕要出丑了。 她清晰的记得前世兄姐担任部中巫觋后,第一次沟通堂仙便没有得到回应。 而那几个生毒疮的猎户也死了。 她的兄姐二人还因此愧疚了好些时日… 祝千秋前世走出过大山,也见识过外面的世界,知道青莽山脉的这些堂仙大多都是些开了智后假借堂仙之名收敛香火愿力的山野妖怪,登不得台面。 这些山野妖怪大多具备会修行、活得久、性格乖戾等特点,更有甚者还会将供奉的部落豢养起来当做血食… 部落遇见人力难平之事,巫觋与之沟通,心情好了,便装模作样的出面帮一帮。 若是心情不好,不仅不会理会巫觋的求助,甚至还会寻个由头加以怪罪。 故而巫觋沟通堂仙没有得到回应很正常。 庙中。 祝千易和祝千寒兄妹二人的彩绘面具下已是汗水淋漓,心中万分虔诚的期望得到堂仙的回应。 虽说巫觋沟通堂仙,十次能得到回应个三四次就算了不得了,即便没有得到回应也不会有人怪罪。 但他们兄妹毕竟是第一次沟通堂仙。 若是第一次沟通都不利,他们也会陷入到深深地自我怀疑之中。 故而他们兄妹二人此时比以往任何时刻都要虔诚,都要期望得到堂仙的回应。 祝千秋见自家兄姐在庙中踏着罡步,跳着傩舞,口中念念有词,心中暗叹的同时亦是不忍多看… ‘大兄,阿姐,先委屈你们些时日。’ ‘等日后我修行有成,斩了那蛇妖,再告知你们此间堂仙的真相!’ 就在祝千秋准备回家潜修之时,似是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异样,当即惊疑不定的回眸看向庙中供奉的泥胎蛇像。 在她满是惊疑的眼神之中,那彩绘的泥胎蛇像竟像是活过来一般,多出了股常人难以察觉的生气! 与此同时。 庙中的祝家兄妹二人心神一颤,藏匿在面具下的小脸皆是露出喜色。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后驻足止步,齐齐摆开衣摆跪在蛇像前:“弟子祝千易/祝千寒,恭迎仙尊!” 部落中的巫觋依堂仙而生,一生中的大多时间都要侍奉在庙中的堂仙像左右,故而自称弟子,称堂仙为尊。 溪伯见状也知堂仙被请来了,同样单膝跪迎:“溪山部首领溪舟行,恭迎仙驾!” “……” 此时柳玉京的心神附着在蛇像之上,以一尊泥胎蛇像的视角‘看’到了庙中发生之事,也听清了他们的声音。 泥胎蛇像上,蛇瞳部分似乎亮起了点点荧光。 与此同时。 庙外围观的众人也反应了过来,纷纷跪地迎接堂仙的到来:“恭迎仙驾!” 祝千秋眉头紧锁的愣在原地,思量着是不是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偏差。 在她前世的经历中,她清晰记得这次兄姐请仙失败了,并没有得到那条蛇妖的回应! 那几个生疮的猎户最终是死了的,兄姐还因此自责愧疚了许久。 可眼前这一幕,竟与她前世经历的不一样!? ‘难道是我重生带来了偏差?’ 祝浩川与其妻见小女儿眉头紧锁的愣在原地,一把将其拽到身旁,按着她跪倒在地。 “我……” 祝千秋被父母按着跪倒在地,本能的想要抗拒,但看到父母严厉的目光,顿时想到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我祝千秋今日竟沦落到要跪这挨千刀的蛇妖?’ ‘不过我现在还小,也不能让它发现端倪,跪就跪吧,大不了以后杀它之前也让它也跪跪我,权当还债…’ 祝千秋眸中杀气升腾,心中暗戳戳的咕哝着。 庙中。 柳玉京惊奇的发现,庙外有个小女娃正偷偷地用余光看着自己,眼神中隐隐藏着些恨意。 莫非是蛇妖以前治死过她的家人? 还是她家人中有因蛇妖未出手相助而亡的? 怪可怜的。 柳玉京暗叹一声,心中思忖:我如今虽是蛇身,却是人魂,这溪山部既然虔诚供我,那日后有些力所能及的小事,我当能帮就帮,也算不枉为人了。 供桌上。 泥胎蛇像的眸中忽有一点荧光飞出,没入了祝千易的眉心。 却见祝千易面色一喜,随即眼眸中蒙上了一层碧绿… 柳玉京的心神附身在祝千易身上,起身扫视一圈,待看到了那几个被抬在庙中的昏迷猎户后心中便有了些猜测。 “何事唤我?” “……” 祝千寒听到那明显异于兄长的声音,也知堂仙他老人家现在就附在兄长身上,心中暗喜:‘谁说堂仙他老人家不好沟通的?这不就来了吗?’ “禀仙尊!” 祝千寒起身行礼,指着被抬进庙的四人解释道:“部中这四人在外狩猎,回来后身上就生了毒疮,巫医剖疮挤脓都无作用,故而弟子冒昧请动仙尊大驾。” “……” 柳玉京微微颔首,随即走到那四个因生疮而昏厥的猎户身旁。 在他的‘灵识’之中,那四人身上皆有火疖子一般的毒疮,而毒疮内部竟隐约可见一团的黑气… “嗯?” 柳玉京惊疑一声的半蹲下身子,将手抚在其中一人的毒疮上运转法力一摄。 却见那被拔过脓毒的毒疮再度迸裂,溢出汩汩黑血,伤口处一阵蠕动,竟是从中钻出一条还在蠕动的黑色虫子。 那虫子被法力摄出后滚落在地,肥硕的身子在地上蠕动,看起来极为恶心。 在柳玉京的灵识之中,随着虫子被摄出,毒疮内部的黑气也随之消弭,而那猎户闷哼一声的有了些动静。 这虫子便是症结所在? 他们四人都被虫子寄生了? 柳玉京若有所思的支起身子,抬脚将那蠕动的虫子碾死,随即运转法力对着另外三个猎户隔空一抓。 却见另外三个猎户身上的毒疮齐齐迸裂,俱是从中钻出一条肥硕的虫子。 柳玉京对着那三条蠕动的虫子轻吹一口气。 庙中似有一阵热浪吹拂,那三条蠕动的虫子瞬间便被烧成了飞灰。 庙内外。 众人神色各异。 祝千寒看到‘兄长’大发神威,眸中异彩纷呈。 她虽也知道此刻是堂仙附身在自家兄长身上,但心中还是忍不住幻想:兄长要是真会这些仙家手段就好了。 溪伯看到毒疮中钻出的那些虫子,似有所悟,随即眸中杀气升腾… 四人外出狩猎,要是有一人被虫子寄生,还可以说是意外; 但四人都被虫子钻入体内,就不是意外能解释的了。 溪山部拢共不足百户人家,这四个猎户就是他们溪、洪两氏四户人家的顶梁柱。 此番他们四人遭了难,溪伯身为部落首领,自是起了戒备之心…… 庙外。 祝千秋亦是目光微凝,似是想到了前世的一些事,又像是在惊疑为何此世与前世的经历有偏差。 问题出在哪里? 她目光灼灼的看向庙中的‘兄长’,似乎想从被蛇妖附身的兄长身上找出答案… 但看到的却只有那张威严的彩绘面具,以及面具下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 也不知是第一次附身有些不习惯,还是道行太低之故,柳玉京附身在祝千易身上,不管是运转灵识,还是动用法力,都显滞涩,颇耗心神。 见那几个猎户身上的症结已除,正巧他也隐隐觉得有些倦了,便将目光落在了庙中的溪伯与祝千寒身上。 “他们身上的症结已除,余下的便是皮外伤,只需敷上草药修养些时日便可痊愈。” 柳玉京交代一番,见两人齐齐附和,便又问道:“你们可还有别的事?” “有劳仙驾!” 溪伯摇摇头示意并无他事了,随即虔诚行了一礼:“还请仙驾放心,百日之后的祭祀,我部定会隆重操办。” “……” 柳玉京也知,蛇妖庇护溪山部,但也给他们定下了每隔千日祭祀一次的规矩。 每次祭祀需供奉不得少于三千斤的鲜活血食。 而距离溪山部的下次祭祀,约莫还剩百日。 见他们虔诚待己,柳玉京微微颔首,交代溪伯一句:“若你部再有力所难及之事,就让他们兄妹唤我即可。” 说罢,他也不在久留,心神飘然而去。 却见祝千易的眸中透出一点荧光,那荧光离体后转瞬没入供桌上的蛇像中,消之于弥…… 第4章 日月新天观想法 青莽山脉的地穴中。 柳玉京盘着身子小憩。 他虽为人魂,也习惯与人相处,但他也明白,现在的自己毕竟是个异类,在没有化形能力之前,与他人保持距离总归是有利无弊的。 这个‘距离’可以是敬畏,也可以是冷漠。 只是他不知,他自以为保持得当的‘距离’,已让某个重生回来的小姑娘摸不着头脑,睡不着觉了… 祝家。 祝千秋在床榻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那张还没长开的小脸紧绷着,眉头拧成一团,似乎在苦恼什么事。 自从意识到自己重生回儿时,她行事便小心又小心,谨慎又谨慎。 一是担心自己暴露重生之事,引来灾祸; 二也是担心自己会在无意中影响到此世未来的走向,脱离掌控。 可经历过今日之事,她突然意识到,此世的走向已经与前世经历出现了某种程度上的偏差… ‘那厮的举止为何与前世不一样?’ ‘到底是哪出了问题?’ 祝千秋眉头紧蹙,百思不得其解。 前世这个时候,她因年岁太小,对部落中的堂仙并没有多清晰的认知,只觉仙家高高在上,离自己太过遥远。 后来目睹部落生灵涂炭,蛇妖死在雷劫之下,她在恨意的驱使下吃蛇肉,吞妖丹,意外踏入修行一途。 再后来,她走出大山,习术法,创神通,结好友,斩敌寇,进洞天,入福地,闯出偌大名声。 期间见识过得天命垂青的天骄,也斩杀过残害生灵的大妖。 再再后来,五域各大人族部落联手征伐上古残存下来的妖庭,意欲改天换地,她在其中不幸战死… 在那名为‘大势’的浪潮下,不知有多少英雄豪杰为人道崛起而拼搏,为人道当兴前赴后继。 与后来经历过的峥嵘岁月相比,她在溪山部的十三年实在平平无奇。 故而她从未将那条死在雷劫下的蛇妖放在眼里… 可眼下她突然发现,自己虽然重生了,但对那条蛇妖知之甚少…… 那种荒谬感,就像一个人都快把一款游戏玩通关了,等重新再推进一遍游戏剧情的时候却被新手村的小BOSS卡住了。 ‘不过想想也是,我重生回来这件事本身就改变了此世的原有走向,我又何必拘泥前世经历与眼下不同呢?’ ‘只要大方向没变,大事记没错,我仍然是我,那蛇妖依旧是蛇妖!’ 祝千秋想通症结后不再纠结眼下的这点偏差,也正视起了那条给部落带来灾祸,最终意外让自己走上修行之途的蛇妖… 她看着窗外的夜幕,重新梳理起有关那条蛇妖的种种,以及自己该如何斩蛇。 上古妖庭崩塌后,后世妖族修行突破关键的大境界时便要历经雷劫,渡过雷劫者可称大妖。 已知那条蛇妖还未渡劫,其修为约莫对标人道四境中的第二境。 而祝千秋目前尚在百日筑基阶段,还未迈入修行第一境,想要在四年之内修行至第二境斩杀蛇妖,于旁人而言难如登天。 但她不同。 她吃蛇肉吞蛇丹踏入修行之途后曾创出《天地交感食气法》,此法不仅能化日精月华为己用,还可吸纳天地元气滋补己身。 正巧,她清晰的记得这个时间节点青莽山脉外围有一处福地尚未被发掘出来…… 那福地中有一汪灵泉,周边还长有诸多灵草。 前世,因一次地龙翻身,那处福地彻底显露出来,周边几个部落在其背后仙家的指示下,为争夺那处福地打的不可开交。 溪山部便是其中之一。 只是溪山部实力不济,只争到了几株灵草,最终那汪灵泉的归属权被附近的胡山部占了去。 祝千秋重活一世,既已先知先觉,自然是想借那汪灵泉快速提升修为…… 她在规划修行之事,青莽山脉地穴中的那条玉色大蛇同样也在规划修行。 前者是为了补前世之憾,避免重蹈覆辙; 而后者是单纯为了偷懒,打算没福硬享。 天边破晓,柳玉京再度盘到地穴外的树梢上,吐出妖丹,靠妖丹引导朝阳紫气修行。 ‘它这修仙之法太过原始,只靠妖丹本能的引导,朝食紫气暮食月华,修行起来就和上班一样。’ ‘好歹也是修行数百年的大妖了,就不能创出一门功法,提高些修行效率?’ ‘最好…最好睡觉时都能修行。’ 山中无岁月。 转眼过了一月有余。 就连鸟巢中的那两只幼鸟都长毛能飞了,柳玉京却还在为自创修行之法发愁。 这一个多月里,他被固定早晚上树修行的习性弄的应激了,迫切的想要创一门修行之法,且念头愈发浓烈… 地穴中。 柳玉京盘着身形,碧绿的竖瞳呆滞无神,仿佛陷入了某种玄奇的状态。 明明地穴中看不到日月,可在他的灵识中,却诡异的呈现出了日月交替的异象。 这日月交替之景,是他想象出来的。 ‘灵识’本就是蛇妖根据自己的生物习性糅合多种感官虚构出的景象。 柳玉京在此基础上又在灵识中虚构出一轮日月出来,也不是什么难事。 此刻,他将灵识当做一个完整的里世界,将表世界中日升日落月起月伏的交替之景搬入里世界,在灵识中对着日月修行。 这所谓的里世界是他在依灵识虚构出来的,在里面修行也是他‘想’出来的。 原本这样空想式的修行应如镜中花,水中月,不切实际。 可怪异的是柳玉京此时仿佛完全沉浸在了那种空想式的修行中,就连碧绿的竖瞳中都渐渐地浮现出了日月交替之景! 昏暗的地穴中,阴影交错。 仿佛真有日升日落,月起月伏! 不知过了多久… 柳玉京从那股玄奇的状态中缓缓回过神来,意犹未尽的展开身形,咂舌几声。 “总算不用早七晚九了。” 察觉到自身修为有所精进,也验证了观想法的可行性,玉色大蛇的蛇吻中传出温润的笑声:“就叫《日月新天观想法》吧。” 他的话音犹如平地惊雷,一股无形的气机好似涟漪般自地穴之中往外扩散而去。 地穴外。 两只小翠鸟站在树梢上打着盹,却似突然感受到了什么异样,被吓的差的惊飞而去。 待回过神后,两只小翠鸟叽叽喳喳的叫唤个不停,时不时勾着脑袋看向地穴,似乎是在疑惑那位老爷在干什么,引得这么大动静… 之前的月余时间里,柳玉京为修行每日都要上树两次,每次修行结束就顺便给那两只幼鸟渡些精气,聊以自娱。 没曾想那两只幼鸟竟靠着他渡送的那点精元妖气活了下来。 而且不仅活了下来,还活的很好。 这一个多月的时间里,它们不仅羽毛长齐了,能飞能跳,还像是开了灵智一般,格外聪明。 而且还非常亲近柳玉堂这个异类。 远处。 一只硕大如狐的黄皮子在林中飞跃。 待感受到那股无形的气机从身旁掠过,那只黄皮子突然支起身子,惊疑不定的嗅了嗅鼻子,看了看四周。 黄皮子用小爪子挠了挠头,口中惊疑不定的咕哝着:“莫非那蛇妖真的渡过了雷劫?” 前些日子,它看到青莽山脉中有惊雷落下,而且还正巧落在那蛇妖的领地,便猜测可能是蛇妖遭了劫数。 它本想去探查一番的,但考虑到那蛇妖的秉性,瞬间便熄了心思。 于它而言,蛇妖死在雷劫下倒还好。 万一蛇妖真的渡过了劫,定然急需血食滋补元气,那自己送上门去和寻死又有何异? 所以隔了多日它才敢来探查。 它心中早有盘算,若是蛇妖死在雷劫下,那这一片山头就成了无主之地。 届时不管是自己盘踞下来,还是告知给其他有实力的妖怪卖个人情,都是不错的选择。 若是蛇妖渡过了雷劫,成了大妖,有立门户的意愿,那以自己和他之间的交情,提前入其麾下也能谋个好差事。 怎么都不会亏。 如今它还没确认蛇妖是生是死,便感受到了一股极为雄浑的气机涤荡而过,自然也意识到那蛇妖还活着,而且多半渡过了劫数! 黄皮子那双狡黠的眸子中满是疑虑,心道:他现在……应该不饿了吧? 好饿啊…… 柳玉京还未游出地穴,便感受到腹中传来阵阵饥饿感,本能的想要寻些滋补之物果腹。 他隐隐有种预感,如果这次能吃饱,自己的实力定然有一次质的飞跃! 就在他思量着该从哪寻些吃食的时候,两只小翠鸟飞到他面前一阵叽叽喳喳。 柳玉堂知道它们是在道喜,但他现在也着实没心思和这两个小家伙玩闹,于是交代道:“老爷饿了,去寻些浆果回来。” “……” 两只小翠鸟像是能听懂他所言,点点头后竟真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见耳畔清净了,柳玉京本想出去一趟,先寻些虎豹豺狼垫垫肚子的,结果灵识却意外发现远处有道鬼鬼祟祟的身影。 “嗯?是它?” 玉色大蛇的眸中露出沉思之色,随即如离弦之箭般自地面掠过,不仅速度飞快,而且不见半点声响。 早年,蛇妖在青莽山脉深处被金猿追杀多年,练就了一身逃命本领。 除了蜕生之法外,它的蛇行术、土遁术等等术法同样也都是看家手段… 那黄皮子正踮着脚尖前行,突然发现眼前一暗,紧接着前路上浮现出一道阴影。 它瞳孔猛的一缩,扯着破锣般的嗓音喊道:“前辈!是我!是我黄小皮啊!!” 在其身后,柳玉京翘起蛇首,张开的血盆大口似乎随时都能将它一口吞入腹中。 黄皮子哆哆嗦嗦的站在原地,不敢动弹分毫… 它不用回头也知道,自己身后定然有个张口欲噬的庞然大物! 直到过了几息,黄皮子察觉自己头顶上的阴影消失,心头才一松,紧接着便听到那熟悉的笑声:“呵呵呵呵~适才相戏耳~” 第5章 贪吃蛇 黄皮子战战兢兢的回过头,这才发现那条蛇妖就在自己身后。 待看到那蛇妖的腹部竟是长了爪子,它心神一颤,暗道一句:‘果然如此,这厮真渡过雷劫化蛟了!’ 黄皮子人立起身子,将那两只短小的前肢叠在身前连连作揖,口中传出谄媚之声:“小的恭喜前辈!贺喜前辈!” “何喜之有?” 柳玉京冷眼看着它,也知这黄皮子就是蛇妖早年相识的那只黄皮小妖。 他本不欲和原身结识的妖邪有过多牵扯,故而方才认出了此獠后,便想佯装不识,一口将其吞了垫垫肚子的。 但这黄皮子似乎察觉到了杀意,连声哭喊。 加之柳玉京突然想到这黄皮子对青莽山脉外围的妖邪颇为熟悉,留之有用,便暂且熄了吃它的心思。 而黄皮子也知此蛇妖性格乖戾,心思难以琢磨,于是摆着小爪子谄媚的解释道:“前辈渡过雷劫,成就蛟龙之相,自然是天大的喜事。” “蛟龙之相…” 柳玉京也知它所言是自己长爪子之事。 相传,蛇五百年化蛟,蛟千年化龙。 蛇化为蛟后即能兴云作雾,腾踔太空; 蛟化龙后更是能呼风唤雨,撒豆成兵。 若是按照修行时日来算,这具妖躯的原主修行数百年,确实接近化蛟了。 可如今这幅妖躯除了腹部长出四爪,浑身没有半点长的像蛟的地方,依旧保留了大部分蛇类习性。 莫说兴云作雾,腾踔太空了。 柳玉京没有研究出《日月新天观想法》之前,想要修行都得爬去树上,全无半点蛟龙之相…… 他只能将其归罪于蛇妖没有渡过雷劫。 或者说只渡过了一半就好死不死的被自己占了蜕生后的躯壳,所以才会变成如今这般半蛇半蛟的怪模样。 柳玉京没有在意它的恭维,问道:“你对附近的山精野怪熟悉吧?” 早年,蛇妖一直在青莽山脉深处和那只金猿斗智斗勇,后来发现实在斗不过,才出逃到青莽山脉外围的。 它虽在此地盘桓了百余年之久,但因春藏冬眠的蛇类天性,大半时间都窝在自己地盘修行。 加之其性格乖戾懒散,很少外出,所以对这一带的山精野怪知之甚少。 眼下,柳玉京迫切的想要寻些大补之物果腹,而自己地盘上的那些个虎豹豺狼虽也能充饥,但不够补,于是自然而然的想到了那些个邻居…… 柳玉京前世是人,当蛇还没几个月,让他吃人可能还有些心理负担。 可若让他吃那些个山珍野味,他非但不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反而跃跃欲试。 毕竟,上辈子吃拼好饭都吃出幻觉了,压根就没吃过什么山珍野味,却要无端背负起‘爱护野生动物人人有责’的大任。 这辈子既然做了妖,那说什么也得把自己爱护的那份给补回来不是? 黄皮子见他问起附近的山精野怪,还当他是准备立门户,招部下了,便是神情都为之一振。 “前辈有所不知。” 它满脸谄媚的说道:“小的还没成精时就在这一块厮混,要问这周边山头是哪位前辈的地盘,小的比自己亲爹都熟!” “如此最好。” 柳玉京的竖瞳中透出幽光:“你且和我说说附近有何零散的精怪,实力如何。” “前辈可是想要立门户?小的…” “我只是饿了而已。” “……” 黄皮子本想在他面前显摆一番自己的见识,以此体现出自己的价值。 可听得柳玉堂所言后,它便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嘴皮子哆嗦着不知该如何作答。 “……” 柳玉京冷眼俯视着它。 他之所以留这黄皮子一命,便是考虑到这厮熟悉周边地形与野怪分布,想着让它带自己去打野的。 眼下这黄皮子若是装傻充楞,他也不介意在填饱肚子之前先打打牙祭。 “前辈饶命!!” 黄皮子见他那般神态,已被吓的腿脚发软,紧忙在前为他领路:“小的这就给前辈带路!” 它支棱起身子,紧忙在前领路。 柳玉京见它识趣,也便暂时熄了拿它打牙祭的心思,收拢思绪随他而去。 “前辈……” 黄皮子小心翼翼的说道:“西行越过三个山头,是一头花豹精的地盘,此獠约莫有个两百多年的道行。” “微末道行,不足为虑。” 柳玉京也知它口中的‘道行’是指山野精怪的修行时日。 山野精怪无甚跟脚,能开灵智全凭造化,修行多是靠本能吞食日月精华,道行越深,证明修行时日越久,法力越强。 反之亦然。 原主蛇妖约莫就有个五百年左右的道行,加之早年吞食的青果也不知是何天材地宝,法力比一般妖类雄浑的多。 这等修为在青莽山脉深处可能算不得什么;但在青莽山脉外围,已属于拔尖的那一批了。 柳玉京目前虽无兴云作雾,腾踔太空之能,却可以仗着修为架起妖风而行,脚程极快。 不多时,黄皮子便示意他已经到那花豹精的地盘了… “前辈,那花豹精常在这一带出没。” 黄皮子压着嗓音解释道:“此獠遁速极快,前辈若想吞食它,还需费些心思。” 他说着语气顿了顿,那双绿豆小眼中闪烁着狡黠之色,又道:“前辈若是不急的话,小的可以把它引出来,然后前辈与小的前后夹击,定叫它无路可逃!” “不必。” 柳玉京饿的肚子直抽抽,哪还有心思等它玩那套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把戏? 他直接放开心神,碧绿的竖瞳中似有日月浮现,灵识扩散而出,周边的景象似是褪了色一般,尽数出现他的识海中。 不多时,他的灵识便在这山中感应到了一团极为浓烈的妖气… “找到了。” 柳玉京瞥了那黄皮子一眼,示意它在此地等候,随即无声无息的游动身形,往感应到的那团妖气寻去。 山中一处岩壁下… 一只体格健硕的花豹正在悠闲的小憩,闭着眼,打着呼噜。 青莽山脉绵延不知多少万里,而在这一片山沟里,它就是名副其实的王! 忽地。 有一道阴影自岩壁上掠过。 那只正在小憩的花豹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陡然睁开双目支起身子,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四周。 它目光如电的打量着周边,身上鬃毛竖起,如钢鞭般的长尾无意识的摆动着,做足了战斗姿态。 可它端详了好一会儿,始终没发现周边有何异常… ‘莫非是吃饱了撑的?’ 花豹精在岩壁下徘徊几圈,并未察觉到周边有何危险,原本紧绷的妖躯也慢慢的放松下来。 就在它认为方才的感觉是错觉,再度俯下身子闭目小憩之际,一道阴影从它上方的岩壁中探出。 那花豹精陡然睁开双目,下意识的便要腾起身子跃出岩壁范围,结果身子刚跃起便被一条粗壮的蛇尾扫中。 花豹精如遭雷击,身形倒飞出去狠狠地撞在了岩壁上,摔的头晕眼花。 它回过神才惊恐的发现,一条大蛇自岩壁中钻出,已经出现在了自己身前! 柳玉京的蛇身缠在它身上,只略微用力,便将那花豹精绞的周身骨骼齐鸣。 花豹精张口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觉身形一紧,紧接着便听到了一阵骨骼被挤压碎的脆响… 凄厉的嘶嚎声响彻山野,惊起无数飞鸟。 花豹精眼珠暴凸,口鼻溢血,嘴唇嗫嚅着似乎想要质问柳玉京为何要来加害自己… 但因周身骨骼尽碎,内脏被挤压成了一团,它的嘴里只能吐出些许血沫,直到断气也没能言语…… 柳玉京见那花豹精周身软的和面条一样,已经没了生息,便也松开了身形。 他伸出爪子在那花豹精的尸身上一抠,轻而易举的便摄出了它的妖丹。 待张口吃下花豹精的妖丹,柳玉京只觉腹中有股暖流传向四肢百骸,浑身上下无一处不舒爽。 他瞥了眼花豹精的尸身,随即如嗦面条一般张口将其吞入了腹中。 明明吞了只花豹精入腹,可柳玉京却觉得自己的肚子像是个无底洞似的,腹中的饥饿感非但没有衰减,反而被勾起了更为浓郁的食欲…… 就像……吃了点开胃小菜? 他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饿成这样,但他冥冥之中有种预感——这次只要把肚子填饱,对日后的修行绝对大有裨益! 第6章 远亲不如近邻 “前…前辈……” 黄皮子战战兢兢的缩着脑袋,生怕眼前的大蛇一口将自己也吞了。 它方才还在揣测,蛇妖需要多久才能击败那只花豹精,结果它还没揣测明白,就听到了那声凄厉的嘶嚎。 不用想,花豹精已经在那蛇妖的肚子里了。 “继续带路。” 柳玉京瞥了它一眼,似有所指的说道:“此事关乎我修行,你若能助我完成此次修行,日后行走此间,都可报我名讳。” “小的明白。” 黄皮子叠着两只短小的前肢作揖。 它也明白,这山间妖精修行日久,谁还没几个亲朋好友? 今日之事若是传出去,蛇妖有没有事它不知道,但它知道自己在这一片肯定是没有立足之地了…… 眼下蛇妖说事后行走此间可报他名讳,其言外之意便是他会庇护自己! “前辈,这边请!” 黄皮子深谙开弓没有回头箭的道理,于是再度在前领路:“北边还有一只熊瞎子,才成精不久,估摸着也就不到两百年的道行。” “带路!” “……” 很快,便又有只黑熊精见不得邻居受饿,主动钻进了柳玉京的腹中。 邻里和睦,大抵如此。 在黄皮子的领路下,不管是两百年道行的黑熊精,还是三百年道行的魈怪,甚至是那近四百年道行的山君,都在柳玉京体内相聚,叙起了邻里之情。 蛇妖的修为本就不差,虽死在了雷劫下,但柳玉京借尸还魂占据了它的蜕生之躯,也算是变相的渡过了雷劫。 在他这位准大妖面前,那些三两百年道行的小妖根本难以提起像样的抵抗。 唯一让他感到棘手的就是那只近四百年道行的虎妖,他费了好些力气,身上添了几道伤才将之绞杀。 除此之外,基本是走到哪吃到哪。 此时,柳玉京的妖躯比之进食前大了两倍有余,浑身气机极为充沛。 但怪异的是他身上那一层如同玉石般的鳞片失去了光泽,看起来灰扑扑的,有些地方如脖颈处甚至已经生出裂纹,看起来狰狞可怖。 他的妖躯已显露出种种异象,似乎正处于蛇类蜕皮的关键时刻…… 待消化完那头虎妖的一身精元后,柳玉京察觉自己离蜕皮还是差了一点,便再度睁开双目:“领路!” “前……前……前辈。” 见他妖躯上显露出的种种异象,黄皮子只觉自己的魂魄都在颤栗,哆哆嗦嗦的说道:“要不……要不您还是歇息一二吧?” “歇息?” 柳玉京感觉自己的状态是前所未有的好,蜕皮之后定然是一番新气象,又怎会在这等关头歇息? 他不耐的瞥了黄皮子一眼,示意其别废话,赶紧带路。 “前辈。” 黄皮子缩着脑袋,小心翼翼的解释道:“我知道的小妖都被您吃完了,您要还想吃,就得去其他大妖的地盘了。” “小妖被我吃完了?” 柳玉京闻言略显错愕,心中盘算一下,这才惊觉自己这一行已经吃掉八只小妖了。 青莽山的妖族分为两类。 一类形单影只,一类聚而成群。 不管是柳玉京,还是黄皮子,又或者近来被柳玉京吃掉的那些山野精怪,都属于前者。 这一类山野精怪无拘无束,最是逍遥自在,但相应的,也要自行承担风险。 而后者则恰恰与之相反。 大妖有资格拜山头立门户,道行浅或没什么野心的小妖多会选择投身在大妖门庭下,供其驱使,受其庇护。 这一类山野精怪虽然仰仗大妖的鼻息生活,但相应的,也有了靠山。 柳玉京也知,若是无端去其他大妖地盘开荤,无异于和人家宣战,势必会引来大妖门庭的疯狂报复。 若是寻常,有蛇妖逃亡多年的经验在,他还真不惧被一方大妖报复。 但眼下他正值蜕皮的关头,也担心自己在蜕皮途中被干扰,故而不得不三思而行。 柳玉京眸光幽幽的看着黄皮子,似乎是在思量什么… 黄皮子见他那般,也怕他将自己吞了,紧忙说道:“前辈,小的知道附近有一参精得道,最是滋补,而且它也不属于任何一方大妖门庭。” “参精得道?” 柳玉京闻言眸中精光一闪而过,瞥了它一眼后责备道:“何不早说?” “前辈勿怪。” 黄皮子讪讪的解释道:“非小的不愿说,而是此参精得道多年,其道行只怕不下千年,小的也是担心…嘿嘿…” “担心我非它对手?” 柳玉京冷哼一声,说道:“千年道行又如何?草木成精,应当不善杀伐之术吧?” “前辈有所不知……” 黄皮子小心翼翼地解释道:“那参精确实不善杀伐,但是它尤擅土遁之法,藏匿之术,若非如此,它早就被山里的那些个大妖捉去炼化了。” “据小的所知,此参精有活死人,肉白骨之能,乃是山脉外祝由部落供奉的坐堂仙。” “那祝由部落的居民数以千计,且多是精通药理的巫医。” “他们不仅在周边各大部族中声望颇高,而且有些巫医的身边还会跟着一些投奔参精的小妖,实力不容小觑。” “……” 柳玉京闻言恍然的点点头。 在青莽山脉这一带,人族的部落乃是种另类的修行资源,没点实力的小妖,根本当不了人族部落的堂仙。 以这具妖躯的原主为例。 当初它有三四百年的道行,又是从青莽山脉深处出来的,等闲妖邪都得礼敬它三分。 可即便如此,它想当堂仙还是靠着救了几个猎户,主动让那些猎户供奉自己,经营百余年才有了如今溪山部的规模。 祝由部名声在外,即便是蛇妖这等常年在山中修行的妖类都有所耳闻。 那参精既是祝由部的堂仙,‘不容小觑’这个评价用在其身上多少还是有些小觑了… “我竟不知周边还有这样的邻居。” 柳玉京暗自琢磨,人参本就滋补,那千年参精又得补成什么样? “都说远亲不如近邻,我在此地盘桓百余年,却一直没去拜访过这位邻居,实我之过也。” 他怅然的叹了口气,随即瞥了眼黄皮子:“带路!” “……” 黄皮子见自己言明利弊后他还执意要去会会那参精,也不在多言,麻利的在前为他领路…… 第7章 天地失色与日月无光 “前辈,前面就是那参精的地盘了。” 某处岩壁下,黄皮子蹑手蹑脚的指着前方的哨塔,压着嗓音解释道:“那参精在祝由部声望极高,此部之人为免它受扰,特意在周边山道上设了哨。” “……” 柳玉京灵识探查过去,却见那哨塔内确实有几个持弓牵黄的人类壮汉巡守。 ‘这才是人与自然和谐发展,人与堂仙相互成就,共济互补的正确路线。’ 想到这祝由部的居民竟能为那参精做到这般,饶是以柳玉京的阅历也不得不承认那参精的眼光之独到… 似蛇妖那种当了堂仙却打心眼里没安好心的,本质上属于豢养溪山部的山民当储备粮… 这样的相处方式,非柳玉京所愿。 毕竟,在他那简单朴质的价值观里,人家既以诚心待己,那自己就该以诚心待人…… “你且在此稍后,我去拜访拜访那位邻居。” 柳玉京交代黄皮子一句,随即身形一扭,施以土遁术没入下方的泥土中而去。 山谷中。 一只小鹿正在溪边饮水,却似突然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不定的抬起了头,氤氲着灵光的鹿瞳中满是戒备。 它抬起蹄子敲了敲足下的山石,随即身形化作一抹流光没入了地下。 就在其消失不久。 柳玉京的身形从溪边的山石中浮现。 方才,他的灵识窥测到此地有股异常的气息波动,便用土遁之法寻了过来。 而那股气息波动的主人也似察觉到了他,转瞬间便已化作多股四散而去,让他扑了个空。 ‘不愧是灵参得道,这股小清新的气味着实让人着迷…’ 玉色大蛇的信子捕捉着空气中残留的气味,也确定了方才灵识锁定的那股气息就是出自参精无疑。 寻常的山野精怪身上透露出的多是腥臭妖气,而这参精身上透露出的则是混杂着草木味的清新。 光是闻一闻气味,都让人心旷神怡。 他都不敢想这个小可爱得有多香。 ‘你擅藏匿之法,我也尤擅此道;你精通土遁之术,我亦精与此。’ ‘由此可见,你我有缘呐~’ 柳玉京的碧绿竖瞳中隐隐有日月沉浮,庞硕的身形好似融入了此方天地。 此时他的灵识扩散而出,好似由虚化实了一般,周边景象都褪去了颜色。 蛇妖用自身对气味、声音、温度等等的感知能力构建出了灵识,而柳玉京又用灵识及前世阅历创出了《日月新天观想法》。 此法不仅能让他观想日月沉浮修行,不必每日朝七晚九,亦能将他的灵识由虚化实的作用到现实! 他肉眼可见景象是模糊的,那周边景象就是模糊的; 他的灵识世界是黑白的,那周边的世界就是黑白的; 他的灵识世界中有日月沉浮,那只要是他灵识覆盖之处,亦会有日月随他心意沉浮! 山谷外的哨塔上… 几个壮汉正在闲聊,可就在他们闲聊之际,一股气机涤荡而过,周边的景象竟是肉眼可见的褪了颜色。 几人见状皆是一愣,都还以为是自己眼睛出了问题,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可他们揉完眼睛后却发现,目之所及,竟还是黑白… “怎么回事?” 祝由部落的几个巡守山民面面相觑,心神惶惶的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其中一人突然瞪大了眼睛,瞠目结舌的看着哨塔外的天空,其余几人见状紧忙冲出哨塔,却也齐齐呆愣在原地。 黄皮子本来藏身在一块岩壁下,悠闲的打着盹,可一股气机荡过,它立马蹦了起来。 想到之前去寻那蛇妖是也曾有过类似的气机涤荡而过,它心头一松,瞬间便联想到了定是蛇妖与那参精斗起法来了。 ‘这是何妖术?笼罩范围竟这般广?’ 黄皮子看着周边已经褪色的景象,心中惊疑不定,不待有所猜测,它便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原地。 却见天色迅速暗淡,天边竟是呈现出了日落月升之景! 方才还日悬中天,可这转瞬之间,竟就变成了一轮灰白色的月亮! 看着天际中的那轮月亮,黄皮子浑身一颤,心中竟是莫名升起一种仿佛在直视那条蛇妖妖瞳的错觉! ‘这……这是何神通?’ ‘这是何妖术?’ 山谷中,参精所化的小兔子仰着头,神色凝重的看着天上的异景,心中竟是隐隐升起了一种被人窥伺的感觉。 她知道,自己定然陷入了某种术法之中! 就在她心生疑虑之际,一道庞硕的身影慢慢从远处浮现:“微末伎俩,还未完善,让道友见笑了。” “……” 那小兔子似乎早有预料,听到声音并未感到意外,反倒好奇的问道:“这是何妖术,竟能让我陷入幻境?” “幻境?” 柳玉京咧着嘴,并未明说自己此法可不是什么幻术,只道:“此法乃我前不久所创,唤作天地失色。” “天地失色…” 小兔子失神的呢喃一句:“好名字。” 一只兔子,一条四脚蛇,一个声音婉柔,一个声音温和,两者口吐人言的对话明明极为违和,可在这片黑白异景的映衬下却显得格外和谐。 “若我所料不差。” 那小兔子看向柳玉京,从容不迫的问道:“你这妖术之威应当不止于此吧?” “道友慧眼…” 柳玉京喟然一叹,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术法还有后手:“此法新得不久,尚不完全,目前除了天地失色之外,还有一招后手唤作日月无光。” “天地失色…日月无光…” 小兔子恍然的点点头,随即目有异色的打量着柳玉京:“此前我只知溪山部的堂仙修为高绝,不曾想神通竟也这般不俗。” “区区微末道行,不值一提。” 见她认出了自己的身份,柳玉京也没意外,只道:“在下早就听说附近有位千年灵参得道的邻居,一直想来拜会一二,今日冒昧叨扰,还望道友勿怪。” “……” 小兔子闻言目光微凝,问道:“你来此不会只是和我说这些的吧?” “自然不是。” 柳玉京也没藏着掖着,喟然直言:“在下修行至关键处,尚缺些滋补之物,故而不请自来,想要和道友借一物以渡难关。” “……” 小兔子闻言心神一动,冷笑着质问:“可是想借我这一命?” 她乃是灵参得道,她也清楚自己对于青莽山脉的那些妖邪意味着什么,故而从开灵智起便开始修行藏匿之法,以此避祸。 这么多年来,打她主意的妖邪不计其数,但要么就识破不了她的藏匿之法,要么就是拿她土遁之术没什么办法。 她早就习惯了那些妖邪的恶意! 第8章 玉京子与垚灵 “道友多虑了~” 柳玉京轻笑着摇摇头,说道:“此前,在下吃了不少山野小妖,可还是差些许补物才可完成修行,故而也确实有过借道友一命的打算。” “但得见道友真容后,便消此心了。” “道友乃是灵参得道,又身具千年道行,而我眼下也只差临门一脚而已,且不说能不能借得道友一命,即便借得,也太过暴殄天物。” “……” 小兔子闻言愕然,这才注意到眼前这条蛇妖身上的鳞甲都异化了,脖颈处更有道道裂纹,很明显正处于某种的关键时刻。 她思量片刻,还是摸不清眼前蛇妖的心思,便问道:“那你的意思是?” “有借有还。” 柳玉京目光灼灼的看着她,毫不避讳的直言道:“道友若是愿借一两根根须助在下完成修行,那在下必承这份人情。” “借一两根根须?” 那小兔子闻言略显错愕,问道:“就这般简单?” 她本体乃是千年灵参,身上的根须不敢说多不胜数,但大大小小的根须加起来起码也有数百之多了。 与她而言,这些根须虽也是身上的一部分,承载了自己的部分法力,但也仅仅只是一点点而已,不值一提。 每逢重大节日,或是祝由部落遇见什么困难了,她甚至还会主动赏赐几根给祝由部的弟子们。 眼下这蛇妖大费周章的寻来,不仅识破了自己的藏匿之法,自己还陷入他的术法之中,她本以为会有一场恶战等着自己… 结果突然听到对方竟只是要借自己身上的一两根根须,这让她如何不错愕? 而柳玉京听她所言后同样心头一突,暗道一句:坏了,好像要少了? 未见参精之前,他确实想过要将这邻居一口吞了,以资修行。 可当亲眼见到这参精,感受到她身上那股纯粹的清灵之气后,柳玉京便知这株千年参精绝非等闲的草木精灵。 真斗起法来,自己不见得就能稳赢她! 想到自己修行只差临门一脚,也并不一定非斗个你死我活不可,便临时起意,想着以自身人情换一两根根须。 结果听到那句‘就这般简单?’,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好像要少了。 显得自己人情都不值钱了…… 想到话已出口,柳玉京也不好出尔反尔,便道:“在下修行只差临门一脚而已,若非附近的山野小妖都被吃完了,在下也不愿冒昧叨扰道友。” “……” 小兔子默然不语,只是打量着他,似乎是想确定他所言是真是假。 一兔一蛇四目相视,谁都没有做声。 她沉默了许久,似乎也看出了柳玉京的真心实意,便点点头说道:“我可以借几根根须与你,但你不可出尔反尔。” “那是自然。” 柳玉京还当她在说人情之事,便道:“柳某虽为妖,却也知‘信义’二字,道友解囊相助,这份人情柳某日后自会相报。” “……” 小兔子点点头,明明不见有何动作,可其体内却飞出三根弯曲的根须,飘到了柳玉京身前。 柳玉京伸爪接过根须,感受到那三根根须中蕴藏的充沛灵气,心神为之一动。 我现在什么都不缺了! 柳玉京收了灵识,本想就此别过回去闭关突破的,但又突然想到眼前这千年参精竟能变幻身形,一时意动。 “若柳某方才感应不差的话,之前在溪流边的小鹿应当也是道友所化?” 小兔子见周边的异象渐渐消散,天空再度恢复光明,也知他收了术法。 “是我所化。” 许是感受到了柳玉京并无恶意,她便解释道:“我自开智以来,常受山中的其他妖邪侵扰,便自行创了个《化形术》以此避灾躲祸。” “哦?” 柳玉京眸光中异色一闪而过,问道:“不知道友此法能不能化做人形?” “化作人形?” 小兔子不解他此问何意,只摇身一变化作了一位容貌温婉的女子:“自然可以。” “……” 柳玉京见状呼吸一滞。 他不是惊异于眼前女子的美貌,而是在其身上看到了自己化作人形的契机! 此世人道貌似还处于式微阶段,不似前世影视剧中那种妖邪以化作人形为荣的世道。 所以山野精怪对于化作人形并无太多的执念,不管是大妖还是小妖,都是如此。 它们没有‘化形成人’的概念,也没有这种执念,但柳玉京有啊! 他前世做了二三十年的人,如今变成了蛇,这几个月里虽渐渐适应了蛇躯生活,但化形成人一直是他执念。 他在这几个月的修行里也曾想过要怎么做才能化形成人,但蛇妖几百年的修行经验里压根就没有这一茬。 如今看到这参精竟能变化成人形,他如何能不激动?又如何能不眼红? “道友…” 柳玉京深深地舒缓了一口气,沉声问道:“在下有一请求,还望道友成全。” “……” 那女子闻言秀眉微蹙,似乎是埋怨他事多,又似乎是在戒备他的过分请求。 “阁下方才还说知晓信义二字,莫不是此番就想出尔反尔了?” “道友误会了。” 柳玉京解释道:“在下观道友这化形之术精妙非凡,心生向往,故而想用一法换取道友的化形之术。” “你想换我的化形术?” 温婉女子闻言依旧秀眉紧蹙,神色中戒备未消。 “说来也不怕道友笑话。” 柳玉京笑道:“柳某早年在山脉深处得罪了一个仇家,被其追杀多年,故而对那逃匿之法颇为娴熟。” “后来为避灾躲祸,柳某曾创一蜕生之法,施展后犹如金蝉脱壳,颇具奇效。” “单从这点而言,柳某与道友倒是有些相似。” “若是道友有意,在下可用此法交换道友的化形之术,此两种术法皆具避灾躲祸之能,若是齐用,相信即便是面对积年老妖,也能从容而去。” “……” 温婉女子闻言眉头一挑,顿时来了几分兴趣,说道:“你且施展那蜕生之法与我看看,我再做决断。” “我也想施展给道友看看,但施展此法颇耗心力,而我眼下又正值蜕皮关键之时,委实不好多耗心力,不如这样……”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提议道:“道友可直接观阅此法的修行窍门,若是觉得合适就换,若是觉得不合适,那就只怪柳某福薄,如何?” 说罢,他爪子从自己身上隔空一抓,随即屈指弹出一点荧光,落在了那女子身前。 “我先观阅修行之法再做决断?” 温婉女子看到那团记录修行之法的荧光不由心头一跳,下意识的怀疑他是不是在荧光上做了什么手脚。 可她检查了许久,也未见有何猫腻,这才小心翼翼的接过荧光查探。 待看完蜕生之法的修行之法以及种种奇效后,她眸中异色一闪而过,呢喃一句:“此法当如道友所言,颇具奇效。” 柳玉京闻言失笑,问道:“道友若是得了此法,面对积年大妖侵扰,能否从容而去?” “能是能。” 温婉女子微微颔首,随即似笑非笑的说道:“可我不是已经得到此法了吗?” “……” 柳玉京闻言心头一沉,暗想自己为表诚意先把修行之法给她看,可她竟想白嫖? “逗你的。” 见他默然以对,温婉女子噗嗤一笑,随即问道:“其实我很好奇,难道你就不怕我看了你的修行之法后故意说此法不行,借此不与你交换?” “不怕。” 见这千年参精竟也有如此俏皮的一面,柳玉京也是心头失笑,随即顺着话头恭维一句:“道友的品性柳某略知一二,也信得过。” 听闻此言,温婉女子对他的印象大有改观。 她思量一会儿,同样屈指弹出一团荧光到柳玉京身前,仰着粉颈说道:“换了。” “……” 柳玉京张口将那团荧光吞入腹中,识海中也随之浮现出一篇名为《化形术》的修行之法。 见自己想要的东西都已到手了,他迫不及待的便想回去闭关修行,于是请辞道:“既如此,我就不久留了。” “……” 温婉女子也知他正处于修行关键时刻,但见他行色匆匆,还是没忍住追问了一句:“你叫什么?” 柳玉京回眸道一句:“柳玉京,道友唤我玉京子便可。” “柳玉京,玉京子。” 温婉女子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许是觉得自己问了别人姓名,但不报自己姓名有些不礼貌,她见柳玉京离去便也道了句:“我叫垚灵~” “记下了~” 第9章 九霄化龙诀 地穴外。 黄皮子正打着盹。 两只小翠鸟偷偷飞到它身旁,冷不丁的从它身上啄下几根毛,然后快速扑棱着翅膀飞回鸟巢,用偷来的软毛添在巢里。 “哎呀,走开走开!” 黄皮子从美梦中惊醒,既无奈又气愤的指着那两只小贼叱骂:“直娘贼,再薅我毛信不信我这就上树把你那破鸟巢给掀了?” 两只小翠鸟似乎知道它不敢拿自己怎么样,在树梢上叽叽喳喳的雀跃着,根本不将它的威胁放在眼里。 事实也确实如此。 自从柳玉京将黄皮子带回,两只小翠鸟似乎就有了新玩伴,这些天是变着法子逗弄黄皮子。 比如衔些露水滴在黄皮子头上,或是趁黄皮子睡着毫无防备,偷偷从它身上啄些毛去筑巢… 起初,黄皮子被它们弄的不胜其烦,被逗出火气时甚至一度想着偷摸着上树将它们吃了。 但一想到这两个小家伙是那蛇妖养的,顿时便熄了火… 后来黄皮子就习惯了,偶尔撂几句狠话示意自己不是好惹的,权当闲着无聊拌嘴了。 “鸟仗蛇势。” 黄皮子冷哼一声,转而便又想打盹了。 当它余光看到地穴口,察觉到其内妖气彻底消失后,顿时精神一震。 黄皮子勾着脑袋想要看清地穴内的景象,可地穴内雾气缭绕,根本看不真切。 ‘生了云雾,莫非真成蛟龙了?’ 它心痒难耐,迫切的想要知道那条蛇妖现在处于何种状态,偏偏又不敢向前多迈半步,似乎生怕地穴中探出一张血盆大口。 忽地,它眼珠一转的计上心头,转头招呼起了树梢上的那两只小翠鸟:“喂~小青,小白。” “……” 树梢上,两只小翠鸟歪着脑袋看它,似乎是在问它喊自己作甚。 黄皮子似有所指的说道:“老爷都闭关好些天了,你们俩就不好奇吗?” “……” 两只小翠鸟不为所动。 “老爷亲自给你们渡送精元,说明他老人家对你们姐妹十分器重。” 黄皮子指了指不远处的地穴,怂恿道:“我觉得老爷快出关了,要不你们姐妹俩先进去看看?” 它打定主意追随柳玉京后曾想了多个称呼,也曾试探性的喊过其大王、主上等等,但都被否决了。 那些个称呼不是像山贼头头,就是像马匪首脑,柳玉京听着着实刺耳。 思来想去,便让它喊老爷了。 “……” 树梢上,那两只小翠鸟歪着脑袋看它,叽叽喳喳的似乎在讥讽它:“你为什么不自己进去看?” “反正话我是说了,信不信是你们的事。” 黄皮子将两只小短爪揣在胸前,摆出一副前辈姿态:“我要是你们呐,就算不进去看看老爷修行的如何了,现在也该去寻些浆果,等老爷出关了。” “……” 两只小翠鸟对视一眼,似乎也觉得它说的有道理,于是扑棱着翅膀便飞去采浆果了。 黄皮子见它们飞走,轻声咕哝一句:“傻鸟,任你鸟仗蛇势,到头来还不得乖乖的给爷摘果子?” 它哪知道老爷什么时候出关? 它只是嘴馋了,单纯的想使唤使唤那两小只给自己采些果子罢了。 与此同时。 地穴内雾气缭绕。 一条脖颈处长着鬃毛,腹下生有四爪的玉蛟正浮在云雾中呼呼大睡。 一个半月前,柳玉京从垚灵那回来,调整好自身状态后便将那几根根须吃了。 本就只差临门一脚,待消化完灵参根须后,他就像圣主集齐了十二符咒一般,感觉自己什么都不缺了。 原本青白色的蛇躯慢慢变为灰白色,一些鳞甲覆盖的部位甚至出现了裂纹。 彼时,他浑身发痒,挠了挠脖子,却在无意中抠下了一层厚实的灰白蛇皮。 后来他又感觉周身被那层蛇蜕束缚的太紧太紧,便直接撕开了自己的身体。 不曾想,他蜕完蛇皮后,新生的妖躯竟与原身迥异! 不仅脖颈处的鳞片褪去,长出了一圈厚实的鬃毛,就连原本呈倒三角状的蛇首都变成了长脸阔口,峥嵘尽显的蛟龙模样。 最让柳玉京感到惊喜的还是新的妖躯不仅有控水之能,竟还可以腾云驾雾! 兴云作雾,腾踔太空! 他如今已成为了真正的出云蛟! 就外形而言,如今的他除了头上没角,已和传说中的真龙无甚区别了! 柳玉京彻底化蛟后并不满足,随即便研究起了从垚灵那得来的《化形术》,想着化成人形,去那人间走动走动。 只是《化形术》乃是垚灵自创的术法,而他的妖躯构造与垚灵那种草木成精的区别极大,修行起来多有不便。 他得将术法改造成适应自己修行的才行。 这一个半月里,柳玉京化蛟后基本都在改造术法,基本算是以《化形术》为基础重新创出一种另类的修行之法了。 《日月新天观想法》是以灵识为基,修的是自身元气,乃是自内而外的修行。 而眼下他以《化形术》改造的修行之法则是以肉身为基,修的是自身体魄,算是由外自内的修行。 忽地。 睡梦中的玉蛟陡然睁开双目。 却见地穴内的云雾迅速收拢,而那数丈长的蛟躯同样也在急速缩短。 转眼间,云雾收拢成了一团,像是蚕茧似的将蛟躯包裹在内。 云雾蚕茧内。 修长的手指轻轻叩在了‘蚕茧’边缘。 却听一声脆响,那‘蚕茧’支离破碎,显露出了其中那个因云遮雾掩而模糊不清的人形轮廓。 云雾散去,显露出一个男子身影。 那男子身形匀称,着一袭青底云纹袍,面如温玉,眸若朗星,只站在那便给人一种文质彬彬的温润感。 在其身上,竟是难以体现出年岁。 说他是弱冠之年的青年也可,说他是不惑之年的中年也似。 “肉身秘藏浩如烟海,以我目前的修为实难尽窥其妙,此法仍需完善…” 柳玉京先是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随即又凝出一面水镜在身前端详一番自己容貌,欣然失笑。 “此法即以肉身为基,修的是自身体魄,又是我化蛟后据《化形术》所创,便叫它《九霄化龙诀》吧。” 地穴外。 黄皮子躺在一块露天山石上,大腿翘着二腿,嘴里咕哝着:“老爷是老爷,黄爷是黄爷,就你们俩傻鸟也敢惹黄爷?黄爷有的是手段~” 它悠闲的等着那两只傻鸟采回浆果孝敬自己… 忽地,一道阴影将它笼罩。 黄皮子一个激灵的蹦起来,待发现身后站着个人后,下意识的便要施法将其弄晕。 “怎么?” 柳玉京唇角噙笑的看着它,问道:“黄爷这是想和我斗法了?” “……” 黄皮子听到那熟悉的声音后瞠目结舌,似乎都快把眼珠瞪出了眼眶了,磕磕绊绊的问道:“你……你……你是老爷?” “不然呢?” 柳玉京心神一动,却见周边水汽与妖气在其身后汇聚,凝聚出一条玉蛟模样。 “……” 黄皮子看到那妖气所化的玉蛟虚影,只觉一股威压笼罩全身,当即腿脚哆嗦的便匍匐在地。 妖族千千万,亦分三六九等。 蛟龙在妖族中便属上三等,天生显贵。 而黄皮子这种下三等小妖,碰到上位妖族的大妖时,那种来自血脉恐惧是它拼尽全力也难以抵抗的。 “起来吧。” 柳玉京也没心思吓唬它,散了身后异象,交代道:“近日我可能要出去一趟,你是睡觉也好,去收小妖也罢,总归山中这些领地就交予你管了。” “小的明白!!” 黄皮子闻言心中大喜,满脸谄媚的保证道:“小的一定给老爷看好家门!” 就在它拍马屁的时候,两只小翠鸟合力衔着一片蜷起的树叶回过来了。 它们扑棱着翅膀在半空端详了许久,似乎确认了眼前的男子就是老爷,这才飞下身子,将口中衔着的树叶放入其手中。 那是一片还未长开的芭蕉叶,青翠欲滴,蜷起来后像个青色小碗,里面还装着一些挂着悬露的浆果… 两只小翠鸟落在柳玉京的肩头,欢呼雀跃,叽叽喳喳,似是在催促他快些尝尝。 柳玉京从中捻起一枚红彤彤的浆果放入口中,久违的感受着牙齿咀嚼的力道,品味着酸甜的汁水在口腔迸溅的舒爽。 两只小翠鸟皆不做声,静静地看着它,像是等夫子批改作业的学生,又像是苦苦等待家长表扬的淘气稚子… 柳玉京笑道一句:“不错~” 霎时,叽叽喳喳,欢呼雀跃。 第10章 赴人间 青莽山外围。 一处山涧上空。 柳玉京坐在云雾上随风徐行,看着远方微露的晨曦,看着白茫茫的雾霭在山峦间飘荡,忍不住轻吟一句:“云如匹练展青冥,行到峰头势未停。” 前世,他在语文书上看到这些诗句,只觉拗口晦涩,难懂其中呈现的风景。 今生,不存功利之心,不负学习之态,再看这些诗句,细细体会其中呈现的风景,只能说雅,太雅了! 山间风景尚且如此。 那这人间又会是什么样呢? 柳玉京不得而知,却想知。 蛇妖在青莽山脉深处长大,后来被金猿追杀不得已逃到青莽山外围,唯一接触过的人类就是溪山部的那些个山民。 它的世界,在青莽山。 可柳玉京不同,他是人魂蛇身,他可以尝试着习惯蛇妖的生活习性,也可以将青莽山当家,但他却始终无法忘记自己是人的事实。 他想知道这人间是什么样。 有没有美酒佳肴?有没有世外桃源?有没有仙人指路?有没有书生女鬼? 他太想知道了… 所以,他来看看这人间了。 忽地。 柳玉京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按住云头,俯身往下方的山涧看去。 却见几个身披兽皮,手持猎弓的健壮男子在山间奔走,逐虎过涧。 那几个男子身手矫健,不仅在山间奔走如履平地,抽空还能张弓搭箭,射向前方逃窜的斑斓大虎。 前方斑斓大虎的身上插着几支箭矢,溢出的血渍浸透了皮毛,狼狈逃窜。 “莫要让这大虫跑了!” 溪伯奔走间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逃窜的大虫,脸上深藏笑意喊道:“这畜生少说五六百斤,抓到它,祭祀所需的祭品就足够了!” 山中清晨多雾… 那只斑斓大虎显然也知道这点,眼看前方有团浓雾,它纵身一跃冲进浓雾之中,转眼消失不见。 溪山部的几人冲进浓雾中,却因山雾遮蔽视线,难见那大虫踪迹。 他们都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深知追猎进山雾中的凶险,于是齐齐驻足看向溪伯,等待他拿定主意。 溪伯眉头紧蹙的半蹲下身子,捻起地上沾着虎血的泥土,放在鼻子下嗅了嗅。 “那畜生快不行了。” “……” 溪长明与溪长峰两兄弟对视一眼,眸中皆是透露出担忧。 溪长明想到今早入山前,祝家那小丫头还特意提醒自己小心,当即提醒溪伯:“大伯,这山雾太浓,就能看着周边几丈,若是那大虫临死反扑……” “用你们提醒?” 溪伯瞪了眼说话的两个族中子侄。 当初,蛇妖救了溪山部的几位先祖,也答应了当堂仙庇护他们溪山部。 相应的,溪山部每隔千日便要行祭祀大礼,进贡三千斤血食,而且祭品必须是鲜活的,或者是刚死不久的。 故而每每接近祭祀之日,溪山部负责狩猎的溪洪两氏族人便会进山捕捉些狍麝鹿猪之类的野兽豢养起来充当祭品。 溪伯身为溪山部的首领,若是寻常,是断然不会一大早就带人进山狩猎的。 可近来溪山部与南边的黑山部常有摩擦,若非他从中斡旋,想着等祭祀之后再找黑山部算账,只怕两部居民早就打起来了。 也正是因此,耽误了近来的狩猎。 明日便是溪山部的祭祀大典了。 眼下溪山部准备的祭品距三千斤还差一些,不得已,溪伯只能分配一下部落里的猎户,分几队进山狩猎。 溪伯亲领的这一行猎户原本是计划猎头山猪带回去的,结果刚进山不久就发现了只大虫的踪迹… 如今好不容易将那大虫射伤,他又如何甘心放弃这只唾手可得的猎物? “都怪黑山部的那些个杂碎!” 洪百旭啐了唾沫,满脸凶恶的咕哝道:“等祭祀完,老子定要跟元氏的那帮龟孙过过招!” “……” 溪长明眉头微蹙,沉声道:“听说黑山元氏前些日子给他们部的堂仙祭祀了些活人,求了些妖法邪术傍身,洪叔切不可小觑他们。” “管他什么妖法邪术。” 洪山旭不以为意的冷笑一声:“老子一箭射过去,就看看他有几条命!” “别废话了!” 溪伯支起身子,锐利的目光扫视着周边浓雾,交代道:“先把那只畜生找出来再说旁的!” 几人对视一眼,皆是不再做声,小心翼翼地顺着地上血迹追了过去。 云雾之上。 柳玉京见他们为凑祭品,竟深入山雾去追那只受伤的大虫,不由暗自叹了口气。 且不提山中多瘴,那些瘴气可能会和雾气混合在一起,使人中毒。 光是视线受阻,受伤的野兽可能会趁机反扑这一点,就够他们受的了。 溪伯是溪山部首领,自小狩猎的行家,不可能不知道深入山雾的危险。 这般冒险就为了猎那大虫当祭品? 柳玉京也知他们此行过于冒险,若是不加干涉,说不得会有人伤亡,于是略一思量后便按下云头融入进了浓厚的山雾之中。 就如他所想的那般。 溪山部几人在山雾中没追多久,之前那只因受伤而逃窜的大虫便借此间的天时地利绕到了他们身后。 山雾中。 溪山部的几人屏息凝神,周边只有踩着枯枝烂叶的簌簌脚步声。 他们都是狩猎的好手,知道追猎进山雾的危险,也知道那畜生很可能就藏在附近,随时准备反扑。 忽地。 一阵恶风拂过。 溪伯心头一跳,下意识的回眸瞥了眼,瞬间便看到那只斑斓大虎自一棵树后飞扑而出,目标正是自己! “在后面!!” 溪伯知自己已是闪躲不及,于是怒喝一声提醒周边几人,随即横着手中硬弓挡在身前。 那只斑斓大虎借着飞扑之势直接将他按倒在地,刚想一口咬向他喉咙,便被那木质硬弓卡住了虎口。 溪伯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虎口,闻着虎口中传出的腥臭,吃力的攥着弓身,便是额头和手臂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斑斓大虎因此前被射多箭,早就被激起了凶性,此番反扑更是不留余地! 虎口被弓身卡住,它嘶嚎一声举爪便拍,直接将那木质硬弓拍的稀碎! 溪伯看到那蒲扇大小的虎爪拍碎弓身后余势不减的拍向自己的面颊,当即歪着脑袋险之又险的避开了那一爪,随即提膝调整腿脚意欲踹虎腹。 而溪山部的另外几人见他被扑倒,第一时间便拔出猎刀便往虎身上砍。 霎时血液飞溅。 那斑斓大虎此前本就被箭矢射伤,此番身上又被连砍几刀,吃痛之下更显凶恶,张开血盆大口便要咬掉溪伯的脑袋。 一旁的洪百旭见状抬脚踹向虎首。 被凶虎按住的溪伯见咬向自己的虎口被踹偏,同样借机调整好的腿脚,借背地之势奋力一蹬,将身上的凶虎蹬的踉跄翻身。 那凶虎一击未能得逞,反倒又被几人合力所伤,当下凄嚎一声的再度纵身跃进山雾之中。 溪长明捻弓便要追射,结果因山雾太浓,一连射了几箭都未能命中。 “大伯!!” 溪长峰紧忙上前搀扶起溪伯:“你没事吧。” “无妨!” 溪伯的脸上被虎爪挠出几道血痕,却只抹了把脸上血渍,并未在意,反倒是看到那张被凶虎所坏的硬弓时露出了些许心疼。 于他而言,脸上那点皮肉坏了还能长好,可这硬弓坏了是真就坏了。 “大家小心点!” 溪伯啐了口唾沫,拔出腰间猎刀警惕的看向四周,告诫道:“那畜生身上插着箭矢,估计它也知道自己活不了了,临死想拉几个垫背的。” 几人皆知此事关乎自身性命,纷纷点头。 溪伯拔出猎刀,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三人亦是背弓取刀,小心翼翼地往那凶虎逃窜的方向探去。 潮湿的地上,沾着虎血。 山雾中传出声声喘息。 忽地。 溪长明心头一颤,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 就在他骇然转身之际,却见那头浑身是血的凶虎竟从侧面的浓雾中飞扑而出! 溪长明瞳孔一震,那蒲扇大小的虎爪几乎遮蔽住了他的全部视线! “长明!小心!!” 溪山部几人听到声响,看到那头浑身浴血的凶虎已飞扑至溪长明身前,俱是面色大变! 几人本就是分开站位,凶虎又是突然扑出,此刻根本搭救不及! 溪伯看到那虎扑之势,又看到族中后辈根本闪躲不及,心中隐隐有些后悔为何要进这山雾追猎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山雾之中传出一声叹息。 溪山部的几人眼皮好似挂了千斤重物,竟都不受控制的齐齐瘫软在地,昏睡了过去。 而那只凶虎的虎爪已经搭在溪长明肩头了,仿佛下一刻就能将其臂膀扯下来的时候,竟被周边的雾气裹住,定在了半空。 溪长明瘫软在地,昏睡了过去。 凶虎被雾气裹住悬在半空,原本凶恶的眼神却在此刻透露出无尽的恐惧。 第11章 算盘 火苗噼里啪啦的跳动着。 空气中弥漫着烤肉的香味。 柳玉京坐在火堆旁,炙烤着一条虎腿,被火气烤出的油脂滴落在柴火上,发出‘滋啦滋啦’的声响。 一旁。 溪山部几人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边上还有一头缺了条腿的斑斓大虎。 此时已是晌午。 山中浓雾早已散去。 溪伯做梦梦到自己正在吃炙肉,结果咬到舌头瞬间清醒了过来。 他看到自己身处林中,又想到方才追猎凶虎之事,摸过猎刀后一个激灵的从地上翻起身子,警惕的看向四周。 结果便看到了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俱是躺在地上呼呼大睡,而那头凶虎此刻也成了虎尸。 最最让他感到意外的还是那个坐在火堆旁正在烤肉的男子…… 此人是谁? 为何在这? 我不是在雾中追猎那头畜生吗,怎么突然之间就昏过去了? 溪伯手持猎刀,满脸警惕的看向柳玉京,问道:“阁下是何人?又为何会在这儿的?” “我叫柳玉京。” 柳玉京全神贯注的烤着肉,随口胡诌道:“方才我途径此地,发现你们中了瘴气之毒昏厥了,边上还有这头死虎。” “我担心你们被这山间野兽吃了,便生了堆火用以驱赶野兽。” “正巧肚子饿了,就卸了条虎腿。” “……” 溪伯闻言眉头紧蹙的思念着,一时也难以分辨他所言是真是假。 山中的确有瘴气,那些瘴气也的确有可能和雾气混在一起,让人在不知不觉中毒。 可这……未免也太巧了吧? 想到这柳姓男子确确实实救了自己一行人,溪伯不再多想,拱手致谢:“多谢先生相救!” “顺手而为罢了。” 柳玉京随口敷衍一句,注意力全在眼前那条已经被炙烤到色泽油亮的虎腿上。 他起身嗅了嗅肉香,随即将虎腿取下放置在芭蕉叶上,又摸过溪长明的猎刀,割下一块滋滋冒油的后腿肉,边吹边吃。 那种醇厚的肉香和相宜的油烟气疯狂的刺激着他的味蕾,让他欲罢不能。 柳玉京本就是注重口腹之欲的老吃家,加之这还是他此世第一次吃到熟食,自是忍不住称赞一句:“香!!” “……” 溪伯见他大快朵颐,也没好打扰。 转而踢了踢一旁正在打鼾的洪百旭,随即又到还在昏睡的溪氏兄弟那,给他们兄弟俩一人一嘴巴子。 三人迷迷糊糊的醒来,看到自己身在丛林中,皆是一个激灵的醒了盹。 溪伯先是与他们三人说了柳玉京之事,随即几人商议一番,齐齐来到柳玉京身旁道谢。 “柳先生。” “在下是溪山部的首领溪伯,这二个后生是我溪氏一族的后辈溪长明、溪长峰,这位与我年岁相仿的是溪山部洪氏一族的洪百旭。” “先生救命之恩,溪山部定当厚报。” “……” 柳玉京摆摆手打断了溪伯的话,说道:“我也只是凑巧路过而已,算不上什么救命之恩。” “先生无需推辞。” 溪伯正色的摇摇头,一口笃定:“若无先生相救,我等可能已经葬身兽腹了,如何算不得大恩?” “……” 柳玉京也不想纠结这点所谓的恩情。 听到溪家兄弟肚子饿的咕咕叫,他指了指那条虎腿笑道:“一起吃点?” “好啊好啊。” 溪长峰早就饿了,闻言自是喜笑颜开的坐到了柳玉京身旁,搓搓手便准备取刀割些肉吃。 结果还没来得及割肉,便听到一声咳嗽。 他这才注意到,溪伯正黑着脸瞪着自己。 溪长峰见状讪讪的放下了手中的刀,口不由心的道一句:“先生您吃,您吃,我不饿。” 说罢,肚子又咕噜噜的响了几声。 “呵呵呵呵~” 柳玉京见状不由失笑,打趣道:“此虎本就是你们所猎,是我不告自取,我还没和你们赔罪呢,你们怎地还拘束起来了?” “再说了,这条虎腿少说二三十斤,我一人又如何能吃得完?” “来来来……” 柳玉京笑着招招手示意几人坐下,说道:“柳某可是许久未曾亲手炙烤过这么多肉食了,大家都坐下尝尝。” “这……” 溪山部几人对视一眼后目光皆是落在了溪伯身上,似乎等着他拿定主意。 “怎么?” 柳玉京见状唇角噙笑的打趣一句:“莫不是怕柳某人在这炙肉里下毒?” “断无此意!” 溪伯面色微变的辩解一句,随即后知后觉的叹了口气,拱拱手坐到了火堆旁。 而溪长明与洪百旭见状也不再犹豫,同样坐了过去。 “这就对了嘛。” 柳玉京取过猎刀,将芭蕉叶上那条硕大的后腿肉分成了几份,分与众人。 “正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先生所言极是。” 几人边吃边聊,很快便拉近了距离。 闲聊中,溪山部几人也曾问及柳玉京是那个部落的,为何会途径这荒郊野岭。 柳玉京则谎称自己原来是青莽山外的某个部落,因部落被妖邪袭击沦为废墟,故而想着入山避世,这才偶然途径此地的。 “先生竟是山外之人!?” 溪长峰一边吃着肉,一边煞有其事的嘟囔道:“难怪先生看起来仪表不凡,不似我等。” 青莽山脉绵延不知几万里,他们溪山部虽处山脉外围,却仍旧属于‘山里’。 包括周边的部落,也都是如此。 他们中绝大部分人的认知都停留在山里,对青莽山外的世界一无所知。 故而溪山部几人得知柳玉京是山外之人后,不管是对其仪容,还是对其穿着,又或是对其个人习惯,都能以‘山外之人就是如此’来解释。 “什么山外山里的。”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说道:“总归都是人,并无贵贱之分。” “先生所言极是。” 溪伯得知他部落毁于妖邪,只身入山避世,当即目光微动的问道:“不知先生可有去处?” “去处?” 柳玉京故作怅然的摇了摇头:“柳某在此人生地不熟,走到哪便看到哪吧。” “先生若无去处的话,不妨先随我等回溪山部歇息一二?” 溪伯正色相邀:“实不相瞒,我溪山部明日便要举行祭祀大典了,还请先生留下观礼,等祭祀结束我等也好招待先生,以报救命之恩。” “是啊先生。” 洪百旭似乎也看出了溪伯的想法,同样诚心相邀:“我溪山部虽只是山中的一个小部落,但胜在依山傍水,民众一心。” “加之我部有堂仙庇护,山中妖邪无一敢侵,无一敢扰。” “先生既无去处,何不来我溪山部做客?” 在青莽山这一带的部落里,人口不仅一方部落的立身之本,同样也是部落中最重要的资源。 评判一个部落的大小,便是看其人口有多少。 部落与部落之间的争端,除了两部居民之间本身存在的矛盾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需要借此掠夺他部人口。 不管是改善血脉,还是豢养奴隶干活,又或是更为残忍的充当祭品,皆需人口。 而柳玉京给自己立了个‘山外散人’的身份,加之还救了他们一命,光是这两点便足以让他们心生招揽之意了。 再者,以他们同为男性的眼光来看,这位柳先生长的都极为好看。 部落里的那些个妇人看到估计会更稀罕。 若是柳先生能在部落里留下个一儿半女,用以改善部落里的血脉,那肯定是最好不过了…… “……” 柳玉京不知他们所想,只知自己入人间的第一站本就想放在溪山部的,此番又见他们主动相邀,自是没有拒绝的道理。 “柳某正想寻个落脚之地,就叨扰了。” 第12章 人间烟火气 溪山部外。 祝千秋拧着眉头看向远处的落日,心中盘算着:‘不对啊,他们为何还没回来?’ 她清晰记得前世的这一天。 彼时,因为祭品不够,溪伯领着人在祭祀大典的前日进山狩猎。 后来溪伯等人成功猎到了一头五六百斤的大虫,但溪长明却因此丢了半条命,胳膊也被那条大虫死前扯掉了一条。 祝千秋当时虽然年幼,但因看到溪伯等人猎到的那头大虎,以及溪长明断臂,故而对此印象极深… 所以在今日溪伯等人进山狩猎之前,她就曾悄悄地提醒过溪长明,让其小心。 在她的记忆中,前世溪伯等人应该是晌午就回来的,为何这都傍晚了,还不见他们回来? 莫非是因为我的提醒,又改变了原有的轨迹? 那他们现在是死是活? 就在祝千秋疑惑之际,远处的山路上出现了几道身影。 待看清那几道身影,特别是在看到溪长明两臂健全后,祝千秋不由舒缓了一口气,小脸上也也随之露出抹欣慰的笑意。 紧接着她似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瞳孔猛地一颤,惊疑不定的看向与溪伯随行的另外一人。 此人是谁? 他身上为何会有气机波动? 莫非他是山外的修行之人? 他为何会来溪山部? 为何我对他没有任何印象? 为何他身上的气息给我一种亲切感? 在察觉到那个男子身上气机有异的瞬间,祝千秋脑海中便闪过了无数念头,同时屏息凝神,遮蔽掉了自己身上的气机。 另一边… 柳玉京似是也察觉了某种异样,当即眉头一挑的顺着感觉看了过去,正巧看到了祝千秋。 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接,随即一错即过。 柳玉京眉头微蹙的看着那个曾经对自己显露过恨意的小姑娘,竟也出奇的在其身上感到了几分亲切。 他上次看到这个小姑娘,还是在庙中为溪山部那四个猎户治病时。 当初他清晰的记得庙外有个小姑娘偷窥自己,眼神中似乎还藏着恨意。 现在又从哪来的亲切感? 怪哉。 柳玉京不明白那股亲切感来自哪来,自是对那小姑娘升起了浓厚的兴趣。 当灵识探查到那小姑娘身上竟还隐隐约约的透露出些许气机波动时,他目光微凝的心道一句:‘有意思…’ 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四人合力挑着那头虎尸回到部落。 溪山部只有百户人家。 溪伯等人猎着大虫而归,很快便引起了其他居民的注意。 方进部落不久,溪洪几家的妇人和其他猎户便闻讯赶来过来,手脚麻利的帮他们卸下了虎尸。 “这大虫得有个五六百斤了吧?” “可惜这皮毛坏了。” “……” 一群人围在那头虎尸旁啧啧称奇,也有人注意到了柳玉京这个生面孔。 “将这畜生处理一下,当做祭品。” 溪伯揉着肩头交代那几个妇人,随即便领着柳玉京去寻安顿之所了。 见溪伯领人而去,那几个妇人便拉着溪长明溪长峰悄悄地问询他是何人。 “那位是柳玉京柳大先生。” 溪长明指了指虎尸,解释道:“此行我等为追这畜生深入山雾,迷了瘴气,多亏柳先生相救才得以幸存。” “那柳先生是哪部之人?” 有一妇人看着柳玉京的背影满眼都是异色,咕哝着:“怎地长得那般好看?” “柳先生乃山外之人…” 溪长峰挑着眉头解释道:“柳先生的部落被妖邪所祸,正欲入山避世,正巧途中碰到了我们,眼下受我等相邀来溪山部做客。” “山外之人?” 得知那位柳先生来自山外,周边问询的几人顿时议论纷纷。 几个妇人交头接耳,诸如“怪不得这般好看”、“山外之人就和咱们不一样呢”、“他有女人不?”之言不绝于耳。 一旁。 祝千秋得知那位柳先生来自山外,小脸上露出几分恍然,暗道一句:‘果然如此!’ 青莽山这一带多是丘陵盆地,因地势复杂,又有天堑相隔,基本上算是与世隔绝了… 前世,她纵有诸多机缘在身,也耗费了近年时间才得以走出大山。 未出大山之前,她甚至都想象不出万里平原,沃土千里是什么模样。 走出大山之后,她才知道天地原来这般宽广,原来一个大部落的居民竟能数十万计;原来还有人能够力拔山河气吞天地…… ‘此人既是山外之人,又来我溪山部做客,那为何前世我未曾见过他?’ ‘莫非前世此人并未来溪山部,而是去了其他部落?’ 祝千秋眉头紧蹙的思量着,最终只能归结于自己重生改变了此世的一些轨迹。 她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眸光流转的盘算着:那位柳先生既有修为在身,如今又来溪山部做客,那我能否将他引为屠蛇的助力呢…… “柳先生,你看这里如何?” 溪伯将柳玉京领进一处靠着溪流的空房屋,怅然道:“这处房屋原是我溪氏一族为族中一个后辈分家所建。” “后来我那后辈入山狩猎,死在了一头黑熊手下,这房屋便空着了。” “柳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可暂居在此,等明日祭祀结束,先生想去哪搭建住所只管提,我定给先生安排。” “……” 柳玉京看了看周边环境,当即笑着摆摆手:“不必麻烦了,这儿依山傍水的,住着就挺好。” 溪山部的房屋多是山石混合土坯所建,谈不上多美观,但胜在结实牢固。 而眼下这处房屋因是新建不久之故,坐落在溪山部的外围,房屋边上就是山泉,不仅风景秀美,取水也极为方便。 只需稍加改造,便是他理想中的住所。 “先生喜欢就行。” 溪伯见他神态不似作伪,也是暗自松了口气,笑道:“等会儿我便让人送来被褥和吃食,先生在此但有所需,尽可与我明言。” “有劳了。” 柳玉京也知溪山部正在筹备明日祭祀之事,而溪伯身为溪山部的首领,定然要去主持大局,于是道:“溪伯,你有事便先去忙,不必多在意我。” “先生是客,某如何能不在意?” 溪伯揶揄一句,随即拱手请辞:“不过部落里确实也有些琐事要忙,先生你且歇息,待我忙完再来招待先生。” “请便。” 溪伯走后,柳玉京看着面前的土石房屋,心头莫名升起些别样的情绪。 他挥袖一摆,将房屋中的积尘涤荡一清,随即伸手试了试光秃秃的床板,确认床板没腐朽后往上一躺,闭目享受着久违的舒适。 住了几个月的地穴,总算能睡在床上了。 也不知是加班猝死后想通了,还是穿成蛇妖后变懒了,他现在就想舒舒服服的享受生活。 “先生,先生…” 就在柳玉京闭目享受着久违的舒适时,溪长明与溪长峰等人抱着锅碗瓢盆水缸被褥等物进寻了进来。 这个搬缸,那个铺床。 很快,便让空荡荡的房屋多了些人气。 溪长明从缸中取出几块风干的肉脯,挂在房檐下,说道:“先生,部中设了篝火宴用以庆祝明日祭祀,大伯让我喊先生一道去热闹热闹。” “哦?” 柳玉京闻言看了眼外面的已经黑下来的天色,也想体验一下溪山部的风土人情,当即点点头,应邀而去…… 第13章 最抚凡尘心 溪山部。 堂仙庙外。 火堆中噼里啪啦的跳跃着火星。 山民们里外三层的围着篝火,有人哼着不知名的曲调;有人手拉手跳着傩舞;也有人在小火堆旁炙烤着肉脯… 热闹非凡。 柳玉京坐在溪伯身旁,看着此间风土人情,竟是莫名觉得安心… 另一边。 祝千秋坐在父母身旁,虽是烤着肉脯,但眼神却时不时的便往柳玉京身上瞟。 她眼珠一转,与父母耳语了几句,得到应允后便拿着烤好的肉脯,绕过火堆而去。 “大先生,喏…” 稚嫩的童音在柳玉京耳畔响起,他回过神才发现,那个眼熟的小姑娘递了一串滋滋冒油的肉脯在自己面前。 “嗯?” 柳玉京见状眉头一挑,当即指了指自己问道:“这是给我的?” “……” 祝千秋点点头,那张稚嫩的小脸上带着几分无邪的笑意。 柳玉京想要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那串肉脯,手指却意外与她手指接触。 手指接触的一刹那,好似触电了一般,竟是让他体内的气机都轻颤了一下。 “嗯?” 柳玉京眉头一挑,敏锐的察觉到了眼前这小姑娘身上的气机似乎与自己妖丹内的日精月华同根同源… 莫非,这就是那股亲切感的来源? 而祝千秋也似感受到了什么异样,下意识的缩了缩手,心中不解:‘我明明修行了敛息术,怎地气机还会不稳?’ ‘不会被他察觉到了吧?’ 祝千秋余光偷偷瞄着眼前的大先生,却只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了温润的笑意。 柳玉京不明白这么一个小姑娘身上怎会有气机波动的,但因蛇妖对人了解有限,也不好多问。 他接过那串肉脯尝了一口,也品出了手中的肉脯应当是山猪身上所取,晾干后烤制的,风味十足。 “很香!” 柳玉京笑着称赞一句,心中却是暗叹:可惜光有肉,没有酒,少了些趣味。 “大先生喜欢就行。” 祝千秋的小脸上露出了抹狡黠的笑意,心道一句:先打好关系,说不得以后能帮得上忙。 柳玉京对这小姑娘好奇的紧,招招手示意她坐下来聊会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这丫头叫祝千秋。” 祝千秋坐在他身旁,还没来得及说话,一旁的溪伯便替她开了口:“我溪山部的巫觋向来都由他们祝氏一族的族人担任。” “哦?” 柳玉京闻言惊疑一声,问道:“这般说来,这堂仙庙中的巫觋还是她的族兄族姐咯?” “可不是族兄族姐。” 溪伯闻言失笑,解释道:“我部的这一任巫觋是这丫头的亲兄姐。” “……” 柳玉京恍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祝千易和祝千寒两人的妹妹。 “先生。” 祝千秋捧着小脸故作憨态,满眼都是好奇的问道:“听说您是从山外来的?那山外是何景象呀?” “山外的景象啊…” 柳玉京吃了口肉脯,也不好说自己还没去过,便模棱两可的说道:“山外天宽地广,人以万万计。” “啊……” 祝千秋闻言眸光微动,故意摆出一副向往之色的问道:“先生您以前的部落肯定很大吧?” “唔…” 柳玉京沉吟一会儿:“也不算大。” “那先生的部落叫什么名字呀?” 祝千秋打探着柳玉京的底细,而周边的溪伯等人见柳玉京提及山外之事,同样也都竖起了耳朵。 毕竟,他们也好奇山外的世界是什么样的。 “……” 柳玉京吃肉的动作一顿。 见众人的注意力似乎都在自己身上,他可算理解那句‘说一个谎,要无数个谎来圆’是什么意思了。 他沉吟一会儿,随口胡诌了个:“东土部落。” “东土部落…” 祝千秋闻言眉头一拧。 前世她在外闯荡多年,还从未听说过有这么一个部落… 待想到眼前这位柳先生是因部落被妖邪所祸才入山避世的,顿时恍然。 ‘多半是这东土部落早在我走出青莽山之前就覆灭了。’ 就在祝千秋想继续打探柳玉京底细之际,堂仙庙中有人跑出与溪伯耳语了几句。 溪伯点点头,转而和柳玉京说道:“柳先生,咱们的巫觋要出来了。” “……” 柳玉京微微颔首,唇角噙笑的看向堂仙庙,心道:那两个小家伙要是知道我就在这儿,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祝千秋抿着唇角,也没好再问。 在众人的目光之中,身着红绿袍,戴着绘彩面具的祝家兄妹自堂仙庙中走出,踩着罡步,跳着傩舞。 在火光的映衬下,他们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股极为古老的荒蛮气质。 相传… 这种请仙的仪式传自上古巫族,能借助媒介沟通天地间的任意生灵,也是如今部落巫觋沟通仙家的唯一手段。 柳玉京体内的三色妖丹上,代表溪山部供奉的那股红色气息正在微微跳动。 他心神一动,便隐约从中听到了两道声音:“溪山部巫觋祝千易/祝千寒,特向仙尊禀报。” “……” 柳玉京并没有急着回话,而是细细的感受着这种于冥冥之中建立心神感应的方式。 ‘这种请仙的方式,倒是有点像通过某种媒介搭建了个局域网。’ 想到蛇妖曾分出一缕神魂为溪山部塑造神像,接受供奉,柳玉京似有所悟的看了眼庙中的神像。 ‘那我的神像就像是…信号基站?’ ‘倘若我分出的神魂足够多,我神像分布的范围足够广,那又当如何?’ 柳玉京蹙眉而思… 待灵识看到祝家兄妹二人的额头都溢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的心神才透过冥冥之中的感应联系了过去。 篝火旁。 祝千易和祝千寒努力的沟通仙家,却迟迟没有得到答复,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眸中看到了紧张。 明日就是他们溪山部的祭祀大典了,他们身为巫觋,需得提醒堂仙前来接收祭品,接受供奉。 眼下他们兄妹已经向仙家通传,却迟迟得不到回应,由不得他们不紧张。 毕竟,在这妖邪遍地的青莽山脉,堂仙的庇护是他们立身之本。 若是连祭祀这种大事都得不到回应,那说明堂仙很有可能不愿接受他们溪山部的供奉,也不再庇护他们溪山部了。 就在兄妹二人不知如何自处之际,他们于冥冥之中听到了个声音。 “何事禀报?” “……” 祝千易眸中喜色一闪而过,紧忙通传道:“明日便是溪山部的祭祀大典了,仙尊若有吩咐,弟子定当效劳。” “一切照旧即可。” “弟子明白。” 篝火旁。 溪山部众人皆是目光灼灼的看着祝家兄妹,等待他们沟通仙家给出答复。 “仙尊大人说了。” 祝千易和祝千寒对视一眼,齐声道:“一切照旧即可。” 此言一出,溪山部众人欢快齐呼。 祭祀之事非比寻常,堂仙既给出回应,那就意味着他们溪山部在未来的千日里依旧能得到堂仙庇护… “好了!” 溪伯起身点名,交代明日祭祀所需之事。 见溪山部的这些山民竟会因自己一句话而高兴的围着篝火载歌载舞,柳玉京的心头不由浮现出一种异样的思绪。 山民奉我以香火,我保山民以平安。 倒也有趣。 祝千秋见他唇角噙笑的看着大伙,眼波流转的问道:“先生,你们东土部落的祭祀是什么样的呀?” “我们啊?” 柳玉京闻言收拢思绪,一时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想到往日种种,他略显怅然的说道:“曾经,我们东土部落的祭祀也是许多人在一起,热热闹闹的。” “……” 第14章 各有心思 翌日清晨。 溪山部的山民们换上平日里舍不得穿的衣物,有条不紊的往山上而去。 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走在最前列,其后则是溪伯与溪山部那几个年龄稍长的族老,再次之则是溪山部的众多山民。 男人挑着牲畜,妇人牵着孩童。 在他们溪山部的后山腰,有一块由溪山部先辈们开凿出的石台,唤作祭祀台。 每隔千日的祭祀便是在那祭祀台上举行。 山道上晨雾迷蒙。 祭祀台上布满绿苔。 溪伯指挥着众人抬祭品上山,而一些手脚麻利的妇人则是先一步赶到祭祀台,清理蔓延到台上的杂草与绿苔。 待到晨光微熹。 祭祀台被清理干净。 溪伯指挥着众人将祭品抬到祭祀台上。 祭品中不仅有被绑住四肢的山猪、麝鹿、野兔等活物,同样也有近日剥完皮清洗好的虎豹… 大大小小的祭品摆在台上。 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齐步上前,在台下行叩拜大礼:“弟子祝千易/祝千寒,特来祭拜,愿仙尊庇佑我溪山部子民!” 溪伯紧随其后,同样在台下行叩拜大礼,口中高呼:“溪伯领溪山部众人前来祭拜,愿仙驾庇佑我溪山部子民!” 在其后,溪山部众人纷纷行叩拜大礼,口中齐呼:“愿仙驾庇佑我溪山部子民!” 另一边。 柳玉京站在家中,遥望着溪山部的后山方向。 他能感应得到,一丝丝,一缕缕的红色气息自那后山方向飞来,随即涌入到自己体内。 而自己体内的三色妖丹上,代表溪山部供奉的那股红色气息正在疯涨。 难怪…难怪…… 柳玉京心神一动,神魂仿佛离体而出,飘向了溪山部的后山。 许是山中多了人气,许是那数百人齐呼的声响太大,原本迷蒙在山道上的晨雾竟是慢慢升腾,在山腰半空汇聚成了蛟龙之相。 那条由云雾汇聚成的蛟龙俯视着祭祀台,俯视着正在台下祭拜的溪山部子民… 恰逢曦日东升。 晨曦照耀在云雾上氤氲着微芒,将其映衬的宛若九天临世的仙神! 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抬起头看到上空的云雾,眼神呆滞的好似都忘记了呼吸。 这便是……仙尊吗? 随着第一声惊呼响起,溪伯与溪山部之人也都纷纷的抬头,发出阵阵惊呼。 祝家父母身旁… 当祝千秋看到天空中的云雾时不由心头一凛,当即目光微凝的暗道一句:‘明明是条蛇,偏偏装成蛟龙,当真可笑。’ 她心中虽不屑那蛇妖的所为,却没有半点轻视的意思,反倒在心中敲响了警钟。 ‘那蛇妖四年后渡劫,也就意味着它离化蛟只剩一步之遥了,不可小觑!’ ‘四年时间虽够我跻身二境,但想除此蛇妖只怕还要费些心思。’ 祝千秋第一次直观的感受到蛇妖的修为,正在心中正琢磨着日后该如何除妖,突然便想到了那位柳先生。 她虽不知那位柳先生究竟是何修为,但每每与之相谈,她总能在其身上体会到一种高深莫测之感,很是玄奇。 ‘单从气度而言,柳先生的修为想来不会低于二境,若是能将他引为助力,日后除妖定然事半功倍!’ 山腰半空。 云雾汇聚成的蛟龙自半空而下,似乎砸落在祭祀台上一般,重新化作云雾笼罩在祭祀台周边。 溪山部之人只觉眼前一片白茫茫。 忽有一阵微风拂过。 笼罩在祭祀台周边的云雾被微风吹散,而原本摆放在祭祀台上的诸多祭品也都随之消失不见…… “嗝~” 柳玉京毫无形象的打了个饱嗝,心中咕哝着:‘这么吃还是太腻了,可惜没有酒水解解腻。’ 他看了看周边,随即又开始盘算怎么将这土坯房改造成自己心中理想的住所…… 随后多日。 柳玉京闲来无事开始着手改造住所。 他先是插芊在房屋周边围起一圈篱笆,简单的造个小院,随后掘土改道,引边上的山泉在院子里汇聚成一汪小池塘。 后又时常进山寻回些好看的野花野草藤蔓枝条,栽种在房屋与篱笆周边。 在小青小白的带领下,他甚至还在山中寻到了一棵不知存活了多少年的野生大梨树,将其移植到了院子里。 最后就近取材,弄了些石桌石凳木椅之类的家具摆在院子里,才堪堪满意。 在这改造房屋的多日里,溪山部里也有不少人来帮忙,期间甚至还有人试探性的要为他说媒,着实让他啼笑皆非。 篱笆小院中… 柳玉京躺在树荫下懒洋洋的打着盹,惬意的享受着无有拘束的生活。 许是天气已渐渐变冷之故,他近来越发懒散,若是无人打搅,他一觉都能睡好久。 小院外。 祝千秋手里拎着几根风干的肋条,在篱笆外踮着脚尖喊道:“先生~先生?”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一声慵懒的声线:“进。” 祝千秋推门而入,见柳玉京睡眼朦胧的在躺椅上伸着懒腰,当即蹙眉道:“先生,这都晌午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呀?” “正所谓…”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伸着懒腰,舒爽的轻吟一句:“日上三竿我独眠,谁是神仙?我是神仙。” “知道了,你是神仙。” 祝千秋似乎已经习惯了他这种慵懒,自顾自的将手中的肋条丢在桌上,咕哝道:“喏,溪伯让我给您送点吃的来。” “又送……” 柳玉京见那几根肋条,心头一暖。 他来溪山部已有月余,在此期间,溪伯不仅出人出力帮他改造住所,还生怕他饿着似的,时常派人送来吃食。 尽管他一再和溪伯说明自己可以自足,不必如此,也依旧没能改变。 时下类似于原始社会形态,溪山部近百户人家大多靠狩猎为生,虽也会种植一些黍米粟米之类的辅粮,但产量极低。 换而言之,溪山部大多人家都还是饥一顿饱一顿的,没达到温饱线。 但溪伯却一直给他这个外来人分食物,这多少让他有些难为情。 “……” 祝千秋见他那般似是也猜到了他心中所想,眼珠一转的说道:“溪伯又不知先生是修行之人,自然想多关照一二。” “修行之人…” 柳玉京闻言眉头一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目光微动的笑问道:“那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我……” 祝千秋故意摆出一副‘说漏嘴’的模样,眼神慌张的似是不敢与他对视。 “我…我先回去了。” 她神色讷讷的咕哝一句,随即便要开溜。 “回来…” 柳玉京挥袖一摆,院门便随之合拢,随即手指轻轻一勾,便将那神色惶惶的小丫头摄到了身前。 两人四目相视… 柳玉京心想:‘这小丫头在我面前一直藏着掖着,今日居然敢主动和我提及修行之事,故意也好,说漏嘴也罢,总归不能这么轻易的让她跑了。’ 而祝千秋则琢磨着:‘既想引他为助力,那修行之事迟早要与之坦言,相处多日,如今时机也算成熟,正好可以试探一下他对那蛇妖是何态度。’ 大眼瞪着小眼,两人各有心思。 第15章 ‘老神仙\’ 蛇妖久居深山,生性惫懒,对人间事知之不多,更别提修行之人了。 柳玉京从深山走出,准备入世,对此间的修行之人修行之事自是好奇的紧。 眼看祝千秋提及此事,他端坐起身子,饶有兴致的问道:“你是如何得知修行之事的?” “我……” 祝千秋见他‘上钩’,面上故意摆出一副欲言又止之态:“我曾经在山里遇见过一位老神仙,是他教我的。” 她深知自己重生之事不能让旁人知道,故而早就打好了腹稿,将自己身上的不合理之处尽数推给那位不存在的‘老神仙’。 “山里遇见老神仙?” 柳玉京闻言眉头一挑,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小姑娘,暗想这姑娘又是拿的什么剧本?竟能有此奇遇。 “对呀!” 祝千秋讷讷的点点头,说道:“那位老神仙说我根骨清奇,不仅教我修行,还告诉了我许多东西。” 她深思熟虑的话术,配上那张不足十岁的稚嫩童颜,极具欺骗性。 “……” 柳玉京被她所提之事勾起了好奇心,问道:“小秋千,能否和我说说你是怎么遇见那位老神仙的,那老神仙又告诉了你什么?” “这……” 祝千秋咬着下唇故作一副纠结之色,说道:“可是我答应过老神仙,不能随意和他人提及此事的。” “无妨。” 柳玉京笑问:“你答应过老神仙不能随意和他人提及此事,那就是说,只要不随意,就可以提及,对吗?” “啊……” 祝千秋故作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实则心中暗自窃喜,继续引导话题:“先生,什么叫不随意呀?” “我也是修行之人。” 柳玉京见她还没‘反应’过来,当即招手从院的小水池中摄来一团水,在手中揉圆搓扁。 他把玩着手中的水团,笑着提议道:“你和我说说那老神仙之事,我教你几个控水的小法术,如何?” “唔……” 祝千秋摇着头撇着嘴,似乎对他展现出的控水小法术并不感兴趣。 “不感兴趣?” 柳玉京屈指一弹,将手中的水团弹回池塘中,蹙眉问道:“那你想学什么样的法术?” “先生,我不要学法术。” 祝千秋目光灼灼的看着他,说道:“先生若是愿意帮我一个忙的话,我就和先生说说那位老神仙之事。” “帮你一个忙?” 柳玉京闻言顿时升起了些许戒备之心,问道:“你想让我帮你什么忙?” “先生答应了我才能说。” “你不说我怎么答应?” “……” 两人大眼瞪着小眼,谁都没有退让。 许久,祝千秋才颓然的移开目光,轻声道:“非我不愿和先生说,而是此事关乎我溪山部近百户人家的性命,实在不得不慎重对待。” “关乎溪山部近百户人家的性命?” 柳玉京闻言心头一凛,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眉眼中也多了几分杀气。 溪山部乃是他庇佑的部落,如今祝千秋说她知晓一事关乎溪山部近百户人家的性命,这与他打他脸有何异? “你且说与我听。” 柳玉京声音都冷冽了几分,直言道:“若真如你所言,我自会帮你。” “……” 祝千秋面色怪异的看着他,似乎不明白他为何突然之间就改口了,而且就连言辞中都带着杀意。 “溪山部待我不薄。” 柳玉京也察觉到自己有些失态了,便随口解释道:“而且这小院也刚修葺好,我可没心思再移去别处搭建。” “先生大义!” 祝千秋见他那般姿态不由噗嗤一笑,心中暗想:‘这柳玉京不论修为还是品性都不差,前世怎地就没听说过呢?’ 她偷偷的看了看四周,摆出一副诉说隐秘之态的对着柳玉京招招手,示意他附耳过来。 “……” 柳玉京好奇的附耳过去。 祝千秋则压着嗓音说道:“先生,我溪山部供奉的堂仙,其实是一条妖性未除的蛇妖。” “……” 柳玉京木然的转过头,看着她,没好说‘我就是那条妖性未除的蛇妖。’ 许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他板着脸,强忍笑意的问道:“什么叫妖性未除?” “就是…就是……” 祝千秋满脸纠结的想了想,正色道:“就是它庇护我溪山部,其实是想着日后用我们当血食的,并非是真心庇护。” “……” 柳玉京闻言心头一动,不仅看向她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怪异,原本的戏谑之心也渐渐消弭。 毕竟,蛇妖是真有这个打算! 可蛇妖久居深山,还是个死宅性子,祝千秋又是怎么知道它有这打算的? 柳玉京眉头紧蹙沉思了好一会儿,也没想明白其中关键,便问道:“这些事是那老神仙告诉你的?” “昂。” 祝千秋点点头,煞有其事的说道:“老神仙和我说了此事,教我修行,让我日后对付那蛇妖。” 说着她话锋一转,恭维中又带着笃定的说道:“我观先生也是修行之人,若是能得先生相助,此事必成!” “……” 见她一本正经的邀请自己对付自己,柳玉京心中啼笑皆非的同时,也在思量着她口中的‘老神仙’究竟是谁,和蛇妖又有什么仇。 可任他把蛇妖生平回想个遍,也没想到蛇妖与哪个修行之人结过仇。 蛇妖数百年的生平中,大多都在吃、睡、以及修行,唯一结过仇的就是青莽山深处的那只金猿… 那真是宿仇,宿敌。 但以那金猿睚眦必报的性子,若是它得知蛇妖做了溪山部的堂仙,最大的可能就是连夜出山把溪山部给平了泄愤。 是绝不会将铲除宿敌的大愿委托给一个小女娃的… ‘究竟是谁要置我于死地?’ 柳玉京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似笑非笑的问道:“据我所知,能当堂仙者,修为无不精,实力无不强,你就这般笃定有我帮助就能对付那蛇妖?” “先生可是觉得我修为低?” 祝千秋见他意动却又犹豫,还当是他嫌自己修为低,当下神神秘秘的说道:“实不相瞒,老神仙离去时曾留了一处福地供我修行。” “据老神仙推算,那蛇妖还有数年才会渡劫化蛟,在此期间它是不会对我溪山部之人出手的。” “而这几年,足够我修行至二境了。” “届时,那蛇妖要应付雷劫,而我则有心算无心,任它修为不俗,也难挡天杀地杀以及我这人杀相合的三杀之威!” 祝千秋轻巧一笑,煞有其事的得出结论:“值此之时,若是再有先生相助,那蛇妖纵有百十条性命,只怕也是十死无生!” “……” 柳玉京目有异色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又细细品味她方才的所为所言。 恍惚中,他竟是莫名觉得眼前之人似乎不是一个尚不足十岁的稚童,而是个老谋深算的奇女子。 毕竟,就算有人在背后引导,一个九岁的孩子能说出这些话也着实太过早慧了些。 “我可以答应帮你对付蛇妖。” 柳玉京对她口中的‘老神仙’颇为好奇,说道:“但你需得带我去见见你口中的那位老神仙。” “唔……” 祝千秋似乎早就猜到他会有此意,面露难色的说道:“先生,我方才不是说了嘛,老神仙已经走啦。” 柳玉京蹙眉问询:“去哪了?” “我也不知道呢。” 祝千秋憋着小嘴,颇为委屈的说道:“老神仙修为高绝,来去无风,我又如何能知晓他老人家的踪迹。” “……” 柳玉京闻言默然。 他本还想借机探探祝千秋口中的那位‘老神仙’与蛇妖有何仇怨的,如今听闻对方已经离去,也只能作罢。 “你且和我说说那老神仙是如何与你相识的,他又教了你哪些东西。” “……” 第16章 真真切切的福地 对于‘老神仙’传道授业之事,祝千秋早在来时就打好了腹稿。 此番面对柳玉京的问询,她不仅对答如流,甚至还主动领着柳玉京去寻‘老神仙’住过的旧址,以此证明自己所言非虚。 山道上。 祝千秋领着柳玉京跋山涉水,终于在山中寻到了一处隐秘的溶洞口。 “喏,先生…” 她领着柳玉京踏入溶洞,长舒一口气的说道:“老神仙曾经在这儿住过,这儿也是他老人家留给我的福地。” “……” 柳玉京见她这一路上像是做贼似的,不禁莞尔,笑问道:“你这一路上偷偷摸摸的,怎么像是做贼似的?” “谁做贼了?” 祝千秋娇气的轻哼一声,小脸上满是正色的解释道:“这儿临近胡山部,常有胡山部的猎户来此打猎,我可不得小心些嘛。” 在附近这一带,黑山部、胡山部、溪山部三部的地盘相邻。 其中胡山部因为占着一处矿山,部落内有能打造各种金银铁器的能工巧匠,人口最多,实力最为强盛,也是附近第一大部落。 而黑山部与溪山部的规模相差不大。 两部又都没什么特别的产出,难以和其他部落互通有无,所以人口向来不多,一直都是小部落。 “……” 柳玉京恍然的点点头,随他进了溶洞之中。 随着步入溶洞,他算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初极窄,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是真的豁然开朗。 溶洞内部蜿蜒曲折,多有崎岖,又昏暗又潮湿。 可当柳玉京随着祝千秋拐进溶洞深处时,眼前竟是亮起了柔和的荧光! 吊悬在溶洞上方的钟乳石似乎发生了某种晶化反应,就像石壁上镶着一块块萤石似的,蒙着光晕,透着柔光。 柳玉京看着眼前的异景,当即便感受到了此间似乎有一股外界所没有的特殊气机。 身处此间就像泡在温泉中一般,不仅周身筋骨舒畅,就连体内的气机都在兴奋的轻颤着。 这……不会有辐射吧? 柳玉京目有异色的揣测着此间异常,随即又想到自己现在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就算真有辐射估摸着也是给自己充能而已,遂不再多虑。 而一旁的祝千秋见他眸中异色一闪即过,很快就恢复成常态,心中也是暗自惊疑:这遍地灵晶都未能让他动容,看来这位柳先生是见过大世面的。 “先生。” 祝千秋似笑非笑的看着柳玉京,问道:“依你之见,此地如何?” “……” 柳玉京前一世给资本家当牛马,这一世在深山老林里当蛇妖,当人都没几天,能有什么意见? 他对眼前这个所谓的‘福地’没有任何概念,故而只模棱两可的应一句:“当得福地之称。” “……” 祝千秋闻言越发觉得眼前这位柳先生当真是温润如玉,颇具仙姿。 毕竟在她惯有的思维里,柳玉京是个修行之人,而修行之人面对一方福地能做到面不改色,淡然处之,这样的品性不敢说世间无二,却也极为少有便是了。 想到平日里柳先生就是那种无欲无求的懒散性子,她更加笃信自己没有看错人。 “老神仙留给我的这方福地灵气充沛,足够我修行至三境有余了。” 祝千秋的小脸上洋溢着无邪的笑意,说道:“先生若是不嫌弃的话,日后可与我一道来此修行。” “……” 柳玉京闻言只微微颔首,并未拒绝他的好意,但也没有明确表示答应。 在方才来时的路上,他就从祝千秋之口大致得知了此世修行之人是如何修行的了。 据祝千秋所言,如今人族的修行之法大致可分为两类,一修元气,二修血气。 这两类修行之法又细分数种流派,譬如食气法、引导法、观想法等等。 而无论是哪种修行之法,其意都是‘以自身之精华,合天地之造化’。 其中‘自身之精华’是指人的精气神;‘天地之造化’则代表着天地间的种种元气。 故而在灵气充沛之地修行一年,或可胜过在寻常之地修行数年。 柳玉京的前身乃是山野蛇妖,虽对人族定义的洞天福地无甚概念,却也知青莽山中有些特殊地域会被某些实力强横的大妖占据。 想来就是因为灵气充沛? 他尝试着主动修行《日月新天观想法》,却意外发现自己身处此间虽然舒适,但修行的速度并没有明显变化。 ‘我这观想法竟不受外界因素影响?’ ‘不过想想也是,我的《日月新天观想法》乃是以灵识为基的异类修行之法,每时每刻都在被动修行,不受外界因素影响倒也合乎情理。’ 当柳玉京发现此间灵气对自己的修行无甚帮助后,对这所谓的福地也便失去了兴致。 祝千秋领着他再行数十步,到一汪泉眼旁,笑道:“先生且看。” 柳玉京循声望去,却见一汪小小的泉眼映入眼帘,大小约莫只有方圆两三丈,还没有他那篱笆小院中新挖的池塘大。 水面上蒙着一层薄雾,在那薄雾中,大大小小的莲叶几乎遮蔽了整个水面,荷叶中还藏着几株含苞待放的莲花。 而在那汪泉眼旁的空地上,还有一些叫不出名的青翠灵草参差交错… “嗯?” 柳玉京好似在那堆灵草中看到了什么了不起的东西,惊疑一声的快步上前。 他直接绕过泉眼,迈步越过了那些看起来灵光熠熠的灵草,最终驻足在几株青中泛黄的禾苗前,仔细端详起来。 “这是……” 柳玉京伸手轻抚着那几株因挂穗而微微低沉的禾苗,目光微凝的惊疑道:“竟真有这种东西?” “先生…” 祝千秋好奇的寻了过去,见他面色凝重的捧着几株其貌不扬的杂草,反倒对周边的那些灵草视而不见,不觉有些好奇。 “先生认识这几株杂草?” “杂草?” 柳玉京闻言瞥了她一眼,目光微动的问道:“那老神仙没告诉你这是什么东西?” “……” 祝千秋默然的摇了摇头,随即便再度端详起那几株禾苗。 泉眼周边的奇花异草不知凡几,那几株禾苗生在这些灵草中,其上并无灵机,她自然将其认为是杂草了。 此番见柳玉京面色有异,她再度细观。 可除了发现见那几株禾苗和黍米相似之外,依旧察觉不出有何特殊之处,她一时也不知该如何作答。 “这可不是什么杂草。” 柳玉京像是捧着宝贝似的捧着那几株禾苗,脸上难掩喜色的笑道:“在我眼中,此地的这些奇花异草加起来,也不如它们珍稀。” “先生莫要卖关子了。” 祝千秋闻言难耐心中好奇,拧着眉头问道:“这几株禾苗究竟是何宝贝,竟能让先生这般欣喜?” 她很好奇,为何柳先生这么一个温和的人看到这几株禾苗竟会这般失态。 再者,她两世为人,自认眼界出众,可如今却不知这几株禾苗有何用处,也升起了些好胜之心。 “它们呐。” 柳玉京看着眼前的几株禾苗,脑海中莫名浮现了香喷喷的大米饭,喟然而叹:“叫稻米。” 他前世虽为资本家当牛马,却并非是什么土生土长的城巴佬,而是自小在农村长大的孩子。 识得五谷,辨得六畜。 眼前这几株长在泉眼边上的挂穗禾苗虽与他记忆中的水稻仍有些细微的区别,但他可以确信,这就是稻谷! 前世他见过的那些水稻是经过无数先辈驯化改良后的产物,不管是产量还是模样都与最初的稻谷有极大差别。 而眼前这几株稻谷生在灵泉边上,好似也发生了某种程度的变异,穗粒饱满,透着谷香,丝毫不逊色他前世所见的那些基因改良后的优化产物! 这也是他为何看到这几株水稻会高兴成那般的原因。 “稻米?” 祝千秋闻言眉头紧锁。 任她搜肠刮肚的回想前世记忆,也没想到任何有关这‘稻米’的东西。 她弓着身子,伸手拨动着沉甸甸的稻穗,问道:“先生,这稻米能吃?” “能吃!” 柳玉京轻抚稻穗,笑着解释道:“你可以将它们理解为是黍米的一种,但是它们不仅口味比黍米强的多,产量也比黍米多的多。” “而且只要气温适宜,光照充足,它们可以做到一年两熟,甚至三熟。” 他语气顿了顿,正色道:“这东西若是能育种栽种,能造福世间万万人!” “……” 祝千秋茫然的眨巴着眼睛。 第17章 今儿老爷心情好 “这东西…” 祝千秋脑海中回响着他所言,满脸都是不可置信之色的呢喃着:“能造福世间万万人?” “不错。” 柳玉京微微颔首,并未多解释什么。 时下社会形态趋近原始,虽也有人种植黍米、稷、青稞这等农作物,但因产量太低,多是当做应急所需的辅食。 以青莽山脉这一带的部落为例,每年过冬都会一些山民因储备的口粮不足而被饿死或冻死。 若是能育种种植水稻这等作物,且不提能否改变时下以狩猎为主要谋生手段的生活方式,起码能让许多人在过冬时不至于被饿死。 柳玉京看着眼前的几株稻谷,是越看越喜欢,心中已经开始盘算该怎样育种栽培,以此让自己吃上香喷喷的大米饭了。 “……” 祝千秋秀眉微蹙,显然还是不相信他所言。 作为重生之人,她前世见识过不知多少天骄人杰,就连他们都不敢说能造福世间万万人,他柳玉京何德何能? 而且还是仅凭那几株禾苗… 祝千秋笑吟吟的说道:“先生若是喜欢,等会将这稻谷带回去移栽即可。” “不虚此行矣。” 见祝千秋那般姿态,柳玉京也知她并没有相信自己所言,却依旧笑着应允。 因为他知道,似这种部落制的原始社会生活形态想要从狩猎为主进化到以农业为生,是需要时间沉积的。 光靠嘴皮子可没用。 柳玉京收拢思绪,起身打量起这处给了自己惊喜的福地,目光也随之落在了那汪泉眼之中。 他的五感极为特殊,可以清晰察觉这汪泉眼才是福地的关键所在。 “不愧是神仙居所。” 柳玉京好奇的问道:“你平日里就偷偷的跑来这儿修行?” “昂。” 祝千秋点点头,指着那汪泉眼说出打算:“这泉眼内的灵气极为充沛,若是在其中修行,定然事半功倍。” 她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蹙眉打量着那些几乎覆盖了整个泉眼的荷叶。 “就是这些灵藕过于碍事,我准备近期将下面的灵藕都采摘出来,与家人分食,先生意下如何?” 祝千秋此问带着些试探的意思。 这莲藕既能生在这处灵泉之中,定然不是俗物,若是给其时间成长,日后定能长成二三境大修士都为之眼热的天材地宝。 但与她而言,此世已有先知先觉之能,外界还有无数未开掘的洞天福地等着她探索,区区未长成的天材地宝又算得了什么呢? 十鸟在林不如一鸟在手,还不如借此试探试探柳玉京的心性…… 倘若柳玉京对此长吁短叹,或是心怀不轨,那便证明他平日里的气度都是装的,本质上依旧是个目光浅短的俗人,甚至是恶人。 倘若柳玉京言行一致,表里如一,那她自然诚心诚意交下这个朋友。 “……” 柳玉京的确在心中长吁短叹,只是他的长吁短叹与祝千秋所想的不同。 他对天材地宝没什么贪念,只是单纯的觉得水面上那几朵含苞待放的荷花挺好看的,坏了可惜而已。 ‘这些荷花用来造景多好……’ 柳玉京也知这处福地是那位老神仙留给祝千秋的,自己一个外人不好多说什么,便笑着附和一句:“我还没尝过灵藕是何滋味呢,到时可得给我留一截。” “那是自然。” 祝千秋目光微动的笑着应允,说道:“我一人修行也用不了几株灵草,先生若是修行有需,此间灵草可随时自取。” “……” 柳玉京微微颔首,谢过她的好意。 两人又在溶洞深处闲逛一会儿,顺便探讨一番修行心得,只是双方各有保留。 祝千秋称自己修行的食气法乃是老神仙所授,唤作《天地交感食气法》,修行至大成,可源源不断的调用天地元气加持己身,十分玄妙。 她先言自己所修之法,便是想抛砖引玉,借此试探试探这位柳先生的深浅。 而柳玉京不明所以,只言自己修行的乃是自己领悟的《日月新天观想法》。 因不好和外人提及自身灵识之秘,他只称自己修的是日精月华,无甚其他功效。 惹得祝千秋戏称:“先生所修之法甚古。” 两人初次论及修行,虽各有保留,但在谈及修行的经验时,不管是言辞还是某些超前的想法都碰撞出了些火花。 直到天色将黑,意犹未尽的两人才萌生去意。 柳玉京将那几株稻谷连根带土的挖出,带了回去。 如今天气已渐渐变冷,约莫已是深秋时节,而那几株稻谷也已泛黄,显然正处于将熟之际。 他还指望靠这几株稻穗育种,以此实现日后的白米饭自由呢,自是悉心照料。 回到篱笆小院。 柳玉京将那几株稻谷栽种在自家池塘旁,不仅引水灌溉,还悉心的吐了口妖丹中的精元将其笼罩在内,温养其根部。 随后几日。 他就在院子里守着那几株稻谷,白日守,夜里盼,活像个老农。 许是离开了原生环境,许是外界的天时催促。 仅短短几日后,那些移植在篱笆小院中的稻谷便彻底黄了身子弯了腰,丰硕的稻穗微微颤颤,煞是好看。 柳玉京小心翼翼的摘下稻穗,都不必凑近,都能闻到谷物的清香。 他将稻穗收藏进屋里施法保存,留着来年开春做种。 “先生…先生?” 祝千秋偷偷摸摸的寻进小院,手中提着的鱼篓里不仅装有一大截水灵灵的藕节,还有几尾鲜鱼。 那藕节上透着灵光,光是看着都觉可口。 而那几尾鲜鱼虽都只有巴掌大小,可鱼目中却也都透着灵气,好似有灵性一般,显然是与那藕节同出一处的灵鱼。 “喏~” 见柳玉京循声而出,祝千秋挑着眉头,将手中鱼篓往桌子上一放,嬉笑道:“那泉眼被我清理干净了,得灵藕七节,灵鱼二十三条。我给先生挑了最大的一截藕,最肥的四条鱼。” “有心了。” 柳玉京闻言失笑,打趣道:“若是在外遇见什么力所难及之事了,可得记得来寻我。” “知道了知道了…” 祝千秋笑嘻嘻的说道:“我得早些回去了,不然我爹我娘又该担心我了。” 柳玉京摆摆手:“去吧去吧。” “明天我来拿鱼篓~” 祝千秋只撂下句话,便欢快的跑了去。 柳玉京看着那远去的半大姑娘,又想到这丫头身上背负的事,莫名失笑。 他现在都不敢想,这丫头若是知道自己就是她立志要除的蛇妖,会是什么表情…… 而祝千秋回到家后,心中同样腹黑的琢磨着:柳玉京此人品性不错,气度不俗,修为也不弱,当引为好友之列! ‘天道既给我重活一世的机会,此世我当少竖仇敌,广结好友,以图大业!’ 篱笆小院中。 柳玉京伸手将鱼篓中的那截灵藕取出,思量再三,还是将其丢在了自己开辟出来的小池塘里。 莲藕这东西有水有泥就能长。 相比眼下尝尝这节灵藕的滋味,他更想这节灵藕来年能在池中长出些莲花荷叶,用以点缀自己的小院。 柳玉京挥袖一摆,施法将那截灵藕掩在了池塘水底的淤泥下。 随即他又看向鱼篓里的几条灵鱼。 那几条灵鱼似乎知道自己已处于生死的节点,奋力的扑腾着身子,想要从鱼篓中跃出。 “你们……” 柳玉京注视了鱼篓一会儿,便再度挥袖一摆:“算了,今儿老爷心情好。” 那几条灵鱼自鱼篓中飞出,扑腾着尾鳍落入池塘,溅起一串串晶莹的水花…… 第18章 巫面 溪伯家中。 地上躺着几个气息奄奄的猎户。 有个猎户的脸上长满了毒疮,为避免被挠的皮开肉绽,被同行之人绑住了双手,只能痛苦的呻吟着; 有个猎户身上还插着箭矢,伤口处已被浸出的鲜血染透,面如金纸; 还有几个缺胳膊断腿的,已经昏迷了。 溪山部的族老们齐聚一堂,吩咐各家青壮年前来,俱是义愤填膺。 而溪伯则黑着脸在堂中踱步,额头青筋暴起,眉眼中透着股择人而噬的煞气。 “还在等什么!?” 洪百旭眼珠通红的瞪着溪伯,厉声斥责道:“黑山部的那帮狗东西已经骑在我们脖子上拉屎了,这溪山伯你要不当就给我当!我带他们报仇!” “给你当?你要怎么带他们报仇?” 溪伯瞥了他一眼,强压怒气的质问道:“元氏那帮孙子会用妖法邪术,你去就能破得了他们的妖法邪术了?嗯?” “起码我敢去!” 洪百旭啐了唾沫:“比你在这生闷气强!” “洪叔,消消气,消消气…” 一旁的溪长明见两族长辈起了争执,紧忙上前拉着洪百旭宽慰道:“现在谁都痛心,大伯这也是在想办法。” “是啊是啊。” 溪长峰喉结上下滚动,同样出声附和:“黑山部那帮狗东西仗着妖法欺人,若是不想出对策,咱们便是再去百十口人也无济于事啊。” 两人的话语得到了几位族老的认同,但也有些血性方刚之人出言反驳。 一时间众人各抒己见,乱作一团。 溪山部与黑山部相邻,两部之人经常会在进山狩猎时相遇,偶尔也会有争抢猎物之事发生,故而两部之间的矛盾由来已久,常有小摩擦发生。 前些日子… 溪洪两族那四个猎户在外生了毒疮,若非请动堂仙出手,那四人早就一命呜呼了。 后经查就是遭了黑山部的毒手。 只是当时临近祭祀之日,溪伯深知祭祀事关重大,便压下了两部之间的摩擦。 如今祭祀已过,上次吃亏的溪山部之人自然就想起了旧仇,于是联结亲朋揣着旧仇新恨再度升起事端。 就在今日。 溪山部几个猎户入山狩猎时又一次碰到了黑山部之人,本欲讨要说法,结果却再度被伤。 若非逃的快,他们几人只怕就交代在外了… 堂屋中。 争吵声不断。 溪伯被耳边嘈杂声吵的两侧太阳穴都突突直跳,当即厉声呵斥道:“都别吵了!!” 那声音之大,压的周边顿时一静。 见众人默然,洪百旭轻哼一声,催促道:“叫我们别吵,那你倒是拿出个方法来,总不能咽了这口气吧?” “是啊大伯。” 溪长明的面色同样难堪,叹了口气的说道:“上次七叔他们外出狩猎,就是被黑山部之人施了妖法才卧病在床多日的。” “上次的仇还没报,眼下洪八叔又中了他们妖法,你看,脸都快挠烂了。” “我们若是不找回这个颜面,只怕这个冬大家都过不舒坦。” “……” 溪伯又岂会不知众怒难平的道理? 他又如何不想替家里人做主? 可若是率人与黑山部开战,本部山民必会有所伤残,而且一旦开战,决计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打完的。 眼下寒冬将至,若是被拖久了,不能及时组织大伙进山狩猎备足过冬的口粮,这一寒冬过去不知又得饿死冻死多少人! 更别提还有伤残了。 他是溪山部首领,身上肩负着溪山部近百户人家的未来,又怎敢靠那一腔血勇意气用事? “拖着也不是个事。” 祝浩川虽不是猎户,却也能懂与黑山部的宿仇宿怨,便提议道:“要不咱们请示一下堂仙?” 几个族老对视一眼,亦是出声附和此提议:“元氏那群人既会妖法邪术,是该请示一下堂仙才对。” 溪伯闻言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他早就想请示一下堂仙了,只是怕这话由自己说出口会被部里那几个愣头愣脑的莽汉攻讦,故而一直在等他人开口… 眼下见众人提出了想要请示堂仙,他当即附和一句:“我也有此意。” 而洪百旭与另外几人听闻他们要请示堂仙,大眼瞪着小眼,心中虽不忿,却不好多说什么。 若是溪伯提出此议,他们虽不敢说堂仙的不是,却怎地都得喷上溪伯几句… 可这提议是旁人提出的,溪伯只是附议,故而他们也只能在心中责怪溪伯胆小,事事都要请示堂仙,却不好明说。 见众人意见一致,溪伯交代几人抬着伤患,领人往堂仙庙寻去。 待入庙中。 溪伯与祝家兄妹说明来意。 祝千易和祝千寒兄妹二人看到部里叔伯们的惨状,亦是义愤填膺,换上装束便开始请仙。 因前两次请仙都得到了回应,如今兄妹二人请仙已不复当初那般紧张。 另一边。 柳玉京正在家中打着盹呢,便于冥冥之中听到了祝家兄妹的呼唤。 “溪山部巫觋祝千易/祝千寒,求仙尊法驾临身,救助我部子民……” “……” 柳玉京的心神顺着感应寻去,转瞬间便附身到了堂仙庙中的神像上。 待看到溪伯等人齐聚一堂,地上还躺着几个伤势颇重的猎户,他也便猜到了他们此次请仙为何…… 堂仙庙中。 盘身蛇像的眸子中亮起荧光,随即那点荧光便飞入祝千易的眉心。 庙中众人见状也知仙被‘请’来了,祝千寒紧忙行礼叩拜:“弟子祝千寒,恭迎仙尊。” “溪山部首领溪舟行,恭迎仙驾!” “恭迎仙驾!” “不必多礼。” 柳玉京的心神附身在祝千易身上,目光扫视一圈后看向祝千寒,问道:“何事唤我?” “禀仙尊…” 祝千寒起身将近期黑山溪山两部之间的矛盾复述了一遍,着重强调黑山部之人仗着他们堂仙赐下的妖法欺人太甚,溪山部众怒难平,故来请示仙尊。 “黑山部堂仙赐了妖法?” 柳玉京看向那几个伤势颇重的猎户,屈指探出几缕精气没入他们体内。 随即走到那满脸毒疮的猎户身前,待灵识探查到他头颅内有一团黑气作乱,当即伸手在其头上凌空一抓。 却见那痛苦呻吟的猎户浑身一颤,七窍中竟是溢出缕缕黑气。 而随着那些黑气溢出,他面部的那些毒疮竟是肉眼可见的消了下去。 待七窍中不再溢出黑气,那猎户像是被抽走了周身精气似的长舒一口气。 感受到脸部的痛痒正迅速消退,那猎户也知自己性命无忧了,尽管周身酸软无力,还是吃力的翻身叩拜:“多谢仙尊相救。” “……” 柳玉京将那团污秽黑气摄在手中搓圆捏扁,思量着该如何处置黑山部频频来犯之事。 人家都蹬鼻子上脸了,自己身为溪山部的堂仙,若是不表示一二,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他思量一番后便也有了主意。 柳玉京的目光落在祝千寒身上,伸出手指敲了敲脸上的面具,问道:“庙中还有多余的巫面吗?” 祝千寒点点头:“有!” “取四面来。” “是!” 祝千寒虽不明他所言何意,却还是立马跑去庙中偏房找了四张绘彩巫面。 相传,凡人不可直视仙容。 而巫觋又是仙家附身的媒介,故而有了巫面这种遮蔽面容的‘法器’。 这些巫面上的色彩多是些矿物混合牲畜或虫豸的血液所绘,图案也多是以狰狞凶戾为主,以此维持巫觋的神秘和仙家的威严。 在柳玉京的示意下,祝千寒将取来的四张巫面平铺在供桌上… 柳玉京迈步到供桌前,指尖透出灵光,随即秉以剑指在那四张巫面的眉心处各自点了一下。 随着灵光没入,那几张巫面的眉心处俱是生出了一点青白色的蛟纹。 “我在这几张巫面上施了术法。” 柳玉京的目光落在了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四人身上,交代道:“你们四人戴着此面,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 听闻此言,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四人俱是瞳孔一震,屏息凝神的仿佛都忘记了呼吸… “怎么?” 柳玉京见四人呆愣在原地,声音无喜无悲的问道:“没有这个胆识?” “……” 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四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火热。 四人回过神后不再犹豫,齐步上前,各自从供桌上选择了一张巫面。 “多谢仙尊赐法!!” “去吧。” 随着柳玉京声音落下,祝千易眸中的灵光飞出,没入供桌上的泥胎蛇像中消失不见。 待祝千易回过神后,只听到庙中留下一声空灵缥缈的回音:“黑山部的堂仙,我自会向他讨要说法……” 第19章 护短 篱笆小院内。 柳玉京神色幽幽的迈出房门,暗叹一句:‘睡个觉都不安心。’ 黑山部的山民仗法欺人,欺的还是他溪山部之人,这和打他脸有何区别? 身为庇护溪山部的堂仙,此番若是不出面和黑山部的堂仙讨要个交代,岂不让人看了笑话? 柳玉京将手中把玩的黑气捏碎,随即身形化作水雾,飘然而去…… 黑峰岭的山道上。 黑山部元氏一族的元磊、元森、元淼三兄弟正赶着几个奴隶往深山而去,但有奴隶偷懒掉队,便会被他们挥鞭抽打。 时下人权意识淡薄,奴隶制盛行。 特别是部落与部落之间的战争,更为残酷。 胜利的一方会将败方的女人与孩子视为战利品进行分配,男人则贬为奴隶出售给一些需要劳力的大部落,以换取特定的资源。 譬如胡山部那种有着矿产资源的大部落,他们就需要大量的劳力开采矿石。 譬如祝由部的那些巫医,他们同样需要人采药或试验草药之效。 同一个健壮的奴隶,卖到胡山部可能换到些趁手的铁器; 卖到祝由部的巫医那换到的就可能是些丹丸或吃食。 只不过元氏三兄弟所赶的奴隶却不是战争所得,而是真真切切捡来的。 那些奴隶本是其他小部落的山民,因原部落被妖邪所祸害,便结伴而行意欲投奔到其他大部落谋生。 他们原本的打算是想去名声在外的胡山部或者祝由部的,结果途径黑山部区域时却被黑山元氏族人给扣下来了… 他们幻想着黑山部会接纳自己一行人。 结果元氏一族根本没有接纳他们的意思,反而像是对待牲口似的用麻绳将他们绑成一串,说是带他们另谋生路。 而他们自打被麻绳绑住的那一刻起,其实就已经意识到自己沦为奴隶了。 只是于他们而言,原部落已经分崩离析,当奴隶总要好过死在山间野兽之口。 故而他们也能接受黑山部带自己‘另谋生路’。 山道上。 元磊在前方领着路,手中还攥着一根麻绳,身后就是一串被束着手的奴隶。 元森元淼两人跟在队伍后面,看向那几个奴隶的眼神中藏着深深地喜意。 早些日子。 他们黑山部的巫觋因得堂仙旨意,选择用活人当祭品,堂仙非常满意,特意给几个元氏族人赐了术法,以示恩泽… 他们三兄弟目睹过仙家所赐的术法之威,都眼馋坏了,恨不得立马抓些奴隶献祭给堂仙,以求其赐下仙法。 只是元伯不知有何顾虑,迟迟不愿与溪山部撕破面皮,叫他们既心急又无奈。 就在前几日,一伙难民意外的落在了他们手里,他们请示堂仙并得到应允后,立马带着祭品往黑峰山送去。 元森元淼两兄弟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戏谑:‘这些呆瓜还真以为咱哥三带他们另谋生路呢。’ 黑峰山上。 到处可见枯树残枝。 明明是人迹鲜至的山间,可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腐朽破败的气味,周边也听不到半点鸟啼虫鸣,寂静的如同死域。 那些个奴隶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神色中略显紧张的打量着周边… 忽地。 一个奴隶无意间踩断了一截被枯叶覆盖的枯骨,发出一声脆响… 随即像是引发了连锁反应似的,几只食腐乌鸦自周边枯树残枝中飞出,振翅在山间盘旋,那声声聒噪的啼鸣似乎是在预示着什么。 那群奴隶中。 为首的壮汉扭头看向身后的元森元淼二人,色厉内荏的质问道:“你黑山部究竟要将我们带去哪?” 话音刚落,鞭子便夹杂着破空声落在了他的身上。 “少废话!” 元森挥鞭在其身上抽出一道血痕,厉声叱骂道:“畜生一样的东西,也敢跟老子大呼小叫,还不赶紧走!” “你……” 那壮汉被一鞭子抽的身上溢血,疼的额头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但当看到元森准备再度挥鞭时,他到嘴边的话又咽回了肚子里,紧忙转过身去再度前行。 他现在只希望黑山部的这些人说话算话,将自己这些人卖到其他部落… 不多时。 一行人便来到了山间的一棵老榕树前。 那棵老榕树树冠广展,根须低垂,许是存世太久之故,榕树主干臃肿不堪,锈褐色的革质树皮上麻麻赖赖,像是长了诸多树瘤,又似是生了无数虫眼。 明明无风吹拂,可那老榕树的树冠却微微颤颤,枝叶相碰发出簌簌声响。 黑峰山上多是枯树残枝,独这一棵老榕树绿意盎然,此番枝叶轻颤,看起来非但没有半点美感,反而分外邪异、可怖! 就在那几个奴隶还在疑惑为何来此之际,元氏三兄弟已是齐步上前行叩拜大礼了… “禀仙尊!” 元磊身为三人的兄长,极尽谄媚之色的说道:“前几日我部刚抓到六个别有用心之人,特押来献给仙尊。” “……” 那几个奴隶也非痴傻之人,听得他们所言,瞬间便反应过来他们为何要带自己一行人来此处了。 有人被吓的面色煞白,瘫软在地; 有人破口大骂黑山部言而无信,拿活人祭祀。 之前那个问话的壮汉还算有点胆识,见无人扯着绳索了,当即厉声提醒被吓傻的族人:“还不快跑!” 经他提醒,那几个被吓破胆的奴隶也似反应了过来,调转身形便跑。 “……” 元氏三兄弟见他们仓皇逃窜,不仅没有去追,脸上皆是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讥笑。 “有心了……” 一声苍老的叹息在山间响起。 老榕树的树干上浮现出了一张苍老扭曲的面容,配上那麻麻赖赖的质感,看起来既诡异又恶心。 元磊、元森、元淼见状纷纷垂首叩拜,似乎不敢直视那张苍老的树脸。 地面上。 无数漆黑扭曲的树根破土而出,似是一根根灵活的触须,又像是洪流一般对着那几个在山间奔逃的奴隶卷了过去! 那几个奴隶亡命奔逃,即便被枯枝划伤摔的头破血流,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此时此刻,他们只恨爹妈为何没给自己生四条腿! 却听破空声骤响…… 一根根漆黑扭曲的树根先是刺穿了他们的身体,随即便有更多的树根缠上。 那几个奴隶甚至都没来得及痛呼出声就被身后涌来的树根缠住了脖颈、身躯,没了性命。 树根缠着尸身迅速回缩。 转瞬之间,那六具尸身便被拖回了老榕树那臃肿的树干之内,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声响。 元氏三兄弟依旧俯身在地,静静地听着那好似野兽咀嚼食物的恐怖声响,不敢抬头多看一眼…… 随着声音渐小。 老榕树的主干似乎又臃肿了一分,其上更是隐约显现出一张张带着痛苦之色的人脸,那些人脸似是想要从树干中挣脱,却始终难以如愿。 而最先浮现的那张苍老树脸则恰恰与之相反,不仅没有半分痛苦之色,反倒还露出了一抹极为人性化的舒爽,很是诡异…… 片刻后。 老榕树主干上的诸多痛苦人脸渐渐隐没,只剩下最先浮现的那张苍老树脸。 他神色幽幽的看着俯跪在地的元氏三兄弟,怅然的道了句:“不错。” “……” 元氏三兄弟闻言大喜过望,对视一眼后,由兄长元磊开口:“我兄弟三人愿终生侍奉仙尊,定期为仙尊带来祭品。” “说吧……” 老榕树并未将他们所言放在心上,只不耐的问道:“你们想要什么?” “我兄弟三人有心侍奉仙尊,奈何我等肉体凡胎,势单力薄。” 元磊、元森、元淼俱是目光灼灼的行大礼叩拜:“还望仙尊垂怜赐法。” “……” 老榕树似乎早就料到了他们所求。 就在他准备略施手段以示恩泽之时,半空中忽有一阵阴云拂过… 阴云密不透光,其下阴影缓缓移动,阴影覆盖之处,似乎整座黑峰山都慢慢地褪去了原有的色彩…… 老榕树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那张苍老的树脸上也渐渐浮现出了凝重之色。 “不知是哪位道友来访?” 第20章 放火烧山 元磊、元森、元淼三兄弟正等着仙尊赐法呢,可等了许久却只等到了仙尊那凝重的声音:“不知是哪位道友来访?” “……” 元氏三兄弟肃然起身,这才察觉周边似乎被一种异象覆盖了… 随后他们更为惊恐的发现,自己竟与周边的环境格格不入,仿佛自己已经被原来的世界剥离出去了! 在他们的视角中,落日的余晖方才还在眼前,可转瞬之间就便成了漆黑深夜。 他们眼中所见之景渐渐消弭,只剩下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 他们张口欲言,却发现平日里利索的舌头如今怎么蠕动都说不出话来; 在这日月无光的术法中,他们的五感仿佛都在此刻被剥离了! 他们惊恐的想要找身旁的兄弟,却发现自己仿佛置身于无尽的虚空之中,目不能视,口不能言,耳不能听! 就连掐自己一把都像是在掐一团空气,没有任何感觉。 甚至……也感应不到自己的存在。 黑峰山上。 元氏三兄弟茫然的站在原地,瞳孔涣散,好似神游天外,又好似被人拘走了魂魄… 忽有一点雾气拂过。 元磊、元森、元淼三人齐齐倒地,头颅从脖颈处滚落,走的没有任何痛苦…… 他们甚至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看着眼前的异景,老榕树的苍老面孔上露出凝重之色,厉声喝问道:“道友此行究竟何意?” “咦?” 回应他的却只有一声惊疑:“你竟没受日月无光的影响?莫非是草木成精者的五感与寻常生灵不同?” 那声音前半句中带着些许疑惑,后半句中则带着几分猜测与恍然…… “看来此法仍需完善。” 随着那呢喃话音落下,原本不见天日的夜空中,却突然多了两点如同星辰般的荧光。 两点荧光由远及近,悬在黑峰山上空,直到天空漆黑渐褪,方才看出那两点荧光原来一双眼眸! 那双眼眸宛若日月高悬于空,随即才慢慢显露出峥嵘的玉蛟身形。 “……” 看清那玉蛟身形后,老榕树那张苍老的面孔上满是惊骇:“这青莽山脉哪里来的蛟龙!?” 柳玉京没心思回答他的问题,只调动妖丹内的日精,张口喷出一团烈焰。 未化蛟前,他只是山中一蛇妖,攻伐手段还是以贴身缠绞为主,术法为辅。 可化蛟之后,他便是龙属,不仅有兴云布雾腾踔太空之能,体内的妖丹也随之化成为了蛟珠,可将修行多年的日精月华化作真火真水等攻伐术法。 手段不可往日而语。 “道友……道友!!” 老榕树看到那日精所化的金红色烈焰宛若火雨倾下,已被吓的慌不择言:“我们无冤无仇,何故如此啊!?” 漫天火雨倾下。 老榕树的树冠都被真火点燃,枝叶被高温炙烤的簌簌作响,发出凄厉的哀嚎。 他似乎也看出了那蛟龙是带着杀意来的,根本无意与自己和解。 可他真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竟会惹得一条蛟龙如此动怒… 他恨啊! 草木成精本就不易,而且即便成精了也多有掣肘。 就如老榕树虽有千年道行,可因体型太过庞大,根系几乎遍布了半个黑峰山,寻常难以挪移。 有掣肘,自然也有益处。 它根系蔓延半个黑峰山,占尽了地利,若是小妖来此,以他修为能让其一千个来,一千个死! 即便是寻常的大妖来犯,他只要依仗地利之势,自问也能不落下风。 可蛟龙非寻常妖类,而是能兴云布雾腾踔太空的龙属! 在这等存在面前,他所占据的地利不再是优势,反而是要命的短板! 这让他如何能不惧,又如何能不恨? 老榕树凄厉的哀嚎着,却也不愿坐以待毙。 黑峰山好似发生了地龙翻身一般,无数漆黑扭曲的树根破土而出,宛若一根根长矛似的对着天空的玉蛟绞杀过去! 大多树根还未接近柳玉京,便被那倾下的火雨烧成了灰烬,只有小部分树根侥幸没被火雨所淋,刺向了半空。 结果那些树根刺在蛟躯上,就好似给柳玉京挠痒痒一般,连其蛟身上的鳞片都未能刺破… 不得已,老榕树只能改刺为绞,想要将其从半空拽到地面,以自身占据的地利之势与之相斗。 而柳玉京察觉到那些树根缠在自己身上,似乎想要将自己拽下去,当即也来了兴致… 他闭口收焰,身形只轻轻一摆,缠在身上的漆黑树根便尽数被挣断。 许是想试试如今的妖躯强度,许是想怀念一下贴身肉搏的酣畅,他挣断身上的树根后竟是不退反进的扑了下去。 “就拿你试试这蛟身!” 玉蛟自半空飞扑而下,势若天倾! 老榕树见他居然敢主动扑下,苍老的树脸上满是喜意,当即厉喝一声,黑峰山上土石飞溅,宛若地覆! 却见那万千树根自土石中冒出,好似编织成了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对着那扑下的玉蛟缠了过去。 柳玉京扑在那张地网之上,利爪扯着树根一撕,便将那那张‘网’撕出了一道豁口,随即扫尾一摆,便有无数根须化作碎屑。 在那老榕树惊骇之际,玉蛟已接连突破树根设下的重重阻碍,冲到了树冠的上空。 柳玉京落在树妖的枝干上爪撕尾摆,轻易折断树梢上的多根枝干。 木屑纷飞中。 老榕树枝干内传出声声凄厉哀嚎,可任由无数根须抽打,那树干上的玉蛟仍旧巍然不动。 仿佛双方根本不是一个量级! 老榕树的树冠被坏,主干受损,伤口处竟是溢出汩汩腥臭的黑色汁液。 柳玉京将老榕树的树干生生撕开,本想将这树妖连根扯烂的,但却发现越接近主干,越恶心。 看着主干上汩汩溢出的腥臭汁液,他顿时失了肉搏之趣,嫌恶的腾起身子。 玉蛟调用日精,张口喷出真火。 火柱落在树干上,老榕树的木质纤维瞬间碳化,好似熔岩流淌一般向树干各个角落蔓延…… 黑烟股股。 老榕树的臃肿主干内好似有无数冤魂在齐声凄嚎痛呼,可那凄嚎痛呼声中却又隐隐透着解脱之意。 在愈发低迷的哀嚎声中,主干已经碳化的老榕树轰然倒塌… 妖气溃散,分崩离析。 看着已经彻底没有妖气的老榕树,柳玉京还觉得不放心,腾起身子继续对着黑峰山的其他地方喷吐真火。 直到黑峰山上的枯枝败叶皆尽燃起熊熊大火,他止住喷吐真火之势。 柳玉京看着火焰满山,重新化作人形,心道一句:‘这样一来,应当万无一失了。’ 草木成精者利弊皆备,长短皆有。 就如此前祝由部供奉的参精垚灵,生来就是灵根,而且天生亲土,那土遁术等闲大妖都拿她没什么办法。 当初柳玉京还没化蛟,遇见她时便感觉凭借自身修为只怕奈何不了对方,故而选择折中处理,卖个人情,交个朋友。 方才他所施展的‘日月无光’对树妖不起作用,也证明了当初的抉择也是对的。 眼下这棵老树精的根须都都蔓延半个山头了,若是不放火烧山处理干净,难保日后会有什么变数… 对付这等精怪,谨慎些总没坏处。 柳玉京站在云头,将山火控制在黑峰山,没有蔓延,这才放下心准备回去补觉。 就当他准备离去时,似是察觉到了什么,惊疑一声的对着其下山火招了招手。 却见树妖那已经碳化的主干崩裂,从中飞出一截只有巴掌大小的黑褐色树心… 那树心的质地似玉似木,其上不仅有一抹灵光氤氲,还透着股草木独有的清新,看起来不似俗物。 柳玉京将其摄入手中,上下打量一番也不知有何用途,便嘀咕一句:“正缺根发簪。” 他将那截树心削成一根发簪,随手别在束发间,打了个哈欠后飘然而去… 第21章 两部对峙 黑山部。 几个元氏青壮神色惶惶的跑到元伯家中,人还没进屋便扯着嗓子喊道:“元伯…元伯,大事不好了。” “慌慌张张的。” 元伯见几人神色惶惶,蹙眉训斥一句后才不急不慢的问询:“什么事?” “方才…方才……” 其中一个元氏青壮喘着粗气,说道:“溪山部的人和三叔祖那一支族人在前山那边打起来了!” “打就打呗。” 元伯闻言只是蹙了蹙眉头,并未将其放在心上:“又不是一回两回了。” “这次不一样!” 那元氏青壮满脸急色的解释道:“溪山部那边足足有百多人,是冲着我们部落来的,而且还是溪伯带的人,听说已经闹出人命了!” “你说什么!?” 元伯闻言瞳孔一颤,便是声音都提高了几个调。 黑山部与溪山部相隔不远,两部可是老冤家了,身为黑山部首领的元伯又岂会不知溪山部有多少家底? 溪山部拢共也就百户人家,数百人口,除去女人、孩子、老残,能称得上青壮的至多也就两百之数。 此番溪伯带了百多个青壮冲着他们黑山部而来,还闹出了人命,这显然不是小打小闹,而是两部之间的战争! 元伯面色阴晴不定,脑海中快速的思量着溪山部此举是何用意。 马上过冬了,他们怎么敢的? 难道是最近打压的狠了,溪舟行那厮想要与我黑山部鱼死网破? 那究竟是溪舟行想要撕破脸,还是他们溪山部的堂仙授意如此的? 身为一部首领,元伯清楚的知道,两部战争,最终谁存谁亡不在于他们这些山民,而是在于两部背后的堂仙。 所以他对此事思虑颇多…… “照我说,早就该把溪山部那帮人弄死了!” 元川虽是面色阴翳的叱骂一句,可眉眼中却藏着喜意,当即和其父请命:“爹,人家都快打上门了,咱也别跟他们客气了!” 自从前些日子得到堂仙赐法,他就用术法害了几个溪山部的猎户… 他深知溪山黑山两部之间的宿仇,故而想挑起事端,撺掇父亲将溪山部这个恶邻居打下来,以此抓更多的奴隶献祭给堂仙,换取更为高深的术法… 都说知子莫若父。 元伯身为黑山部的首领,元川的父亲,自是轻易的看穿了儿子的想法。 只是他深知两部之间可以有仇,也可以小打小闹,但若真到了生死存亡之际,人家供奉的堂仙肯定会插手干涉的。 加之又是正值冬前,他也担心溪山部鱼死网破,故而一直克制部中的元氏子弟,让他们少生事端…… “爹!” 元川见老父亲迟迟未开口做决断,催促道:“人家都要打上门来了,咱还和他们客气什么?” “是啊,大伯。” 另一个与元川同辈的青壮亦是出声附和:“咱有堂仙赐法,还怕他们不成?” 此言一出,立马得到了另外几个青壮的附和。 谁不想得到堂仙赐下的术法? 特别是前几日元磊、元森、元淼三兄弟走大运,抓了几个外来人去献祭给堂仙了,更是让他们垂涎… 他们年轻气盛,只顾眼前,又觉得己方优势颇大,完完全全将战争看成了抓奴隶献祭给堂仙的机会…… 元伯看着一众后辈目光灼灼的等待自己下令,心中暗自叹息。 特别是看到众后辈眼神中那不加遮掩的贪婪时,他心中甚至隐隐有些后悔了。 或许…… 不该将他们领到这条路上的。 眼见群情激奋,又来几个青壮请战,元伯也知不能再拖下去了… 他收拢思绪,像是变了一个人似的,厉声下令道:“召集部里青壮,带上铁器,随我去探探那溪山部的虚实!” “是!” 那些元氏后辈一听,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纷纷回家抄起铁器出了门。 不多时。 元伯领着部内的百余青壮出了门。 前山山道上。 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四人戴着巫面,拿着趁手的铁器,正细细体会着由巫面传入体内的雄浑气力。 他们本就是身形健硕的猎户,戴上巫面后周身更是透露出一股凶悍之气。 一旁。 黑山元氏几个族人被打的鼻青脸肿,抱着脑袋躺在地上呻吟。 在其周边,围着一圈溪山部的青壮。 有人上前恶狠狠的踹了几脚,有人提议将他们宰了泄愤,有些脾气暴躁的甚至举着打猎用的铁叉便准备将他们刺死。 还是溪伯出面阻拦,才留得他们一命。 就在溪山部一行人准备将他们绑了,带去黑山部讨要说法之际,远处突然响起一声厉啸… “溪舟行!” 元伯领着黑山部的青壮气势汹汹的冲了过来:“你溪山部欺人太甚!” 两部人手在山道相遇,皆是抄起了手中铁器,虎视眈眈的盯着彼此。 他们手中所持的铁器多是些打猎用的铁叉、劈柴用的斧子、从胡山部买的钢刀、又或是锄地用的钉耙等农具。 这些铁器看似无甚杀伤力,实则只要奋力往人身上招呼一下,对方不死也得残! 两部对峙,怒视彼此。 大有一言不合就要动手的意思。 “我溪山部欺人太甚?” 溪伯伸手止住了身后躁动的青壮,神色幽幽的看着元伯:“元平,你且和我说道说道,近来我溪山部有多少人遭你们毒手了?” “老溪,和他废什么话!?” 洪百旭掂着手中的铁叉便要刺过去,引得对面的黑山部众人怒目而视。 溪伯伸手拦住洪百旭,顺便瞪了他一眼,示意他不要莽撞行事。 溪山与黑山两部相邻百多年,两部之人虽不对付,也常有小打小闹发生,但还没到致对方于死地的程度。 近来黑山部频频下死手,溪伯也曾想过,是不是有人从中挑动是非…… “……” 元伯蹙眉看着面前的那几个戴着巫面的人。 从声音他便能分辨出其中两人是溪舟行和洪百旭,另外两人从所站位置来看,应当是他们的后辈。 他们戴着巫面是何用意? 不知为何,元伯打量那几张巫面时竟是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 元伯也知近来族中子弟做的有些过了,溪山部吃了不小的亏,于是沉声问道:“你们意欲何为?” “意欲何为?” 溪伯腔调幽幽的冷哼一声,说道:“自然是要和你们讨要个说法!” “你也知道,族中后生下手没个轻重。” 元伯自知理亏,加之也的确不想和溪山部鱼死网破,便道:“此番你们人也打了,气也出了,把人放了,咱们就此揭过,如何?” “就此揭过?” 溪伯冷笑一声,说道:“你黑山部频频下死手,现在一句话就想就此揭过?” 元伯闻言额头青筋突突直跳,心中也渐渐升起了股不耐,冷声质问:“那你溪山部到底想怎样?” “简单。” 溪伯似乎早就想好了对策,直言道:“我部那几个后生受伤颇重,只怕一时半会难以入山狩猎了,你们拿五千斤肉食过来当做赔礼,我可替他们做主,对以前之事既往不咎。” “……” 元伯闻言面皮一抽。 如今正值冬前,各部都在准备过冬的口粮,他们黑山部储备的过冬口粮自然远不止五千斤肉食,但让他一下拿出五千斤肉食来当做赔礼,无异于割自己的肉。 毕竟五千斤肉食再配上些辅食,都够部里十来户人家扛到来年开春了。 他如何肯愿? 可他也知,眼下若是不愿割肉,难不成真得和溪山部拼个鱼死网破? 就在元伯思量着如何讨价还价之际,其身后的元川心头一沉,当即给身旁另外几个元氏青壮打了个眼色。 那几个元氏青壮微微颔首,缓缓退出了对峙之列,随即藏身到一处无人注意的角落,张弓搭箭…… 弓弦震颤,箭矢夹杂着凄厉的破空声飞出。 两部青壮正在持械对峙。 溪长明似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紧忙上前推开溪伯:“大伯,小心!!” 一根箭矢飞出,正中他肩头! 溪长明闷哼一声,捂着肩头的箭矢踉跄后退数步,跌倒在身后的族人怀中。 溪伯目眦欲裂,洪百旭与溪长峰的眼珠中皆是浮现出一层细密的血丝,身后的溪山部众青壮也被这变故激的神情一滞…… 而对面的元伯同样瞳孔一缩,显然没想到会有人在这个时候射箭。 “敢放暗箭!” 洪百旭面皮一抽,咬牙切齿的怒喝道:“随我宰了这群畜生!!” 两部青壮本就势如水火,只是因溪伯与元伯在交涉,故而还能克制得住。 可那突如其来的一箭,无异于把火扔在了引线上! 在洪百旭的厉声宣誓下,溪山部的一众青壮再难压抑心中怒气,抄起随身的铁器上前便打! 只一瞬间,对峙成为械斗! 第22章 黑山部的寒冬 洪百旭一马当先,抄起手中的铁叉便对着元伯砸了过去。 而元伯见状心中虽叫苦,却也没时间责怪是谁射的箭了,提起手中钢刀横挡在身前。 铁叉落在钢刀上激出一声金铁交接的脆响,元伯脚下一沉,险些被那铁叉上裹挟的力道砸的跪倒在地! 洪百旭见一击被挡,浑身血脉贲张,只觉有股使不完的力气,当即抬腿就是一脚踹了过去。 ‘洪百旭这厮,哪来的这股气力?’ 元伯面色难堪至极,不待深思,便看到一只大脚直直的对着自己踹了过来。 元伯被那一脚踹中,连人带刀的倒飞了出去,接连撞倒了身后数个黑山部青壮才堪堪止住去势… 而黑山部的青壮也发现了洪百旭凶猛的不像个人,几人对视一眼,齐齐挥着手中铁器砸向洪百旭。 而洪百旭面对几人的夹击,只挥叉一扫,便将几人手中的铁器打的脱落。 那些青壮或是被震的虎口撕裂,或是手中铁器直接脱手而飞,竟是难挡其一击之力! ‘不对!这厮的气力不对!’ 眼见洪百旭再度挥叉砸来,元伯心中惊骇万分,就地一滚躲过一击。 “爹!别愣神了!” 元川挥刀挡住洪百旭的铁叉,恶狠狠的说道:“用堂仙所赐的术法对付这些蛮子!” 元伯见两部青壮已经彻底打红了眼,也顾不得什么鱼死网破之事了,起身开始施法。 他两掌一合,周身黑气升腾,随即捻着黑气对洪百旭隔空一指。 却见一缕黑气自他指间飞出,瞬间便没入了洪百旭的体内。 洪百旭身形一颤,只觉有什么东西正在往自己体内钻,浑身无一处不疼! 就在他身形踉跄之际,突然感到眉心处传来一阵凉意,身上的异样瞬间消弭… 他所戴的巫面上,那些为彰显仙家威严的彩绘纹路似乎活了过来,愈显威严。 眉心处的蛟纹亮起荧光,不知从何处而来的雾气笼罩在他体表,像是为他穿上了一层云雾所铸的铠甲。 巫面下。 洪百旭面色一喜,也知定是仙尊所赐之法起了作用。 而不远处的元氏父子见他身上的异样,不由瞠目结舌:“你……你们竟也有……” “我为何不能有?” 洪百旭恶狠狠的怒视着不远处的元氏父子:“你黑山部有堂仙赐法,我溪山部的仙尊难道就不会关照部中子民?” 在术法的加持下,他只觉周身有使不完的气力,于是倒持手中铁叉迈步而出,怒喝一声的掷出了手中的铁叉。 “呔!!” 伴随那一声怒喝,铁叉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一道青虹,正对元川而去。 元川看着那飞来的铁叉,失了神。 “躲开!!” 就在那道青虹即将刺中元川之际,元伯飞身将其撞开,而他自己则被那柄飞来的铁叉刺中! 那铁叉上所挟的力道实在太重太重,元伯被那铁叉刺中后离地倒飞数丈,竟是被那柄铁叉硬生生的钉在身后的山石上。 “……” 元伯口鼻溢血,低头看了看,才发现那柄铁叉早已戳穿了自己的胸腹… 他看向不远处神情呆滞的儿子,伸出手,嘴唇嗫嚅的似乎想要和其说些什么,却因伤势太重,嘴角只能溢出血沫,难出其言…… 元伯眼中的神采渐渐暗淡,最终脑袋一歪,彻底没了声息。 元川看着老父亲的尸身呆愣在原地,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老父亲就这么死了。 元伯死了! 正在械斗的两部山民显然也都注意到了这一点,溪山部众人气势如虹,而黑山部众青壮的气势萎靡了不止三分。 元伯死了…… 黑山部众人一下没了主心骨,接连出现了伤亡。 “退!快退!!” 直到一位声望颇高的元氏长辈厉声叫喊,黑山部众人才回过神来,抛下对手,掉头就跑。 元川也被那位元氏长辈拽着奔逃而去。 只一瞬间,方才还势均力敌的两部械斗便沦为了一边倒的追赶… 溪伯眼神复杂的看着洪百旭,沉声问道:“你怎么把元平杀了!” 两部之间的矛盾积年已久,虽常有小摩擦,却远远没到不死不休的程度。 他此番前来是为了报仇不错,但本意还是想着替部中受伤之人讨要说法,而不是掀起不死不休的战争。 元伯是黑山部的首领,如今他死在了洪百旭之手,那便是不死不休的大仇了! 此事之后,黑山溪山两部必有一家要亡! “杀了便杀了!” 洪百旭自然知道自己杀了元伯会引发什么样的后果,却依旧没有表现出后悔之意。 “黑山部欺我溪山部已久,若是此时不杀,他们回去调养后还会继续欺负我们!他们黑山部的后代还会继续欺负我们溪山部的后代!” 洪百旭拳头攥的骨节都隐隐发白,沉声道:“仙尊说了,要去和黑山部的堂仙讨要说法,我们此时不拼一把,更待何时?” “……” 巫面下,溪伯的面色阴晴不定,良久才化作一声叹息。 洪百旭余光瞥了他一眼,深深地吸口气后说道:“你回去吧,这恶人由我来做!” “什么意思?” 溪伯冷哼一声,目光灼灼的说道:“老洪……我才是溪山伯!” 说罢,他看向周边的溪山部青壮,厉声吩咐道:“随我杀去黑山部!!” 溪长明被暗箭所伤,此时同样对黑山部恨之入骨,当即咬牙切齿的附和一句:“宰了黑山部的那帮畜生!” 众人齐呼,纷纷响应。 另一边。 元氏一族的青壮看到身后的溪山部众人气势汹汹的追赶而来,仓皇奔逃回部落里,边逃边呼喊部中族人出来对抗来敌。 那些妇女和孩子还不知怎么回事,听到溪山部的人杀来了,吓的面无人色…… “二叔。” 元川面色苍白的看着族中长辈,似乎还沉浸在老父亲被人一叉钉死在眼前的悲痛之中。 如今见溪山部之人气势汹汹的追杀而来,他嘴唇嗫嚅的问询:“我们…我们该怎么……” 他的话还没说完,便被那位元氏长辈一巴掌甩在了脸上。 元川被那一巴掌抽的眼冒金星的跌倒在地,茫然的看着二叔,不知对方为何要打自己。 “看看你那孬种样子!!” 那元氏二叔攥着他的衣领将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眉眼中满是怒其不争之色。 “别以为我不知道方才那一箭是谁让射的!你他娘的既然有那贼胆,就该有直面眼下的胆气!” “你以为你那点小动作能瞒得住你爹?” “我告诉你!你比你爹差远了!” “……” 元川被骂的面色一阵青一阵白,却只能讷讷的不敢应答,更不敢反驳。 元氏二叔见众人看向自己,也知元伯已死,声望最高的便只剩自己了。 他思量一番,交代道:“速去堂仙庙,让巫觋请仙!” “……” 众人闻言也似有了主心骨,纷纷往部落中的堂仙庙而去。 而黑山部的巫觋听得溪山部来袭,又得知他们来意,也不敢耽搁,紧忙举行请仙仪式,沟通起了堂仙。 只是这次沟通却迟迟没有得到回应。 就在黑山部那两个老巫觋疑惑之际,却见他们供桌上的泥胎树仙像突然迸出一道裂纹! 在黑山部众人惊恐的目光中… 供桌上的堂仙像先是生出裂纹,随即寸寸迸裂,只短短几息,便碎裂成了一滩土坯! 庙宇中,静的落针可闻…… 第23章 你要女人不要? 篱笆小院。 梨树下。 柳玉京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打着盹。 祝千秋在院外就看到他又在睡觉,当下童心大起,于是随手折了根狗尾巴草,蹑手蹑脚的推开院门。 她偷着笑用那狗尾巴草撩拨柳玉京的鼻尖,轻声唤着:“先生…先生?” “……” 柳玉京有灵识傍身,早就知道她进了院子,只是念及难得有人陪自己耍闹,也就装睡配合着她了。 成为蛇妖后,他感觉自己懒了很多,天冷就想睡觉,但在小孩子身上,他是真能感受到青春的活力。 “啊…啊切~” 柳玉京揉揉鼻子张了张嘴,故作朦胧之态的打了个喷嚏,惹的那姑娘掩唇偷笑。 “是小秋千呐。” 他神态慵懒的伸了个懒腰,一副还没睡足的惫懒模样… “先生你怎么老是在睡觉?” 祝千秋似是想到了什么事,颇为好奇的问道:“我好像都没看你修行过。” “谁说我没修行的?” 柳玉京坐起身子,弹了她一个脑瓜崩:“于我而言,睡觉就是修行。” 见那小姑娘痛呼一声忿忿的捂着头,他不禁莞尔,这才问道:“怎么有空来我这儿了?” 祝千秋轻哼一声,似乎对他方才的脑瓜崩颇为愤懑:“自然是有事咯。” 大梨树的树干下挂着个小秋千,她坐到小秋千上摆动着悬空的双脚,压着嗓音试探性的问询:“先生近来有没有出去干过什么大事?” “……” 柳玉京似乎猜到她所问何意,当即摇了摇头:“没有。” “真没有?” “真没有。” “……” 四目相视,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个面带怀疑却又找不到证据,一个唇角噙笑让人看不出真假。 柳玉京明知故问:“可是近来发生什么大事了?” “是发生了件大事。” 祝千秋微微颔首,正色道:“前些日子我溪山部和边上的黑山部起了争执,据说那黑山部的堂仙赐了术法给其下山民,他们仗法欺人。” “溪伯请示那条蛇妖后得了回应,听说那条蛇妖不仅赐了术法,还说要去找那黑山部的堂仙讨要说法。” “后来黑山部供奉的那只老树妖就被杀了,据说那老树妖所在黑峰山都被烧成了一座荒山,大火连着烧了一日一夜呢。”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余光瞥了眼柳玉京的面庞,似乎想从他的表情中捕捉到些什么有用信息… 柳玉京见她如此,于是故作一副饶有兴致之色的问道:“后来呢?” “……” 祝千秋见状心中直泛嘀咕,暗道:‘难道这事儿真是那蛇妖干的?可我记得它前世不似这般呐。’ 她也不好表现出太过疑虑,便又接着说道:“后来溪伯带着咱们溪山部的青壮去黑山部讨要说法,期间也不知起了什么争执,打起来了。” “洪老叔有那蛇妖赐法,只一叉就把黑山部的元伯给刺死了。” “再后来溪伯和大伙商议一下,决定一不做二不休,直接灭了黑山部!” “咱溪山部的那百十个青壮,直接冲到黑山部的部落里,把他们供奉的堂仙庙都给砸了,还抓不少人回来呢。” “……” 柳玉京故作一副恍然之色的点点头:“怪不得近来部里多了好些生面孔。” “黑山部的堂仙像碎了后,他们直接就不反抗了,那些个青壮都被卖去胡山部和祝由部了,能生养的女人和小孩就带了回来。” 祝千秋咋舌道:“就今早,溪伯还找了我爹,想分些口粮给我家,让我爹再多养一个女人呢。” 柳玉京好奇的问道:“然后呢?” “然后?” 祝千秋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说道:“然后被我娘好一顿骂,说咱家三个娃,养不起,就给撵走了。” “呵呵呵呵~” 柳玉京闻言没忍住失笑出声。 而祝千秋看他笑成那般,亦是忍俊不禁。 两人笑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 柳玉京似是看透了眼前这姑娘的心思,收敛笑意后问道:“所以你方才问我,是怀疑那些事是我做的?” “之前是有点怀疑。” 祝千秋大大方方的点了点头,压着嗓音咕哝道:“因为在我觉得那条蛇妖不大可能会这么做。” “可黑山部的堂仙又确确实实死了,我还是以为是先生的所为呢,就想着来问问咯。” “……” 柳玉京闻言哑然,随即似笑非笑的问道:“为什么你会觉得黑山部的堂仙不是那条蛇妖杀的?” “因为……” 祝千秋下意识便想说因为前世那条蛇妖不似这般,但话到嘴边就变成了:“因为老神仙和我说过,那蛇妖生性凶残贪婪,不会干这种吃力不讨好之事。” “凶残…贪婪……” 柳玉京失神的念叨着,随即才问道:“倘若这些事真是那蛇妖所为呢?” 祝千秋非常的笃定的直言:“那它一定在谋划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 柳玉京默然,突然就明白那句‘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是什么意思了。 祝千秋见他默然以对,拧着眉头问道:“先生似乎对那蛇妖有别样的看法?” “也不算吧。” 柳玉京摇了摇头,自顾自的说道:“在我老家有句话叫做,了解一个人不能光从别人口中了解,那样会有失偏颇,你得看他做了什么。” “就如你方才所言之事,倘若真是那蛇妖所为,那我觉得他无论私性如何,起码所作所为不失堂仙之格。” 他语气顿了顿,眉眼温柔的看着祝千秋,问道:“你觉得呢?” “……” 祝千秋同样默然的点点头。 她没办法和别人说自己重生之事,也没法解释那蛇妖的所行所为为什么和前世不一样。 所以她不知该如何作答。 祝千秋抬起头,茫然的看着天空,心中暗自嘀咕:‘莫非我重生到了一个蛇妖是好妖的世界?’ 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那蛇妖在谋划什么事才会这般的! 祝千秋的眼神渐渐变得坚定。 ‘我前世年幼蒙昧,对那蛇妖了解的太少太少,但无论如何,它日后残害溪山部百余口之事都做不得假!’ 柳玉京见她神色变幻不定,也知想要改变一个人的看法不是光凭一两件事就能行的…… “当然,我并非是在否定老神仙的看法,以我的修为和见解,也只是徒窥其表而难窥其本性。” 柳玉京笑着表态:“倘若日后那蛇妖真要祸害此间生灵,我定会助你斩妖。” “有先生这句话就足够了!” 祝千秋闻言小脸上露出一抹由心的笑意,当即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我去修行了,先生你接着睡吧。” “去吧去吧~” 柳玉京摆摆手,示意她不用管自己。 见小丫头的背影远去,他往躺椅上一躺,脑海中思量着那位老神仙究竟是何许人也,不仅能窥破蛇妖本性,还是教出祝千秋这么个早慧的弟子。 蛇妖数百年的记忆中,还从未遇到过这样的神仙中人…… 这让柳玉京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说的危机感,暗想:‘难道此间的大修士真有窥天理,知本性之能?’ 那……我是异世之人的身份会不会被人窥测出来? 他走了,却又留下祝千秋这么个弟子来对付我,究竟是何用意? 柳玉京只觉脑袋隐隐发涨,理不清杂乱的思绪。 就在他摒弃杂念准备小憩之际,却听院外传来个熟悉的声音:“柳先生,在家吗?” “进。” “……” 溪伯满面红光的推门而进,手中还拎着一扇风干肉脯,似是又送吃的来了。 他也不顾柳玉京意愿,直接将手中肉脯挂到檐下,随即挤眉弄眼的凑了过去,压着嗓音问询:“先生,你要女人不要?” “啊?” “只要你开金口,我这就给你送过来。” “……” 第24章 入冬 面对溪伯的热情推销,柳玉京只道自己习惯了孤家寡人过活,婉言相拒。 而溪伯还当他是担心养活不了,当即表示稍候再让人送百来斤肉食来。 柳玉京对此啼笑皆非,又是用风俗,又是用习惯的解释了好一番,才堪堪熄了溪伯送女人的念头。 溪伯离去后,又在院外长吁短叹许久,思量着该如何才能让这位柳先生留下种来。 他从生活中的一些细节就能看得出来,这位来自山外的柳先生绝对是个能人。 这样的能人非一座院一间房所能束缚的。 在溪伯那质朴又腹黑的想法里,只有让其在溪山部留下些子嗣,才算是真真切切的把人留住了… 故而自柳玉京入住溪山部以来,他私底下便常去撺掇部落里那些长大的女娃和死了丈夫的妇女去‘偶遇’柳先生。 只可惜,柳先生守身如玉。 溪伯本以为柳先生只是单纯对部里的那些女人看不对眼,故而收拾好琐事后便想着把黑山部带回来的那些女人送来给他看看,以期能看对眼。 结果人家连看都不看,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还有人不喜欢女人的?’ 溪伯想不明白,部落里那些膀大屁股大的妇女多健壮,多好看呐,这山外人怎么就喜欢不来呢? 怪哉…… 篱笆小院中。 直到灵识发现院外的溪伯真的离开了,柳玉京才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 不知为何,他看到溪伯的时候,总感觉对方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异。 那种眼神,他小时候在农村给老牛配种的地方见过,养牛户看着人家大种牛的眼神就似那般。 很吓人…… 柳玉京不是什么坐怀不乱的圣人君子,也有六欲七情,只是此世的妖躯实在太过怠惰,也就口腹之欲还重一些。 故而也只能婉拒溪伯的好意了。 “嗯?” 柳玉京似乎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回过神后微微仰颈看向天空,伸出了手。 却见方才的太阳不知何时已被沉沉雾霭遮蔽,一片雪花自空中飘下,落在了他的指尖,随即便被他的体温融化为一点晶莹的悬露。 雾霭沉沉的天空雪花飞舞,好似天仙喝醉,揉碎了云霞,落在了人间。 “下雪了……” 柳玉京将指尖那点晶莹的悬露揉散,随即打了个哈欠往屋内而去:“该睡觉咯……” 一场大雪之后。 无论是山间,还是部落,都已银装素裹。 山中鸟兽抖落身上的白雪,或是藏在窝穴中蛰伏,或是寻个避寒之处冬眠。 孩童稚子在雪地中奔跑玩闹,‘吱呀吱呀’的在雪地中踩出一个个脚印。 男人妇女出门拍断悬在檐下的冰溜子,铲除霜雪,以防自家房屋被冰雪压塌。 只有一处篱笆小院中不见霜雪。 那篱笆小院不仅没被霜雪覆盖,甚至连院内的梨树、缠在篱笆上的藤蔓上都还透着青翠,池中的游鱼依旧如常,恍若空游。 仿佛他处已入冬,院中仍在春。 溪山部外的山道上。 溪长峰领着祝由部的巫医踏雪而归,为此前与黑山部交战时受伤的青壮换药。 那巫医看似老迈,却面色红润精神矍铄,手中拄着雪地杖,脚步竟不慢于溪长峰这样的青壮。 在其身后,还跟着几个背着药箱的少年,似乎是其子嗣学徒。 “庄老,您慢点,慢点……” 溪长峰见老巫医脚步不慢自己,再三叮嘱:“这冰天雪地的,我请您老来是为了给咱族人换药,您老可别给自己摔折咯。” “乌鸦嘴…” 庄老巫医瞪了他一眼,当即便要伸出雪地杖敲打他一番:“你小子说话再没个门把,等会老夫去你家,连你和你爹一起揍。” “哟~” 溪长峰闻言眉头一挑,问道:“您老还认识我爹呢?” “你爹不是溪舟风吗?” “对啊。” “哼哼…” 庄老巫医瞥了他一眼,冷笑着说道:“当年你爹在山上追只山猪,结果反被山猪拱断了条腿,也是我给他治好的。” “哈哈哈哈~” 溪长峰听得自家老父亲竟还有这等不堪回首的往事,乐的开怀大笑。 庄老巫医与其身后的几个学徒亦是失笑。 一行人说说笑笑之间,也来到了溪山部。 “咦?” 庄老巫医似乎发现了什么怪事,惊疑一声的看向那处坐落在溪山部外围山角的篱笆小院,蹙眉问询:“那是你族中哪位长辈的住所?” “您说那啊?” 溪长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顿时恍然:“那是柳先生的小院。” “柳先生?” 庄老巫医闻言眉头一挑,再次问询:“你溪山部何时多了一支柳氏了?” “柳先生不是我部土生土长的族人。” 溪长峰见老巫医对此颇感兴致,压着嗓音的解释道:“柳先生原是山外之人,入山避世时正巧被我们遇上了,大伯就邀请他来咱们溪山部定居了。” “山外之人……” 庄老巫医闻言面露恍然之色,微微颔首道一句:“是个能人。” “嘿嘿。” 溪长峰嘿嘿一笑,压着嗓音问道:“这您也能看得出来?” “你不废话吗?” 庄老巫医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一句:“旁边全是雪,就那小院子里不沾片雪,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不同寻常吧?” 在其身后,几个背着药箱的少年好奇的打量着不远处的篱笆小院,似乎想从中看出不同寻常之处。 “不瞒您说。” 溪长峰煞有其事的吹嘘道:“当初我一见先生,就觉得他一定是个能人,不管是穿着还是举止,那都和咱们这些山里人大不一样。” “您懂那种感觉吗?您不懂…” 溪长峰满脸显摆之色。 他虽不懂什么叫画风不一样,但却能辨别得出有些人就是不一样,用大伯的话说,好像叫什么……叫什么气度脱俗? “……” 庄老巫医没有反驳他,反倒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祝由部在此间也算是大部落了,他年轻时也曾见过山外之人,对此深有体会。 “你溪山部好福气啊~” 庄老巫医酸溜溜的瞥了他一眼,说道:“老夫上次看到山外之人还是年轻时,偏偏那人还长着一张臭脸。” “嘿嘿,柳先生可不一样。” 溪长峰挑着眉头,满脸显摆之色的说道:“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对,叫和颜悦色,柳先生对咱们就是和颜悦色。” “行了行了。” 庄老巫医满脸嫌弃的摆摆手,示意他赶紧带路的同时也不忘戏谑一句:“别拍马屁了,人家又听不到。”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溪长峰对此不以为意,反倒来了叛逆劲:“您都说先生是能人了,那您就怎么就知道先生他听不到呢?” “你还要不要老夫给你族人换药了?” “换换换,您老请。” “……” 第25章 垚灵娘娘保佑! 日月如梭,冬去春来。 扦插在篱笆旁的花枝抽出青翠嫩芽,爬山虎一类的藤蔓植物缠在篱笆与土墙上,就连池塘底的莲藕都冒出了一截还未舒展的小荷。 一派勃勃生机万物竞发之景。 不知何时。 篱笆小院里飞来了两只小翠鸟,它们站在窗外的树枝上啼鸣,声音清脆婉转,好似在呼唤着什么人…… 柳玉京舒舒服服的睡了个好觉,伸了个懒腰后只挥袖一摆,窗户便随之打开了。 枝头上的两只小翠鸟见状扑腾着翅膀飞入窗,一左一右的落在了柳玉京肩头,叽叽喳喳的似乎在诉说什么事儿。 “嗯?” 柳玉京与它们心意相通,也能听懂它们的‘鸟语’,见两个小家伙你一言我一语的急切模样,笑着宽慰道:“别着急,慢慢说。” “……” 两只小翠鸟先是歪着头,随即左肩头的那只便不再叫唤,只留右肩头的那只声声啼鸣。 “嗯?” 柳玉京似乎听懂了它所言,惊疑一声的问道:“黄小皮被头虎妖抓走了?那虎妖还叫你们通传与我,让我去虎跃岭赎他?” “……” 两只小翠鸟皆是点头。 “虎妖…” 柳玉京挑着眉头呢喃一声。 他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一头虎妖,可对方抓走黄小皮,还让小青小白带话来通传,显然是和自己有仇。 莫非……那头虎妖与自己当初饿极时吃的那些小妖有旧? 柳玉京心中隐约有了些猜测,打算去虎跃岭探探那头虎妖的虚实,顺便也将黄小皮给赎回来。 当初他饿极了,让黄小皮带路打野,那会他就看出了黄小皮的疑虑,为安其心,便答应会庇护它的。 既是答应的事,自然得做。 柳玉京没有急着出门,而是从柜中取出了几株灵光熠熠的稻穗,将稻穗上的谷粒尽数摘下,得了一小捧未脱壳的稻谷。 走到院中,他先是用水浸了浸手中谷粒,随即施法在池塘边的空地上浇出一小块秧田,将那些谷粒均匀的撒入其中。 待一切事了,他才化作一团雾气随小青小白往山中而去…… 山中一处峭壁上。 祝由部的庄老巫医带着几个弟子正小心翼翼的在一处陡峭的悬壁采药。 周绍原背着背篓,手脚并用的在悬壁上采了一株草药,不待高兴,他用以搭脚的山石便从山体上脱落。 他只觉脚下一空,紧忙抓住山壁上的藤蔓稳住身形,才避免失足滚落下山。 “绍原,小心点。” 庄老巫医听到声响,回眸看了眼弟子,沉声告诫:“山上不比其他,一不留心就会失足落下悬崖,需得小心再小心。” “师父,我没事。” 周绍原喉结上下滚动,额头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眼见师父看来,他将手中草药丢进身后背篓,紧忙道一句:“师父您也小心些。” 庄老巫医的另一位弟子咕哝道:“师父,早先不是说这片山头上有妖邪盘踞吗,怎地咱们开春就来这儿采摘草药了?” “你那消息过时了。” 周绍原抹了把额头冷汗,说道:“听部里的巫觋说,附近一些山头上的妖邪都被垚灵娘娘的一位朋友杀了。” “还有这种事儿?” “那是自然,眼下正值开春,咱们不采就被那些山间野兽糟蹋了。” “我是说仙家伟力竟连山间妖邪都能杀得。” 说话的少年满眼憧憬,嬉笑道:“我要是能成为仙家,就天天带着师父和你们在天上飞,哪里有灵草灵药咱们就飞去哪采。” “没出息。” 许是被他们之间的闲聊激起了兴致,庄老巫医的大弟子笑道:“我要能成为仙家,就走出大山,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先前说话的少年横着眉头说道:“垚灵娘娘说外面的世界很大很大,就你这两眼两腿的,看得过来吗?” 见师兄弟拌嘴,周绍原抿着唇角没有做声,只心幻想着:‘我要能成为仙家,定要医天下之疾,让天下所有人都不必因疾而亡。’ “好了好了。” 庄老巫医似是发现了什么东西,出声打断了几个弟子闲聊,转而指着悬壁上的一朵青花问询:“都过来看看,那朵是不是青菱花。” 几个弟子闻言皆是凑了过去,待看到那株长在悬壁上的花朵时,俱是惊呼出声。 “还真是青菱花!” “可是离咱们好远呐…” “这可怎么采?” 庄老巫医得到肯定的答案后便想要自己攀岩而上,去采摘那朵青菱花。 可他毕竟一把年纪了,身手虽也算矫健,但气血早已衰败到连远处的东西都看不清了,那几个弟子又如何肯让他去冒险? “师父,我去吧!” 见师父被师兄弟拦住,周邵原也不愿师父冒险,当即抓着悬壁上的藤蔓,踩着悬壁上凸出的石块便爬了出去。 “邵原,小心点。” 庄老巫医见状亦是心中暗叹,关切道:“能摘则摘,不能摘就回来,切莫逞强。” “师父您放心…” 周绍原回眸应了句,随即便如壁虎似的爬上了悬壁,小心翼翼的往那株青菱花靠去。 可就在他即将靠近那株青菱花时,却发现周边没了落脚之处。 他踩在一块凸起的岩石上,踮起脚尖,伸着手指,却始终够不着那株青菱花的根茎。 “周师兄,就差一点了!” “周师弟,再加把劲!” “邵原,要不你先回来?” “……” 周邵原听着师兄弟与师父的声音,急的额头都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 他看着手中的藤蔓,又看着近在咫尺的青菱花,似是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可当看到了脚下悬着的深渊时,饶是他胆子再大,亦是紧张的喉结上下滚动,干巴巴的咽了口唾沫… 周绍原略作思量后下定决心。 他在那块凸起的岩壁上挪动身体调整身形,随即屈膝用力,只微微一跃便将那株青菱花的根茎攥到了手中,从悬壁上拽了下来。 他这番冒险的举动吓的庄老巫医与其师兄弟呼吸都为之一滞… 周邵原稳稳的落在凸起岩石上,脸上刚露出一抹笑意,便听一声‘咔嚓’脆响,那块凸起的岩石顿时从悬壁上脱落… 他脚下一空,没了着力点,身形瞬间便要往悬壁下坠去! “啊!!” 危急关头,他死死的攥住手中藤蔓,身形一坠再坠,最终靠着山上藤蔓没有坠落下悬崖。 可即便如此,他的身形也像是荡秋千似的在悬壁上左右摇摆。 “邵原!!” “师兄!!” “周师弟,抓紧!!” 庄老巫医的大弟子见状紧忙扑过去拽住藤蔓,但一坠一拽,饶是他脸都憋红了也没见将人拽起,反倒因受力,把自己拖到了悬壁边。 “别松手!” 庄老巫医和那个最小的弟子反应过来后紧忙上前拽住藤蔓,拼命往上拉扯… 下方,周绍原的身形在半空摇摆不定,只能咬牙切齿的抓住藤蔓。 上方,庄老巫医与两个弟子拼命拉扯藤蔓,可因山道太窄,始终难尽人意。 而周绍原本就没有着力点,手中的藤蔓又被上下两股力作用,一拉一扯间,他在半空摇摆的幅度竟是更大了些,也更难拉住。 却听几声惊呼… 庄老巫医与两个弟子被那摇摆的惯力扯的重心不稳,竟是齐齐摔下了悬壁。 人在空中落,背篓里的草药在往上飞。 四人表情僵硬的伸着手,脑海中不断的浮现出往事,似乎连最基本的思考能力都丧失了…… 周绍原似乎也知道自己的冒险之举即将要害死了师父与师兄弟,空洞的眼神渐渐恢复神采,拼尽全力喊了一句:“垚灵娘娘保佑!!” 悬崖下。 云雾浮动。 几人坠落的身形跌倒在云雾之上,应激昏迷之前,隐约看见了一个穿着青底云纹袍的男子…… 第26章 熔山君 柳玉京看着眼前这几个已经昏迷的采药人,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当日遇见的那只小兔子… 入山采药的,信奉的还是垚灵娘娘。 不用想,这几人定是祝由部之人。 当初柳玉京离化蛟还差一些精元,用人情从垚灵那换了些参精根须,以此破境,又用蜕生之法换了她的化形术,才有今日面貌。 方才柳玉京赶路的途中看到几人,见他们遇难,便顺手救了下来… 眼下如何处置是个问题。 几人都昏迷了,若是将其唤醒,难免生事;要是扔在这荒山野岭的,又恐遭山间野兽所害; 柳玉京思量一会儿,似是有了主意,当即升起云头架着几人改道而去。 虎跃岭听起来不像是什么善地,想来那虎妖也不是什么善茬,说不定是盘踞一方大妖! 而垚灵乃是千年参精得道,对这一带的大妖无比熟悉,或许能从她那打探到一些有关虎妖的消息…… 不多时。 云雾落在一处山谷之中。 柳玉京还未来得及施法通传,灵识便已察觉到了林间藏匿着一只小鹿,正打量着自己。 他顺着那道审视的目光看了过去,笑着招呼道:“垚灵道友既知客来,何不现身一叙?” “你是……” 那只小鹿从林中慢慢走出,眸中带着戒备之色的问询:“你是玉京子?” “正是在下。” 柳玉京见她认出自己,当即拱拱手解释道:“那日借得垚灵道友三根根须,柳某回去后修行破境,小有所得。” 说罢,他显露妖气在身后汇聚出一条玉蛟的虚影,以此证明身份。 “噫!你化蛟了?” 那只小鹿见他如今已经化蛟,张着小嘴,满脸不可置信之色,当即同样化作人形行了一礼。 “还是托了道友之福。” 柳玉京笑着打趣一句:“若非道友相助,柳某不见得化蛟的这般顺利。” “……” 垚灵并未接话,只好奇的打量着他,眉眼盈盈的似乎是在打量着什么稀罕物。 她深知蛇类化蛟有多难,自然不会因为对方一句恭维,就真觉得人家化蛟是自己的功劳。 垚灵看到他身旁有几个昏迷的祝由部族人,似是想到了什么事,面色微变的说道:“你来此何意?” “道友莫要误会,此四人非我所害。” 柳玉京敏锐的捕捉到了她的微表情,为避免误会,当即指了指一旁还在昏迷的四人,说明了缘由。 “他们几人都已昏迷,我也不愿生事将他们唤醒,索性就将他们送来你这儿了。” “原来如此。” 垚灵恍然的点点头,用揶揄的口吻说道:“这般说来,我还得替部下子民给你道声谢咯。” “大可不必。” 柳玉京笑着摆摆手,似有所指的说道:“其实柳某来此,还有一事相求。” “……” 垚灵闻言一个激灵,变脸似的冷声问询:“你不会又想打我主意了吧?” “呃……” 柳玉京见她一副戒备的模样不由哑然,啼笑皆非的说道:“我还欠道友一个人情呢,又怎会行此恩将仇报之事?” “如此最好。” 垚灵见他不是提升了修为又来打自己主意,也是暗自松了口气。 之前相遇,她尚且不惧,但为了避免麻烦,也为了结个善缘,就借了三根根须给柳玉京。 但这次相遇,柳玉京已经化蛟,实力已非往日而语,若是真起了歹念,她自问不是对手。 而且她深知柳玉京对藏匿逃遁之法的研究不在自己之下,在其手中,自己说不得连逃都逃不掉…… 方才听柳玉京又说有一事相求,她瞬间便应激的觉得对方是不是又在打自己的主意。 如今见柳玉京没有恶意,她自是心头一松。 “我门庭中的一位后辈被一虎妖所擒,此獠让我去虎跃岭赎那后辈。” 柳玉京先是道明缘由,随后客气的说明来意:“柳某生性惫懒,不喜走动,对此间妖邪知之甚少,便想着顺路来垚灵道友这问询一二。” “虎跃岭?” 垚灵听到‘虎跃岭’后似是想到什么往事,面带几分恼羞之色的说道:“那虎妖我的确知其一二。” “哦?” 柳玉京见她面色有异,当即拱拱手道一句:“还望道友不吝赐教。” “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道友口中的虎妖应是唤作熔山君。” 垚灵沉吟了一会儿,细细道出那虎妖来历:“此獠乃是荒蛮异种,天生火属,也是胡山部供奉的坐堂仙。” “此妖不仅自身修为了得,还尤为精通炼器之法,早年曾在虎跃岭一带建立门庭,雄踞一方,据说手下还有数十小妖使唤,实力不可谓不强。” 她说着似是又想到了些陈年往事,面色有些不悦,却也没好多说什么。 “……” 柳玉京见她欲言又止,也被勾起了好奇心,便问道:“观道友面色不豫,可是早年吃过那熔山君的亏?” “陈年旧事罢了。” 垚灵叹了口气,忿忿的解释道:“早年,这厮在虎跃岭一带建立门庭时曾来寻过我,还说要将我捉去当那什么虎跃岭的主母。” “我自知不敌,不欲与他计较,可这厮却没完没了的来扰我,见我藏身不出,还想仗着神通烧我栖息之地。” “后来这厮更过分,竟是撺掇胡山部攻打我祝由部,想以此逼我现身。” “最后还是我耗了人情请来帮手,这青莽山的诸多部落也都卖我祝由部几分薄面,派人来援,才堪堪平息了此事!” “……” 柳玉京恍然的点点头:“没曾想道友与那虎妖竟还有这等大仇。” “倒也算不得什么深仇大怨。” 垚灵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唇角噙笑的摇了摇头,说道:“那厮虽然行事风风火火,不计后果,有些讨嫌,但就品性而言,其实也算不得坏。” “哦?” 柳玉京闻言惊疑一声,饶有兴致的问道:“能得道友这般评价,柳某对那熔山君的品性倒是愈发好奇了。” “此獠颇好赌斗。” 垚灵抿着唇角说道:“当初,我请来几位道友助阵,那厮见阵仗不如人,又不想认输,就与我约定赌斗。” “他言若是他赌赢了,只叫我遣散请来的诸位道友,不干涉我与他之事。” “他若输了,不仅给我磕头认错,叫我声姑奶奶,此后还绝不再扰我半分。” “后来这厮与我请来的道友斗法,输了半招。” “我本以为他会恼羞成怒,就此结仇,没曾想他竟没有食言,真就当众给我磕头认了错,还叫了我一声姑奶奶。” “至今也未曾再复扰过我。” 垚灵说到此事,面上恼羞之色不复,更多的则是种面对憨傻的无奈与好笑。 “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闻言自动脑补了一出异种大老虎给小兔子磕头认错,嘴里喊着祖奶奶的画面,顿时失笑出声来。 “倒也是个知信守信的。” “是啊。” 垚灵微微颔首,感慨道:“而且我听人说,这厮在山里也常与手下小妖或迷路的山民樵夫打赌,输赢从未失信。” “不提其他,只此一点,这厮的品性就好过大多妖邪了……” “道友要去虎跃岭赎回后辈,可要我随行说和一二?”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眉眼盈盈的看向柳玉京,揶揄道:“毕竟就关系而言,我还是他长辈呢。” “道友愿助自是最好不过了。” 柳玉京闻言失笑,只觉自己这一行只怕不会无聊了。 垚灵亦是抿唇失笑。 她主动提议帮忙出面斡旋,也是带着些小心思的。 她本是一株灵根成精,修为虽深厚,但并不擅斗法,反而还因灵根特性引得一些大妖觊觎。 故而她平日里鲜少外出,更少与人结仇,还曾吩咐过祝由部,但有人或妖来求助,能帮则帮。 其目的便是积攒人情,以备不时之需。 这也是她成精多年总结出的处世智慧。 就如那次被熔山君骚扰,若不是靠着多年积攒的人情,她和祝由部必有一伤。 于她而言,倘若上次所见的玉京子是个需要自己帮助的蛇妖,那眼下这个玉京子就是需要自己主动示好才能维持住人情往来的蛟龙了。 这种经营,并不可耻。 第27章 虎跃岭 山谷内。 “庄老,醒醒,醒醒。” 几个在哨塔值守的猎户轻轻拍打着庄老巫医与他的几个弟子,口中不断的轻声呼唤着几人的名字。 不一会儿。 庄老巫医便幽幽的醒了过来,看见周边几人后不由惊呼:“此为何处?吾已死耶?” 几个在哨塔值守的猎户开怀大笑,连声宽慰,言明此为垚灵娘娘居所,也是垚灵娘娘传音,让他们几人来此的。 庄老巫医掐了自己一把,确信自己真的没死,不禁老泪纵横的叩谢垚灵娘娘。 他的几个弟子陆续醒来… 得知自己几人从悬崖坠落竟能死里逃生,纷纷涕泪横流的叩谢垚灵娘娘。 只有周绍原,叩谢完垚灵娘娘后抬眸看了眼天空,思量着昏迷前看到的那一袭青底云纹衫…… 山谷上空。 柳玉京似有所感的回眸瞥了眼,咋舌道:“早就听闻祝由部山民对垚灵道友尊崇如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道友见笑了。” 垚灵不以为意的说道:“祝由部与我共济互补,他们既诚心供奉我,我自拂照他们,难道溪山部对道友不似这般?” “……”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怅然道:“溪山部的确敬我畏我,但也仅限于此了,关系远不及祝由部与道友之间亲近。” “道友又何必自谦?” 垚灵似笑非笑的问道:“倘若真如道友所言,那黑峰山因何被烧?那黑山部的堂仙又是被何人所杀?” “……” 柳玉京闻言只是笑了笑,算是默认了她口中之事确实是自己所为。 “道友看似生性惫懒,事事不关心,实则对溪山部子民的关照众所周知。” 垚灵语气一顿,转而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面冷心热,不外如是。” “话虽如此。” 柳玉京莫名想到了祝千秋那个小丫头,喟然道:“可有些人却始终觉得柳某妖性未泯,对溪山部未安好心,如之奈何?” “妖性未泯?未安好心?” 垚灵面色怪异的打量着他,以及立在他肩头的那两只小翠鸟,打趣道:“若是道友都算妖性未泯的话,那我实在不知这天下还有什么妖族算是泯灭妖性了。” “道友过誉了。” 柳玉京哑然失笑。 天边云雾徐行,在清风的吹拂下,垚灵身上那股独有的清新香气萦绕在他鼻尖,让他口舌生津,食指大动。 不过他也并非耐不住本性之人,心中只思量着:要是有些美酒解解馋就好了。 前世他孤身一人在大城市当牛做马,下班后偶尔会小酌几杯米酒或黄酒,借着那股微醺的劲入眠。 此世不知是不是转生成蛇妖之故,口腹之欲颇重,特别是睡醒前后总觉得嘴里没滋没味的,不甚舒服。 柳玉京突然想到祝由部的那些巫医整日捣鼓草药,说不定就有酒,当即目光灼灼的问道:“对了,道友的祝由部中可有酒水产出?” “酒水?” 垚灵闻言秀眉微蹙,显然不理解他所言的‘酒水’是什么东西,当即摇了摇头:“却不知那酒水是何物?” “……” 柳玉京闻言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就是由些草药为引,用谷物和浆果酿造成的一种饮品,甘甜可口,祛乏解腻,柳某早年喝过几次,一直念念不忘。” “谷物和浆果酿造成的饮品…” 见他一副嘴馋之态,垚灵目光微动的笑了笑,宽慰道:“祝由部之人最喜欢琢磨这些东西,等回去后我叫他们酿造试试,若有所成,定邀道友品鉴。” “如此就多谢了。” 柳玉京也没客气,含笑承情。 两人立在云雾,一路闲聊。 聊各自部落的风土人情,聊青莽山妖族的秘闻,聊修行所遇的桎梏与感悟。 越聊越投机。 柳玉京对这青莽山脉的妖族知之甚少,从垚灵之口得知了此间诸多趣闻。 而垚灵则觉得眼前这玉京子不同于其他妖族,无论是修行上的感悟,还是处世上的见解,都让她受益匪浅。 相谈甚欢,大抵如是。 不多时。 两人便来到了一处妖气升腾的山岭。 “此地便是虎跃岭了。” 垚灵正色告诫道:“熔山君那厮乃是荒蛮异种,天生纯阳火属,实力不俗,等会儿他若是与道友邀战赌斗,道友万不可答应。” 柳玉京微微颔首:“我知晓轻重。” 说罢,两人自云头落了下去。 虎跃岭的主峰妖窟内。 一头精壮的赤虎人立而行,此虎身高过丈,浑身筋肉虬结,手里像是拎小鸡似的拎着一只黄皮子。 此时的黄小皮噤若寒蝉,每每偷偷睁开眼睛瞥一眼身旁的大妖时,都被吓的脖子一缩…… “儿郎们!” 赤虎回到洞窟叫喝一声,立马便有小妖凑了过来,谄媚的应声:“山君爷爷有何吩咐?” “将这厮绑起来。” 赤虎随手将手中的黄皮子丢到小妖手中,指着那小妖的脑壳正色交代道:“不可让这厮走脱,更不可让这厮死了。” “是是是…” 小妖连连点头,取来绳索便往黄皮子身上套。 黄皮子不敢在那赤虎面前吱声,但在小妖面前,却是眼珠一转的立马抬起了胸脯叫唤:“给黄爷绑好咯,要是掉了根毛,黄爷要你们好看!” “你个小黄皮子也敢称爷?” 绑绳的小妖甩手就给了他一嘴巴子,戏谑的讥笑道:“这三百里虎跃岭只有我们山君爷爷,你小子也配?” “你他娘敢打我?” 黄小皮被那一嘴巴抽的嘴毛都掉了一撮,却依旧嘴硬的叫唤着:“你知道我家老爷是谁吗?” “那你知道这是哪吗?” 那小妖冷笑着说道:“这是虎跃岭!你家老爷就是龙君来这儿都没用!” “你放屁!” 黄小皮知晓自己性命无忧,同时也深知自己能活命的原因是那头赤虎想拿自己引出老爷,故而表现的越嚣张,越能说明自家老爷实力强,给的底气足。 也只有对方对自家老爷越感兴趣,自己才越安全。 黄小皮摆出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态度,依旧嚣张的和那小妖嚷嚷:“等我家老爷来了,我非扒了你这身皮做大衣!” “欸~你这厮是真不怕死啊?” “黄爷就不怕死,怎地?” “……” 两妖大眼瞪着小眼,似乎谁都不肯认怂。 那头壮硕赤虎迈着步子坐回王位,瞥了眼被绑严实的黄小皮,瓮声瓮气的说道:“你小子说的最好是实话,不然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我家老爷就是蛟龙!” 黄小皮被那虎妖瞪了一眼,即便腿都软了也没嘴软,讷讷地咕哝着:“前不久刚化的蛟,我亲眼所见。” 在小妖面前,他可以装成硬骨头,但在这头赤虎面前,他是真不敢装硬,也硬不起来… “那就等着你家老爷来赎你吧。” 赤虎坐在王位上,托着腮,打着盹,似是梦呓一般的咕哝道:“我倒要看看,你家老爷有何能耐敢杀我后辈。” “报~~大王大王~” 就在那赤虎想要打个盹小憩一会之际,却听一声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一个巡山小妖连滚带爬的跑回妖窟。 “大王,不好了。” “……” 赤虎还没来得及小憩,便被打扰,当下神色不耐的坐起身子:“又怎么不好了!?” “外面…外面……” 那巡山小妖磕磕绊绊的说道:“外面来了个女人,自称是大王的亲姑奶奶,让大王出去迎接呢。” “女人…还自称是我姑奶奶?” 赤虎脸上的虎须都抖了抖,眸中更是火气升腾,当即瞥了眼被绑在石柱上的黄小皮,神色不善的质问道:“你家老爷是个女人?” “我……” 黄小皮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显然不知道自家老爷什么时候变成女人的。 可若不是老爷,那又是谁? “取我刀来!” 熔山君从它脸上也看出了来人多半不是自己要等的正主,于是冷哼一声的起身便往妖窟外而去:“我倒要看看是谁活腻歪来寻老子开心!” 在他迈步而出之时,妖窟内的几只小妖也扛着一把大刀送到了他手中… 第28章 事业虎 不一会儿。 熔山君拎着大刀,一脸凶恶的跃出妖窟,张口厉啸一声:“何人唤的爷爷?” 沉闷的虎啸传出,宛若在一片平静的湖面投下石子,声波如涟漪般扩散,吓的山中鸟兽惊飞! “怎么?” 随着云雾消散,温柔中又带着些戏谑的女声从中传出:“熔山君,这才多少年未见,就不认我这姑奶奶了?” “……” 熔山君看到来人先是微微一愣,待鼻子嗅到那股灵根独有的草木清香时,原本凶神恶煞的面容骤然转喜。 “好哇好哇~” 熔山君将手中的大刀往地上一插,刀身如切豆腐一般,插在山石之中。 “原来是姑奶奶来访~” 他搓着手,毛茸茸的虎首好似变成了猪相,咧嘴问询:“姑奶奶可是想要来我虎跃岭当主母了?” “一派胡言!” 垚灵见他那般,粉面含煞的啐斥道:“熔山君,亏你还是一方大妖,岂不闻天理纲常不可忤,长幼尊卑不可逆。” 她语气顿了顿,目光微动的训斥道:“你既叫过我一声姑奶奶,那我便是你长辈了,你又岂能忤逆天理纲常,让我做这虎跃岭的主母?” “这…这…这……” 熔山君闻言眼神闪躲的挠了挠虎首,似乎在思量该如何反驳她所言。 可他一时半会似乎又想不出该如何反驳,急的抓耳挠腮耷拉着脸,尴尬的不知如何自处。 一旁的柳玉京见这虎妖竟真如垚灵所言的那般憨,也是倍感好笑。 熔山君讪讪的问道:“那你来我这作甚?” 垚灵拧着眉头,故作不悦之色的问道:“平日里你就这么和长辈说话的?” “我……” 熔山君被这一句话呛的便是虎目中都带着憋屈,但一想到当初自己和她打赌确实输了,也确实叫过她姑奶奶,偏又不好发作。 这参精当真可恶。 存心拿那往事压我。 我需设法将她拉回同辈,省的落她口舌。 熔山君眼珠一转,计上心头,当即咧着虎口文绉绉的问道:“那敢问姑奶奶今日来我这虎跃岭有何贵干?” 说话时,他的余光还特意瞥了眼站在垚灵身旁的柳玉京:“这位道友看着也面生的紧,姑奶奶不为我这晚辈介绍一二?” “你莫管旁人。” 垚灵依旧‘以势压人’,横着眉头冷声问询:“我且问你,你今日是不是抓了只黄皮子精?” “嗯?” 熔山君闻言虎目一凝,略带惊疑的打量着她,很快便似想到了什么,目光转而落到了一旁的柳玉京身上。 “好哇!!” 他似是后知后觉的反应了过来,愤懑的拔出妖刀指向了柳玉京:“我说你怎么会来我这儿,原来是为这小白脸而来!!” “……” 柳玉京闻言微微一怔,想不明白自己明明自始至终就没说过一句话,怎么到他嘴里就成小白脸了。 “你莫要胡说八道!” 垚灵见他竟是曲解了自己与玉京子之间的关系,心中是既羞又恼,当即冷声斥责道:“熔山君,枉你为一方大妖,竟……” “我不管!” 熔山君伸手打断了她的话,目光直勾勾的看向柳玉京,沉声问道:“你就是那小黄皮子口中的老爷?” “应当是我吧。” 柳玉京微微颔首,算是应下了。 见垚灵面带急色的似乎想要出言,他给垚灵打了个安心的眼色,随即迈步上前一步,拱拱手道:“在下玉京子,见过山君。” “玉京子,果真是你!” 熔山君虎目圆瞪,上下打量着眼前之人,问道:“听那小黄皮子说,你是蛟龙得道,怎地一副人身?” “无论是蛟身还是人身,都只是为行走方便的皮囊罢了吗,并无区别。” 柳玉京身上妖气浮现,在身后汇聚出了一条玉蛟虚影,以此证明自己身份。 那玉蛟虚影在云雾中居高俯下的看着对面的熔山君,方才因虎啸而惊飞的林中鸟雀们此刻寂静无声。 “好!好哇!!” 熔山君看到那条玉蛟虚影后一连道了几声好,圆瞪的虎目中也似有火气升腾,妖气同样在其身后汇聚出了一头浑身冒火的赤虎虚影。 玉蛟赤虎隔空相视,交织的两股妖气让周边的空气都为之凝滞。 妖窟中探头观望的小妖们在那两股妖气中瑟瑟发抖,一些刚开智不久,道行低下的小妖甚至脚下发软的直接瘫坐在地。 就在熔山君准备试试这玉蛟道行深浅之时,却见那云雾中的玉蛟虚影像是被风吹散了一般,竟是消散了。 “你这是何意?” 熔山君虎目含煞的怒视着柳玉京,只觉自己像是被其轻视了,心头怒火升腾。 “在下只为验明身份而已,并无他意。”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反问道:“而熔山君先是抓了我一后辈,又让我来虎跃岭将其赎回,不知又是何意?” “是你吃我后辈在先的!” 熔山君冷哼一声的说道:“我那后辈的地盘在你蛇山附近,早先我还未有所察觉,直到前几日通过其他小妖之口才知,我那后辈竟被你玉京子吃了!” 他语气顿了顿,咧着虎口道明缘由:“你既吃我后辈,那我自然要替那后辈讨个说法。” “你的后辈被我吃了?” 柳玉京蹙眉思量着自己何时吃过他的后辈。 随即便想到了当初化蛟时,确实吃过一头约莫四百年道行的虎妖,只是那虎妖乃是山野散妖,并无门庭,何时成他熔山君后辈了? “若我所记不差的话,那吊睛白额大虎已在我蛇山附近盘桓数十年之久了,此等山野散妖,何时成山君的后辈了?” “我不管!” 熔山君虎目圆瞪,张口胡言:“那厮是虎,我也是虎,天下虎妖是一家,它怎地就不算我后辈了?” “呵呵哈哈哈哈~” 柳玉京闻言失笑,打趣道:“这般说来,那这青莽山脉里的所有虎妖,都是山君的后辈咯?” “嗯……嗯?” 熔山君闻言先是微微颔首,随即似是反应了过来,瞪着虎目紧忙摆手:“可别瞎说!” 他的实力在这青莽山脉外围确实可以雄踞一方,可青莽山深处不知藏着多少积年大妖。 他虽笃信自己实力不弱,却还没到那种可以认下青莽山脉里的所有虎妖都是自己后辈的程度,若是此言被有心的小妖传出去,只怕会引来麻烦…… “山君前后反复。” 柳玉京见状哑然,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好叫人琢磨不透啊。” “你少给我下套!” 熔山君忿忿的瞪了他一眼,摆出一副滚刀肉之色的说道:“不管你怎么说,那只虎妖就是我后辈,你得给我个说法,不然我如何服众?” “呵呵呵哈哈~” 柳玉京闻言失笑,只觉这虎妖虽憨,却也有趣的很,便耐着心思问道:“那山君想要从我这儿讨要什么说法呢?” “……” 熔山君虎目一转,直言道:“我生平好赌,你就与我赌斗一番即可。” “赌斗?” 柳玉京笑问道:“怎么个赌斗法?” “简单!” 熔山君见他似是答应要与自己赌斗,当即虎目放光的说道:“听闻你玉京子修为不俗,恰好我也喜好结交豪杰。” “你我就以斗法决出胜负。” “你若是赢了,就带那只小妖回去,此后在这青莽山我避你三分;” “你要是输了,我也不为难你,咱们就结拜以兄弟相称,你留下来在我虎跃岭当个二爷,如何?” “……” 柳玉京闻言面色有些怪异,着实没想到眼前这头憨虎提出的赌注会这么奇葩。 他本以为对方找茬是想取自己性命,结果这厮来了句‘你要是输了,咱就结拜以兄弟相称,你留在我虎跃岭当个二爷’。 这虎妖的事业心这么重的吗? 第29章 福缘 “……” 柳玉京面色有些怪异的打量着眼前的熔山君,似是想分辨他所言有几分真,几分假。 但见其战意勃勃的与自己对视,那双铜铃般的虎目中没有半点诡谲,全是对自己的欣赏与热切。 他顿时明白,对方好像是认真的。 这厮莫非是认真的? 柳玉京被自己这个想法惊的啼笑皆非,对妖族行事的荒诞离奇也有了个更为清晰的认知。 他消化了蛇妖数百年的记忆,故而本能的以为这天下妖类都如蛇妖那般心计阴险,或如黑峰山上那老树妖一般狠毒诡谲。 可现在看来,似乎是自己把其他妖类想的太龌龊了… 熔山君见他自顾自的失笑,也不应答,当下神色不耐的质问道:“这赌斗你应也不应,倒是给个准话!” “熔山君!” 柳玉京还未作答,一旁的垚灵便已迈步上前,冷着脸反问:“你就非得仗着你那点修为欺人?” “嘿嘿嘿~” 熔山君对其咧嘴一笑,说道:“姑奶奶,这是我与玉京子之间的事,你就莫要插手了。” “你……” 垚灵本还想再说些什么的,却被柳玉京伸手拦住了。 柳玉京给她打了个眼色,随即便看向了熔山君,笑道:“山君,这赌注未免也太不公平了些。” “不公平?” 熔山君虎目微凝,问道:“有何不公平之处?” “我与山君本就无冤无仇。” 柳玉京自顾自的说道:“山君平白掳走我门庭小妖,说是要为后辈讨要说法,此事我先不论真伪。” “单说赌注。” “我赢了,只是带走我门庭的后辈,此后山君在这青莽山避我三分。” “我都与山君斗法赢了,那这几百里虎跃岭还有谁能拦我带走后辈不成?” “而且我若是赢了,山君只要不是痴傻,日后见我应是必然避让我三分吧?” “那不就是说,即便我赢了赌注,可得到的也都是我本身应得的礼遇。” “反观输了…” “山君说是不为难我,却又要我与山君结拜为兄弟,还需我留在虎跃岭。” 柳玉京语气顿了顿,似笑非笑的问道:“我的赢注太轻,输注却极重,山君觉得这样的赌注公平吗?” “……” 熔山君那张虎脸都拧成了一团,低眉垂目的似乎真在思量赌注孰轻孰重之事。 他也觉得玉京子说的似乎有点道理,但仔细一想似乎又有些不对劲,偏偏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哪里不对劲。 熔山君想的脑袋都大了一圈,抬眸瓮声瓮气的问道:“那依你之见呢?” “这样……”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目光微动的提议道:“听闻山君乃是那胡山部供奉的坐堂仙,恰好我也是那溪山部的坐堂仙,我们就以胡山溪山两部为注,如何?” “你想的倒美!” 熔山君闻言骤然色变,冷声驳斥道:“胡山部山民数千,境内有矿有匠,能产铁器,而你溪山部不过百户山民,凭什么与我胡山部为注?” “我知两部大小有别…” 柳玉京似是早有料到他有此言,便道:“我若是输了,便让溪山部的一众山民尽数并入进山君治下的胡山部。” “而山君若是输了,只需让胡山部的半数匠户并进我治下的溪山部即可。” “据我所知…” 他说着语气一顿,又道:“胡山部的数千山民中有半数是奴隶,能称得上是能工巧匠的也不过几十户人家,我只要其中的一半,不为过吧?” “想都别想!” 熔山君闻言虎目生寒,当即拎起手中大刀指向柳玉京:“胡山部供奉我三百余年,能称匠者皆我之弟子,我又岂能拿他们做注?” “不可!断然不可!” 熔山君似乎对拿胡山部匠户做赌注之事非常抵触,一连道了几个不可。 柳玉京细细打量着他手中所持的大刀,只觉刀身寒光凌冽,煞气逼人,便随口问道:“胡山部那些铁匠的铸造技艺皆是山君所传?” “那是自然!” 熔山君拧着眉头瞪了他一眼,满脸纠结的说道:“那些匠户都是我徒子徒孙,我是不会拿他们做注的,你…你…你换个赌注。” “好!” 柳玉京含笑应允:“山君既不愿拿徒子徒孙做注,我也不便强求。” 他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冒昧一问,不知山君想让我留在这虎跃岭是何用意?” “……” 熔山君一脸狐疑之色的看着他,模棱两可的说道:“自然……自然是要与兄弟共享天大的福缘。” “福缘?” 柳玉京见他那般,也知他未说真话,起码话没说全。 但有一点他可以肯定,就是这熔山君想让自己留在虎跃岭,应是有事相求…… 需得探探这憨虎的口风,看看他所求为何。 “某生平不好斗,唯好解斗。” 柳玉京顺着他话头说道:“山君的本意既是与兄弟共享天大的福缘,那你我之间本就无冤无仇,又何必相争呢?” “这……” 熔山君被他这么一说,拧着眉头挠了挠虎首,似乎真在思量他所言。 “山君修为旷古烁今。” 柳玉京没给他深思的时间,先是给他扣上一顶高帽,随即似有所指的又道:“承蒙山君看重,愿与柳某结拜为兄弟,共享福缘,柳某岂能不识好歹?” “嘿嘿嘿……” 熔山君被那恭维之言捧的咧嘴傻笑两声,便是眉眼中的戾气都消散了几分。 青莽山妖族信奉的是谁拳头大谁有理,谁实力强谁话语硬,故而他行事向来都是先借机展示实力,把人打服了再谈旁事。 如今他想借机展示实力,却一直不能如愿,本来心里还憋着股火气的。 可柳玉京的那几顶‘高帽’往他头上一扣,顿时便让他消了火气,转而思量起了正事。 熔山君一副满脑子都是算计,却又算不明白的狐疑模样,问道:“你当真这般觉得?” “那是自然。” 柳玉京见状哑然,笑道:“山君坐拥三百里虎跃岭,门庭小妖近百,能得山君看重,自是柳某的福气。” “那还说什么的?” 熔山君那双铜铃般的虎目中满是喜色,当即回眸瞥了眼身后妖窟,随手便将手中大刀丢给了那几只正在偷偷观望的小妖。 “你玉京子是这青莽山脉的第一条蛟龙,我亦是荒蛮异种,咱们俩结拜,也不算辱没了彼此。” “来来来……” 熔山君上前一把揽住柳玉京的肩头,挤眉弄眼的说道:“咱们就此结拜为兄弟,共享那福缘!” “自是求之不得。” 柳玉京微微颔首,问道:“我已答应山君结拜之事,现在山君可以明说那福缘是何事何物了吧?” “……” 熔山君虎目微凝的点点头,压着嗓音问道:“贤弟可知妖庭之事?” “妖庭…” 柳玉京闻言心头一动,问道:“不是说上古妖庭已经覆灭了吗?” 之前他与垚灵闲聊的时候便得知了这片天地中的一些大事记,譬如这片天地曾先后出现过两个政权,一为太古巫庭,二为上古妖庭。 巫被称之为天地间的第一批先天生灵,彼时天地混乱,日月无序,第一批祖巫们便组建成了太古巫庭,重铸地风水火,再塑日月乾坤。 随着这方天地稳定下来,天地之中也随之滋生出了无数后天生灵,其中就有妖族、人族等等。 随着时间推移,第一批先天生灵们或死或匿,太古巫庭渐渐腐朽。 被巫族奴役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妖族奋起反抗,推翻了巫庭,建立了由妖族主导的妖庭。 妖庭平八荒六合,定五域四海,存世不知多少岁月,据说后来因为内斗,突然就分崩离析了。 如今妖庭失格,天机混淆,这方天地正处于青黄不接的间隙,而天地中最不起眼的人族却在这间隙中疯狂成长。 其中‘供堂仙’这种人妖并存的相处模式就是在这等特殊环境下诞生的… 柳玉京眉头紧蹙,不知熔山君此时提及已经覆灭的上古妖庭是何用意。 第30章 义结金兰 “上古妖庭是覆灭了。” 熔山君压着嗓音解释道:“但我手里却有一块疑似是上古妖庭中流传出的先天道胎,此道胎蕴含天道气运,乃是无上至宝。” “我本欲将此道胎铸造成兵器的,奈何我修为不足,仅凭我一妖之力,委实难以将其熔铸成材。” “而此道胎干系甚大,我也不敢轻易去寻帮手。” 熔山君说着还瞥了眼不远处的垚灵,叹了口气的怅然道:“故而我才想寻个当家主母或是些结拜兄弟,助我炼化那块道胎,使之成材。” “……” 柳玉京闻言面色怪异的很。 蕴含天道气运的先天道胎,光是听这噱头都知道此物定然不是凡俗之物。 说熔山君糊涂吧,他还知道手中宝物干系甚大,不敢轻易去寻帮手,只敢寻关系亲近的当家主母或是些结拜兄弟帮忙。 说熔山君谨慎吧,可柳玉京才与他相识不久,只口头答应与他结拜,他就将这等身家大事全盘道出了… 这厮真不怕我杀妖夺宝?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说道:“山君所言的寻结拜兄弟共享福缘,原来只是想寻结拜兄弟帮忙炼化道胎?” “欸~贤弟此言差矣。” 熔山君拖着长音咋舌一声,说道:“那块先天道胎硕大无比,若是能将其炼化,我只取用其中一部分便可铸造成兵,其他部分自然就是贤弟的。” “哦?” 柳玉京闻言面色愈发怪异,问道:“那山君岂不亏大了?” “兄弟之间谈何亏赚?” 熔山君板着虎脸,一本正经的说道:“既是结义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岂可因利而谈?” “……” 柳玉京闻言不觉有些恍惚。 前世那个物欲横流的社会,他因赚了钱也曾领着兄弟吃喝玩乐数日,后来那厮因嫖被抓,供词说了三页,提他柳玉京之名三十八次。 此后他就再也没兄弟了… 故而在他心中,兄弟这个称呼向来登不得台面,旁人提及他都避而远之。 可此世不似前世那般物欲横流,就连山间妖邪都能一本正经的说出‘既是结义兄弟,自当有福同享有祸同当,岂可因利而谈’这种话。 自是让他心中触动…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山君当初侵扰垚灵道友,也是这般想的?” “那是自然。” 熔山君提及往事,眉眼中透着无奈的咕哝道:“可惜我那姑奶奶不愿当这虎跃岭的主母,如之奈何?” “呵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闻言开怀大笑,回眸瞥了眼一旁的垚灵,见其面色有异,笑声更甚。 垚灵见状亦是抿着唇角,忍着笑意。 她本是灵根得道,修为不俗,而熔山君与柳玉京说悄悄话时虽压着嗓音,但毕竟没施术法隔音,所言之事又如何能瞒得住她? 她心中暗啐,这憨虎当初若是直言要自己帮忙,姿态放低一些,摆出些求人之态,自己又何至于浪费诸多人情,闹成那般? 简直胡闹…… “我等相聚也算有缘。” 柳玉京见垚灵亦是一副啼笑皆非之态,目光微动的说道:“垚灵道友,我观山君也非凶恶之辈,而我们三家又都相隔不远。” 他语气顿了顿,正色提议道:“我等不若摒弃前嫌,在此义结金兰,同进共退,共图大事,如何?” “这……” 垚灵被他这个提议惊的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料到他会拉自己入伙。 “好!!好哇!!” 而熔山君见他出言拉垚灵入伙,虎目中亦是精光一闪的抚掌叫好。 “姑奶奶,玉京子所言极是!” 他满脸喜色的看向垚灵,真情实意的说道:“当初我去侵扰姑奶奶,其实本意只是想展现一番修为的,不曾想把事态弄僵了,以至于你我都下不来台。” “就此事而言,我理当给姑奶奶赔个不是。” 熔山君大大方方的赔了一礼,随即才正色道:“我们三家相隔不远,又没有什么化解不了的矛盾,若是能义结金兰,同进共退,也是一桩美事啊。” “这……” 垚灵见他先是和自己赔礼,随即又诚心诚意的邀自己结拜,顿时显得有些无措。 她怎么都想不到,自己此行原本只是想帮玉京子出面讨要个小妖,顺带混一份人情的,结果现在却成了玉京子与熔山君拉着自己结拜。 “垚灵道友。” 柳玉京见她面色有些纠结,也知她有些意动,却又抹不开颜面,当下似有所指的说道:“人情积累的再多,又如何能比得过结义之情?” “是啊!” 熔山君拍着胸口保证道:“姑奶奶你且放心,咱们若是义结金兰了,往后你与玉京子的事,就是我熔山君的事!” “若有不怕死的妖邪敢去找你们的麻烦,得先问问我熔山君答不答应!” “……” 垚灵见他们两一个唇角噙笑的看着自己,一个目光灼灼的等着自己答复,犹豫片刻后也似下定了决心。 她抿着唇角,笑吟吟的道一句:“承蒙二位兄长相邀,小妹岂有不愿之理?” “哈哈哈哈~” 熔山君见她改了称呼,下意识的与身旁的柳玉京对视了一眼,随即两妖皆是开怀大笑。 熔山君思量着总算把辈分拉平了,往后不仅不用再称姑奶奶了,说不得自己还是他们的大哥! 柳玉京想的则简单的多,三家相邻,垚灵与熔山君又还都是那种珍视人命的性子,值得深交。 再者,他对祝千秋所言的老神仙颇为忌惮,也确实需要结交一些好友,以应对日后可能出现的敌人… “好!好哇!!” 熔山君乐的抚掌叫好,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回眸看向妖窟中一众面面相觑的小妖,呵斥道:“小的们,还不来拜见二爷与三姑奶?” “……” 众小妖闻言立马蹦跶出妖窟,对着柳玉京与垚灵纳头便拜,满脸谄媚的喊着:“小的见过二爷!见过三姑奶!” “去去去。” 熔山君满脸嫌弃的摆摆手,交代道:“赶紧去砌个高台,摆上贡品,老子要与你们的二爷和三姑奶歃血为盟,快去!” “是是是!” 众小妖闻言一溜烟的跑了去… 有的施法搬石头堆砌高台,有的飞跃去山间寻浆果,还有的则去猎祭品。 柳玉京见状不由哑然,打趣道:“山君,若论年岁,垚灵道友可比我们年长的多,咱们结义将她排为三妹,只怕不妥吧?” “可别瞎说!” 垚灵闻言气呼呼的打断了他的话,似娇似嗔的说道:“你们一个是蛟龙,一个荒蛮异种,咱们得以修为排首次,岂能因年岁论高低?” 说罢,她仰着粉颈摆出一副蛮横蛮横的傲娇之态,似乎摆明了就要当三妹。 “呵呵哈哈哈哈~” 柳玉京与熔山君对视一眼,齐声大笑…… 第31章 先天道胎 虎跃岭妖窟内。 黄小皮被绑在石柱上,正与看守他的小妖拌嘴。 “给黄爷伺候好咯!” “要不然等我家老爷捣了你们这妖窟,黄爷第一个就扒了你们的皮!” “就你这骚哄哄的小黄皮子也敢大言不惭?你家老爷要是真敢来此,我家山君爷爷只需一刀,便能将你家老爷碎尸万段!” “少他娘放屁,我家老爷乃是蛟龙得道,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你家山君。” “都被绑了还他娘敢嘴硬?” 两妖唾沫星子飞溅,谁都不服谁。 突然,外面又跑进来一只小妖,与看守的小妖耳语了几句,那看守的小妖面皮一抽,不情不愿的解开了绳索,将石柱上的黄小皮放了下来。 “嗯?是不是我家老爷打进来了?” 黄小皮见状鼠眼一转,当下趾高气昂的叫嚣道:“你们呐,现在给黄爷磕几个头,等会黄爷还能替你们美言几句。” “少他娘的放臭屁了。” 那传话的小妖啐了口唾沫:“是你家老爷和我家山君爷爷结拜了,不然就你这厮的臭嘴,下辈子也放不下来。” “啊?” ………………………… 妖窟下方的腹地中。 熔岩流淌,火气升腾。 熔山君领着柳玉京与垚灵,边走边介绍道:“贤弟,三妹,这儿便是当初我发现那枚先天道胎的地方,怎么样,够隐秘吧?” “是够隐蔽的。” 垚灵打量着四周,好奇的问道:“这等山腹之地,兄长当初是如何发现的?” “嘿嘿~” 熔山君咧嘴一笑,颇为自得的解释道:“我天生火属,原本只是想寻一处山火地脉当做门庭的,结果此地不仅有山火,还有一枚先天道胎,这找谁说理去?” “福缘深厚,无外于是。” 柳玉京咋舌一声,随即问道:“山君,方才听你说那枚先天道胎疑似是上古妖庭中流传出的?” “不错!” 熔山君微微颔首,正色道:“当初我发现那枚先天道胎时本想将其炼化的,奈何其上气运深厚,不似人间俗物,以我之修为,委实难为啊。” “气运…” 柳玉京蹙眉沉思。 “到了。” 熔山君领着两人来到腹地,指着一块约莫丈高,色呈五彩的石头说道:“贤弟,三妹,且看此物。” 却见那五色石呈不规则椭圆状,嵌合在一座石台之上,通体氤氲着流光。 只看一眼,都觉不是俗物。 “这便是……” 垚灵似乎被那五色石上的流光迷住了,目眩神迷的呢喃着:“先天道胎?” 先天道胎乃是对天地奇物的一种统称,就像天材地宝一样,并不是单指某样东西。 胎有初始,根源之意。 相传,先天道胎乃是混沌初分后的伴生之物,世间任何一件先天道胎都含有大道本源,其价值要远远高于天材地宝之流。 由先天道胎炼化而成的法宝,不仅威能无匹,法宝内更会蕴藏一股道蕴,无论是用以修行,还是用以御敌,都可称世间至宝。 有些先天道胎甚至会主动吸纳天地元气成精,这等存在一旦诞生灵智,便会得天道垂青,天生气运加身。 “此道胎内生金木水火土五行道蕴,故呈五色。” “除此之外,其上还蕴有一股极为独特的气运,似乎是为了防止这块道胎被人炼化所设,故而我才说它疑似是上古妖庭中流传出来的物件。” “毕竟除了妖庭中的那些上古大妖,我也想不出还有谁能有此手笔,能以气运布置此物了。” 熔山君介绍完后摩挲着下巴,又道:“贤弟,三妹,你们助我压制住其上气运,我只取用其内金行道蕴铸造兵器,其余四行便由你们分了。” 他天生火属,尤好铸造兵器,原本的打算是要金火两行道蕴,剩下的木水土三行便给结义兄弟的,但垚灵加入进结拜之列,打乱了他的原有计划。 毕竟如今是三人结拜,而非两人,他若是取用金火两行道蕴,那剩下的木水土三行如何让两人均分? 熔山君自持兄长身份,自然是要照顾到玉京子与垚灵这两位结义弟妹。 “兄长……” 垚灵面露忧色的问道:“这枚先天道胎上既被妖族先辈布置了手段,我等就这般冒昧取用,是否不妥?” “三妹无需多虑。” 熔山君不以为意的说道:“妖庭现在都被冠以‘上古’之称了,那些个先辈都不知死在哪了,谁能管得着咱们?” “再退一万步来讲,即便这枚先天道胎真是上古妖庭之物,就以咱们三的妖族身份,那也只能说是先辈福泽。” 他说着还挤眉弄眼的给柳玉京打了个眼色,撺掇道:“贤弟,你说是吧?” “山君所言极是…” 柳玉京见他对那所谓的妖庭没有半点敬畏,亦是笑着附和道:“先天道胎乃是天生地养之物,又没刻着谁名讳,自然是有缘者得之。” “很显然。” 熔山君见他领会到自己的意思,当下咧嘴一笑:“福缘在我!” “……” 垚灵见他们俩一唱一和的,不禁莞尔,对那传说中的妖庭也失了几分敬畏。 她再度打量起那块五色石,问道:“那我与二哥该如何压制这先天道胎上的气运呢?” “简单。” 熔山君目光灼灼的说道:“咱们只需对着它施法,那股气运自会本能的抵挡咱们的术法,只需等它疲于抵挡,我便操刀将所需的那块劈下来即可。” 他为了演示自己所言非虚,说完张口便喷出一团火光喷向那块先天道胎。 却见那团火光还未接触到五色石本体,便被其上的流光挡住,逐渐消磨殆尽。 “此事虽易,但也绝非一朝一夕就能让它露出疲态的。” “当初我发现它时,足足施法烧了它数十日才让其露出疲态,奈何我分身乏术,还没来得及劈下所需之材,它便又恢复了。” 熔山君见两人一副若有所思之色,直言道:“故而此事非修为深厚法力雄浑者不可。” “……” 柳玉京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没什么问题。 垚灵则巧然一笑,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若是单论法力多寡,只怕二位兄长加起来,也不见得比我多多少。” “那是自然。” 熔山君闻言咧嘴附和,说道:“三妹乃是千年灵参得道,一身法力自是深厚无匹,若非如此,当初我也…我也……” 他说着说着便又想到了自己当初闹出的笑话,神色讪讪的说不下去了。 “哈哈哈哈~” 柳玉京见状失笑出声,垚灵亦是掩唇失笑。 “嘿嘿嘿。” 熔山君尴尬的讪笑几声,局促的提议道:“贤弟,三妹,咱们废话少说,直接动手吧?” “好!” 柳玉京与垚灵对视一眼,皆是点头。 随即三妖分开立于三方,熔山君显出真身,赤虎沐浴在熔岩之中,张口喷出赤红火光涌向那枚先天道胎。 垚灵掐诀,掌中涌出一道青色灵光,同样涌向那枚先天道胎。 柳玉京眸中日月沉浮,秉以剑指隔空刺出,却见紫银交织的两股气劲透指而出,同样涌向那枚先天道胎! 石台上。 五色石被三道术法锁定,通体绽放毫光! 随着三道术法与那毫光相触,一股无形的气机如同涟漪般向四周涤荡而去。 妖窟内。 一阵地动山摇。 众小妖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什么。 黄小皮猫着身子溜出妖窟,感受到那股气机涤荡而过,吓的他立马扶住墙壁,惊疑不定的咕哝着:‘又发什么癫?’ 见两只小翠鸟立在枝头叽叽喳喳的叫唤着,他招招手便准备开溜:“小青,小白,咱赶紧走,这妖窟邪门的紧……” 第32章 分石 山腹之内。 熔山君、柳玉京、垚灵呈‘品’字状分立于那枚先天道胎的三个方位,各施术法压制先天道胎上的气运。 熔山君本体乃荒蛮异种,天生火属,凭借一口先天纯阳真火,在妖邪横行的青莽山占据三百里地,足见其修为不俗。 柳玉京化蛟后亦是跻身大妖之列,而且还是龙属大妖,在他《日月新天观想法》的加持下,蛟珠内的日精月华生生不息,同样也非等闲。 而垚灵乃是千年灵根得道,虽不精杀伐之法,但若单论法力多寡,甚至还要远超熔柳二妖。 此番他们协力施法,不消半月,便已将先天道胎上的气运消磨的露出疲态。 此时。 覆盖在先天道胎上的毫光忽明忽暗,像是疲于应对几人联手,左支右绌,破绽频生。 熔山君见状虎目透喜,紧忙与柳垚传音:“贤弟,三妹,可曾看出端倪?” “……” 垚灵闻言微微颔首,目光微动的说道:“这股气运已露出疲态,兄长,可还需要我们再加把劲?” 她说着又看向对面的柳玉京,关切问询:“二哥,你还能撑得住吗?需不需要我分润些法力给你?” “不必。” 一连多日,柳玉京面色依旧不改,应道:“我主修之法有些奇效,法力生生不息,这点消耗于我而言无甚压力。” “如此最好!” 熔山君看向两位结义弟妹,正色道:“贤弟,三妹,我需要你们再加把劲,最好引得气运无暇顾及我,这样我才好趁机劈下其中一块!” “……” 柳玉京与垚灵对视一眼,皆是微微颔首,随即身上气机一震,同时加大法力渡送。 熔山君则趁机收手… 却见左右两股气劲汹涌而出,如惊涛拍岸般涌向石台上的先天道胎。 那枚先天道胎上的气运似乎也察觉到了变化,周身毫光分别涌向左右两侧,抵挡涌来的气劲。 而正中位置的毫光,已薄的肉眼难见! 熔山君见状虎目中精光一闪,纵身从熔岩中飞跃而出,叫呵一声:“刀来!” 妖窟中。 被供在铁毡上的虎首大刀微微一颤,旋即化作一抹赤红流光没入地下。 熔山君对着石台上的先天道胎冲去,伸手凌空一握,却见那抹赤红流光飞入其手中,再度变为寒光熠熠的虎首大刀。 他持刀劈向石台上的先天道胎,刀光化作寒芒,在地窟中一闪而过。 却见那枚丈高的五色石微微一颤,先是崩裂出些许碎屑,随即又生出些许裂纹。 紧接着裂纹扩散,那五色石中的金色石从主体上脱落。 熔山君刚一手抠住脱落的金色石,便被一股澎湃的气劲震的倒飞了出去,一连撞塌几根石柱才止住去势! 柳玉京见状目光一凝… 而垚灵亦是心头一紧,紧忙问道:“兄长,你没事吧?” “咳咳咳~~劲真大。” 熔山君轻咳着从一堆碎石中支起身子,怀中还抱着一块硕大的金色石,摆摆手示意自己并无大碍。 “没事就行。” 柳玉京微微颔首,问道:“山君,既然你所需的金行石已经到手,我和三妹是否可以收手了?” “收手作甚?” 熔山君将怀中的金行石丢到一旁,随即再度抄起虎首大刀飞向石台。 “好不容易才让它疲于应付,你们要是还能撑住,我可再撬下几块,给你们也打造些趁手的法宝兵器。” “……” 柳玉京闻言哑然。 垚灵亦是抿唇失笑。 “快快快。” 熔山君在石台旁摩拳擦掌,问道:“贤弟,三妹,这块先天道胎上还剩四行道蕴,你们想要哪块,我给你们撬下来!” “……”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三妹是灵根得道,对应的应是木行与土行,那我就要剩下的水火两行吧。” 垚灵闻言抿唇失笑,说道:“我不擅攻伐,对法宝兵器这些不紧,亦不急,兄长还是先给二哥的水火两行撬下来吧。” “好!” 熔山君见结义的弟妹相互谦让,亦是觉得自己没有看走眼,当即操刀再度劈向石台上的先天道胎。 而柳玉京与垚灵见状同时加强法力的输送,借此压制先天道胎上的气运。 伴随虎首大刀斩下,四色石上迸射出一串炫目的火花。 眼见四色石上再度出现裂纹,熔山君的虎爪趁势抠入裂隙,猛地一扯,一整块红色石头从四色石上脱落。 霎时气机震荡… 饶是熔山君此番有了防备,还是被那股汹涌的气机震的倒飞了出去。 “无妨!” 眼见结义弟妹看来,熔山君从地上爬起,将抠下来的红色石块放置一旁,再度持刀冲上石台。 挥刀再砍… 许是先天道胎上的气运知道了他们的打算,这次虽劈下了蓝色石块,可震荡的气机比之前两次要强势数倍不止。 一阵地动山摇。 熔山君被那气机震的跌落进山底熔岩中,溅起数丈高的流火,看得柳垚二人心惊肉跳。 熔岩中。 熔山君抹了把唇角的血渍,这才佯装无事的从熔岩中跃出,口中骂骂咧咧:“这鸟妖庭合该破败,有他们这样防范后辈的吗?” 仅剩的两色石上毫光大盛。 而柳玉京与垚灵也觉一股气机不断的震荡着自己,施法的压力骤增数倍不止。 熔山君似乎也看出了门道,关切的问询:“贤弟,三妹,你们还能撑住吗?” “……” 垚灵面色发白,嘴唇嗫嚅的说道:“兄长最好快些,这气运所化的毫光似乎知晓了我们的打算,反抗的愈发剧烈!” 柳玉京目光微凝的显出玉蛟真身,张口喷出紫银两色气劲,压制石台上的两色石。 “再撑片刻!容我拆了它们!” 熔山君见柳玉京都现出真身了,也知他们此刻承受的压力定然不小,当即持刀飞跃至石台上空,咬牙切齿的对着台上的两色石劈了下去! “给老子开!!” 伴随那柄虎首大刀落在两色石上,周边的时间仿佛凝滞了一刹那。 熔山君瞪着虎目,垚灵目透惊骇,柳玉京的竖瞳中亦有异色。 一股恐怖的气机涤荡而过,将周边的玉蛟赤虎连同垚灵掀的倒飞了出去。 玉蛟在空中重新化作人形,一左一右的伸手施法,将倒飞出去的熔山君与垚灵接住,摄到了身旁扶住。 在那股汹涌的气机中,两人一虎犹如暴风雨下的荷叶,飘摇不定,靠施法才勉强稳住身形。 待气机荡过… 却见那石台上的两色石也裂成了两半。 代表木行的青色石块已从主体脱落,只剩土黄色石块屹立在石台上,被刺眼的毫光包裹,看起来神异非凡。 熔山君面色有些难堪,沉声道:“这气运咱们虽能压制,但消除不了,现在全部落在这块土行石上了。” “……” 柳玉京眉头紧蹙的打量着土行石上的刺眼毫光,问道:“那要如何才能将这股气运消磨殆尽?” “难。” 熔山君摇了摇头,说道:“这股气运多半是上古妖庭时期的遗留物,而我们虽也是妖族,却与妖庭无甚关系,这气运不愿承认我们也属寻常。” 垚灵亦是感慨:“上古妖庭已经崩塌,这股气运残存至今竟还有这般威能,着实可怖。” “若是妖庭全盛时期,其威能只怕不是我们可以触及的。” 熔山君点点头附和一句,随即才说道:“三妹,这土行石咱们暂时拿它没什么办法,只能等日后修为精进再将其取出炼化了。” “无妨。” 垚灵巧然一笑,揶揄道:“什么兵器法宝能比得过二位兄长拂照?” “那是自然!” 熔山君闻言咧嘴一笑,转而看向柳玉京问道:“贤弟,三妹的法宝不急,你想要什么类型的兵器法宝,我给你铸造!” “我也还没想好。” 柳玉京摇摇头,同样示意自己不急,说道:“你先给自己的趁手家伙打造好,我那份等日后想好了再造也不迟。” “也行……” 第33章 一个功德成圣的猜测 虎跃岭妖窟。 因先前的一阵地动山摇,妖窟内的石桌石椅东倒西歪,众小妖心神惶惶。 直到熔山君露面,众小妖才算有了主心骨。 此行柳玉京与垚灵消耗颇大,本想请辞而去的,奈何架不住熔山君这个大哥热情相留,便又在虎跃岭逗留了数日。 熔山君又是给他们掘洞府,又是给他们分派打杂的小妖,俨然一副当家老大哥的做派。 若非柳玉京笑称三家相距不远,想聚随时可聚,只怕熔山君这个当大哥的都不愿放他们回去…… 云头上。 柳玉京看向身旁的垚灵,笑问道:“三妹,此行不会怨我吧?” “……” 垚灵白了他一眼,唇角噙笑的说道:“此行我得两位兄长,此后安全无忧,我感谢二哥都来不及,如何能怨?” “如此最好。” 柳玉京闻言失笑,说道:“我如今就住在溪山部,若是遇见力所难及之事,你只需派人去溪山部一趟,便可寻到我,或者去蛇山让小青小白告知我一声也行。” “知道啦。” 垚灵巧笑嫣然。 她自生灵智以来,因被妖邪惦记,一直东躲西藏,即便如今有了自保之力依旧会被一些大妖觊觎。 如今与熔山君和玉京子结义,多了两位修为脱俗的兄长拂照,她自问这青莽山一带的妖邪应当不敢再打自己主意了。 不过她也知道,结义归结义,没有谁会愿意单向付出,若是自己不断地给两位兄长带来麻烦,即便是结义之情也会有耗尽的那一天。 这份结义之情,当用心维护… 两人分道扬镳,各自回了住处。 如今正值开春,万物复苏。 柳玉京近月未归,篱笆小院周边的爬山虎已经爬上了篱笆和土墙,为本就雅致的小院又添了几分盎然。 当初为造景随手栽种的花花草草长得郁郁葱葱,院中那棵大梨树上甚至已经长出了如同雪花般的小花苞。 但最让他感到欣喜的还是走时种下的稻谷,此刻已长成了一簇翠绿的秧苗。 即便以柳玉京前世的眼光来看,那些秧苗都长的极好。 这一季约莫只有数百粒稻谷做种,长成的秧苗约莫也只有百多株,但只需将其栽种到位,不消三月,这些秧苗便可长成新一茬的稻谷! 一生百,百生万,万生百万。 柳玉京难掩喜色的心想:这般算来,最多只需三两季,便会有结余的稻谷可以脱壳为食了。 他兴致大起的看了看四周,当即撸起衣袖拎着锄头走出了院门,将院后的空地犁了一遍,堆土砌上田埂,然后引水灌地… 小院的边上便是山泉,常会有溪山部的妇人在上游浆洗衣物。 柳玉京的异常之举自然也被那些妇人看在眼里,有妇人问询:“柳先生这近月都去哪了?怎地也不见在家?” “……” 柳玉京也好奇她们是怎么知道自己近月未归的,结果一问,反倒引得几个妇人娇笑连连。 他这才知道,这些个妇人常结伴来山泉边浆洗衣物,而她们浆洗衣物时最喜欢闲聊自己。 柳玉京对此是啼笑皆非。 有妇人见他似乎是在犁地,还关切的问询要不要帮忙; 而有些胆大的妇人则已经丢下手中活计凑了过去,想要帮忙。 柳玉京也担心传出什么损人名声的风言风语,便都笑着婉拒了,只言自己闲着无事,开辟一块稻田种种庄稼,如今已经弄的差不多了。 傍晚。 稻田浸好了水,柳玉京又引火烧了些草木灰均匀的撒进田里,充当肥料。 祝千秋以手托腮的坐在一旁,见他忙的不亦乐乎,满脸无奈的问询:“先生,你是真的闲着无聊呀?” 柳玉京只笑道一句:“你不懂。” “我不懂?” 祝千秋撇撇嘴,颇为不服的咕哝道:“我们祝氏一族除了要当部里的巫觋,还得种植黍米,粟米呢,我会不懂?” “哦?” 柳玉京笑问道:“那我考考你?” “你说!” “这草木灰撒进田里起什么作用?” “防虫害!” “还有呢?” “……” 时下农耕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对土地的肥力没有什么清晰的概念,祝千秋歪着脑袋蹙眉沉思了许久,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这土地啊,也是有地气的。” 柳玉京见状失笑,用她所能理解的方式解释道:“在这土地中种植作物,会消耗一部分地气,倘若地气消耗过多,便长不出东西了。” “……” 祝千秋闻言恍然的点点头,若有所思的说道:“那这草木灰能补充地气?” “是能补充一些。” 柳玉京看着溪山部周边有些烧秃的荒山,脑海中突然蹦出一个利于农耕的想法。 时下农耕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所谓的‘刀耕火种’就是砍伐掉地面上的草木,晒干后用火焚烧。 经过火烧的土地变得松软,不翻地,不施肥,只利用地表的草木灰当作肥料种植农作物。 一般都是种一年后易地而种,故而‘刀耕火种’又被称之为迁移农业。 特别是丘陵地带,因山丘盆地的地理面貌,实行刀耕火种后没了草木抓地,泥土流失极为严重,基本开辟一块地,第二年就荒废了。 而且由于经营粗放,亩产只有几十斤,俗称‘种一偏坡,收一萝萝’。 溪山部周边的荒山就是由此而来。 而柳玉京已经准备教溪山部的山民种植水稻了,眼下秧苗少,随便开一小块地就能种,可以后种的多了,如何置办稻田? 水稻这种作物想要产量丰,首先水得喂足,既要引水灌溉,那刀耕火种的作业方式就不适合了。 得屯田。 而丘陵地带想要屯田种植水稻,就得改造成梯田。 梯田…… 柳玉京打量着溪山部周边的荒山,心中暗道一句:‘若是能将这些荒山改造成梯田,让这能利天下之民的水稻和屯田之法传播出去,何愁溪山部不兴?’ 忽地… 他神情一正的似是又想到了什么。 气运…… 这方天地既然有‘气运’这种玄之又玄的东西存在,那有没有‘功德’呢? 倘若真有功德的话。 那…… “先生……先生??” 祝千秋见他出神的看着远处的荒山,伸手在他眼前招了招,一连叫了几声。 “嗯?” 柳玉京似乎回过了神来,笑着问道:“何事?” 祝千秋秀眉微蹙的说道:“先生何故对着荒山野岭出神?” “有了个猜想而已。” 柳玉京难掩唇角笑意,心中暗道一句:‘一个功德成圣的猜想!’ 祝千秋缠着他,问询是何猜想。 而柳玉京只神神秘秘的笑答:“你现在还小,等你长大了再告诉你。” 他这番神神秘秘之举,自是惹的小姑娘气呼呼的,直言他藏私,非真君子。 柳玉京只是笑了笑,并未反驳。 他不是有意藏私,所以才对功德之事三缄其口,而是功德之事毕竟还只是他的个人猜想而已,还没得到证实。 若是仅凭一个猜想,就和人说什么功德成圣之事,怕是能让人笑掉大牙。 第34章 修行回家天塌了 随后几日。 柳玉京像个老农似的,引水灌溉几次稻田,直到田里水分充沛的适合插秧了,才将院中秧田里的秧苗拔出,种宝贝似的插进稻田里。 他体验到了农家乐。 溪山部也发生了件大事。 胡山部的胡山侯亲自率人而来,说是奉部中山君之命,特赠溪山部诸多金银铁器。 原本溪伯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胡山部来犯的,结果得知对方来意后,更懵了。 直到他从胡山侯之口得知自家堂仙与胡山部的山君乃是兄弟之交,又从祝家兄妹那确认真伪,他才晕晕乎乎的将人请回部中招待。 溪山部杀羊宰牛款待来客。 胡山侯身为大部首领,此番不仅主动放下身段来溪山部,赠下诸多金银铁器,甚至还与溪伯促膝长谈,将胡山溪山两部引为了兄弟盟友。 这番好意让溪山部一众族老大为欣喜。 为表诚意,两部首领还特意将此结盟之日定为了两部欢庆的节日。 结果这边的胡山侯还没走呢,那边祝由部的周侯又领人来造访了溪山部,还赠下诸多草药丹丸与吃食。 而溪伯也从胡山侯和祝家兄妹之口得知了三家堂仙已结拜之事,自此,两部盟友变成了三部。 两部结盟佳节变成了三部。 溪山部无一人不欢,无一人不喜,似乎一切都在欣欣向荣的发展着。 傍晚时分。 溪山部点燃火堆,取来肉食,载歌载舞。 溪伯、胡山侯、周侯这三部首领已经定下了日子,约定来年挑个吉日联合大操大办一场,以庆三部结盟之好。 而今晚只是简单的先庆祝一下。 祝千秋从福地中修行完,回家中一看才发现自家老父亲被溪伯拉去篝火宴作陪了,只剩母亲在家。 她蹙眉看向远处的篝火,问道:“娘,今儿是什么日子,部里怎地设宴了?” “你这妮儿又乱跑!” 洪氏嗔怪一句,随即才大致的将今日三部结盟之事和她复述了一遍。 而她所言之事落在祝千秋耳朵里,无异于晴天霹雳,不下于修行回家发现天塌了…… “怎么可能!!” 祝千秋瞪大眼睛,似乎不愿相信自家老母亲所言:“怎么可能?” “什么怎么可能?” 洪氏闻言瞪了他一眼,说道:“胡山部的胡山侯和祝由部的周侯现在就在部里,这不是天大的好事吗?” “……” 祝千秋闻言紧忙跑出家门,不顾自家老母亲在身后吆喝,便跑去了篝火宴。 待看到溪伯真的与胡山侯、周侯这两大部的首领相谈甚欢后,她才相信自家母亲所言… 可是她想不通,这三部结盟是什么鬼走向,更想不出那蛇妖又是如何与胡山祝由这两部堂仙结义的…… 篝火宴旁欢声笑语。 而祝千秋却在一旁急的揪着头皮,那张巴掌大的小脸上尽是愁容。 ‘这走向不对呀!!’ ‘怎么会这样呢!?’ ‘这还是我熟知的溪山部吗?’ ‘蛇妖和其他大妖结拜了,那我以后要杀那它的难度岂不是翻了三倍?甚至是五倍?’ ‘我重生之前也没作孽啊!’ 祝千秋那张小脸都拧巴成了一团,甚至心中一度想着:‘这莫非是天道对我重生回来的惩罚?’ 她思量不出头绪,却也不敢怠慢,紧忙又跑去了篱笆小院。 “先生……先生!?” 祝千秋没在院子里看到柳玉京,喊了几声后绕到院后,见自己的‘盟友’此刻竟还悠闲的赤脚站在地头,持瓢浇水,更是躁的脑壳都疼。 “哎呀先生!” 她压着嗓音,上前拽住柳玉京的手便将他往院子里拉,边拉还边咕哝着:“大事不好了!” “……” 柳玉京想到今日来溪山部的那两波人,又看到远处燃起的篝火,也似明白这小丫头此行为何了。 他忍着笑意问道:“何事这般慌张?” “天塌了!” 祝千秋将他拽进院里,合上门户后才压着嗓音正色道:“你知不知道,那蛇妖与其他大妖结义了!” “……” 柳玉京强忍笑意的点点头:“略有耳闻。” “先生还真是心大。” 祝千秋一脸正色的说道:“那蛇妖临近渡劫,修为本就不俗,如今它又和其他大妖结义,于我等而言,是灾非福啊!” “结义就结义呗。” 柳玉京扯了扯唇角,宽慰道:“老神仙不是说那蛇妖生性凶残贪婪吗,他与其他大妖结义,估摸着也就是表面功夫,不足为虑。” “与它结义的毕竟是两只大妖,如何能不足为虑?” 祝千秋见他一副不以为意之态不由叹了口气,解释道:“先生你是山外之人,对这青莽山脉的妖邪知之甚少。” “须知那祝由部和胡山部可都是附近人口近万的大部落,他们背后的堂仙可都非等闲之辈!” “此番蛇妖与他们结义,即便只是表面功夫,也有结义的兄弟之情在。” “倘若他日蛇妖渡劫,将那两只结义的大妖引为护法,岂不是坏了你我二人联手斩妖的大事?” “……” 柳玉京闻言煞有其事的点点头,附和一句:“这般说来,还真的如此。” 他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眸光微动的提议道:“那你师父呢,斩蛇妖既然是他的意思,你何不唤回他来压阵?” “我又如何不想?” 祝千秋闻言轻叹一声,也想到了自己前世接近四境的修为,哀怨道:“若是老神仙在此,莫说三妖了,即便再来三妖,又有何惧?” “可老神仙已经走了,不在此间,我又联系不上,如之奈何?” “……” 柳玉京闻言默然,心中却是对她口中的‘老神仙’又多了几分提防。 既知蛇妖已经与两位大妖结义,祝千秋还敢言‘若是老神仙在此,莫说三妖了,即便再来三妖,又有何惧?’这样的话。 足见其修为非同一般。 关键这等神仙人物对他还颇具恶意,这让他想不提防都难。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那你来寻我,是何用意?” “……” 祝千秋咬着下唇的思量了许久,才问道:“不知先生还有没有其他修为相仿的朋友?” “嗯?” 柳玉京眉头一挑,似笑非笑的问道:“你是想让我帮你多寻几个助力?” “对!” 祝千秋也怕自己所言太过强人所难,当即正色保证道:“先生若是还有其他修为相仿的朋友愿来助阵,日后我定当以厚礼相赠。” 她清晰记得一些洞天福地的位置,有些洞天福地还未开启,而她此世又有先知先觉之能,也就意味着那些洞天福地内的天材地宝都是她囊中之物。 若是能以此换来几位助力,她自然愿意。 “厚礼相赠?” 柳玉京惊疑一声,问道:“有多厚?” “老神仙曾教我一寻宝秘法。” 祝千秋随口胡诌个秘法,随即压着嗓音说道:“凡是人间有的天材地宝,待我修为足够后都能寻得。” “……” 柳玉京闻言目光一凝,看向祝千秋的眼神中也多了些审视之意,对她口中那位‘老神仙’的评价又高了几分。 那老神仙究竟是何人? 有此通天本领暂且不提,竟还传授给了这丫头? 还是说…这丫头对着我撒谎了?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觉得先稳住这丫头再说旁的,于是道:“我确实还有两位修为相仿的朋友,只是他们不在此间,而且也不见得就愿意出面帮忙。” “先生不问问怎知人家不愿意呢?” 祝千秋听闻他还有两位修为相仿的朋友后便是眼睛都亮了几分,问道:“先生你能否帮我问问?” “……”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问道:“小秋千,有你这么求人办事的吗?” “嘻嘻,先生不要见怪嘛。” 祝千秋嬉笑一声,随即将他拉弯腰,凑在其耳畔轻声道:“先生你先帮我,等日后我自会好好报答先生大恩的。” “你这算盘打的倒是叮当响。” 柳玉京闻言失笑,随即用指背敲了一下她的小脑袋瓜,沉声告诫道:“我知你身上秘密颇多,但对旁人万不可这般,知道了吗?” “哎呦,知道啦。” 祝千秋吃痛的揉着脑袋,瘪着小嘴咕哝一句:“我也就相信先生品性,才会和先生说这么多的……” 第35章 一个不全的圆 转眼已过月余。 溪伯依旧领部里山民打猎,小秋千依旧每日偷偷跑出去修行,庙宇里的祝家兄妹也依旧整日在神像旁祈福。 妇人们也依旧常到山泉上游浆洗衣物。 有些妇人浆洗衣物时会带着年幼的孩子,那些孩童们看到篱笆小院周边长满漂亮花卉,便会跑到周边玩耍。 特别是院中的那棵大梨树,花开的正盛,似是那孀闺少年妇,白妆素袖碧纱裙,甜丝丝的香气时常引来蝴蝶飞舞,鸟雀欢鸣,最是让那些孩童欢喜。 只是他们似乎都被家中长辈告诫过,院子里的先生喜欢睡觉,不可打扰人家。 柳玉京每每听到孩童们的欢声笑语,便会想到自己儿时那段无拘无束的时光,很是亲切。 小青和小白偶尔会采摘山中的浆果送来,柳玉京便会唤来在院边玩耍的孩童,挑出一些酸甜可口的浆果或是些风干的肉脯与他们分食… 渐渐地。 溪山部里的那些个孩童们都知道了这处好看的小院子里住着一位大先生,不仅长的好看,人也极好。 柳玉京对那些来玩的小家伙们极为包容,偶尔来了兴致,还会给他们讲讲故事,教他们识字。 时下社会趋近原始,不管是人与人之间,还是部落与部落之间,交流基本都靠嘴,他们虽也有‘字’这个概念,但他们的‘字’不是通用的。 譬如同一个字符,在这个部落中是‘太阳’的意思,但在另一个部落中可能代表的就是‘月亮’。 无有定数,自然也难以传播。 而柳玉京教他们的则是些甲乙丙丁、子丑寅卯、一二三四这类既简单又好记事的汉字,传播前世文化的同时也算聊以自娱了。 小院中。 八个孩童而坐成一排,他们中年岁最大的不过才十一二岁,最小的还冒着鼻涕泡,只有五六岁。 祝千秋百无聊赖的坐在一旁,想不通柳先生为何能与这群小屁孩儿玩到一处,还教他们识字。 起初。 她还觉得东土部落的方块字挺难看的,远不及她日后在外面学到的那些和图样相似的字。 可看久了以后,她却发现那东土部落的方块字越看越耐看,而且易于书写,十分简便。 此时,柳玉京正在和孩童们讲解怎么写字。 其中一个看起来机敏的孩童举手提问:“先生先生,我们为什么要识字啊?” 柳玉京答道:“因为字承载着学问。” 又有一个小孩儿好奇的问询:“那学问又有什么用呢?” “问得好!”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你们谁能告诉我,一年是何意,取何为?” “我知道,我知道!” 洪宇泽闻言紧忙举手,见柳先生微微颔首后,他站起身子说道:“一年就是一岁,取岁星行一次,取四时一终,取禾苗一熟,取物终更始。” 说罢,他颇为神气的对着周边孩童挑了挑眉头,似乎在显摆自己的‘学问’。 “不错!” 柳玉京见状笑着称赞一句,随即又问道:“那你可知一年又分为多少天?” “这……” 洪宇泽尴尬的挠了挠头,那般窘迫的姿态顿时引得周边众孩童嬉笑不已。 “喏。” 柳玉京笑着打趣道:“这就是学问的用处。” “嘿嘿。” 洪宇泽嘿嘿一笑,眼珠一转的问道:“那先生您知道这一年分多少天吗?” “自然是知道的。” 柳玉京见这小家伙聪明的紧,竟还想着反问自己,也是啼笑皆非。 他在院落随手捡起一根木棍,将那木棍插在地上,指着木棍的影子说道:“我们只需立杆一根,每天正午测一下影子的长短,便可知一年有多少天。” “啊?” 一众孩童面面相觑,显然不明白‘一年有多少天’和‘木棍影子的长短’有何关联。 就连坐在一旁祝千秋亦是眉头微蹙,心中暗道:‘想要知道一年有多少天,不应该是观测天上星宿吗?仅凭一根木棍如何能测出?’ 柳玉京似乎也看出了众孩童们的疑惑,当即招招手唤来众孩童,随即蹲下身子,用木棍在地上画了个圆。 众孩童不明所以,皆是挠挠头,不明白他在地上画个圆是何用意…… 两世为人的祝千秋亦是如此。 “这个圆代表一年的始终。” 柳玉京说着在圆的上下左右各分一道,解释道:“而这四条分割圆的线代表着四时,我们先把它称作春分、秋分、夏至、冬至。” “只需找一根笔直的木棍固定立于一处,每日正午测这根木棍影子的长短,你们便能发现。” “这一年中啊,影子最长的那天就是冬至;而影子最短的那天就是夏至。” “只需观测的足够久,譬如从今年的冬至观测到下一年的冬至,从今年的夏至观测到下一年的夏至,就可大致算出一年有多少天了。” “……” 一众孩童大眼瞪着小眼,显然不能理解他所言,或是理解了,但压根不信。 祝千秋眉头紧锁的思量着他所言之法,可绞尽脑汁也没想出此法有何依据。 前世,观星部的那些个老星师们通过夜观星象,以及年兽出没食万象更新气等事,得知了一年大致有350多天,以此编订为历,指导农时。 她有一朋友便是出自观星部,当初也曾和朋友联手绞杀过一头年兽,故而对此印象极深… 如今看柳玉京凭借一根木棍,说通过观测影子长短便可测出一年有多少天,自然觉得有些荒谬。 可在她的印象中,柳玉京又不是那种喜欢无的放矢之人,所以显得很是怪诞…… 一旁。 那个唤作洪宇泽的机敏孩童看着画在地上的圆,又看了看那根立在地上的木棍,眉头紧蹙的问道:“先生如何这般肯定?” “因为这是天地运行的规则。” 柳玉京微微一笑:“而我恰好略知一二。” “天地运行的规则……” 洪宇泽闻言呼吸一滞,再看眼前的先生,只觉这位先生身后仿佛印照着周天的日月星宿。 他喉结上下滚动,眸中满是憧憬的问道:“先生,是不是我算出了一年有多少天,就能和您一样知晓天地运行的规则了?” “这只是入门罢了。” 柳玉京看着面前的孩童,又想到自己若要印证猜测,还需诸多人手相助,顿时便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圆,不全。” 他指了指地上所画的那个圆,又看了看周边的众孩童,唇角噙笑的说道:“若是你们中能有人准确的算出一年有多少天,我便教你们如何把这个圆补全。” “届时,你们中若是有人能理解这个圆中所藏的含义,那我便破例收他为徒,教他如何知晓这天地运行的规则。” “……” 洪宇泽闻言心神一颤,目光灼灼的问道:“先生所言当真?” 他是洪百旭的第三子,今年十二岁,不仅早慧,心思机敏异于常人,而且从小便有一颗出去闯荡的心。 通过其父与一些年长的族兄之口,他也知道眼前这位柳先生就是来自山外,而且还是个能人。 若是能拜入这等能人门下,学得一些本事,日后还怕走不出大山吗? 他……心动了。 柳玉京见他神色有异,似乎动了心,笑道:“一言既出,如白染皂。” 最先提问的那个调皮又机敏的孩童眨巴着眼睛,问道:“先生,那当您的弟子能吃饱饭吗?” “当我弟子不仅能吃饱饭~” 柳玉京闻言笑着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揶揄道:“我还会教他大本领。” “……” 第36章 圭表 柳玉京领着众孩童到山上砍了根上了年份的老竹,削去首尾枝节,只留通体笔直的中段部分。 随后又暗中施法,雕琢出一块长条青石,将其以南北方位铺在院前空地上。 众孩童兴致勃勃,有的帮忙抬青石,有的帮忙扛竹竿,玩的不亦乐乎。 柳玉京在青石末端凿出一个孔洞,用以插入竹竿,引得众孩童围观。 “先生先生,您在弄什么呀?” “这东西叫圭表,方便你们立杆测影的。” “哦~~” 孩童们虽露出恍然之色,但大多都还挠着头面面相觑,显然不知那‘圭表’为何物。 柳玉京凿好孔洞后,将那根约莫八尺长的竹竿插进孔洞,手指轻弹了一下竹竿,解释道:“这个就叫表。” 洪宇泽不明所以,问道:“先生,您方才不是说用木棍就行的吗?” “木棍也行。” 柳玉京笑着解释道:“但是风吹日晒的,木棍插在地上难保会有所歪斜,届时你们观测的影子长短就不准确了。” “其实最好的方法是用石头堆砌出一个表,一来不惧风吹日晒,二来也更好更准确的观测影子长短。” 见众孩童面露恍然,他笑道:“不过于你们而言,这根竹竿做表就够用了。” 说罢,他又取来铁器在长条青石上凿出一个个尺度,只是他刻意在那尺度旁留白,没有标注影子长短对应的时节。 “先生,先生……” 洪宇泽目有异色的问道:“圭表圭表,您只说了表,那圭呢?圭为何物?” “喏~这便是圭。” 柳玉京敲了敲手下正在雕刻的长条青石,解释道:“圭又叫尺,只要刻上尺度,等到午时,表的影子落到圭上,便可准确的测出影子长短。” “呀!” 一个踩在长条青石上的稚子惊呼着跳到一旁,瞪着眼睛问道:“那这尺子岂不是能量出天有多长?” “哈哈哈哈~” “先生可是有大本事的,他造出的尺子,定然能量出天有多长咯。” 听着孩童们的童言稚语,柳玉京微微有些出神,突然就想到自己在结义兄弟那所得水火两行石该打造成什么法器了…… 他笑了笑,再度俯首刻度。 众孩童嘻嘻笑笑的围在柳玉京身旁,看他在那长条青石上刻下一道一道的尺度。 柳玉京仔仔细细雕刻着尺度,仿佛刻下的不是尺度,而是孩童们那颗向往明悟至理的稚嫩童心,是那代表岁月流逝的道道年轮…… “这一年中,其实不止我方才所言的春分秋分,夏至冬至,还有一些较为特殊的时节。” “那先生您方才为何不教我们呢?” “因为那些时节很复杂,一时半会说不清。” “那……那先生您以后会教我们吗?” “会教的,不过得等你们能测出一年有多少时日后我再教你们,你们若是能懂得那些,那可真就是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博学之人咯。” “真的吗?” “先生从不骗人。” “……” 刀耕火种这种农耕方式太过原始,柳玉京既准备教溪山部农耕,自然少不了指导农时,而二十四节气便是极为重要的农耕时令! 这也是他为何要手把手教这些孩子识年知月的原因…… 一旁。 祝千秋失神的看着柳玉京与那些毛头孩子说说笑笑,不知不觉,她的唇角已微微扬起。 待定好圭表,天色也晚了。 众孩童约定明日来计影子长短,才陆续回家。 不多时,便只剩祝千秋一人还在篱笆小院。 柳玉京回到院中,见那小姑娘正蹲在自己之前所画的圆前,也不知在研究什么,便上前问道:“小秋千,你还不回家?” “……” 祝千秋抬眸瞥了他一眼,眉头紧蹙的问道:“先生,你之前说这个圆还不全,那这圆补全是何模样?” 以她的眼界和阅历,早就看出了柳玉京白日里所言所画以及那所谓的圭表都和天时有关。 她前世对此也有些了解,如今见得这种不一样的东西,自是好奇的紧,迫切的想要了解一番。 “……” 柳玉京闻言失笑,问道:“你留在这儿就是为了问我这个?” “昂?” 祝千秋颇为傲娇的问道:“不行吗?” “行~” 柳玉京打趣道:“不过你现在还小,和你说了你也不懂,等你长大一些我再告诉你。”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祝千秋见他还像看待其他孩童似的看待自己,当下气呼呼的支起身子,拧着眉头掐着腰,嘟囔道:“我和他们不一样!” “呵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上下打量着她的小身板,顿时失笑出声:“我没看出哪不一样?” “我……” 祝千秋闻言气急,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还未长开的身形,瞬间便泄了气。 她虽是重生回来的,可如今这幅身躯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岁,加之又不能暴露自己重生之事,自然苦恼的很。 “哎呦,先生。” 祝千秋眼珠一转,当即摆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娇声娇气的拉着柳玉京撒娇:“人家好奇嘛。” “停停停……” 柳玉京听到她那撒娇的肉麻语气,便是身上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紧忙用眼神告诫她正常点。 见小丫头目光灼灼的看着自己,他颇为无奈的半蹲下身子,用那木棍在之前所画的圆上又添了几笔。 他先是以一个‘S’形将那圆均分为两半,使无极为太极,随即又将原本分出的四条线延长,各自标注好春夏秋冬四时。 紧接着他又在圆上又细分出几道线,将原本四等分的圆细分为了十二等分。 见那小丫头眉头紧锁,柳玉京以木棍为笔,在那圆外的十二等分区域各自写下子丑寅卯等十二地支。 紧接着又在十二地支下方写出了与之对应的孟、仲、季十二个月份,以及律吕调阳中的十二音律。 柳玉京本想再将二十四节气也标注出的,但余光瞥见那小丫头一脸茫然的模样,便随口问了句:“能看懂吗?” “……” 祝千秋抬起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即才摇了摇头,示意自己看不懂。 “……” 柳玉京见状顿时便熄了标注二十四节气的心思,喟然的叹了口气:“那就先这样吧,多了你也看不懂。” “我……” 祝千秋闻言羞恼的小脸通红。 她本就是心高气傲之辈,如今重生回了儿时,自持先知先觉之能,心气自然比之前世更甚。 可如今却看不懂柳玉京所画所言,甚至数次听到‘多了你也看不懂’这样的戏谑之言,这叫她心底如何肯服? “先生莫要小瞧人。” 祝千秋轻哼一声的再度观测起了地上的圆,甚至眸中灵光一闪的动用了些术法,想要以此来证明自己。 她所修行的《天地交感食气法》有调用天地元气之效,此番便是想借天地元气加持己身,去参悟那圆中的蕴藏的天时之意。 可不用术法还好,她借天地元气加持后再看地上所画的圆,只觉那一分为二的圆竟好似活过来了一般! 在她的灵目中。 圆外诸多的字符好似有了生命,一生二,二生四,竟是逐渐地孕育出了更多的字符,而且每个字符中似乎都蕴藏着股天地独有的道蕴。 而被曲线均分为两半的圆内,更是隐约透露出黑白交织的两股气! 那黑白两气相互交缠在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好似两条游龙一般。 祝千秋只多看了几眼,便觉一阵脑涨目眩,随即加持己身的天气元气溃散,小脸一白的便要跌倒在地。 她的修为……不够! 第37章 周天图 “小心些。” 见祝千秋面色有异,柳玉京紧忙伸手将她扶住,拎了起来。 此刻祝千秋的小脸苍白如纸,回过神后紧忙闭上眼睛凝神调息,晃了晃那发涨的脑袋。 “先…先生……” 待回过神后,祝千秋面色凝重的看了眼那个圆,沉声问道:“你所画所写究竟是何物?” “……” 柳玉京默然以对。 他所画之图乃是前世无数先辈总结出的周天图,其中囊括了两仪、四时、十二律、二十四节气、七十二侯、三百六十穴等等。 此图不仅将天时、历法、音律、人体、宇宙等宏观体系融为了一体,更为传统度量衡系统奠定了物理基础。 这东西得怎么和原始人解释?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只模棱两可的说道:“此图囊括万千,乃是我故土多位前辈夜观星象时参悟出的天地至理,唤作周天图。” “难怪…难怪……” 祝千秋闻言恍然,连道几句难怪。 她面色颇为怪异的问道:“此图寓意极深,似乎还蕴藏着天地至理,我在天地元气的加持下都参悟不透,先生真要教给那些毛头孩子?” “……” 柳玉京见她人小鬼大的模样,忍俊不禁的敲了下她的脑袋瓜:“你不也是毛头孩子吗?” “我……” 祝千秋龇牙咧嘴的捂着头,讷讷地咕哝着:“我和他们不一样!” “于我而言,都一样。”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天地至理也好,神功异法也罢,有人学才有价值;如果没人学,那也不过是一缕杂念罢了。” “……” 祝千秋闻言愣愣的看着他。 她沉默了许久,才对着柳玉京行了一礼,道一句:“受教了。” “怎么扭扭捏捏的?” 柳玉京打趣一句后抬眸看了眼已经泛黑的天色,撵人似的摆摆手:“天色也不早了,赶紧回去吧,莫要让你爹娘担心。” “……” 祝千秋点点头,离院而去。 只是离去时,她的脚步很轻,面色很沉,似乎少了平日里的风风火火,多了几分内敛与郑重。 ‘祝千秋啊祝千秋,这天下英杰如过江之鲫。即便你重活一世,也不过是比他们多了几分阅历而已,何足道哉?’ 柳玉京虽不知她心中所想,但见她离去时神色明显异于寻常,自然也感到惊奇。 这丫头怎么回事? 莫不是真从周天图中参悟到了什么东西? 柳玉京不明所以,当下眉头微蹙的瞥了眼地上的周天图,随即又抬眸看了眼被夜色笼罩的天穹。 他的眼眸中倒映着漫天星辰,随即在灵识中将未画完的周天图补齐。 “立春斗指寅;雨水斗指壬;惊蛰斗指丁;春分斗指壬;清明斗指乙;谷雨斗指癸……” 恍惚中。 柳玉京看到日月乾坤。 不知不觉中,他灵识内的时间流速仿佛快了千百倍,日升日落,月起月伏,斗转星移,四季交替周而复始! 立春时万物复苏、生机勃勃,一候东风解冻,二候蜇虫始振,三候鱼陟负冰; 雨水时冷暖交汇,细雨绵绵,一候獭祭鱼,二候鸿雁来,三候草木萌动; 惊蛰时春雷乍动、生机盎然,一候桃始华,二候仓庚鸣,三候鹰化为鸠…… ………… 随着斗转星移,他的灵识内显现出一个个节气,以及与节气相对应的种种气候变化。 柳玉京失神的看着天际,似乎陷入了一种极为玄奇的状态。 在他身上,有时显现出勃勃生机,有时显现出灼灼炎热,有时甚至显现出阵阵阴寒。 篱笆小院中的花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影响,枝叶摇摆不定,有的枯黄,有的翠绿,有的如霜打,有的似雨淋。 大梨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池塘中的小荷伸展荷叶。 待灵识内的二十四节气与七十二侯演化完,柳玉京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身上已被一层星光笼罩。 夜空中的星斗格外璀璨。 而柳玉京的身上随之也亮起了一点一点的荧光,那些荧光有的在手,有的在头,有的甚至是在脚底。 仿佛是天上星斗印照在了他身上! 那些荧光一点一点的没入了他的身体之中,在他体内化为一条条脉络,一个个穴位…… 在那玄之又玄的状态下,他整个人好似与渺渺茫茫的浩瀚宇宙合而为一了! 外界。 观星部。 几个老星师正在夜观星象。 忽地。 其中一位老星师似乎察觉到什么异样,惊疑一声的看向了某处星空。 待看清那片夜空中星斗分外璀璨后,他一手抚须,一手掐指,也不知算到了什么,抚须的手都为之一抖,揪了几根胡须。 “老婆子,快看那边!!” “……” 一年迈老妪闻声看去,察觉星象有异后亦是面皮一抖的沉声道:“何人引的天象?” 另外几个观星师见状纷纷掐指推算,可掐算一番后,几人下意识的对视一眼,皆是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到了惊疑。 最先说话的老星师眉头紧蹙的提醒道:“老婆子,你再算算呢。” “……” 老妪见几人面色有异,紧忙施法掐指推算起来,可推算了许久,却只得出个一切如常的结果。 “不可能!!” 老妪面色骤然一变的惊呼出声。 那天边的异象如此醒目,就连千万里之外的他们都能看出来,又怎会是一切如常之象? 老星师沉声道:“此等异象,要么是至宝出世,要么是天人降生,天机却显示一切如常,显然不合常理。” 他说着语气顿了顿,似有所指的提醒道:“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 老妪闻言也似反应了过来,一声一顿的附和着:“天道不允窥测!” 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眸中看到了惊异。 几位老星师乘着星光飞跃而起,看向远处天穹的奇异星象,脸上皆是露出意动之色。 “那个方向…” 老妪掐指推测一番方位后略显忧虑的呢喃道:“似乎是青莽山脉?” “青莽山脉又如何?” 奎氏老星师轻哼一声:“妖庭失序已久,我人族当兴乃是天道所允,大势所趋,就青莽山里的三两只小妖何足道哉?” “不错。” 一旁的娄氏老星师亦是点头附和,抚须道:“至宝出世也好,天人降生也罢,能引动这般星象,足见其与我观星部有缘。” “呵呵呵呵~” 老妪笑的脸上褶子都抖了抖,问道:“倘若这异象是某位妖王引起的呢?” 娄氏老星师目不斜视,只淡然的道一句:“那就带回来度化。” “……” 几个老星师对视一眼,老妪似有所指的笑问:“大家都决定了?” 几人皆是点头。 老妪与奎氏老星师见状不再犹豫,各自挥袖祭出一面旌旗法器,那旗上星光熠熠,两人借着法器施法传音:“让二十八宿速来观星台!” 时下妖庭隐没,天机混淆。 观星部的修行之法多与借用周天星斗之力有关,而他们这些老一辈的观星师更是将观星之法修行至了化境,可借此窥测迷雾中的天机。 观星部的先辈们又最喜欢游走在各大部落之间,帮他们定天时、编年历,因此积攒下了累累名声。 积年累月。 如今的观星部已是五域中鼎鼎有名的大部落,部落中不仅氏族数十,民众以十万计,更是培养出了实力不俗的二十八宿随时待命。 这也是几个老星师的底气所在… 第38章 周天引导术 篱笆小院中。 柳玉京失神的看着天际。 不知何时,他脑后渐渐浮现出了相缠黑白二气,萦绕的星光披在了他的周身。 那黑白二气像是两条首尾相衔的游龙,时而化为混元,时而泾渭分明。 而周身三百六十点荧光对应人身三百六十处穴窍,荧光之间并联想通,像是链接人体秘藏的一道道桥梁,又像是人体中的一道道经络… “咚~咚~咚~~” 静谧的篱笆小院中,有擂鼓声响起。 细听才发现,那哪是什么擂鼓声,分明是他胸腔内的心跳之声! 不知何时。 夜空生出一层乌云,遮蔽了漫天璀璨,乌云内更有雷蛇隐动。 柳玉京体内筋骨齐鸣,那乌云中竟也同样传出沉闷的雷鸣,好似他的身体与周边天地融为了一体! “按时行功,分经穴定;” “身心行境,呼如雷霆;” “三华聚顶,精气神宁;” “五气朝元,脏腑性命;” “弥纶造化,天人相应;” “……” 柳玉京失神的呢喃着所悟所得,语气平静的好似讲述着稀疏平常之事。 可他体内的蛟珠却发生了某种异变,原本蛟珠上的紫银红三色渐渐相融,化为一抹深邃的灰。 代表太阳的日精,代表太阴的月华,代表人道的香火,尽数化做混元之气。 篱笆小院中好似刮起了狂风,下起了骤雨,无数洁白的梨花从枝头脱落,花瓣萦绕在他身边。 大梨树的枝叶簌簌作响,满树梨花从枝头脱落,然后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出了一颗颗果实。 起初,幼果只有指节大小。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原本青翠的幼果逐渐变的丰满,压的果蒂低垂。 院中的小池塘里水波荡漾。 池底淤泥中的藕节上冒出一根根嫩芽,嫩芽在池水晃晃悠悠的生长成茎,最终破开水面,长出苞,展开叶… 原本那些带着水珠的花苞柔弱不堪,即便有茎支撑亦是苞蕊低垂。 可在那呢喃细语声中,它们却生怕慢了半步似的,花苞慢慢撑起,绽放出朵朵娇嫩。 待天边渐渐露出鱼肚白… 柳玉京从那股玄之又玄的状态中回过神来,怅然的叹了口气。 “这肉身秘藏当真浩瀚。” “此法以人体小宇宙与天地大宇宙同参共修,既可养生保健,对症治病,又可悟道修真,体证太虚。” “只可惜,我自身修为不足,未能将其与《九霄化龙诀》相结合。” “倘若修为足够,说不得可以此作化龙之机!” “可惜了…” 随着那声叹息落下,柳玉京身上的异象渐渐消弭,周边飞舞的梨花随风飘落,就连天空中氤氲着雷霆的乌云也随之消散。 “不过修为又涨一截是真。” 柳玉京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又感受到体内蓬勃迸发的气血,笑道:“既是人身据周天图所悟,那就叫《周天引导术》吧。” 《九霄化龙诀》是他以妖躯为基所创的修行肉身之法,重在自身变化。 而《周天引导术》则是以周天图为基,将天人合一、四季养生、十二月养生、二十四节气养生、十二时辰养生结合人体经络、气脉、内景这八种理念融为一体的修行之法,重在气血。 最为关键的是此法还是他在人身时结合了人体的经络、气脉、内景所悟,乃是一种全新的修行体系! 也就意味着此法不仅他自己可以修行,同样也可以传授给别人! ‘那两个小家伙有福了。’ 想到整日供奉在自己神像旁的那两个小家伙,柳玉京抚掌而笑…… 他本欲分出心神去一趟堂仙庙的,结果抬眸便看到了院中的大梨树竟在一夜之间挂满了果。 那黄橙橙的梨子像是一盏盏小灯笼似的,藏在枝叶间,便是站在树下都能闻到那浓郁的果香。 “枝满玲珑压树低,累累珠玉胜云霓。” 柳玉京见之欢喜,当即摘下一颗挂着悬露的梨子,只轻咬一口,便觉汁水在口腔迸溅,清甜可口,唇齿生香。 他吃完梨子后仍觉意犹未尽,一连又摘了两枚入腹,才堪堪过瘾。 柳玉京略作思量,当即挥袖一摆再度摄下两枚梨子,只是这两枚他并未吃,而是吐了口混元之气融入其中,随即身形化作雾气消散在了院中。 这混元之气乃是他此番领悟《周天引导术》后集自身精气合天地造化所得,属于本源之气的一种,与何物都是大补。 换而言之,只要他愿意,一口混元之气吐出去,说不得都能让野草化为灵草…… 堂仙庙中。 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正在清扫庙宇。 身为溪山部的巫觋,他们一生之中的大多时间都得侍奉在堂仙像左右,而清扫庙宇便是他们每日必做的功课之一。 “哥…” 祝千寒扫着地,却似想到了什么事,眉眼中透着几分警惕:“听爹娘说,最近小妹怪怪的,总是喜欢一个乱跑,天天早出晚归。” “我也听爹说过这事。” 祝千易闻言放下手中活计,蹙眉说道:“最近这丫头整日在外乱跑,傍晚才归家,听说还时常跑去那位柳先生的家中。” “……” 兄妹二人对视一眼,眉眼中皆是透着担忧。 在他们眼中,小妹满打满算也就才十岁,这等年岁的小丫头若是在外遇见歹人该如何? “我听爹娘说。” 祝千易讷讷的说道:“那位柳先生是个有本事的,人也不错,他应当不会对小妹如何吧?” “知人知面不知心。” 祝千寒瞪了他一眼,小脸上满是正色的说道:“再说了,小妹她毕竟是个女孩子,整日在外乱跑像什么话?” “……” 祝千易点点头,提议道:“那等爹娘来看我们的时候,我让他们把小妹也带来,然后训她一顿?” “万一小妹不听你的呢?” “那我就揍她!” “……” 祝千寒闻言噗嗤一笑,白了他一眼后说道:“小妹现在可记事了,你现在揍她,小心她以后都不理你。” “那怎么办?” 祝千易挠了挠头,也有些犯难。 “主要是小妹经常跑去柳先生那。” 祝千寒思量一会后似是有了主意,小心翼翼地提议道:“要不咱们和仙尊说说那位柳先生的情况?” 祝千易闻言微微一怔:“啊?” “那位柳先生来自山外,而且听说还是个有本事的,想来也不是凡俗之人。” 祝千寒抿着唇角,压着嗓音说道:“如今他就住在咱们溪山部,咱们和堂仙禀报一下他的情况,也不算僭越吧?” 她说话时怯生生的,显然也知道自己这个‘私心’不在巫觋的职责之内。 就在两人犹豫之际。 一阵雾气飘入庙宇之中。 供桌上,泥胎蛇像的竖瞳中骤然亮起荧光。 祝家兄妹见状先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待回过神后紧忙丢掉手中活计,跑到泥胎蛇像前跪迎。 “弟子不知仙尊法驾降临,还望仙尊恕罪!” “起来吧。” 泥胎蛇像竖瞳中的荧光落入祝千易眉心,原本惶恐难安的稚嫩小脸上骤然浮现出与之年龄不相符的成熟。 祝千寒怯生生的起身,低眉垂目的攥着衣角,像是在学堂中做错事被夫子发现的学生,很是拘谨。 她不明白,自己和兄长二人明明就没有请仙,仙尊为何会主动来此的。 难道…… 难道是仙尊察觉到了我的私心? 柳玉京似是也看出了她的想法,心中不免有些啼笑皆非。 但为了维持堂仙的格调,他也不好多提,只问道:“你们在此多少时日了?” “禀仙尊…” 祝千寒抿着唇角,小心翼翼的应道:“算上今日的话,弟子和兄长在此已有两百六十三日。” 柳玉京问道:“在此间可曾觉得无聊?” “啊?” 祝千寒闻言先是微微一怔,待回过神后神情惶恐的再次跪倒在地:“仙尊恕罪,可是弟子做了错事?” 说罢她双目泛红的便要叩首:“弟子有罪!弟子供奉仙尊左右,万不该存有私心!” “……” 第39章 传道 “莫要乱想。” 柳玉京挥袖一摆,一抹雾气架住了她祝千寒的叩首之势。 那抹雾气便将她扶了起来,宽慰道:“此间清寂,无聊在所难免,我所言也并非是为怪罪你等。” 祝千寒泪眼朦胧的看着他,显然不解他所言何意。 “……” 柳玉京见状不由叹了口气。 他是知道溪山部是如何供奉堂仙的,若是没有意外的话,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二人此生多半是会一直在这座小庙之中的。 有人送来吃喝,而他们每日就是打扫庙宇、为部落山民祈福、部落中发生力所难及之事时再负责请仙。 一直到老、病、死,然后再从祝氏一族的后辈中选一对童男童女担任巫觋。 这样的生活,他光是想想都觉压抑。 柳玉京伸出手指轻轻帮祝千寒擦拭掉眼角的泪痕,问道:“你兄妹二人可曾想过日后?” “日后?” 祝千寒眼神坚定的应道:“能供奉在仙尊左右,已是弟子三生修来的福分。” “痴儿。” 柳玉京闻言怅然,也知这丫头不似她妹妹那般鬼机灵,索性直言道:“可曾想过修行,去看看外面的世界?” “修行……外面的世界。” 祝千寒神情恍惚的呢喃着,便是呼吸都急促了几分,显然对他口中所言之事多有向往。 只是因为一些原因,故而怯生生的不敢透露出心声。 “是想,还是不想。” 柳玉京看着她,正色问道:“你们既奉我为尊,以弟子自居,那我这当师父的理当传授些东西给你们,你若想,我便传授,若不想,便作罢。” “弟子…弟子……” 祝千寒虽满脸透露着渴望,却又神情怯怯的攥着衣角,挣扎了许久才敢勉强道出心声:“弟子自然是想的。” “呵呵呵呵~” 柳玉京闻声失笑,随即屈指一弹,一点灵光转瞬没入祝千寒眉心,交代道:“凝神观法!” “……” 祝千寒愕然呆愣在原地。 待发觉自己脑海中多出了一副黑白图和诸多庞杂的学识,以及一篇修行之法后,她喜不自禁。 这是…仙尊传法? 祝千寒袖中的小手攥的骨节发白,兴奋的浑身都有些颤栗。 待回过神后,她再度跪倒在地长叩不起,声音发颤的拜谢:“弟子拜谢仙尊赐法!!” 这一次,柳玉京没有再施法架住她,而是心安理得的让她跪拜。 “我在你们兄妹识海中留下了一副图和一篇修行之法,此图唤作二十四节气阴阳聚散图,此法唤作《二十四节气养生功》。” “你们兄妹有一年时间参悟此法。” “若是一年后能参悟透此中玄妙,我会教你们后续之法。” “倘若一年后还参悟不透其中玄妙,那便证明你们兄妹二人的福缘不够。” 《周天引导术》内所含的学识太过庞杂,如果没有天时、地气、人身、宇宙这方面的概念,那基本如观天书,更别提修行了。 故而柳玉京只是从中摘录出一部分易于理解的养生之法传授给祝千寒,想着若是他们能参悟得透,便分段式的教给他们; 若是他们参悟不透,凭那养生之功,起码也能让他们兄妹延年益寿… “弟子谨记。” 祝千寒双目含泪的叩首。 “法不可轻传。” 柳玉京沉声告诫道:“此法你们安心修行即可,莫要传他,也莫要多与他人提及。” “弟子明白。” 祝千寒泪眼婆娑的咬着下唇以掩饰内心的激动,哽咽道:“便是爹娘问及,弟子也绝不透露半分。” “如此最好…” 柳玉京微微颔首,随即挥袖一摆,供桌上便多了两颗梨子。 “此果有助你们修行,你与你兄长一人一枚,日后在此间无事,需秉持本心,潜心修行,不可懈怠,知道吗?” “弟子谨记仙尊教诲!” “……” 柳玉京微微颔首,附在祝千易身上的心神也随之离体而去。 随着祝千易回过神来,庙宇中只回荡着一句:“修行上若有不懂之处,可以心神唤我,我若闲暇,自会回应你们。” “……” 祝家兄妹连忙拜谢。 过了一会儿,似乎确认仙尊已经离去了,两个小家伙才忐忑的起身,到供桌旁一人拿了一枚梨子。 就在兄妹二人对视一眼之际,却又听到了声夹杂着促狭笑意的声音:“对了,那柳先生之事我已知晓,你们兄妹不必提防。” “……” 兄妹二人闻言神色慌张的再度跪地,口呼:“弟子谨记。” 柳玉京此番顿悟,修为精进一截,心情自是大好。 回到小院。 他照例去院后看看稻田。 自插完秧苗至今已有月余,如今正值分蘖期,虽还未孕穗,但原本羸弱不堪的秧苗们此刻已是根壮叶茂,分外茁壮。 一眼望去,郁郁葱葱,很是喜人。 “嗯?” 柳玉京的灵识似是发现了什么异样,当即拧眉半蹲下身子,拨开一株稻苗。 那稻苗的根茎部,正趴着条肥硕的螟虫。 他屈指轻轻一弹,一缕气劲在未伤及稻苗的情况下将那条螟虫拂成了飞灰,随风飘散。 螟虫乃是泛指食禾的害虫。 一般螟虫幼年时都是蠕虫模样,专蛀禾苗,成虫则会蜕变成飞蛾模样。 那些成虫飞蛾会挑禾苗根部产卵,待卵孵化,幼虫便会啃食禾苗汲取养分,有些甚至会钻进禾苗的秸秆。 稻田中的螟虫一旦泛滥,禾苗便会得病,茎小叶黄,伏地减产。 故而螟虫是一种危害极其严重的害虫。 柳玉京的灵识扫过稻田,待发现有许多禾苗的茎叶上都有螟虫的踪迹,心中不免有些无奈。 他对着稻田吹了口气,却见田中禾苗轻轻摇曳,根叶上的螟虫尽数化作飞灰飘散。 虽解决了眼下的虫害,可柳玉京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这一茬的虫害是解决了,那下次呢? 他虽时常会来田边看一看,可飞蛾产卵这种事多是夜里进行,他总不能日夜守在田边的。 而且柳玉京是打算将水稻这种高产作物传教给溪山部的,即便他可以通过施法解决自家稻田虫害,可其他稻田呢? 若是放任不管,任由螟虫祸害,粮食必定减产,严重的甚至会被虫子吃光。 此非他所愿。 柳玉京站在田埂上,蹙眉沉思前世农民是如何防治虫害的…… 前世防治螟虫最效率的方法莫过于打农药驱虫,可眼下哪来的农药? 除了打农药外,还有灌水驱虫、焚烧秸秆、提早翻耕等等方法也能一定程度上防治虫害。 螟虫产卵都是田间水位上的根部,在螟虫盛孵和化蛹前,田间只留遮泥水,使螟蛾产卵化蛹部位降低,等盛孵或化蛹高峰后,猛灌深水,即可消灭大量螟虫。 螟虫会钻进秸秆,一季庄稼收完,翻耕出根茎烧掉秸秆既能消灭大量螟虫,也能置备草木灰沤肥。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方法能防治虫害呢? 柳玉京蹙眉沉思…… 第40章 野蜂飞舞 随后几日。 溪山部的众孩童们每日都会跑来小院前,等‘表’的影子落到‘圭’上,然后根据圭上的刻度测出影子长短。 特别是看到院中大梨树竟一夜之间挂满了果,更是惊的合不拢嘴。 柳玉京也知孩童心性,便叫洪宇泽这个大孩子上树摘下几枚梨子,与众孩童分食。 孩童们分得梨子,有的嘴馋当即就囫囵吃下了肚,有的拿去找娘亲显摆,却被山泉边浆洗衣物的妇人们呵斥。 那些妇人商议一番后,领着孩子来寻,义正词严的想要将梨子退还给柳玉京。 时下吃食来源少,每年过冬都有冻死饿死的人,所以吃食显得格外珍贵。 于山中妇人而言,柳先生是大人,喜欢孩子,偶尔给孩子们分些吃食自然可以。 可柳先生常给孩子们分食,这就不是好事了。 毕竟有些孩子还小,无甚是非观念,若是让其习惯了不劳而获,甚至变得贪得无厌整日去讨食,那就祸事了。 妇人们早有此忧,故而借此机会领着自家孩子和柳玉京说了此事。 柳玉京见众孩童们一个个垂头丧气,像是做了错事被家长发现似的,亦是忍俊不禁,当即笑着和那些妇人保证,只此一次,下不为例。 说着便又指使洪宇泽上树摘了好些梨子下来,分给诸位妇人。 面对众妇人的推辞,柳玉京只言自己日后可能会有事求助各位嫂子,但又无甚报酬可给,所以才想厚颜用这不足道的梨子先打好关系。 这番揶揄的说辞着实逗乐了那几个妇人。 柳玉京言之凿凿,她们也便没好继续推辞,收了梨子,只言大家都是邻居,有事说一声即可。 傍晚。 孩童们随母散去。 柳玉京独自一人坐在小院后的田埂上,守着稻田,观测螟蛾产卵,继续思量应对之法。 这几日他每晚都会坐在田边,即便看到有螟蛾飞来田中产卵,也没有施法驱逐,而是耐心的寻其规律。 忽地。 柳玉京似是发现了什么趣事,目光一凝的直起了身子。 不知何时… 稻田上飞来了几只野蜂。 那些野蜂的复眼呈现出桃红色,腰肢纤细,腹尾肥硕,毛茸茸的像是几只嗡嗡振翅的小精灵。 那几只野蜂在稻田中起起伏伏,似乎是在寻觅什么东西。 不多时,几只野蜂便振翅落入了田中,停在了水稻根部的一坨虫卵旁大快朵颐起来。 而它们所吃的,正是那螟蛾的虫卵! 柳玉京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那几只野蜂,确认它们的目标就是螟蛾的虫卵和幼虫后,瞬间便又想到了一防治虫害之法…… 蜂类种样繁多,有些是肉食性的,有些是食用花蜜的,有些杂食性的,甚至还有食腐的。 这些野蜂既然吃螟蛾的虫卵和幼虫,多半是肉食性或杂食性的。 若是能养殖些此类野蜂,岂不可极大的减缓稻田中的螟虫之害? 几只野蜂丝毫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盯上了,在稻田中吃了些螟蛾的虫卵和幼虫后便振翅飞了去… 一团云雾不紧不慢的跟在几只野蜂身后,随它们一同往山中飞去。 此时正值季春时节,山中野花开的正盛,那几只野蜂又在花蕊中食用些花蜜,便往巢穴中而去。 “杂食性的,也不知产不产蜜。” 云雾中,柳玉京心生向往。 随着几只野蜂离巢穴越来越近,他甚至都能闻到空气中弥漫着甜丝丝的香气。 待看到那几只野蜂飞入一处崖壁缝隙中,云雾中的柳玉京现出身形,却见那崖壁缝隙中赫然挂着个斗大的蜂巢。 野蜂在蜂巢中进进出出,一眼望去,密密麻麻。 许是野蜂们也看到了崖壁缝隙外的不速之客,瞬间便有一蓬野蜂飞出巢穴,气势汹汹的冲了出去。 “小家伙还挺凶。” 柳玉京轻笑一声的吹了口气,那些飞来的野蜂好似也感受到了什么,原本气势汹汹的驱逐竟变成了围在他周边飞舞。 他飞入崖壁缝隙中,那些从蜂巢中飞出的野蜂却像是受尽恶霸欺压的小姑娘似的,纷纷避让… 甜丝丝的蜜香在鼻间萦绕。 看着眼前的蜂巢,闻着那甜腻腻的蜜香,柳玉京顿觉口舌生津,于是心中默默地道了一句:‘一小块,就吃一小块。’ 他伸手掰下一小块丢入口中,那股混合着花草清香的齁甜瞬间在舌尖绽放。 没有经过兑水的野蜂蜜入口即化,虽甜的发齁,甜的发腻,可当那股齁腻劲过去后,满嘴回甘。 柳玉京回味了许久,暗道一句:‘兑成蜜水,千金不换。’ 许是他在外闹的动静太大。 不多时,那蜂巢中便又钻出一只体型明显要比其他野蜂大得多的野蜂。 普通野蜂约莫只有一个指节长短,可那只野蜂却足足有一根小指长短。 而且它不仅是体型比普通野蜂大,尾腹也极长,几乎占据了身体的三分之二还多,相比之下,翅膀反倒显小了。 这便是蜂后? 柳玉京看着那只体型硕大的野蜂,灵识扫一遍蜂巢,未曾发现蜂群中有个体比它还大后便也确定了它就是这个蜂群的蜂后。 蜂后也叫蜂王,一个蜂群通常只有一只,其余的则是工蜂与雄蜂。 蜂后不产蜜,只吃工蜂产的蜂王浆,一辈子的任务就是产卵延续族群,以及维持蜂群的秩序。 蜂群中的工作基本都是由工蜂完成,包括但不限于筑巢酿蜜、打理蜂群、收集食物、捍卫巢穴等等。 而雄蜂同样也不产蜜,只吃工蜂采的蜜,主要作用是与新出房的蜂王交尾,一旦与蜂王交尾后很快就会死亡。 眼下这只蜂后便是通过一些信息素察觉到了蜂群混乱,才出面来维持蜂群秩序的… 柳玉京好奇的打量着那只蜂后,而那只蜂后似乎也在好奇的打量着他。 一人一蜂,大眼瞪着小眼。 柳玉京似是想到了什么趣事,伸出手笑道:“小家伙,来来来,我带你换个新家。” 那只蜂后没有灵智,也听不懂他说什么,自然踌躇不前。 “我那新家可比你这儿气派多了,而且……” 柳玉京说着对自己掌心位置轻吐了口混元之气,笑道:“只要你跟我走,这就是你的了。” 混元之气在他掌心停留,而那只蜂后虽无灵智,却似乎本能的感应到了混元之气的玄妙… 它振翅飞入柳玉京的手心,而那股混元之气也随之融入进了它的身体之中。 “倒是个贪吃的。” 柳玉京见状失笑,伸出手指轻轻摩挲着它的脑袋,打趣道:“吃了我的东西,可就得跟我走咯。” “以后啊,我养你……” 第41章 你们也不想老爷没面子吧? 云雾中。 柳玉京手里拎着个斗大的蜂巢,身后跟着一蓬嗡嗡飞舞的野蜂… 经他一番‘甜言蜜语’,那只蜂后决定带着蜂群迁移到他所言的‘新家’之中。 待回到家中。 柳玉京本想造个蜂箱用以安置蜂群的,可思量一番后又将目光落在了大梨树上…… 大梨树枝繁叶茂,而且在小院内四季常青,随便找个树杈安置个蜂巢都绰绰有余且看不出端倪。 野蜂将蜂巢筑在崖壁缝隙中是为了躲避天敌,如今安置在这小院,他们的天敌只怕也就剩柳玉京那张嘴了…… “从今往后啊,这就是你的新家了。” 柳玉京将蜂巢安置在树杈上,一边伸指逗弄着蜂后,一边絮絮叨叨的说笑着。 “在这儿,你不用担心什么鸟啄獾刨,熊掏蚂咬,咱家没有那些东西,它们敢来就得进我肚子。” “你呀,就放心大胆的产卵,一天生个万八千只幼蜂我也养得起…” “喏,看到那块稻田没?” 柳玉京指了指院后的稻田,压着嗓音循循善诱:“里面的螟蛾虫卵和幼虫可多了,都是你们的养分,以后你们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别怕不够,来年我在周边的荒山上屯田,到时候你们吃都吃不完。” “还有这棵大梨树,它可不得了,每年花开的时候,满树的梨花,光是花香都能飘十里,你说那花蜜得有多甜?” “对了,还有我那小池塘,你看那荷花长的多好?那蜜能不香甜?” “你呀,就安心在这儿享清福吧。” “……” 许是方才吃了蜜之故,柳玉京那低沉磁性的嗓音配上各种齁甜的‘花言巧语’,将蜂后哄得主动蹭他的手指,以示欢愉。 “咱们这新家保管让你吃好喝好。” 柳玉京点了点它的小脑袋,正色道:“但有一点我得说在明处,为了让你们吃好喝好,我也是需要上下打点的。” “你们呐,得定期匀些蜜给我…” 随着那图穷匕见的声音落下,方才还亲昵蹭着他手指的蜂后似是一个激灵,桃红色的复眼看着他,不知在想些什么… 蜂蜜是蜂群过冬的储备食物,特别是野蜂,若是花季储备的蜂蜜不足,一个冬天过去,不知得死多少蜂。 柳玉京显然也知道这一点,宽慰道:“放心,你们遇见我,外面过的那种苦日子算是到头了,在咱们这新家,过冬根本不用愁无蜜可食。” “……” 一人一蜂大眼瞪着小眼。 许是听懂了柳玉京之言,又或许是柳玉京真诚的态度让它卸下了防备,蜂后再度低下头,轻轻蹭着他的手指。 “对嘛,我说过要养你的呀~” 柳玉京见状唇角噙着笑意,随即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又正色补充一句:“还有,你可得约束好工蜂,这一带常有人来往,可别把人蛰了。” 他道着‘甜言蜜语’给蜂后做思想工作,直到天色已晚才将其放回蜂巢… 翌日。 柳玉京打了个哈欠起身,待灵识看到田间有野蜂飞舞后,很是欣慰。 忽地,他似是发现了什么,当即眉头一挑的起身迎了出去… 小院外。 垚灵还未来得及伸手敲门,便听‘吱呀’一声,门户被打开了。 待看清开门之人,她嫣然一笑:“二哥知道我要来访?” “不知。” 柳玉京摇摇头,诚实相告:“但我看到你了。” “……” 垚灵闻言有些气馁,颇具憨态的嗔怪着:“我还特意敛了气息,想给你个惊喜来着,没曾想都没靠近就被你发现了。” “……” 柳玉京闻言失笑,解释道:“为兄早年被仇家追杀,警惕习惯了,非是有意坏你兴致的。” “哦?” 垚灵闻言惊疑一声,眉眼中带着促狭之色的揶揄道:“能把二哥逼至这般,想来二哥的那位仇家也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的确不是什么易与之辈。” 柳玉京想到蛇妖记忆中的金猿,喟然一叹:“不过都快两百年未见了,那厮要是还没死的话,应该早就成大妖了。” “……” 垚灵闻言愈发好奇,追问道:“二哥可还记得那仇家的门庭在哪?” “怎么?” 柳玉京笑问:“你要替我报仇?” “有何不可?” 垚灵傲娇的昂着粉颈,说道:“有我和大兄在旁掠阵,以二哥如今的修为,难道还不足以报仇雪恨?” “都是早年的事了。” 柳玉京招招手示意她进院,啼笑皆非的解释道:“当初我还未开智,误食了一颗它所守的灵果,后来就被它记恨上了,追杀了我两百余年。” “若非它早年逼迫太甚,说不得我也不会来到这边,更不会与你们结识。” “就此事而言,我还得谢谢它呢。” 他说着语气一顿,怅然道:“至于那些往日仇怨,我也就没多放在心上了。” “阴差阳错,莫过于此。” 垚灵闻言亦是失笑,随即跟着他进了小院。 她好奇的打量着小院,当目光扫视过院中的大梨树与池塘中的荷花时,眸中异色一闪而过。 垚灵本就是灵根得道,对那些灵草灵根极为熟络,自是能看出它们得了造化。 “都说山不在高,有龙则灵,依我观之,二哥这院子已当得一方福地。” “那是真龙有点化他物之能。” 柳玉京只当她是初次登门的客套话,自然也没放在心上,只笑道:“我这微末道行,还不知何时才能窥见龙貌呢。” “二哥又何必自谦?” 垚灵上下打量着他,似诈似唬的笑问道:“若我所料不差,二哥近来修为定是有了精进!” “……” 柳玉京闻言目有异色:“这你也能看得出来?” “还真是!?” 垚灵见他承认了近来修为有所精进,亦是一惊,随即像是看着块稀世珍宝似的打量着他,似乎想看看他修为精进到何种地步了。 “好哇。” 柳玉京见状也反应了过来,顿时啼笑皆非:“原来是诈我的?” 垚灵见他反应过来亦是莞尔,颇为傲娇的说道:“小妹修为浅,道行薄,看不出二哥的深浅,自然得用些手段咯。” “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闻言失笑,随即屈指探出一点荧光,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夜观星象时参悟出了一门修行之法,三妹你且看看此法如何。” “……” 垚灵饶有兴致的接过那点荧光,将其纳入识海。 可当那点荧光没入她的识海,展现出一张张修行图后,她面色却是骤然一变。 她虽不善斗法,但毕竟修行了千年之久,阅历之深甚至远在熔山君与柳玉京这两位兄长之上,自然能看出《周天引导术》中所包含的深度。 “这……” 垚灵当即闭目调息,满脸郑重的观阅起了识海中的《周天引导术》,以此参悟其中玄妙。 柳玉京正好也想听听这位义妹的看法,于是也没催促,任由她闭目参悟。 他知垚灵参悟需要时间,于是悄悄地起身,自树上抠下块蜜泡茶,又从院中的小池塘里摄上来两条灵鱼… ‘今儿义妹来访,老爷没什么东西招待,只能委屈一下你们了……’ 柳玉京伸指将两条灵鱼弹晕,随即抠腮去鳞剖去内脏,然后又在檐下找了块风干的山羊肉,回房起锅做饭。 第42章 好菜配好酒 垚灵参悟了许久。 《周天引导术》所含的学识太过庞杂,其中甚至还包含了一些对于宇宙的观想。 想要修行全法,需得对阴阳、天时、地气、星象、人身、音律等概念有一定了解。 饶是垚灵阅历不俗,初观其修行图也觉脑涨头晕。 柳玉京也知道这一点,在准备给祝家兄妹传法之前,便有意将《周天引导术》分割成了三个部分…… 最为基础的便是他之前教给祝家兄妹的《二十四节气养生功》,偏重修身养性和对天时等理念的认知,无甚杀伐之能。 此部分占据了《周天引导术》八种理念中的四季养生、十二月养生、二十四节气养生、十二时辰养生四种; 第二部分他将其称之为《归元秘藏》,偏重于人本身的气血与脏腑修行。 此部分占据了《周天引导术》八种理念中的人体经络、气脉、内景三种,修行后气血飙升,力拽九牛如同喝水,搏杀虎豹好似儿戏。 第三部分比较特殊,只是一种名为《天人合一》的理念,没什么什么偏重,而在于悟性。 如果能参悟得透,便足以证明其悟性可将此三部分合一,从而踏上体证太虚的大道。 除了第三部分比较特殊之外,《二十四节气养生功》与《归元秘藏》的修行表面上并无先后之别,甚至无甚关联,实则一阴一阳,互为表里。 垚灵所修之法唤作《万寿仙书》,意在养精蓄锐,以此绵延寿元和法力,正好暗合《二十四节气养生功》的那一部分。 不仅如此,她的祝由部多聚巫医,而她本人对医术也极为感兴趣。 那些老巫医想要研究病灶,就绕不开人体这座大关。 他们虽觉得人体玄妙无比,有些位置无论是按是戳,都有特定奇效,但受眼界所限,并没有总结出穴窍经脉这些概念。 而《归元秘藏》这一部分中对于人体经络、气脉、内景这三种理念的概述,让她茅塞顿开,兴奋的几欲颤栗。 她甚至不敢想象,这《归元秘藏》若是让部里那些老巫医发现会是何场景! ‘二哥,你这篇《周天引导术》即便不提修行之效,只其中的一些理念都能让此间医术再攀新高!’ 垚灵睫毛轻颤,难掩心中激荡。 忽地。 她闻到了一股香气,睁开双眸才发现二哥竟在厨房生火做饭,而那香气,正是出于此…… ‘二哥,你究竟是哪路仙神转世。’ 垚灵心中激荡,眉眼中尽是尊崇。 她深深地舒缓一口气后起身寻了过去,笑吟吟的打趣道:“二哥,你藏的好深好深呐。” “嗯?” 柳玉京不知她心中所想,笑问道:“我又藏了什么让你发现了?” “你快说…” 垚灵娇气的轻哼一声,勾着唇角故作正经的问道:“你究竟是哪路仙神转世,为何要占据我二哥身子!” “……” 柳玉京闻言一愣,木然的转过头眨了眨眼睛,刚想问问她是怎么发现的,便看到了她唇角所挂的笑意。 ‘又想诈我?’ 他见状心头一松,也起了逗弄之心,于是故作姿态的轻吟道:“吾乃昊天金阙无上至尊自然妙有弥罗至真玉皇上帝转世,不曾想,竟让你这丫头看出来了。” “噗~呵呵呵~” 垚灵闻言掩唇失笑出声来:“二哥,你这法号起的未免也忒长了些,叫人如何相信嘛。” “这不是你让我说的吗?” 柳玉京见状亦是失笑,随即指了指锅里正在炖的鱼羊鲜,显摆道:“三妹,今日你且尝尝为兄的手艺如何。” 垚灵嗅了嗅鼻子,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菜肴,好香。” “此菜肴唤作鱼羊鲜。” 柳玉京持勺盛了点汤,轻抿一口尝了尝滋味,感慨道:“可惜没有酒,少了点滋味。” “谁说没有酒的?” 垚灵见他一副惋惜之色,当即挑着眉头满脸促狭的笑问:“二哥,你不妨猜猜我为何来寻你?” “嗯?” 柳玉京闻言惊疑一声的看着她,似是在期待什么。 而垚灵显然也看出了他眼神中的期待,当即笑吟吟的伸手进衣袖,像是变戏法似的从中掏出了一个陶罐。 她揭掉陶罐上的泥封,递到了柳玉京的面前。 却见那陶罐中装着一罐浑浊泛绿的液体。 柳玉京闻到那久违的味道,紧忙接过陶罐,也不管那液体浑浊泛绿便施法从罐中吸出了一小股入喉… 浑浊是因为酿造技艺欠缺,残留大量杂质,而泛绿则是因为引子(酒曲)多为草药,而且酿造过程中也发生了诸多反应。 这也是‘灯红酒绿’中的‘酒绿’由来。 柳玉京尝了尝滋味,发现这酒水比自己预想中的还要醇厚后顿时喜上眉梢。 “你祝由部真酿出酒水了?” “那是自然。” 垚灵眉眼带笑,解释道:“上次从虎跃岭回来后,我便让祝由部的人用你教的方法尝试着去酿造了。” “就在前不久,有弟子说酿造出了一罐非常符合入喉如灼、饮之体表发热、事后脑袋晕沉等特征的酒液。” “我让他们供奉于我,浅尝了一下,的确符合你当初所言的那些酒水特征,便想着带过来给你看看咯。” 垚灵傲娇的昂着粉颈,笑问道:“这应该就是二哥你所说的那种酒水吧?” “不错!” 柳玉京笑道:“是酒无疑!” 垚灵见他笑的那般开心,亦是抿唇失笑:“那等我回去,就让他们记好配方,再多酿一些给你送过来。” “……” 柳玉京难耐腹中馋虫,又施法吸了口罐中酒液,美美的享受着其中滋味。 酒虽浑,还掺有许多杂质,但与他这种喜欢小酌一杯却又许久未曾饮的人而言,已是难得的佳酿了。 忽地,他似是想到了什么,问道:“祝由部为了酿这罐酒,应该坏了不少粮食吧?” “是坏了不少粮食。” 垚灵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不过我治下的祝由部粮食充沛,倒也不在乎那点。” “等吃完饭我和你一同去一趟祝由部。” 柳玉京目光微动的轻笑道:“我也想看看,是何人为我酿造出的酒水。” “放心吧,二哥。” 垚灵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打趣道:“不提酿出酒水之功,光是我部下子民,我还能亏待了人家不成?” “莫怪为兄一家人说两家话。” 柳玉京摇了摇头,说道:“酿酒之事毕竟是我提出来的,三妹你给人家的奖赏是你给的,我既身为你兄,又是此酒的受益者,理当出面去致谢一二。” “……” 垚灵似娇似嗔的白了他一眼,也不想为这点小事扰了兄长兴致,便扯开话题道:“等他日这酒水酿出的多了,我再送些给大兄尝尝。” “理当如此。” 柳玉京微微颔首。 想到眼下自己正在做菜,不便多聊,便摆摆手将她撵了出去:“等会慢慢聊,你去坐着等吃即可。” 待人离去后,他又取了些酒水入锅调味。 这酒水本就是杂粮所酿,有去腥增香之效,入锅后再被锅气一激,使得本就浓香的鱼羊鲜更为香浓。 不多时。 柳玉京便端着一陶盆的鱼羊鲜上了桌。 在兄长眼神的示意下,垚灵浅尝一筷,只觉鱼羊鲜的汤汁鲜香交融,兼具鱼肉的鲜嫩和羊肉的醇厚,鲜美的她眼睛都亮了几分。 “为兄手艺如何?” “……” 垚灵吃的囫囵,连嘴都不愿张,只重重的点了点头,以此来示意此菜肴味道之美,兄长手艺之高。 柳玉京早就食指大动了,如今见她这幅吃美了的表情也知这道鱼羊鲜定然鲜美无比了,当即也坐在了桌边。 就在他取出陶罐,撸起衣袖大快朵颐之际,却听院外传来祝千秋那稚嫩的惊疑声:“什么味儿,好香啊……” “……” 第43章 初次见面 垚灵持筷的手微微一顿,说道:“二哥,外面好像来了个姑娘。” “嘘……” 柳玉京做了噤声的手势,还没来得及与她说明祝千秋之事,便看到那个半大丫头已经推门寻了进来。 “先生……” 祝千秋问询香味的话还没说出口,便看到了坐在柳玉京对面的女子,顿时神情一怔。 而垚灵见自家二哥神色有异,又想到他方才的噤声之举,瞬间也似明白了什么。 “小秋千。” 柳玉京对着祝千秋打了个眼色,招了招手笑道:“快来尝尝我的手艺如何。” 说着他又看向对面垚灵,似有所指的打趣道:“温道友,这丫头乃是我一后辈,算是忘年之交,你不介意咱们的桌上再多副碗筷吧?” “……” 垚灵眨了眨眼睛,反应过来后瞬间便入了戏:“柳道友说笑了,这是柳道友的家,我受邀来此做客,岂有喧宾夺主之理?” “……” 祝千秋看到柳玉京的眼色,又听到他称呼那女子为道友,瞬间便‘明白’了。 这女子定是柳先生口中那两位修为相仿的好友之一! 没曾想先生的动作竟这般快! 祝千秋心中欣喜,当即跨入院中也坐到了桌边。 待看到那女子似乎身具清灵之气后,她心中欣喜更甚,暗想:‘不愧是先生的朋友,这身清灵之气尘泥不染,修为应当不俗。’ 她有模有样的与垚灵拱拱手:“在下祝千秋,师从一山野老神仙,见过温前辈。” “……” 垚灵见她竟是修行之人,又想到二哥对其态度颇为怪异,一时也拿捏不清自己该如何介绍。 她放下手中筷子同样回了一礼,只模棱两可的应道:“我叫温婉,是柳道友的…嗯……朋友。” “……” 祝千秋闻言眉头微蹙,想到先前柳玉京的眼色,又想到眼前这女子的举动,心中暗想:‘莫非是先生还没和她提及助阵斩妖之事?’ ‘是了,她既是受先生相邀而来做客,而且还不认识我,那肯定就是先生还没来得及提此事!’ 她偷偷用余光瞥了眼柳玉京,正巧碰上柳玉京给她打眼色。 祝千秋‘秒懂’的回了个眼色,示意自己不会乱说话,乱你计划的。 柳玉京见她那眼色,神情不免有些怪异,暗想:‘这丫头又想哪去了,怎么一副我懂我懂的怪模样?’ “既都认识了,那就尝尝菜肴如何。” 柳玉京招呼两人吃菜,心中则琢磨着该怎么将这小丫头糊弄过去… 毕竟祝千秋上次可是让他找人帮忙对付他自己的,他当初为了安抚这丫头,还说自己确实有两位修为相仿的朋友。 眼下垚灵在此,她说不准会将垚灵认作是那‘修为相仿的朋友’。 柳玉京又细想了一下方才祝千秋的表现以及眼色,顿时心头一动的有了主意。 而垚灵同样在思量着自家二哥与这小丫头之间究竟是何关系,又为何要让自己不暴露原有身份。 二哥是这溪山部的堂仙,曾言溪山部的山民并不知晓他的真名,莫非二哥是担心我会暴露他就是此间堂仙的身份? 定是这般! 不过这小丫头竟也是修行之人,而且还言师从一山野老神仙,想来二哥与那老神仙之间的关系也不同一般。 饭桌上。 三人各想各的,虽都不在一个频道上,却相处的分外融洽。 柳玉京削木作盏,饮酒做乐。 祝千秋见他盏中酒液好奇的紧,问道:“先生所饮之物是何琼浆?” “此为酒!” 柳玉京端着杯盏晃了晃,似有所指的说道:“这酒乃是温道友自外界带来的,此间难寻,饮之不仅可激体内阳气,还能让人若梦若醒,飘飘欲仙。” “酒?” 祝千秋闻言眉头一挑,心中嘀咕着我前世在外多年,怎么没听说过酒这东西? 许是哪个小部落的特产? 她也没多在意,只好奇的问道:“我能不能尝尝这酒是何滋味?” “……” 柳玉京本想道一句‘小孩不能喝酒的’,但一想这丫头也是有修为傍身的,区区酒气还奈何不得她,便道:“当然可以。” “只是这酒啊,千人千味,能喝出什么滋味全在于你自己…” 他一边说着一边施法又削出两个杯盏,为祝千秋与垚灵各自斟上酒液。 “你若生性豪爽,饮得它后,那它便是液体之火,能激得你荡气回肠。” “你若心中藏事,饮得它后,那它便是吐言良剂,可让你暂时忘却烦恼。” “你若生性龌龊,饮得它后,那它便是壮胆毒药,能让你不知天高地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总结道:“有人饮它如毒药,有人饮它想睡觉,当然,也有我这样的,纯粹是为了解馋。” “有这般玄奇吗?” 祝千秋端着杯盏,满脸狐疑的打量着杯中之物,随即才抿了一口入喉。 这酒不是柳玉京前世多见的那种白酒,而是那种带着回甘的米酒,度数不高,但对初尝酒味之人而言,还是有些辛辣的。 祝千秋便是这般,初尝一口,那张小脸便拧巴成了一团,觉得分外苦涩。 她不信邪的仰头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待酒气上涌,她龇牙咧嘴的便想要动用法力驱散体内酒气。 柳玉京只笑道:“若是用法力驱散酒气,可就体会不到我方才所言之妙了。” “……” 祝千秋闻言调动的法力一滞,蹙眉思量一番后还是散去了法力,想以此体会一下他所言的妙处… 不多时。 她的眼神便慢慢的开始迷离起来,那张娇嫩的小脸上也随之浮现出了两抹红晕,显然是进入了微醺的状态。 “嗯?” 祝千秋神情恍惚的惊疑一声,惊奇的发现自己明明意识清醒的很,可脑海中却不自觉的浮现出往日种种,身子骨更是飘飘欲仙。 柳玉京见她那般,似笑非笑的问道:“感觉如何?” “是…是挺不错的。” 祝千秋眼神迷离的咂了咂嘴,随即咧嘴傻笑一声:“嘿嘿,就是想…想……睡觉……” 话音刚落,她便趴在了桌子上。 “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见状失笑,笑这丫头胆大,第一次喝酒居然就敢一口喝掉一盏。 一旁的垚灵亦是忍俊不禁,随即似有所指的问道:“柳道友,现在能和我说说这姑娘之事了吗?” “……” 柳玉京也明白她的意思,轻轻地抿了口杯中之物后点点头。 为避免被那傻丫头醒来听到,他还特意在两人间施了个隔音的术法,这才将祝千秋之事细细道出。 起初,垚灵听到那丫头意欲屠蛇时,神色很是怪异,甚至动了杀心。 毕竟在她心中,自家二哥行事光明磊落,这丫头身为溪山部子民却颠倒黑白,搬弄是非,着实可恨。 后来听到那丫头想要杀那‘蛇妖’是源于误会,或者说是源于那位老神仙,她的杀心才渐渐消弭。 待听得自家二哥与其相处的种种,对其也是‘品性不坏’、‘可能是被有心人利用了’、‘身上或藏有秘密’等一众评价后,便也对其多了几分怜悯之心。 通过柳玉京的种种描述,她已把祝千秋看成了是个本性不坏,却阴差阳错被他人利用的可怜孩子。 当听到前些日子自己三兄妹结拜后让这小丫头感觉天都塌了的始末后,垚灵顿时失笑出声来。 “所以她是觉得我是二哥请来的帮手咯?” “……” 柳玉京无奈的点点头:“多半如此。” “那二哥意欲何为?” 垚灵蹙眉沉思片刻,试探性的问道:“是杀了她以绝后患,还是?” 柳玉京摇摇头:“她年岁尚小,并不知道自己是他人的棋子,而且她本性也不坏。” “……” 垚灵微微颔首问道:“那二哥的意思是……” “自然是配合她演出戏。” 柳玉京笑了笑,说道:“若是能引出她口中的那位老神仙,知其意图,自然最好。” 他说着语气一顿,怅然道:“即便引不出来,也能让她知晓我等品性非那老神仙所言,好让她明白是非黑白。” “……” 第44章 冥冥之中 祝千秋做了个梦。 梦中,她的父母兄姐没有惨死在蛇妖之口,而是与她一同修行、成长,外出闯荡,与外界的那些人杰一般为人族的兴起添砖加瓦,老来承欢膝下。 不知不觉,她已泪流满面。 她多希望梦不是梦,可她又清楚的知道,梦就是梦… 这条路上满是荆棘,即便重活一世,她也没有把握将梦中场景印照进现实。 也该醒了。 祝千秋双目发红的抬起头,却见一对男女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他们的眼神中既有好奇,也有审视。 柳玉京伸手擦去她眼角的泪痕,轻声问道:“梦见什么了,哭成这般?” “美梦…” 见柳先生与那温姓女子看着自己,祝千秋赧然的破涕为笑,紧忙抹了把脸,咕哝着:“先生这酒确有奇效,竟是让我失态至此。” “初喝不惯实属正常。” 柳玉京见其窘迫中又带着倔强的模样不禁莞尔,当即为她斟了杯蜜茶:“喏,这蜜茶可解酒气。” “……” 想到自己在先生与其好友面前出了丑,祝千秋面颊发烫的接过蜜茶抿了口。 随着蜜茶入喉,她只觉唇齿回甘,鲜甜无比,就连那上头的酒气都消散了大半。 祝千秋看着杯中呈琥珀色的蜜茶,颇为好奇的问道:“先生,你这蜜茶又是从何得来的?” “喏…” 柳玉京指了指大梨树上的蜂巢,说道:“昨晚出门意外寻得了一窝野蜂群,蜂蜜甚是香甜,就许了些好处带回来养着了。” “……” 祝千秋抬眸也看到藏匿在树梢上的蜂巢了,似是羡慕又似是惆怅的咕哝一句:“先生倒是随性而为。” “人生在世不就图个随性而为吗?” 柳玉京看着她,似有所指的说道:“其实只要你愿意放下枷锁,你也可以。” “我……” 祝千秋闻言神色不觉有些恍惚。 但很快,那种恍惚便被苦笑替代。 重活一世,虽让她有了先知先觉之能,但往事种种也如枷锁般将她牢牢束缚,她如何能随性而为? 此事难为外人理解,亦难为外人所道。 垚灵见两人话里话外透着两股做派,目光微动的笑问道:“祝小友年岁不大,何故这般惆怅?” “……” 祝千秋闻言没有作答,而是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眼一旁的柳玉京,似乎是在问询能否回答。 “放心。” 而柳玉京只微微颔首,示意她信得过:“温道友乃我至交,前些日子你为三妖结义之事犯愁托我寻朋友相助,我便传信与她,邀她来此一叙了。” “多谢先生,多谢温前辈。” 祝千秋闻言心中触动,说道:“三妖结义实不在老神仙预料之中,若非如此,我也不愿麻烦先生与前辈走动。” “祝小友。” 垚灵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方才柳道友已与我说了一些关于你欲斩妖之事,可我还是有一事不明…” “……” 祝千秋闻言神情一振:“还请前辈明言。” 垚灵目光灼灼的问道:“据柳道友所言,你说那蛇妖生性凶残贪婪,豢养你部当血食,此事可真?” “是我所言。” 祝千秋正色的点点头:“此事亦千真万确。” 她也知这位温姓女子只是柳先生的朋友,与溪山部并无瓜葛,帮忙前想要问清缘由乃是人之常情,故而并未多想。 “冒昧一问。” 垚灵见她态度坦然亦是微微颔首,随即似笑非笑的问道:“你们溪山部在此已盘桓百余年之久,那蛇妖可曾要求你部祭祀过活人?” “……” 祝千秋抿着唇角摇了摇头。 “没有?” 垚灵语气一变,质问道:“蛇妖做你溪山部堂仙百余年,既未曾要求过你部祭祀活人,那生性凶残贪婪,豢养你部当血食之言又从何处说起呢?” 柳玉京乃是她结义兄长,兄长宽仁大度,即便被人误解了生性也不在意,但身为义妹,她还是想要为自家兄长说道说道的。 “……” 祝千秋闻言面露难色。 那蛇妖未渡劫之前,确实没让溪山部祭祀过活人,表现的也如寻常堂仙一般无二。 可蛇妖渡劫时吃尽溪山部百户人家也是不争的事实。 只是她知此事乃是重生之故,而这种隐秘又肯定是不能和旁人说的。 她也知自己请人帮忙得说明缘由,让人相信,故而在面对垚灵的问询时陷入了两难。 祝千秋心中为难,下意识的用余光看了眼一旁的柳玉京。 而柳玉京面对她的眼神,却只自斟自饮,并未插话,也没有给出什么指示性的眼神,仿佛在说:‘人我给你找来了,能不能说服人家,就看你自己的了。’ “……” 祝千秋显然也看出了他的意思。 她神色恍然,心中暗骂自己:祝千秋啊祝千秋,斩妖之事本就是你提及的,托先生请人助阵也是你的意愿,如今先生已经把朋友邀来家中做客了,你怎还能厚颜无耻的想要先生帮你呢? “实不相瞒。” 祝千秋沉吟了一会儿,打好腹稿后说道:“传我道法的那位老神仙乃是观星部一位在外游历的族老,她老人家有窥测天机之能,故而知晓一些身后事。”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又道:“蛇妖之事,也是她窥测天机后所得。” “……” 柳玉京持盏的手微微一顿。 “观星部?” 垚灵闻言亦是眉头一挑,面上露出几分恍然之色来:“原来是那帮老神棍。” “……” 祝千秋见状目光微动的问道:“前辈也知道观星部?” “略知一二。” 垚灵含糊其辞,并未有多说什么。 她修行日久,虽未出过青莽山脉,但祝由部可是有人走出青莽山的。 而且她早年修为尚浅的时候,也被一些外界的修士追撵过,等修为够自保时也接触过一些外界修士,对五域四海中的一些大部族也知之一二。 观星部之人因好游历,名声在外,她自然也接触过一些。 远的不提,四十多年前她祝由部里便接待了一位受伤的观星部牛氏族人。 此人眼高于顶,手段却缺缺,去南疆游历时途径青莽山脉,因与山中妖邪争夺一株上了年份的灵草而负伤,求助于祝由部。 当初还是垚灵亲自出手救治,才助其化解了危机,只是那厮伤好后连谢都未道一句便走了。 着实恼人。 见柳玉京眉头微蹙,垚灵也知自家这兄长生性怠惰,与外界之人接触不多,当即唇齿微动的与他传音,告知了观星部的种种。 听得观星部诸氏族的种种神异,柳玉京恍然的点点头。 既得知了那‘老神仙’出身何地,日后若是有机会的话,他倒不介意去拜访一二,探探对方究竟是何意图。 ‘若是观星部那帮老神棍在背后落子的话,那倒也能解释得通这姑娘为何会那般笃定兄长的生性了。’ 垚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却并未将那什么老神仙之言放在心上。 于小辈而言,天机这东西玄之又玄,最是能惑人心; 但与她这等修行了千年的大妖而言,天机这东西只听听就好,最是信不过了。 毕竟就连得天道垂青的妖庭都崩了,区区天机又算得了什么? 倘若天机都准确无误的话,那以观星部的先知先觉之能,早就成人族第一大部落了,还有其他部落什么事? 祝千秋丝毫没意识到,自己随口为那‘老神仙’编造的身份已经在冥冥之中牵动了因果…… 第45章 老妖 套出那‘老神仙’的身份后,垚灵笑吟吟的恭维一句:“未曾想祝小友竟是观星部高徒,失敬失敬。” “前辈折煞我也。” 祝千秋紧忙摆手,说道:“老神仙游历至此,见我有缘便传了我些道法,交代我除妖之事,我不过是一借名行事的小辈,岂敢称观星部之徒?” “借名行事也好,师徒名分也罢,祝小友福缘深厚总归是真。” 垚灵笑了笑,随即话锋一转的问道:“方才柳道友曾与我言,若是我答应日后助阵,祝小友可以天材地宝当报酬?” “先生所言非虚。” 祝千秋正色的点点头,问道:“不知前辈要何种天材地宝才肯出手相助?” “……” 垚灵见她一本正经的问自己要何种天材地宝,也是有些心惊,暗道:莫非这丫头真如二哥所言的那般,有寻宝秘术? 她犹豫一会儿,说道:“我想炼制套法器,尚缺一株上年份的衍灵竹当主材,祝小友以为如何?” “衍灵竹…” 祝千秋闻言眉头微蹙。 衍灵竹乃是一种竹子类的天材地宝,只有在灵气充沛之地才有可能长出此竹,而此竹长成后可分化万千,一竹成林,颇具奇效。 在法力雄浑之人的手中,无论是将其炼制成法宝,还是将其炼化当做阵眼布阵,都是种绝佳的灵材。 前世。 祝千秋修行有成后曾去西戎寻求过破境之机,途中便要经过横跨西南两域的青莽山脉。 因目睹过溪山部覆灭,彼时的她没有半点故地重游的喜悦,反倒是有意的避开了这处伤心地。 后来途径青莽山深处之时,她就发现了一处灵气颇丰的竹林,斩杀林中熊妖后在其中寻得了一株万年衍灵竹。 衍灵竹虽好,但无论是炼制成法宝,还是炼制成法阵,都需大量法力操持。 而彼时的她也早就有了自己的法宝,留之无用,事后便在修士的集会上将那株万年衍灵竹换成其他的修行资材了。 若按时间推算,那株衍灵竹此时应当就在青莽山深处,而且短时间内基本不会被旁人发现。 唯一让祝千秋犯难的就是那片竹林乃是一只熊妖的地盘。 前世那头熊妖虽死于她手,但那是在她修行有成的前提下… 目前她的修为还太过浅薄。 ‘也不知那熊妖此时有没有成就大妖。’ 祝千秋略作思量后便点头应允:“我还真知道有个地方有上年份的衍灵竹,就是不知前辈能否稍候三两年?” “稍候三两年?” 垚灵闻言秀眉一挑,饶有兴致的说道:“稍候三两年不难,但为何要稍候三两年?” “我现在修为尚浅,需得等我跻身二境后才能为前辈取竹。” 祝千秋也担心自己空口无凭,人家不愿相信,当即许以重利:“作为代价,我会为前辈取一株万年衍灵竹!” “万年衍灵竹…” 垚灵闻言目光微凝。 她本来只是想着做戏要做全套,便随口说个自己心仪的天材地宝,没曾想这丫头竟信誓旦旦的说三两年后能弄到一株万年衍灵竹。 这让她如何能不惊疑? 垚灵余光瞥了眼一旁的兄长,见其微微颔首示意后,便也不再做戏,直言道:“区区三两年而已,等便等了。” “……” 祝千秋闻言欣喜,问道:“前辈的意思是,答应为我们助阵除妖了?” 垚灵似笑非笑的应道:“我受柳道友相邀,千里迢迢来这一趟,总不可能空手而归吧?” 祝千秋听闻此言自然也知对方是答应了,顿时笑道:“定不教前辈空手而归!” “那你打算何时除妖?” 垚灵目光微动的试探道:“有我和柳道友在,要除一山野中还未渡劫的小妖,应当不难。” “前辈勿急。” 祝千秋还当是柳先生没和她说那条蛇妖的近况,便道:“那蛇妖虽未渡劫,实力却也不容小觑,而且据老神仙推算,它应当就在三年后渡劫。” “如今此妖与祝由胡山两部的堂仙勾结在了一起,还结了义,他们三妖相邻,又有结义之情在,我等更需小心应付才是。” “……” 祝千秋压着嗓音,一本正经的为垚灵介绍祝由胡山两部的堂仙。 而垚灵则装出一副外来人的模样,或轻蹙眉头,或微微颔首,只是偷瞄柳玉京的眼神和抿着的唇角才能看出她那笑意忍的有多辛苦… “这般说来。” 垚灵眼波流转,却故作一副蹙眉之态的问道:“那蛇妖的两位结义兄弟都是修为高深的积年大妖咯。” “不错!” 祝千秋正色点点头。 她前世离开青莽山时年纪尚小,对本部的堂仙了解都不多,更别提祝由部和胡山部的那两位堂仙了。 但她也知道青莽山这一带的风土人情,只略作思量,便可轻易推算出祝由部和胡山部的那两位堂仙的修为定在蛇妖之上。 毕竟在青莽山这一带,部落的大小是和堂仙实力挂钩的,而祝由胡山两部,可都是名声在外的大部落。 垚灵见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抿着唇角问道:“不知祝小友对那祝由部的堂仙可有了解?我怎听说此妖风评不差呀?” “风评不差?” 祝千秋闻言只冷笑一声,轻描淡写的说道:“能屈尊与那蛇妖结义的,又能是什么好妖?” “……” 垚灵闻言险些绷不住面庞的笑出声来,当即用余光瞥了眼对面的二哥。 柳玉京见那死丫头竟当着面损自己,而自己的结义三妹更是憋笑憋的脸都红了,好笑的同时也是倍感无奈。 自己若不是穿来的,也就罢了。 可自己都穿来了,若是不改改风评和作风,那不白穿了吗? 柳玉京抿了口酒水,打定主意日后定教这丫头知道‘旁人不可轻信’的道理。 祝千秋丝毫没意识到面前的两人就是她口中妖邪,见相谈甚欢,于是还给柳玉京打了个眼色,似乎在显摆着:‘先生你看,我给你朋友摆平了。’ “……” 想到先生曾言有两位修为相仿的好友,祝千秋眼珠一转,说道:“前辈,我听先生说他还有一位好友,怎地没和前辈一道前来?” “……” 垚灵闻言眨了眨眼睛,一时不知该如何作答,只能看向对面的柳玉京。 柳玉京见状紧忙说道:“温道友离的近,故而先来了,我那另一位好友不知去哪游历了,估摸着还要些时日才能等到他消息。” “原来如此。” 祝千秋恍然的点点头,说道:“不急不急,为稳妥起见,我们大可等到那蛇妖渡劫时再出手,到时它要应付雷劫,自然无暇抽身。” “届时……” 她说话时眉眼中都透着股胜券在握的自信:“即便另外两只老妖真的出面为它护法,我们以四对二,优势也依然在我们之手!” “老…老妖?” 垚灵闻言面色一僵。 方才还憋着笑的心态转眼就变成憋着气了。 但一想自己的年岁,又见眼前这人族小姑娘的年岁估摸着还不足自己的零头,顿时就没了脾气。 老妖就老妖吧… 不与小辈一般见识… 祝千秋目光灼灼的看着垚灵,提议道:“前辈,距蛇妖渡劫还有些时日,您初来此间,不如在我溪山部小住些时日?正好也与先生相邻,方便走动。” “不必了。” 垚灵闻言自是不肯留在溪山部,只道:“我对此间好奇的紧,近来就在附近走动走动以增阅历,就不在此留宿了。” “……” 眼看祝千秋还要出言挽留,柳玉京适时的插了一嘴:“温道友乃我至交,我会领着她熟悉熟悉此间风土人情的,这点就不用你操心了。” 祝千秋见柳先生都这么说了,便也没好再出言挽留… “吃也吃了,喝也喝了,事也谈了。” 柳玉京在她小脑袋上轻弹了一下,板着脸说道:“你呀,还不趁早去修行?” “知道啦知道了。” 小丫头吃痛的捂着脑壳,与两人道别后便出面往福地而去,嘴里咕哝着:“就知道欺负我。” “……” 眼见那人小鬼大的丫头走远,柳玉京与垚灵对视一眼,两人皆是失笑出声…… 第46章 新道途! “二哥。” 垚灵想到方才的种种,啼笑皆非的打趣道:“这姑娘倒是有趣的紧。” “是有趣的很。” 柳玉京对她评价也是笑着附和,揶揄道:“等山君忙完,我教他化形之法,让他也掺和掺和。” “呵呵哈哈哈哈~” 垚灵闻言顿时失笑出声,满脸促狭的说道:“二哥,你这么干,等那丫头发现我等身份,又该如何收场?” “没事。” 柳玉京只道:“日久见人心。” 他说着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事,话锋一转的问道:“三妹,依你之见,这丫头方才说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 “不好说…” 垚灵脸上的笑容渐渐隐没,咋舌道:“这丫头无论是说话的思路还是行事的风格,都不像是个年仅十岁的小姑娘该有的。” “不错。” 柳玉京亦是收敛笑容,说道:“方才你质问她时,她还想着让我帮忙圆场,见我没帮后,她很快就能自圆其说,就这一点而言,都不像是个孩童。” “……” 垚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问道:“二哥是怀疑她说那老神仙出自观星部之事是假的?” “也不全是。” 柳玉京解释道:“这丫头年岁太小,不大可能出过青莽山,但她却知道的观星部的种种,足见她与观星部之间肯定是有些渊源的。” 他说着语气顿了顿,又蹙眉问道:“三妹,人族修士中有没有夺舍之法?” “夺舍之法?” 垚灵秀眉紧蹙的摇摇头,问道:“二哥,不知你所言的夺舍之法是何种术法?” “……” 柳玉京解释道:“就是修行之人自身躯壳受损严重,利用心神占据他人躯壳的一种邪法。” “这……” 垚灵蹙眉沉思了许久才缓缓摇头:“恕小妹见识有限,我还未曾听说过人族修士中有这等邪异之法。” “没有最好。” 柳玉京自顾自的倒了杯酒水,将之饮尽。 他在祝千秋的身上看到了许多不合常理之处,甚至曾一度怀疑过这丫头是不是被人夺舍了。 如今听垚灵说未曾听说人族修士中有夺舍那等邪法,他这才打消疑虑。 “不提那姑娘了。” 垚灵扯开话题后眼波流转的看向柳玉京,问道:“二哥,你方才传授与我的《周天引导术》真是你夜观星象所悟?” “可是此法有何不妥之处?” 柳玉京将《周天引导术》传与她,便是想借她阅历看看此法还有没有改进的空间,如今听她主动提及,自是好奇。 “不妥?太不妥了!” 垚灵目光灼灼的说道:“二哥,你所悟的《周天引导术》包罗万象,可以说是开辟了一种全新的修行道途啊!” “……” 柳玉京笑问:“有那么夸张吗?” “二哥又何必自谦?” 垚灵只当他是谦虚,正色道:“你将《周天引导术》拆成三个部分,应当就是担心此法学识庞杂,修行不易。” “《二十四节气养生功》依天时行周天运转之意,颇具观星部的修行之风,但又与观星部的那种修行方式不同。” “据我所知,观星部内的修行之法最重资质,他们部落十数万人,可有资格修行的十不存一。” “而你的《二十四节气养生功》呢?” “只要知天时,肯努力,是个人都修行出些许法力,这些许法力于我等而言虽不足为道,但对那些部落山民而言呢?” “足以让他们延年益寿了!” 垚灵说话时面色极为郑重。 她祝由部里多巫医,而请巫医的多是病人或将死之人,她可见过太过太多生死离别了。 普通凡人能活到四五十岁,便已是长寿。 孩童能长大成人,难说清前后走了几个兄弟姐妹… 垚灵神色复杂的又道:“且不提《二十四节气养生功》的延年益寿之效,那《归元秘藏》可在人体中架天地之桥,以人身五脏六腑四肢百骸合天地之道。” “八脉奇经、十二正经、三百六十穴,我的二哥欸,你是真不知道这些东西意味着什么吗?” “……” 柳玉京闻言哑然,笑问道:“意味着什么?” “新道途呀!” 垚灵瞪了他一眼,说道:“人族的修行之法大多都意在以自身精华合天地之造化,修行无外是精化气、气化神、神化虚、及合道登仙四境。” “可你这《归元秘藏》是以自身经脉穴窍为桥梁沟通五脏六腑与四肢百骸,更为偏重淬炼自身脏腑五气。” “两者本质上虽属同源,但一重身外,一重内景,修行的方式亦截然不同,属于是同源不同根。” “两种修行之法暂且不提谁优谁劣,但足以证明这是一条全新的道途!” “……” 垚灵絮絮叨叨的为他讲解他所悟之法与寻常修行之法的区别。 而柳玉京听她所言种种,颇有种自家文化被人认同的自豪,心中亦不断的感叹老祖宗的智慧当真让人着迷。 于他而言,《周天引导术》不仅仅是一种修行之法,还是一种文化传承! 《周天引导术》是他基于周天图所悟,而周天图里面的东西都是前人总结好的。 他不过是在另一个世界以另一种方式将那些前人总结出的东西铺展开来而已。 只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便已让他受益无穷,他如何能不自豪? 垚灵见他神情恍惚,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唤道:“二哥…二哥?” “嗯?” 柳玉京闻声回过神来,笑道:“何事?” “哼!” 垚灵见他竟真的在走神,气呼呼的嘟囔着小嘴:“我与二哥说那么多,二哥却神游天外去了,好不叫人伤心呀。” “呵呵哈哈~抱歉抱歉~” 柳玉京见她气呼呼的娇俏模样不由失笑,紧忙解释道:“方才想到了些事,故而走神了,还望三妹勿怪。” “哦?” 垚灵颇为好奇的问道:“二哥所想何事?” 柳玉京不好说往事,便笑了笑说道:“为兄见识浅薄,所悟的天地至理也极为有限,便想着如何能将此法完善而已。” “……” 垚灵见他说自己见识浅薄,所悟的天地至理也极为有限,顿时撇了撇嘴嘟囔一句:“若是二哥都算见识浅薄的话,那也不知何人才能称得上见识渊博了。” “天下能人异士何其多也。” 柳玉京喟然道:“而你我也不过是这芸芸众生中的一貌而已,需对天地常怀敬畏,万不可有小觑之心。” “……” 见他认真说教的模样,垚灵不由噗嗤一笑,打趣道:“以我观之,二哥你呀,才应该当我们结义兄妹中的大兄才是。” 柳玉京不解其意:“何出此言?” “长兄如父嘛。” 垚灵抿着唇角打趣道:“二哥你说教时的模样可比人族的那些老父亲教导儿女时还要认真咧。” “呵呵哈哈哈~” 柳玉京闻言失笑:“是为兄唠叨了。” “我觉得挺好。” 垚灵亦是展颜,随即又似是想到了什么事,面色一正的问道:“二哥,你《归元秘藏》中那些有关经脉、穴窍、脏腑的学识我能否借用一二?” 她也知法不轻传的道理,紧忙解释道:“我祝由部里多巫医,他们研究人体秘藏多年,却始终不得其解。” “我想若是能将那些有关经脉、穴窍、脏腑的学识传授给他们,定能让他们的医术再攀新高。” “……” 柳玉京闻言便是目光都微微一亮。 他本就不是什么敝帚自珍之人,加之还要验证此界有无‘功德’的存在,正愁如何将《归元秘藏》这等人体大纲传播出去呢。 如今听垚灵一言,顿时就想到了祝由部里的那些个老巫医。 如果把青莽山这一带的大小部落看做是一座城市,那祝由部就是这座城市中唯一的医院与药房! 部里的老巫医们每日不是被人请去治疾,就是在被人请去看病的路上,在各部中声望都极高。 而《归元秘藏》中那些有关人体的理论和医术相通,若是由那些老巫医之口将《归元秘藏》传播出去,岂不比他自己找人方便无数倍? 第47章 当为武道! 柳玉京将自己对于‘功德’的猜想,以及自己欲传道《归元秘藏》以验证功德是否存在的想法告知了垚灵。 “二哥,你想用传道这种方式去验证那虚无缥缈的功德?” 垚灵方才还担心自家二哥不愿将心血告知旁人,可听得他的诸多想法后,顿时惊的瞠目结舌… “不是我。” 柳玉京唇角噙笑的摇摇头,随即指了指她,正色道:“而是你。” 祝由部里有诸多救死扶伤的巫医,而垚灵又是祝由部的堂仙,两者同为一体。 倘若此方天地真有功德的存在,那还有谁能比他们身上的功德多? 还有谁比她更适合去证实功德的存在? 柳玉京已经在育种水稻了,只需证实此方天地真有功德的存在,他自问以后所得的功德不会少… “我?” 垚灵指了指自己,随即也似反应了过来,目光微动的说道:“二哥的意思是让我传道《归元秘藏》,以此来验证功德的存在?” “不错。” 柳玉京微微颔首,说道:“思来想去,没有人比你更适合了。” “可是……” 垚灵闻言轻咬下唇,略显局促的说道:“可是此法毕竟是二哥你所悟,由我传道像什么话?” 她语气顿了顿,又道:“再者,倘若我真的证实了功德的存在,那二哥你岂不亏大了?” “大哥曾言,兄弟之间谈何亏赚?此言甚得我心。”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而且我既有此想法,自然还有别的方法能赚取功德,而且还是那种泼天大功德!” “可…可……” 垚灵闻言还是有些犹豫。 她不是不想帮自家兄长去验证功德是否存在,而是单纯的觉得自己有不劳而获之嫌。 毕竟是她去传道,若是真的以此证实了功德的存在,那传道的功德自然就算在她头上。 “没什么好可是的。” 柳玉京似是也看出了她的想法,故意激她一句:“莫非三妹不愿助为兄?” “……” 垚灵自然也看出自家兄长在激自己,当即白了他一眼,嗔怪道:“兄长所言未免也太伤人心了。” “为兄戏言。” 柳玉京闻声失笑,说道:“功德是否存在还是两说,三妹你也莫要将此事太过放在心上,而且我方才也说了,我自有赚取泼天大功的方法。” “若是这般…” 垚灵闻言也不再纠结,应道:“那小妹就替二哥传道,验证一番这功德!” “好!” 柳玉京抚掌而笑:“那就有劳三妹了。” “是够有劳的。” 垚灵白了他一眼,似娇似嗔的说道:“二哥你那《周天引导术》太过庞杂,即便是分为了三部分,只《归元秘藏》这一部分也非常人所能理解。” “而青莽山这一带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想要传道,何其难也。” “……”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似是有了主意,当即笑道:“此事易尔。” “等会我根据《归元秘藏》再细分几种简单易懂的修行之法,你只需传给祝由部里的那些巫医,让他们出诊时教予他人养身健体即可。” “……” 垚灵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柳玉京的眸子里都带着尊崇。 第一次见面时,她只觉得柳玉京是条有趣的蛇妖; 后来,她又觉得柳玉京可能是条潜蛟; 再后来,她又觉得自己这便宜二哥或许有一日真能化龙,成就大业。 而眼下,她只觉得自己这个二哥乃是天纵之资,不仅悟性高绝,想法天马行空,行事更是大胆果决。 这样的潜蛟,成就真龙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柳玉京与垚灵都是胸怀沟壑之辈,决定下来的事,自是说干就干…… 随后月余。 柳玉京闭门谢客。 他先是入山揪了些狼毫制笔,用真水和泥真火烘烤制出砚台,然后取竹为简,与垚灵一同绘制《归元秘藏》这篇有关人体的宝库。 一篇篇经脉图、穴窍图、运气图由他们手绘而出。 一篇篇简单易懂的修行之法被他们写于竹简上。 两人就在院中论道,馋了吃梨子,渴了饮蜜水,自制的砚台干了又干,洗了又洗,将院中的小池都染成了墨色。 最终。 他们以《归元秘藏》为基,从中分解出以吐纳、仿生、入静、站桩等方式修行的种种低配功法。 而两人身旁的竹简,也摞至人高。 “差不多够用了。” 柳玉京起身伸了个懒腰,随手从旁边取出几枚竹简翻看一番。 竹简上有图有字,其中还掺杂一些真意,不可谓不用心良苦。 “易经锻骨、五禽戏、蛇行功、龟息功、培元功、六字秘、混元桩。” “此七功不仅通俗易懂,打熬气血也颇具奇效,若是有悟性高绝之辈能化简为繁,亦可从中悟得《归元秘藏》这篇纲领。” 柳玉京对近期所得颇为满意,转而问一旁的垚灵:“三妹,你以为如何?” “……” 垚灵揉了揉发涨的眉心,苦笑道:“二哥,若非我本是参精得道,只怕早就心力交瘁的累倒了。” 柳玉京闻言哑然,打趣道:“还没累倒,足以证明三妹与此法有缘了。” “二哥你就饶了我吧。” 垚灵闻言面色隐隐有些发白,苦笑道:“论道这种事,真真不是小妹这种愚钝之辈可以效仿的。” 《归元秘藏》是柳玉京所悟,她近来为协助兄长从中分解出一些简单易懂的功法,推演时心力耗费颇多。 但累归累,在协助的过程中她也同样也在参悟《周天引导术》,修为自是有些精进。 就这论道的短短月余时间里所悟所得,竟抵得上她寻常修行十数年! 除了心力耗费忒多之外,可以说是受益颇多了。 “好了好了。” 柳玉京将手中竹简卷起摞在堆上,笑着宽慰道:“回去好好休息休息,待消化完此行所得,说不定还能让你修为再进一步。” “……” 垚灵微微颔首,随即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重要之事,紧忙问道:“对了二哥,此修行之法既为新道途,你可曾为其取了名?” “取名?” 柳玉京闻言神色略显恍惚。 垚灵见他那般,只当他还没想好,便给出了个自己的意见:“二哥的《周天引导术》既意在证道混元,倒是可以叫混元道。” “混元道?” 柳玉京呢喃一句,回过神后只轻轻的摇了摇头,说道:“就叫武道吧。” “武道…” 垚灵闻言蹙眉呢喃着‘武道’一词,问道:“恕小妹见识浅薄,却不知这‘武’字有何深意?” “刚毅自强曰武,英勇无畏曰武,克定祸乱曰武,扶危济贫曰武…” 柳玉京笑道:“我只是希望入此道之人能以谦和诚信、刚毅自强为荣,能以扶危济贫、除暴安良为志,仅此而已。” “……” 垚灵失神的看着他,良久,才笑着点点头,郑重的道一句:“当为武道!” “去吧去吧。” 柳玉京撵人似的摆摆手,笑道:“早些回去休息吧,等你休息好了,我还得再去你祝由部打些酒呢。” “二哥放心。” 垚灵闻言噗嗤一笑,打趣道:“定不会叫二哥失望的。” 说罢,她挥袖一摆,施法将那些竹简尽数收入衣袖,随即才化作一抹灵光而去…… 柳玉京见其远去,亦是怅然。 他原本是打算和垚灵一同去祝由部拜访一下那酿酒之人,顺道再把其配方也买过来的,毕竟那一陶罐的酒水早就被他喝完了。 但见垚灵累成那般,他便也没好急着同行。 再者,他也有些要紧事处理。 柳玉京回眸看向院后,却见院后稻田里的那百多株稻谷已由翠绿蜕变成金黄,丰满的稻穗微微低垂。 分外喜人…… 第48章 我欲屯田 从播种、整地、插秧、施肥、灌水、除草除虫、再到成熟,前前后后差不多近四个月,稻谷终于迎来了第一季丰收! 柳玉京撸起衣袖持镰刀至院后,看着田中丰满的稻穗,闻着那隐隐约约的稻花香,顿觉神清气爽。 那种亲手种下一颗颗种子,再到亲手收割作物的成就感,难为外人所道。 拢共百余株稻谷,即便分蘖了也有限的很。 只片刻功夫,稻田里的穗便被收割一空,只是他并没有连着秸秆都割,而是刻意留了一尺长短。 因为水稻这种作物其实是可以再生的,只需第一茬收割时留个一尺长的高度,施肥培育,利用倒桩重新发苗长穗,过两月即可再收一茬… 只是再生稻的产量要少的多,而且还会占地耗肥,故而前世都是只收一茬便翻地再耕了。 院后这巴掌大的一小块地柳玉京也没准备再用,自然是留着收二茬了… 此时。 柳玉京活像个老农,便是无意间丢在地上的一棵稻穗他都会像捡宝贝似的弯腰拾起。 收割完稻穗后,他又将其摆在院中晾晒,以备作种。 待忙完手头之事他才看向一旁的荒山,暗自琢磨着:‘雨季将至,也该筹备屯田了。’ 眼下这一季水稻秧苗拢共也就百余株,可随便种在院后一角,可下一季他粗算后少说也得一两亩地才能种得下。 若是第二季所收稻谷再次做种,那等来年的第三季更是要翻百倍之多了。 不提前屯田如何能种得下? 屯田就需要整地,而整地可是个麻烦活,更别提还是在荒山野岭上整梯田了。 柳玉京没有急着去荒山整地,而是收拾一番出门往溪伯家而去… 荒田无人耕,一耕有人争。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他得确认那荒山野岭不是人家田地,才能谈整地屯田…… 溪伯家中。 祝浩川和祝氏一族的几个兄弟齐聚溪伯家中,商议下半年划出哪块地农耕。 溪山部中的溪、洪两个氏族多是猎户,而祝氏一族除了要选出巫觋之外,多是农户,负责种植一些黍米粟米之类的粮食。 如今正值年中,他们也刚收过一季粮食,自然得和部落首领商议下半年的规划。 忽地,敲门声响起。 溪伯打开院门,见是柳玉京来访,顿时眼睛一亮:“哟,稀客,稀客呀!” “折煞我也。” 柳玉京笑着拱拱手,用揶揄的口吻打趣道:“柳某都在这溪山部安家了,如何还能算得上是客?” “呵呵哈哈哈,是我口拙。” 溪伯闻言开怀大笑,紧忙拉着他进门:“先生,你来的正好哇,你是有见识的山外人,快来给咱们出出主意。” “哦?” 柳玉京闻言好奇的问道:“出何主意?” “嗨呀。” 溪伯先是瞥了眼屋里,随即压着嗓音为他解释道:“这不年中了嘛,部里的农户都在我这商议着把哪块地划出来耕种。” 他说着脸上露出了几分难色:“先生你也知道,咱们溪山部是个无甚产出的小部落,吃食这一块只能靠自给自足。” “咱们溪山部能走到今日,全靠农户猎户们共济互补,缺了谁都不行。” “可是这农耕坏地呀…” “你没见着咱部落周边已经好些荒山了吗,那些山头都是被坏掉的。” “今年刚种过一季黍米,眼下又得划出一块地给部里的农户,可隔些年就坏座山头也不是个事呀。” “周边荒山越来越多,我们猎户想要打猎物就得去更远的地方,这一来一去平添脚程不说,也绝了后辈的路不是?” “……” 柳玉京闻言目有异色的点点头,心中暗道一句:‘还真是巧了。’ “先生。” 溪伯见他面色有异,压着嗓音问道:“不知你们山外人是如何处理这一麻烦的?” “山外?” 柳玉京闻言失笑,说道:“山外多平原,地多的种不完,而且……” 他语气顿了顿,摆出一副讳莫如深之色的说道:“而且山外部族有屯田之法,少有种一块地就坏一块地的。” “嗯?” 溪伯闻言瞪着眼睛看向他,满脸不可思议。 “老溪……老溪?和谁说话呢?” 祝浩川见溪伯开个院门迟迟未回,便闻声寻了出来,看到溪伯正与柳玉京聊天后亦是一怔。 回过神后他笑呵呵的问候:“原来是柳先生来访,我说老溪在外面和谁聊的这么欢呢。” 柳玉京亦是笑着回礼:“祝兄别来无恙?” “嗨呀,一直都这样。” 通过自家小闺女之口,祝浩川对这位柳先生可是‘熟络’的很了,当即笑着赔礼:“一直没登门道谢,还望先生莫要见怪才是。” “道谢?” 柳玉京闻言不明所以,问道:“祝兄为何要与我道谢?” “近年我家那妮子可懂事多了,常说是先生你呀,教了她许多学问。” 祝浩川笑呵呵的说道:“我一直想登门和先生道谢来着,但我这人偏偏嘴笨脸皮又薄,不知该怎么说,可不该赔礼,可不该道谢吗?” “祝兄莫要听她胡说…” 柳玉京也知道祝千秋便是他闺女,自是啼笑皆非的摆摆手:“小秋千自己聪慧的紧,我也没教她什么东西。” “先生又何必自谦?” 祝浩川一脸责备之色的看着溪伯,责怪道:“老溪,先生难得来访,你就让先生在你家院子里?” “嗨呀,你看我这脑子。” 溪伯被他这么一提醒,也是满脸歉意的拍了下脑袋,紧忙拉着柳玉京进屋。 “方才光顾着聊天了,先生请。” 柳玉京被拉进屋,那些祝氏族人见他进屋,纷纷起身问候。 而柳玉京也都笑着一一回礼。 溪伯、溪长明、溪长峰、洪百旭他们受过柳玉京大恩,又知柳玉京是山外之人入山避世的,故而早就猜到他多半有大本事傍身。 加之去年那篱笆小院落雪不沾,以及前些日子小院内的梨树一夜挂果之事也被众孩童传了出去,以至于现在这溪山部的老少皆知柳玉京绝非常人… 故而大家都默契的与之保持距离,不去叨扰,亦给足尊重。 “先生,你方才所说…” 溪伯可不管那些,拉着柳玉京落座后,目光灼灼的问道:“山外多平原,地多的种不完,而且……而且还有什么屯田之法不会坏地?” “……” 众人闻言皆是一怔,房间里静落针可闻。 他们都是溪山部的农户,对于农耕这种事天然敏感,如今听得山外之人的农耕方法与溪山部迥异,自然都竖起了耳朵。 “别的部落我太不清楚。”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但在东土部落,确实有种屯田之法不会种一块地坏一块地。” “屯田…屯田……” 溪伯神色凝重的呢喃着,似乎想问那屯田之法的细节,但又怕问了恼人。 就如他方才所言,溪山部周边已经有好几座荒山了,那些荒山被种过一茬后,就再也长不出庄稼了,即便长出庄稼产量也低的令人发指。 溪伯是个有眼光的部落首领,自然知道这种烧山种地的方式存在缺陷,甚至可以说是绝了后辈的路。 但身处山中,溪山部的农户不这么做就得有人饿死,他也没办法。 他所能想象得到的方法,就只有等溪山部周边的山都荒了,后辈们打猎愈发困难,农户也种不出东西,然后一起背井离乡迁徙去他处…… 柳玉京见他面露意动之色,却故意没说该如何屯田,而是直接表明来意:“其实我今日来访,也是想着让溪伯给我一块地,用以耕种些庄稼的。” “……” 溪伯瞪着眼睛看向他:“先生,你要种地?” “怎么?” 柳玉京低头看了看自己,发现并无不妥后才问道:“我种地有何不妥之处吗?” “……” 溪伯与祝浩川对视一眼,都觉得这位柳先生种地似乎有些奇怪,可细想又不知那种奇怪的感觉源于哪里。 溪伯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动的问道:“不知先生想要哪块地?” “喏。” 柳玉京顺着窗口指向了远处的一座荒山,说道:“若是那座荒山无人耕种的话,不知能否让给我?” “……” 众人看到他所指之地后又是一静。 第49章 荒山、雨水、天窟窿 “先生…” 溪伯见柳玉京竟是要座荒山,当即好心的提醒道:“那山头都荒了,如何还能种得了庄稼?” “我知那是荒山。” 柳玉京笑道:“若是我能将那荒山变为良田呢?” “这……” 听到他说能将荒山变为良田,无论是溪伯,还是来此的祝氏族人皆是目露惊疑的相互对视,显然都觉得不可能。 “先生莫要说笑了。” 溪伯干巴巴的说道:“那片山头早年就荒了,部里的农户们也都尝试过在荒山上耕作,种不出庄稼的。” 祝浩川亦是眉头紧蹙,本也想附和溪伯两句的,可突然之间他就想到早些时日自家闺女曾和自己提及过土地有‘地气’之事。 据其所言,这‘地气’之论似乎就是出自眼前这位柳先生之口。 因他本就是农户,故而对这番言论印象颇深。 祝浩川似是想到了什么事,目光微动的问道:“我曾听小女提及过先生的地气之论,莫非先生觉得那座荒山地气充沛?” “非也。” 柳玉京笑着摆摆手,说道:“地气充沛必然适宜耕种,那座荒山既然不适耕种,地气必然也所剩不多了。” 祝浩川闻言更为不解:“那先生要荒山作甚?” “祝兄既知我地气之论。”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问道:“那小秋千有没有告诉你,其实地气也是可以人为填充的?” “……” 祝浩川眉头紧蹙的摇摇头。 所谓的地气,是当初柳玉京为方便祝千秋理解所言,其实就是土地中的肥力。 时下农耕还处于刀耕火种的阶段,而刀耕火种最大的问题便是经营粗放,无人意识到土地中的肥力,山区更是如此。 山上的草木被烧了,风吹雨淋之下,泥土和肥力必然流失严重。 这也是山会荒掉且不再适耕种的原因。 而梯田这种屯田整地的方式虽然复杂,却可最大限度的保留山上泥土及土中肥力,只需精耕细作,荒山亦可变为良田。 “在我们东土部落,有三个方法可填充地气。”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思量着该怎么用简单易懂的话语教他们制肥。 众人目光灼灼的看着他,似乎都在等他传授山外的农耕之法… “其一,沤肥法。” 柳玉京打好腹稿,解释道:“所谓的沤肥,就是挖个坑,将人畜的粪尿收集起来,混合一些农物的秸秆,或是草木落叶,使其盖于坑中。” “等那些秸秆、草木落叶之类的东西彻底腐烂后,将坑中所得之物混于田中,便可填充部分地气。” “其二,踏青法。” “所谓的踏青法便是将苕子、紫云英这类野草直接翻耕进地里,这些野草腐烂后同样也能填充一些地气。” “其三,灰泥法。” “所谓的灰泥法其实是指两样东西,灰为草木灰,泥为河底淤泥。” “诸位应当知道,草木灰这东西不仅能防虫害,还可填充地气,而河底淤泥晾干后施入农田同样也有此效。” 其实柳玉京所知的方法还有一种轮耕法,就是一块地不能连年种同一种作物,否则会耗尽某种特定养分。 只是这点他不必说,因为时下这些农户压根就没想过一块地能连种两年。 “……” 溪伯瞥了眼身旁的祝浩川,压着嗓音问道:“老祝,记下了吗?” “……” 祝浩川正色的点点头,思量着等日后一定得试试这山外农耕之法的妙处。 溪伯拱拱手,问道:“先生,这便是方才所言的屯田之法?” “这只是填充地气之法而已,想要屯田,可比这些要难得多。” 见众人一副茫然之色,柳玉京当即起身招呼众人往屋外而去… 溪伯与祝浩川对视一眼,皆是目光微动的起身跟了出去,而祝氏族人见状也都纷纷紧随,想看看这位柳先生还有何妙法。 院中。 柳玉京先是就地刨出些土,随即又从水缸中少取了些水浇在土堆上,然后便撸起衣袖像个孩童似的和起了泥巴。 看他和泥,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皆是一副摸不着头脑的茫然模样。 显然不知他在干什么。 柳玉京将湿土堆成一个土堆,随即转头看向祝浩川,拍了拍手边的土堆打趣道:“祝兄,我言此为荒山,可否?” “……” 祝浩川先是眨了眨眼睛,回过神后不由失笑:“先生你就说他是天柱都行。” “那好!” 柳玉京笑了笑,又就地拔出几根小草,问道:“若是祝兄在这山上耕种,该如何种呢?” 说罢,他又比划一下手中的小草,示意众人可把自己手中的小草看做是耕种的作物。 祝浩川虽不解其意,却也配合的上前接过他手中的小草,将其一一插进了小土堆的坡面上。 “自然是这样种。” “……” 柳玉京见那插在坡面上的小草,转身又看向院中众人,问道:“诸位可还有不同的耕种之法?” 见众人纷纷摇头,他起身去水缸中又取来了半瓢水,对着那土堆便浇了下去。 水遇土后有的浸入了土里,但因土堆本就是湿土所堆,更多的则化作泥水,从坡面上滑了下来… 方才插在坡面上的五株小草因被下滑的泥水冲刷,已是摇摇摆摆。 而柳玉京就像没看到似的,又从水缸中取来半瓢水,对着那土堆浇了下去。 土堆被水冲的更为泥泞,而方才就已摇摇晃晃的小草有的连根被冲起,有的则直接倒在了坡上。 三次水浇过,那土堆上便仅剩最后一株小草了,而且仅剩的那株小草也被泥水冲刷的露出根。 谁都知道,只要再浇半瓢水,这仅剩的最后一株小草也会被泥水冲刷走。 柳玉京见众人眉头紧锁,似有所指的感慨道:“你看,这种子才播下不久,只逢几场雨就已所剩不多了。” “……” 溪伯似有所悟的没有说什么。 而祝浩川则是心头一动,紧忙问道:“那先生若是你在这山上耕种的话,又该如何种呢?” “……” 柳玉京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起身又从院中刨出了一堆土,浇水将其浸湿,然后和泥堆成土堆。 他倒持锄头,将土堆的坡面分成一层一层的台阶式断面,又将那断面夯实,然后又用锄头在那些断面中自上而下的修出几条深浅不一的沟壑。 最后,他又捡了细小的碎石混合泥土,堆砌在各级断面的边缘位置。 待一切做完。 柳玉京就地拔了几根小草,将其插进土堆的各级台阶式断面上,这才笑着道予祝浩川:“喏,我是这么种的。” “……” 看到那土堆上呈现出一层一层状的台阶式断面,祝浩川瞪大双目,脑海中似有雷霆闪过,一时竟都忘记了呼吸。 他紧忙从水缸中取来半瓢水,一如方才柳玉京那般,对着土堆浇了下去。 水从半空落在土堆上,虽也有泥水,但因土堆上被开出了几条深浅不一的沟壑,那些泥水大多都顺着沟壑滑落。 而台阶式断面上的土被夯实过,边缘位置又围了埂。 即便还有一些泥水会流入其中,也无法将插在台阶式断面上的小草冲走。 祝浩川见状呼吸一滞,紧忙又取来半瓢水,对着土堆浇了下去。 结果一如方才那般,大部分泥水从沟壑中滑落,小部分流入了各级台阶式断面中。 他不死心的继续浇水,迫切的想要看看那台阶式断面被水灌满后是何模样。 可那台阶式断面的边缘围了埂,待蓄满水后像是一层层小水池,即便有高处的落水流向了低处也冲刷不走泥土,更别提那几根插在土里的小草了! “这…这……” 祝浩川一连浇了好几瓢水,可那插在台阶式断面种的小草却依旧完好如初。 他不信邪的还想去缸中取水来浇,结果溪伯家的半缸水已经被他们浇完了。 听到瓢在缸底刮的咯吱咯吱响,他才神情恍惚的回过神来…… “祝兄,你这不似下雨。” 柳玉京见状难掩笑意,揶揄道:“反倒像是要把这天捅个窟窿啊?” “……” 祝浩川看着手中的瓢,又看了看溪伯家中已经见底的水缸,以及院中那两个截然不同的土堆,顿时窘迫的失笑出声来。 第50章 明天 古人并不蠢,只是受眼界与阅历所限,想象不出没见过的东西。 眼下柳玉京将梯田这种屯田整地的概念明晃晃的摆在了他们面前,他们顿时就醒悟过来:‘还能这样?’ 祝浩川半蹲在柳玉京所垒的土堆前,看着那一层一层的台阶式断面,只觉混混沌沌的脑海中似有惊雷炸响,又觉淤塞的七窍好似在此刻通了六窍。 溪伯亦是如此… 他虽是猎户,但身为部落的首领,同样也关心农耕这关乎部落生计的大事。 溪伯目光灼灼的问道:“先生,这便是你们山外的屯田之法?” “……” 柳玉京闻言微微颔首,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道:“这叫梯田,算是最适合溪山部的屯田之法。” “好!好!好!!” 祝浩川兴奋的抚掌叫好,满脸通红的呢喃道:“有此屯田之法,岂不是说我溪山部周边的这些荒山都可用来农耕?” “祝兄未免也太过贪心了。” 柳玉京啼笑皆非的说道:“这梯田置备的条件颇多,并非是所有荒山都适合的。” “……” 祝浩川闻言一愣,问道:“此言怎讲?” “首先是这山势不可陡峭。” 柳玉京指了指溪山部周边的几座荒山,解释道:“倘若山势太过陡峭,不仅难以整地,同样也影响劳作。” “最适宜置备梯田的便是那种坡度缓,山坡上还算有些平地的小山,无论是整地还是劳作都方便。” “其次是附近得有水源。” “屯田费心费力,非朝夕之功,而且屯田后必然也是集中劳作,若是周边连个稳定的水源都没有,一旦遇旱,整个部落岂不颗粒无收?” “再者,离部落也得近。” “既是集中劳作大批农田,必然会引得一些山中野兽前来糟蹋,若是离部落太远,只怕庄稼还没到收成时节,就会被那些山中野兽糟蹋完了。” “……” 众人听的恍然大悟。 祝浩川看向之前柳玉京所要的那座荒山,只思量一番,便想到那座荒山确确实实符合坡度缓、附近有水源、离得近这三点。 他略作思量后问道:“先生,屯田这般费时费力,除了利于农耕之外,不知还有何利?” “还有何利?” 柳玉京沉吟一会儿。 想到时下社会虽趋近原始,但部落与部落之间也会存在一些以物易物的贸易,而最为常见的贸易便是用粮食换铁器、换治病所需的丹丸等等。 故而就近的几个部落之间,一般都有相对统一的度量单位以及衡器。 柳玉京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反问道:“祝兄,不知你今年所种何物?” 祝浩川虽不解他此问何意,却还是回答道:“黍米。” “种了多少亩?” “不足二十亩。” “亩产多少斤?” “约莫六十三斤。” “……” 柳玉京听到这产量顿时无言,一来是心疼他们的亩产,二来也是心疼那些地。 不过想到他们受眼界所限,那种粗放经营的农耕方式能有的收成就不错了,和精耕细作自然无法相提并论。 柳玉京没多感慨什么,只问道:“倘若说,有一作物需屯田精心打理,便可亩产六百三十斤,你会种吗?” “当然得种!” 祝浩川义正词严的应道:“亩产六百三十斤啊,我种其一亩,都抵得上寻常种十亩了,如何能不种?” 说罢,他后知后觉的突然瞪大眼睛看向柳玉京,惊疑不定的问道:“先生的意思是说,屯田虽然繁琐,但也能使得亩产倍增?” “不然屯田为何?” 柳玉京打趣道:“无论是整地屯田,还是填充地气,都属精耕细作,若是不能使庄稼高产,又有谁会愿意费那心思?” “原来如此!” 祝浩川解惑后面露喜色。 “先生!” 溪伯敏锐的抓住了其中关键,满脸关切的问道:“若是按先生所言的精耕细作,却不知能让田中农物增产多少?” “许是两倍?许是三倍?” 柳玉京摇了摇头,说道:“具体能增产多少需看方法,实难一概而论。” “……” 溪伯闻言并未气馁,而是角度颇为刁钻的再度问询:“敢问先生,东土部落农户治下的田地最高亩产有多少斤?” “……” 柳玉京闻言似笑非笑的看着溪伯,仿佛看穿了他的小心计。 而溪伯也没藏着掖着,只咧嘴一笑,淳朴的笑容中透着几分奸猾与市侩。 只不过他的那种奸猾市侩并不引人厌恶,而是那种身为部落首领所独有的处世智慧。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只含蓄的说道:“也就五六百斤吧。” 前世,在那位圣人的培育下,高产田里的水稻亩产已过千斤,即便是低产田的亩产通常也有大几百斤。 所以这亩产五六百斤之言他并没有夸大其词,反而说的还十分含蓄。 只是他的这份含蓄落在众人耳朵里,却犹如晴天霹雳,更似旱地惊雷。 不仅祝氏一族的那些个农户,便是溪伯听到他东土部落农户治下的田地最高亩产有五六百斤后都被惊的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 祝浩川那六十三斤亩产本来就往高的说了,如今听得柳玉京所言,他面色都白了几分。 他们夫妇辛辛苦苦操持近二十亩地才够在养活全家,可与山外农户一比,顿时差如云泥…… 众人心中齐齐冒出个想法:‘难道山外面的世界…已经饿不死人吗?’ “大家也不必妄自菲薄。” 柳玉京见状也知他们心中所想,当即笑着宽慰道:“东土部落农户们种的作物与你们所种的不一样,等日后时机成熟了,我也可以教你们如何种那种作物。” “先生真乃天人也!!” 溪伯闻言喜上眉梢,笑道:“能遇先生,实乃我溪山部之福!” 祝浩川听得柳玉京还有其他高产作物,兴奋的老脸通红,与几个兄弟对视一眼后,同样齐齐拱手:“先生大义!” “……” 见众人由衷欣喜,柳玉京亦是怅然,便又细心的为他们讲解起整地屯田的诀窍。 置备梯田颇为繁琐。 不仅要挖田基,还得压实土层并铺设石基防止渗漏,通过建造多层台阶式断面,不仅能防止水肥流失,还能增加种植面积。 而单纯的阶梯结构难以完全阻挡雨水冲刷和泥土中的肥力流失,还需再修引水渠,以及在断面外缘砌出田埂。 引水渠是防暴雨的,而田埂则可使每一层都能形成一个小型蓄水池,将雨水拦截在田内,以此实现自我灌溉。 为坚实耐用,还可用夯土加固田埂,构筑挡土墙,一来能防止松散的土质被暴雨冲垮;二来也方便开凿缺口,自行控制田中的水多水少。 当然,水稻仅靠天然雨水灌溉肯定不行。 柳玉京能施法取水,别人可不行。 还得有配套的筒车。 筒车的原理非常简单,在水源处安置个大木轱辘,在梯田顶层也安置一个,用麻绳链接两端,麻绳绑上竹筒。 缺水时只需在顶层摇动转轮,麻绳便会被牵引而上,而下方的竹筒浸入水后同样也会灌满水,被绳索牵引着稳稳而上。 等到达顶层时,竹筒自然倾侧,下方的水源便会准确无误的落入最高层的梯田里,然后由田埂凿出的缺口流向下方梯田。 由高到低,周而复始。 溪伯的家院中。 柳玉京为众人讲解着屯田种种。 溪伯与祝氏一族的农户们席地而坐,或是问询屯田相关,或是提出疑惑。 他们体会过食不果腹,他们目睹过路边冻骨,故而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浮躁,没有不耐,有且只有最朴质的期待。 能让后辈儿孙吃饱的期待…… 日光渐渐西垂。 随着第一个孩子来溪伯家唤父亲回家吃饭,结果在门外发现异样,很快便在他的招呼下又来了更多孩童。 那些孩童们正是喜欢凑在篱笆小院前‘量天’的那一批,此刻他们趴在溪伯家门前,伸着脑袋从门缝中偷看院内。 有人和同伴嬉笑自家老父亲也被先生教导了,是不是明儿也要去‘量天’了? 有人竖起耳朵偷听先生是不是在教长辈们大本事… 此时此刻,院内与院外,务实的农户与无邪的孩童,他们好似在冥冥之中勾勒出了同一副画。 一副唤作‘明天’的画…… 第51章 奴隶 随后一些时日。 溪山部显得愈发怪异。 先是在溪伯的号召下,部里专门搭建了多间茅房用以收集粪尿等秽物,并告知部里民众拉撒定点。 时下民风彪悍,那些不明真相的民众自然抗拒这种定点拉撒的生活方式。 但溪伯何许人也? 既道理讲不通,那就加上些处罚手段,言明自己只要看到谁乱排泄肥水一次,过冬时部里便少发谁家一斤粮食。 顿时就治好了那些犟种。 而后溪伯又领着部中闲暇的农户和妇人去荒山整地,请来柳玉京在旁指导。 溪山部的农户不多,约莫只有二三十户,再加上那些因闲暇来搭手帮忙的妇人,拢共也就百余人。 那荒山本就是溪山部农户们种过的,坡度较缓,坡上也多有平地,整改起来相对容易,但整地的过程中仍不可避免的会遇到各种问题。 于是柳玉京就在暗中施法相助,同时也把持着分寸,帮助的不是太明显。 譬如夏季炎热多雨。 柳玉京便于暗中施法使天阴多风,让他们劳作时不至于太热。 譬如在山坡上挑好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欲将其规划为一层梯田,可看似平坦的地底下却藏着一大块山石,挖田基时遇见必然不便。 柳玉京便在暗中施法,提前将那大块山石粉碎,以省却他们多日之功。 譬如挖好田基后还需夯土并铺上一层石基,而无论是夯土还是铺设石基都是费时费力的体力活。 柳玉京便暗中施法,将他们所夯之土压实不至于被雨水冲散; 趁着雨天将某些大块的山石从山上滚落至附近弄碎,好让他们发现并搬运,以此省时省力。 总而言之。 柳玉京只偶尔帮小节,从不助大忙。 整地屯田之事仍需他们自己经手,也只有这样,他们才能切身体会到时下的粗放经营与‘精耕细作’的区别。 在这近月时间里… 溪山部的农户与妇人们如火如荼的在荒山上整地屯田,而柳玉京的第二季水稻也在此期间寻了块地种好了,拢共一亩七分多的稻田。 又是一场大雨。 篱笆小院中。 雨打树叶簌簌作响。 池中荷花开的正盛,荷叶似一色裁的罗裙,在小池里轻轻荡漾,荷花如美人撑伞,在雨中慢慢飘摇,美的如诗如画。 柳玉京小憩醒来后站在屋檐下伸了个懒腰,看着小池中的美景顿生欢喜,心中暗道:‘怪不得说听雨观雨是雅事,原来如此。’ “檐下观雨雨潺潺,雨中观花花灼灼。” 他看着小池中的美景,心情大好,也越发觉得当初按捺住口腹之欲装扮小院是明智之举… 闲来无事。 柳玉京看到一旁的桌上有笔有砚有竹简,当即磨砚执笔,本想就此兴致记录一下此时心境的,结果持笔许久也未曾下笔。 ‘本想附庸风雅聊以自娱的,奈何我这肚子里的墨水不够,如之奈何?’ 柳玉京坦然一笑,刚想放下笔,便似突然想到了什么,当即眼睛一亮的挽袖落笔,边写边吟… “水陆草木之花,可爱者甚蕃。” “吾谓菊,花之隐逸者也;牡丹,花之富贵者也;莲,花之君子者也。” “吾独爱莲之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中通外直,不蔓不枝,香远益清,亭亭净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柳玉京从前世所学的古文中摘录些句子以成全自己的兴致,这才满意的放下笔。 想到整地之事已大致规划好了,溪伯他们只需按部就班即可,而这些时日三妹也该休息好了,他的身形化作一团云雾自雨中飘然而去…… 在其走后。 小院中依旧雨水簌簌。 池中的荷花依旧盛放灼灼。 不知何时,一阵风拂过,将檐下滴落的雨水吹偏了方向,滴落在了那卷墨迹未干的竹简上… 竹简被雨水打湿,其上的墨迹也随之晕开,好似在那竹简上开出一朵朵水墨荷花。 那些晕开的墨迹似是受了什么牵引一般,随着雨水流出竹简,流下木桌,最终融进院中的积水… 只是那些墨迹并未散开,而是汇成了一股,自积水中缓缓向小池流去。 院中。 大梨树的树叶簌簌作响。 小池中的荷花亦是轻轻飘摇。 好似两个俏皮的少女在隔空拌嘴,又像是两个懵懂的孩童在争夺某件东西… 那股墨迹途径梨树旁时,好似受到了什么干扰,墨迹显得有些混乱,几欲从积水中散开。 一股无形的气机护住了那股墨迹,使之有惊无险的流进了院中的小池中。 随着墨迹流进小池。 本就因洗砚而略显发黑的池水与那满池的荷花形成强烈的视觉效果,两者相衬,好似将周边都渲染成了一副水墨画。 大梨树的枝叶簌簌作响。 而在那副水墨画中,一株盛放的荷花轻轻摇曳,像是在显摆着什么,又似在诉说着欢愉…… 夏季的雨,来的快,去的也快。 柳玉京没有急着去找垚灵,而是直接去了祝由部,想借此行领略一下这青莽山大部落的人文风貌与溪山部有何区别。 刚到祝由部不久,他便直观的体会到了此间大小部落的区别。 祝由部中的石房土屋比之溪山部要多出数倍,故而显得很是密集。 如果将溪山部比喻成是房屋稀稀拉拉的小村庄,那祝由部便是个已成规模的乡镇了。 而且还是个常见贸易的乡镇。 因是农物收获季,又刚下过雨,有药农取出簸箕在门前晾晒药材,有沿街道兜售自制丹丸的巫医,也有他部之人担着粮食来此置换东西的。 甚至他还看到了有一行人赶着手脚被缚,头上插着干草的奴隶在此叫卖。 柳玉京走在祝由部的街头,心中怅然。 不足万人的祝由部便已是这般,山外那些人口动辄数万数十万计的大部落又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 道阻且长啊… 柳玉京闲逛一圈后心中感慨万千。 他本想去堂仙庙通过此间神像会知三妹自己来访之事的,却似突然发现了什么,驻足停下了脚步,蹙眉看向一旁那几个叫卖奴隶之人。 却见那几个奴隶主手里拿着鞭子,正厉声训斥着一个奴隶跪伏在地学狗叫。 那奴隶莫说反抗了,但有半点不听话的势头,迎接他的便是挥下的鞭子。 时下社会形态趋近原始,售卖奴隶本不是什么稀奇之事,甚至去年溪山部灭了黑山部之后,也将黑山部的那些成年男性卖去了胡山部挖矿。 而那几个奴隶主也不知是哪个部落之人,有的操着俚语和过往的问价之人讨价还价,有的训着奴隶以示自己卖的奴隶听话,想借此卖个好价。 柳玉京看着其中一个跪在地上学狗叫的奴隶,见其遍体鳞伤,空洞的眼神中难掩屈辱,感觉很是玄奇。 冥冥之中,他的灵识在那奴隶的身上‘看’到了一种与自己相似的感觉… 另一边。 俞志行蓬头垢面的跪在地上,学着狗叫,眼神空洞的好似早就已经死了。 忽地。 他像是从冥冥之中感受到了什么,眼神中恢复几分神采,随即木讷的歪了歪脖子,看向了对面那个身着青底云纹衫的男子…… 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接。 在那目光交汇的瞬间,柳玉京与俞志行两人的心头竟是都涌出了同一个想法。 这个人……不对劲! 第52章 有妖气 人的身上,怎么会有妖气呢? 柳玉京眉头微蹙的打量着那个正跪伏在地学狗叫的奴隶,心中很是疑惑。 而俞志行看到不远处的柳玉京,脑海中不自觉的回想起了往日种种… 数月前。 他的部落与犬笼部起了冲突,然后冲突升级,发展成了两部之间的战争。 他所在的涂阳部只是个小部落,而犬笼部虽然也是个小部落,却有着祖传的训犬绝技。 犬笼部的猎户们几乎每家都养着猎狗,无论是入山围猎还是驱逐糟蹋作物的野兽,都是一把好手。 两部战争升级,双方都打红了眼。 他的部落下死手,而犬笼部的人也都放出猎狗加入战场,甚至后来双方的堂仙都下了场,两部之间不死不休。 两部的堂仙不知谁生谁死。 但两部之间的胜负却早早地定下了。 在犬笼部堂仙的术法加持下,那些猎狗见了人血,像是得了癫病似的,眼睛血红,嘴角流涎,无惧生死… 涂阳部的人被猎狗围攻,有的被咬到遍体鳞伤,有的甚至直接就被一些发狂的癫狗啃了。 俞志行身强体壮,一连打死了三条猎狗,后来涂阳部大势已去,他也被那些癫够咬的遍体鳞伤…… 但犬笼部的人没让他死在猎狗嘴里,而是将他救活了,那些人像是训狗似的训他,逼着他学狗叫,不叫就打。 那些人还把他和没驯化的野狗关在一起,以食诱之取乐,他想要一口吃的就得咬死野狗,或者被野狗咬死。 俞志行不想死,他还想着家中妻儿… 于是他强迫自己活下去,哪怕像个牲口一样也要活下去…… 所以他学会了怎么学狗叫,怎么像条狗一样的咬死其他争夺食物的野狗,他甚至渐渐地听懂了那些野狗的叫声是什么意思…… 渐渐地,他麻木了。 他也适应了… 在这几个月的狗笼生活里,他生过病,得过疾,靠着那股顽强的毅力挺过一次又一次,以至于他现在觉得自己就是一条野狗。 犬笼部的那些人留他一命原本只是想着用以折磨泄愤的,也没想到他能活下来,而且看起来他好像还和那些狗混成了一片。 人,怎么能变成狗呢? 犬笼部的那些人不敢再留他,所以把他带来了这里,以期能卖得点价钱。 当俞志行看到不远处的那个身着青底云纹衫的男子后,不知为何突然就心生一种感觉,似乎对方也是和自己一样,但又有些不一样… 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源自哪里,但他十分肯定,这个人……不对劲! 俞志行因走了神,神情有些恍惚,也忘记了自己正在狗叫之事。 待奴隶主的鞭子落下,肉体上的疼痛瞬间便将他拉回了现实。 他下意识的想狗叫几声,以免遭受更多毒打…… 可当他的余光看到不远处的那个男人时,明明嘴巴张了又张,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他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这般。 明明…明明自己学的很像啊。 他见那个男人也在看自己,神情慌乱的挪开了对视的目光,呜呜咽咽的像是一只受了惊的狗… 奴隶主见他居然不狗叫,鞭子一次又一次的落在他身上,打的他身上皮开肉绽,打的他神情惶惶不知如何是好。 却怎么都叫不出口…… 就在那奴隶主咬牙切齿的再度挥鞭之时,一只手突然攥住了鞭子。 “别打了。” 柳玉京神色无喜无悲的看着眼前的奴隶主,又看了眼那个跪伏在地好似疯癫,又好似变成了狗的人。 “这个…人,怎么卖?” “……” 起初,那奴隶主见有人攥住自己的鞭子,下意识的便要变脸叱骂,但听得对方所言后,顿时喜笑颜开。 “您说这畜生啊?” 那奴隶主见问价之人气度不俗,紧忙赔着笑脸说道:“这畜生平日乖巧的很,学狗叫最像了,也不知今日……” “我说……” 柳玉京神色不耐的打断了他的话,再度开口:“这个人怎么卖。” “……” 那奴隶主想要抬价之言被堵住,讷讷地轻哼了一声:“算了,这畜生就便宜卖你了,你给一葫能治疟疾的丹丸,带走就行。” “我现在去取。” 柳玉京看着他,告诫道:“在我回来之前,你不可再打他一鞭,明白吗?” “嗨呀,明白明白。” 那奴隶主见他都不还价也高兴坏了,紧忙摆摆手,示意他尽可放心,保证道:“只要您决定要,那这畜生就是您的了,我自然不会再打他。” “……” 柳玉京微微颔首,瞥了眼跪伏在地的那个人后,转身而去。 他来到祝由部的堂仙庙外,心神微微一动,便通过庙中的神像联系到了垚灵。 “二哥你在祝由部?” “不错,就在你堂仙庙外。” “你怎么也不……” “三妹,你先让人取一葫能治疟疾的丹丸给我。” 山谷中。 垚灵闻言微微一愣,待品出自家二哥的意思后,也没多问,只道一句:“好!” 几乎就在她答应的瞬间,心神的链接就中断了。 垚灵秀眉紧蹙,不解自家二哥为何会急着要一葫能治疟疾的丹丸,却也不敢耽误,紧忙利用香火告知了部中供奉自己的巫觋。 不一会儿。 祝由部的堂仙庙中便走出了一对男女,正是庙中的巫觋,两人看到庙外竟真有人后紧忙上前行礼问候。 “祝由部巫觋庄乔宇/庄水瑶,见过仙尊大人。” “不必多礼。” 柳玉京眉头微蹙的问道:“你家娘娘吩咐的事呢?” 两人闻言紧忙取出一个装有丹丸的黄皮葫芦奉上:“奉娘娘之意,特为仙尊送来能治疟疾的丹丸。” “……” 柳玉京取得丹丸后随手弹了两缕精气给两人,在其神情恍惚中,便转身离开了。 庄乔宇和庄水瑶姐弟二人只觉体内一阵气机翻腾,待消化完那缕精气后,两人淤塞的经脉顿通大半… 姐弟二人回过神后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神中看到了惊喜。 “那位仙尊大人呢?” “何时走的?” “阿姊,快回去禀报娘娘!” “……” 不一会儿。 柳玉京再度回到了街头。 他将黄皮葫芦抛到了那奴隶主的怀中,又看了眼依旧跪伏在地的人后蹙眉问道:“人我能带走了吗?” “……” 那奴隶主见对方竟真的取来了丹丸,当即瞪着眼睛拔掉葫芦塞,倒出丹丸一一嗅了嗅。 “能能能,您请,您请便。” 确认丹丸不是假的后,奴隶主立马换上一副笑脸,将栓住那个奴隶的绳子交到了柳玉京手中。 他也没想到竟真有人愿意买这么一个畜生。 “……” 柳玉京手指在那麻绳上一撮,便将栓在俞志行身上的麻绳卸了去。 而俞志行也似感应到了什么,身子都在微微战栗的呜咽着,仿佛被解开的不是麻绳,而是他的人生…… 柳玉京见他蓬头垢面,体无完肤,便暗中渡送些精气给他,为他治疗身上外伤,随即将手伸到他面前:“不介意的话,随我去聊聊?” “……” 俞志行略显僵硬的抬起头,脸上因层层污垢看不出是悲是喜,眼珠中也充斥着一层细密的血丝。 他看着伸在自己面前的手,强行忍下了上去咬上一口的冲动…… 俞志行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满是污垢的手,犹豫了许久,才颤颤巍巍的伸出了手,搭在了柳玉京的手上借力,撑起了身子。 许是跪伏的时间久了,许是伤了一次又一次,他膝盖处有一层厚厚的痂,撑起的身子略显佝偻… 柳玉京在前,走的很慢; 俞志行在后,走的艰难。 两人都没有说话,就这么亦步亦趋的走出了祝由部… 直到走至一处僻静之地,柳玉京才在一块石头旁驻足,伸手示意俞志行坐着歇歇脚。 “我叫柳玉京。” “……” 俞志行看了他一眼,声音嘶哑且磕磕绊绊的道出了那个许久都未曾提及过的名字:“我叫俞志行……” 第53章 人与妖 俞志行的身上有癣有痂,周身散发着一股浓重的馊臭味,而且即便坐下也是蜷着身子的模样。 柳玉京目有异色的看着他,尤其是他体内那股若有若无的妖气。 他非常好奇,这个人身上为何会有妖气的。 俞志行同样也在看着他,眼神时而混乱,时而怯懦,时而癫狂,好似得了什么癔症。 “你……” 他声音嘶哑的道了句:“你不是人。” “……” 柳玉京闻言微微一怔,属实没想到他会有此言,当即笑道:“好歹我也救了你,你就这般辱骂我?” “不……不是骂你。” 俞志行闻言脖子一缩,呜咽着摇了摇头,磕磕绊绊的解释:“我……我能感觉得到,你不是人。” “……” 柳玉京闻言目光一凝。 如果说方才那句‘你不是人’还有可能是骂人之言,那这句‘你不是人’基本就可以断定他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他是真的看出了自己是妖非人! 什么五感这般敏锐?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问道:“能和我说说你身上发生的事吗?” “能。” 俞志行略显僵硬的点点头,随即祈求道:“那你……你能不能别吃我?” “……” 柳玉京见他战战兢兢的问自己能不能不吃他,顿时啼笑皆非:“放心,我不仅不吃你,还能帮你。” “我信…我信……” 俞志行得到保证后长长的舒缓了一口气,原本颤栗的身子也渐渐平复了下来。 他靠在石头上,失神的看着天空,讲述起了以前生活的种种,讲述着自己的妻儿父母,讲述着自己变成‘狗’的经历。 柳玉京见他那般,也知道他压抑了太久太久,也遭受了太多太多苦楚,现在迫切需要一个人听众。 所以他并未插话,只静静地听着。 饶是他做足了心理准备,听得个中缘由后也为这位老兄的经历感到揪心。 俞志行能活下来,真是个奇迹。 柳玉京叹了口气,随即又问及了他身上妖气之事,但俞志行却只茫然的摇了摇头,显然不明白他所言的‘妖气’是什么东西…… 据其所言,两部争斗时,犬笼部的那些猎狗被他们的堂仙施了术法,变的癫狂无比,甚至多有食人之举。 而他被咬的遍体鳞伤,按理来说,光是生疾得病那关就不是人能扛过去的。 可俞志行不仅生生扛过去了,没死,后来还又与那些狗整日生活在了一起。 甚至他还渐渐地听懂了那些狗叫是何意。 或许,他身上的妖气就是与此有关? 柳玉京眉头微蹙的似是有了几分猜测,问道:“犬笼部既赢了战争,那犬笼部的堂仙呢,你在他们部落多日,可曾听说过他部堂仙的消息?” “……” 俞志行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清楚,只道:“据那些狗说,他们部的堂仙自与我部堂仙一战后就没有再显圣过了,估计还在养伤?” “……” 柳玉京微微颔首… 就这样,两个有妖气的人聊了许久。 只是这次是柳玉京在说,而俞志行在听,听他说山野妖精的事,听他说人与妖的区别,听他说许多许多。 俞志行默然不语。 他知道自己无论是身躯还是心性都有了变化,但却一直不知道那种变化意味着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似乎是自己要变成妖邪了? 他神情有些恍惚,又想到自己近来所受的种种苦楚,他只觉得自己无论是身子,还是脑子,都快扭曲成了一团。 那种感觉很怪异,也很痛苦。 柳玉京见过妖化形成人的,毕竟他自己就是,却还是第一次见人往妖变的…… 特别是俞志行身上的那股妖气好似已经融入血脉,深入骨髓了,他也不知如何帮其祛除那股妖气,故而只能以话术引导他,让他知道人妖之别。 也不知是福是祸…… 柳玉京怅然的叹了口气,问道:“今后有何打算?” “我想再看一眼妻儿……” 俞志行失神的看着天际,伸手颤颤巍巍的似是在抚摸着什么人,呢喃道:“然后去山外看看,或者找个地方躲起来。” “……”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提议道:“其实你也可以和我走。” “……” 俞志行闻言眸光微微一动,但很快又暗淡了下去:“先生若是没有和我说那么多,我倒是可以当条狗,给先生看家护院。” “……” 柳玉京闻言默然。 “可是我现在连条狗都不是啊。” 俞志行似哭似笑的咧着嘴,声音颤栗的说道:“方才先生伸手的时候,我下意识的想要咬,想要去咬那只扶起我手,我也不是人了!!” 说着他又像是犯了癔症似的,哭着笑,笑着哭,很是疯癫。 “……” 柳玉京叹了口气,不知如何宽慰。 “先生……” 俞志行哭笑了一会儿,似是想起了什么正事,神情恍恍惚惚的说道:“我得走了,我得再去看一眼妻儿,就一眼……” “……” 柳玉京见他那般也没好多劝,只问道:“你现在这身子骨,还能走?” “习惯了,早就习惯了。” 俞志行一边失神的呢喃着,一边强行撑起身子,疯疯癫癫的咕哝道:“先生的大恩,我只能来生再报了。” “……” 柳玉京见他执意要走,也没好多留,只道:“相见也是有缘,我再送你些东西吧。” 说罢,他秉以剑指分出一缕精气,裹着自己对《归元秘藏》的种种参悟一并渡送进他的眉心。 精气能为他洗筋伐髓补全身体亏空,而《归元秘藏》是人能修行的,这也是柳玉京对他最朴质的期待… 俞志行呆呆地愣在原地,身上的伤痕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结痂,脱落,身上的污垢也被水汽涤荡干净… 过了许久,他才回过神来。 看着自己身上的种种异样,俞志行不知是哭还是在笑的咕哝道:“当了那么久的狗,现在好像有了点人样了?” 人的烦恼在于他知道的多少,而他今天就知道了太多太多东西…… 俞志行没有多说一句,对着柳玉京行了一礼后掉头就走。 他走的很果断,甚至还带着些许心虚与慌乱,好似刻意在回避着什么。 他的脑海中先是浮现出那个将自己扶起来的手,随即又浮现出柳玉京身上所显露出的那种超脱常人的能力。 ‘原来…原来是要变成妖邪了…’ 俞志行恍然的思量着:‘也不知那妖邪比当狗如何……’ “……” 柳玉京看着他背影渐渐远去,为其惋惜的同时,也由心的佩服他的坚毅。 本就是萍水相逢,在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内,他不介意帮帮这个在人妖两途徘徊的可怜人… 可就眼下看来,人家有自己的路要走。 见人已经远去,柳玉京收拾好心态不再多想,重新回到了祝由部。 就如他所想的那般。 刚进祝由部不久,他便看到了个拄着拐杖的老妪正看着自己。 柳玉京也看出了她的化形术,上前问道:“三妹,你怎么化形成这幅模样了?” “自然是为了方便。” 垚灵白了他一眼,说道:“溪山部的那些人不是也不知二哥真容吗?” “那倒也是。” 柳玉京恍然的点点头。 “二哥来这儿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此时的垚灵像个脾气古怪的老婆子一般,咕哝着:“遇见事了才想起我这个结义三妹,好生薄凉啊。” “……” 柳玉京闻言啼笑皆非,也知她是为方才之事怄气,便笑着打趣道:“是为兄的不是,为兄这就给虎跃岭三姑奶赔个不是。” “你你你……” 垚灵闻言瞬间破戏,强忍笑意白了他一眼,这才问道:“二哥方才是遇见什么事了,竟需要一葫治疟疾的丹丸?” “遇见一个落难的人。” 柳玉京随口提了几句俞志行之事,便又难耐腹中馋虫,催促道:“快快快,让我看看是谁家酿的酒。” “……” 垚灵对他所遇之事也是啧啧称奇,却也没多想,转而领着他往一户人家而去。 “说来也巧,酿出酒的那人二哥你应当见过。” “哦?” 柳玉京思量自己接触过的祝由部之人,瞬间便想到了当初去虎跃岭途中随手救下了那几人… “这倒巧了。” 第54章 抉择 去往周家的途中。 柳玉京看到一副奇景。 一个他部妇人来祝由部请巫医回部就诊,结果那老巫医推脱着不愿去。 任由那妇人怎么请,那老巫医只一句:“老夫近来真有要事在身,委实走不开啊,要不,你把人抬过来我看看?” 那请医的妇人掐着腰怒斥:“怎么近来你祝由部的巫医都有事啊?谁来都请不动?” “你不懂。” 老巫医颇为无奈,只好压着嗓音为其解释:“前些日子我祝由部的垚灵娘娘显圣,传下了诸多医术妙法,老夫现在恨不得长八双眼睛研究妙法呢,哪能走得开?” “那我家老头子怎么办,他还卧病在床呢?” “不就伤了腰吗,看你急的。” “腰伤了我能不急嘛?” “这样,你拿些对症的丹丸回去,我再教你一套武道妙法,让你家老头每日跟着操练操练,保管药到病除。” “什么武道八道的,您老赶紧收拾收拾随我去看看。” “欸~~你这泼妇别扯我啊。” “……” 柳玉京见状哑然。 待看到了祝由部中也有人在练武后,他唇角噙笑的问道:“看来三妹近来传道的非常顺利啊?” “……” 垚灵见他提及正事,亦是正色应道:“前些日子我已经将《归元秘藏》中的一些学识传给了部里的巫医们了,包括那些武道功法也都一并传了下去。” “但人体秘藏的学识实在太过庞杂,时间又太过仓促。” 她说着语气顿了顿,颇为无奈的又道:“他们想要参悟得透,然后代为传道,估摸着还要些时日呢。” “不急不急…” 柳玉京笑着宽慰道:“好菜不怕晚,若人体秘藏真让他们须臾就参悟透了,那我反倒惊奇他们都是什么悟性了。” 祝由部的一户人家中。 周绍原正在院中站桩练功。 而周家的父母则围绕在家中的众多水缸旁,尝尝这个,闻闻那个,时不时还会唤来周绍原帮忙。 “原儿,你来闻闻这个曲味是不是太重了?” “原儿,你来尝尝这个是不是放酸了?” “……” 因时不时就被父母唤去尝酒,练功都练不安宁,周绍原颇为无奈的发着火:“爹,娘,你们都尝出来还要问我作甚?我练个功都不得安宁。” “欸?你个小兔崽子现在翅膀硬了是不?” 周老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训斥道:“别以为你小子出息了就能撒野,这酒可是垚灵娘娘要的贡品,你小子敢不上心?” “爹,我又什么时候不上心了啊?” 周绍原苦着脸说道:“那缸曲味太重了,当初酿的时候我是不是提醒过你酒曲放多了?那缸酸了的,我是不是也说过没蒸好?还有……” “你小子拆我台是吧?” 周老爹被驳的面皮发烫,瞪了他一眼后没好气的说:“练你那破功吧。” “什么叫破功?” 周绍原见自己占了上风,眼珠一转的回应道:“我现在练的也是垚灵娘娘传下来的武道妙法,爹,你这可是对娘娘不敬呀……” “我……你……” 周老爹显然也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但见儿子一副自得之态后,他也知自己被绕进去了,气的老脸通红,当即便要抽出鞋底招呼那逆子。 周绍原本就是心思活络的少年,眼见老父亲恼了,当即便要跑出家门,去师父那避难… 结果刚一开门,便看到银花婆婆和一个身着青底云纹衫的男子站在门外。 周绍原也顾不得身后老父亲了,紧忙行礼问候:“小子周绍原,见过银花婆婆。” 而追来的周老爹看到门外之人后,紧忙穿上鞋,同样也恭恭敬敬的行礼问候:“小老儿周成会,见过银花婆婆。” 银花婆婆便是垚灵在祝由部中行走的身份,因辈分极高,医术极高,在祝由部中声望自然也极高。 在祝由部众山民的眼中,银花婆婆乃是早年就被垚灵娘娘选中去侍奉左右的高人,有时候部里的巫觋请不来垚灵娘娘,都是银花婆婆出面处理的。 他们自然得万分敬重… “好了好了。” 垚灵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多礼,随即指了指身旁的柳玉京,介绍道:“这位是柳先生,此番途径我祝由部,知你家酿出了酒水,特意来看看。” “……” 周绍原看到那一袭青底云纹衫,瞳孔猛地一缩,好似联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相信。 周老爹也知这位柳先生既能让银花婆婆出面接待,定然也不是什么凡俗之人。 见儿子走神,他紧忙用手肘抵了一下,见其回过身后,父子二人再度行礼问候:“见过柳先生。” “不必多礼,不必多礼。” 柳玉京闻到那满院的酒香亦是笑着摆摆手,问道:“隔着老远便闻到了此间酒香,若是方便的话,二位能否让柳某进院一观?” “是小老儿失礼了,请请请。” 周家父子紧忙将院外两人请进院,领着他们往放置酒缸的房间而去。 自制的米酒只需发酵个三五天即可饮用,虽说因技艺有限,酿出的酒液浑浊泛绿,看起来卖相缺缺,但却胜在酿造方便,而且谷香醇厚。 周绍原掀开一坛酒缸,随即侧过身子,好让银花婆婆与那位柳先生目睹。 柳玉京走至缸前,顿时便被那混合着谷物香味的浓郁酒香吸引,口舌生津。 垚灵见状忍笑,当即给一旁的周绍原打了个眼色…… 周绍原心领神会的取来长柄木勺,递到柳玉京手中,笑道:“先生不若尝尝这自酿的酒水?” “好!” 柳玉京闻言失笑,持那长柄木勺进缸压下酒糟,从中撇出一勺浊酒递入口中。 酒水入喉,既无白酒的辛辣,也无红酒的苦涩,细品后还能品出些许清甜谷香,别有一番风味。 “唇齿回甘,醇厚无比。” 柳玉京对这酒水极为满意,转身看向一旁的周绍原,笑问道:“听银花婆婆说,这酒是你无意间酿出来的?” “小子不敢贪功。” 周绍原紧忙解释道:“早些时日,是垚灵娘娘让部中人家酿制的,小子也不过是遵循娘娘圣意而已。” “哦?” 柳玉京见他小小年纪竟还懂得藏拙,笑着打趣道:“那这祝由部中还有哪家酿出了此等佳酿?” “这……” 周绍原闻言挠了挠头,讪讪的不知如何作答。 “先生有所不知。” 周老爹瞪了自家儿子一眼,说道:“当初娘娘传下圣谕,部中许多人家都在酿造,但他们啊,要么是酿造的方法不对,要么就是做的酒曲不行,没一个成的。” “就咱家这混小子,无意间用各种草药捣鼓出了一味酒曲,酿出了酒。” “就前些日子送予娘娘那,娘娘尝过都说这就是酒,不仅遣人送来了好些粮食,还要将我家这酒列为贡品呢。” “这不,您看到的这么多酒缸,都是前不久娘娘遣人送来的,周侯还说咱家以后的一应吃穿用度部里都包了,以后只需专职酿酒就行。” “……” 柳玉京闻言莞尔,称赞道:“周老爹好福气啊,此酒当得贡品之列。” 他说着又看向一旁的少年,问道:“你叫周绍原?” 周绍原点点头:“小子确是周绍原。” “以后有何打算?” 柳玉京又从木勺中抿了口酒,这才问道:“是就想当个酿酒的师父,一辈子吃喝不愁,还是……” “不必多虑,从心即可。” 垚灵也知自家兄长所问何意,便有意提醒周绍原:“柳先生与娘娘乃是至交,你只需由心回答即可,无人能怪你,你亦无需瞻前顾后。” “……” 周绍原闻言神情有些恍惚。 而周老爹听到眼前这位柳先生竟是垚灵娘娘的至交,便是心头都为之一颤。 他紧忙给儿子打眼色,示意他别乱说话,老老实实在部里酿酒,舒舒服服过这一生…… 第55章 一点点 “我不想一辈子都待在酒缸旁边。” 面对父母的怒视,周绍原选择了由心回答:“我自小随庄师学医,师父一直教导我学医当如何如何…” “但我生性驽钝,始终不得其要,除了一把子力气也没其他师兄弟有天赋。” “直到前些时日,娘娘传下武道,说习武之人当以谦和诚信刚毅自强为荣,当以扶危济困除暴安良为志。” “我这才后知后觉的明白师父早年教导的那些话是何意思…” 少年似乎对自己的驽钝十分赧然,又道:“我想试试习武,若是武有所成,我也能带着师兄弟们去悬崖峭壁上采摘草药而不必担心落崖。” “若是武有所成,我也能带着师兄弟们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有多宽广。” “若是武有所成,我也能带着他们去医天下之疾!” “若是武有所成……” 周绍原絮絮叨叨的说着自己的志气,说着自己的理想,不觉已是眉眼飞扬。 “少年应有鸿鹄志,当骑骏马踏平川。” 柳玉京微微颔首,随即面色一正的问道:“可这鸿鹄之志需得身体力行才能实现,你可曾想过?” “那我更得习武了。” 周绍原咧嘴一笑,带着几分狡黠的应道:“娘娘说了,习武有成后倒拽九牛如同喝水,搏杀虎豹形如儿戏,只有练得一副好身体,才能身体力行不是?” “好由头。” 柳玉京闻言失笑,觉得眼前这少年郎不但不驽钝,在某些方面反而还聪慧的紧。 “武道之事我亦有所耳闻。” 他沉吟了一会儿,有意考较道:“那你可知这武道修行基于何?意于何?” “基于四肢百骸,意在五脏六腑!” “人身上有多少经脉,多少穴窍?” “有二十经脉三百六十穴窍!” “那经脉又是如何分布的?” “分八脉奇经与十二正经!” 论及自己长处,周绍原眉眼飞扬:“手之三阴,从胸走手;手之三阳,从手走头;足之三阳,从头走足;足之三阴,从足走腹……” “能否说的再仔细一些?” 眼见少年如数家珍,柳玉京却打断了他,刻意刁难似的说道:“将各经脉所连的穴窍也一并带上。” “这……” 周绍原闻言沉吟了一会儿,随即点点头,再度说了起来:“手之三阴起于中府,终于少商。脉起中焦,下络大肠,还循胃口……” 少年人蹙着眉头,认认真真,一条一条的说着自己近来所学。 八脉奇经与十二正经关联周身三百六十处穴窍,每条经脉对应的人体部位以及相连的穴窍都各不相同。 寻常人即便是照着竹简读一遍都能读的口干舌燥,难保出现误差。 可他却能慢条斯理的将之复述,而且丝毫不差,显然早已熟背于心了。 见自家二哥目有异色,垚灵亦是微微颔首面露欣慰笑容,暗道这周家孩子当真是给自己和祝由部涨了脸面… “不错,很不错。” 柳玉京称赞几句,又刁难道:“据我所知,习武可不是光靠死记硬背的,你家娘娘应当传了些功法吧?” 周绍原正色说道:“娘娘传了许多妙法呢!” “……” 见那少年似乎没反应过来自家二哥所问何意,垚灵笑呵呵的提醒道:“小邵原,柳先生是有意考较你呢,你且为先生演示一二。” “好!” 周绍原面露恍然之色,当即便跑到了院子里,开始扎马运气。 也不知是不是巧合,他初次演示出的便是柳玉京从自身推演而来的《蛇行功》。 少年静时如松柏立地,动时却如灵蛇贴地而行,身形好似在院中翻飞。 无论是运气吐纳,还是桩功动作,虽都略显稚嫩,但柳玉京一眼就能看得出来此子绝对是用心学的。 而且……悟性还颇高。 一番演罢,周绍原额头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水,显然是卖了力气的。 他看向一旁的银花婆婆以及柳先生二人,似乎在等着两人点评一二。 “不错,当真不错。” 柳玉京抚掌称好,随即笑道:“这《蛇行功》我此前恰好也习过一二,你且看看我的吐纳与身法你有何不同。” “……” 周绍原闻言面露喜色的点点头,随即目光灼灼的盯着柳玉京的动作,想看看这位先生的本事如何。 就在他目不转睛的盯着人看之际,却见那屋檐下的人影忽地消失不见,好似移形换位一般突兀出现在院中。 就在少年瞪大眼睛失神之际,那院中的人影竟又突然消失不见! 忽地。 他似感应到了什么,瞳孔猛地一缩,呼吸也随之一滞。 冥冥之中,他感觉自己好似一只被蟒蛇缠住的小兽,浑身汗毛乍起,后背冷汗流溢,仿佛连呼吸都成为了奢望。 就在周绍原浑身僵硬之际,一只手自其身后搭在了他的肩头上… “习武之人,最忌分心。” 柳玉京从少年身后的阴影中走出,笑着说道:“这《蛇行功》重快重势,其中的气息吐纳与身法尤为重要,犹如蛇蟒捕猎。” “应付比你弱的敌人,当快如奔雷,不可给对方留有任何反抗的余地。” “应付比你强的敌人,你需懂得三思三借,以势夺声,以势压人。” “三思是指思危、思退、思变,能提前察觉危险叫思危,能提前考虑清楚退路是思退,能根据当前局势与以往经验做出改变即为思变。” “三借是指借天时、借地利、借人和,这三样统称为势,你面对强敌又没有退路时,只有借得势,才能让对方忌惮。” “这三思三借不仅可用在《蛇行功》的修行之中,也可用在他处。” “……” 周绍原喉结上下滚动的点点头。 方才,就在方才,他甚至都没能看清对方的动作,便感觉到了一股巨大的杀机笼罩在自己周边。 仿佛自己只要动一下,就得死! 那种直击心灵的恐怖让他口干舌燥,心跳如擂鼓,但更多的还是兴奋! “受教了。” 待肩头那只手离开后,周绍原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眸中满是向往的问道:“先生,您这算是武道有成吗?” “唔……不算吧。” 柳玉京摇了摇头,稍作沉吟后鼓励道:“武道新传不久,还没有人在此道修行至大成,你可得努力在武道里称宗做祖才是。” 周绍原眉头紧蹙:“那您……” “我呀?” 柳玉京伸出手指示意差距之微:“我是因为与你家娘娘有旧,所以比你早习得些时日,其实你我之间也就那么一点点差距而已。” “一点点……” 周绍原似懂非懂的眨了眨眼睛。 少年心脏砰砰直跳,暗自思量着:那岂不是说我再修行些时日,也就能像柳先生这样了? 第56章 破云掌 垚灵见周绍原亢奋的满脸通红,心中暗自失笑,当即唇齿微动的与柳玉京传音。 “二哥,这小家伙若是想赶上你所言的那一点点差距,只怕能累死。” “三妹此言差矣。” 柳玉京瞥了她一眼,同样与之传音:“这种能看得见摸得着的希望,永远是习武之人最好的补剂。” “……” 垚灵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见自家兄长脸上似有意犹未尽之色,她眸光流转的看向周绍原,轻声唤道:“小邵原呐。” “在呢。” 见是银花婆婆唤自己,周绍原紧忙上前:“不知婆婆有何吩咐?” 垚灵似笑非笑的提醒道:“难得先生今日在此,也有兴致指点你武道,你若是不趁此机会多多请教,等先生走了可就没这机缘咯。” “…!” 周绍原闻言偷偷用余光瞥了眼一旁的柳先生,见其眉眼和蔼的看着自己,当即面色一喜的调转身形对着柳玉京行礼。 “先生,晚辈近来修行有些疑惑,能否请先生指点一二。” “哦?” 柳玉京闻言眉头一挑,问道:“有何疑惑?” “……” 周绍原见先生果真没拒绝,也是暗自欣喜,当即说出自己所惑:“就是晚辈习武确有成效,不仅气力增进了许多,便是食量也大了不少,这是何故?” “那是自然。” 柳玉京微微颔首,说道:“武道修气血,食欲振则证明气血足,若是连肚子都填不饱,在武道一途也就很难精进了。” “也就是说……” 周绍原神情一振:“习武之人吃得多也属寻常,不会涨坏肚皮咯?” “自然不会。” 柳玉京闻言失笑:“习武之人又非痴傻,又怎会吃的涨坏肚皮呢?” 少年顿时有了底气,对着向一旁的老父亲说道:“爹,你听到没有,先生都说了习武之人饭量大是寻常事,不会涨坏肚皮的!” “你……你个兔崽子。” 周老爹被自家儿子当众处刑,气的老脸通红:“老子还不是怕你吃那么多被撑死了?你个臭小子现在就趁机奚落我了是吧?嗯?” “……” 几人见状皆是失笑。 “先生先生。” 周绍原反驳一番老父亲后心情大好,再度问询:“我习武后能切身感受到体内气力增进,可武道难道就比拼谁的气力足吗?” “自然不是。”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你家娘娘所传之法皆是武道内功,故而多有精进气力之效,你可自行领悟些运转气力的诀窍,将其称之为外功。” “内功…外功……” 周绍原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说道:“那若是领悟不到外功呢?” “领悟不到?” 柳玉京闻言愕然,笑着打趣道:“你身上都有劲了,难道还不知道怎么把劲用出去吗?” “啊?” 少年眨了眨眼睛,也似反应了过来:“好像……是这么一回事哦。”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也意识到了这点。 当初和垚灵通过分解《归元秘藏》以及自身修行的一些经验,拢共总结出来了七种修行武道的方式,也就是所谓的内功。 却没有留下一种外功。 因为他自己的修行之法都是自行参悟的缘故,故而下意识的觉得人再笨还能参悟不出把劲用出去的技巧吗? 现在经周绍原这么一提醒,发现好像确实有些不妥… 因为时下民智不全,有些人太过憨厚,可能还真悟不出把劲用出去的技巧。 “这样……” 柳玉京似是有了主意,当即招招手唤来周绍原,循循善诱:“我这有一招外功可传授与你,但你需得拿出东西置换,你可愿意?” “……” 周绍原挠了挠头,满脸难色的说道:“可是……可是晚辈手里没什么东西能与先生置换啊?” “……” 柳玉京见这小子不开窍,也是无奈,只能提醒道:“你再想想,说不定就有了呢?” 一旁的垚灵见自家二哥在那拐弯抹角的想换酒,而那少年却又是个听不懂弦外之音的实心眼,险些绷不住笑。 “……” 周老爹见自家儿子一副眉头紧蹙的不开窍模样,也是暗恼这混小子不通人性。 见儿子看来,他对着酒库方向挤眉弄眼,示意儿子用酒换。 周绍原看到自家老父亲的眼色后才反应过来,眼睛一亮的说道:“先生,我用酒换!我用家里所有的酒换先生的外功,如何?” “……” 周老爹闻言捂着脸,都没眼看。 “好!!” 柳玉京就等他这句话,自是心满意足的抚掌叫好,笑道:“我有一式破云掌,也不知适不适合你,你且看来!” 他说着走至院中,引体内混元之气化作武道气机聚拢于掌,随即对着天空中的一朵乌云隔空拍了过去。 气机喷涌而出,院中宛若刮起了狂风,衣角猎猎,草木折腰! 冲上天际的气机直接将那朵阴云生生震散! 周家几人见状瞠目结舌,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垚灵亦是目光微凝,惊异自家二哥修为精进之快… 周老爹呆呆的看着天空,喉结上下滚动。 方才他还觉得自家儿子傻,张嘴就把全部家底换了什么外功,现在只觉得自家儿子简直就是天才!! 周绍原亦是呆呆地看着天空,脑海中全是天上阴云溃散的场景… “如何?” 柳玉京收功后笑问道:“我就用此掌法换你家酒水,应当足够了吧?” “……” 周绍原重重的点了点头,眼睛里写满了渴望,却还是道了句:“那晚辈可就赚大了。” 柳玉京在他肩头轻轻一拍,直接引气机将那破云掌的运气之法在他体内运行了一遍。 “这破云掌的运气之法我教给你了,能参悟出几分,可就全靠你自己了。” 说罢,他又觉口干舌燥,便再度钻进了周家的酒库之中,撇了一勺酒入喉,这才解了口腹之欲。 随着那一勺酒喝完,柳玉京看向房间内的诸多酒缸,顿时陷入了沉思。 这些酒是我的了。 可我该怎么带走呢? 在其身后,垚灵见他看着一众酒缸蹙眉,似乎也看出了他的窘迫,顿时难忍笑意的丢了个红皮葫芦给他。 “这东西是我为装丹丸炼制的一件小法器,应当够容纳这些酒水了。” “知我者,虎跃岭三姑奶也。” 柳玉京接过葫芦后笑着打趣一句,随即也顾不得垚灵那恼羞的目光了,直接施法将一众酒缸中的酒水摄入了葫芦之中。 “无事小酌几杯的话,这些酒水应该够我喝些时日了。” 柳玉京心满意足的嗅了嗅葫芦口,只觉此行不虚矣,当即便将葫芦口塞上,用绳索系好绑在了腰间… “三妹,这宝葫芦我就借用些时日了,等以后寻得好的再还你。” “说的什么话?” 垚灵闻言嗔怪的白了他一眼,但因知自家二哥是什么性子,便也没多在意。 她深知结义之情需时常维护的道理,于是似有所指的提议道:“这酒水要不要送些给大哥也尝尝?” “我正想去一趟虎跃岭呢。” 柳玉京通过方才没有法器盛装酒水,也意识到自己手段欠缺的问题了。 而熔山君这个结义兄长乃是天生火属异种,尤善炼器铸兵,加之早些时日分割了那枚先天道胎,也确实也该寻结义兄长炼制件法宝了。 垚灵见他提及去虎跃岭,目光微动的问道:“二哥可是想好打造什么兵器法宝了?” “是有了些眉目…” 柳玉京点点头,相邀道:“此间若是无事的话,三妹不若与为兄一同去虎跃岭热闹热闹?” “理当如此……” 第57章 淬火成兵 虎跃岭。 柳玉京与垚灵二人落下云头,出现在虎跃岭主峰的妖窟之外。 一巡山小妖发现异样,架着妖风前来巡逻,待发现来人是柳垚二人后,紧忙换上一副谄媚之色的上前问候。 “小的见过二爷,见过三姑奶。” “山君呢?” 柳玉京问道:“还在洞府炼器铸兵?” “禀二爷。” 巡山小妖如实禀报:“上次二爷与三姑奶回去后,山君爷爷就一直在熔火洞炼器铸兵,一直未归。” 熔火洞乃是这虎跃岭主峰上的一处洞窟,连接着山下的地心火,也是熔山君平日里炼器铸兵之所。 柳玉京微微颔首:“领路。” “是。” 巡山小妖不敢怠慢,紧忙在前领路。 不一会儿,小妖便领着柳垚二人来到了一处洞窟前,那洞窟中火气升腾,火气中似乎还藏着金锐之意。 与此同时。 熔火洞内。 五色石中的水行石、火行石、木行石皆被浸于一座熔火池中,以地火萃取其中的杂质。 熔山君手持铜锤的站在一块铁砧前,对着砧台上的刀胚敲敲打打,时不时张开虎口喷出一团真火锻造那已成型的刀胚。 叮当叮当的脆鸣不绝于耳。 忽地。 他听到脚步声后持锤的手微微一顿,毛茸茸的虎脸上满是不耐的训斥道:“不是让你们没事别来烦老子吗?” “山君好大的火气啊。” 柳玉京打量着熔火洞的布置,揶揄道:“这弟妹来探望结义大哥,反被斥责,好不叫人伤心呐。” “嗯?” 熔山君一听到那熟悉的声音,顿时眼睛一亮的转过身子,这才看清来人不是门庭内的小妖,而是自家兄弟。 “原来是贤弟与三妹啊?” 熔山君见得来人开怀大笑,直接丢掉了手中铜锤,又将那砧台上的刀胚置于熔火池中继续淬炼,紧忙迎了过去赔笑。 “为兄方才还以为是洞里小妖呢,还望贤弟和三妹莫要见怪才是。” 垚灵打趣道:“我还以为大兄是不欢迎我与二哥来访呢。” “嗨呀~” 熔山君闻言满脸懊恼的拍着虎脑壳,讪笑道:“是为兄的错,是为兄的错。” 三妖相视一笑,显然都未将那点小事放在心上。 见垚灵体表被一层淡淡的青光笼罩,熔山君也知这位义妹的本体乃是灵根,不耐火气。 他本想领着结义弟妹回妖窟的,但见弟妹好奇的打量着熔火洞内的种种布置,便也没急着回妖窟,而是为两人介绍了起来。 “喏,贤弟,三妹。” 他指着浸在熔火池中的水、火、木三行石,解释道:“这处熔火池乃是为兄早年引地火之气所造。” “若是将寻常金石置于其中,不消片刻便会被池中火气烧成渣滓。” “若是将那些灵材置于其中,这池中的地火之气则会不断的淬炼灵材,不仅能使灵材品质更甚,熔铸起来也更为便利。” “你们的那几块道胎我都放在池中淬炼多日了,想要取用的时候随时取用。” “至于那些?” 熔山君瞥了眼砧台铜锤之类的一众器物,似乎都懒得介绍,只道:“那些的东西都是为兄炼器铸兵所需的小器物,不值一提。” “大兄这炼器铸兵之地当真壮观。” 垚灵看着熔火池中那柄被火气烧至通红的刀胚,隔着老远便感受到了刀胚上的锐意,多看几眼甚至都觉双目隐隐刺痛。 “大兄,这都百多日了,你这宝刀还未铸成吗?” “三妹有所不知。” 熔山君看着浸在熔火池中的刀胚,颇为自得的说道:“其实这宝刀早就铸成了,只需淬火就可成兵了。” 垚灵拎着眉头:“那为何…” “三妹你想想,用先天道胎这等宝材所铸的神兵,怎可用寻常之水淬火呢?” 熔山君有意无意的瞥了眼一旁的柳玉京,说道:“为兄对此刀寄予厚望,便想着等日后寻些灵水来为其淬火,也趁此机会多锤炼它一二。” “灵水?” 柳玉京闻言眉头一挑,问道:“我自化蛟后便可御使真火真水,却不知这真水能否为山君的宝刀淬火?” “自然也是可以的。” 熔山君有些尴尬的点点头,说道:“贤弟乃是龙属,所御使的真水同样也非凡水,用以淬火自然绰绰有余。” “那山君为何不遣小妖告知我一声?”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说道:“还是说山君压根就没把结义兄弟当兄弟看待?” “这这这……” 熔山君闻言顿时变色,又焦急又无辜的说道:“为兄断无此意啊!” “贤弟切莫乱想,为兄只是觉得前些时日贤弟与三妹为分割那先天道胎耗费法力颇巨,再叫你来帮忙有失妥当。” 熔山君的虎脸都拧成了一团,颇为无奈的解释道:“总归也不急一时,我便想着等些时日再让贤弟帮忙而已,又怎会没把结义兄弟当兄弟看待呢?” “……” 见大哥焦躁的为自己辩解,而二哥则是一副忍着笑意之态,垚灵噗嗤一笑。 “好了好了。” 垚灵出面劝说:“二哥,大哥本是关照你我的好意,你就别逗大哥了。” “我知大哥是好意。” 柳玉京正色道:“但自家兄弟之间,互帮互助乃是常事,思量太多反而显得见外,不是吗?” “那是自然。” 垚灵深以为然的点点头,随即又看向熔山君,嗔怪道:“大哥你也有错,我等既已义结金兰,便是自家人了,这自家人之间又谈何麻烦不麻烦之说?” “是为兄的不是。” 熔山君闻言也似明白结义兄弟为何置气了,拍着脑袋懊恼道:“都怪为兄思虑太多,贤弟莫要见怪才是。” “好了好了。” 垚灵见他们兄弟之间相互谦让,各为彼此考虑,忍俊不禁的同时心中也升起一股暖意,只觉当初答应结拜真乃明智之举。 “大哥,近来二哥的修为又有精进,只怕离化龙也不远了。” 垚灵身为小妹也没多客气,直言道:“如今二哥既在,你取出宝刀,让他助你淬火成兵。” “贤弟要化龙了?” 熔山君瞪着虎目看向柳玉京,仿佛在看什么怪物一般。 “莫听三妹胡言,若是化龙那般简单,这天底下岂不到处都是真龙了?” 柳玉京笑着打趣一句,随即正色道:“不过近来修为确有精进,为把刀淬火应当不难。” “那为兄就不多客气了…” 熔山君也知熔火洞内火气太盛,犹如一个烘炉,而真水又非凡水,若是在此淬火,水火相激之下说不定会把熔火洞给炸了。 “贤弟,你且先去洞外稍候,等我取出刀后,让你浇水你便浇。” “……” 柳玉京微微颔首,随即化作一股水汽飞至洞外等候。 垚灵见状亦是目光微动的跟了出去,想看看这先天道胎所铸的兵器出炉是何风采。 柳玉京静心等候。 不一会儿。 熔火洞内突然涌出一股灼灼火浪,一只浑身浴火的赤虎自火浪飞跃而出。 却见赤虎张口一喷,那柄被烧至通红的刀胚便在火光的裹挟下飞至了半空。 “贤弟,御水浇它个通透!” “……” 柳玉京见那刀胚夹杂着火光冲天而起,当即身形一转现出数十丈的蛟躯飞至半空,张口喷出水柱浇向那团火光。 水火相激,乍起白雾。 山间像是突然升起了雾霾。 随着柳玉京持续施以真水,水火相激所至的白雾迅速往外蔓延,绵延十数里依然不绝。 垚灵看着山间异样,不由目光微动,暗道:这先天道胎所铸的兵器果真不凡,竟能在二哥的真水浇灌下经久不消,难怪大兄这般看重。 而熔山君看着白雾中心的宝刀渐渐由明红变为暗红,眸中亦是透着激动。 之前他还有些担心结义兄弟能不能撑得住持续施以真水,现在他才知道以往的担心太过多余了… 今日,此刀必成! 第58章 神兵出世 虎跃岭主峰上。 众小妖伸着脑袋眺望,不明这青天白日的山间怎么突然就起了雾。 一个巡山小妖挠了挠头,紧忙和巡山小头领汇报:“六哥,看这雾气好像是从熔火洞那边蔓延过来的,山君爷爷正在洞里铸兵呢,咱要不要去看看?” “看你奶奶个腿。” 巡山小头领瞪了他一眼,训斥道:“方才二爷和三姑奶去了熔火洞,这动静估摸着就是山君爷爷和他们弄出来的,你小子去凑什么热闹?” 熔火洞外… 一条足有数十丈长短的玉蛟飞于天际,口中真水如柱,浇在那半空中的刀身上。 在其真水的浇灌之下,却见原本被烧锻至通红刀胚渐渐暗淡,刀身刃口处显现出一道道花纹。 待刀胚上的温度彻底被真水浇冷,显现出一柄锋芒慑人的宝刀。 此刀通体呈现出暗淡的棕灰色,但刀身上却一股虚无缥缈的黄色气机萦绕,刃口寒光闪烁,似藏龙虎锐气。 “贤弟,刀已成矣!” 熔山君喊一声后见结义兄弟收了真水,当即纵身飞跃,满脸欣喜的握住刀柄。 刀方入手。 他神情一变,只觉刀身内传来无穷锐气,引得体内气机萦绕在胸,不吐不快。 “我熔山君铸的刀,我贤弟玉京子淬的火,此刀既为龙虎合力所铸,当有此龙虎之气!!” 熔山君持刀大笑,虎啸之音在山间回荡。 他看向远处的一座荒山,随即像是宣泄胸中锐气似的隔空劈出一刀! 却见一抹寒光掠过,远处的荒山骤然一静,随即一整个山头竟是‘吱呀吱呀’的从主峰上滑落,惊起无数飞鸟。 “……” 垚灵满眼惊异的看着那一刀之威,回到神后笑吟吟的上前道喜:“恭喜大哥铸成宝刀!” 柳玉京重化人形后,亦是笑着道喜:“恭喜山君喜得宝刀。” “当为宝刀!当为宝刀!” 熔山君落地后满眼欢喜的轻抚刀身,笑道:“若无贤弟相助,依我之能,断然无法将此刀铸至这般锋锐。” “山君又何必自谦?” 柳玉京摇了摇头,说道:“此刀皆由山君所铸,本就藏锐,我不过是用真水浇了一番为其降降温,算不得什么。” “你们呀,就别整这一出了。” 垚灵在旁见他们兄友弟恭,打趣道:“大哥二哥皆出了力,就小妹一直在旁观宝刀出世,你们这般让小妹情何以堪?” “……” 三妖相视,皆是会心一笑的不再多提此宝刀出世是谁的功大。 “走走走。” 熔山君张口将宝刀摄入腹中温养,随即便拉着柳垚二人欲回妖窟:“贤弟,三妹,咱们回洞府摆一出赏刀宴,哈哈哈哈~” “……” 柳玉京与垚灵也知结义兄长此刻正是兴时,自是配合着不打搅这份兴致。 熔山君领着两人回到洞府,立马便吩咐起了小妖备宴。 不消片刻。 各种灵果与山珍便都摆上了桌。 三妖位于上方主座,而下方的小妖们则有条不紊的炙烤肉食,献上瓜果,每每来时,还都道几句喜话。 熔山君听得高兴了,便随手抛一件法器兵刃之类的东西给小妖当做奖赏。 气氛欢愉浓烈。 柳玉京也适时取出了腰间的酒葫芦,只说是三妹叫人酿制的好东西,可激体内阳气,让人如痴如醉,飘飘欲仙。 这一番故弄玄虚之言自是引得熔山君好奇。 待尝了尝酒水之味,感受到那股微醺的妙处后,熔山君瞪着虎目直呼这酒水好东西,一口咬定等会就让胡山部的人去祝由部学学怎么酿造。 见山君爷爷与二爷推杯换盏,喝的直呼痛快,下方那些小妖馋的抓耳挠腮口角流涎。 柳玉京见状当即从葫芦里分出一些酒液,让下面的小妖分饮。 不过因为虎跃岭小妖近百,他葫芦里的酒水又有限,也就只能匀出一些让他们尝尝罢了,定然是尽不了兴的。 虎跃岭群妖乱舞,宾主尽欢。 “大哥。” 因饮了些酒水,垚灵面色驼红的问道:“今日既是赏刀宴,不知大哥可曾为那宝刀取名?” “若非三妹提醒,为兄险些忘了此事。” 熔山君拍了拍脑壳,当即拧着眉头思量了好一会儿,结果眼神迷离的打了个酒嗝后,瞬间就像泄了气的皮球。 “嗨呀,为兄最烦取名之事。” 熔山君苦恼的咕哝一句,随即虎目一转的看向边上的柳玉京,问道:“贤弟,你也出力了,这取名之事就交给你了。” “这……” 柳玉京闻言啼笑皆非的说道:“这刀是你的,让我取名算什么事儿?” “我……我不管。” 熔山君咧着虎口嘿嘿怪笑几声,摆出一副无赖的模样:“反正你出力了,这名字就得你取。” “你这不无赖嘛?” “嘿嘿嘿~” “……” 见两位兄长就为刀取名之事拌嘴,垚灵亦是忍俊不禁,说道:“二哥你就好人当到底,给大哥那宝刀取一个名吧。” “……” 柳玉京也没再推辞,端着酒盏沉吟了一会儿,提议道:“大哥的本体既是山君,那刀名就叫虎魄如何?” “虎魄…嘶……虎魄刀。” 熔山君听得‘虎魄’之名只略作思量,便瞪着眼睛抚掌叫起好来:“好!好哇!就叫虎魄了!!” 说着,他亦端起酒盏,一本正经的与柳玉京碰杯:“贤弟,就冲‘虎魄’这名字,当饮此杯。” 说罢仰头咕噜咕噜的喝了酒。 柳玉京见他那馋酒的模样不由失笑,亦是陪着将盏中酒水饮尽,然后取葫芦为其与自己重新倒满酒。 而熔山君学到了用话头蹭酒,乐的嘿嘿怪笑,暗道一句:我真聪明。 忽地。 熔山君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舒爽的打了个酒嗝后问道:“贤弟啊,你可曾想好要铸造什么法宝兵器了?” “是有了些眉目。” 柳玉京也没藏着掖着,直言道:“此行我与三妹前来,一是为同兄长共饮这酒水,其次便是为了铸造件兵器以添手段。” “哦?” 熔山君见他有了铸造兵器的想法,当即坐正了身子,拍着胸膛保证道:“贤弟想要铸造何种兵器,尽管说来,为兄定给你造出把绝世神兵来!” “……”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我所需的兵器可能有些繁琐。” “这你尽管放心。” 熔山君摆摆手打断了他的话,眉眼中带着几分傲气的说道:“为兄自修行以来,所铸造的兵器法宝没有一万也得有八千件了,兵器有何要求尽可直言。” “那我便不客气了。” 柳玉京笑道:“不瞒兄长,前些日子我从天时中参悟出了一些手段,修为也算是小有精进,而且感悟颇多。” “故而我想将那先天道胎分割下来的水火两行石熔铸成一体,使两种道蕴交织交缠,以证阴阳之意…” “我在以所悟之法融入其中,使之随心如意,合道天时…” “然后……” 柳玉京自顾自的说着自己所需的种种要求。 而边上的熔山君起初还能拧着眉头点点头,后来则是瞪大虎目挠起了头,便是迷蒙的酒意都醒了… 待听完柳玉京的全部要求,他眨了眨眼睛,非常想问一句:贤弟,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为兄了? 第59章 龙虎气 “怎么?” 看着结义大哥呆呆的样子,柳玉京关切的问道:“可是太难了些?” “啊……” 熔山君下意识的点点头,随即反应过来后紧忙又摇了摇头,正色道:“贤弟,非是为兄无能,而是你所言种种实在庞杂,非是一时半会能铸造出来的。” “兄长尽可放心…” 柳玉京笑道:“我知炼制过程繁琐,兄长只需将水火两行石融于一体,使其道蕴相当,其余之事由我亲自接手炼制便可。” “若是这般的话…” 熔山君亦能察觉自家兄弟所言之兵若是能成功铸出,定然非同凡响,当即一脸郑重的点点头:“那为兄倒是可以尝试一二。” 他本就喜好炼器铸兵,如今听得自家兄弟的种种要求后更是心痒难耐,当即提议道:“贤弟,择日不如撞日,我们这就动手炼制?” “……” 柳玉京看着手中的酒盏,笑问:“不喝酒了?” “嘿嘿。” 熔山君将盏中酒水饮尽,说道:“贤弟你这葫芦里的酒水太少,喝不痛快,等我让胡山部的人去三妹那取取经,多酿一些,咱们再一口气喝个痛快!” “欸~” 垚灵故作姿态的哀怨道:“二位兄长都是海量,现在都嫌弃小妹咯。” “嗨呀。” 熔山君耷拉着脑袋解释道:“三妹你也知道,为兄平日里除了喜欢与人赌斗之外,就喜好炼器铸兵了,眼下听你二哥的种种想法,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哦,对了…” 他说着又似想到什么事,一本正经的顺过桌上的酒葫芦,又为自己又倒了盏酒水:“为兄的喜好现在得多一样,喝酒!” “……” 垚灵见状忍俊不禁,问道:“大哥,此番炼制法宝,可还需要人打下手?” “不用。” 熔山君与柳玉京异口同声的回绝。 他们都知道熔火洞里火气与义妹相冲,而炼制法宝显然不是朝夕之功,自然都不想把她栓在那等火气升腾之地。 熔山君与柳玉京对视一眼,随即便抢着说道:“不过是炼制件法宝而已,我与你二哥足矣。” “……” 垚灵也知这是两位兄长关照自己,便笑道:“那小妹就在洞府里修行些时日,静待二位兄长炼出神兵咯?” “三妹等好便是。” 熔山君是个急性子,说完便拉着柳玉京再度钻去了熔火洞之中… “贤弟啊,你且给为兄透个底。” 进入熔火洞后,熔山君没有急着取出池中的水火两行石铸造,而是意味深长的问询:“贤弟以前可曾炼过器,铸过兵?” 他知这位贤弟有心在此次炼器中融入自身想法,但又担心兄弟的炼器手法稚嫩,平白坏了灵材,故有此问。 “不曾…” 柳玉京摇摇头,说道:“说来也不怕兄长笑话,以前我只知蒙头修行,都鲜少外出,对于这炼器之道亦是知之甚少,否则不会劳烦兄长了。” “兄弟之间说甚么劳烦?” 熔山君神色不虞的瞪了他一眼,当即拍着胸膛说道:“贤弟你且放心,为兄炼器铸兵多年,也称得上是精于此道了,这就将此道心得悉数传你。” 说罢,他自虎首上隔空一抓,摄出一团灵光,将之弹入柳玉京的眉心。 “这炼器铸兵之道不比其他,讲究的是对真火的把控,以及对灵材认知,而先天道胎乃世间奇物,亦非等闲手段炼制。” “磨刀不误砍柴工…” “贤弟既有心在此次炼器中融入自身想法,需得明悟此道之理才是。” 眼见柳玉京一副蹙眉沉思之态,熔山君也知他在消化着自己的炼器心得,当下便坐在一旁,为他讲解起了炼器之道的种种… 而柳玉京也知其好意,同样盘膝而坐,一边消化他的炼器技艺,一边听他讲解此道心得。 熔山君成名多年,因是天生火属的异种,未成大妖时便已开始着手炼器铸兵。 他同样也将这种喜好传给了治下的胡山部,使胡山部从一方小部落成长为附近名声赫赫的大部落。 在这青莽山一带,胡山部的铁器可以称得上是金字招牌了… 而眼下熔山君所传之道,与传授给胡山部那些个徒子徒孙的又有不同。 传授给徒子徒孙的… 都是些精简了不知多少遍的炼器铸兵之法,否则胡山部的那些凡俗之人也听不懂,更用不上。 而传授给结义兄弟的… 乃是他炼器铸兵多年积攒下心得与经验,是实打实的一道妙法,没有半点藏私。 其中便包含一部唤作《真火百煅》的秘法。 此法不仅有凝练真火之能,亦有如臂驱使真火之妙,无论是用以御敌,还是用以炼器铸兵,皆是妙用无穷。 因活了两世,柳玉京的悟性本就超群。 此番不仅能切身体验,还有熔山君在旁亲自讲道,自是很快就参悟了那些炼器铸兵的心得。 加之他自身也能御使真火,故而对《真火百煅》的修行也极为迅速。 只短短几日之功,柳玉京便可轻松将体内真火引出,或使其化蝶飞舞,或使其如火龙盘旋,近乎如臂驱使。 饶是以熔山君的眼界,也不得不由心惊叹自己这位结义兄弟的悟性之高。 毕竟那《真火百煅》乃是他当年耗费诸多心血才参悟出的妙法,如今只短短几日便被结义兄弟参悟,着实太打击虎了些… 柳玉京也看出这位结义兄弟对自己毫无保留,于是趁着眼下的论道之机,同样也将自己的《周天引导术》拿了出来投桃报李。 他以欲将此法的神通融入兵器之中为由,让熔山君参悟。 于是便又换成了柳玉京讲道,熔山君旁听。 一蛟一虎两兄弟说是为炼器铸兵而来,可进入熔火洞后,却变成了坐而论道。 正所谓道蕴引得风云起,龙虎之气化玄机,山间阴雨连绵下,万象森罗始归一。 熔火洞外因火气炙烤,周边本无多少植物,可在这连绵阴雨下,洞外竟都长出株株青草,棵棵嫩芽…… 熔火洞内。 熔山君听的如痴如醉,不知昼夜。 转眼便过了月余。 熔山君痴迷的摇着虎首,捋着虎须,那双迷离的虎目中好似倒映着日升日落,倒映着月起月伏,倒映着星移斗转,倒映着四时变换。 他感天时之变幻,感乾坤之浩瀚,似是已经完全沉浸在了妙法之中。 柳玉京见状也知他此番定有收获,虽不忍打扰,但考虑到正事毕竟还没做,便轻声唤道:“兄长,兄长?” “……” 熔山君听到呼唤眼神渐渐清明。 他恍然的回过神来,看到自己身处熔火洞之中,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竟因沉迷讲道忘了正事。 “哎呀呀哎呀呀~” 熔山君懊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壳,满脸歉意的说道:“贤弟所讲之道字字珠玑,为兄沉迷其中,险些忘却正事,该罚该罚。” 他语气顿了顿,问道:“贤弟,不知为兄这般浑噩的过了多少时日?” “已有三十余日。” 柳玉京笑着打趣道:“兄长悟性高绝,竟能沉迷其中,若非我担心三妹在外久等,定是不忍打搅兄长参悟的。” “为兄这等愚陋之资岂敢称悟性高绝?” 熔山君咂舌道:“实为贤弟所讲之道暗合天地至理,这才使为兄沉迷其中,不知昼夜啊。” “……” 一虎一人相视而笑。 念及正事,熔山君起身,将浸在熔火池中的水火两行石摄出:“贤弟,我们也莫要让三妹在外久等了。” “好!” 第60章 异象生,风云起 “这水火两行石,我们兄弟各自炼化其一,然后合其道蕴铸造成兵。” 熔山君说着似是想到了什么事,语气一滞,挠了挠头问道:“对了贤弟,你欲将此法宝铸成何等模样来着?” 柳玉京笑道:“就铸成尺状吧。” “尺?” 熔山君拧着眉头微微颔首,显然有了主意。 他将那枚硕大的水行石交予柳玉京,交代道:“贤弟,我天生火属,炼化这块火行石,水行石便交予你炼化了。” “好!” 柳玉京将那块湛蓝的水行石摄至身前,随即引出自身真火将其包裹在内,慢慢淬炼其中的水行道蕴。 熔山君同样施以真火淬炼火行石。 他本来的想法是自己淬炼水火两行石的,但通过之前的讲道与听道,他这才惊觉这位结义兄弟无论是悟性还是修为,只怕都不在自己之下。 甚至很有可能还在自己之上! 既如此,那就兄弟齐心! 一蛟一虎各司其职的施以真火,炼化先天道胎中的道蕴,其速度比熔山君独自一妖炼制快了数倍不止… 只短短几日。 原本硕大无比的水火两行石便都被两妖的真火炼去了杂质,只剩一团如金似铁,被烧至通红的精华。 “贤弟!” 熔山君看着柳玉京炼化的进度不比自己慢多少,心中再度感叹这位结义兄弟的悟性与修为之高,唤道:“炼化的差不多了,下面交给我吧!” “那就劳烦兄长了…” 柳玉京微微颔首,提醒道:“这水火两行道蕴先天相克,还望兄长相融时小心,切莫被这道蕴所伤。” 熔山君咧嘴一笑:“为兄晓得。” “……” 柳玉京也知他是炼器大家,便不再多言,只挥袖一摆,便将那一团如金似铁被烧至通红的水行道蕴精华送至他身前。 “贤弟,你且看好!” 熔山君咧嘴一笑,当即便决定在结义兄弟面前展示一二… 他张开双手,各自摄住水火两行道蕴精华,先是闭目感应两团精华内的道蕴多寡,然后去多添少使两股道蕴基本等同。 这才睁开虎目,两手慢慢合拢。 那一团湛蓝,一团赤红的道蕴精华随他双手合拢而慢慢靠近,相融。 水火两行道蕴天生相克,将它们相融难度极高,不仅要把控道蕴的多寡,同样也需要极为深厚的修为做支撑。 而熔山君显然小瞧了将水火两行道蕴相融的难度,几乎是在那团湛蓝与赤红相融的瞬间,他身形便猛地一颤。 霎时,熔火洞内气机翻涌! 无数火气化作火浪自洞口涌出… 柳玉京见熔山君虎目圆瞪,周边气机翻腾,显然也看出了结义兄长此时的处境有些艰难… 他立马瞬身至熔山君身后,将蛟珠内的混元之气化作阴阳二气渡送进其体内。 混元之气乃是他悟得《周天引导术》后所得,算是天地本源之气中的一种,与玄黄气、鸿蒙气等本源之气同流。 此气可分阴阳,可合万物,只一丝一缕便可让野草化作灵草,使野兽化作灵兽。 而熔山君听道后也知混元之妙,阴阳之奇,于是紧忙调用阴阳二气稳住正在相融的两股道蕴。 熔火洞内翻腾的气机这才缓和下来…… “是为兄失策了。” 熔山君长长的舒缓一口气,心有余悸的说道:“不曾想这天生相克的两行道蕴竟这般难融,若非有贤弟相助,我必被其所伤!” “兄长只是一时不查而已…” 柳玉京宽慰道:“以兄长的修为,只需耗费些心思,多半也能成功将其相融,算不得什么。” “非也非也。” 熔山君面对他的宽慰却是摇了摇头,正色道:“贤弟,你的混元之气玄妙无比,理当是条通天大道。” “……” 柳玉京闻言失笑,打趣道:“既是通天大道,想来也能容下我们兄妹三个。” 熔山君闻言亦是开怀大笑:“那为兄可就要沾贤弟的光了。” 说罢,他面色一正的将身前的水火两行道蕴融为一体,随即将其于砧子上,摄来铜锤敲打… 一锤下去,火星飞溅。 砧台上一片赤红,胚子上散发的高温将周边空气都灼的扭曲变形。 熔山君深深地吸口气后,吐出一团真火煅烧,随即虎目坚定的再度挥锤锻打。 随后近月。 ‘叮叮当当’的脆鸣声响彻整个山谷。 历经千锤百炼,那块由水火两行道蕴融成的胚子逐渐被打成了长条状。 任那先天相克的两行道蕴再坚韧,在千锤百炼下同样也慢慢的交织交缠在了一起,形成一种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并存关系… “贤弟。” 熔山君再度喷吐真火烧锻,问及一旁的柳玉京:“你觉得这般模样如何?” 此时,那砧台上摆着一把被烧至赤红的长条状器胚。 器胚因还未锻成,看不出有何端倪,只能看出器胚通体无尖无锋,虽厚重却不显臃肿,显修长又不觉纤细,很是匀称。 “合该此样!” 柳玉京见那尺胚,心中欢喜,紧忙道:“辛苦兄长了,下面就交给我吧。” “……” 熔山君瞥了他一眼,犹豫一番后劝诫道:“贤弟,此尺即便现在淬火成兵,威能也绝对不凡,你确定还要在其中融入混元气?” “兄长无需多虑。” 柳玉京也知他是担心自己将这即将成兵的胚子弄砸了,笑道:“我自有分寸。” “……” 熔山君闻言也便没再多劝,只丢掉手中铜锤,将位置让了出来。 柳玉京上前,凝心静气的闭上双目,随即引体内混元之气注入砧台上器胚之中。 在他的‘灵识’之中,星移斗转,日月同辉,一把通体被烧至赤红的尺子垂立于天际。 那丝丝缕缕的混元之气像是一只只手,在尺身上雕琢着日月星斗… 灵识世界里的四时变幻,春风淡淡,夏日炎炎,秋风瑟瑟,冬雪绵绵,每有一时显化,尺身上便会显化出一个刻度纹路。 随着时间推移,由周天星斗变化所对应的二十四节气,一一显化在尺身上…… 虎跃岭上空。 明明青天白日,可天空中的星斗竟是绽放出毫光,漫天星斗好似被人引动,又像是在降下福泽…… 青莽山的某处妖窟之中。 有三人正在割着鹿茸,在其边上,有两只体型庞硕的鹿妖已经气绝而亡,几只小妖亦是如此。 而他们所割的,正是小鹿妖的鹿茸。 “这青莽山当真处处是福地。” 其中一个身形消瘦的中年一边割着鹿茸,一边咋舌道:“就是出来几个月了,也不知道何时才能碰到奎公所言之物。” “若是有那般容易寻得,哪还能轮得到你我前来?” 一个身形壮硕如牛的大汉冷笑一声,说道:“听奎公的意思,引动天象的无论是出世至宝,还是降生天人,必然都受天道垂青,否则也不会混淆天机。” “……” 另一个妇人叹了口气,说道:“青莽山横跨南疆西戎两域,绵延不知多少万里,就算是部中二十八宿尽出,也绝非朝夕就能寻得的。” “除非……” 她说着自己都笑了笑,感慨道:“除非再能有一次天象异动,让我等知道大致方位在哪,否则寻至明年也不见得就能寻到。” “再引动一次天象?” 那个身形壮硕如牛的大汉嗤笑一声,咕哝道:“你怎么不让至宝天人直接落在你面前呢?” 那妇人横眉瞪了他一眼,说道:“那你当如何?” “那什么至宝天人都是虚的…” 那身形壮硕的大汉目光微动,压着嗓音说道:“我们三人修为相仿,在二十八宿中不上不下,即便真有至宝,真有天人,我们就一定能比他们更快寻得?” “依我之见呐…” 他语气顿了顿,似有所指的说道:“难得我们三人协力,老老实实去搜刮点资材,提升自身修为,岂不美哉?” “……” 那妇人闻言嗤笑一声,打趣道:“你是不是又想说那千年参精之事了?” 她话音刚落,忽然神色一凝的似是感应到了什么,见两位同伴亦是正色看来,三人对视一眼后紧忙跑出妖窟外。 却见青天白日,天象异动! 妇人心神一颤:“真有异象!” 身形壮硕的大汉则是目光微凝:“那个方向……” 第61章 宝成 虎跃岭上空。 周天星斗熠熠生辉。 不知何时,一团阴云飘来遮蔽了漫天星光,阴云内雷蛇阴现,好似在酝酿着狂风骤雨! 虎跃岭主峰上氤氲着一股恐怖的气机,在那股气机的笼罩下,众小妖比见了天敌还要惶恐,纷纷躲在妖窟角落瑟瑟发抖… 熔火洞内。 砧台上的器胚依旧赤红,依旧散发着灼灼高温,可在那股赤红下,却隐约可见一些花纹。 随着时间推移,器胚上的赤红渐渐地褪去,显露出一把青褐底色的尺子。 那尺子整体呈青铜质感,通体笔直无镡,尺身无尖亦无锋,造型朴素的只有尺身与尺柄两个部位。 但细看便会发现,尺身部位布满日月星斗的纹路,边缘则是一些代表天时的刻度,尺身与尺柄之间亦有一个阴阳相抱的混元图。 那些纹路若是在其他兵器上,定显繁杂。 可在那厚重的铜尺上,纹路非但不显繁杂,反倒还将其映衬的更为古朴,好似天雕地琢,本身就该存在一样。 随着铜尺显露真容。 原本如同烘炉般的熔火洞内似乎刮起了一阵微风… 明明已入秋多日,明明熔火洞内火气升腾,可那股微风拂过,竟能让人切身体会到如沐春风之感! 春风拂过,熔火洞内更显灼热,好似那阵微风吹走了春,入了夏。 两热相叠,熔火洞内热浪翻腾。 不多时,又有一阵肃杀之意显现,再然后,那砧台上竟又挂起了寒霜! 在这短短的几息之内,熔火洞里好似走过了春夏秋冬四季。 看着那铜尺上显现出的神异,熔山君的虎目中都亮起了精芒,心中暗叹:好一把神兵利器! 他修为本就不俗,此前又听过柳玉京讲道《周天引导术》,自然能感受到那把铜尺上显现出的天时之意。 而在柳玉京的‘灵识’世界内,那把铜尺上指着天,下抵着地,好似天柱一般屹立其中。 恢弘无匹! 柳玉京睁开双目,只伸手一招,砧台上的铜尺便化作一抹青芒飞到了他的手中。 他手指轻抚尺身上的纹路,眉眼中无喜无悲,只有对这把尺子的欣赏。 “恭喜贤弟!贺喜贤弟!” 熔山君咧着虎口道喜后笑问:“不知贤弟要为这把宝尺取何名?” “……” 柳玉京稍作沉吟,说道:“我欲用此尺合天时造化,看看此界天有多高,地有多厚,那这尺子理当叫……量天尺!” “好一个量天尺!” 熔山君闻言抚掌叫好,由心称赞道:“我观这量天尺合道天时,当为我青莽山第一至宝!” 与敌人斗法一看修为高低,二看神通术法,若是都相差不大,便要看谁占天时,谁占地利… 而量天尺合天时之意,也就意味着此宝在手,‘天时’必然是在自己手中。 以熔山君的修为与眼界,将其称之为‘青莽山第一至宝’绝非是恭维之言! “……” 柳玉京只笑了笑,说道:“此宝尚有欠缺,如何算得上是青莽山第一至宝?” “尚有欠缺?” 熔山君闻言眉头一拧的问道:“不是都已经成宝了吗,如何还有欠缺?” “还差一步。” 柳玉京并未解释什么,只持尺迈出熔火洞。 而熔山君见状也紧忙跟上,待看到洞外阴云密布,云内雷蛇飞舞,顿时瞪着虎目惊呼:“雷劫?” 自上古妖庭崩塌后,后世妖族修行到一定境界便要历经雷劫洗礼。 他当初也是渡过雷劫后才跻身大妖之列的,如今再见雷劫,依旧心有余悸。 “就是雷劫。” 柳玉京仰头看着天空中的阴云,手中量天尺微微颤颤,似乎迫不及待想要遁入天际,迎接雷劫洗礼! “嘶……” 想到那‘欠缺’之言,反应了过来熔山君不禁从牙缝里嘬了口凉气,心中是既惊又喜。 惊的是量天尺出世竟能引来雷劫,喜的这等至宝是由自己与结义兄弟联手炼制出的! 毕竟在这青莽山盘桓多年,他也见过一些小妖修行到关头引来雷劫,可是这法宝出世引来雷劫的,他还是真真第一次见… 天空中。 雷蛇在阴云中飞舞,好似随时都要落下。 而柳玉京也于冥冥之中感应到了量天尺出世要走过这一遭,于是略作思量后便甩手将量天尺掷了出去。 却见一抹青光直冲云霄而去。 而那阴云中的雷蛇亦在同一时间落下惊雷! 惊雷与青光在空中相交,炸响轰鸣,瞬间爆发出的雷光将周边三百里虎跃岭照的如同白昼! 在那汹涌的天地之威下… 妖窟内的小妖或噤若寒蝉的躲在角落,或瑟瑟发抖的捂着耳朵。 熔山君也知洞府内的小妖修为低,见不得这种大场面,当即施法罩住洞府,隔绝雷鸣电闪。 量天尺所化的青光悬于天际,好似引雷针一般,刚刚接下一道惊雷,转眼便又被另一道落雷击中。 “贤弟啊。” 熔山君见天空中的青光摇摇欲坠,紧忙提醒道:“这量天尺毕竟只是个刚出世的宝物,如何能抵得住这雷劫摧残?” 他语气顿了顿,正色道:“你是量天尺之主,这雷劫你亦可为它分担一二。” “兄长无需担心。” 柳玉京的脸上露出一抹讳莫如深的笑意,只道:“量天尺与我心意相通,它若真撑不住了,我自会替它挡下剩余雷劫。” 言外之意就是此刻的量天尺看似被雷劫击的摇摇欲坠,实则还坚挺的很。 而且,他还有一重思量… 量天尺尺身上刻下了二十四节气,有在小范围内改变天时之能。 而二十四节气中有一时节与雷有关,唤作惊蛰,其意便是天上的春雷惊醒蛰伏的虫豸。 那惊蛰所唤的春雷,又如何能与这劫雷相提并论? 混元之气本有合万物之能,若是能趁此机会让量天尺昧下些雷劫道蕴,日后动用惊蛰节气时以劫雷代替春雷,其威能只怕要强上百倍! 这才是柳玉京让量天尺自行硬抗雷劫的目的…… 天际中。 量天尺通体绽放青光,好似引雷针一般悬于天际。 在尺身周边一小块区域,或刮罡风、或涌热浪、或覆寒霜、或起水雾,四时节气显化种种异样萦绕在其周边,为其抵挡落下的劫雷… 又是一道紫雷落下。 罡风溃,热浪熄,寒霜融,水雾散,尺身周边显化的诸多异象被劫雷击溃,却也在无形之中抵消掉了劫雷的大半威能。 雷霆落在尺身,炸起无数孤光。 在阴阳混元图的加持下,量天尺不断地吸纳着那些弧光,以至于尺身上都时不时的迸射出弧光。 反复数次后,量天尺已是力竭,而尺身上的阴阳混元图内却隐隐透着股紫气,显然是昧下了足够的劫雷道蕴… “够了够了。” 眼见自己的宝尺已是不堪重负,柳玉京纵身飞跃,一把握住了尺柄。 霎时,周边罡风刮、热浪涌、寒霜覆、水雾起,方才还青光不显摇摇欲坠的量天尺此刻却像是开启了后背隐藏能源一般,青光暴涨,直冲云霄! 待感受到尺内的劫雷道蕴,柳玉京开怀大笑:“多谢馈赠!” 眼见漫天雷蛇直冲自己而来,他持尺对着天际中的阴云轻轻一扬,青光显化的种种异象瞬间便覆盖了周边数百里。 尺中同样迸射出雷蛇,一下一上的两雷相交,仿佛周边空间都为之一滞。 随即才炸响惊天轰鸣! 余波汹涌如潮,落下的余波被青光显化的种种异象抵消一尽,而上方的阴云本就将尽末时,被那股汹涌的余波生生震散。 露出了青天白日。 柳玉京手持量天尺,看着阴云散去的青天白日,笑道:“量天尺成矣!” 第62章 抽丝剥茧明前路 “恭喜贤弟!贺喜贤弟!!” 熔山君见那一尺之威竟能将劫云生生震散,乐的开怀大笑,抚掌叫好。 “若非兄长相助。” 柳玉京持尺而落,周边四时变幻的异象亦随之消散,同样唇角噙笑:“我又岂能得此宝尺?” “你我之间,这种话就不必多说了。” 熔山君大手一摆,正色道:“如今我兄弟都有良兵傍身,当择一吉日,再帮三妹也炼制一把防身利器。” “理当如此。” 柳玉京微微颔首,待没看到垚灵的身影,顿觉疑惑,便道:“怎地没见三妹身影?” 熔山君也觉好奇,便猜测道:“我等铸尺多日,想来是三妹久等了。” “也是。” 两兄弟重回妖窟。 熔山君随手招来只小妖,瓮声瓮气的问道:“怎地不见三姑奶身影?” “禀山君爷爷。” 那小妖一脸谄媚的解释道:“就在日前,三姑奶说祝由部中有事处理,便先回去了,走前特意交代小的,要等山君爷爷以及二爷出关禀报…” “哦~” 熔山君恍然的点点头,摆摆手便让那小妖下去了。 柳玉京说道:“估摸着是祝由部有些琐事急需三妹处理,她为不打搅我们闭关,便先回去处理了。” “当是如此。” 熔山君闻言附和着点点头,随即也没多在意,便叫小妖呈上肉食,让结义兄弟取出酒葫芦痛饮,以庆那宝尺出世。 柳玉京本就极重口腹之欲,自然没有推辞,吃肉喝酒,推杯换盏。 “贤弟啊。” 熔山君喝完一盏后打了个酒嗝,正色道:“你与三妹需得常来为兄这边坐坐,咱兄妹三坐而论道,取长补短,可比自个蒙头修行好多了。” “那是自然。” 柳玉京也知与修为相仿之人论道可以取长补短,算是一种合作共赢的修行方式。 就如那次他与垚灵合力分解《归元秘藏》,期间虽多是他在讲,垚灵在听,但同一种道理,自己明悟的与他人感悟的定然不同。 两相一合,去其糟粕取其精华。 垚灵修为精进,他亦有不同感悟。 又如之前在熔火洞为熔山君讲述《周天引导术》,他所明悟的,与他讲出来后的感悟又有细微不同。 同样为精进修为,这种取长补短的论道修行,可比自己蒙头闭关修行要快的多… 柳玉京喝着酒,突然又想到了功德之事,于是便趁着微醺将自己对于‘功德’的猜想以及近来为验证猜想所为之事一并道与了熔山君听。 想听听他的想法与意见。 “功德,功德……” 熔山君听的啧啧称奇,便是那张虎脸都拧成了团,显然也在沉思。 他沉吟了一会儿,正色道:“贤弟,若是世间真有功德的存在,那功德多半就与妖庭伴生了。” 柳玉京持盏的动作微微一顿:“何也?” “你想想。” 熔山君正色道:“若真有功德,那妖族覆灭太古巫庭建立了妖庭,平八荒六合,定五域四海,那得是多大的功德?” “……” 柳玉京微微颔首,随即又有疑惑:“可妖庭不是已经覆灭了吗?” “妖庭是崩溃了,并不是覆灭了。” 熔山君沉吟了一会儿,正色为其解释‘崩溃’与‘覆灭’这两种的不同。 “为兄打个不恰当的比喻。” “就好比我们三兄妹组成了一个门庭,统一了青莽山妖族,咱们兄妹建立的门庭就是妖庭。” “咱们三兄妹活着的时候自然无事,可当咱们陆续故去,咱们后辈之间的情谊又没有我们这么深,闹了矛盾,不仅不尊谁为主,甚至还兵戈相向。” “大家各自为己,那这个门庭自然就算崩溃了。” “可这并不意味着咱们门庭中的后辈彻底死光了,你能明白为兄的意思吗?” “……” 柳玉京微微颔首,示意自己明白。 也就是说,眼下的时间节点大致有点像是前世的春秋时期,诸侯不尊周天子,但从法理上来讲,依旧是周朝。 如今妖庭这个政权已经崩溃,失去了权威,成为了摆设,下方无论是妖族还是人族,都只为己,而不尊妖庭。 可时下又还没出现一个政权能真正做到一统八荒六合五域四海,所以从法理来讲,妖庭依旧是存在的。 “我明白兄长的意思。” 柳玉京也似明白了结义兄长的意思,却只摇摇头,说道:“但依我之见,功德这东西应当与气运相似,玄之又玄,琢磨不定,不可能久伴妖庭的。” “……” 熔山君坐正了身姿,目光微动的问道:“贤弟为何这般笃定?” “一个政权的衰落绝非一两件事所致,而是积年累月下的必然结果。” 柳玉京直言道:“当初的巫庭是这般,如今的妖庭也是这般,眼下青黄不接,只是缺一个契机,一个新政权崛起的契机。” “我也打了不恰当的比喻。” 他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若是现在有人或妖打上了妖庭,意欲改天换地,兄长你会去帮妖庭吗?” “自然不会。” 熔山君眉头紧锁的直言道:“意欲改天换地者绝非等闲,我与妖庭又无关联,又岂会冒死去帮它?” 说着,他瞪大虎目,似是后知后觉的明白了什么…… “同样的道理。”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说道:“就连我们都这般想,那气运也好,功德也罢,它们又怎会久伴妖庭呢?” “……” 熔山君从牙缝里嘬了口凉气,也似反应了过来。 他目光微凝的沉思了一会儿,压着嗓音问道:“贤弟,那依你之见,日后会是何方势力改天换地?” “此等天机,岂是能我能知晓的?” 柳玉京笑着抿了口盏中酒水,只提醒道:“兄长不妨想想,如今五域中哪方势力发展最为迅速,最有凝聚力,日后多半便是他们了。” “……” 熔山君闻言蹙眉沉思。 忽地,他瞪大虎目,一脸惊骇的看向柳玉京:“贤弟,莫非是……” “嘘……” 柳玉京做了个噤声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这才笑道:“我等生在这末时,想要活的长久,只需知天意,明天意,顺天意即可,不必道之于口。” “……” 熔山君面色微变的点点头,口中呢喃着:“难怪,难怪……” 他似是又想到了什么事,有些担忧的问道:“倘若真如此,那以后我等岂不会遭受清算?” “为何会遭清算?” 柳玉京似笑非笑的宽慰道:“兄长,妖族那些有前瞻眼光的先辈们,不是已经给我们铺好后路了吗?” “嗯?” 熔山君蹙眉沉思,待突然想到自己的另外一重身份,顿时恍然。 “不然先辈们为何如此行事?是为了那点供奉?还是为了那点修为?” 柳玉京见他明悟过来,喟然感慨:“修行的越久,见识的越多,越能领会到某些先辈们的处世智慧。” “……” 熔山君煞有其事的点点头,神色中显露出对日后担忧的同时也藏着些庆幸,很是复杂。 “兄长莫要乱想,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 柳玉京笑着宽慰一句,随即打趣道:“倘若三妹真的证实了功德的存在,那我等的退路可就多的去了。” 他说着语气一顿,似有所指的又补充了句:“而且不仅是退路无忧,说不得还能再进一步。” “……” 熔山君再看眼前这位结义兄弟,顿觉当初自己拉其结拜是多么明智的决定! 方才他的心境起伏不定,像是笼罩一层阴云,可经柳玉京这么一说,顿时云消雨霁… 熔山君开怀大笑的端起杯盏:“贤弟,喝!” 第63章 观星聚 犬笼部外。 站着一个面容刚正的中年人。 此刻他眉头紧锁打量着眼前的小部落,神色中多有不忍。 在其身旁,有一对青年男女亦是眉头紧蹙,只不过他们是掩着鼻子,神色中多有厌恶。 往日还算热闹的犬笼部,此刻已却臭气熏天,不仅房屋倒塌成断壁残垣,而且四处可见生有蛆蝇的腐尸… 那些腐尸不是缺胳膊少腿,便是被开肠破肚掏空了内脏,身上也有明显的血肉缺失,好似生前被野兽撕咬过… 而在部落正中位置的堂仙庙里,犬笼部供奉的堂仙像也碎成了一滩泥胚。 一些山间野兽被臭气引来,出没在断壁残垣之中,食腐的寒鸦秃鹫之流亦是在部落上空盘旋,伺机扑下饱餐。 “此间已被妖邪所祸!” 角宿叹了口气,感慨道:“这山间小部不过区区数百人,何以遭受此难。” 一旁的青年男子亢宿没多感慨,只冷着脸道一句:“这作乱的妖邪,当真该杀!” “大哥不必自责。” 三人中的年轻女子氐宿则不忍多看犬笼部中的惨状,背过身去道了句:“妖邪为祸也非我等所愿,若是此间无人残存,便将他们埋了吧。” 他们三人乃是观星部二十八宿中的角宿、亢宿、氐宿。 数月前,奉观星部奎公之命,二十八宿分为多组,远赴青莽山以寻引发天象的至宝或天人。 可青莽山实在太过庞大,即便他们二十八宿分为了多组搜寻,也难有所获。 此前他们三人就寻了数月,一无所获,可近来却偶然发现天象异常,便紧忙集结寻了过来。 途中。 角宿本想寻个小部落,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大事发生,以期将搜寻范围再缩小一些的,结果就看到了眼前这一幕…… 角宿在犬笼部中搜寻一圈,未见活口后施法弄出一个大坑,随即将那些腐尸聚于坑中掩埋。 “近来这一带天象异动。” 亢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若我所料不差的话,部中族人应当也都察觉到了,多半都在赶来的路上了,咱们是与他们集结互通有无,还是分开?” “咱们想集结互通有无,也得看人家愿不愿咯。” 氐宿瞥了他一眼,说道:“至宝出世也好,天人降生也罢,总归只有一个,而我们却有九组人,只有一组能占此功,人家未必就愿与我们同行。” “……” 角宿眉头微蹙的训斥道:“出门在外,莫要说这些不利团结的话。” “……” 氐宿撇撇嘴嘟囔一句:“本来就是嘛。” “大哥,小妹所言也不无道理。” 亢宿笑着打起了圆场,说道:“旁的不说,就牛宿、危宿、室宿那三人,你叫我与小妹如何与他们共处?” “你…你们……欸……” 角宿想要出言斥责两人,但一想到他们之间的关系,顿时化作一声叹息。 即便是血亲兄弟姐妹之间,都可能因观点或利益不合,更别提由二三十个氏族组成,人口数十万众的观星部了。 那些氏族虽同属观星部这个大集体,但或多或少都存在理念上的分歧,故而氏族与氏族之间的关系同样也分远近,同样也有争执。 观星部的诸多氏族大致可分为东西南北四个派系,他们角、亢、氐三氏族便属于东七氏派系,且世代交好。 而他们口中的牛宿、危宿、室宿则属于北七氏派系,与亢氐两个氏族不合。 角宿显然也知道这种氏族之间的矛盾积年已久,非是他们这一代人三言两语能化解的,心中多有无奈。 他是这一代二十八宿中修为最高者之一,也是东七氏中公认的最有望担任下一任‘公’位的候选人之一。 他能看得出部落中存在的问题,却又无法解决,那种无奈实难为外人所道。 “大哥。” 亢宿显然也看出了这位族兄的担忧,笑着打趣道:“现在多思无益,等日后你成为角公时,再想这些不迟。” “……” 胡山部。 铺子里的打铁声叮当作响。 那些铺子里,铁匠们赤膊抡锤亮出一身腱子肉,而学徒们则是攒劲拉着风箱,或是往烘炉里倾倒矿物。 因与其他部落常有贸易往来,胡山部的街头虽不算如何繁华,却也称得上是热闹,常有人讨价还价。 奎宿、娄宿、昴宿三人走在街头,混在其他来此购置铁器的人群中,并不显突出。 昴宿是个戴着斗笠的女子,奎宿是个眉宇飞扬的少年,而娄宿则是看起来沉默寡言的青年男子。 奎宿压着嗓音说道:“大姐,这胡山部虽然小了点,但看起来还不差呀,竟还有不少匠户呢。” “说话小心些。” 昴宿瞪了他一眼,施法与之传音:“这胡山部乃是附近这一带的大部落,其堂仙多半也是积年大妖,若是被其发现,显露恶意,你我如何应付?” “……” 奎宿闻言缩了缩脖子。 他是奎公的孙子,修行天资极高,年纪轻轻便已是二境修为,被奎氏一族推选为了这一代的奎宿。 但他同样也是这一行三人中年龄最小,心思最是不定的。 很快,他眼珠一转的便又按捺不住好奇了,施法与昴宿传音:“大姐,我们不是要去找至宝,寻天人吗,怎么现在来这儿了?” “……” 昴宿闻言像是看傻子似的瞥了他一眼:“那你知道至宝在哪?天人在哪吗?” “嘿嘿…” 奎宿挠着头讪讪的道一句:“不知道。” “我们前些日子看到的异象应当就是映照在这一带。” 一直沉默寡言的娄宿解释道:“找人问问附近有没有什么异于常理之处,或是异于常人之人,能大大缩减搜寻范围。” “……” 奎宿这才恍然的点点头,随即眉头一挑的自告奋勇:“我去问!” 说罢,他便跑向了旁边的铁匠铺,对着一个正在打铁的铁匠问道:“大伯,我能和你打听个事不?” “……” 铁匠正抡着锤子打铁呢,听到声音本还以为有人来买东西了,结果抬头才看到来人是个少年… “谁家小崽子?” 老铁匠不耐的摆手撵人:“要买什么自己挑,不买赶紧走,老子现在忙着呢,没空搭理你。” “……” 奎宿眨了眨眼睛,显然没想到自己开口就吃到了闭门羹,一时尴尬的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回头看向昴宿与娄宿,用眼神求助。 昴宿也是无奈的走上去,将他拨到一边,随即像是变戏法似的从袖中掏出一块狗头金在手里掂了掂,问道:“老师傅,能否向您打听个事?” “……” 老铁匠看到那块狗头金眼都直了。 他们胡山部内部的交易虽还是以物换物为主,但因有矿有特产,不愁吃喝,部分匠户的交易需求已经从简单的解决温饱提升到了交换价值。 而金子这种东西因其稀缺性,自然就是衡量交换价值的佼佼者… “说!” 老铁匠将手中锤子杵在砧台上,拍着胸脯说道:“放眼整个胡山部,谁不知我胡山信是热心肠?” “……” 昴宿微微一笑,问道:“近来这周边有没有什么异于常理之处,或是有什么异于常人之人出生?” “异于常理之处?异于常人之人?” 老铁匠眉头紧锁的摩挲着下巴处的络腮胡,思量了许久突然眼睛一亮,似是想到了什么事…… 昴宿见状目光微动,唇齿微动的与一旁的奎宿传音,让他好好学学为人处世这一块… 老铁匠拍着手,满脸兴奋的问道:“我家养的山猪前些日子一窝生了十三个猪崽子,算不算?” “……” 昴宿脸上的笑容一僵,当即便把那块狗头金塞回了袖子里,拂袖而去… 边上的少年憋笑憋的一抽一抽。 第64章 磨刀霍霍 祝由部。 周家院子里。 周绍原正在练功。 他闭目吐纳,待气息逐渐绵长,骤然睁开双目,形如灵蛇飞舞,双掌如风挥的猎猎作响。 却见他提功运气,当即挥掌对着院中的老树隔空拍了过去,口中还大喝一声:“破云掌!” 老树没动,倒是树旁的野草被风吹的抖了抖…… 周绍原愣了一会儿,抓着脑袋发狂:“我记得先生是这么教的哇,怎么我用出来的破云掌和先生用出来的不一样呢?” “先生不是说就早我修行些时日,差距只一点点嘛,怎么就不一样呢。” “我这两月天天练功,也没懈怠啊啊啊啊啊。” “……” 少年苦恼的抓着脑壳,只觉头大,心中暗自嘀咕着:“一定是我运气的方式不对!先生能行,我也能行!” 周绍原调整好心态,再度练功。 直到院外有人喊:“师弟,师父叫你过去一趟呢。” 周绍原应了一声后才收功,抹了把额头汗渍,准备出门去师父那一趟。 酒库中。 周老爹见他准备出门,紧忙出来唤道:“小兔崽子,你又想去哪?” “师父唤我呢。” 周绍原和自家老父亲解释道:“估摸着是有什么事要交代我,我去去就回。” “那你小心点。” 周老爹瞪了他一眼,语气虽凶却又难掩关切的告诫道:“我听说最近部里丢了不少人了,你小子没事可别往外瞎跑,知道吗?” “知道了知道了…” 周绍原咕哝一句,便溜出了家门。 他本还想着和叫自己的师兄一同去师父那的,结果出门却没看见对方身影,于是只当对方先走了,当即运功便往师父家赶了过去。 他修行的本就是偏重身法的《蛇形功》,运起功来脚下生风,健步如飞。 只一转眼的功夫,便溜的不见了人影。 而就在他前脚刚走,墙角的阴影便蠕动了一下,咕哝了一句‘怪事’,转而去了旁处。 周绍原不知自己意外躲过一劫,一溜烟跑去了庄老巫医的家中,喊道:“师父,师父?” “……” 庄老巫医正在院中捣鼓草药撮丹丸,听见他的声音后便寻了过去:“邵原呐,你来我这作甚?” “啊?” 周绍原闻言微微一怔,说道:“不是您让师兄喊我来的吗?” “我叫你来的?” 庄老巫医闻言也愣了一下,蹙着眉头怎么也想不起来自己何时叫人喊过他… “不是您叫师兄喊我的吗?” 周绍原茫然的眨了眨眼睛,随即看了看院子,问道:“对了,师兄他人呢?” “你师兄都好几天没来我这了,我又怎么叫他去唤你?” 庄老巫医也知他近来练功,只当是这小子练功练魔怔了,笑骂一句:“你这混小子莫不是练功练痴了?” “我……” 周绍原挠了挠头,十分不解明明方才就是师兄在院外说师父唤的自己,怎地师父又说师兄已经好些天没来了呢? “行了行了。” 庄老巫医不知他所想,亦不知他所遇,便摆摆撵人:“赶紧回去吧,近来部里有事,周侯已经请示过娘娘了,你也莫要多在外乱跑。” “……” 周绍原心中虽疑惑方才是何人唤的自己,但见师父都这么说了,也不好多提。 他出了师父家门,依旧眉头紧锁的思量着方才之事。 随即他似想到了什么,又跑去师兄家中,想问问方才是不是师兄在唤自己,结果却被告知师兄已经失踪两三天了! 看着师兄的父母焦急的恳求娘娘保佑,他本想说方才听到师兄声音之事顿时卡在了喉咙里…… ‘师兄已经失踪两三天了,那方才在院外唤我又是何人?’ 周绍原呆呆地站在原地,喉结上下滚动,便是后背都溢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 他失魂落魄的回到家中,将自己所遇之事告知老父亲… 结果周老爹听后勃然色变,一巴掌就抽在他的后脑勺上,厉声训斥他近来不管是谁来喊都不准出门! 随即周老爹便匆匆出了门…… 与此同时。 祝由部外的一处山谷中。 牛宿、危宿、室宿三人懒散的坐在一块石头上,似是在密谋商议着什么事。 “老牛,你确定这方法管用吗?” 危宿是个身形消瘦的中年人,此时他眉眼中藏着几分怀疑,问道:“我那伥鬼都吃十多人了,为何还钓不出参精?” “放心吧。” 身形壮硕的牛宿只轻笑一声,说道:“那参精必然会上钩的。” 见危宿还想说些什么,身为妇人的室宿则是笑着戏谑道:“老牛早年负伤来过这儿,还是被那参精所救才得以活命。” “不曾想,这几十年过去了,现在却设法将屠刀伸向当年的救命恩人了。” “哦不,应该是救命恩妖才是…” “……” 面对同伴的戏谑之言,牛宿也没在意,只道:“妖便是妖,谁知道当初她救我是不是为了吸我精气?” “若非我当初跑的快,能不能活到现在都是两说。” 他语气顿了顿,只道:“异象就在这一带附近,咱们来都来了,若是不顺路将那参精钓走,岂不平白便宜了他人?” “嗤……” 室宿闻言嗤笑一声,眼神中藏着深深地不屑:“贪图人家灵根就贪图人家灵根呗,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险些让我以为你才是受害者呢。” “……” 危宿亦是冷笑一声,说道:“那参精最好有你说的那般神效。” “放心。” 牛宿对两位同伴的鄙夷不以为然,或者说他为了修行出人头地,早就已经放下了所谓羞耻。 “当初遇见她时,我就看出了她是千年灵参得道了,若是计划顺利的话,足以让咱们三不虚此行了。” …………… 四十多年前。 牛宿途径青莽山时为与山中妖邪争夺一株灵草,负了重伤。 无奈之下只能求助祝由部,祝由部巫医对他的伤势束手无策,又得知他是山外之人,于是就禀报给了垚灵。 彼时的垚灵为结善缘,便出手将其治好了。 而牛宿伤势好了一些后便匆匆而去,从此惦记上了垚灵这株得道灵参。 只是彼时的他修为低,自知不是对手,也就没敢有什么想法。 直到前不久。 观星部二十八宿奉奎公之命纷纷进入青莽山找至宝,寻天人,他那颗尘封多年的心才又躁动起来… 他知那株得道参精跟脚不俗,他也知其修为不弱,若是单论修为高低,那参精多半能与三境大修士相提并论。 可斗法这种是事可不光看修为高低。 神通、术法、兵器、天时、地利、人和,影响斗法胜负的因素实在太多太多。 而他早年又恰巧近距离接触过垚灵,知其不善杀伐类的神通术法,心思自然就更野了…… 入得青莽山脉后。 牛宿便一直有意无意的提及早年之事,想着联合危宿与室宿一同对付参精。 只是危宿与室宿并未将他所言之事放在心上。 直到前不久,他们灭杀掉一窝鹿妖时看到了天象异动,而巧的是那显现异象的方向就在祝由部所处的这一带。 于是牛宿便抓住机会,列举出种种对比… 参精修为虽高,却不善杀伐;而他们三人修为虽低一些,却都精通杀伐之术,此为一胜。 参精在明,而他们在暗,可提前布置阵法埋伏,占据天时地利,此为二胜。 参精孤家寡妖,而他们一行三人,占据人和,此为三胜。 参精虽擅隐匿逃遁之法,但只要提前布置好相应的阵法,便可破其法,绝其后路,此为四胜。 且参精极补,即便他们此行找不出至宝,寻不出天人,只要能抓住参精,亦是不虚此行。 有此四胜一利之说,便是同行的危宿与室宿两人也被牛宿说服了,商议一番后决定一同伏击参精…… 上架感言 编辑通知明天上架了。 有点紧张,不知道说什么了。 这东西就像考试等成绩一样,既紧张又忐忑,也希望大家能支持一二。 因为本书刚开始的设定就是那种比较松弛向的仙侠日常文,主角身上也没什么苦大仇深的剧情,更像是个埋下种子后坐看云起时的这么一种态度。 至于世界观,相信能看到这儿的书友们也差不多都看出来了,原始社会,人性有复杂的多面性,但大多还是比较纯粹的。 顺便就说一下更新情况吧… 上架当天应该是更新十章,平常日更三章这样,即便两章也是6000+。 更新时间一般都在下午4-6点这样,有特殊情况会说的。 我已经准备好半个月不出门…不做…不打…只蒙头码字的准备了! 再次感谢各位书友的投票与打赏支持!感谢!! 第65章 蜕生与后手(求首订) “失踪了几天的人,突然在院外唤人出门?” 垚灵所化的银花婆婆拄着拐杖,蹙眉思量着方才周侯来通传之事… 而周侯此时的面色也极为难看。 就近几天,祝由部已经失踪了十数人之多,而且都是无声无息的就没了踪迹! 祝由部的人口虽不少,却也经不住这般失踪,周侯领人巡查无果后,果断到堂仙庙让 “他们居然连我干爹都不放在眼里,太嚣张了,大家给我往前冲,干死他们!”杨万洛不希望给对方太多的时间,去考虑得失,否则的话,万一崔大正怂了,主动低头认输,那他想教训对方一顿的目标,就只能胎死腹中了。 望月楼已经是他们试唱的第十家酒楼了,今天是三天试唱的最后一天,要是再没有什么起色,那也就别想在望月楼唱曲儿了。 枫景的面色,一刹时地变了灰色,好似晴天霹雳当头一击,又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 “你自己都已经决定好了我还能说什么。”薛越无奈的低笑两声。 一觉睡醒,李公甫倒是又想起了妻子晚上说的事情。吃早饭时,一个劲往石慧身上瞟,我的乖乖,我家丈母娘也没比别家老太太多点什么,还少了一双眼睛,咋就这么厉害呢? 下一秒,宛如几十米高的海啸汹涌而来,飞沙走石,巨石乱蹦,那画面,宛如世界末日。 因赫舍里氏难产血崩,如今换做石慧虽然未死,少不得要做虚弱修养之状。皇帝对这个健康的嫡皇子极为看重,百忙中都不忘亲自挑了奶嬷嬷。又忙着三藩之乱,每日只回后宫看一看儿子,并不留宿后宫。 季景西一下车就意识到了这是何地,先前在曲觞楼里的猜测果然成了真。这里是西大街,明月楼乐坊就在前面不远处,而他打伤陈朗,也是在这条街上。 陈蘅端坐在正位上,白昊一寸一寸地移动,娘亲这眼睛比刀子都厉害。 只是,他们的抗议,没有人理会。两个守在门外的战士为了不被打扰,直接用纸巾塞住了耳朵。 一路浩浩荡荡,虽然周围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都纷纷停下脚步为死者默哀。 孟婆对着她微笑,笑得很开心的样子,手里多了一个药瓶,晃着。 “我他吗又不是你,我哪知道你说什么!?”张达还挺有火,看着我,就来了一句。 蓝司脸红红的,虽然给他生过孩子了,但是这样的事情终归是难为情的,哪还有好意思看别的,连忙闭上眼睛。 贾志海冷笑了起来。张雪的这句话很明显的是在打贾志海的脸,张雪肯定认为,贾志海做不了陈开军的主。 看着电话,王磊脸一下就拉下来了,骂了句脏话,接通电话后,上去就是一通骂。 于是两人匆匆爬了起来,穿好衣服,拉开房门就往西房猪圈里跑。 在自己心爱的人面前,她可以奉献一切,当然,这其中就包括了身体。 这几个仙道大宗门实力不弱,有六万多大军,此时,他们正在这里作为第一波抵挡战神联盟的势力。 朱元璋觉得这样的事情还是让汤和带头比较好,因为汤和老成持重,他一定理解朱元璋的这种苦心的。 她怎么会在这里?她不是应该在南沙市安安稳稳地当警察局局长吗? 随即,两道道透明的薄膜出现,分别将两只鸟背上的人给包裹,就像是被一个鸡蛋壳包住一样。 第66章 糊涂虫与精细虫 这孩子平日里傲娇的很,自带一种尔等凡人都不配和我一起玩的矜贵气场。没想到也有这样的一面呀,宋师弟果然还是宋师弟。 但不管是锁链还是红色闪电,一落入黑洞之后,部分被黑洞彻底吞噬,部分被黑洞传送到了无数光年外去了。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要去找此人,一定要去戏班子找。”李三很有理性的想到下一步路线。 不过都这下场了,这时候冒充李自成的军师,应该没有傻子会这么做,要知道,闯贼军中,官职越高,越没好人。 周全知道自己扯的理由有些烂,但是没办法,这些全都是他临时想出来的决定。 “这个我也不好说。”张晓亮拦了一辆出租车报明目的地,他和刘新亮坐在后面,一路指点着给他讲本市好玩的地方。 安义县知县位置自去年空出之后,朝廷便一直没有派人来候补,现在县城里的一切事务都是县丞和这名把总在负责。 看着面捂着肩膀的威尔森,林然捡起掉在地上的匕首,将其在自己的衣服上擦了擦。 先不管其他,听听老师的课吧。没多长时间,已经下课铃声响起。宋瑜儿起身她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去接收一下记忆。出了教室门,看走廊上的指示牌到了厕所。走进一个隔间关门锁上开始接受记忆。 自己打了败仗回到朝廷最多罢官去职,可要是落到了反贼的手里,谁知道会是怎么个死法。 他看着婴儿,明白了,这秘籍只有这孩子能修炼,他未来必定是世界的王者。 耀眼的电光开始在他的手掌上闪烁,空气居然散发出了一股焦糊的味道。 余昊和王苏菱两人往下看去,这时候裁判已经登场,宣布下一场的开始。 两人来到长安,在一个摊子上随便吃了点东西,跟着李泰来到了领军卫的衙府,这里有不少的士兵进进出出。 坊间有人口耳相传,青帮的暗线调查之下将那些权贵私藏田亩的事情都抖落了出来。像是在炸药桶一般在坊间炸开,消息一时间都传遍了。 两人心中十分的震惊,这对连花和凯丝琳来说,都是不公平的,同一具身体,拥有两个灵魂,在不断的冲突交战,这是一种你死我活的争夺,要么是凯丝琳本来的灵魂战胜,要么是连花战胜凯丝琳死而复生。 摊主睁开了眼睛,打量了离央一眼,也没有多说什么,收了灵石之后,就将玉铃交给了离央。 人生又有多大的悲伤,这种悲伤会慢慢的积累下来吗?在某一个瞬间,一下子涌出来,形成排山倒海的力量,直压的人透不过气来。 看着安宁的家,顾青长出一口气,这盘棋这该下了!不知不觉这几年自己在大唐树敌不少,以前可以无所畏惧,但是如今自己就要有孩子了,任何对自己有的威胁都会对自己的孩子有威胁,卢家也该倒了。 连海平面对此景,胸臆为之大展,一界至尊,当在此等之地,才能衬得上其尊崇的至高身份。 “人家结婚呢,你特么办得叫不叫人事儿?”一看这婚庆公司的老板,就不是什么好鸟儿,警察估计也不是第一次来了。 “大人,以往我都是每三个月交一次灵石,如今三月期限已经过去三天,齐家已经多次来人催我,这交不出灵石,他们会杀了我的。”马元伫立在秦皓对面的山峰急切的望着他。 “切,还亲自放逐?就你和秦皓那点关系谁看不出来?当年已经损失了一个莫白风,我才不信你会舍得让秦皓退宗。”岳鹏不屑的说道。 林凡轻笑,嘴角勾起,锵的一声,不知何时起,一个黑袍身影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他回手正好搭在千堆雪之上,将千堆雪拔了出来。 ,厕所里出没的人形鬼怪之一,它长有黑色的皮肤,深陷的眼睛,大鼻子,虎的嘴巴和乌黑爪子。食鞋鬼,这个家伙会莫名其妙的抢走人类的鞋子吃掉,并且这个家伙能看得到,人类的禄运。 “你这是在愚弄朕?”燕刺王龙眉微皱,胡子有些翘,心里有些不爽。 宋清音听出他不耐,扁了扁嘴用手扶着头上的石头闭着嘴一个劲儿的往前走。 林雨汐自然不知道牙牙乐的意思,她拿起干净整洁的水手服慢慢往身上套,然后还绑了一个双马尾。 按照不朽伯爵之前讲述的版本,她所拥有的神性,都是从戴安娜的体内掠夺出来的,戴安娜是一位不朽者,如果她真的死而复生,想将不朽伯爵体内的神性取回。 沈银尘看了一眼凉亭,虽然林素闻已经不在那里,但他好像还是很忌讳:“林夫人,对素闻来说,应该是不太好的回忆。 罗卓眼睛一眯,心中就有怒火产生,乔梦媛果然在东皇太一手里,他盯着东皇太一,恨不得立刻出手干掉他。 叶容天淡然一笑说道,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缓自然,不那么迫切。 核弹是战略性的武器,是一个国家的尊严,一个国家的命脉,镇国之兵……正是有了它,才让这个国家一直有底气说话,也不怕任何人。 退一万步,就算力天世纪资金充沛,可以和慕森集团一较高下。两虎相争,彼此又势同水火,最后必然会竞相加价,大大增加收地成本。即便最终力天世纪侥幸胜出,难免也要伤筋动骨,得不偿失。 整个马普托集体失声,这种大口径舰炮密集炮击的场景,对于所有人来说都是头一次看见,舰炮威力之大,超乎所有人的想象,整个阵地上到处都是硕大的弹坑,原本在他们看来坚固的阵地,如今已变的跟豆腐渣一样。 “成为九天河的人,从今往后,行动多有不便,而我又是闲惯了的人,怕是难以待在九天河。”琴舅道。 第67章 无一活口! 阵法之中。 双方僵持许久,牛宿、危宿、室宿三人寻不出垚灵的踪迹,只能不断的收拢阵法,以期将其逼出。 而垚灵同样也看出了他们打算,却依旧不急不躁,只藏匿起来用言语输出。 她生性是温婉不错,但并非没有脾气,特别是遇见那种恩将仇报的货色,更是恼怒的恨不得将平生最难听的骂人之话都过一遍,以 这让她不禁有些纠结他到底对她是亲情多一点,还是爱情多一点。 加之秦牁年底便要迎娶沛瑛,秦二老爷担心自个的名声受损,万一影响了两家人的亲事,如今瞧着倒是比往常收敛了。 与此同时,看着越接近主城神色越黯然的杏儿,高玉敏也是若有所思。 吴菊芬看自己说到这份上,迟凌焰还不说话,对一旁的迟桂芳使了个眼神。 “是么?”祁臻柏语气淡淡,神情晦暗不明,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我也不怨,不是因为你,也不是因为我心胸宽阔,而是我看过太多,而时间对于我来说又很宝贵,没有时间浪费在怨恨人身上,所以我有怨一般当场就报了。”浅淡的声音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南宫玄的心特别的沉静。 总之等他终于有闲暇喝口茶歇歇脚的时候,他脚底下已经躺了一地上门求【哔——】的恶魔,同时将魅魔的能力融会贯通并更上一层楼。 而明槿舒原本是打算等到有张相思的比赛时,再去现场观看的。只是发生了之前的事情之后,她最近需要避避风头,反正闲着无事,索性就全程去为张相思加油了。 不管外人是如何想,专属机甲的事就这样定下来了,等宁宁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前来接她的飞艇都已经停在学校教师宿舍门口了。 三天三夜没睡,今天白天虽然睡了一会儿,但是还是有些乏,既然她如此急着修炼,必然一时半刻的不会完事,第一次修炼很重要,他不会打扰她。 萧克瞬间回过神来,随后猛的从地面上弹起,他惊恐的看着王峰,刚才那一拳他居然没有看清。 宁易朦心里想着,也直接说出来了,只是周楚然发过来的信息就让他有些欲哭无泪的。 她以为她爸爸拍肩膀也不会很重的,哪知道看到才让她更感无措。 冰山瞬间坍塌,法拉斯尼尔爆发出了他不应该拥有的实力,那把霜之哀伤释放出滔天的寒气。 说好明天出发时间之后,宁妈就回房间睡觉了,他也松了一口气,走到妹妹房间门口,敲了好几下门才见宁希晴打开门。 他选择进入那扇灰色的大门,至于蓝色大门,要等到下一次方舟试炼开启,他再来战上一战。 若雪看着他,这样也尴尬,“管家,你先下去吧,到时候有什么事情我在叫你,”管家在这里她也吃不好。 后面的化妆时间田美海注意力就一直在花桦手上和宁易朦脸上,但她关注这么久的结果很明显不印证她的担心。 李老听到陈义博的话立马想到了玉瑶之前给他的药,便从衣袖里将玉瑶给他的瓷瓶拿了出来。 而俞大猷身后的兵车营士兵,早就收起了身上的弓箭,拿出自己的近战武器,长枪、虎叉、钩镰,让鹿军一阵人仰马翻,扩大着俞大猷制造的缝隙。 不用出力沈云芳巴不得呢,看着其他两个也没什么意见,她就欣然同意了。 第68章 我行既我道 柳玉京见垚灵抿着唇角无言,也知这儿最难受的还是她这个苦主了。 生性纯良也好,为结善缘也罢,总归是做了好事,却反被人恩将仇报设计伏击,这种事任谁都不会舒服… “好了好了。” 见熔山君还在唾弃那几个畜生,柳玉京便道:“这三人死有余辜,三妹你也莫要将他们放在心上。” “我知。” 比如自在无常的风,据说就来自于那个恐怖的天道,一切皆有天道的掌控。 因为九尾狐知道此人的修为高深,那不是目前的自己可以抗衡的。 顿时光头住嘴,再也不敢吭声,许断下手有多狠他已经领教过一次,可不敢再领教第二次。 离火城,是国服最热的城市,长时间待在这里,血量会逐渐下降,还有可能中火毒。 “哪能呢,何总监你不知道,其实户外真人秀的制作好不好全都看前期准备呢,前期准备才是一个户外真人秀的重中之重,我这都依仗着您呢。”许断给何云贵戴高帽的道。 “你告诉她是我们放的,今天我们华夏人过年高兴就放了,不光今天放了,明天还得放。”陈浩大手一挥说道。 吴易也发现了林卿馨眼神的变化,这才似乎发现了什么,赶紧将压在林卿馨身上的身体给挪开,退后几步,做出防御的姿态。 “肯定是要出事儿了,只是不知道事态往哪个方向发展。”柯之轮也点头道,多明显,这么多知名相声演员冒泡,那要没事儿才真怪了呢。 “这可是最后一招了,你注定杀不了我!”吴易用尽全身力量,再次睁开眼睛,魂灵已经在崩溃的边缘,但是那股桀骜不驯的战意却依然无比的强盛,如同那一缕金芒,顽强不灭。 通过审讯,特务部掌握了U盾的各方面信息,几只U盾被收缴上来。 墨鳞玄蛇也是松了口气,“那公子可立马让少主提前出世?”它想着,还是有些不放心,除非是自家少主出来了,他才放心一些。 这一路过来,峰哥与东泽都没有遇到那个“东西”,说明在袭击了猎鹰二号以后,那家伙知道有人在打宝贝的注意,所以撤到地洞深处,准备埋伏。 第一名同学战战兢兢地来到蓝尾蛇的面前,他的修为只有符者七重境,在新生当中算是中游的存在。 高成微微一愣,视线扫过窗帘、桌柜还有床铺,顿了顿,又回到桌柜上。 这个苏荃,她应该是知道了叶慕琛经常和她在一起的事,但是她现在的身份,是谈氏集团总裁的未婚妻,她儿子老是跟她一起,她肯定不喜欢。 中午还能摩挲了一下手指,而后一巴掌甩出,狠狠地抽在了赵坤的脸上,这一巴掌钟无恨那是没有用多少力道,但是在赵坤看来就不一样了,三颗牙齿被打掉,鼻血也是流了出来,到在一旁狼狈不已。 不过秦始皇和赵高两人可都是知道李斯是一个毫无武力的人,嘴中随便念叨几句便是能够做到这样还真是让两人有些好奇。 从这表面上,倒是看不出来什么,不过萧阳知道,王离心中绝对不是这样想的。 苏如意有些不解,“娘?”开口问了一句,顺着苏云氏的视线看过去,苏如意了然,脸上带着嘲讽的笑容,苏如意明白了苏云氏的意图。 “走。”周朔将尸仆策入门户后,向着禅银纱招呼一声,然后率先进入其中,禅银纱也随后跟上。 第69章 我道即我行 “荒谬!何其荒谬!!” 崖壁下,一位中年人忿忿的怒视着角宿,气极反笑的冷声质问:“角兄,你的意思是说,牛宿危宿室宿三人罪有应得,死有余辜?” “……” 角宿没有应答,面色同样有些难看。 几日前,他施以秘法通传给了附近的观星部之人,因其声望不俗,附近的观星部修士也纷纷响应前来聚 原以为自己很聪明,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太傻了,她对范钧一片痴情无人能知,却想不到自己却早已经被人撕去了伪装,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了。 长生点点头,她现在吃东西挑得很,饿了会头晕目眩,吃太饱又会腹胀恶心,若这会空着肚子过去,等会肯定支持不住,就不管不顾继续吃起来。 冰魔咆哮:冰魔烈虎激发身躯之中的魔气,爆碎身躯之中冰之元素,以自身生命力为代价换取强大的攻击力,使用之后可在身前形成一个巨大的咆哮声波,对触及到的敌人造成500%点物理伤害,且将周围的敌人眩晕。 长生看着他似乎很无辜很不知情的样子,想起从京城回晋阳时两人在路上争着往前赶的事情,拼命忍住笑意。 镜头此时对准了陈这里。他只是在看着场上的比赛,现场出现了一些嘘声,声音不大却能清晰的听到。 段尹青相信这两点,刘旭也是清楚,所以他心中自信,刘旭绝对会加入天煞宗。 但毋庸置疑的是,最后输的一方一定是他们,当时无非是脑袋犯冲,一时拉不下脸面,没有台阶下而已。 这歌声历久不竭,三个蓝色劲装大汉纷纷呆立当场,做声不得。这歌声,有热情,有壮志,有豪气,也唱出了唱歌人的心声。 此时天色渐渐的暗了下来,凌霄赶在天黑之前,回到了京城之内,此时护城河内,已经飘出了众多的河灯,城内的百姓们,已经开始放河灯了。 虽然他刘家在几十年前已经证明了一次,难道这四五十年后,刘家再来一个旷世奇才不成? 顺着她手指着的地方看去,果然见到那已经龟裂开的凹槽,从裂缝处窜出一缕缕白色的雾气。 说着,白烨便是拿出了手机,直接拨通了欧阳狂的电话号码,这时候欧阳狂正在和几个欧阳家族的人召开会议,商议的就是李家的事情,没想到突然手机响了起来,看了一下来电显示,居然是白烨的号码。 那一刻,她才恍然明白,一旦丢失的东西,便无法再完好如初的重拾,没有人能预料到未来,所以人生才有后悔如初。 云初略微睁开了点眼睛,无神的眇了一眼慕容千觞,随后又缓缓的闭上。 云月汐先是故意跑向游今,她心知游今为了打伤她必然会倾注全力,所以始终盯着他的眼睛,嘴里却念了控魂术。 他像个强大君主,手臂撑在她脸侧,毫不留情地肆虐着、占有着、享受着。他的牙齿咬她纤细的锁骨,嘴唇含着她嫣红的蓓蕾,如同一个贪婪的孩子,又像一个可怕的恶魔,撩拨着她孱弱的身体和脑子里最脆弱的神经。 李娟的心更是沉到谷底!相公听不进自己的劝告,看来已经彻底被宛缨迷住了!李娟顿时没了主意,怎么办?怎么办!对了,清清姑娘!李娟看着床上的胡天明,打定了主意。 含笑扶着潋滟出来,她脸上有了些血色,样子却有些狼狈,想来刚才流了不少的汗。一贯爱美的贵妃娘娘谁也不看,扶着含笑的手就上了马车,先扬长而去。 第70章 稻谷黄时 一处风景清丽秀美的山谷中。 熔山君的身形被一团火光包裹。 而柳玉京与垚灵则在两旁,看起来脸上都带着笑意,显然都在期待什么。 不多时。 那团火光微微一颤,随即从中走出一个身形魁梧壮硕的虬髯大汉。 却见那大汉扭着脖子,活动关节,满脸喜色的适应着刚化形出的人躯。 “哈哈 虫虫翻着白眼跑过去打开大门就看自己老爸的车刚到门口,后面跟着的是军子哥哥开着的大皮卡里面装满了东西。 罗严琦可是风灵门的造化境后期强者,现在竟然也被林硕压制,他们无法想象林硕的实力强到什么程度。 楚林峰这时一把将其抱住紧紧的搂在怀中,而这时有不少人看不惯楚林峰的所作所为了,开始对其谩骂起来,认为是他破坏了这次精彩的奴隶打斗。 这些灵物都与那杯茶一样,有增长修为之能,称得上价值不菲,十分罕见。 林硕摸了摸鼻子,似笑非笑的看着圣火,心中暗自腹语,还真是一个自大的人。 方言自知自己无法轻松灭杀,也就不浪费精力,只是远远吊着这只怪兽,不让它去夹击丁厉,眼中却是注意着丁厉的身手。 除陆地哺乳动物外,淡水鱼种类两千多种,鸟类一千五百多中,季候鸟两百七十五种。 现在有了仇天刃的帮助,借助仇天刃那丰富的神修经验,林硕突然有种豁然开朗的感觉。 冷喝一声,凌仙欺身而进,战神戟爆发出绚烂神光,直逼帝天咽喉。 这就是胜负世界的铁律——强者为尊,胜者为王,没有实力想得到棋手的尊重,那就是个笑话。 的确信息量很大,令牌为什么突然会回到了教里,是什么人将他带回来了? 离未没有说话,看了一眼念珠,也不知跟念珠说什么,又扭头看向大坝方向的娃娃,沉默了片刻,也思考了片刻,然后说道。 而过来的百姓人数足足超过了三四百人,其中有很多人都是从城里面特地赶过来的,宁可要在野外呆上一宿,也要把这个热闹看到。 李日知的语气是很随和的,而且他在问这话的时候,还用手去推后门,把木门推得吱吱嘎嘎直响,就像是聊家常似的。 除了这三人,其他的就不认识了,只是想不到,这三人会来留香坊买糕点,更想不到的是,凭着这三人的家境背景,居然会心甘情愿的排队。 虽然做不到直接控制他人体内水分的程度,但是新出现的能力,还是让卡尔轻易的分辨出了周围的人是不是在真的睡觉——那些脉搏平缓,呼吸较长的人显然都是已经真正的进入了梦乡。 尹龙绷着脸看向怀良,怀良不安,顿时收了脸上的笑容,尹龙却哈哈大笑起来道。 此时陈县令正在后衙与宠妾柳氏享那鱼水之欢,听闻鸣冤鼓响吓得差点萎了。 骑士的八大美德,各有特点,各有所长。荣誉骑士极端注重名誉、名声、声望、尊严、荣光、荣耀等等精神的荣誉,敏感而又自信,高尚而又骄傲。 “滚你丫的!”郑琛珩没听那边话说完,看了一眼正站在自己眼前生气的儿子,一句咒骂声就脱口而出。将手机狠狠的挂断,远远的扔在地上。 军人,都有血气,他们一怒,这街道瞬间冰冷,那杜野如坠冰窖一般。 第71章 三大善人 王潇现在的心性已经相当的成熟,不再是一开始进入到都市里面那个看到什么都惊讶张口的苦逼娃了,他说的这一切,顿时让洪嫣有如是醍醐灌顶一样,她恍然大悟之后,抓紧就近的一台电脑,开始调查起来最新的资料。 可是众人却没有心思看着美景,他们的目光都望向那道从天而降的人影。 久战过后,凤君瞳的呼吸也同样急促了几分。但或许是她那张过分苍白的面容,以及说话时平直一线的语气,却是令人感受不到多少异常。 白虎帮的人被杜白惊人的手段给惊呆了,吓到了?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武林高手? 领头侍卫话音刚落,便有随从冲进房中,紧接着拎了那个包袱和漆木匣子交到他手上。 慢慢地,雪花飞刃渐少,大型冰锥增多,当冰锥以雨滴之势砸向黯淡无光的蓝色光罩时,一层厚达半丈的黄色护盾骤然升起,与此同时蓝色光罩一声低鸣地化成缕缕灵光,融汇船体。 在杜白炽热的目光中,哪怕秦慕仙心境再好,脸上还是微微泛起一抹晕红。 回归之旅来得突然,鸡笼港中除了李天养他们这些高层之外,其他人压根儿就不知道。上回吕逑他们归来的时候,大家对于跟随吕逑回来的两千土著已经很是惊诧了,甚至吓坏了不少到鸡笼港做买卖的海商海客们。 郑诗诗虽然看不清楚高敬宗的脸,但是知道此时都督府中除了高敬宗并没有其他人。明显感觉到抱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没穿衣服,郑诗诗想惊叫出来,马上意识到什么,立即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上官云心中越发肯定,花想容所说剑意便是那般,那是一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意境,若真能领略那等境界,只怕天下难逢敌手了。 “放心吧,不过我再说明一下,你们只有30秒的时间到达对方正常视线外,不然很容易暴露的,所以说,危险性就在于此。”龙剑飞一边解释一边刺激着这个家伙。 等到他们回家,陈冬生关了屋子的门,招呼着孩子都进来后,掏出了怀里的银子,放在了桌上,然后得意的看着所有傻眼的人——当初,他也是这个表情。 李知尘身子疾纵而上,眼前头上几块山大巨石打落,身上肌肉一紧,一掌挥出,掌力直冲而上,便粉碎了巨石。向着深窑上那个洞口直攀而去。 “千默一定会在另一个世界生活的好好的。”于子芊忧伤的说,只要一想到起千默,她的心就会一阵一阵的抽痛。 一瞬间大量的玩家将他们的杀死人的目光看向安迪,而且非常的严重,而安迪继续无视。 李知尘一路而行,虽说伤痛之下如若疯狂,但也是辨得路的,向着北边而去,只想去那北若兰屿,找到梅含遐问个清楚。 龙剑飞一个‘激’灵将手收了回来,而眼睛却一直看着阿朵的腰间。 但就因为这个队伍看起來相对庞大,所以两只章鱼飞船在依然追着这一行人死缠着不放。 楚歆允点头,严秦畅默默的走到水边洗土豆,随便还把自己指甲缝里的泥巴扣干净。 君攸宁看不出什么异常,便丢回双鱼坠中,将双鱼坠,烟杆和煞魂寄身的白骨娃娃全都放在桌上。 奇怪的是,那饥饿的野兽为什么留下了她的尸身血肉,连碰都没有碰? 她们三个被谣言牵连,不抵慢慢的谋划,等刘兰云生孩子,自己或许就能补上她的位置。 自己这些人经常关照夏封的药园子,可夏封也经常关照自己等人的宝贝。 不满的发出抱怨,这是露西的队友一号,有着脱衣怪癖的冰之造型魔导士格雷佛尔帕斯塔。 又一次滚出君王蝎腹下,君严暂时放弃了展开攻击,而是停留在远处警惕的寻找着前者的破绽。 和蔚蓝星球公元时期差不多,神州大地的货币是青铜币,白银,以及最珍贵的黄金。一两黄金十两白银,一两白银是很多普通家庭大半年的开销,一千两黄金,可以不用说,有了这些,基本上可以买下好几十座这种庄园。 另一边,作为二刀流剑士的对手,优纪倒是没想到她居然会先变成桐人施展这招的对象。 家里人跟云凤闹得僵,她不好意思直接说她要结婚的事,明明是找云凤添箱,可是说出来就是让云凤给她参谋的意思。 因为宁韵蓉知道,宁韵汐在外面再厉害,在宁母面前也是那副任打任骂的样子。 王木眼神微微一变,炼气后期的强者出后,还是一个大圆满之修,看他的气势已经是全力的一击,王木只得运转三道功法,全力抵挡陈夷秦的愤怒攻击。 随着“人走茶凉”,之前的场地颇为凄凉,时不时的传来几道灵兽的低吼,但是,只是远远的听见,没有什么飞禽走兽敢靠近那“争斗”过的地方,只是显得很是空旷,压抑。 玫姐的事,一直被搁置着,调查了这么久丝毫没有进展,我知道肯定有人在处理,我最初的猜测是左蛛,但是一想觉得不太可能,但是吧我对于他始终不了解。 他不想太过引人注意,每次都短时间内突破,一次两次也就罢了,若是每次都这样,恐怕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还是低调点为妙,等自己实力足够强大,不惧整个方家了,再展露出来也不迟。 今天早上虽然没有许诺的戏份,可是有慕云笙的,也有松子起的。 看着不断出招的自在宫主,王木出手更加狠厉,刀刀毙命,若是一般的修士,现在已经死在了王木的刀下。 我到了后,和里面的人说了杨子龙,他们又打电话确定了下,这才把人给我,我带着她出了门,打车回去。 第72章 我套谁,谁套我 这纯阳谷主虽然下毒,但死的蹊跷,应该是自己成亲那日的声音。晨风那是慌忙而走,而方少白却是先回来,这其中定有隐情。 “竟然是启我四重天巅峰的,是一块儿不错的磨刀石。”萧岳几乎和那位修者同时说道。 “不敢当,那都是过去的事儿了,现在老祝是董事长,掌舵人。”李天畴勉为其难的点点头,心里暗怪祝磊还在搞江湖规矩那一套。 虽说钱家是不被人看重的商人,但钱穆来高家,给予相当的尊重,开中门迎接。高宠的母亲、二叔、三叔或有其它几房的长者及高宠几个兄弟全到门口迎接。 “我当然不能够把你怎么样,只是我想要是我今后有了什么事情的话,不管是楼梯比较滑,又或者是我感冒发烧什么的,我觉得都很有可能是你给弄的。”楚风说道。 众人震惊,但是铁怜梦似乎还是没有反应过来一样,依旧在大声叫着。 周围的天地元力仿佛决堤的洪水一般,呈旋涡状被萧岳吸入丹田,凝聚元丹。 钟凌羽懂了,敢情是说他是她们家的司机?好吧,真不愧是苏总,就是机智。 罗平心中早有准备,知道对方一定不会告诉他考验的原因,因此他并没有太大的惊讶,当然了,接下来还会有考验,这一点他也想到了,他现在就想知道此处是何地,椿老头又是什么修为。 他刚才初步估算了一下,时间早已过去了二分多秒,再拖下去,估计离毒发身亡不远了。 见状,王青也赶忙追了上去,虽然她心中有些愠怒,这时也气消了大半。 可能是眼前的少年和自己很对胃口,也许是自己把这些东西憋在心里很久了,所以他一下子说了很多,甚至有可能太多了。 “少爷!!你稍安莫急!都说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好戏还在后头呢!”莫叔一脸的自信的。 她已经能想象到,唐明被这两股顶级势力,疯狂追杀的惨烈画面。 眼前,这隐藏在废墟下的祭坛,竟然没有一点儿遭遇破碎,它到底是何材质搭建,定是让人好奇。 而且还听说,雷玄是出生在一个雷电交加的夜晚,那一天整片天地足足闪现出亿万道雷电,将苍穹都近乎炸碎,像是在给他的出生庆生。便有人将其称为是雷神之子。 自己刚才所在的那颗大树直接被对方的利爪划出了几道深深的划痕。 陆尘看的是眼花缭乱,这些藏典大多都是众仙域六道之中各宗典籍,内含药、丹、器、宝……等等杂类数以百计。 贾母可能是先前就笑累了,现在笑不动了,只靠在软榻上,扯起嘴角,笑看着正在嘲笑贾清的众人。 长久他们又是没日没夜的加班,奋战了大半个月,总算拿出了样机。 稍晚些时候,“黑鹰”在另一座楼顶就位。他的位置是另外一个观察点。 说到这里,鲁财才长出了一口闷气,眼睛望向陆绍北,他可是抱着看笑话地角度来找陆绍北的,商羽地行为根本让他无法理解,而且还无故辞退了丁十七,仅凭这几条便可以令商羽这个管事无法做下去。 “时尘,来把你爷爷和奶奶送回去。”云皓连忙叫道。云时尘与柳梦媱吃完晚饭后还是选择来到盛昀而并非回家。 许成龙把茶具端到客人坐的茶几上,摆摆手制止了要帮忙而起身的安念蓉,并且给她倒了一杯茶。 拦下一辆出租汽车,匆匆坐了上去,对司机说了句“到广电中心”后,我便不再多言,出租车司机也很有眼色,看到我心情烦闷,也没有来打扰来,自顾自的开着车。 “比这还夸张,谁让王所他喜欢你呢。得,你也别乱跑了,现在组里忙,样机已经做好了,大家正在紧锣密鼓的试机,准备出阶段性成果。你也把玩心收一收,该做正事了。”鲁平背起行李迈开大步走,貌似随意的说了一句。 “工作累人不?”这姑娘倒是有股打破沙锅问到底的锲而不舍劲头。 她再次拨打罗‘门’的号码,听到的回答却是“您呼叫的号码已经关机”。 闻一鸣哑然失笑,看着几个老家伙默认的表情,真不知道什么说什么好? 闻一鸣闭上眼睛,全神贯注集中于鼻头,用心体会着香味不同变化。这次合香比上次改进不少,不但用料节省,效果提升,就连层次都丰富很多。 木离没有理会张天恒,事已至此,他和林越已水火不容,如何能退。 王湘君沒有辩解。重新坐在大石头上开始假睡。仿佛一切都沒有发生过。 不过这件事情或许还有挽回的余地,看来他需要找时间和皇上好好谈谈北云国的事情了。 刘老一向待人温和友善,今天为何这般反常,直接出手打人,看来事情并不简单。 世界上有很多无法化解的病毒,这种病毒的唯一解药,就是从免疫者身上提取。 “这手表确实拥有定位功能,但想要通过它来定位你们,是需要经过你们的授权,公司只有在使用者失去联系或者遇到麻烦时,才会采用紧急定位搜救的功能。”慕斯说道。 “倒是有点像诛圣剑阵。”林越感慨着,如今张凌逸以一人之力施展天穹上的流火剑阵,足以证明他的厉害之处。 李浑挡在弟弟身前,缩在角落里,这时才抬起大脑袋,用一只眼睛看过去,对,就是一只眼睛,那只眼睛已经被人一拳打的乌青,现在肿起来,什么都看不到了。 尽管张萌不愿意面对,甚至想要逃避,但此时此刻,张萌必须要阻止自己的父亲。 第73章 何人要坏我根基! 篱笆小院中。 三大善人坐在桌旁,神色各异。 柳玉京的脸上看不出喜悲,而垚灵与熔山君则是大眼瞪小眼的打量着一副由兽皮所制的舆图。 这副舆图乃是早年一位游方修士被垚灵所救后为报答恩情所给,其上绘制着五域四海的地形。 舆图上,东夷万川汇海,西戎身处高原,南疆多山丘池沼,北狄常天寒地 这会吃东西,看看这个恨不得把自己撑死的样子,嘻嘻自己看着都皱起了眉头。 它除了要有最顶级的天赋外,还需要看命,如果不被这力量选中,那一切都是扯淡。 只是走到一条巷子的时候,便看到一个姑娘,身姿摇曳地站在那边。 骤然听到这话,曾黎明显是愣了下,因为他是真没想到闺蜜会突然问这个。 薛御突然睁开双眸,一把按在穆绮雪手臂上,笑嘻嘻的将内裤穿好。 过了五六分钟,她们仨才坐上车一起回到邢白洲的别墅,估计今晚得聊到八卦到凌晨两点。 因追求更高的境界,而长年闭关不出,域内的一切事务尽由洛古尘处理。 可是万一常思雨的记忆恢复不过来呢?这个问题,无论是杨半蕾还是宋立海都没有多想,在他们的思维中,常思雨恢复记忆也不过是时间问题。 这点分账和狮门要支付给他的2000万美元来说,零头都不到,甚至连京城一套别墅都买不起。 几乎是同一时间,她旁边的叶倩也是如出一辙,满脸八卦的瞧了过来。 我心中其实比此刻的雨花还要震惊,没想到应龙竟然真的已经来了,这个速度比我们事先想象的要早了许多。 来到师父他们所在的墓道之外,里面的打斗声仍在,我心中稍安,一路上我最怕的就是我来到这里时,这里静悄悄的,满地的尸体…,既然仍在战斗,就说明他们还活着。 终于一曲舞罢,伴着云板起,音乐声停,舞姬们退了下去,宴席上暂时恢复了平静,众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高台上的永历帝。 自太虚宫之乱结束,镇西王回归大衍,一晃眼的功夫已过去了三十年。 “我也……不知道。”看着下方的祭祀现场,公子哥露出了古怪的神色。 控丹是要在合适的火候中熔炼,乃至凝丹可以说至关重要,这点需要在实践中练习,而他现在要想学习的控火便是另一种技巧。 李初一被人缠住,灵仙求援不得只能另寻他路,几番斟酌后他选择了陆横这里。 “动手,将这些家伙都给我解决!”朱启道,既然现在系统已经不再给予朱启经验,恐怕不是系统不想,而是它的能力不足了。 红色的火花喷洒出浓密的白色烟雾,刺鼻的火药味一瞬间弥漫整个战场,一瞬间形成的白色烟雾覆盖了整个战场,直接将白城军团掩盖了起来。 呼噜,这次江云没能逞了,抓空了,已经受了不轻的伤的魏爱荣,被修为高深的突灿于空中接走,保护在了身后。 陆完用半个月的时间,足迹遍布东雍。虽然走马观花。草草的过了一遍,雍国的一切都在陆完心中。 人们从惊愕中慢慢恢复过来,终于开始真正的接受这个事实,可能真的进入了一个低油价时代。 俞大猷后知后觉的知道。这些火铳手,定然没有安照训练要求,提前发射,以至于射程不足。子弹的威力不足以去破铁甲。而且火铳填装的麻烦,足以让他们短时间,不能发射第二批子弹。 第74章 我可不是呆瓜!(十更求订阅) “大兄,二哥!” 云头上,垚灵恍然睁开双目,便是唇色都隐隐发白,声音中亦是带着颤:“祸事了。” “……” 柳玉京见状眉头一拧,熔山君亦是如此,两人相视一眼皆是感到惊怒。 “三妹,什么祸事了?” 熔山君心中惊奇,紧忙问询:“为兄与你二哥在此,什么祸事能轮得到你头上?” 两人得到了水和食物,这才明白孟琰根本就是拿他们寻开心的,悬起的心才又放下。 搭理好自己后,阎夜霆来到客厅看着空荡的屋子,在看看刘萌萌紧闭的房门,还真不敢奢望她可以早上给自己做早餐。虽然看到刘萌萌打扫卫生做家务,可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之后,这会儿阎夜霆却不确定她真的会做这些。 怪不得当初总是温柔对我说一些古里古怪的话,如今看来只不过是为了我和苏倾城的婚事做铺垫。即使她死了,也要将我的幸福安排的在她铺好的路上走向幸福,只是,那路对我来说会不会是幸福的出路。 “大人,我们的外围被点狱司全部剿灭了,陈氏兄弟恐怕也遇难了。”其中一个尖嘴猴腮的道人对着一个穿着金色大嘴袍子的人说道。 星期六、星期天赵蕙在宿舍里休息了两天,星期一便去上课了,因为她不想耽误学习,所以没有请假,除了体育课不上外,其它的课程都上。赵蕙自己怕着凉了,穿了一件长袖衬衫。舍友们都称赞她学习精神可嘉,有毅力。 进了市区,到了赵蕙家门口的车站时,赵蕙和杨玲要下车了,赵蕙不舍地说:“我们到家了,大家到我家里坐坐吧!”潘浩明大声说:“今天不去了,有时间再去。”赵蕙她俩告别了大家,便下车了。 然而这个世界就是令人难以揣测。你想打人家一个措手不及,来一个下马威。可是遭遇措手不及的却是自己的这一方。 不一会儿,赵蕙和李振国便把葡萄吃完了,接着,他们又嗑起了瓜子。 徐晋回拿了纸巾给她擦眼泪,傅胭没有说话,只是闭上眼,缓缓转过脸,避开了他伸过来的手。 先是让那2500名铁骑军以及有着一流2星层次的400名精英级别的别动队战士,另外再加2个师的兵力在道路前方的必经之处驻扎下来,等那敌军一到后,就立刻将道儿给堵住。这一路就由贺天辰来指挥。 “好吃吗?”永乐回过神来后发现夏轻萧正在吃鸡腿,愣了愣后问道。 “免费地图在窗口,自己拿。”看着报纸的中年校工头都没抬,不耐地挥了挥手。 夏洛盘膝坐在沙发上,再次将阴阳碧玺中的天地灵气,融入到了手臂中。 即便称不上世外桃源,却也与死界二字,无什么关联,正这般想着,秦烈的面容,身躯定在原处,牙关紧咬,唇角更一丝鲜血溢下。 我们也没犹豫,立马起打算去找李秀哲,可是刚走两步,就接到了李秀哲的电话,他没多说什么,不过听起来好像很急的样子。 “你们老板在哪?我想见他!”见这家伙这么啰嗦,关之诺哪会听他讲下去,所以就直接打断了他。 我想着李万秋应该是知道江福海出事赶去医院了,我不敢告诉夏琪,怕影响了她的好心情。 因为他们这里也是一样,很多人都靠上山去打猎为生,所以认为动物就是他们生存的本钱,如果有外人来乱抓动物的话,这就是在挑衅他们的底线。 第75章 攻心之计 如同这个北胡族修士所说,姬宇晨先前的确是在其他的大州。自从河州之后,姬宇晨便在各大州之间游历。 接着这些人马上在远处开始冥想恢复实力!因为他们一点都不着急!陆风风灵可以感应到那个东西的存在!更可以感应到方位!既然如此,那么有何须着急呢? 杨莹莹慌忙去洗手间拿了毛巾,认认真真地给石浩擦干净,将他放好在床上,然后才去擦自己身上的污秽,之后开始整理脏乱的屋子。 得到这两种强大的力量补充,半天之后,姬宇晨终于恢复了原状!但是,他并没有立即起来,而是神情平淡的看着分身与血海。 “你照顾他一下,哥几个还怕他脏了我们的手。”,押送的兵丁全无表情的对杜月笙下达着命令。接着牢门打开,那个血人被扔进了杜月笙的牢房里。 天籁樱落看看,她的目光最后落在了陈豪的身上,始终都没有离开。 本来姬宇晨试想依靠龙卷风的恐怖力量而摆脱郑立飞等人的。只是却没想到却是被郑立飞给阴了一下。 就这点而言,这个公会要是再继续展下去,以后也能够和傲天、江湖梦一较高下。 如果真的要发展的话,这些事情都必须要理清楚才行。敌人的敌人可能不是朋友,但目的都是一样的,完全可以利用。 第二天,在梁华华家里吃过饭后,苏沫沫拿起自己的东西就要跟梁华华告别。。 吴道长见状脸色一沉,连忙将桃木剑放下,从法坛上拿起一张黄纸开始眼花缭乱的折叠起来。紧接着他便将这张叠成三角形状的黄纸撕了几个角。 随着中年大叔的一句话下来,一级子的学生便逐渐的安静了下来。 刚刚他已经手下留情,若是李忠还是不知好歹,要再动手,他可不会留力了。 “砰!”的一声响,这声响不是陈耘踹出来的响声,而是陈耘华丽丽滑到屁股接触大地的响声。 眼下对陆飞而言,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把写轮眼和白眼的融合继续升级,把体内的神之力、天之力和地之力完全融合强大起来,突破六道等级。 想到这里厉青恨恨的看了一眼正在向着教堂处拼命飞着的老神父。 自动隐身:自动技能。坐骑空中飞行时自动进入隐身模式,1级天修者以下无法查破,每分钟消耗1点法力值。无冷却时间。 “没事,他经常这样,一会就好了。”陈依依淡定的说,陈耘这家伙天天不搞出来点事情就难受,她早就习惯了。 不过,或许是这些御妖师原本就有一些人气,又或者在这些观众眼中他们的表现确实不错,总之欢呼声连绵不断。 大掌抓过幽若白皙的肌肤,指甲划过幽若的身体,留下一条又一条血红的爪印。 刚才幽若就注意到了蝴蝶夹,别看那十支只有中指那么长的夹子,上面可是渗透了不少毒液,并且夹子里面,还密密麻麻的插着银针。 想想他也放弃了,颜秀英明显很崇拜官府的人,在她眼里,官府的人是英雄,是神圣可以改变雁阳关一切的存在。 喊话的人,脸上带有薄纱,看不清其庐山真面目,给人一种神秘莫测的既视感。 三人连忙从身上摸出了一个纽扣一样的东西,就朝轩辕令中去符合。 杨破军自从实力提升到了地仙七段之后,他没有把体内星河图中的远古巨龙之力觉醒。 “这流沙,我命名它为黑金流沙!”黑金流沙环绕周身,陈瑞龙对南风说道。 见到血蹄部落真的有胆开战,两名红衣大主教连忙下令守护骑士应敌。 要知道申通的修为,和他们基本上大致相当。又有一把足以媲美准仙器的例子匕首。 李辰敏锐的抓住机会,挥起七星龙渊,就朝金银狼王两个脑袋中间的部位斩了过去。 辰风和李清还想再多劝龙千寻几句就感应到有强者靠近了,龙千寻也是感应到了。 “什么代价?”上官凤的心砰砰直跳,似乎中了神秘圈套,但真的很想知道他的回答。 丁母握着丁页子的手一阵猛拍,激动欣慰的几乎不知道说什么好。 早已经坐在了座位上的亚历山大看到这种情形,心中却是苦涩无比。而亚历山大看向王羽时候的表情,也变得更加复杂了。 这蛟龙魂被龙千寻这么一问没有任何的回答,只见蛟龙魂一个闪动幻化出一只手掌朝着龙千寻抓来,显然这蛟龙魂并没有神智,只是从龙千寻的身上感应到了一点特殊让他好奇的气息罢了。 落天看了一眼周围,月光如水一般照‘射’着整个山崖中,周围的一切都清晰的可见。四周,没有任何树木,山崖也看不到出口,地面上除了一些干燥的木材和树叶以外,隐约还可以看见一些不知是什么动物的骨架。 吕青愣了愣,他没想到田恬一下子就记住了他的名字,当即有些莫名的开心,要知道在这个年代,有几个当主子的是正眼瞧他们的? 第76章 至宝现世? 沐星寒淡淡道:“看了三皇子的伤是大好了。”说着便缓缓转身离开,不再理会东方琪脸上一瞬的苍白。 不过半盏茶的功夫,蓝灵儿早已经满头大汗,一直不停歇的极限运用轻功,自然是受不住的。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因为没有人真的见过无痕,也没有人真的看到过无痕饮尸的盛况,因为看到的人都已经是无痕剑下的养料了。 第二天的时候,叶无双照常来看她,秦岚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南雪钰苍白着脸沉默。对素未谋面的英妃肃然起敬。当然也预料到。英妃的结局。绝对不会好到哪里去。 幻月城和那星空之上的一弯新月,遥相呼应,如梦似幻,整个幻月城被淡淡的月光浸染,上空镀上了一层皎白。 打过去之后才发现手机关了机,自我安慰了一番,想着既然要道歉,总得拿出点诚意。 林辰的嘴角闪过一抹笑意,看来这领域之火的威力果然强大,不仅仅能够凝练肉体,对于体内的能量也有加强的作用。 灯光下,欧阳几人身上带着许多於痕青肿,就连吴飞的眼睛都是熊猫眼,但是没有人抱怨喊疼,有的就是一种会心的默契。 懒散的声音再次传出,不仅下方的众人,就连二楼包厢中的不少人也愣了,没想到此人居然把价格直接涨到了四百万金币。 听见他这样说,黄佳露点点头知道楚涵安慰她,但是楚涵既然已经说出这话来,一定会做到的,黄佳露这才回去。 骆老太爷早已听说过沈微落的事迹,此时亲眼目睹,也是吃惊不已。 吴雍佯装不知,径直上前,一一见过礼,看向地上的沈微萱,面色吃惊。 秦羽此时则是疯了一样的四处大喊,神色之中满满的都是崩溃和暴躁的愤怒。 她是因为接到了又有人消失的消息,这才来这里调查线索的,只是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出人意料的事情。 眼前站着三位大臣,盛宝龄的目光,却独独落在中间那位身姿修长挺拔,面色苍白的裴辞身上,他周身透着一股不食人间烟火的气息。 电子哥的发言,特别像是获奖的演员,官方到台下观众都笑出了声。 我们都被江雨儿突然之间身体变化吓了一跳,看她软软的躺在秦羽陆圆圆的怀里,我连忙走过去。 许褚点头答是,但还紧紧的盯着徐氏,只是轻声呼唤进来一个护卫,让他带人去追张机,还专门嘱咐一定不要多言。 但那只是批量生产出来的炮灰而已。其地位就好像是当初被异化成恶魔的人类一样,属于三角体中地位最低的存在。 “牛逼,全是牛逼人物!”看着这些现场的艺术表演,杨阳不断的感叹高手还是来自民间。只不过杨阳话还没有说几句,又听到了那熟悉的声音。 萧采飞看着楚卿。努力的将他记住记住。她笑着。嘴角的弧度绝美。 潇湘英雄这个团队他曾经专门研究过,潇湘冷少,身为一个巫师,是整个队伍的灵魂,所以他才将那记死亡转轮送给了对方。 秦龙自然感应到了这些声音,只是这些声音听上去是那样的杂‘乱’无章,甚至和这翼皇界原本的声‘波’变化都融合在一起,寻常的异能者只会将它当成一种自然现象。只是,处在这种境况的秦龙,却是变得非常敏感。 新军如溃堤洪水,一路急奔,保持着队形向前推进,匈奴阵中早已乱了阵脚,主将已死,众人无心恋战,连云梯都不要了,拨转马头,向后撤去。 “是阳阳?”王爷爷看着出现在屋里的杨阳,先是一愣,接着像看到亲人一般笑了起来,显然是看到杨阳来了非常高兴,强挣扎着就要坐起来。 不过,更让大家好奇的,还是丁羽刚刚祭出的法器,那扇巨大的门户,竟然能够一口吞掉了号称可以直通仙界的通天之塔,更能在吞噬后,将通天之塔这等圣物牢牢的镇压在其中,这等威力,就不得不让人惊叹了。 ‘精’致的匣子,在秦龙临近时,却忽然飞了起来,朝着外部略去,看那速度,比元素规则不逞多让。 “我都工作两年多了。不过我们高中同学关系好,所以高中毕业以后也是隔一两年都会聚一次。”白霜回答道。 “李律你好,我想咨询一个问题,也是跟外卖有一点关系的。”巩龙说。 原本,朝野上下对李想带着大军过去退敌都是不抱什么好心态看的。 李舟原本是看在张倩雯乃是自己唯一大哥的妻子,李秋蝶的母亲,他也就没有跟她一般见识。 真的被花子给料中了,李虎深知如果不作为,他的地盘都会被朝廷接收。 如果余时玥真的是人鱼,那么裘佳妮和她之间,是否能够相互感应? 知道林枫没有趁人之危,也显得没那么生气,如果真是林枫让下药的,他何必不直接上呢。 也许等他再次醒来,他的细胞经过自然选择的优化,将会融合得更加完美。 一个普通攻击下去,即便是称号者当中的血牛都不一定能够撑两下。 荆楚的街道没有洛城那么宽阔、热闹,但却别有一番慵懒的滋味,有些商户的掌柜甚至闲闲地坐在店门口,和周围的邻居聊着大天。 我没吭声,又把她按倒在沙发上,着实野蛮的“非礼”了她好一阵儿,才搂着她坐起身。 第77章 虚空索敌! 山林之中。 斗宿、虚宿、女宿等十余人围坐成一圈,他们的气机于冥冥之中连成一片,有条不紊的各自掐诀施法。 在那个圈中,有一堆由泥沙堆积而成的沙盘,沙盘内土堆与沟壑纵横,好似将某一处的山野环境缩小无数倍刻录在其中一般。 细看才能发现,沙盘中的那些土堆与沟壑分布竟与祝由部周边的山谷一般无 不躲?当人肉垫子呗,自己也就是前边沾点便宜,后边受点罪咯。 刘备心想,以前也觉得徐州穷,自己也曾琢磨很多挣钱的方法,可怎么就没有马谡说的方法实际而又很有操作性的思路呢? “哈哈,守成我说吧,叶枫他一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肯定不知道!”楚生笑了笑,韩守成耸了耸肩。 冷雨柔好整以暇的坐在沙上,抬起头,挑眉,冷冷的迎视着龙漠轩的眼睛。 “我没有。”江若曦开口否认,她开口并不是为了解释,她只是想要镇定自己,想要挣开他的钳制。 虽然九月已经入秋了,但这天气还是挺热的,学校依然本着,节能降耗的方针,没有开空调。所以,办公室就索性来了个:我校办公室常打开,欢迎您来这里。 换上了一套浅紫色的长袖纱裙,只为了遮住手臂上的处处青紫,拿起了手提包,走出了公寓,等她到了约定好的咖啡厅时,林涵已经在位置上坐着了。 一行人又步入一个超大型的车间,车间里各种机床轰鸣,车床、刨床、铣床,冲床,磨床,钻床,镗床,滚齿机,旋铆机,折弯机等,应有尽有。工人满脸严肃忙碌着,都在认真操作着机器,生产武器零配件。 戴笠大喜,有了老蒋的尚方宝剑,那还不是随便捕人?不敢抓陈氏兄弟我还不敢抓你手下的人吗?给你上满清十大酷刑,不招也得招,没有的我也给你打成有的,一定要把屎盆子给陈氏兄弟扣上,还有……顺便捞点钱。 结果我们进去没有多久,大门就再次被打开,却是凌月带着冰茶和紫月等四个MM过来了。 那几个巡逻员看见不对,其中一人猛烈吹哨,想引来援兵,其他人看着还没动手呢,一个洋人却是先动手,用木棍砸在一个巡逻员的肩头。 因此,在年君少汇报情况之后,肖成没有任何犹豫就任命他为全权代表处理此事了。 也就是说,一套800元月租的房子,其房价最高到了40万,已经超越了地产泡沫,成为了终极泡沫。 那个电子合成音声音之大几乎穿透了半条街,结果街上的行人都扭过头来盯着肖成,鄙夷之情溢于言表。 不论刘十八以前实力如何,五品校尉也好,六级也好,终归没有脱离血肉之躯的范畴。 三个掌门一同点头,表示如果以后的拍卖会都是这次的规格,他们决定还会再来。 算了,刘青山也不想了,既然神龙血池之泉对苏媚娘身体里的魔种有用,就要想出办法再试一次,至于心中的疑问,等有机会回到神龙血池洞中,再慢慢的询问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救出苏媚娘。 雄霸,这个角色写出了人性最黑暗的一面,但也写出人性最真实的一面。 巨猿身上,已经开始受不住的抖动,眼里有一种哀求,它似乎已经被灵气融合,体气不断的增强,火热的气息,开始无法忍受,但刘青山摇了摇头,并没有放开它。 第78章 隔空斗法! 祝由部的上空。 青光高悬于天际。 在其下方,瘟气如沸腾一般汹涌,随即显化出蜈蚣、蟾蜍、硕鼠三样毒物! 瘟气所化的三种毒物死死的盯着天际中的青光,显然已将其认作是大敌! 忽地。 蟾蜍从瘟气中跃出,脖颈处的囊袋一鼓一缩,随即张口伸舌缠住青光。 蜈蚣同样从瘟气中窜出,盘 同时,在玩家范围1000米内的所有友军,都会获得同样的治愈功效。 “有什么好麻烦的,还要感谢你帮我找了一个乐子呢。”钱财对于周星星来说也就是一些数字而已,所以他自然是不会怎么在意的。 二百门魔导炮在阵前悄然架了起来。撤掉白色的炮衣,采取了无反光涂层处理的魔导炮犹如潜伏在雪地中的怪兽,等待着喷吐着火舌。 由于开启了里鬼剑术,唐易的攻击速度提升了十倍,变得无比的迅捷。 龙妍自知理亏,因此她垂下脑袋,看着自己十指交缠的手指,没有吱声。 金乌惊叫了一声,只见它不停的在空中扑腾着双翅,可是这些都于事无补。 坐在马车中,目睹着青翠连绵的南山越去越远,想到自己初初来时的欢喜和憧憬,想到自己数载的相思,想到这几日中看到的白眼和听到的侮辱,一时之间,谢宛直觉得悲从中来。 “好好好!我答,叶子离开了树,是因为秋风的追逐和戏弄!”江城策挤弄着眉眼。 毕竟,这钱也是从飞雪军团赢过来的,不要说李长林有着无涯双王跟星辰站台,就是万一真的输了,也不过是把钱还给飞雪军团而已,没半点损失。 没有孪生效果,这可是个大问题,毕竟孪生效果可是孪生宝石的特色。 为的鱼儿遇到生死大难时他能第一时间知道,并尽全力护她周全。 姐姐刁樱嫁的是侯府的嫡次子,虽然一直没有承袭侯爵,但是日子过得非常不错,婆婆也比较疼爱,有一个嫡子陈诚今年十八岁,也在着急议亲,这个孩子很让姐姐的婆婆喜欢。 “那个,会长,来人说你先看看这东西,要是不见的话他转身就走。”门口的人有一丝迟疑。 “你放心,宋宁兄弟我会让乡主好好地教训他们!以前是看在他父亲的份上,对他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现在,他都发展到什么程度了!”听到宋宁兄弟竟然强赖一个乞丐的救命钱,周奕气不打一处来。 刚至郏下,前面于禁却派人回报,有大队曹军屯在郏下坚受。难道是司马懿不想在宛城决战?将大军提到郏下御敌。 青儿大怒,抽手就扇向玄蜂的脸颊,可是玄蜂的身影一晃,就消失了。随后身旁就传来“叮叮~当当~!”的声音。玄蜂已经和龙蛇都在了一起。 所以伊宁现在什么都不缺,而且现在在千机门自己也有月例,是每月五十两银子,比起伊府的月银不知道高了多少倍。 五指指甲深深的刺入掌心,只有这样的痛才能让他忍住发狂的心。 但萧鱼淼那冰冷的眼神却是南宫风逸从未见过的,陌生地让南宫风逸心头乱跳。 季云流捏了块桂花糕,放入口中慢嚼细咽,看着道人又在那里默念着起卦。 要是大米吃的,大米可不准别人碰。不然就闹起来。要是代淑芬吃的,大米就没事。 后来自在了,不仅仅是自在。还要赶紧的吃。后吃就没了!阿善婶和阿善喜欢吃素。 第79章 由心及物 天空中。 太阳逐渐变暗,不知何时,竟又有一轮灰白的月亮高悬天际。 井宿等人看到周边的异象,又听到那突如其来的声音,面色顿时一僵。 斗宿也渐渐回了过神,眉眼中战意激昂,对着周边的众人说道:“联手布阵!” “想联手布阵?” 那声音再度响起,语气中仿佛还夹着些许冷冽:“能从我 首先,从观察开始,并不是所有人都会召唤恶魔的,但一定有人需要非常规的力量的帮助呢。 市丸银的脚步生生的钉在地面,怎么也迈不开,目光紧紧的钉在神尾观铃身上,怎么也移不开。 但这里就有一个疑问了,既然相思蛊有物可解,为什么她身为巫蛊门中手段第一人,有什么事是做不成的,有什么东西是拿不到的,为何不给自己把蛊解除了。 千机营一共才多少半神修士?眼下竟然来了二十位,再加上两位化神初期的修士,前景自然不太妙!此时东方灵木的心绪极为复杂,是战是走的念头在心中打起了鼓。 结丹后期的阮红英身为鬼幽势力的一方高管,自然是个阔绰的主,这天字七号包厢是他在天上人间的常驻包厢,几乎相当于他的另一个家。天上人间有两位元婴中期修士坐镇,无比安全,自然是寻欢作乐的理想之地。 萧海脸色一变,手中再次迅速结起一个法印,一个“压”字再度出现,被他推向了龙星羽。 “哎呀,有身份的人不一定厉害嘛!我就是想让你们在不知道他身份的情况下试探一下,到底怎样?”团长的眼神有些殷热。 东青和东晓轩两人都默然不语,毕竟让外人接受这件事情确实不容易。 陈楚和黄勇林、张一铭到了一家门面不大,但装修不错的饭馆内,见到陈楚几人,饭馆老板急忙将陈楚他们带到了楼。 “这里是不是制毒工厂不知道,但是里面肯定有机器的响声。”韩飞的耳朵往上竖着,动了动。 水灵知道余子杰说的没错,可他就是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才会把自己本体送给了莫鸣,可惜人终究是人没办法转化浓厚的灵气为自己所用。 就在莉莎陷入莫名思绪时,深渊上方,忽而传来一阵破空之声,虽然遥远,但显然越来越近。 根据细丝被撕扯的方向,他们推算出了龙新等人前进的方向,一路寻去确实又发现了一处人类的脚印。只是根据脚印的朝向找来,一路上却再也没有发现任何线索。 伴随着长弓破空的声音,一根漂亮的平头箭又准又稳地钉在那喊话人的喉咙上,城下的士兵发出雷鸣般的叫好。倒霉蛋如同被煮烂了的胡萝卜软囊囊地歪着脖子、口吐血沫倒在朋友鞋边。 又过了三天,大船终于到了大宛国的都城贵山城。街道星罗棋布,高楼鳞次栉比,人车川流不息,一片盛世繁华。 然而兰斯动作不停,一个侧翻避过了横向刺来的一把剑,还没落地便一脚点在了那把掠过的剑的剑柄上,身体陡然拔升一段,再次避过了一把剑。 都是可以在一定的时间都是可以成为国家人才储备之地,所以一直打着“复古”来行新政的陈伯宗来说,让两者实际存在那都是最合适不过的。 看这阵势,好似他们不在这些胡人身上砍一刀,安东铁骑手中的刀便会砍在他们身上一般,他们根本就没有退路。 第80章 天人柳玉京 “前辈!!” 眼见那玉京子的目光落在了昴宿等人身上,角宿紧忙挡在他们身前,声嘶力竭的喊道:“你说过饶他们一命的!” “……” 亢宿等人见状亦是心中发寒,昴宿更是直接把年岁最小的奎宿拉在了身后。 见他们一行人如临大敌的模样,熔山君摩挲着络腮胡嘿嘿怪笑出声,眼神闪烁的不知在思量着 看看现在蓝星人活的那么凄惨,必须要依靠灵界规则产生的灵界印记,才能有一定苟延残喘的能力就知道。 看着对面头像里,比自己好看不到哪儿去的干瘪豆芽菜,苏秋意还是很友好的打了声招呼。 “武魂殿!我是不会让你们伤害我的妻子和我们的孩子的!”唐昊准备继续炸环来挣脱两级静止领域的束缚。 毕竟再怎么样,雨之国也不会变得更加糟糕了,而弥彦正在尽力去拯救这个国家。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们就醒了过来,灰狼队长开始教舒云瞬身术和查克拉的性质变化。 拿到卖身契,她就不用见任何人都要下跪,她们也就不会随意折腾自己,自己也不用像个面团一样,任人捏圆揣扁。 不过这只九尾狐把九桉山上的灵兽吃的七七八八,那也就意味着很多宝物都没有守护兽看守,这种好事三人怎么可能错过呢。 然而老李仅仅是走进去了几步,就掏出手机看了看,然后露出了一个微笑,转身向后转了回去。 “关于你并不擅长、或者说根本不会算卦这件事,其实我很早就感觉到了。”超市的宠物用品专区,清秋把两罐羊奶粉放进了购物车。 “竟然是陷阱!杨炎,你竟敢要与整个楚国正道为敌!”又一名叩神境强者吼道。 “咳咳咳,别搞兄弟。”听到这个梗之后,阿水脸上露出一丝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句话,让倒在地上的妃子绝望了,她好想见皇上,皇上,您不是说一辈子都会保护臣妾的吗?原来男人的话果然信不得? “好了,还是先想想如何应付吧,对付一头猛虎,我倒是有个最好,最简单的法子,无论兰妃她怎么厉害,那只老虎它也不敢来咬我!我高深莫测的说道。 他当然不可能在这些工人的逼迫下就范,毕竟工厂的效益跟他的工资息息相关,如果是这些工人们占据了大量的人力成本,导致工厂亏损。 “他们之所以会进入S级,就是因为想得太多,贪欲太多,好好控制自己,是能够得到缓解的。”雪莉老师开口的语气理所当然。 我看了看沉着脸的萧清雅又看了看抱在一起痛哭的几个大男人,也能体会到他们此刻的心情。 战斗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中拉开序幕,张靖如同脱缰野马,招式凌厉,每一击都蕴含着他对胜利的渴望。 他觉得这个事情已经不是自己的能力所能解决的了,于是立即走出深改组,来到了郑良才的办公室,用最简短的语言把相关的情况给郑良才汇报了一番。 闻声,端木蓉才反应过来,干咳一声,推开了盖聂,脸颊之处却是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 这一刻,双方彼此凝视,没有任何声音,眼神中却有火花激射,那是一种强强碰撞的反应。 而天明现在年纪尚幼,心性未定,谁知道这件事会对天明的以后造成什么后果? “你刚说,权墨有事即会调动Z组,盯紧你这个最高领导的动向,我就知道了。”安歌冲他微微一笑,转身离开。 第81章 点子王 “角兄稍安。” 昴宿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既能守信愿放我等离去,足见他们并非是那种滥杀无辜豢养人族的孽妖,或许还有的谈。” “我又如何不知?” 角宿面色一阵变幻,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交代道:“你们将斗宿他们安葬于此,我再去说以利弊。” 说罢,他也不顾同伴欲言,当即化作遁光 好在这岛上有米有粮倒是饿不死他,只是他告诉崇衍回来看玦儿,若是不回去,不知道他们会不会担心? “你嫁给七哥难道就是水深火热?”唐慕彦似乎总把唐熙寒放在首位,不论是现在还是以前,他却不看看现在和以前早已不同,说这些还有何意。 姜局长眉头一皱,所长立刻明白领导的意思,这一家人太闹腾了,在派出所还动手,真是没把警察放眼里。 “回去吧,有空来府里看看我。”宁氏慈祥地拍拍阿九的手,这些日子,她是真的把阿九当成了自己的儿子,以后儿子回来,她就当是又多了一个儿子了。 “老实说,在黑灯瞎火的艺术楼里面对男生的邀请,我还真不是很想跟着去,纯粹出于身体上的不适。”李云嘴上吐槽说着不愿意去,却是已经迈开了脚步,跟着这吴伟。 何晨语塞,的确,万祈是他见过最为淡定的,连丁点怒气都没看到,更别说气急败坏了。 不知不觉宋婧眯起了眼,夕阳西下,丫鬟给宋婧盖上薄裘悄悄退下。 常观砚点点头,很认同,多少年来,被常家放逐的那些人们并不是孤身一人的死去,他们的血脉也会传承,就算他们被放逐了,他们依旧拥有常家的基因。 毕竟是主子自己的事,主子坐的住,自然有他的想法,祝柯坐下,便不再说话。 让这青年来建康,一者是对付暗牧,二者,何尝不是见机不对杀了自己灭口的意思,先前出剑,不过是明确是告诉自己,他要杀自己很简单。 光是先锋部队,就已经强大得令人绝望,若是后面大军降临,岂不是要毁天灭地? 她偷偷的观察着他,觉得他越来越怪异,也和她越来越疏远,他眼神里的傻气不在有,取代却是一种清澈的了然,本对她很痛爱的心思,又突然变的不在意,甚至晚上睡觉都会背对着她睡。 如果面对如此多人的争夺,罗云阳自觉自己难以获胜,所以他直接将自己得到圣境之种,推到了圣尊的身上。 自古以来,为什么那么多皇帝明知道御驾亲征的危险,却依旧会这么做呢,就是因为这么做能够极高的刺激将士们的士气,往军队里注入一针强心剂,可以得民心,巩固政治。 就这样,这两个笨蛋无论哪个都不能战胜自己的对手,所以说,莱特。鲍德温,乃至整个幻想乡,乃至整个世界什么的。貌似很难获救的——才怪呢。 佛罗迪尔当然也看的出来,他们这是根本不把我放在眼里,但佛罗迪尔却并没有对这些人大吼大叫,因为他知道对这些人大吼大叫不会有任何的效果,还会被这些人继续嘲笑。 “儿子,儿子!”门外李彩萍听到丈夫惊喜的声音,一时激动,全然忘记了守门的职责,推开病房门闯了进来,直到看到方天佑,才想起了自己的失态,连忙刹住身形,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第82章 又是一年冬 柳玉京、熔山君、垚灵三人原本是打算趁着无事去南疆逛逛的,既为探探祝千秋所言的那方洞天,也是为领略一下异域风情。 但祝由部生瘟之事打乱了他们的计划。 斗宿等作乱之人如今虽死,但角宿等人却还活跃在此间。 而且他们也从角宿等人之口得知了观星部正在派人寻至宝找天人之事,自然也就不好再去南疆 叶晓红离开的时候朝陆庭芳露出了一丝十分奇怪的笑容,甚至说是诡异也不为过。 在这些吓傻了的军士身后那名孟将军咆哮着挥舞着巨剑发出划破空气所产生的呜呜声彰显着他的愤怒。 将军用魔刀宽大的刀身当做盾牌死死抵住,全身血芒暴涨,形成一头仰天咆哮的血色巨狼覆盖在他身体上,冲着飞来的血凤怒号,准备迎接这巅峰一击。 数张符箓化作各种法术笼罩向那骷髅,但却有两张符箓在稍远处释放,威力并未波及到那骷髅,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 就连梅比斯也有了自己的身体,只不过由于灵魂和身体不匹配的缘故,这副身体也就只能够让梅比斯做到一些和普通人一样的事情,至于说魔法什么的是别想了,而且每天的活动时间都有限制。 一路上苹果糖,巧克力香蕉,章鱼烧,煎饼,鲷鱼烧,捞金鱼,几乎可以说是走一路买一路玩一路。 而云朗只以防御为主,旨在击退进攻的沙虫,而云柏瞅准时机,时不时地放出一箭,倒也有所建树,二人配合起来颇为融洽。 “说!你是怎样欺骗我爷爷的?他好好的在江南第二医院治病,为何被你忽悠到第三医院?还有你怎样教唆我爷爷让我二伯出动军队演习的?”马银萍一股脑的宣泄出来。 王羽沉默了,随即发出哈哈的笑声,转身背对着李诗歌双手一摊。 “殿下您看这些个山野刁民见了天家座驾竟然不拜,是不是让属下去……”车窗外传来了军士的询问之声。 尽管这并不意味着他就此能够无条件的信任巴布,但是至少是一个很不错的开始。 李长江看了其他几个佣兵团领头的人脸上的表情,也就明白了他们的想法。 待骆雪走向清影酒吧的门口,他紧紧跟上,与骆雪并肩走向大门,他微微试探地伸手,想要揽住骆雪的细长的柳腰。 一时间,不知有多少恶魔苏醒,无数黑气从四面八方涌出,腾腾升起,弥漫中形成了一股可怕风暴,肆虐全场。 肯定是他的怪病发作了,苏景现在不知道怎么办,忽然灵光一闪,这里不是医院吗,或许叫医生来会有点帮助。 “坐下,和我喝两杯。”刘天青拿了两只水晶杯出来,红酒注入杯中,灯光下看去,那液体殷红如血。 “你为什么不自己问?”叶离皱眉,她心里正乱,诸般的烦恼都堆在眼前,没有头绪,不知所措,不知道该怎么办,她没有心情应付谢依菡,一点也没有。 关于阿瑞斯大人的事迹,相信很多人都已经耳闻能数,这里我就不做累赘的描述。 谢依菡回到学校了,她病假请得时间太长了,这个学期只能重修,那段日子叶离很烦她,明明没课可上,还天天来寝室找她,找她,就是念叨秦朗。 当然,陆媚儿一时间,也并没有将这个‘周林’,和当年救助过的那个少年联系到一起,毕竟两者差距实在太大了。 第83章 少年不知相思苦 周绍原少年心性,路过篱笆小院时,本想去敲门和柳先生问声好的,结果却被溪长明制止。 “不可!” 溪长明拦下他去路,正色告诫:“先生家门户半掩时证明在家,亦可拜访;门户合拢时要么没在家,要么就在小憩,便是我部之人都不得惊扰。” “邵原,不可无礼。” 庄老巫医深知这一带部落风俗各异 秦枫一瞧,这宋子道居然也突破了,炼气期五层修为,比当初进来的时候提升了一层。 王队长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今天总算是要过去了,他走过去,把地上的同伴扶了起来,放在了自己的胸前,看了一下愣在原地的其他两个同伴。 紧接着美国也再次启动了备用的一艘宇宙飞船,载上部分高层和上万战士,出发了。 这些怪物都漫无目的的游走着,当看到天音火鸟飞来的时候,天音火鸟张嘴嘶鸣,刺耳的音波令他们难受又焦躁,一个个跳上来。 枯萎的种子没有了,秦枫收起地图,决定立刻出发,赶往地图所标记的地方。 失去一切行动力下的赤月,并没有丧失意识,他看着蒋石伟捂住胸口跪倒在地,他面对着水潭中林冉的魂魄,深吸一口气,右掌再次聚齐红光,口中吟咒而起。 沐雪晴闻言保持着沉默,他知道林朝风接下来自然就要问她与方言合作的事情了。 追在罗斌的卫兵后面完成了一个冲刺的卢友兵大喊大叫着让罗斌下手慢一点,敌人全被罗斌的手下给收拾完了,卢友兵只是慢了一步,结果什么都没捞着。 四道闷响发出,青黑剑气只是斩破了四层灵力防御,就彻底消散在空气中。 “这要怪他耶,为什么要答应呀,还签合同。”一位村嫂大声说,还不爽地朝着吴潇翻白眼。 这不是她的风格,赵颖从来不是一个犹豫的人,可这会说话却带着不确定。 巨锤上,以被钻击的点为中心,开始浮现出丝丝裂纹,巨锤释放更大的压力,压力越大,裂纹越是飞速扩散,顷刻间裂纹布满了整个巨锤。 和宗门的那些人不同,世俗中成长起来的先天高手,大多都是依靠本身提升的。五龙城地处偏僻,更是贫瘠。火云宗却有一条二流灵脉,元气程度比之这里强了太多。 “你自己想办法去吧,别坐我车”易蕾还在为我放走魏曼和舒舒感到生气。 “那么说,周川现在在贩毒?”我紧张地问道,回想周川的大办公室,确实像是有了钱的样子,可是我不敢相信他现在仍在搞毒品,庞福民的下场他是看到了的。 光芒开始慢慢淡了,然后上面也不在那么亮,不在往下传输了,似乎结束了,光芒就越越来越淡,慢慢的没有了,蛤蟆兄也不在抬头望天一般的看着,而是低下了头,一脸的沉思。 我还是没有动,可我看到苏娇娇在冲我使眼色,意思是让我先走,我很为难,我只是想知道白若汐的抢救结果,然而白八最终还是一顿暴打把我赶出来了。 一次两次承受的住,我就不信十次八次她还行,这般这第五次时,她彻底没了体力,开始在那喘着气,目光也缓和了几分的看着我们。 晃手道:“我去找代蕊和艾薇聊聊,好久没见她们了,你们先忙。”蹭蹭的跑上了楼。 话说,那样做不是就白白的浪费了一个可能将三月界的天道推入死地的计划了吗? 第84章 演武 翌日。 天色放晴,小雪渐停。 溪山部众人在溪伯的动员下,身上有点小毛病的山民或拎米粮,或拎肉脯来到庙旁偏房就诊。 他们手中的米粮和肉脯就是诊金。 庄老巫医为他们诊治小疾,顺便给他们灌输一些人体秘藏的学识,传播武道。 “武道?” 祝浩川拧着眉头问询:“武道是什么?” 如果他不信,他爱跟张百岭怎么闹就怎么闹,我不参与他们两父子的战争。 今天她们出院的时候,他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 而且林余此时觉得袁天应该不会是什么坏人,他要是坏人的话肯定是不会墨迹这么长时间的,更不会给自己和儿子治疗伤势,所以有些事情也就说了吧。 姬考自然知道其中的种种利害关系,说那番话也不过是发发牢骚,当然,其中也不乏试探之意,毕竟皇甫家族和东瀛天皇一脉的交际有些太深,人皇信任皇甫家族,他也信任,但信任不等于放纵。 九根巨大的触手就像是撑天支柱,带着可怕的能量波动绞动起来,将大渊下的黑湖搅成一个巨大的旋涡,惊涛骇浪更是冲天而起,整个大渊都被倾盆大雨所笼罩。 听着他这阴阳怪气的语气,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本来刚才被朱云修吓得不轻,现在他又来冷嘲热讽,问题是我和谁约会,和他有何相干? 皇甫旭摇摇头,没有再说,只是让刘平准备酒宴,招待潘沉等人,算是庆贺,自己则回到后院花坛当中,坐在凉亭中的石凳上沉思。 说起来这佣兵协会最原始的面貌,其实是神山护卫队中一些上了年纪的将士退下来后,不甘寂寞,自发组建的一个势力组织。 袁天回去后也没有闲着,各种各样的会不断,这甩手掌柜可不是那么好当的,除非你是打算混日子,否则的话总会有各种各样忙不完的事情。 前一条短信,我‘挺’确定那是谢存辉的风格,后一条短信,横竖看着都不像,我有点郁闷,却不敢跟张明朗说,只得当作没看见似的,把扔兜里去了。 突然,一声刺耳响声传来,却是北宫天手中的长枪断了,被杨玄用剑硬生生的斩成两节。 “紫江丹,我带来了”温清夜走到了白执事的面前,拿出了一个丹瓶笑道。 杨玄卖了个关子,不是他信不过司空傲,而是他不想外人知道自己修炼了大杀生术。 这顿酒喝到了半夜,我实在是有点挺不住了,被程夏梦扶着离开。 “难道他就是东方神秘的修道人?”哈伦咬了一口压缩饼干,不知是何滋味的咀嚼着。 山谷内再度恢复一片平静,完全让人感觉不出来,先前阵法曾经被激发过。 接下来的几日,杨玄并未离去,一直都与蓝彩蝶在谷中过着与世无争的生活。 接连不断的鼓点儿声传来,一缕缕微光溢出秦阳体外,令得他好似神袍加身,浑身上下散发出恢宏苍茫的气息。 马车内,柳逸风眉头紧紧皱起,他没想到这件事情过去了有些日子了,居然还没有偃旗息鼓,反而愈演愈烈。 夏凡决定会会月家,只要讲道理什么都好谈,不然,拳头说话,大不了逃回宛城。 因为天色渐晚,十分体贴人的沈约早已经命人准备好了饭菜,辛野现在的心情实在是算不好,他以有事的借口先告退了。 第85章 功德之门 庄老巫医在溪山部整整待了七日,为人治病的同时也整整传道了七日。 他们知道,这些想要习武的山民不需要精通药理,不需知道周身各大经脉对应哪些穴窍,也不需要知道这些经脉与穴窍对应哪些脏腑,究竟有什么用。 所以他们所传的都是些浅显易懂的道理,都是些能强健体魄的粗把戏。 武道并不一定就适合所 我掏出一根烟,递给阎王,阎王接了烟点了,我又给自己点了一根,我看了一眼身边的阎王,感觉很奇怪,本来我跟他打来打去的,没想到居然会一起喝酒吃饭,人的缘分真的说不好。 “那个,朋友说原来房东老是不理他,加上这租约到期前没多久,我兄弟那边才做了装修,一共花了十多万呢!于是……我们就合计着过来找新店家聊聊这事。”马脸讪讪地解释道。 “来方长”四个字一进入我的耳朵,我就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看王海波也要走,我急忙又伸手把他拽住了。 冰箱里的东西满满当当的,各种水果、点心、培根、蔬菜之类的,当然也有各种酒,而且是洋酒居多,许多酒的名字我都认不出来。 贺常虽然施法没有成功,但是那股释放出来的能量却在不断地冲击着李娜的身体,李娜的身体本来就已经很虚弱了,根本受不了这种冲击,她感觉很难受,一把抓住了贺常的手。 黑子哥二话不说,反手从裤带上抽出皮带论起来就朝水塔的人抽过去,老大他们也跟着动了手,食堂里一片混乱,我们两边打在了一起。 这些试验品就是智人之前的人类,他们会直立行走了,会用手了,外星人觉得时机已经成熟,可以将他们的基因与试验品的基因结合,即与这些实验品交配。 这些人就是来干活挣钱的,犯不着拼命,基本上都是一疼就倒,再不起来了。许哥也不难为他们。 他又借着我,点燃了香烛,一共是八根,按照东、南、西、北、东南、西南、东北、西北八个方位依次放好。窗外的风很大,吹动帘布飘飘,这些火苗迎风左右摆动,分外活跃。 但转念一想,这种行为虽是懦夫所为,但林蔓兮既然劈腿,那就意味着对方根本没在乎过自己。如果是这样,又何必强求呢? 四人闻言,心头皆是一惊,当即尝试起身,但当他们身体想要向上时,就觉得双肩上各压了一座铁打的玄山。 说着,司空摘星转身朝着屋外走去,打开房门走出屋子,只听得外面的士兵们纷纷恭敬地称他为将军。 系统精灵说的没有错,现在刘佳宁关心的事情应该是如何制止网上的舆论,他不能因为这件事情而让自己的人气受到影响。 石佛的身子颤抖地更加厉害,捂在心口的右手手掌布满了蛛网般的裂缝,随着石块不断剥落,只见时右手手背突然出现了一个缺口,冲天而起的刀意仿佛找到了宣泄口,一下子涌进了缺口之中。 陈浩然历来都是一副雷厉风行的性子。准备趁热打铁,趁势将黄振伦拉到自己的麾下。语气虽是访问却有一股淡淡的威压。 许多宗门在培训弟子的时候,会特别安排“红尘历练”一环,其意义就在于此,见遍俗世万象,体验众生百态,从而磨砺心性,增强感悟力。 大智法王面露讪讪之色,张了张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见灵童眼神灼灼地盯着自己,他长叹一口气,只好将交换灵珠之事简单地说了一遍。 第86章 与小儿辩天 溪山部的山道上。 祝千秋偷偷溜出家门,跑去福地修行,途中正巧碰到往溪山部而去角宿。 两人擦肩而过。 祝千秋心想:‘这不是那个庄老巫医的弟子吗,他来溪山部作甚?也没听说近来部里又有什么人受伤呀。’ ‘算了算了,修行要紧…’ 角宿虽不知她所想,但因此前来过此间传道,对她同样 声音中多少有些晦暗的情绪,只不过谁都猜不透罢了。茴莺和紫苏一听莫九卿的话,都有些不解,但也不敢多问,莫家的事情上,她们都不会去多问什么的。 荧人老祖点点头,随后虚空一握从皇甫剑的体内飞出了一道金光。 她可以接受酒液在饮用的时候落洒,却不可以接受酒还没喝之前洒出。 夜色深沉,万籁寂静,湖南的路灯也是在寒风中摇曳,于大勇一瘸一拐上楼后,田多福、武忠才往回返。欣亏住的近,要不还得一段时间呢。 即便是没有看到,楼千瑾都能想象出慕秋离的慌不择路,虽然自己这样做有点腹黑,但对付慕秋离这样的人就该狠一点。 这不是狗腿,而是作为势力方所具有的袒护跟护短还有……荣誉。 机械卫兵已经发出了警戒的信息!开启能量防护的多重安全措施。 就单单以引擎最原始的速度来讲,肯定是不够恰当,但……很直观。 林魔龙枪化枪为盾,抵挡暗影之剑的暴怒一击,下山的猛虎遭遇了林中的魔龙,一场龙虎之斗,擦枪走火。 所幸死死就像是他们的手臂一样,只要一个念头,就可以将所有的力量借过来。刀芒来到鬼公子面前,锋利的刀芒让周围的一切都被切割,虽然看似平平淡淡,但其中蕴含的力量可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但既然答应了南宫鸢,拦在靖姨的面子上,还是要把那些南宫族人救出来。 “呵呵,公瑾,实际上,对于我们的计划来说,这个伊摩只能算得上是一个陪衬不是吗?有之更好,无之也是无妨!”荀攸笑了笑道。 罗琳见李致远要把他关起来,心里很是绝望,便赶紧作出了一脸的媚态,对李致远大抛媚眼,甚至作出骚媚的表情来魅惑他。 见此情形,诸葛亮等三人便是愣住了,他们究竟喝还是不喝?这张克话都已经收到这个份上了,第一杯酒,是不是应该喝呢?若是不喝,那岂不是对于刘琦的不满? “属性外放,武将六阶上下。”林希羽压低声音,悄悄在车帘后将此话说与了秦峥。 “看在若曦的面子上,今天我不和你一般见识!”夏侯云霆轻哼一声。 他每一次来复仇,都会变得更加强大,强大到自己认为已经无敌。 傍晚,城主大厦内,叶晓峰无聊地翻看着江益达给他呈上来的阴阳城各种账目数据。 此时输了,一败涂地,但只要人没死,随时都有东山再起的机会。 这一刻,白先河怨毒的目光瞪视洛赋,心中,已是动了不顾一切的杀念。 楚欣嫣早就在大门口等待多时,看到林峰回来,她丝毫不顾及别人的目光,箭步冲进林峰怀里。 工作的事嘛,她在京都和宋秋风他们的生活圈子打交道,也算是工作内容吧。 贾亮的卖相还是很不错的,有丰富的表演经历,演技也还说得过去。 她想知道,经过一个晚上的思考,高金钿到底有没有想通,接不接受宋秋风提出的条件。 第87章 谋划赚功德 角宿行至院中。 而柳玉京此刻正在悠闲的煮茶,眉眼低垂的似乎是在盘算着什么事。 角宿恭恭敬敬的上前行了一礼:“见过先生。” “坐。” 柳玉京今日心情大好,而且近几月因角宿传道之事对其也有所改观,加之盘算的事也有了眉目,当即招招手示意他不必拘束…… 因那‘老神仙’和斗宿等人 “这已经不错了,我们的原定目标也算完成了,陆荣廷留着以后慢慢对付吧”陈宁说道。 “肉身能与你媲美?!”苍陵狼听到这话,心里也是有些震惊,它自然是知道,人族修士的肉身修炼极其困难,远比它们这种兽类要艰难得多。 身处大山之中,辰逸背靠大树,脸色极其的难看,这么多天,连一个安稳觉都没有睡过,别说是炼化剑印,此刻的他连精神都是严重的萎靡。 “东海波飞浪卷,铁甲威武列阵。这是中国国防军海军用意志和忠诚筑起的海上长城。 他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全力发起的一击,竟被他一刀破解,还斩下了自己的右臂。 “怎么办?”一时间董占云想到的是万法归一,但是这毕竟不是什么阴阳相济的功法。换句话来说这只能缓解痛苦的感觉,而且治标不治本。就在董占云束手无策的时候,一个奇怪的功法涌上心头。 一路上,崔封左顾右盼。参天古木间,怪石嶙峋,一座座亭台隐筑其间,极富意境。险壑横错、路径崎岖,青翠之中点缀着缤纷色彩,令崔封叹为观止。 如果不仔细看的话,是发现不了雨蝶手臂上被蜜蜂叮出的十几个红肿的伤口的。看着玉臂上被叮得疮痍满目的伤口,谢乔心头猛然一痛,再看了一眼手中抱着的蜂窝,顿时失去了胃口。 秀林和一般的观众一般,就是来观战的吗?回答显然是否定的,所以其必须要动,并且还要给人们一个前所未有的视觉冲击,就这么轻易的认输,怎么会是秀林的风格呢? “炎大哥,你不要管我,你要逃出去为师父报仇呢,我是贱命一条,死不死的都无所谓。”草药却是看着史炎说道。 眼前会拼凑出一个她的九宫格,不论什么样的表情,无论什么样的动作,都那样的可爱,让他忍不住就上扬的唇角,甚至有时会痴痴笑出声来。 苏锦点头,楼内的众人看着这一幕,都在叽叽喳喳的议论着,说什么的都有,无非就是蒋晴晴身份高贵,这输了,到底会不会被断臂一说了,还有的,讨论起这幻坊的主子来了,看看这主子敢不敢得罪蒋家这类话。 判决的那日,秦振国和宋宛如都到场了,秦慧妍被带走之前,哭着喊着让爸妈救她出去。 第二天一早,宋向英算着时间赶在上工之前来到了知青点,宁宁赶紧把她带进屋里,和宋向英谈了一会儿,包括作为谈论过的结婚事宜,只不过临时改成了订婚。 他刚刚把沈辰和沈氏集团沈总的儿子对上号,也想看看他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而能被洛叶追杀的,说不定是个狠角色,他如果被当做人质,还有活命的机会吗? “句子是我创的,但是这首诗词的排版是借鉴他人的,就连灵感也是他人给的。”顾珏清十分大方地承认道。 如果不是秦煜一直关注着,他都不知道,秦爷竟然还藏着这么一个大秘密。 第88章 茶尽人走心留 “有。” 角宿不知他此问何意,却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先生的立杆测影,比我部的观星法要简便易懂的多。” “莫要恭维。” 柳玉京闻言不以为意的轻笑一声,说道:“你都未曾亲测过,又怎知立杆测影是不是空谈呢?” “何需亲测?” 角宿摇了摇头,苦笑道:“以先生的品性和对于天时的 李铁龙则是咬牙不已。这交战转眼过去了近五分钟时间,他可算是彻底看了个明白。眼下这剑影御九天没有武器,手中那盾牌即是防具,亦是他进攻的武器,两者合一,搞不好又是哪个奇葩的隐藏职业。 当天色逐渐的暗了下来时,铁柱子带着护城军的人来到了太阳城,他们搜查了整个太阳城的角落,在发现没有任何危险之后才放心下来。 现在应该是他们换班的时候,在外面也开始陆续有人驶着车子向这个地方驶来。而朱司其早已准备好武器选了个最佳位置在那里严阵以待。 说到这个,林白衣就气不打起出来,扭过头,冲韩子禾吹胡子瞪眼:“明明你的天赋比你俩师兄都高很多,偏偏不肯吃苦钻研。 但阿汉不同,他是完完全全地不在意,好象让人这样服侍,这样擦洗,这样清理,就和平时服侍他吃饭穿衣一样,是再平常不过的事。 可是说,炼制百鬼幡,是一种丧尽天良的做法,为修道界所不齿。 但是很可惜,经过这么一耽搁,此时再抬头一看,四周哪里还有王师兄的影子。 为首的是一位老者,相貌和冥厉少爷有一些相似,同样都是浑身皮肤碧绿,气息深不可测。 不过,这个想法陆辰想了下还是放弃了,现在去基地里根本不会得到军方的信任,特别是军方昨天才遭到袭击,正在气头上,此时契约者过去,想必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而且在追击蜀魏残兵之时,赵煜十分信任自己,将巴郡之地完全交给自己镇守。如果那个时候,借助巴郡之地和麾下的兵马,伺机策反的话,恐怕半个益州将立即再次易主。 离得近了,香味更是止不住的朝着人面扑来。墨恒远眸子微暗,这个香味,已经超乎了凡人能够做到的范畴。 眼看着阎君的身影消失了,风雪这才郁闷的问向洛安安:“安安大人,鬼界的阎君一直这么……”不正常么? 柳叶门的各位师兄弟,七嘴八舌议论纷纷,对于这连日王府的刺杀,愤愤不平直言说道。 听此,素婕的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又抽了抽,脑海中一下子蹦出那个幼稚鬼来,吓得她赶紧甩了甩脑袋,念了句阿弥陀佛。 看到洛师弟这副无赖的模样,廉蝎气鼓鼓的鼓起嘴巴,不说话了。 夏繁华没有说什么,果真在把碗放回厨房以后就来到客厅,找出感冒药,给她倒了一杯水,然后再次回到房间里。 孙家所住的大院门口守卫着持枪的警卫,人家不认得林白妤,林白妤想要进去,只能让门岗打电话到孙家,让孙家同意后,警卫才放人——这也是林白妤不爱来孙家的理由之一。 前世她比他早成亲,国公府每年送进宫里的东西都要拟成礼单登记在册,确实是不少的。反倒是她,年礼属于宫里的赏赐,而她身为皇后,又代表了皇帝的意思和朝中风向,轻易倒也给不得了,一年也就那么五六件。 第89章 来者不善 随后的时日中。 柳玉京去了一趟垚灵那里,知垚灵正在闭关消化功德,便只简单的问询了一下有关功德之事。 得知功德加身需涤荡自身妖气后才会显化,也是庆幸当初选择让垚灵去传播武道。 毕竟垚灵和祝由部积善行德多年,本身就攒了不少功德,而且她身上的妖气本就不多,涤荡妖气应当也耗费不了多少功德。 “莲火姐姐你不喜欢他么?”沐沁林以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人,一定会在一起的,就像她和古色花一样。 他大手一挥,粮铺便出现了几大兽皮袋,每一个兽皮袋,都装上了足足五百斤左右的巴豆。 夫人和多明言虽说加入地族的时间尚短,但是对地族却有强烈的归属感。与老鼠、老鬼头两人不同,是从暗无天日的绝望中被人拉了一把的感激。两人从出生就比两人要好,身为四族的旁系子弟。 苏清歌缩在舒服的车座边,红着一张脸埋着头,刚才……他是想要吻她吗? 这种低级卷轴,他带了不少,今天第一次出战,就立刻用上了,这让白袍法师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惊讶。 安若幽幽地说了一句,还有点怀疑,一看就知道是个不会好好地完成作业的人那。嘛,算了,要是被挨批也和我没关系,嘿嘿。 蹲下身吃力的扶起男人,打开房门,两人相拥的身影消失在了门内。 “是,主人。”那人点点头关掉通讯器,然后按出一串号码准备叫人。 邵天看着我,我强忍着泪水不往下流,然后摘下了面具,跪到了邵天面前。 做?需要做点什么吗?为什么自己这个时候却是听不懂的样子呢?安若静静地放下了筷子,转而拿起了饮料猛地吸了一口,从里边里流出来的凉凉的液体,正在刺激着她的神经了。 所以贾药亭一人就开口呢算,如今张丰面对这么一出也只能干瞪眼没有任何办法。 听他用这种轻描淡写的语气说出这种仿佛不重要的话,波瑠·康潘斯蓦地握紧了拳头,这种赤裸裸的挑衅和恶意让人发寒。 ‘’这两日我与师妹一起练功我确确实实是进步了不少,只可惜你待不了多久又要走了,唉!‘’她轻叹着。 这个药店的名字倒是新鲜,新鲜就新鲜在叫人炸一听根本就不像是药店,倒像是古代的私塾之类的地方。 他们石岩图进入梦里,只有事情进入梦中,自己的灵魂才能出去窍,去了跟踪张乐长河等人们,就可以为为查看一切真相。 那名七杀楼强大者然,不错未订立就是排名第一的绝命杀手-刺皇,他门帘的手段落是善于刺杀,但是目前他门帘门帘的手中掌控着大量子一的人门帘质,他门帘门帘相信张乐一定会乖乖就范的。 这是一条走廊而且是向下延伸的,黑漆漆的走廊内想起周轩竹皮鞋的“咚咚”声响。 “可不是,光是青花斑都得有二十来斤,值不少钱吧!”另一个瞅着他说道。 到那个时候,叶雨林只有一个选择,要么沦为凡尔赛城主和罗睺这种走私着的摇钱树,要么就是放弃费内海尔。 龙雨嫣说完直接朝城内走去,身影渐行渐远,林萧追赶过去,但是瞬间就没有看到身影。 来人是一名身材修长的青年,青年身穿着橙黄色的西装,样貌俊朗,脸上挂着一抹笑容,神态温和,看起来就像一个翩翩公子。 第90章 全盛姿态 两妖打量着柳玉京。 而柳玉京此刻同样也在打量着对面的两妖。 这二妖身上的妖气极为雄浑,单从妖气而言,只怕比自己与熔山君都有过之而不及,足见其修为之高。 相比修为的高低,柳玉京更为好奇这么两只积年大妖为何会来此寻找垚灵。 他们是哪来的? 找垚灵又有何目的? “二哥! 张浩看向对面的丹鼎宗弟子,发现了两个熟人,千窟崖的大师兄和大师姐。 天人虽然没拿到打开天庭遗址的钥匙,但也可以先将天庭掌握在手中,那就等同于有了筹码。 所以,在看到这东西之后,蓝轩宇的眼睛都有些红了。他心中对这玩意儿的渴望,绝对不在天和首座之下。 此刻,所有人不禁想到了白日里白尘曾说过的话,望向一脸平淡的白尘,心生愧意。 蓝轩宇的金色鳞片上,留下了一道道白痕。是的,就只是白痕而已。然后,这些白痕正在迅速的消失着。 叶望就是不说话,就是一直抱着叶一倾,不松手,牢牢的抱着她,他闭着眼睛,将头靠在叶一倾的身上,满心都是安然。 “展示,这个没问题,作为交换,我想要看看这个世界具有攻击性的魔法是什么样的。”路城说。 “我叫张浩,是内门弟子,被掌教分配来跟着您维护宗门各处的阵法!”张浩开口自我介绍了一下。 “不可以!你马上去把衣服收回来!这是医院的规定,现在医院的蔡院长就在住院大楼下,看到你这么晾衣服,他很不高兴。”护士长用命令的口气对屠清清说道。 皱了皱眉,俊朝着身后挥了挥手,身后的几个青年默不作声的准备好手上的热武器。 紧接着,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车头慢慢的裂开,竟然被青年一刀劈开。 “你们这又是何必呢!?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我张辽岂能苟活!”张辽用力的抵抗着长枪,转向头便向这人劝道。 闻言,正在斗嘴的两人都看了过去,只见屏幕上不知为何突然出现了一大批黑衣人,都聚集在马戏团门口。 “不准笑!信不信我现在立马收拾你?”周雅静看到叶修唬不住,便有点恼羞成怒的走了过来,在叶修跟前气鼓鼓的娇叱说道。 苏晨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不是他自愈能力极强压制了那死气,换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全身枯萎而死了。 “大兄!你终于来了!”杨古蝉来到摘星道人面前,一把抓起摘星道人的胳膊,亲热的摇了摇,面庞上满是笑容。 而虚空大帝显然也是注意到了这一点,就是越发感受到了凌天的不凡之处,忍不住对凌天高看了一眼,眼神中露出了一抹敬佩之意。 凌天朝着萧灵儿几人点了点头,几人看到了凌天的示意,随即就是朝着一跃来到了远处,同样是紧张的盯着这个战场。 尤其是喝得醉意朦胧,分不出自己到底醉没醉的时候,最严重了。 她的确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该和他说着什么话,所以她只能用这种方式,先思考。 声乐老师让萧遥唱了一首歌曲,萧遥的声音很苏,苏到开口跪的地步,声乐老师觉得萧大BOSS除了不太专业外一切都那么完美,简直就是典型的让耳朵怀孕系列。 他一项是对魔纹战甲有着深刻的自信,可是现在对方竟然是闪电之间,就把魔纹给劈开。 第91章 妖庭余孽 此刻的金毛犼七窍流红,就连眼神也清澈了许多,驾着遁光狼狈而逃,头也不敢多回。 若非它血脉特异,若非它妖躯皮粗肉糙,若非它用了替死术法,只怕脑袋都能被方才那一尺打烂! 只有切身体会过,才能知晓方才那一下有多恐怖! 恶狰见状心中暗骂那金毛犼不是东西,随即化作遁光便逃… 方才那玉蛟 姜糯知道这药好,但大家过于吹嘘了,她即将药推出的新药,效果更好。 为了能完成凌峰交待他的任务,这一次他没有跟着对方继续寻找刘耀星几人的藏身之地,而是,转身就朝着出口那里跑去。 老者闻言,顿下脚步,转身,面露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温和的笑着上下打量了一下张正。 在看到果汁如剧情一般洒在林幼乔身上后,为了防患于未然,她打开了录像。 在贞敏郡主陷入了危机当中的时候,她沉着冷静的将她从死神手里拉了回来。 来到王超身边后,凌峰没有着急先开导,而是带着他不疾不徐的朝着二楼走去。 就在程锦年左右为难的时候,云芷兰抹了一把眼泪赶紧拉住了他的手。 此时天色已经彻底黑了,一轮弯月投下皎洁的光辉,点点繁星在空中闪烁。 “霍邪你这个贱人,你竟敢打阿瑶。”姜糯目眦欲裂,在这么多人的面前扇阿瑶巴掌,他丝毫没有给与他尊严。 虽然孩子还没有足月,但是早产的孩子住进保温箱,精心照顾完全是可以活下来的。 老萧头只感觉自己体内一股气息膨胀起来,最后彻底炸开。将自己四肢百骸都通达了。 执律长老此时此刻彻底震惊了,他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七大老祖会听从不死人的命令,并且还和他一起联手来诛杀自己。 “哪有什么好奇的,我知道你的事情远不止这些”那懒洋洋声音再次出现时,猕猴急忙转身,想要铺捉到他的踪迹,可是依旧一无所获。 “对了,你之前不是说有一个超好用的办法吗,是什么办法?”虽说已经和两兄弟一拍即合了,但是,游子诗还是对苏音那个自信满满的“好办法”很好奇。 他重新收回手掌,又接二连三尝试数次之后,最后才转向另外一个角度继续尝试。也不知道他重复了多少次这样的动作,最后老萧头终于收回手掌,返回原地继续闭目冥想,这一次环绕在他身躯四周的时空弯曲又加深了一层。 第二天是星期二,游子诗哪里都不去,一整天都呆在房间里,在烦恼着接下来的竞演歌曲的问题。 “秘识和秘力相比与人更加贴近,秘力尚能随意控制,怎么秘识却不行?”陈枫问道。 毕竟所有伙伴可都没有瓶颈一说,欠缺的只是能量和必要的成长资源罢了。 别墅中,中央空调开着,客厅里十分凉爽,三位二十出头、衣着打扮十分热辣的靓妹,正盘膝坐在干净洁白的坐毯上。 咳咳,总觉得继续探讨下去的话会牵扯出一些很奇怪的设定来,所以还是算了吧。 离开汉中大酒店,陆南和父亲又按计划拜访了另外几家汉中地区的大型酒店,谈妥了四家,每家日供应量都在10斤到30斤不等,价格在一市斤13元左右。这样一来,虾场每天的虾产量正好能被市场完全消化。 一直到了午,她才站起来,那时候前面的寺庙里已经渐渐传来好多人说话的声音,甚至还有游客敲钟的声音。 第92章 疑是银河落九天 “不知道什么叫功德?” 听闻熔山君所言,柳玉京眉头微蹙的似是隐隐抓到了某种灵机,但却始终差点意思。 “对呀!” 熔山君略显尴尬的说道:“当初我建虎跃岭的时候,自己抓了些小妖,名声传出去后又来了些小妖投奔门庭,那么多小妖依附于我,我也不全认识啊。” “还有当初的胡山部。” 赵泽明彻底被陆飞激怒了,也顾不上那两张药方了,现在他的心底怒火在熊熊燃烧,只剩下一个念头,杀死陆飞。 隐约间,伊恩仿佛在远方的黑暗底下,看到了一幢如崇山一般雄伟的建筑物。 念及至此,他倒是开始怀念起李牧尘来了,如果是李牧尘在,那他跟逍遥门的斗争,应该会比现在精彩得多才是。 “我还是九星大帝的后人呢,你们要不要帮我们把宝尸斩杀,然后乖乖离开这里?”阮玉反问道。 在他们眼中,朱玉明根本就不算什么,能够击败朱玉明,没什么了不起的。 李牧尘连忙打断他的话,他现在满脑子只有许无双的事,除此之外,什么事情都必须往后放。 宁瑶没有犹豫,运转神力,发动火灵圣体,立即释放出一股热能,使得周围的温度骤然攀升,宛如燃烧起火焰,让人觉得很难受。 “他好像晕倒了,怎么办?”安彦哲叫了聂振峰半天,都没有得到回应,就问自己的司机道。 叶天转过身来,面对着“界灵”一脸淡然、没有丝毫激动、敬畏,等待着界灵的下言。 “当然要不好意思了,让我们等这么久,一会儿要罚你们两个多喝一杯。”叶司音一副委屈的样子说道。 这是她身后那位安排的,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在今年,而且,她还知道龙神剑神他们的后辈也都来地球银星大学了。 昨晚,自己已经彻底征服了她,通过身体,进入了她内心最深处的地方。 悬在罗塞尔心里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望着主任离开的背影,他松了一口气。转过头望向加里安——对方依旧是一脸风轻云淡的神色,朝着他眨了眨眼睛。 两个力量相当,或者是相差不大的人,要分出胜负,取决于技巧,而力量相当,技巧也相当,那就是狭路相逢勇者胜。 其中一头荒狼便直接被撕破肚腹直接挑飞,紧接着江寒又是横戟一扫,纵戟一刺,另外两头荒狼便也横尸就地。 江寒对于荒兽并没有什么畏惧之感,哪怕是三阶荒兽也一样,荒兽智慧较低,把他轰成碎片或者把他冰冻起来,多半就直接转身离开了,他凭借不死之身可以迅速恢复,然后直接离去。 想要一扫法国病耻辱的拿破仑三世就这么失败了,输给了法国人的天性。 高澄和众人隐藏气息,停在半空中。等到云岚山曲终人散,深深的看了萧炎一眼,然后意念一动,打开空间通道,带着众人离开了这方世界。 高澄离开地仙界宇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等他在异界宇宙证得大道,还能重返地仙界。 可惜熊科在国家队一直是个边缘人,三年多了,还没在国际比赛露过脸。 虽然他们知道,运来茶馆敢放价值几个亿的原石在大厅里,肯定是有它的能耐,闹事绝对没什么好下场。 听到对方如此问,方有盈更加确信了蓝衣青年便是当年的承风,因为卫南王的情况,除了王室之外,外界根本不知道,卫南王府对外宣称的是,卫南王醒来,但修为需要恢复,遂不定期闭关,直到恢复修为。 第93章 夏至 屏幕亮起,一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出现在屏幕里,胡子拉渣,穿一件随便的T恤,正在专心致志地盯着另一台电脑屏幕,此刻转过头来看了一眼越欣欣,很不耐烦地皱了皱眉头,似乎不高兴有人打扰他的工作。 陈帆的声音,在她耳边软软的响起,蔷薇身体一僵,慵懒地躺着,不愿动弹。 话刚说完,忽听湖对岸传来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再次把学子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这是一只少年灵魂,也是李阳与白羽薇到医院抓到的第一只灵魂,它的名字叫张瑞,李阳查看了他的记忆之后,也知道了他是怎么死的。 他武行皇者不需要击败白天冥,甚至连击退都不用,他们魔物一方的任务,只是拦阻修者这边的三重境强者,不让他们对魔灵傀儡的进军造成影响,只要做到这一点,就是胜利。 还能直立行走的一伙子便衣忙手忙脚的,赶紧一边儿打电话叫救护车,一边搀扶着杨涛和几个受伤的兄弟伙往外边儿走。 王泽也知道这样恐怕难度实在太大,要想包抄中间的两路大军,王泽至少也要打败实力最为强大的南路突厥大军,这样夏军才有北上截断难水、粟末水的能力。 司徒星在心里暗爽,特别是在看到那些人羡慕的眼神之后,更是傲娇的不行。 查晓雯坐在那里,脑子里急速转着,那施国宏就有可能被他咬出来。 坟头草已经好几米高的郑三宝曾经要给自己介绍对食对象,这来不及介绍就凉了。 安诺心知肚明他的意图,也没拆穿,只是这次坚持两人一人睡一边,愣是没让达尔西沾上他的身。 徐青墨这么说,夏晓彤也没有否认,反而轻轻点了一下头,也算是承认,虽然丁晨晨不会怀疑,她这个动作,更多是的是给她自己看。 沈青佛已经站了起来,就那样普普通通站着,没有任何特别的姿势,正慢慢的收起了手。 “柳儿你的脖子是不是被皇上掐的?”仇千剑心疼地轻轻抚摸着她脖子上的红印。 其实沈万金哪里会担心郭昊的安危,他却一心在想如何保住自己的饭碗。 自从这些人决定追随叶秋的那一刻起,以前的自己便彻底成为了过去。 “这是内子,之前我们闹了一点误会,现在终于解释清楚了!”魅影淡淡的说着,并没有打开被子让幽禹看的意思。 酒席过后魅影询问白灵儿是否愿意跟自己一道去百脉山,若是她不愿意去的话,完全可以在这里等着自己,到时候得到回魂果之后他会回来接她一起回去天元大陆。 此时几个手下没有理会被轰飞的众人,向着最中心的魅影走去,这可是公子吩咐要抓的人,他们自然不敢懈怠。 “你看看,柳儿对你是板着脸的,可对着那个堂主却笑得那么灿烂,你是不是应该检讨一下自己到底做了什么?”陆晓歌完全不知道自己才是惹杨柳儿不高兴的罪魁祸首。 “妈的,果然不是盖的。”长门涅破心中忍不住的惊讶不已。十大名剑就是十大名剑,果然非同凡响。虽然在红河畔的茶楼与刘乐毅手中的霜龙交过手,但是比起当时而言,这个时候更能够深切的体会到十大名剑的强大。 在此刻,那个平凡的陈一凡好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浑身都散发着无穷魅力的陈一凡。 魔王的紫色水晶可以让他马上看到废都之中发生的事情,当然这也是那些人肉傀儡进入到废都之后才可以进行的事情。 “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睛?”长门涅破问出了此时此刻最想问的话。 “师父,你还是那么天真,五百年过去了,你以为这阵法还像当年你教给我时那么脆弱吗?”沈子玫,不,人妖护法右手一握,鬼手将邪道人紧紧缠绕,更难以挣脱。 过了一会,萧潇还是没有走,她在等谁?还是自己一人,这个咖啡馆是我俩第一次约会的地方,她难道也和我一样不知不觉走了进来。 这座古典风雅的宅院看似很朴素,却简而不陋,不像是一派门主的府邸,倒像是世外高人归隐山林的居处。 听见他这话,巴郎顿时皱了皱眉,的确,波拉对他非常重要,要不然他早就被九蛇帮那帮人给连皮都扒了。 这一刻卢兵等人甚至生出了一种错觉,这简直比供奉全力支持叶天赐还要让他们震惊。 他就保持一个姿势,在这山顶上坐了一整夜,直到天光微明,他才瞅了一眼被风吹了一晚已经开始凝结的泥像,轻轻一纵便往山下掠去。 可是,再后来,萧琉陪着她,陪到她有了孩子,陪到她的孩子出世。 “不就是军队改制吗,一个中尉至少能够统领一千人马,你们一个个油头粉面的家伙,虚伪什么?”忽然,一道冰冷又妩媚的声音在会议室响起,众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看了过去。 鬼帝笑了笑,就飞向围在后城门处,他微笑着弹了弹手指,便瓦解了一片魔军。 第94章 强人所难 “不急不急。” 见洪宇泽兴奋成那般,柳玉京却没急着看那竹简,只笑着指了指大梨树:“先去摘颗果子解解渴,慢慢与我说。” “……” 洪宇泽本就对那鲜甜可口的梨子垂涎已久,加之刚才大喊大叫,亦是口干舌燥的紧。 如今听得先生发话,他如灵猴上树般窜到了树上,摘下一颗梨子也不擦擦便迫不及 他赫然已经逃脱了藏京老僧的追杀,而且不知何时,竟然提前一步来到了散修剑盟。 长生仙路的入口,在一片山林之中,不是什么秘密,稍微打听一下,就能知道。 而老陈,老王,老张,三人则是急需钱的时候让他们掏钱,人脉也需要,但都可以点到为止。 叶青眼中杀机一闪,挥动上古魔剑,斩出一道黑暗剑芒,破碎虚空。 叶青能秒杀玄武界王,就算他们五六个界王一起上,想弄死叶青几乎都是不可能的。 冬天跟火锅最配了,海底捞的服务又好。请人嘛当然得诚意足一点,要去就去最好的地方。 只见两个内机监高手直接把那个中年人的脑袋砍了下来,鲜血撒了一地。 钱隆盛的名头,她也是听说过的,在京师二世祖中名头颇响亮,武艺不错,尤其是力气,号称京师第一力士。 他抬眼在周围扫视了一圈,才在一处鲜少有人的角落发现叶蝉衣的身影。 “刚刚入门的弟子?如此说来,他还没有师尊咯?”丹不悔微笑道。 而那些无主的,以及鞑子的,或是之前那些判定为汉奸等人占据的田产,通通都收归朝廷所有。 李岩一笑,还没见过五娘如此娇羞的样子呢,之前都是爽朗大方的模样,现在这个样子还是挺别扭的。 所以这就导致了两方虽然见过面,但却一直都没有什么实质性的交谈。 这把琴与先前的帝箫一样,此琴一出,立时有天下万琴失色的气场。 没错,灵根在这个门派不是第一位的,只要你武道能突破先天,然后再修炼专门的炼神法门,此后武道和神道齐头并进,最后实现和炼气士一样的筑基、结丹、元婴乃至化神。 吕师囊的威胁让苗监押泄了气,然后吕师囊又说了一句话让他又找回了些平衡。 “臣等请陛下尽速发兵南下,混一宇内,以立新朝。”众人都有些后悔,让侯恂给抢了先机,都是一个个迫不及待的恳求着。 “是呀,说好了的嘛。”我直接坐在里面最后剩下对着门口的一张桌子上,碧儿也跟着坐下。 在山洞之中,叶错皱眉苦思了一阵,脑海中冒出了各种猜测,可是他却始终无法判断出来,自己的这些猜测是否正确。 秦川取出一面自制的镜子,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头居然开始变白,细微的皱纹出现在眼光眉梢,面且还在变深,这一切让他感到害怕,怕自己真的变老,就这样直至老死下去。 自已还没坚强到可以若无其事的扯上关系,只是知道这些情况下,没有搬走。 澳洲石油公司经过了2年多时间的扩产,日产量已经达到540万桶,超过卡塔尔石油公司,仅次于中石油,澳洲石油公司在国际石油领域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 王三牛向石晖表示感谢之后,便径自往密室而去。除了莫莉跟了过去,其他人则是跟着石晖去往招待室休息了。 第95章 一针见血 “强人所难?” 柳玉京不以为意的笑了笑,说道:“奎公既觉得强人所难,那咱们也就不必再聊了,院门在那,请便。” “……” 奎公闻言面皮都抖了抖。 他观星部在五域众部族中声望颇高,而供奉堂仙于他们这种大部落而言,无异于是倒行逆施。 特别如今五域中的一众大部落皆在摩拳擦掌准备 燕娘应纳兰府的征召,去给纳兰雪当乳娘的时候,风断已经断奶,风断的妹妹风清还没出生,可以说,那时候的她,压根儿就是没奶可以喂给纳兰雪的。 三宝一把将手中的玉牌捏碎,当初还有些感激天凤,以为是对方怕自己遇到危险,特意留给自己的求救信号,现在看來,分明是对方留在自己身上的眼线。 声音一落,建安城中的人们竟同时感到一座山峰陡然压落,身子不由自主的跪倒在地,心头恐惧。 唯一让他感到极为疑惑的是,海军竟然得悉了他们补给船队的路线,并且能准确的拦截了他们,要知道,横向航行并不能依靠指针指明方向,补给船队依靠的是训练好的海王类指路,然而海军却能准确拦截到了他们。 可惜的是这7件蓝sè装备并没有我所需要的铠甲,其的两件铠甲我身上相应的位置已经有紫sè装备了,而紫sè装备的属xing毫无疑问要比这些蓝sè装备要强悍多了。 我和正一同前往驿舍去会见蔡邕。一到蔡邕住舍,尚未进去就听见琴声传出。那琴声一进耳就令人驻足长听,琴声确实优美动听,可是太过于哀伤了,弹琴之人必有伤心之事。 在得了景麒写来的信,看着他言之凿凿的说法儿,纳兰雪仍然记不起,当时,到底是不是司马殇,把她给丢下了山崖去的。 当然,这种笑容只是微微一闪,赵炎脸上又恢复了那阳光般的亲切。 西蒙心头微惊,抬头看了一眼上方的光源,耳边徒然传来贝哈瑞愕然的声音。 在盒子打开的那一刻,一股股清香便涌了出来。细细看去,那清香的源头正是这粒青色的药丸。 随着队员们的呐喊高唱,看台上球迷也一起随着队员们的旋律唱了起来,他们大声的喧唱,他们呐喊,咆哮宣泄。 一声闷响,也不知道陆语嫣的一脚踢在了妖玄的什么部位,使得妖玄尖叫一声,双手捂着老二开始活跳乱蹦起来,而且神色及其难看。 就像之类的魑魅,化作人形还请我吃饭,不就为了吸食我的精血。 被蔑视,被质疑,甚至是被讽刺,江辰再怎么豁达再怎么理智,也不可能不生气。 你就是一废物,虽然你是家主的儿子,但是下一任家主,一定不是你,而是我。 叶世楷依稀记得是季家的司机开车送他回到了陈家,为了担心陈雨馨会怀疑,季倩特地叮嘱司机,就说他是叶世楷请的代驾。 喜欢白色的那些帝兽,纷纷点了点头,他们今天来到这里,的确只是为了看看拓跋飞的,并不是为了跟其他帝兽战斗。 这一次传道人族之事,截教知道的人并不多,只有他的亲传弟子前来。 唐雨柔和叶晓柔也可以试试,只是她俩的问题跟王成凤一样,冒险的话让他心里很不踏实。 他有种冲动的念头,想要朝着深山里跑,永远不要回头,离开这个世界,离开那些人。 第96章 补天 小院中的气氛凝滞。 见奎公与几位族老面色有异,角宿不禁眉头微蹙,显然是在思量着自家观星法哪来的问题。 奎宿亦是茫然的眨了眨眼睛… “道友说笑了。” 奎公的脸上露出一抹干巴巴的笑意,说道:“我观星部传承已久,观星法乃正统道途,岂有不全之理?” 柳玉京闻言只淡然的抿了口茶水 在昆仑各派眼中,房隆关已是养元谷在东国的“分舵”了,实际情况也是如此。与当年的定风潭区别的是,房隆关还保持了独立的宗门传承,宛若养元谷体系内的一派支脉。 华真行亲手打造过两件法器,其一是他现在用的竹鹊,其二就是为了四级养元术水平考核,用荧石特意祭炼出的一枚珠子,此珠唯一的妙用就是能发光。 正是被这人引导着警方出动了大部队,将这栋楼围的水泄不通,在经过一番激烈的交火之后,终于抓到了一名手持重型武器的劫匪就在将这名受伤劫匪送往医院的途中,却突然间被劫匪的同伙给袭击了。 就在此时,鲍沃已经锁定了攻击的目标,一下子扑袭过来,将易大师扑倒在了一旁,还好鲍沃反应迅速,否则他只要稍微迟滞一点,斯麦尔的脑袋就会应声爆碎。 弥彦说话的时候将火把高高举起,眼神当中闪着光芒,就像闪烁着希望。 双方没有过多的讨论,张留年等人人狠话不多,随着特殊手印的结出,众人脚下衍生出神秘无比的道家符咒,咒印与咒印相连,不一会儿,一个雄伟壮观的阵法被他们成功召了出来。 如今,斯麦尔见到鲍沃现在的实力变得如此强悍,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因为他知道自己邪恶吸引的效果非常有限,如果鲍沃一旦先达到了恶魔果实的第三阶段,那么很可能将不受自己的控制,到时候就不太好办了。 第二幕是在一处山洞里,桃灼屁颠屁颠的跟着一个清俊的少年,上次买包子忘付钱,幸好碰到了一个好人,不然桃灼可要被摊贩老板当成贼送进衙门了。 在雪花客栈之中,本来就极为热闹的场面,有了陈牙破天两人的加入,显得更为热闹,而陈虎与冰思却感觉是关系很好一般,在一边聊了起来。 “集结力量!挡住那四人!”四只鬼奴的‘大动作’已经引起了对方武圣的注意力,虽然它们空不出手来对付它们,但是他们却可以命令比自己弱的人去阻挡它们。 叶天看着孤儿院,身影缓缓走了就去,“喀吱”打开大门,叶天就听到孩子的欢乐笑声。 龙烟华牵着宝马走在大街上,人们自发的让出一条路,或许是因为她的气质不凡,又或许是因为她的衣着和马匹都不一般,城中的人们更是一种欺软怕硬的劣性,见她看起来不好惹,便不去招惹。 接着对方等待的机会。守护剑盟的后续玩家才完全抵达。占据了地图的另一面。 “等等。”张涛脸色一变,他没想到王雪瑶居然如此莽撞,这些不明不白的东西最好的方式就是不要乱碰。 “你可知道龙府里的规矩?”龙鳞飞不屑的一笑,瞥了一眼顾玲儿问道。 其实龙烟华很不理解自己去看看有什么作用,妖兽进化这种事情是自己旁观就能够顺利进行的吗? 不过在一人二宠的合力打击下,这只强盗依然没能第二次出手便挂掉了。 第97章 上尊号:龙君 “……” 奎公深深地舒缓一口气,满脑子都是方才量天尺显化出的异象。 而一旁的氐叟、娄叟、壁叟、张婆这几位观星部的族老亦是如此,只恨量天尺不是自己观星部的宝物。 “先生。” 奎公似是下了某种决心,说道:“我部愿供奉先生,助先生化龙得道!” “……” 柳玉京唇角噙笑的 他内心非常好奇,这个多次击败五大忍村的国家,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呢? 这让他无法接受,周铭修炼天赋好也就罢了,可是为什么炼丹也这么强? 自己这位宗主,虽然杀伐果断,有时候更是心狠手辣,但也是个念旧情之人,只要自己不做出欺瞒、背叛等举动,哪怕惹出的麻烦再大,宗主最多也就是略施惩戒,直接取她性命的可能性不大。 至少人爹娘对他那是关爱有加,再看看他自己,天啦,只要他活着就好。 凤眸微眯起,赵恒一眼看穿了苏锦绣此刻表情变得微妙为何,他心里堵得慌。 按道理此时周坤的行走范围已经完全覆盖了方舟的位置,但是没有任何痕迹表明这里发生了一场叛乱和平叛。 可是她依旧不会上王氏的当,明知道她不会说,她就不开那个口了。 眼看着夜色降临,她总不能拒绝这个男人借口行夫妻之事,借口夫妻该尽义务与他有了肌肤之亲吧? “想上车可以,不过我有些问题想问你。”韩风上下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不断搓着双手的男子,点了点脑袋。 可长戈号不一样,几乎是刚把消息发出去,就接到了吕辰的回复。 那些钱是她给自己男人一飞冲天的本金,毕竟黄金这件事,她知道自己可能暂时没办法得到了。 “嘛!我说的难道不是实话吗?就从状态而言,马刺队这边确实不错。”巴克利也笑道。 这么多张的钞票,光是数就花费了大量的时间,期间还数错了好多次。 壮汉的对手是陈彬,一个擅长追踪与反追踪的高手,怎会轻易的被别人发现自己的踪迹呢? “哎呀,我是觉得最近我们身边的气氛实在太沉闷了,这才想到要搞怪一下把气氛活跃起来的,居然没吓到你,真是没劲。”王婷说罢还轻轻撇嘴。 在李经纬的注视下,弗兰迪立即感觉到了巨大的压力。这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法正眼神斜视吴懿,对方心中所想,一眼看穿。毕竟那状态,就差写脸上了。至于他所言,法正根本未听,反正都是自以为是之言。 他的两鬓发白,梳着一个大背头,眼角、脸颊处布满了岁月的痕迹—一道道的皱纹。 唐疾风心中也是惊讶莫名,走近一看,更令他震惊的是,木桩下半截的横断面竟然整齐如刀切一般。 “全面深入的调查,目前还没有开展。但是,我已经从个别教师那里了解到一些情况。”在回答这句话时,瓦格纳似乎有些底气不足。 在上任宗主寿元将尽之时,传位的时候,最开始是倾向于丹元,只不过后来丹元自己放弃,这才轮到丹锋。 陈辉又是看了谢耀东一眼,却是没有再说话,而是专心看向场内。 “没事,你带我到石城的边境就行。”叶无伤对壮年说道。他是无论如何都要回石城去的。 端午节一过,那头聂家便传了消息过来,说让崔薇两夫妻过去一趟。 第98章 大声密谋 “依先生之见…” 奎公试探性的问道:“我部所奉的‘龙君’尊号如何?” “龙君…龙君……” 柳玉京轻声呢喃着观星部为自己所起的尊号,打趣道:“我还未化龙,可这尊号却比真龙都响亮,你们也不怕把我腰压折了。” “先生已得化龙之机。” 奎公见他言辞虽戏谑,却并未表现出反感,便顺 而瘿陶县城,也是冀州黄巾大军自起事以來,唯一一个沒有攻克的城池。 我知道事情没有那么简单,连忙向贝露露和赵平安摆摆手,随着若曦走下空中通道。 “主公,西凉挑起匈奴内乱只是个手段,进驻并州才是他们的目的!”贾诩一语道破问题根源所在。 黎敏元抿了下唇,只一眼,就有些挪不开视线,那少年,哪怕什么都不做,自有一股贵气由内而外,吸引着周围人的目光。 玗儿更是一惊,没想到这慕临尘反应这么大,可是毕竟自己有求于人家,也不好再说什么,毕竟这种事,谁愿意帮自己呢?玗儿又是失落地笑了笑。 “特么的,原来你们也知道害怕呀?”我刚要发出符箓解决掉它们忽然传来一声狮子的咆哮。 奶奶的,昨天感觉挺好的、我还以为今天能够有所突破,怎么又退步了呢? 就在这时,屋外的异象让两人惊醒过来。他们谁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哥,你回来了!太好了,他们果然把你找来了!”那扑入墨楠怀中的可不正是之前拜托星痕三人救人的墨莲。 妖岭怎就出了这样一位天才少年修士,而堂堂大东原却少之又少,莫不成真是风水轮流转,此运该轮到西岭了。 火云山之巅有一座宫殿和一座庙宇,宫殿名曰“火云宫”,庙宇名叫“五帝庙”。 大量的矿工在里面挑拣着各种成色的晶石,分成各个品级后,扔进旁边的筐子里。 感受了,痛苦了,渐渐,淡去,一股清凉的感觉,充斥着西点的大脑。 不过想来如果真的有人能够天才到这种程度,也就不必局限于非要走哪条道路,甚至自己都可以开辟一条道路成神做祖也说不定。 丁磊看着他远去的背影,笑了笑,等老子情报得手后,就把这艘破船连你一起炸上天,看你上哪得瑟去。 看到自己居然被公司顶头老板发现了,贝佐斯显然被吓了一跳,害得手中的咖啡杯都洒了。 离开了阿特雷巴特行省,他开始继续游历,踏遍整个帝国,他所看到的世界开始变得灰暗,太多生命的凋零让他变得麻木,他的眼界渐渐地从最原始最单纯的“人”拔高了。 当然也有不少留下来的嘉宾,杨勇都会带着这些人畅游一番整个华夏庄园,领略一下华夏庄园的魅力,而且没有走的人当中就有杨勇几个兄弟赖在华夏庄园不走了。 劫没有说话,只是走到了他的身边,用宽厚的胸膛将她揽入了怀中。 毕竟,那么多公司研报和历史股价记录,可不是白看白分析的。那几家虽没名气,却肯定会在此次股灾中反复大起大落的倒霉催公司,早就是爱丽丝眼中的肥羊了。 罗修见到这些人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的倒吸冷气,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很明显,这些人是看上他的这个天魔分身了,他从这天魔的零散记忆当中知道,天魔之所以如此难杀,也是因为天魔特殊的体质。 第99章 薪火 翌日。 在周侯与胡山侯的带领下,祝由部和胡山部的农户组团来溪山部学习精耕细作之法。 观星部只有区区几人,混在其中毫不起眼。 由柳玉京这个‘大地主’出面,由溪伯组织,一众农户妇人纷纷入梯田割稻。 两三百亩稻田虽广,但架不住人多,只半天功夫便将稻田收割一尽。 然后烧秸秆防止 离开司空府之后,袁术的心情宽松不少,心中对于赵云的恨意却是无以复加,为袁逢痛骂一番,甚至拿袁绍做比较,这在袁术看来便是莫大的耻辱。 战场上,武将想要得到更多的功劳,最为重要的途径就是在对阵敌军之中,有着出色的表现,否则就算是有着军中将领的赏识,想要崭露头角也是万难,而年纪轻轻的赵云能有如此之成就,更多的还是依靠其努力。 “情况好像不是我们想象的那样!”吴大海似乎想到了什么,自言自语的说道。 车子慢慢地驶向附近的餐厅,镜子里,艾婷婷的脸色越不舒服,我就越开心。 大卫里现在和这个老家伙之前已经保持了安全的距离,不担心这个老家伙会对自己做出什么可怕的事情,所以说话也就大胆了几分。 历家满意了,“秦志远和沈梦萍人都很不错,如果是这样,这是好事。 姜半涯这一声如同灵魂拷问一般的话,让这个分族族长身子一颤,如遭雷击。 北极鲑鱼体态优美,色泽鲜艳,尤其是野生雄鱼,性成熟后身体呈深红色,非常令人喜爱。 想到自己现在受到的优待,郑少琼不由得看向这些热情淳朴的乡亲们,这一切都是他们给他的力量,因为有他们的支持,自己才有跟那些人博弈的筹码。 说到这,卡玛斯重重地叹了口气,想起当年的无奈,他只能摇头叹息。毕竟没有主界神大人的存在,他们根本无法与神界面的几大界王对抗。 他知道周扬有些门道,但仅仅是坐了一次国字头的红旗车还不足以让他畏惧,若是他想,他也可以付出代价坐一次。 也没有去商场里买衣服,看着自己身上如此乱糟糟的样子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艾琳沉默了,她其实一直都知道雷格纳这些天心里很烦躁。 和兰斯大陆不同,人类占有了奇诺大陆近八成的土地,而且全部是土壤肥沃风景秀丽的好土地。如果说人类是兰斯大陆的主要种族的话,那么在奇诺大陆,人类就是这片土地的主宰。 李海的皱眉,在黑袍nv子看来,是因为她自己的语气太过于苛刻,这一下,直接导致黑袍nv子接下来准备说的话语,被其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咙里。 “好了,别耍宝了,比武恐怕马上就要开始了”,李海恢复淡漠的语气适时的解决了万世通的尴尬,同时心中暗道,“刚才就应该和阎阔一起随着洛燕山走后mén,也不用跑来这里人挤人了”。 与丧尸缠斗一圈下来,三人都不同程度的负伤。蛔蛔全身酸痛弯着腰提着斧子,依然冲在最前面,心想只要坚持到下一个安全屋得到补给,情况就会好很多。 “这也在情理之中!”萧婉容没将老祖宗的不满放在心上,只道:“我若贸然回府,王爷一定会给我难看。 机长跟副机长说到底并不是背嵬佣兵的人,他们只是白继贤花高价雇佣过来的。 第100章 后天气运 随后近月。 溪山部薪火不绝,晚宴不断。 在柳玉京与溪山部农户的指导下,祝由、胡山、观星三部之人认真的学习着沤肥、整地、屯田、醒谷、育苗、移秧等等一应精耕细作之法和稻谷的育种之法。 就连奎公这个大部首领都撸起衣袖,亲自去掏那些由腌臜物沤出的肥料,以研究那补充‘地气’的原理,可想而知其 此言一出,尹陆离瞬间警觉起来,他是欧阳皓的哥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当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原本板着脸的六子立刻被逗的哈哈大笑,整个身子都躬了起来。 姬雨瑶两眼微润,轻轻点点头“秦师兄,我相信你…”二人相拥而立,久久不能分离。 华烨现在的主要精力并不在地球,他并没有把我们当一回事,即便我们有雄兵连,他也是没有看在眼中的。 毕竟,这是一个去家里做客带一卷卫生纸的国家,权志勇的大方也只有熟悉的人才不抗拒。只是孙艺珍,明显不在此列。 佐助接住宇智波鼬手上的绷带,在手上擦了擦,待将手上的鲜血擦的差不多了,将染血绑带还给鼬,随后将手揣进兜里。 郭嘉自诩一生不弱于人,此时若开口询问,就等于承认自己没能看穿林朝的谋划,这是万万不能的,尤其是贾诩也在的情况下。 好吧,又被权志勇自己搞定了,虽说有自己的关系,但总感觉没出什么力。 不管怎么说,自从有了徐金刀的入驻之后,店铺的确是平和了许多。 只是越传到后面,有关于这个结局的过程,就基本上已经神话了。 但是这两年,他任由这种花边新闻发酵,甚至时不时匿名提供一些暧昧照给杂志社。 呼吸间,男人又恢复一贯的冷清,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头也不回的离开。 她明知道他有自己的宠妃,心中装着权谋江山,可还是抑制不住心中的渴望。 药粉遇水即化,滴落到荷叶中间,依然晶亮莹澈,看不出任何变化。 颜兮兮刚刚睡下,忽然听到街上一片喧哗,接着楼下闪起一片火光,照亮了窗纸。 因为有了封印之后的梧桐国,再也没有闹鬼之说,也就没有了他们的一席之地。常年委身在这山林里,他尤为不甘心,所以听说了引魂的事,就出山了。 ”你就是斯卡利特?!!”马洛伊阴鸷的脸庞带着狰狞地失态,伸手一把将陆忘忆从斯卡里斯的面前带离。 秦川对这个持保留意见,按照他对男人的理解,绝大部分还是喜欢妖艳的。 其他妖王纷纷试了下,什么刀劈,斧砍,巨大的力道一层接着一层,震动在了屏障上,最后都被屏障完全荡开。 若不是那一辆升起白旗躺尸在大地上的T26E5,大概不会有人认为这个车队刚刚经历了一场战斗吧。 若是换做六家、朝仓这样的大名,一万常备只需俩三个月便能搞定。 历代都是这样的法则,怎么可能不乱的情况下,占领整个圣苍大陆呢。 “这两尊雕像不过是祖境巅峰,因为是攻击力强大的东西,四尊雕像合在一起,倒是足以让仙府境都肉疼了。”叶幽看了几眼雕像,抬起脚步走上前,衣袖轻轻一挥,那青铜色的大门瞬间被打开。 心中发完誓,紧接着陆玄便是一头扎进了山林之中,也不管里面危险还是不危险了,进去好歹还有机会活下去,留下来就是找死。 第101章 宿敌相见 云头上。 三道灵光往南而行,直穿青莽山深处。 柳玉京获取功德的大计已交予观星部,余下的便只有等了。 观星部以堂仙之名行供奉之举,此为名正,再让受益的部落建龙君庙寄养心神,此为言顺。 有此‘名正言顺’,何愁那造福万万生灵的泼天功德不入己手? 故而如今的柳玉京什么都不需要做 如同至尊般的人皇直接跨步而出,猛的一掌拍了下去,和一金一银两只沙和尚相遇,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声,山河震动,大地颤抖,虚空震动。 黄龙没有多说,直接拍出大手印,一方黑色的大手印横空而出,黑压压的一片,重重的拍在了陈轩的拳头上。 苏君炎血气冲天,连手上也已经被魔纹覆盖,他压低身形,一动就是一招千里一杀。 “连姑娘,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要我怎么说呀!”二狗子满脸的苦大深仇相,简直字字血泪。 “这次出征日本,我们务必目标明确,做该做的事情,团练计划行事。”刘钧扶起刘允升。 由于老师梅之焕去世,梅清便在家守丧,按制,她要守孝三年,这三年里不能婚嫁。梅李两家本就是世交通好之家,李春江此时提起梅清。因为梅清马上就要孝期满了。 人都是喜欢赏心悦目的东西的,所以朱礼便是忍不住多看了一眼。 毕竟人是他们家的人,只要她和国公爷不同意,薛神医又能如何? 一些原本崩溃了的士兵,在绝望了一会儿后,也是重新了拿起了枪,开始反击。 现在的形势越来越严峻,尤其是齐启明那边的态度也对他们造成了很大的影响,他现在已经没有办法再像之前一样能够保持镇定,太多的因素让他们感觉到有种未知的茫然,没有像当初一样胜券在握那样的感觉。 客商要吃时,就把干面条煮熟送上,不料味道反而更加好吃。就这样,在不断的摸索和改进之中,风味独特的云梦鱼面终于成为一方名点了。 “凤承,你没事吧。”白若竹急忙拿了红色的药丸喂他口中,江奕淳在旁边身子一紧,脸色更加黯淡了几分。 朱温亲眼看见,东瀛金器杀人的厉害,再也不敢命令士兵射箭,怕这万千箭会中了东瀛人的魔咒,会向自己射来,他只好命令手下的将士冲进满是烟火的聚仙楼,追杀地道内的周沅芷等人。 便在这个藏身在监牢中的传教士那一声失控的呐喊声里,在多罗观音庙后殿,最后一缕烟气也渗入了踏鳌观音像的口、眼、鼻之中。 凭借着高敏捷加点,老猫迅速与巨灵石人拉开一段距离后,再次停下来,静等石头人追赶上来,然后又在石头人发出放射电击的一瞬间后退避过。就这样来回的重复这个过程,期间又补了一箭。 就在这瞬间,老猫突然停住,然后猛地偏转方向,朝着侧面冲刺而去。下一瞬,巨人手中的棒子夹杂雷霆之势,猛然轰了下来,其力道之猛烈,砸的碎石乱飞,甚至整个画面都抖动起来。 大厅里十几号成员都惊奇的看着蛋白,有些还摘下耳机互相询问蛋白发生了什么情况,大姐头温心则蹙起了眉头。 老猫进入杂物室后顺利了找到了暗门机关,开启机关后,杂物室中间的地板便向一边移动,露出一截长长的阶梯。老猫随之没入其中,那地板在老猫进入后复又重新关闭。 第102章 赖皮蛇与大金毛 “翎凤天神,我儿虽然冒犯了你固然有错,但是罪不至死,你这般杀了他,难道是要与我诸天城不死不休?”萧寒山死死的盯着翎凤说道,语气中也带着一丝强烈的怒意。 季婉晴每天都在计算着日升日落,算着她被囚禁了多少天,算着她的父亲背叛了她多少天,算着这场朔方城的内战打了多少天。 趁着夜色二人是一路潜行,英彩星有隐身龙衣保护自然没事,但洪峰就不行了,他等于是完全把自己暴漏在了外面,无奈之下只能躲躲闪闪,靠着他的速度在角落里来回穿行。 “好吧,那你悠着点,可千万别给他打死了,要不然会很麻烦的。”林大少扔下这句话,就往旁边退了几步。 心中有着这些担忧,叶尘的脚步,却也没有因此而减缓多少,因为对于他而言,能否成功,目前还不是最为关键的,最为关键的,还是摸清楚更多的情况。 方觉浅看着殷安笑了笑,她并不怪殷安什么,讲道理的话,她先前还在合计着要怎么对付殷安呢,轮也轮不着自己怪殷安。 薄亦晨从出租车上下来,抬头往咖啡厅那边看了一眼,黎轩已经到了。 否则以唇寒齿亡的关系来讲,越城绝不会在这种时候,交出阎术,自折羽翼。 按照道理,这是不应该发生的事情才对,毕竟,自己拥有着的,是完美生命之力,自己也就修为方面不够,所以,完美生命之力的程度,没有办法和创始相提并论而已。 “你!你上一边儿坐着去,我帮阴艳弄完了就过来。”抉月真不知说她什么好。 因为不知道张珂显到底选取了什么路线绕道,所以出去偷袭的那批部队必然要由宁海统领。 如果不是这一次的雄鹰部队选拔是在全军中进行的,像他们这样身处华夏腹地的二线部队是很难得到垂青的。 之前顺利的连过四关,宁海还以为最后守擂的玩家水平也不会高到哪去,本还想保留一点实力。可就是这样一场想当然轻松的擂台赛,却把宁海逼入了绝境之中。关键时刻,宁海只好将压箱底的功夫全部施展出来。 这个粗暴而简单的道理,叶玄府当然明白,好比一次性给可以得到十亿,但是分期给你,总共可以得到二十亿甚至更多,傻子都会选。 “恩!”梦心还是有些紧张,但是已经好多了。王晴走上前,把梦心的手交到了宁海的手中,还想宁海使了个眼色,然后自己就牵起了宁海的另一只手。 每次一个循环下来,丹田内的真气团都会显得更加凝炼,荒诀是吸纳天地灵物来淬炼身躯的神奇法决,而灵气自然属于天地灵物。 这里是幻境,是翡翠梦境的一个亚空间,当梦魇之王入侵了翡翠梦境之后,为了持续不断地提升他的力量,他不仅仅的腐化了绿龙门的梦境,更是将触手入侵到艾泽拉斯所有生物的梦境之中。 最起码,有少爷杵在你身后,谁敢欺负你呀。只那不违反帝国法律和原则的隐形好处和便利就不用说了。 至于六十多岁的张道林,看起来跟壮年一样,甚至比龙虎山掌教都显得年轻。 只不过,已经被死神盯上的他们,是不可能幸免的,无论他们做出怎么样的部署,都是徒劳无功的。 伴随着声音进来的,是一个身穿米黄色长裙的年轻漂亮姑娘,她一脸的笑容,跳跳跃跃,给整个有些阴暗的别墅里面带来了无限的活力。 凯恩作为欧班侬手下第一打手,并不是浪得虚名,扭打之中,凯恩将罗杰斯推到身后的桌子上,两人刚稍微拉开点距离,凯恩就一刀插进了罗杰斯的脖子当中,然后使劲一划,血流如注,罗杰斯就这么倒了下去。 不会到别的地方去炫耀,炫耀自己多有钱。同时,他也不会去用大手大脚花钱来满足自己。 新酒肯定不成,毕竟味道差很多。所以,也就只能挑选陈酒了。窖藏的有差不多半年的酒,其实也算是新酒了。 “好,大家伙儿,跟我守着这个山洼,鬼子想去团部,只能经过这个地方!“杨飞吼道。 知道有东方神奇前辈,定然的舞台一定放在最后面,压轴出场,那么前面的演出,对于李胜洙,朴在龙他们来说,就有点磨人了。 “不用担心,圣婴主应该是来对付波询的。”无梦生心中大定,对着朝天娇道。 张邵苧终于决定放弃了,这是他的身边又想起了那个脚步声,而且从两个地方传来,一个是被盖子隔着的地面,还有一个是在自己的空中。 “没事儿,事情清楚了行了,还能交一个朋友呢,再说这事儿我也有错,不应该直接就溜的。”苏风说着。 而就在林浩等人走后不久,战场所在,那名警长殒命的地方,一名穿着军大衣,身材极度魁梧,如同一尊铁塔的大汉,叼着根雪茄,不断的吞云吐雾。 白柘的一连串询问,问得白夭夭讷讷无言,被突如其来想法而点燃了鸡血,满脑子冲动总算是被这一盆又一盆的冷水浇灭,她确实想的太简单了。 少年有一双水灵灵的杏眸,盯着你的时候何其无辜,只叫你想把世间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这是命,血缘关系是改不了的。”夏云泽说出的话就像大人的语气。 不过叶坤还是很有分寸的,喝得差不多就不肯再喝了,提议去吃宵夜。 白夭夭脸上的笑容顿时凝固,忍不住低头去看仓鼠球下面的肥啾妈,她这次偷摸跑到战场来,虽说确实是立了功,但是被教训肯定是免不了的,她得想想,到底该怎么交代呢? 第103章 薪火之威! “方才我家二哥就说过了。” 垚灵见不得有人怀疑自家二哥品性,秀眉微蹙说道:“我们三兄妹只是路过此间,正好顺路来看看我家二哥的得道之地而已,并没有要动那灵果的意思。” “……” 大金猿拧着眉头,一脸狐疑。 “多说无益。” 柳玉京为原身解释的话已经说了,下面便是为试验手段了 得到确定,三人看向林霄的目光首次重视了起来,武凝玉的眼眸深处更是闪过异彩。 射出所有储存的念力之剑将鳌莽月打入负面状态之后,叶潇右脚在地上一震,地刺陷阱发动将鳌莽月打入击飞状态,整整一点五秒的击飞时限。 昏迷中的少年,脸色惨白如纸,狭长的眼眸紧闭,眉间微蹙,发青的嘴唇紧闭着。 下一刻,黑袍姜遇再次显现出来身形,脸上狞笑着,一掌将姜遇拍飞,身体横飞出去数丈,重重跌落在地上难以动弹。 远在天穹尽头的电海猛然爆炸开来,一座弥漫着恢弘气势的宫阙缓缓露出一角,尽显古朴大气本色,在其上空,有仙鹤长鸣,道之轨迹交织,甚至隐约有几道模糊的声影盘坐其中,发出禅唱与道音,神秘不凡。 心蛊下意识的飞了出去,接连几下蛰在巨鳄身上,果然徒劳无功,这种冷血动物不会受到情绪的影响,反而被彻底激怒,更加疯狂的追着雷鸣。 惊讶的掩着嘴,空惜缘一双大眼,扑闪扑闪的直盯着玄月妖妖看。 “没问题。”路凡跟在了考古队旁,他袖下不动声色地藏着分配而来的电击棒。 它抹抹嘴,一颗心脏已经吃完,两排獠牙从沾满血迹的脸上呲了出来,似乎是狞笑,接着发出尖叫。 而关云菲他们善后的同时,李岩却重新变成了原先的摸样,让司机老何驱车,原路返回。 更重要的是,能够加强神剑营弟子的防护能力。减少不必要的伤亡。 改了一点,又有新的毛病出来,不断的改,却不断的出现新问题,什么时候才能是个好? “沒想到你今天会过这边來,空着的包房沒有,但你们可以去我们自己用的餐厅。”秋姨跟阮照好似十分不见外。 当然,此处乃是剑格林深处,早已远离七座天兵客栈,必然没有外人能够听到他的喊话。 李广林在酒桌上的发难,让这场原本应该是一家人团聚,其乐融融的饭局变成了鸿门宴。 两人见面的地方是监察死角。看着贺鎏阳离开,林子奇才转身看了一眼。既然他的身份已经暴露被贺鎏阳知道,也就是说,贺老是有意让贺鎏阳接替他手中的资源。 “好了,不说这血麟匕,您再帮我看看这个,听我师父说原本也是个神器。不过为了保护他破损了,即便破损也还有着皇品的级别,而且这鼎还救过我几次。”孤枫当下又取出九龙乾坤鼎,试图询问它的来历。 唐晋腾冷着脸子看她,不收拾她他心底挂着,收拾得来呢,她事儿后又得拿这事来念叨。 辰笑笑朝唐风吐了吐舌头,那意思是让唐风不要和自己的姐姐计较。 她知道炼器师们有些造物的本事,只是,没有哪一个,像帝不孤摆弄得这么好看。 她坐在他的身边,吹奏起紫玉鸾箫。鸾萧有着神奇的力量,希望能够救活白孔雀。 明明他也是魔修,但每次想伤害他的人,都是魔宗之辈,当真可疑。 第104章 恩怨尽消 小金猿年幼,虽开了灵智,但还没有炼化喉中横骨,并不会说话… 眼睁睁看着老父亲被烧的撕心裂肺,他已心急如焚,被人拎起身子后下意识的便凶着脸伸爪去挠。 柳玉京收回真火后见那小家伙的凶样,也知其担忧老父,便也松开了手。 小金猿落地后手脚并用的往大金猿那飞奔而去,口中哼哼叽叽的,显然担心坏 哼!算计自己家,惟一的后果就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而这把米应该够寒永松、秀才奶奶他们狠狠的痛上一阵子了。 武暖冬也不知自己是怎么走出的茗铺,迈了短短几步,便觉得呼吸困难,啄心之痛。 这全是她的心里话,自觉这般说并没有错,却不知对面的肖染已是鲜血淋漓,遍体鳞伤。 “咱们找一找,这仙器我也不是很熟悉。”师礼时,因为那块影像石的原因,他和彦九二人搜刮了不少好东西,这宝船就是其中之一。 既然架打满意了,少岛主自然也就不闹着要走了,因为误以为寒家果真是卧虎藏龙高手众多,出于对强者的尊敬,他的态度更是和愉了许多。 到底是有求于人,郭氏心里再恨,也不敢表现在脸上,神色僵了僵后,这才借抹泪掩去眼中的恨意,带着哭音道。 不过,昨天从她那儿拿来的药自己研究了一晚上,什么都没研究出来。 而锦忆说她不信,这话让盛锦天彻底放下了心来,只要他们始终彼此信任,任何困难都不会成为他们想要幸福的阻碍,对,没错,他们在一起,一定会比各自分开更幸福。 这一片地围起来就是为了种棉花的,到底要如何做才能更好的发挥作用,肯定是要把种棉花好手给找来问问。 这样僵持了数息,木槿脸上的笑都僵硬了,心里直打鼓,一动不动的低着头看着地面,大冷天的,额头上竟出了一声冷汗。木槿心中越来越慌,坚持不下去时,张管家开口了,不过说的话却让她脸色一变,刷的苍白一片。 墨然羡慕的看着院中的白虎他们。他知道他们是在担心自己,所以总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呆着。 “我可什么都没说,吃饭咯。”敏郡主天生就是那种说完的话一瞬间就忘记的性格,看见吃的上来了更是什么都不顾了。 我轻叹一声,就地坐下,四爷也在我身旁坐定,我倦怠得很,就靠在他肩头。谁知四爷比我还懒,干脆揽着我的肩躺了下来,我顺势枕在他‘胸’口,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闭眼沐浴在阳光下。 众人看着越说越失态的豹王,自制能力差点的,哪一个眼里不是一片猩红。豹王何曾不是说进了他们的心坎里了。 “你何以认为我就一定会告诉你?”金眸人对冷月逼人的气势无半丝不适。 “签证机票之类的东西都弄好了吗?”冷月心里淡淡的哀伤,不知是在为对方还是在为自己。 “方青青同学,现在都2点多钟了,我觉得你该回去了吧?要不然你爸妈可得担心了,你要是再玩就玩通宵了。”我急忙的朝着方青青很无奈的开口。 好不容易从餐厅里面脱身的叶兰英回到了酒店的房间,气得是一掌拍在了梳妆台上。 唐糖伸出手、朝着林晓曦的脸挥了过去,林晓曦也不闪躲、好像当时的她不知道该怎么闪躲。就看着那手掌越来越紧,然后、忽然的停住了,停在半空中。在所有人差异的目光中,那手掌又被强制放了下去。 第105章 这小子他不傻欸? “……” 大金猿也听到了他们兄妹之间的对话,自然也能明白他所言的人情是什么意思。 他一脸正色的看向垚灵:“道友有办法能让我儿修为精进到炼化横骨?” “我本是千年参精得道。” 垚灵笑吟吟的说道:“让个刚修行不久的小家伙炼化喉中横骨又有何难?” “……” 大金猿听得她 “什么,这么多?”统帅和总司令听到了,相当震惊的看着胡斌。 “如果之前,我们就在西线进攻,东线防御,是不是打到现在,整个日本的部队都要被我们包围了,他们的败局已经定了?”马歇尔看着胡斌问道。 所以他们大本营这边也一直想要干掉胡斌,他们派出了好几拨的暗杀人员,都没有用,还没有靠近胡斌就被干掉了。 见到张天赐到来之后,商秀珣便去安排了一些事,然后到了黄昏时分,一行二十九人,驰出东峡,在广阔的平原骑马前行。 王山贵不是搞工程的,欠得不是民工的钱,欠银行的钱有什么好怕的,“千年不还、万年不赖”。打官司最好,老家的房子你来拆,大不了老子去坐牢。 这才是一个合格模特的最基本的条件,也是商家选定一名模特的基础要素。 他想到了在末世那边,上京市地铁线路中,在叶戈尔将军指挥下,前赴后继向NAC防线扑来的克隆人大军。虽然直到最后他也没有搞清楚,一名克隆人战士的成本大概多少,但从那不要命的架势来看,总之应该很便宜。 看台上那些来观战的数量并不多的多特蒙德球迷们,也在欢呼雀跃。 如今却没想到,任思妍竟然如此坦白告诉自己,这酒里真的有料。 协警把“加工”过的衣裤还给他,顺便给了一个神奇的东西——一对尼龙搭扣,两片正方形的拖着约10厘米的尾巴。 “男儿志在四方,远走他乡,也是迫于无奈。”沈墨亭答得洒脱,眉眼间全无半分留恋不舍之色。 “哎,看你的样子也知道,你肯定是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吧?”萧碧亚看着王默那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是有些急了。 “院长,是我,王默。”王默眼睛有些模糊的看着赵彩霞说道,他现在真的是激动,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他此时说话的语气都是有些变了调了。 “这个……”脚步一顿,一个看起来好似老学究模样的长者微弯了腰,用筷子点了点面前的那道菜。 知道了萧碧亚这个情况下可是很危险的,王默可不敢让温柔再刺激萧碧亚了,那估计这丫头可是会什么都不顾就和她拼命的。 只是,迷宫地形实在太大了,也太多复杂了,众人转了许久都没有找到出口。很奇怪的是,他们一路走来,也没有遇到一只吞石鼠。 但不管怎么样,王默也算是到了顶楼。其实王默高三的时候,也是一班的学生。这一般也就是所谓的最好的班级了,学校一般都会把好学生都安排在一个班,这样就可以造出一个良好的学习氛围。 不知是今年的雪下得比往年大,还是乌海这个地方的气候比起京城来,更寒冷一些。 苏锦是一个感情细腻的人,感受能力是很强的,哪能不明白其中的道理。 尤其今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楚安乐身心疲倦,也导致她这一觉睡得极好。 第106章 直觉 既然这惨白大手未现,也许这一次将有惊无险,应该不会有人伤亡。 “你家不是有钱嘛!要不让你爸给你请一个高级培育师随行训练?”韩雷这个时候调笑着说道。 “呵呵!”天机子看着横在颈前的长剑,干笑几声,然后慢慢地朝着后方退去。 能够被选中参加这一次行动的人,对于这列车的相关资料,或多或少都有些了解,听得肖凌这么详细解释,众人都点头表示能够接受。 若是自己功力未失,当然不惧此人,但现在的内力只恢复了三四成,要想除掉此人,必须用些手段。 刚刚突破养血境没几天的孟逸再次破境进入了炼脏境,同时被世界树主根占据的肝和肺部也瞬间化去了所有的杂质,被灵气占据缓缓的滋养。 刀枪不入的血羽,也没能挡住神物息壤和“截流”结合在一起的致命攻击,两柄短刃刺进这赤鷩身体里,“截流”的大威力完全爆发出来,以这两柄短刃为爆发点,生生将这赤鷩的身体从中裂了开来。 “去了趟神机营,一众将士们正上蹿下跳的想要出征呢,我得去安抚一下。”苏程笑着解释道。 肖凌和一边的秦扬几乎是同时冲了上去,两柄腰刀毫不犹豫的刺了下去。 “死吧!”黑衣人大手抓向叶沐脖颈,玄气激荡着让他感觉要窒息,手中天诛剑挥动,道道剑光冲出,却未能延缓黑衣人的攻击。 “我知道是我得罪了秦先生,只要秦先生愿意替纳兰老爷治病,赵弑天愿意以命相抵。”赵弑天说道。 之后,特丽莎又叫章笑上了冲浪板,开始教他最重要的一步,如何起身。 万雷劫阵一触即发。可就在这关键的节骨眼上,一道暗红色光线山洞,有东西径直冲向郝仁掐起剑诀的手。 没办法,本就是资深烟民,早两年巨人危机时,那烟瘾就更大了。 “怎么?你怎么把它给丢下去了?”吴欣也是一脸惊讶的看着赵星河。 “二夫人!您的菜好了!”老蔡端着一盘拌好了的番茄,缓缓地朝着徐志灵身边靠近。 “臣的眼睛是后天异变,而她的眼睛则是天生就异样,而且她是属于视觉捕捉的异眼,同臣眼睛的类别,还不太一样。”纪可颐很是肯定道。 家里世代经商,父亲龙华乃是清风镇享誉一方的商业霸主,几乎垄断了全清风镇的所有产业,包括商铺、赌场、酒楼、客栈等等等等。 难道?龙哮天忽然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是她们故意为之,目的就是为了毁灭自己的龙五制药? 这功法逆天之处,可以避开胎中之谜,但想要轮回却需要引导者,将灵魂注入还未出世胎儿体内,说是轮回不如说是夺舍更好。 再留下来,确实是不太方便了。既然这里有她的闺蜜,明天她弟弟也会来,那便应该不需要自己再做些什么了。 雷特的眸中透着一抹惊讶,将信纸重新折叠,装进信封揣在了兜里。 总体上看,地下水硬度高于地表水,深层地下水硬度高于浅层地下水。 见到名井南投来的视线,许知宪虽然不明情况,但还是礼貌的回了个笑容。 花了一些时间手段帮厉飞雨坐稳七玄门堂主之位后,韩厉便留下一封信拜托厉飞雨招呼韩立父母家人后,便离开了七玄门前往嘉元城。 没等周秦一看清楚刚出现的面板,崔珏就毫不犹豫的直接把瓶子冲着远处一丢。 下午,下了班,林家国没回四合院,昨儿个都跟李龙他们说好了要过去,他索性就从这边直接过去了。 车子越来越远,越来越偏僻,出了市区,在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停了下来。 过了一会,他似乎是忙好了,脸色变得轻松了许多,才放下手机。 龙溪自然是知道这招穿透空间的招式是何等的可怕,情急之下,龙溪本能的反应令他将全身之灵力聚集于右手之上,右手臂位置一道红芒泛起,笼罩在他的手臂上。 “王头领此话是何意,恕关胜学识浅薄,不懂将军之意。”关胜对着王伦道。 “好,你继续说,他们的七员大将都是什么来历?”王伦对着那个情报卫道。 击溃了金焰赤龙之后杀王立刻就跟那些恶灵巨兽融为一体了,顿时其全身气势不断攀升,一下子就远远超过了金刚圣王了,一拳打出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魏缭朝着他眨了眨眼,朝后怒了努嘴。沈城立刻会意,他无声地点了点头,继续忙活起了手上的事情。 为了帮助龙溪从雷修的灵力压制下解脱出来,竟然是倾尽所有的灵力加持。 王大东还不知道金家已经被他自己给害死,他和常林虎现在已经被两股势力盯上。 这顿时将热议推上了最高点,虽说现在还难以确定最终谁会胜出,但他们更想知道苏尘会不会踩踏那安玄羽。 他得到吴门古籍不过两天的时间,也没告诉过任何人,眼前这个老头是怎么知道的?看这老头的模样,似乎修为不浅,为什么还想要吴门古籍? 姜武没有任何迟疑,便按照阎宁所说的去做,思思听了,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好了,你先坐下吧,下课之前交给我”孙俪摆了摆手,对着叶天说道。 而日本人只能看着城市,各种完好的房屋被放火烧毁,他们心里只有骂娘的份,本來还想将此据为己有,但是当地人根本不肯留给他们。 第107章 志同道合 勤政殿里,只剩下胤禛与立言二人,经过刚才福惠那么一闹,立言准备好的悲伤自责的情绪荡然无存,张口结舌地伫在那。 男人大约三十岁年纪,视线盯着这方看着,看到乔木时,温润的眼睛里,释放出一抹,与他形象不符的邪恶,唇角笑意荡漾而出。 “我晕,都说了是度假还要执行任务,这不是折腾人嘛!”北辰不满的将手上放在脑后,靠在墙上说道。 宝爷朝着我们点点头,就背着他的大背包,大摇大摆地朝着那院子走去。只是从这走廊要到达那边院子的话,就要一座房子前。吴光的房间就在那里。 “如此说来我们就往前进发?”蔡瑁看看张允,然后看着远方若隐若现的城池,还是一点担心的问道。 而苏宸总是怎么好……好到让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对不住他了。 “那我们准备去哪?猎人学校在哪我们都不清楚呢!”北辰说道。 我们是在屏幕上看着叶城的笑话,也不会觉得可怕。但是对于叶城来说,他应该是觉得很害怕的。明明知道这里面是闹鬼的,还偏偏出了整个院子突然就空了的事情,而他还必须进来,就算真闹鬼,也要走进去。 他就像是颠倒众生的妖孽,便是倾国倾城这四个字都无法用来形容。 值班医生也是通透的人,见祁冥夜没有动作,随即就准备好了病床,让祁冥夜将季晴心放了上去。 在各大山脉选定了各自的真命天子的同时,叶城所在的太行山脉却没有第一时间选择自己的代言人,而是一发强大的龙气攻击轰向了叶城所在的莲花峰。 路易斯拈起一粒葡萄,纳入口中,一股爆酸的感觉从咬开的葡萄上炸开,那种感觉就比醋精的酸都要冲好几倍,真不知道凯瑟琳从哪儿整的葡萄。 还被玉辰道人当着自己的面,重创三个圣地长老,杀了血宗的四长老。 虽然上次他的节奏型打野被岳秋白的团队型打野按在地上摩擦,但对其他队伍的时候X-peace依旧没有更换战术,还是凶猛热烈的前期节奏局。 然后花一天时间,帮忙找一找可以吃的野菜野果,再来一天,寻找菌子,最后一天,设置陷阱,抓抓鱼什么的。 「……」晋遥只觉得很慌,他是宗师高手了是不假,但是要是让太乙山天宗那帮老不死的修仙的知道白璃将阴阳修成太极是因为这个原因,恐怕天人来了也会被打死吧。 副主任见赵原要做开颅手术,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在想,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了。 接着压力陡增,庞大的金丹期实力令莫玉衡浑身皮肤爆裂骨架咯吱咯吱作响。 成员们没有起疑,特别情况给红牛正常,人家是金主,肯定要有镜头。 方逸尘因为来得早,周围还有停车位,他的车就旁边,出门就是。 一翻工夫后,权老六的房子已经是月影枫的了!他只提着自己所有的行李走了,用他的话说,这件房子已经没有值得留恋了,里面的家具随月影枫处置。 江浩郁闷的投给精石人一个白眼,急忙的带领大家朝外撤去,对这座他费尽心机寻找,寻找了许久才找到的总部,没有半点的留恋。 舒东坡额头上布满了黑线,如此赤果果的羞辱,他平生都是第一次遇到,可如今形势不利于自己,一切都只能够忍下了。 这话说到众人心坎上了,众人打量着索结,不住咧嘴角,十数万唐军攻入吐蕃腹地,不怕吐蕃大战,就怕不战。 “枫!你好狠!为什么这样的一道选择题,你非得要我赖选择?”月影枫的心,月影枫这样做,韩佳人何尝不是明白。但是明白和理解,往往是两码事。 杜睿说着,猛的站了起来,眼中光芒四射,如同一头远古凶兽,很是骇人。 “哼!对于刚才发生的事,我表示很愤怒!我会如实向我国报告的!另外,你们的救生艇不用放了,我会去救那些船员的!”威特说完转身离去。 叹了一口气,赵辰整理了一下仪容仪表,随后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容走出房间。 两日后,楚晚柠身穿黄色衣裙坐在花园的桌椅旁,还让人准备了糕点和一些茶水,元笙漓在暗中偷看,王吟秋走上来就说楚晚柠这是做什么,既然身体不好就好好休息。 他此举,车上的几名男子吓得脊背一抖,立马调整了自己的坐姿。 穆泽哈哈大笑说自己为何动不得,等哪天杀了姜云黎他们,天下是自己的,还有什么不能动的。 如果当初前魔帝不处死他,而是把他养在什么地方,或许就不会这样了吧。 表情看起来,无害一般,其实这深山中间,怕是隐藏着更为恐怖的东西。 要是这次历劫出什么意外,她将会魂飞魄散,天地间再也不会有她的存在。 商业的竞争是残酷的,目前又新出了几个平台,对某音的打压还是很严重的。 吕义邀请,他也不考虑什么阴谋诡计,这便是对自己武功极为自信。 丰饶大陆以武为尊,倘若有人背负如斯耻辱,那前途也就玩完了,注定被人瞧不起。 青衫儒生看着马珏和丘处机二人盘膝而做,竭力运功抵抗他的阴寒掌力时,不禁面有得色,语气也随之变得居高临下起来。 “滚开!都给我滚开!不然我杀了她!”男人对着外面的警察怒吼道:“别给我耍花招!”说完,刀子距离千爱的脖颈又近了一步。 说到这里凤观潮没再吱声了。他没有去评价明慈的举动,诚然,在他看来明慈的举动很傻,甚至还连累了他的同门。可是,他又不得不承认,他的内心里面很佩服他们。 吴兴欲哭无泪,他到底晚了一步,如今连都被孟家人给拐骗去了。 “你现在的样子确实麻烦点,但是如果你能改变样子呢?”狄天翔看着暗龙笑着说道。 第108章 南疆明月湖 南疆多山川大泽,地理面貌与青莽山那种连绵山脉大不相同。 青莽山南下不足千里,有一湖泊,因月明时湖面水光滟滟好似明月入水,故而被当地人唤作明月湖。 明月湖畔有个部落唤作囚音部,此部落规模不算大,也不算小,民众多以捕鱼为业,尤好钟石丝竹之音。 囚音部的街头。 晾晒的渔网与风干腌制 轮回兽气势一变,无穷无尽的潜力完全爆发,进入了“疯狗状态”,疯狂的攻击了起来。 “姐姐,骆老贼太猖狂了,我今天一定要为死去的爹娘报仇雪恨!”阿志一副拼命的架势,双眼中尽是仇恨之色。 这樊笼禁制是百花宫护山大阵,拥有元神级别的力量,别说是秦明,便是元胎期的大修士被困入其中也逃脱不掉。 海牛一族力量很大,而且脾气暴躁,苏晨没想到刚传送过来就碰到袭击了。 张天生必须要想到很好的办法,如果说现在张天生还是冲过去用大刀进行攻击的话,那战斗或许还是会进入死胡同当中,丧尸暴击兔子必须要有更好的办法才能够去对付它。 “劳厅长,我敦请你说话之前先过一下脑子,我平生最不喜被人恐吓威逼!惹老子不高兴,我管你是谁!滚开!老子没空搭理你!”叶修手臂一挥,格开了挡路的劳厅长,迈步离开。 往东边走了好几分钟,看来自己的伤势依然还是没有痊愈,一百米不到的距离竟然走了好几分钟,这和一个即将就木的老人也差不多了。 丁强的做法很果断,此时在他的心中,已经是认定了修罗是与炼魂藏了起来,而且他相信,能够杀死他三弟丁力的修罗,实力也肯定要比眼前的啸天等人强悍。 如此能力根本不值得陈灵帝单独拿出来,这一点从李青帝他们几人疑惑和无所谓的表情便能看出来。 男子长激荡,衣衫飘飘,仿若欲要乘风而去一般,其大袖一挥,周身气息猛然一敛,生机归于平静,再无一丝声响传出! 跟马燕挂了电话,鄢枝就用芯片联系了田慧敏,她正在那琢磨烧窑的事情,听得鄢枝汇报的情况,她也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韩易便是这样的一个逆天人物,肉身的强悍甚至已经超过了洞虚强者,凭借无相步法,速度也不会慢于洞虚级别的强者,最为秘密的杀手锏——神识,更是远超洞虚强者。 叶裳只说留口气,而他要令叶裳安全地和凌紫藤独处,必要先废掉此人的一身武功,令凌紫藤变得毫无威胁。 他慢慢的抽搐了起来,而鲜血也依旧在流,将这颗球都染成了红色。 被他这样一说,三王子的脸色也有些难看起来,他还想着商浩能够帮他顶住一下,分散一些南王的力量,现在一看这情况就知道自己的这个想法有些难以实现。 那些本来就属于商浩的手下,后来背叛的人们脸色都变得难看起来。 看到阿斯卡尔伦这幅样子,聂宣估摸着灵魂水晶这东西应该属于十分稀有的物品。 “我求一战!”杜浚有满腹的杀机愤怒无从宣泄,他盯着兴地,道。 我的脑子里立刻升腾起了这么多一连串的疑惑,而就在这个时候,房间里突然就响起了‘哇’的一声啼哭,是个婴儿的哭声。 一场大战爆发,王川离了黑风洞,将老唐交给猴子保管,这边与黑熊精两只妖怪对峙,猴子急的是抓耳挠腮,恨不得上前狠狠打杀一番。 第109章 龙族 “……” 柳玉京也知眼前的陶老丈已经被那位囚神爷附了体,同样拱拱手回了一礼。 “我兄弟二人途经此地,方才被陶老丈拉进了道友的庙中,非是有意叨扰,还望道友海涵……” “人?” 此刻的陶老丈目透灵光,哑然失笑:“冒昧一问,老朽观道友乃蛟龙得道,而这位道友亦是异虎真身,何以化作人形 竹海没有什么农田,土地也很零散。而且一般处于半山坡位置,主要是用来种植蔬菜,所以这些水渠的作用是非常重要的。 “恩?咋带香味儿呢?”夜影还不忘说了一句,但是第五纤柔的俏脸却是越来越红,随即便是低下了头。 想到这里,王修又不禁犹豫了起来,此时的他,已经没有当初加入电子竞技行业时的热血了。似乎做了这一切,自己却远离了原本的道路。 鞭子就要落到风倾城身上的时候,沈雅兮将自己的鞭子收了回去,将风倾城狠狠的戏弄了一番。 最主要,作为承受这一切的人,她是根本受不了这种生不如死的痛苦的。 皇后还是跪在飞霞殿外,一声声唤着皇帝,言语之间尽是对婧贵妃与钟离朔的毒恨,钟离朔是听着,不由得攥紧了手心。 王敏接过话筒,又说了几句场面话,随后将话筒递给了ex战队的队长花花。 冷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说出这番话的,可当他说完之后,那种失落感竟然让他这个大老爷们落下泪来。 这时从城头上飞起三支火箭,在空中爆炸,“轰、轰、轰”,随着爆炸声想起,城‘门’慢慢的开启,一队队牙兵从县城中冲了出来,武器上还沾着血迹。 其实今天来见王修她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最主要的一点其实还是她自己看开了。 一只又一只的蜜蜂尸体,犹如下雨一样,从半空之中不断掉下地来,激战了半个多时辰,那一百零八只噬心虫却依旧是毫发无损。 被云霄这么一拖延,已经有不少的弟子追了出来,最先赶到的大多都是金丹弟子,阴阳谷不愧是仙门五巨头之一,门中金丹弟子少说十几个,这一来便有五人追了上来。 匆匆忙忙的收拾停当,米多拉着虞寒的胳膊:“美人~起飞!”,虞寒笑着发动瞬移。 只见一条巴掌大的黑色口袋立刻飞到空中,顷刻间就变成一丈方圆,随即袋口一张,就喷出了一股黑烟,向蓝彩衣的姑姑扑了过去。 那中年人是专门验收任务的检验官,可以用特殊的手法和暗组的谍报人员直接联系,然后在最短的时间内核实出消息的可靠性。 深坑之中,两人双腿不断弯曲,葛力姆乔最先全身无力的趴在地上,身躯不嫌向地下深陷而去。 迷茫的睁开了双眼。眯着眼睛看着灰暗的天空,米多皱了皱眉,游戏里天什么时候变成这种颜色了?她晃了晃昏昏沉沉的头,从地上爬了起来,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之后米多的心咯噔一下。 此地到达流魂街还有数千米的距离,而且再无躲避之物,根本逃不了了。 穿过了岩浆流,向前没走多远,一处奇异的景象出现在了陆清宇的眼前。 夏枫、太史慈、夏侯兰、貂蝉和李典等人围坐在一起,商量当前的局势。 可没有掌教的命令,他们也不敢擅自离开,一时之间,两大宗门的人,都聚集在古庙外。 第110章 碧眼麒麟儿 不过,赵路马上冷静下来,看得出来,陈立这个家伙是想挑起自己的怒火,只要是自己愤怒了。 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一日为师终身为母,夫子与弟子间,非止传授课业那般简单的,平日的言传身教,过庭之训,绝非寻常师长与学子可比。 承志倒是不怕来人,只是他做梦也没有想过的是:有那么一天,自己倒是要因为区区的一点茶钱被人逼债。 最后目光全都落到了郑磊他们几位身上。毕竟他们都来自名门大派,是这些南方武林协会之人在这里的指挥。 果然,王胜还是给宋嫣留了足够的余地,他要的只是时间,而不是杀戮。这一点上,宋嫣对于王胜这个冤家的心思是又气又恨,可是却又无可奈何。 这魔兽明显已经发觉到它自己被陈立上了色,大怒,不住的咆哮起来。此刻他咆哮有声,显然已经不在意会暴露自己的踪迹了。 徐虾缓缓语气,又道:“你伤最深、欠最多的人不是陈妍,是你老婆,你要真想补偿,以后注意点,好好补偿补偿她吧。”一把抢过他手里的钥匙,头也不回地去了。 正因如此,每岁到得上元节,章台大街上皆是熙熙攘攘,且不似平日般多半是些贵胄子弟,而是真正的达官显贵。 时间还早,唐老躺在靠椅中,顺手拿起了桌边的报纸开始看了起来。 娶妻娶贤,后世所谓的真爱,汉人还真不太刻意追求,对天家而言就更是略显奢侈。 “应该就是他了。”他的这话总举动让秦沧也感觉到更加笃定了许多。 夏流心中冷笑不已,如此做法,自然是在试探自己是否对妖族尽忠了。 “孔元正到现在还不回来,不用去找一找么?”唐果看了看手表,发现时间已经不是用“不早”可以形容的,而是应该用“很晚”来修饰,但是负气出走的孔元正,还有追出去的孔晓彤继母都没有回来。 “没错儿,你觉得,我们现在能够争取的位置,是什么?”叶白问道。 经过他的提议,两人每用多久就去打了几只野鸡回来,不过片刻宰杀完毕之后,没用多久就弄干净,但是吃倒是用了很久的时间,期间,黄雄因为家族长辈征召而离去,所以只剩下了杨奇和宋钧。 凌天肯定是光明驻地的人,现在得到药草肯定想回到驻地补给,无论走陆路还是水路,必经之路肯定是03号或者02号大门,届时,安排人在那边等着,趁军队不注意,带走林天他们,私下处决。 “好,到时候我陪你去。”林天道,就算出了意外状况,有他在,史倩薇也不会出什么事。 罗紫辰的神色非常的难看,他想不到,郭可盈竟然能够说出来这样的话来,还做出来这样的事情。 再接着,望向弑魔急速下落的身形双眼微动,似在思索,仍然没有出手。 不少人就是玩着玩着就本身被那种玩的感觉驾驭了,没办法理智看待游戏进行最优的选择,而最优选择有多么重要简直不需要我强调了,走错一步效果那就是差很多,你比别人胜利甚至拿到头筹的几率就少很多了。 “好的,我马上就动手。”古荒吼螶说着就亮出了自己的短柄金属铲,唰啦唰啦挖了起来。不多时以后,古荒吼螶就把几十块矿石都集中起来,堆放在关横和卿凰面前。 见他颇为质疑的目光投向自己,张彻脸上依旧挂着淡定从容的笑,微微点了点头。 只要夺取万龙花,自然就可以登上那龙舟,又何必与人生死相拼? 白玉京默默的感谢前来袭击的眩晕选择了老美吃饭的时间过来,才让着堆积如山的食物被丢在这里,白玉京与黑白嗷嗷的欢呼着,冲到食物堆前,开始欢乐的吃了起来。 真正的大是大非面前,这些老革命可不会有丝毫的手软,不过这也是王家的尴尬之处,这样的老革命本身就已经不多,尤其念着王家好身居高位的,因此在这样的情况下王家还能坚持多长时间? “你说你只是把我当普通朋友,也拒绝了我向你的表白,那你在办公室的时候,为什么还要那么欺负我?”金泰妍咬着唇。 当然,隆兹因为感到羞愧,一直在装晕不肯醒过来,是另外一件事儿。 崔氏家族的政治立场和地位再一度提升,并且取得了相当的战果,这已经不是争的事实了。 此言一出,众人目光齐齐聚拢在他身上,随后有人露出若有所思的神色,有人直接大声叫出好来。 “走吧。”当韩星尘走到天道凌身边的时候,韩星尘就淡淡的开口说道。 显然,用“外道·轮回天生”之术复活出来的效果,和“己生转生之术”一样,复活者对张淼都是十分忠诚的。 老王也明白,这个时候要是选择硬扛的话,也会付出代价,虽说不算太大,但是代价终归是代价,能不用付出代价还是不要付出的好。 来到了七情殿。月夏、七情神、加罗沙都在那里,而特鲁鲁还被封在剑中。 莱茵的核潜艇名为索尔号,没有巡查任务时,索尔号便停靠在莱茵港口。 至于那些隐宗弟子,他们只会听从命令,而不会过多的幻想。反正霍君楠现在也没有丈夫,至于孩子,宗主喜欢接盘,那就接吧。 他演的是长沙会战时期日军最高指挥官阿南惟几,阿南惟几知道是谁吗? “昨天杰瑞已经过去看过了,那个公寓已经住了新的顾客。”优雅的声音从电话传出。 李贺这才知道韩逸让他们去做什么,在他看来现在还不是准备动手的时候,现在刚抵御那些来犯者,还没有来得及养兵呢。 第111章 冲突 此后数日。 明月湖龙宫高朋满座。 能收到敖恒请柬的,无一不是南疆这一带的年轻才俊,他们来此或是想成为明月湖龙宫的乘龙快婿,或是想借此结交一番新友。 结果半路却杀出个姬弘易。 麟主之后! 若是在妖庭盛时,他们看到姬弘易是真真要伏身行礼的,即便如今妖庭已经破败,但从法理而言 吃完便是洗澡,一名修士挥手,天空中下起了滂沱大雨,他们也是被扒光了衣服,在雨水中冲干净身上的污秽。 周辽一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轻放其上,手指灵活地随着音乐的节奏轻点,到了半路,他的手机突然响了。 知道白塔那出了个狠人,正在全面扫荡,大有整顿市场,一统江湖的趋势。 “啪”的一声,皮带顿时朝她的身上抽过来,白皙的皮肤顿时火辣辣的痛。 达叔左手中出现一柄黑色的刀刃,刀刃只有一米,弯曲成了一个圆弧状,宛若是某种生灵的牙齿打磨而成,在刀刃的尖头,还有一丝滴早已凝固的鲜血,虽然鲜血早已干枯,却带着无与伦比恐怖的威能。 短短一段时间,她把皇帝、金玉珠的娘、玉妖娆三人之间的爱恨情仇编了至少几十种。 天地初开,清气上升,浮于九天之上,演化万千法则,为仙,浊气下降,沉于山川河泽,滋养大地万物生灵,为灵。 现在的局势对他们很不利,三处战场之中,无论是南宫诚海他们,还是自己等人,都处于劣势,随时有可能落败。 由于原历史时空中的人生际遇,石勒对公师藩总隐隐约约有一种奇怪的特殊感情,好像与此人总有似曾相识之感一样,但他又确信自己以前从不曾见过此人。 封印消失不见,露出了一个幽深的洞穴,洞穴深不见底,根本不知道通向了什么地方。 马上,一股热气在他肚子中腾腾升起,扩散全身,迅速演变成力量。 反倒是在孙一凡的身边靠着游艇的栏杆坐下来,就坐在孙一凡的身边。 一对一,对方两个都受了伤,根本就没有半点反抗的能力,直接就被卡德尼古拉跟朵拉尼古拉强行拖拽到了凯莉的房间。 就在他们几近绝望之际,突然看到叶家招收家仆,如果应征通过,就可以不用掏钱,由叶家的人付飞行器的票。 林逸心头大喜,身子飞前,双手在身前结印,全身金亮,金芒脱体飞冲在天,形成一头金光灿灿的巨龙。 在她头内,那本来的白光结界消失不见,一眼能看到她与众不同,泛起金光的大脑。 而最近一段时间邪教确实有了一些动作先后偷袭了几次不过好似只是试探全部被我们的人马击退。 利用这样的一种情况,楚旭阳他们的上单和下路d的发育都非常的好。 其实也是陆羽运气好,如果不是这次兽潮,一般先天境的灵兽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凶兽森林的外围。 “好吧。”陆羽不禁都有点无语了,真的是有点佩服自己的感叹能力了。 现在她们家情况特殊,李氏不可能跑很远,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在槐树坡了。 慕落落听到了秦素蕊的声音,猛然的抬眼,正对上了陆川的目光。 双方滴血后,卷轴闪过一道精光,两人眉心一闪,那卷轴紧接着化作白芒,消失不见。 就被千秋推到了车篷前,摁着坐在驾驶车辆的元散旁,千秋跟着坐了下去。 第112章 撕破面皮 “不知死活的小贼?” 熔山君闻言抚须的动作微微一顿,眯着眼睛看去,这才看到一股水汽般的灵光在不远处显化身形。 姬弘易眉头微蹙的看着柳玉京与熔山君二人,待感受到他们身上隐隐约约藏匿着妖气后,顿时便也意识到了此二人乃是积年大妖所化… 他所化人形乃是受父旨意,是为了投其所好更好的接触这老 “也好!”蓝子天应道,三人平排走着,年平崇把这段时间他和蓝奕奕发现的事情全部告诉了蓝子天。 现在的情况,所有组都已经分出了胜负,有胜者有淘汰者,恰恰就是如此,剩下的三组到底如何进行对战,这一切都要看导演了。 界王高傲不屑的挥了挥手,魔鹿兽与蜘蛛兽一起包围过来,阻挡在他面前,犹如铜墙铁壁。 顿时几百名名雄霸盟玩家急冲上前,一个个拔出利刃,显然要清场了。 张珺婉跪在那里,起也不是,继续跪着也不是,一时之间,倒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雅典娜从抽屉里取出一张蕴含她一丝微弱神力的羊皮卷轴,交予艾丽卡,在她好奇研究的目光之中,开口就抛出一个重磅炸弹。 直到年平崇离开,沐成风也没有说话,看着年平崇和蓝奕奕离去的背影,沐成风心中冷笑,蓝子悦,夺去你心中最在乎的人,你还有力气和我沐成风斗吗? 苏静卉缓缓勾起唇角,回以他一抹淡淡的浅笑,那双眼,清澈柔软,莫名的令人心宁意静。 就在我沉浸在飘飘然时,手机铃声打破了我的幻想,我抱歉的看了眼陆陌川,转身接了电话。 各个委员会的理事长,在最高意志的注视下,召开了一次临时会议。 墨子离紧紧皱着眉头,似是在努力思索什么一般,他明明记得还有一件挺重要的事没做完,怎么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雷火掌威力不俗,一掌拍在大蜈蚣前端,直接炸裂开来,这种有着十米多长的生物如此不堪一击? 这魔眼是陈老空间元灵的核心,瞬间爆碎,他体内真气种子,犹如裂口一般,猛然吐出一口本命精血,其中还带一丝空间规则的气息,他已经被万雷规则,震伤了道基。 如此一来,这些浮岛便没那么容易,在虚境之海中急速地崩散飘离了。 通明门高层出来后,也加入战斗。这些高层为数不多是元婴巅峰,大多数已经不如化仙境界,化仙境界与元婴实力区分之大,足以填补兵器上的差距。 自动机器人将一罐DD核燃料的核燃料罐插入核燃料口中,核燃料罐样子比一般的喷雾杀虫剂瓶大一圈,里面储备着5千克重氢核燃料。 没等到赛利奥拉伯爵看清楚到底画的是谁,娅弥妲已经将这疑是黄金制成的卡牌,撅把起来直接塞进了嘴里,“咔吧咔吧”地嚼了几下,一口咽了进去。 而被打倒在地的弗朗西斯,却如同疯子一样:“嘿嘿嘿……”那眼神之中,充满了疯狂和恶意。 “哇老妈,这个发型简直太漂亮太适合你了,让你一下子就年轻了二十岁,如果我现在和你一起上街,别人一定认为你是我妹妹!”金发光是个孝顺儿子,知道怎么哄麻麻开心。 无数仙人传说血河仙尊乃上古大能转世重修之身,否则的话区区百年而成就大罗金仙的修为,那简直是耸人听闻的事情,就算是太古的那些大贤圣德,也极少听说这样的事情。 第113章 天有情乎? “……” 柳玉京知他宫中正在举办什么招婿宴,不愿多事,便推辞道:“道友宫中不是正在举办什么招婿宴吗?” “欸~” 敖恒紧忙摆手,笑道:“道友无需多虑,小女不急嫁,那招婿宴只是做给旁人看的,以宴会友才是真。” “……” 柳玉京与熔山君因方才掘了人家老友的埋骨地,面皮上本就 接着它腰腹位置,又显化出一个独眼三角嘴的虚幻面孔,正是星悦这名星魂族魂体的样貌,她面孔扭曲不已,竭力对抗着某种吸力,双方一时之间陷入了僵持。 “可是要抗击魔族,组成势力必然比孤军作战要好。”徐春秋皱眉道。 苏笑吟吟的道:“只要对未来有憧憬,对未来有期待,那些不知不觉消失的东西,或许会留恋,但不后悔。”她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望着穆,似乎别有深意。 那两道强大的感知扫过杨宇,并未做停留,也没有定位他,似乎很漠视的一扫而过,刚才杨宇的莽撞并没有触怒他们,他们只是有点好奇而已。 这尸王殿的长老,实力在尸王殿内的确算不得很高,因为他们执行的任务,是暗中监视诗雨,观察诗雨的变化,同时,不断的收集三号种子的数据,以便从新对种子进行修正。 钱仓一心想,同时看了一眼路口,发现已经出现了三名身穿蓝色兜帽长袍的不速之客,因为光线不好,所以无法看清对方的面容。 “是时候干脆利落的解决战斗了……”带土的姿态让白明白,他的力量已经到了极限。既然这样,白也就不在试探,而是直接将带土拿下,以填充自己的实验素材了。 他吸收了石盒上的怨念,果不其然令六大系数据突破百分之六十的大关,同时进入【绝】的状态,而时限是整整一年,维持训练的话,应该可以缩短一半不止的时间。 不过在下一瞬间,那种耀眼的金光便是全部散去。楚凌发现,自己的神识竟然成功的进入到了那道盘古印记之中。不仅如此,自己的身体表面,竟然都是覆盖着一层淡淡的绚丽金芒。 他倒是有些没有料到,在这个时候,居然有人横加出手,想要拦路打劫。 当他刚被请过来坐定后,就见一个十岁左右,生的十分漂亮的少年过来给他奉茶。刚一见着少年,其眉宇之间散发的英气也让姜麒不禁道了声‘好面相’。再看其长相和周异有六分相识,随即也确定其应该周异的家人。 很想回到自己的世界,那里有自己的亲人,有自己的思念,落叶归根,死也要死在自己的世界,那才是自己的家。 “说到天下之乱,听言从白波谷起事的黄巾余孽,如今四处携裹流民,其势很大,已过十万之众,前些天还攻打过太原,眼下又朝着河内流窜,主公从西河而来,西河防御可还安好?”被钟繇一提乱事,辛评问出心中担忧。 关键时刻稻花香毫不吝啬魔法值灵魂星雨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那灼热的陨石更是砸得傲世玩家苦不堪言若不是傲世飘雨和傲世嗜血亲自督战恐怕已经有不少人自动投降了。 “他们已经死了!死去的生命是不会复活的!”艾露莎大吼着哭道。 一个个高额的伤害从BOSS的头顶上冒出,按道理来说应该更高,不过因为双方等级相差实在太大,等级压制,伤害自然会被消弱一些,不过这也无伤大雅,能够杀掉BOSS这就足矣了。 第114章 这位是你柳叔叔! “说来也不怕二位道友笑话。” 想到方才论及之事,敖恒自嘲的苦笑道:“妖庭积弊已久,便是我这个妖庭余孽都能看得出来,可有些同族啊,却依旧想守着那张烂摊子不放,想要逆天理,挡大势,此非徒增笑尔?” “依我之见。” 柳玉京沉吟了一会儿,说道:“他们想守的,其实不是妖庭那张烂摊子,而是心中 “不是醋洒了,是有人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心里都是脏东西的人,看别人都觉得是脏的。”秦烽淡淡地接了一句,班上剩下的学生,好多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负重十公里。”李望生冷冰冰地加了码,同时迈开大长腿,往大堂外走去。 此时,第三枚寿甲内的灵寿之气也被引出。可在虚空一道黑色霹雳下,灵寿之气连同龟甲一起破坏。 洛嫣然虽然不能进去,但在外面也听清了朝臣们愤怒的指责,惊怒之余,不免替馨懿担心起来。 而另外一人似乎有些虚弱,他的面色要萎靡一点,但说话的声音依旧使中气十足。 医生们已经把麻药缓缓注入两个男饶全身,陆之玺瞬间失去力气,滑坐在地上。 同样林岐也注意到了陈时雨有陈巧青,陈时雨到还是老样子,一副潇洒倜傥之貌,而他身旁的陈巧青却是变化不少。 没错,晚上,汪萌萌就回华风国际大酒店,在豪华套房里度过她极度“悲惨”的游戏人生。 股股浓烟开始散发出来,令人感到呼吸困难,徐威知道得尽早离开此地才行。 这会儿吴宇突然想起来,背面自己刚看过的字体明显不是孙晓奚的,可是这字却非常的熟悉,好像自己在哪里见过一般,而且印象非常深。 顿时,在刘斌周围十米处湿气沸腾,在冰寒性斗元控制下瞬息凝结成大量雪花在刘斌周身飘落。 “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能解释这件事,不好,如果真是这样那朵儿继续留在云家不是更加危险”,云衡神色一惊。 孙妈妈见到这一幕,一瞪眼便昏死过去,好在楚馨甜就站在她身旁,赶忙用没受伤的手扶住了孙妈妈。 伴随着心的喜悦,龙武陷入了沉睡之!三天后,当他睁开双眼的时候,虽然身体依旧空虚无力,但是精神却是大为好转。 云衡、云啸天几乎是同时惊出了声,一脸惊异的表情,显然他们没想到这件事会将如此大人物牵扯进来。‘上等王国’简单的四个字但里面蕴含的意义对于他们这些世家来说却是再清楚不过。 林野、静心同时跨入到了锻骨境界初期,在修行境界上提高了一个大的档次。 饶是如此,他们依然能够清晰的感觉到狂猛的灵气能量,正朝这边飞掠而来。 一直对萧遥颇有好感的那位黑袍老人对萧遥的表现大加赞赏,眉宇间涌现出毫不掩饰的赞许。 所以,她想糊弄一下,都不行,必须来点真格的,她从五岁起,妈妈就送她去学拉丁舞,虽然后来没有跳了,但是糊弄一下这些古人还是没问题的,毕竟他们绝对没有看过拉丁舞,她要做的便是出奇制胜。 “回皇后,明月带来了,不过刚刚只顾着跟妹妹说话,忘在马车上了,妹妹,能麻烦映秋去帮我取一下吗?”秦明月连连附和着回答。 毕竟,他更想借此机会除去了慕容远,若是把她暗中在慕容远身上放了青斩赋的事情告之天下,那么慕容远倒清白了。 第115章 欲完善神通 通过方才的一番论道。 敖恒只觉柳玉京无论是才思还是气度皆为上上,本能的便将之视为同辈,甚至以先生相称,见闺女来此,自然也是下意识的以长辈介绍。 “柳…柳叔叔……” 而敖岚听得老父亲的介绍,只觉心中似是有什么东西突然就碎掉了… 方才敖恒与柳玉京、熔山君论道时,她一直在暗中偷听, 周围的海水突然翻滚,天空也变得阴沉,雷声瞬间爆发,天间电闪雷鸣。 不管对方究竟能不能猜到他的身份,但是人的好奇心总是无止境的,在他复仇成功之前,不能出任何意外。 按照王飞的回忆,他在宇宙中闯荡这么多年,应该没有招惹过类似的存在。 白峰山已经发动了对九龙寨的攻势,只是,九龙寨闭寨不出,白峰山扔下几十具尸体后,便被打退了。 卡洛儿的突破过程非常顺利,塞坦星的操作系统中,并没有针对高等级智能或者智能生命的针对性协议。 其实刘天仙并不是为自己担心,主要还是因为魏武,所以才有些忐忑不安。 而此时的黛西,是真的很懵的,她不明白,盖茨比为什么要把场面搞成今天的这个模样? 说完便向着上游狂奔而去,而水生随之也跟着向前飞去,那条红丝带在阳光下随着波浪飘动,在带角之处隐隐浮现着金色的“赤”字。 我去,还有人把蛇当宠物的,都说冷血动物养不得,养的再好也养不熟。 当然,如果那星能没有一点气息散出,那场景就有些不同了,看上去就会分外诡异,不过,如果这样的话,那这些星辰能量也就不会排在星能之后了。即使是说,这星能的“气息”只有类似于星辰能量的才能够感觉到。 龙行哪还有心思找金伟算账,金伟也一个鲤鱼打挺来到了落地水晶窗前,双眼放光的看着。 就像是现在,知晓宁夜是大病初愈后,坚持来到学校上课学习,便特地走过来询问关切一番。 不多想,猛地一步踏出,肉身之力好似一个熔炉,疯狂运转起来。风,好似在耳边歌唱,空气似流水助推着我朝前冲去。 玄非道人面色苍白一片,冷汗簌簌而下,差点直接吓得晕厥过去。 蓝星儿只觉得头有些昏昏沉沉,但好在那种不舒服的感觉转瞬即逝。恍惚之间觉得自己是做梦了,但梦的内同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悬空帐篷可以隐去行迹,安全系数更高。另我可以肯定蓝火火没有悬空帐篷,因为悬空帐篷目前还是内测品,一共只推出了二十四盒,其中我有十盒,还有十四个拥有悬空帐篷的人我都认得出,蓝火火不在其中。 夜色已深,钟表发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显示出现在的时间是午夜两点钟,路灯昏黄的光线从窗外射入,照的男人一片恍惚。 就像是在午后的花园里,面对一个来求教的后备弟子,对方卑躬屈膝,想要得到一点指教。 怪不得说这几天军营外面的帐篷遮天蔽日,联营十几里,原来是这么回事。 毕竟他们还不是修士,老爷子也才刚刚突破金丹期,像这种修真界盛会,他们还有些发怵。 但对沈浪而言,他来这个世界,只是想要做一些事情证明自己曾经来过。 而一直围绕在她身边的众多灵兽,则是试探的靠近,然后在她惊讶的视线中,尝试舔舐那微弱的火焰。 第116章 证道音律 音为声音。 律为规律。 音律是万事万物的根源之一。 无论是开天辟地的第一声轰鸣,还是婴儿出生后的第一声啼哭,都代表着‘始’与‘源’。 而《周天引导术》中有以天时变化印证出的音律准则,在音律之中,唤作十二律。 故而柳玉京对此道也算有些了解。 当初他与垚灵从《周天引导 花白凤来时孤身一人,外面正飘着雪。杭州的雪比北方更冷,这种带着湿气的雪仿佛能够将寒意带进你的骨髓。花白凤却只穿了一身单薄的黑色衣裙,这几年她的武功倒是很有进益。 易云晟掐着零零的下颚,嘴唇毫无预兆的就压了下来,零零的口腔里被浓烈的香烟味所占据。 御史大夫说完,又有大臣附议,皇帝阴着脸只说容后再议。大臣们一个个都是贼精,并不之间拿皇帝忤逆太后之事吵,一窝蜂朝着朝氏而去,皇帝难以发作。 “不识抬举,不走就直接杀了你们!”混沌满是杀意的轻笑着,手也轻扬了起来,黑色的浊气在他手心里翻滚着。 再说了,宠别人对于他们这样的男人来说也不是对不起别人的事儿,但是她跟四爷之间不同,他肯这样开口,那就是清清白白了。 她不想被拍死在沙滩上,她跟钟星,能有一部戏拍都会好好拍完一部戏。 周泽楷也觉得既然是有老婆的人了,也要注意一下自己的形象,总是一套衣服也会穿的很烦的,所以要求一套蓝色的。 龙一陪罗维在一间包间里坐下后,魏太医就说去看看熟人,带着龙十,龙十一,龙十二三人就出去了。 “我想捏死你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大舅撑腰都没有。”景煊清冽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霍玉的脸色铁青,呼吸也急促起来,若不是多年养成的压抑情绪的习惯,她早已爆发。听说自己唯一能给儿子的东西——信并没有寄出去,她终于忍不住了。 看到这个沈鹤轩捷足先登,很多男学生一个个后悔不迭,无数嫉恨的目光落在洋洋得意的沈鹤轩身上,他们都希望这个厚脸皮的家伙吃上闭门羹。 来人长得高大威猛,一双眼睛瞪得和铜铃一样,如钢针般的胡渣密布在脸上,让他看起来显得更加的霸气,而且背后背着一柄方锤,一看就是那种力气庞大的仙人。 这不算好话的话,‘花’芙听了只低下头,应了声,也不再说什么。 “我知道我们很弱,我们能够积蓄力量!”方敖有着自己的计划。 “哼,下次说话注意点,要是不愿意在东海,随时可以离开,本宫绝对不会阻拦你的前程!”胡俐厌恶的看了大妖王一眼,这样的混账,方敖这才昏迷不过一个月,这就开始有二心了吗? 这么年轻的丹师,而且已经是分神境的修为了,化洲大陆绝对不是他的终点,以这样的天赋,只要中途不陨落,飞升仙界只是早晚的事而已。 凌天太霸气了,武王强者在别人眼里都是高高在上的,凌天却要杀武王。 随着两座阵法的碰撞,虚空立即被强大力量蛮横的撕碎了,出现一道道虚空裂缝。 “抬起头看着我,我是不是真有那么可怕?”付芊芊见傻福躲躲闪闪的眼神,身上散发出可怕的气息。 “好久不见了,过来喝一杯怎么样?”香克斯举着酒壶笑看着巴基道。 第117章 凰鸟来仪 “十二律与天地之气有关。” 柳玉京以心神催动量天尺,使之缓慢的演化一年四时,解释道:“而天地之气随时都在变化,咱们也没心思等一年,所以我便施法在此岛上演化一年四时吧。” “……” 敖恒神色惊异的看着周边异象,既是惊异这天地褪色的神通,也是惊异于柳玉京那操控四时的手段! 他本身 “他要结婚了,不是吗?”宫沁伊豪爽的举起一大瓶的酒,咕噜咕噜的往自己的肚子里灌,只要喝醉了,就不会那么难过。 我是冬至前夕的蝶,也开始渴望如飞蛾扑火,那一瞬温暖的决绝。 可是,这个房间极其的简朴素雅,就是床也是普通的。不过,这房间很整洁,任何东西都弄得整整齐齐的。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敲门声,惊得宁漫心顿时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坐立不安的也不知道改不改去给开门。 离开时,沈若初已经迷迷糊糊有些神智不清了。她脚步不稳,景焱怕她摔了。只好搂着她,让她尽量靠在自己身上。 所以就在冰牙完全释放暴雪之刺之前,凯瑟嘴中已经开始吟唱起魔法咒语,顿时之间,凯瑟的面前尘土飞扬,就在冰牙所施放的那数根冰锥向着凯瑟席卷而来的同时,一道坚实的土墙出现在凯瑟的面前。 “要说最能吃亏的。当属欧阳了。那家伙,出手大方得很。不过,他不当家,没什么压力,活得最潇洒。”许二的语气里略有羡慕。 果然不是许二。许二的声音比较清冷,比这人要低沉一些。不过,对方既然喊出自己的名字,就一定是熟人。 江少游说着,就掏出手机来,犹豫了一下后,便拔响了郑绍华的电话号码。 “琛,你想怎么做?”顾允蜜觉得厉冥琛肯定会有所行动,就问道。 一时间乱箭满天飞,季子璃和墨宇惊尘不断闪躲挥打,墨宇惊尘带着季子璃转身要离开,逐二上前纠缠阻拦,刀刀划向季子璃,季子璃眸光一寒,银针飞出直射逐二的左眼。 林峰身边,有一道细微的旋风凝聚。风中,大量的土元素力量载浮载沉。 众人有些好奇,看样子是联盟的人?可是三家都不认识的话,那么这就是化猫之宿的人了? 曾仇急匆匆的从云舟上跳下,看着倒了一地的羽山堂修士,苦笑着朝他走了过来。 这头银色巨狼,原本打算直接简单粗暴的将这些一直追杀他的佣兵,覆灭在梦魇世界中,但没想到阴差阳错下被西格搅乱了计划,这才不得不亲自动手。 “影舞之花和破石头功,果然是最佳组合。”林峰摸摸鼻尖,自言自语道。 牛顿感觉今天是不是流年不利,这个传说中的人物竟然真的活着? 项杨恐怖的武力摆在这,又有谁会去纠结为何三头灵兽会被几个练精期的羽山堂弟子干掉,三颗兽丹一出,至少在此时,此事便已板上钉钉了。 “明日,我倒要看看此人是何方神圣。”说着对金一郎耳语一番,便摆手让他下去了。 花缅不由瑟缩了一下身子,总觉得他这眼神像是要吃了自己似的。果不其然,到得房间后,凌月关上房门便将她扑倒在了床上,然后饿虎扑食般地在她唇上啃了起来,直到把她吻得上气不接下气才将她放开。 既然毒皇是如此,那么武皇,算灵子、神手等老妖是不是一样也是如此,同是一人所为还是另有他人? 第118章 道途与反哺 “凡为乐器所奏之音,当以五音为准,以十二律为度……” 明月湖上空,凰鸟轻吟那定下的音律道基,又看向那霞光下的身影,心中惊疑:“这龙族后辈好大口气…” “……” 敖恒所化灵光赶至凰鸟前方拦住其去路,拱手问询:“老朽冒昧一问,可是赤霄道友当面?” “原来是你这囚牛…” 凰鸟 “老爷子就是偏心眼子。”夏二婶立刻说道,还朝上房的方向翻了个白眼。 若是自己能够做到,将虚空道与剑道融合,那么实力必然会再次飙升一大截。 而另一边,无数压着各种货物的车马排成了两条长龙,一进一出,略显嘈杂,却又生机无限。 伯格点点头,正要转身离去,冷不丁眼角余光看到一处沙堆上,忽然出现了诡异的细微波动。 “十六,我绣了几个荷包。一会吃完了你看看,要是行,你明天就捎到镇上去,替娘给卖了吧。”田氏跟夏至说道。 “以己之长,攻彼之短!”秦岳心中嘿嘿一笑,期望着神,不要太绝望才好。 所有的白光向着亚瑟聚集而去,让她全身被白光包裹,如同一个光人。 接下来张青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宽松,镇妖军这样的一个组织,对于人员的来历要求简直是没有门槛。 夏至和长生都很亲切、热情,顾勇知道,他再拒绝,那就有些不知好歹了。 费力克斯眼睛一沉,转身就想离开,但看到那些白袍教使已经只有几十米的距离,忙硬生生的止住身形。 可是,她知道,不管她怎么样,还是没有用的,就连医生也没有一点点的办法,更何况是她,她现在除了做着这些事情,那对她来说,没有别的了,除了等待还是等待。 原来温溪本来以为自己就是这种人,但遇到明瑾瑞之后,她才知道,自己的功力实在是太,太,太低级了。 宁老头儿招呼着穆将军落座,一家人热络地说着话,沈团团就坐在宁南星的身边,安安静静地听着。 “你还知道给妈妈打电话呀?”聿夫人听着是指责的内容,口吻却很亲。 “喂,怨灵,你什么时候出来的?”杨晓凡倒不会觉得很意外,但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危险,似乎,也不需要用到怨灵的力量吧? 温溪没有想到他晚上睡觉居然会穿的这么劲爆,脸完全都红透了,啧啧,那结实有力的腹肌,流畅得一塌糊涂。 片刻之间所有的人都已经上岸了,但是众人都没有发现鲨鱼的鱼鳍,似乎就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你要记住,以后不要随便跑出去了,而且,最好你申请一下,看看能不能换班,来到我的班级,这样我可以保护你,我不希望,相同的事情会发生两次。”秦天的脸不断浮现在肖雨晴的脑海里。 和方昂约定的时间还很充裕,几人慢慢吃暇意的聊天,几人才没有方昂那般急吼吼的。 “我哥那么好,若是看不中我哥,那就是眼神不好使的。”这是典型的哥控,无脑护。只是沈团团并不觉得这有啥半点儿的不对的。 二十多个虫族虫子哪里是银狐的对手,来一个灭掉一个,连打愣的空隙都不给他们留,凡是不说的,一律弄死。 而扑过来的蒋荣耀各方面招式就显得毫无章法可循,此时的蒋荣耀已经把敢死营所学的什么格斗招式格斗技巧通通甩到九霄云外去了,蒋荣耀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就是,哪怕自己挨上两拳也要锤完颜康一拳。 第119章 这是什么才情? “做我的弟子,如何?”管随卿突然道,这一刻他的眸子很清澈。 “此话当真?”弥乐欣喜的转过身,方才林夕瑶闲来无事在他身后自言自语说了一大堆,至到听到‘不过多时,我便会和弥生解除婚约,你倒是再带他回去便可’他这才有了反应。 再仔细一看,孩子的眼睛有些红,虽然不是很明显,但也一瞧就知道不久前肯定哭过。 “你身上这件长袍难道还是附加有空间法术的魔化装备么?”亚尔林明显吃了一惊,这一排药剂不仅面积大,分量也不轻,亚尔林惊讶的是,这玩意还能随身携带,难道是缠在腰上的不成。 利用七星步,在地上连踏七步,宛如在地上留下七颗星辰一样,夏峰来到了暴熊的后面,然后在暴熊的身后连续攻击了四下。 当然了,悟尘手中的花可不仅仅是外表美丽,其中蕴含的神异并不显现,连他都探查不到。 几人一走,谢清歌立马躲得八丈远,谢父转过身看着要偷跑的谢清歌,就气血上涌。 绿巨人给亚索的感觉就好像一个满级的全防装备石头人,开着无限时间的蒙多大招跟狗熊被动,身上还有一件不会被打断效果的狂徒铠甲。 成熟俊朗,高大挺拔的男人一身纯手工定做的黑色西装,站立在抓娃娃机前面,竟是丝毫没有让人觉得有任何的违和感,反倒是将这台花里花哨的抓娃娃机都映衬得都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毕竟76人他们还是太年轻了,缺少打硬仗能力,在接下来的比赛中,他们能打到什么地步,还真不好说。 看着一次又一次黑掉的屏幕,路娜是有些崩溃的,额头有了几点水珠,复活后又和对方刚了起来,就三秒,她的手机又黑屏了。 古月惊天不断嘶吼着,双手不断抓着自己的脸和皮肤,即便是将皮肤抓破了,还是无法阻止天剑反噬的痛苦。 “不是吧,那算了。”黄崇圣回答得很干脆,干脆得让人想扁他一顿。 然后她老妈子就拿着个鸡毛毯子来威胁她了,说不早点起来吃早餐,非揪着她往死里揍不可。 巨齿猪一族在附近也是大族,猪裂空身为族长,地位非同一般,加上修为超过方南两阶,所以说起话来居高临下,挥斥方遒。 步虞一噎,却答不上话来,她要是有那么厉害,她也敢这么说,偏偏她只是勉强不坑而已。 不过不同的是,昨天是程渣男送来给娜娜的,现在是沉香学长送来给她的。 他背上的奇兵锏,不断地颤抖,最后竟然自动浮空,向着前面不远处的山谷飞去。 路娜通过步虞那个麦,自然听到了程骁远的声音,至于他说的那些话,她到底还是一字不漏的听进去了,捏着手机的指尖不自觉动了动,杏眸微垂,动了动唇,到底什么也没说出来。 他们三人的招数,其实大致上是这样的,六老克制红月如,红月如可以克制剑一,剑一则克制六老……。 “哟,这不是四方嘛。真是好久不见呐!”说话的是一个年过七十的老人。他是这所甜品店的店长,在这里开店已经有四十年了。 吉尔菲莫斯竟也与那两个与自己实力在伯仲之间的异域神明,存在不菲友谊。 是毁灭?是涅槃?这都是猎豹族无法躲避的一劫,谋事在人成事在天,他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随着初升的朝阳洒落晨曦,天地之间逐渐明亮,丹皇山上的丹皇城,也彻底地热闹了起来,尤其是城中央的宽阔广场上,更是人山人海,被围观的众人挤了个水泄不通,这里正是比试的地方。 陈潇这时候再次说道,目光真诚的看着剑独尊,这是他的真心话。 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家,刚放下行李箱,正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白木匠就推门走进了白灵的房间。 蓝宫卫二话不说,把谢宫宝搀到石亭里坐下,然后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 海魔冥狱防守异常的森严,想要混进去简直比登天还难,燕云城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办法能够潜进去。 至于唐宗,可怜一位堂堂的圣阶高手,在这四象神兽之一朱雀的攻势之下,竟然是连还手之力都没有,直接就被吞噬到了腾腾的火海里。 金剑真君、银刀真君和落星雨三人立即飞到了五大统领和九大峰主的面前,位列三方,戒备着几乎所有人。 秦羽冷笑一声,对于黑蛟皇的下场,他没有丝毫同情,这一头大妖,可是列入了大秦帝国的必杀之列,要不是对方一直才海中活动,早就被他猎杀了。 冲入封印的瞬间,宋成杰耳边呼啸的风和外界的光明就消失了一般难寻踪迹,虽然只是穿过了一道结界而已可他却觉得仿佛就像是两个世界一样。 不过我看到棺材张手里抱着的这个纸人太逼真了,五官就仿佛和我们的人类一样。 吴思明道:你怎么会这么认为?我就只是一个来到赵家庄还不到一年的村长助理,怎么可能知道孟家的事比村子里的人还要多? 黄峰和花悦溪二人悄然对视一眼,都为之眉头紧锁,三个月来,他们的确是消极怠工,表面上敷衍大罹仙门而已,私底下早已经联系了不少好友,准备伺机而动。 张狸面色冷峻,凶戾目光盯着黄峰,他被不想斩杀黄峰,可黄峰一次又一次地挑衅自己的底线,迫使张狸动了杀意,于是乎,杀意汇聚成河,罹龙剑河随之出现。 这种黑色的材质,在黑暗之下完全看不到轮廓,可以完全融入其中,即使夜视镜发出的大部分红外线也被吸收了,没有反射回来。 第120章 太古遗音 如今已经欠下两个月的房租了,房东早已放下话,这几天在不把房租交了,就把他们都赶出去。 随着天云幕残部的离去,此时的山洞外,成片的修士如同蝗虫过境一般涌来,甚至为了抢占先机而大打出手,加上山洞前那条路的诡异,以至于还没有到达山洞,便已经淘汰了接近一半的修士。 场上的人忽然感觉到,有一双无形大手,托着他们的身体,直接将身体托起来。 之前看见褚昭远,她就惊讶了一番,如今瞧见这个,虽然这个少年此刻脸色煞白,嘴唇都是青紫色的,估摸是流血过多造成的。但却一点都不影响他让人眼前一亮的俊美。 王千辰的身体不断渗出鲜血,双脚也在微微晃动,眼看就要倒下去了。 在她看来,苏凡应该是个聪明人才对,为何明知会死但还选择拒绝? 还别说,没有任何污染的空气,飘下来的雨水都是甜甜的,干净的如纯净水一样。 要是换成其他人的话,估计还得利用柄爷的名头,继续跟陆明君叫嚣。 在和天狗接触的这些日子之中,她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将他们从原来的食物标签,换成了现在的实验品标签。 今天要去风家企业,苏洛打起了十足的精神,因为裴振说了,风家大少爷风兰晟也会在公司。 轻蔑的眼神不屑地瞟过,王福回道:“当然是王府龙蜀了,你要是不怕死,也可以跟过来看看你的夫君是怎么死的!”说完,王燕朝王福两人一齐哈哈大笑起来。 金柔嘉只当她是昨日吓怕了,笑道:“母后带了一队的侍卫跟着我出来的。”虽然不喜欢人跟着,但想到昨日的刺杀,她心有余悸也不再反驳。 “什么?被救走了!”紫霄宫中,吴风子坐在正位之上,听了返回山门的弟子的禀报,愤怒的一拍桌面,一下站了起来。 本来,他与虚天宗有仇,这些人想要击杀自己是很正常的,自己还不会太过愤怒。只是,其他的门派的半仙也来了,甚至自己与紫炎派,合欢宗之类的没什么交集。 又是一刀出宝光,这一下子,圣天石坊之内的解石师是彻底的被惊呆住了,如此眼力,让他们叹服!最让他们吃惊的是,还是这块出绿的魂原石,难道他一开始就知道,这块魂原石之内,有着宝物? 而辰逸身具换血大法,且血脉之力极其强大,阳刚之气正是蕴含在血脉之中,如此一来,那阳刚之气绝对不只是表面实力看上去的那般简单,怕是就连一些王气,甚至皇气强者都不见得有辰逸的阳刚之气凶猛! 白鹤再度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口古井,便领着那数十尊强悍得不像话的生灵,急忙逃回到了醉仙楼中。 支队和水警区是第四层的指挥机构,主要负责近海巡逻、近海防御和护渔。 “大概是因为操作太简单,不想浪费人力资源吧。”瓦伦泰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轰然笑了起来。 当然这些,这些计划,其肯定不会说给任何人!虽然不是正派,但是也要有底线不是? 在野外这种地方,顾野的经验和技能绝对比自己丰富,沈稚柚点点头,另一只手还扶着他牵着自己手的胳膊。 “这真是一个激动人心的时刻,我们看到场上的所有华夏队队员,他们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他在下个月底就要回到京城准备明年除夕夜的春节联欢晚会了。他准备在春节的时候和他前世的岳母提这个事情。当然蕞好由他的母亲来说这个事情。 随即,吴家兄弟像拖死狗一样,拖着惨叫连连的牛鼎天向外走去。 怎么感觉大脑开发之后,自己看不清楚的东西反而还更多了一些。 刚刚建成的太丰殿中,吕质象将折子递了上去,张君弘粗览几眼。 时间流逝,不知不觉中度过半日,随着白虎玉佩光华大作,细微声不断传来,封阵终于瓦解。屡屡白气散逸出来,却被封阵的镇妖符阻挡,无法逃走。封阵中的白气越来越多,慢慢凝固,依稀看出来一条飞龙。 所以黄总,从现在开始,我们要加大这方面的积累和准备,主要是内容和人才。 程潇不止一次告诉自己,忍一忍,咬咬牙,就当,就当被疯狗咬了一口。 汗王问之大惊,马上露出喜色,起身来到古井旁。月光投下月影,洒在暗红井水之上,泛着微毫光华,汗王压下激动的心情,静静的看着井水。 “蓬!”一架守城投石机被安西军更大口径的投石车发射的巨石击中,顿时四分五裂,木屑、石屑四下飞溅,砸得塔拉立丹腮帮子隐隐作痛。 “为什么?”杨青觉得自己很丢脸,这种情绪比他听到这句话的震惊更明显。 在宫里说得慷慨激昂,可刚出了宫门,杨青还是经不住心里发慌——这事,怎么跟娟儿开口? “我下去了,控制好绳子,看我的手势。”王朝阳对控制绞车的夜清魂说到。 沉默了好一会儿,电话里只有樊烨喘气的声音,他却并没有说话。我虽然脸皮不薄,但是我也很怕被樊烨拒绝。樊烨这要是直接说不行,我的脸可没地方放了。 我时常站在陆景重的病床前,看着他十分安静的睡颜,心里想,或许真的是太累了吧。 我们坐了一整夜,陈叶心说了许多话,也哭了几次。但阳光洒下的时候她恢复了常态,说要去送伊儿。 第122章 隐秘洞天 青莽山深处。 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上。 垚灵在一处洞府门口遥望着天际,心中暗自惊疑:‘这都快过去三月了,两位兄长怎地还未回来?莫不是在南疆出了什么意外?’ 就在此时。 一个姿容英武的妇人从洞府中寻出,宽慰道:“三姐,你就莫要担心那两位兄长了。” 垚灵叹了口气,说道:“两位 在荆山的那一边山脚下申包胥的坟墓此刻已经长满了野草野花。风来,梅花坠落,飞舞,带着梅花的花香还有野花的花香,蝴蝶嗅着跟随着那丝丝芳香在空中翩跹起舞。 明菲就坐,端起花茶,轻啜一口,随后放下茶盏,动作优雅而高贵。 这个项目由国内房地产大集团华鹰集团负责开发,目前发售的是第一期。在售的基本上都是大户型,从138平方的时尚大房到500平方的空中美墅都有。 大家一般都会选择在春、夏、秋进入海中历练,去挑战一些海兽,收集一些海产物。 “吃了一嘴的沙子。艳姐,我来给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男朋友关东。”第一次给外人介绍男朋友,巧巧心里有一种异常的甜蜜。 见到这个大胡子要拦路,王川更肯定了前面跑的人有大人物了。来不及料理这个大胡子,远远一箭射去,便绕过了他,追向逃跑的队伍。 如此手段太吓人了,放眼隐符宗和万符门有谁能够做到?也许仙符宫有人可以做到,却未必有李辉做得这样轻松,而且人家抬手拿走了三张道符,这个损失已经无法估量。 似乎是被这艰涩的声音震慑住了,那黑影说话时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失恋确实难受,好在爹地的身边还有尤丽丝姨姨,希望尤丽丝姨姨能早日让爹地走出失恋的痛苦。 偌大的府邸,李辉成了第一人。或者说在整个沐风城,他都是第一人。至于有多少门人供奉信服,不用多做期待。 天冥大佛再度喝了一声,紫河老魔此时已经全神贯注的紧盯着天冥大佛,身上不断散发出一阵阵浓烈的紫气,无尽的生机开始在紫河老魔身上散发而出。 脸上保持着笑意的居然是长公主,轮回圣王的脸色反而不大好看。 “你难道不想要得到我主人的传承了,我的主人,可是洪荒时代的至强者之一,如果错过了她的传承,你肯定会后悔一辈子的。”那名老妪冷冷说道。 就当所有人认为都将难逃一死的时候,这些妖物竟是停止了攻击,趴在蛛网上一动不动。 不过,眼下既然老子有了装逼打脸系统,那么所有的问题都不再是问题。 “停,不要喊哥,你好像比我还大几个月的吧?”李乘连忙阻止对方那种殷切的行为说道。 阿卡狄亚各城邦曾经都是斯巴达的盟邦,不过最近发生了变化,他们成立了一个阿卡狄亚联盟,想从伯罗奔尼撒同盟中独立出来,因此遭到了斯巴达的威胁,如果不是我们的到来,他们与斯巴达恐怕已经发生了战争。 如今西荒战争将至,谁也不能保证自己绝对的安全。就连他自己,也可能随时会因为遇到强悍的大妖而丧命。 每根铜柱上都刻满了字迹,或许是年岁日久,又经历风吹雨打,已有些锈迹斑斑。 直接找到客栈要了间房,而后用阵法封住房门,他拿出诞星塔钻了进去。 第121章 满载而归与宝珠 而为首头领身着一袭灰袍,黑巾蒙面,让人看不清真实的面貌。身材精瘦,步伐沉稳气质不凡,一看便知此人定非等闲之辈。 宋荣妍用力地闭上双眼,尝到了唇齿间鲜血的腥甜滋味,她的指甲狠狠地掐着自己细嫩的掌心,宋荣妍竭力地挺直脊背、昂起下巴,在心里告诫自己她不能轻易相信何管家,这一定是傅尉衍骗她回到他身边的一个计谋。 在母亲以死相逼的情况下,他不得以当着母亲的面给肖灵打了电话,向她提出了分手。 只是她没想到,有些她都还不知道的,她都清楚!而他钟爱南瓜饼,居然是因为她? 周围都是山脚下来贺喜的乡民,堂上坐着的是杨父杨母,一切就绪,只差拜堂。 “我去下洗手间。”宋荣妍不想看到傅尉衍和蔺韩锦,匆忙把一杯咖啡放在楚南辰手边后,她转过身正准备落荒而逃。 “我要嫁的人也姓杨,不过她的名字没你们说的好听,她叫杨翠花,是我秦梅竹马长大的未婚妻。现在我们正式完婚。”李安然满脸诚实。 山下突然传来连续不断的枪声,有三八大盖,也有歪把机枪,凌风一听,就知道枪声是从镇子里传出来的。 “啪啪啪……”不知是谁带头,彼此起伏的掌声缓缓响彻,赞赏也不由自主的有感而发。 假寐之中的周游都懒得去看底牌了,就想把牌盖起来,可是被莱昂叫住了。 现在不少国际集团里,有专门的慈善部门,邀请专业的人士处理着这方面的事情。现在周游特地成立一个分公司,倒是很对这条思路。 麻古和丰玉跟在他们身后,保持着两米的距离。路上,麻古向她介绍了一下仙灵谷的六位掌院。 “好了,既然现在你都知道了,那你就把心给放下了吧,明天去米国的事情就包在我身上了,就算我不出手,用我的那一堆堆大山的钱,都可以把你前夫给砸死!”我得意洋洋的笑道。 “娘子,这儿太热了,我们进屋去吧。”娟秀用袖子遮住光,拉了一下她的衣角,让她回过神来,认清现状。 “嗨,王大哥早。”沈飞飞和迎面而来的络腮胡子擦肩而过,微笑自然的打了个招呼。 来了,沈飞飞和乐乐互相对视了一下,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戒备准备着。 如果翡翠珠宝这么容易涨起来,那圈内的人都不会头疼,随便找个老资格的专家来喊喊就行了。虽然郑老是宗师,但那是在玉雕界,雕刻和鉴赏虽然相当深刻的有联系,却不是对等的。 “没事,妈妈,我这里很好,你不用担心。”报喜不报忧,这种情况下沈飞飞不想沈母为自己担心。 但是经过今晚一事,她似乎才认清了这个现实,只要碧春跟在她身边一天,她就会给碧春多带来一分危险。 古莱香心中一惊,立即双手紧捂着嘴巴,大眼里透着惊慌,一秒十万,那大哥看她一眼都要损失好多钱。 刚才那位一直要电话号码的消费者,不言语了,榜一不是你了,这个直播间的消费画面也不在你身上了,你还好意思以一副‘榜一大哥’姿态去要主播的私人联系方式吗? “有我在就不会了,你都在这好几个时辰,要劈早就劈了,何必等到现在?”泽言好笑的拍了拍她的后背,示意她不必惊慌。 中午的时候,关锦月过来帮忙,也没时间做饭,魏涛去买了三碗面条,三人是换班吃的。 江湖人士,各个时代都有,且位置相当的举足轻重,就算是不欺负人的,也会树立起自己的‘威信,,让人心声惧意,骨子里会怕,很怕那种。前段时间就有传言,朱峰又砍人了,一菜刀砍人家脸上了,直接破相了。 人好像一到委屈的时候,就会变得特别脆弱,变得想要流泪,想要撒泼,想要肆无忌惮的去做些什么。 而棕熊,脖子上开了个口子,呼呼往外冒血,差一点就被咬断喉咙。 魏涛都懒得答理他,更懒得自己举手,嫌累,直接安排陆江,在旁边举牌,完全是不讲道理的举牌,哪怕你李学零故意坑我,今天让你坑,你敢喊,我就敢加,不讲道理的加,一副待宰冤大头的模样。 她满脸通红,气呼呼地坐在地上,拔掉了满头的银钗,大声叫骂着自己的夫君喝酒误事,耽误了自己演出的时间。她的憨态惹得街边的人捧腹大笑。 牡丹摇头:“不曾。约莫是先回车里了?”从肃章门出来的时候,她还曾经看到过杜夫人的背影,可是出来后就再也没见到了。 这一切夺宝奇谋都看在眼里,自己被释手洗缠着,手下众人也被两帮人阻拦,根本腾不出人手去追赶,只能是恨得牙痒痒。 “真的,大嫂让子晴给永莲添妆呢!大嫂拉着妹妹说好话,子晴不干。”陈氏笑道。 “大嫂,你还讲不讲理?子全这么大的孩子,你不好好管教,把责任推到我这来,你怎么不想想,为什么出事的是子全,而不是别的孩子?你这样胡搅蛮缠,今天这事,我可就要找个地方好好说道说道。”曾瑞祥问道。 原来,那个孩子本来是一个大家族地独生子,可是在他去年过生日的时候,他的父母决定带他去夏威夷游玩,在登上飞机之后。他突然感到肚子绞痛,非要下飞机上洗手间。一名空姐带着他下了飞机去机场洗手间方便。 第123章 敕灵玺 “当初…” 金山叹了口气,缓缓说出自己这一脉的往事:“我的那位先祖在妖庭任职,也算是妖庭中赫赫有名的妖将了。” “后来妖庭爆发三族之乱,他们三族都曾拉拢过我那先祖,只不过我那先祖忠的是妖庭,而非他们三族中的任意一族,便没选择站队。” “也正是因此,我那先祖不明不白的死在了他们三族的 到底她是怎么了。一见到秦慕宸就大脑不正常了么。为什么一看到秦慕宸就是挽着齐彦墨。又是要和齐彦墨订婚。她这样是不是在利用齐彦墨。天。她今晚到底做了些什么。 五个【英雄】凑在一起,商量着自己的战术。李维是外来人,不知道该多说什么。这四个可是德玛西亚的人,而他呢? 方我荣这是高升了,谁叫人家斩首两级,生俘一人,立下大功呢? 国产片基本就是这个套路,可惜的是,这不仅仅不是国产片,而且还是非人类片。 杨毅沉默了,严格来说,的确是他改变了白雪公主的命运,如果当初救白雪公主的是白马王子,那么他们的命运会截然不同,会不会像童话故事里说从此幸福生活在一起?杨毅不知道,但是起码白雪公主不会活的这么累。 妆模作样下去,李维在走回据点的路上,烟就没有断过。浓重的味道,他也只能感觉到一点。但就是这一点,却几乎是【美味】的——因为他似乎尝不到其他好闻的味道了。 可是天玄子的去势也随着冰刺的散落而停止,那妖道见机咬破舌尖一道精血从口中喷出,双手一起,那散落在地的缠魂丝一阵红光闪动,升到半空之中形成一道大网向几人罩来,而他也趁机使出遁法逃脱。 “好像秘密基地!”安抚兴奋的延珠让她坐好之后,大家围了一圈。 “丝丝”的声音响起,那冰刺便被钻成四份,散落地上,那妖道同时口吐一阵鲜血,脸色苍白起来。 黑甲人一众把霆岳宗的人全数诛杀以后,也没有留下什么话便是径自消失不见。 洛依璇还想出声赶人,却听到从东方毅那里传來有规律的呼吸声,准备吐出的话语咽了下去,叹了一口气,也闭上眼睛睡了。 包裹没什么可说的了,就是一个存放东西的地方。商店则是分了四个类别,分别是:食品类、日常用品类、武器技能类、种子类。 “什么?奥拉斯大人!决计不能将她们放走,否则的话,我们卡比沙尔此次的行动就会暴露的!”残余邪恶卓尔中一位地位颇高的卓尔情急之下断然阻止这一明显危害自己城市的行动。 “这是啥石头。 乌漆抹黑地也摆上柜?”田黄似在挑刺儿说。 在路边问不出要领来,他们只好继续驾车前进,一直到驶进了一个镇市,仍然是陌生的人,陌生的语言,陌生的风物。 如斯响应,隔了百余里,南方同样有类似的气息爆发,直接搅入乱象渐成的散修盟会周边阵势,一路狂飙突进,声势一时无两。 个双重护身符后,相信你再想让我当替罪羊的时候也虑清楚,并且万一那天你真的当上市长后,我是不是也应该当个副市长呢。”想到这里王有年高兴的启动车子,向着自家的方向开去。 瞬然间…张凌仿佛进入的是另一个不同的世界里。脑中有着片刻的晕眩。兰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壁纸、仿佛蓝天、白云般。 第124章 妖庭遗老… 莽莽青山深处。 金山夫妇交代小金明自己在洞府莫要乱跑,便领着柳熔垚三人往一处绝壁下的山涧而去。 青莽山脉绵延不知多少万里,似这样的悬壁山涧多不胜数… “就在这儿了。” 金山领着众人迈入山涧缝隙中,感慨道:“似这等偏僻之地,若是没有祖训提及,谁又能想得到此地别有洞天?” 叶妙心里其实是特别感激冯越的,她也觉得自己很幸运,虽然这次穿越没有遇到像叶奶奶这样的亲人,但有冯越这样的朋友也是一件幸事。 可是,她的膝盖跟手肘不知道中了几颗子弹,一动便钻心的疼痛。 不过天色略晚些,宋时便叫人端上晚饭,请褚长史早些用了饭便回去休息。将养一下身子,再收拾些周王用得到的东西,早点回京等着。 第二天白天,叶奶奶去忙自己的生意,叶妙也开始去菜市场买面,因为第一次去卖凉面,她心里也没个准数,虽然自己做的凉面好吃,但毕竟招牌还没打出去,要是做多了卖不掉就亏本了。 洛天幻现在装备的武器是狙击枪,并不是双剑,也就是说洛天幻绝大多数技能都无法使用,但是洛天幻可不认为依靠自己身上这装备,可以攻破那个怪物的防御。 红光已经渐渐隐去,高温也逐渐褪去,却掩盖不了他内心的震惊。 从青州的蓬莱到幽州的沓津,横跨渤海口,本来就是一条北上逃荒路。而作为海路终点的沓津, 被沓县的沓氏所掌握。 自己一辈子的靠山,就这样瞬间倒了……说实话,倒的还不是很光荣,母亲一辈子争强好胜,到最后,却走得如此匆忙不堪。 通道的路有些复杂,多次碰到死角。甚至有几次在死角里陷入陷阱。导致不少人受了轻伤。 阿生这回用药更加谨慎,根据此前的经验仔细衡量了剂量和时间间隔。然后将磨碎的药粉偷偷放入祖父的姜汤里。 话是这么说,但是这连着好几天了,林徽如也没法把心思放到别的地方,吃饭也很是没有胃口。 长生秘界是一个空空蒙蒙的世界,里面到处充斥着一片如烟如雾的茫茫真气。 水静芸将水无心的身体搂在怀里,用手抚着她的脸颊,那张脸已经无法用词语来形容了,如果非要用一个词的话,或许坎坷还可以代替。 庙会的主场在一个山坡上面,其上挂满了灯笼,张灯结彩的中间还有一个圆圆的大台子,十陈怡到台子上面准备好的琴师们就拨动了手下的琴弦,流畅的音乐倾泄而出,让林徽如不禁跟着哼了起来。 曾国藩的脑海中浮现出自已的进士同年刘向东的身影。刘向东就是因为自己大意,遭了湘乡县知县张也的道,被张也下药毒死。 安宛如低着头,仔细听着周围的声音,只是时间一点点过去,王爷似乎没有要开口的意思,渐渐的,桌上的气氛开始变得异常。李氏抬头瞪了安明东一眼,不能明说,找各种借口骂他。 但是马车也很重要,这马车虽然坚固,也许这样翻一下也没有多大的事,顶多里面人仰马翻一下。 他来水城执掌城主府以后,就将自己的所有信任之人都般移了过来,这一下子全没了。 设若朝廷当真再次下旨催逼湖南抽兵援赣,应该怎样答复?继续拿前一个理由搪塞?真被朝廷给安个藐抗圣谕的罪名,又是骆秉章所不希望看到的结果。 第125章 有何惧哉? 忽地。 老金猿将目光落在金山身上,好似也看出了端倪,当即眉头一挑的问道:“你这混小子的修为怎地还降了?” “我……” 垚灵加持在金山身上的神通渐渐消散,他一脸赧然的说道:“太爷爷,孙儿能进此间,其实也是托了三姐的福。” 他将自己修为不济,乃是靠着垚灵神通加持才打开洞天之事悉数 稳婆也是很焦急的告诉她一些经验和技巧,还时不时的用沾湿热水的毛巾清理她身下的鲜血。 看着玻璃网的剧烈的反应,滕鸣倒抽了一口冷气,他没有想到,身体至少缠绕了6张玻璃网的贺豪,可以撑住18秒才被吸干能量!换是其他威能操控者,恐怕2秒都撑不住。 孙悟饭和北冥凝如聆大赦,高兴的向教室跑去,看的北冥雷直摇头。 无论是夏禹九鼎,还是传国玉玺,亦或是释迦摩尼的舍利子全都登记在册中,只是大多数后面都标记着缺失的字样。 以闪电的秉性,只要沈默前脚上飞机,它后脚就能勇敢飞跃太平洋,然后在海洋的某处海域力竭坠落。 拔箭的动作似乎耗尽了青风侠所有的气力,他疲惫地靠着石壁昏睡了过去。 虽说实力可能弱了些,但绝对是一个非常聪明的人。而跟这样的人打交道也是最舒服的。 “他们没错?我下命令在先,让他们留守分坛,结果人呢?”齐典问。 此时两人靠得极近,近到灵儿都可以闻到齐阳身上“青木香”和伤药的气味。 而在这场大战后,各家各派为了争夺气运,又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互相征伐起来。 白勺早就盯上了屋顶上的那个黑衣人,瞅准机会摸了过去,本想施毒放倒对方,谁知道这个死士一看白勺的动作,竟然直接从房顶跳了下去。 因此,对于这些兄弟们的遭遇,裴仁实际上觉得错都是在自己身上的。 “老莫,看你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还有其他人心情低落,你能跟我透露一下为什么会这样吗?是不是大家知道我不知道的东西?”宁凡眉心露出不解。 这天地之间,不管是人还是妖魔鬼怪皆有各自的修炼之道,虽说修炼方法不同,不过目的却是一样的,都是成仙,妖有妖仙,魔有魔仙,鬼有鬼仙,怪有怪仙。 猩红巨龙虚影,对着焚绝尘那漫天杀来滔滔不绝的剑,猛然冲了过去。 陵越点点头,今晚事情才发生,许逸也不可能立即就有极为详细的策略,待红玉赶来商量一下也好,红玉算他们半个长辈,令人放心。 楚辰走到洞口,一股阴寒扑面而来。就连进入下方的台阶,都是结冰的状态。 没事,吃饭吧!你不知道他就是个厚脸皮吗?一会就忘了,嘻嘻。 南宫雪儿从后屋走出来,穿着一件白色丝滑的袍子,像似刚刚沐浴完毕,一边走一边歪着脑袋用毛巾擦拭着湿漉漉的秀发,脱掉一身甲胄的她当真是艳美绝伦。 高A三班的众学生忙跑出教室,趴在护栏外墙上往下察看,然而他们脑海中那被摔得血肉模糊的两人却并不在一楼,楼下也没有什么血迹,一切都入没有发生过一样。 男子冷哼一声率先拔剑,呛啷,长剑出窍一阵剑鸣,紧接着气力喷涌而出,赫然是一个化气巅峰的存在,怪不得能够指挥众人前来开阵。 第126章 人型玉玺柳玉京 老金猿的残魂彻底消散。 金山与白园夫妇掩面而泣。 若无那老金猿忍辱负重,出逃妖庭,亦没有他金山,如今见先祖最后一缕残魂也消弭于天地,自是悲怆万分。 熔山君上前宽慰金山,只言那位老前辈的一生太苦,你这当后辈的理当承先辈遗愿,莫要让老前辈费尽心思留下的传承断绝… 垚灵则是扶起白园 秦无双当然知道,这偷采的对象,绝不可能是他们天玄大陆。因为天玄大陆根本没有传送通道进去。 修行之道,要坚持不懈,一日不可懈怠,否则念头上一旦懈怠下来,就难以再坚持下去。 洪易脸色一变,眉头微微一皱。因为他感觉到了自己的两千个念头在一瞬间有一种向内的剧烈塌陷,所有的念头向着一个点收缩着。 "张郎中,你可不要不识抬举!"罗章有些恼了!这个时候,还说这样的推脱之词,当他是傻子好糊弄吗? 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忽然一声怒吼声音从侧面的地方直飞了过来。 第二天傍晚,今年迎接新生的任务结束,苏淳风正要和谭哲、顾天恩他们几个去吃饭时,接到了单蓁蓁打来的电话。 “老子就是这么耿直的人!你走!账算老子的!”袁大头把那个中年男人推搡离开了柜台。 “这件事,总…总得通知袁总和入事部的入吧?”马经理呐呐道。 东市这一夜发生的事情,等到天亮时分宵禁解除之后方才传开,登时引来了一场轩然大波。 一听是时凌一的朋友,陈父可不相信,他吃了那么多年的盐可没白吃,这人看着时凌一的眼神就不一样,怕不是什么普通的朋友。 “那我去把采薇给找来吧。”柳元瑾叹了一口气,交代了手下几句,便跟许娴出了府。 沐镇背着手,微笑着看着沐婉歌安顿好了,才和她并肩出了院门,坐了轿子往瑞紫堂去了。 因为赛车是为了生存,所以现在……赛车带给她的概念就是——赢了有钱拿。 暗夜冥听到外面的话语,唇嘲讽的扬了扬却还有心情对时凌一说笑。 这个房间是在二楼,整个雅间只有一方圆形餐桌,餐桌边上环绕放着四个坐塌,房间的大窗户完全打开,正对着远处沐家的大门,这个视野刚好能将沐家门口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而她的男人里头,冷艳的男人更多,只不过,这些人,冷只是外表,媚却在骨子。 大夫人与沐婉歌到沐琪所在的遂和院时,玫姨娘正拼了命的撒泼哭闹,满地打滚,却被大老爷指派过来的几个健壮婆子架起拖进屋里,按在床上动弹不得,她拼命扭着头看着门外,哭得直挺挺晕了过去。 云纾安想起之前乐采薇绣的那根腰带,虽然绣工实在是难登大雅之堂,用来收藏倒是极好,既然不能穿戴出去,不如让她重新再绣个香囊,再丑他也戴着。 只见一道飘逸的身影落在了她的面前,锦袖飞扬,眉目如画,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突然蹲下来伸手替她捡掉落的衣服。 有些人的出现,不得不令你相信,这世间天定之人,是真正的存在的。 不一会,走进来一位身穿管家衣袍的老者,朝霄雄空抱拳行礼道。 霄云的话让一众气海境高手皱眉,不明其所指,就连路少冲这位七品蛟龙卫也一时面露疑惑。 第127章 看打! 元婴期!这可是相当于风云国国王的修为,就连血神大将军也败了,他们怎么可能打得过。 “就像顾叔叔为我发过疯一样?”欢颜抬头看着顾岑琛,娇俏的笑了起来。 “顾岑琛,这个忙,你帮还是不帮?”权淮琛的声音再次从手机那头传来。 临走时,肖灵儿更是装了好几壶酒,都一一藏进纳宝锦囊之中,这让萧晨有些大跌眼镜。 萧晨心中羡慕着,如果他有这法则,那简直完美配合他的法则,可能不如雷霆法则变态,但是射箭可比雷霆要远。 事实也的确是如此,面对这漫天的离火,林萧第一时间,都没去开启灵力保护,只是用肉身感应了一下。 如今在这个世界,宋妙丹只有宋巧曼这一个亲人了,她知道宋巧曼来了江宁,心里很高兴,但看到她发的短信的时候,心里无比惶恐,立刻过来了。 这个男人,比他想象中的,要强了太多太多,甚至他隐约感觉到了,此人在剑道上的领悟,比自己都还要惊人。 不负众望,苏木的身体如一颗炸弹一样冲入了那片乌云之中。更如在里面爆炸发出巨响。 秦奋处在圣阶大成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而且古武实力也已经是渡劫大成期,只要一步就可以踏入那神乎其乎的地步了。 如今看来,月浅栖虽然没有一统天下的王者之气,但那份淡然从容,运筹帷幄的气息,却比众多国君强之百倍。 主要是不敢做什么了,因为我还没想到死,我总感觉我高级幸运会救我,艾薇、代蕊她们等着我,我也不想死。 透过半开的石门,石壁上空置放着月光石,散出一片莹光晕华,为幽暗的通道照出一片光辉。 此后一连数日,南宫夫人甚少‘露’面,均是南宫青接待应酬。江‘浪’询及,南宫青言道,母亲正在闭关练功。 又过了片刻,他看着走出的屋子,目光沉然而复杂,良久一声轻叹,转身离开。 云朵朵掏出很久没有怎么没有用过的化妆品,勉强淡淡画了一个妆,趁方心怡去卫生间的功夫,拎起包跳着冲出门外。 这是什么,黑颜色的粉末?不对,还有淡绿色粉末,还有白色粉末?难道是多种颜色?这翡翠明显不一般。 柔瑾今天早晨起来,也感觉身体状况特别好。照镜子查看,果然年轻了许多。 柳枝垂地,青鸟翱翔,两道绝代风华的身影,美好的如同一副画卷,让人不自觉忽略中间那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然后,萧穹衍就看到他走到沙发旁,低头看了看,弯腰,将搭在上面的两件衣服,拿起来仔细叠好,放到一角。 “不要着急,我会一点一点将你身上的所有骨头都踩碎。”李清裂开嘴巴,露出一个让他感到恐惧的笑容。 迷迷糊糊的揉了揉睡眼:“干嘛呢?几点钟就闹腾,让不让人睡觉了。”摇晃摇晃脑袋,将脸侧到了另外一边,接着打呼噜。 他也转身离去,白绍云看着两个老人消失在门外的背影,眼神复杂。 “龙兄,去宗门坐坐怎么样?”似乎嫌场景有点沉默,状若少年的麒麟老祖朝着黑衫修士出言相邀,似乎这黑衫修士真是让他蓬荜生辉的客人,而非斩杀自己手下的凶手。 胡蝶在前面开着车子,口中却在不停的埋怨着。不过埋怨归埋怨,她可绝对不是要打退堂鼓的意思。 叶飞还未等他这句话说完,人已经动了,大‘棒’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在了手中,向着服部半藏一‘棒’砸了下去,同时用上了时间静止一秒。 想法是美好的,但是最终的结果却是极为可悲的,“砰砰!”两声,萧天随手甩出两巴掌,一龙一麒麟便是与李清一般无二的瞬间被拍飞了出去,伤势不见得比李清好到哪里。 “那也没办法,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其他的就只能把他们杀了,然后烧成灰烬,免得他们害人害己。况且有他们两人帮忙,应该能救下不少人吧。”红绫指了指风寒和王辰道。 说实话,陈梦婷现在心里也憋了一肚子火,人家未婚夫是穷了点儿怎么了,至少人家彼此之间可是真心相爱的。 因为他现在满脑子都是南宫羽沫刚刚那句“十万平米,将就着用”。 今天这戏她觉得最难演,因为她的心情真的很难过,在看到仪器上的画面时,她都差点哭出来。 “这个鬼挺有礼貌的,人也不错,他接近钱雅似乎没有恶意?”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开始替鬼说话。 至少在他忙得没有时间来关注她的时候,她可以为自己的生存,更加多一层保障。 “这签辞的字面意思很明朗,谁都能看懂,就不多做解释了吧?”男鬼店员询问顾山、顾水哥俩个。 南宫羽沫对圆圆说“圆圆,我们还是从海底出去吧,陆地上人多,被人发现了秘境入口,有点麻烦”。 他把车夫支开自然有自己的目的,可这个目的,说起来还有那么点好笑。 “不好!”猪老低吼一声,身子闪电般掠处,一道巨大的掌印,带起呼啸的风声,直接印在了漩涡之上。 见温柔迟迟不愿开口,天虎峰主心中焦急,虎目凝望着温柔,声音急切道。 “那留个联系方式,回头我把要求和薪酬发给你。”焦云也是临时起意,这个具体还要和课题组的教授们报备一下的。 其实实在不行刘鑫还可以注册一家公司,以公司的名义购买住宅,只要有钱,办法总比困难多。。 第128章 好你个狗东西! 偏房小院之中。 两个年岁相仿的少年四目相视,一个少年眉眼忿忿的咄咄逼人,一个少年低眉垂目的讷讷难言… 周绍原自去年在此间看到那少女之后,魂儿便好像被勾走了,三天两头就找去庄老巫医,问有没有溪山部的人来请医就诊。 但凡听到有溪山部的人来请医就诊,他就像变了个人似的,兴高采烈的背上药箱 说话的中间,李晓云分明十分有意的把她那本来就挺拔的胸膛,又往高挺了挺。 众人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见不远处有一个靓丽的身影。她身穿一套黑色的战甲,手中抱着一把巨大的枪。呃,准确的说应该算是炮。 夜陌回神有些担心看向萧宸烨,此刻他面色苍白的没有一丝血色,眉头皱得死紧,浑身战栗,似乎在忍受着什么巨大的痛苦。 董岳冷笑一声,站在了凌风的面前,手中一柄战刀直指凌风,嘴角噙着一丝戏谑的微笑。 “尊贵的客人,这是本店的美食介绍,你们可以看看哪些是你们喜欢的食物!”老板非常恭敬地说道。 “你这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呀!你学得!昨天她给你吃了安眠药,今天你也给她吃上了!不过,她今天不会像你昨天一样,一会儿就会醒来吧?”钱冬雨笑着问。 感知最高的队友发现了山坡后的营地,这营地由很多脏兮兮的帐篷凭接而成,几只很少见的巨魔在外围巡逻,一根粗糙的柱子立在营地里。 这一路被追杀让他们感到了疲惫,现在有九神子在,他们都放心了下来。 遗弃荒原上的弃民部落可不只是这一座,也不是每个部落都会向鲍德温伯爵那样选择与他合作,更多的还是仇恨、疯狂与挣扎。 “这药没有副作用,但是注射后可能会有一点疼,你坚持一会!”兴盛号看着眼前的战士,解释道。 李凡笑笑,径直走到一间没人的休息室,一边休息一边等着饶芊芊。 伐木工人的工作很简单,但也十分的辛苦,需要将一根根成材的大叔砍伐,然后将这些树托运到下面的伐木场。 这个帐篷和地球上的行军帐篷有些相似,里边布置的也非常简陋,除了地上一个挨一个铺了大约二十来个铺位之外,几乎就没有什么其他的东西。 没错,蓝泽的确会点黑客技术,但蓝泽的那点技术,还是在很早很早之前从布莱恩身上学来的,针对于现在日新月异的技术更替和变化,蓝泽的那些技术早就淘汰了。 在这个混乱的时期,能有一片干净的面包吃就已经十分幸福了,就说你自己,你家的生活条件不错吧?家里有那么多的金子,可最后还不是在家里吃难以下咽的土豆? 什么内容?便是关于城南旅店老板的父亲,与李凡偶遇,并且推荐李凡到自家旅店住宿的內容。 李凌原以为由于德国空军完全掌握了制空权,所以苏军肯定会抢先再一次对巴拉诺维奇发动攻击,尽可能让双方的部队接近,让德国空军投鼠忌器,不敢轻易轰炸,同时也能让部队更分散,不至于损失太重。 不过,他也知道,武侠迷们虽然对他的作品非常期待,但其实并不认为他的作品,会是这一次大奖赛上最好的作品。 “行,就吃水煮鱼,多放辣椒和青菜。”我走进厨房,做到椅子上陪着姜智。 第129章 扼杀早恋 偏房小院之中。 祝千寒正为周绍原清理脸上的伤痕。 而祝千易这个当哥哥的看着心中恼火的紧,思量着等那臭小子离开后,自己一定得回家一趟,让父母和妹妹说一说男女之情的禁忌,省的坏了巫觋的规矩。 就在几人心思纷飞之际。 祝千易与祝千寒兄妹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忽然神色一滞,眸中随之透露出 李启富捂住脸强忍着自己想要打劫的恶念,赶紧招呼着百合进到屋子里面,让她老老实实的等待婚礼开始,别再没事干出来晃悠了。 “怎么说?”俞磊从李启富的话语中听出了某些不同寻常的意味,实际上关于修仙者的危险性俞磊自己也算是比较清楚,他虽然是一阶中的咸鱼,但是想要搞破坏什么的也是很轻松的。 昨晚洗了澡,今天头发也十分顺滑,任常嬷嬷给她梳发,看她手上的动作的确是熟练。 冉闵点点头“这倒是好建议,可是你有没有想过,现在我们魏国可有奢华浪费的萎靡之风? 说完了一些恐吓的话,吴宝忠就用冷酷的目光,扫视着周围的百姓,脸上也带着阴狠的表情。 人们随着这个声音看去,是一个双手放在腰前,拇指正上下不断搓揉,看上去非常拘谨的年轻人。 和之前懵逼的夜神一样,突如其来的记忆,把他们打的那个措手不及,关键是知道后面还有一个超脱存在,不意外的话,很可能马上就会来到这里。 谭韶川搂着蓝忆荞,朝姚淑敏微微颔首。便带着她去见自己的三个哥嫂。 见她起来,院子里的夷南兵都聚拢了过来,他们不太适应这北方寒冷的天气,各个身上都裹得厚重,又冻的咝咝哈哈,却又顽强的站在院子里不肯回屋。 否则特高课继续派人守着,事情也许会有别的结果,毕竟特高课的权限,在很多时候,要比宪兵队强一点。 既然花园在前,纪恕头脑里刚浮现出“要不要进去看看”的念头,双脚已经朝前迈去了。既然选择已做,自当不必再纠结,还是进去吧。 李升平思索着,眼神往上抬了抬,想起了之前调查的事情,她也深刻明白,一些普通公司或许并不是表面上看的那样,为了张宇不得罪人,她只能把资料查清楚了。 每日里不是玩便是吃,玄仪根本就没有下过山,也没有去寻云棠他们,表现的安分守己,倒是叫孟山摸不准他究竟有没有问题,只好继续暗中观察下去。 幼稚的纪大堡主用过午膳心满意足,和夫人一起回到风信斋,这才正下色来。 自己一百万都买不来的位置,被杜若给轻描淡写的抢走,还他妈的一脸无奈无语的表情,简直是可恶到了极点。 我白家保证,凡是各酒商从我白家购买的酒中有问题的,皆可进行置换,我白家保证,置换的英雄郎酒,不会有任何问题。 刚进去,一股霉味和馊味扑面而来,杜若表情平静,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唐瑞,心中已经是掀起了滔天怒火。 难道网上的情报更新不及时,南都每天又添了一班四十四路公交车? 杨柳,为了保证马志强的尸体不腐烂,将七苦虫的‘秽怨’灌进马志强的身体内。 而玄仪由于已经是云棠身边的幕僚,自然是要跟着云棠一同入席的。 正是刀炎风暴,一阵青色的巨大旋风席卷而去,已经被我附着上了光属性的旋风中不断的闪着一道道的闪电,被卷入的敌人也是被其中的闪电击中,就算能勉强撑下来的玩家,被旋风卷过之后也是出于眩晕状态。 第130章 此子仍需打磨 溪山部中。 因正值秋收农忙时节,到处可见溪山部的山民在晾晒稻谷,脸上洋溢的都是备足过冬粮的欢喜… 只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少年失神落魄的往部外而去,仿佛周边那热闹且欢喜的氛围都未能影响到他分毫。 医武同源。 武道修行越久,对人体秘藏理解的便越深厚,特别是那些伤筋错骨之类的伤,周绍原 一双绽在虚空的巨眸!射出一道神芒,直取龙少皇叔公的命门而去。 “滚, 你不走我走了。”林妙妙上车后骑着就走了,丝毫没有管后面搞怪的叶星辰。 每人都一脸疲惫之色的走向本门长辈所在的位置,然后盘膝休息了起来。 那男子三下两下把售卖的东西打了个包裹,挂在肩膀上,他跟着刘培吉,两人路上闲聊,刘培吉才知道这男子竟然在刑部当差,还是个青衣官儿。 “可她现在是帝师府的人,受容临庇护,她敢杀少皇,也定是得到了容临的纵容,两人的关系不一般。”敖钺从旁提醒道。 而且,这种侵染人心的手段,是在潜移默化之中,特别隐蔽,用来暗算,很是防不胜防。 程泽怕伤到她,忍下心中的暴怒,放下了殴打王鑫的椅子,但是不解气的又猛踢了他几脚。 老爷子倒也是放心骆驼,牵引绳一直都没抓着,只是跟在骆驼的身边走,看样子像是老爷子在带路,而是骆在带路。 洞天世界想要变大,要求修士对大道法则,对于世界构架,有着极为深刻的理解。 但是,在外网汹涌的舆论中,关于华夏的内容很少,有很多华夏网友不甘心的申辩,但却也没掀起什么波澜。 蛊,将各种毒性强大的毒虫放在一个密闭容器里,让它们在其中互相打斗,最后剩下来的那一只便是蛊。 陈勃有些疑惑的看着蛊后,她说的话似乎有些奇怪,什么叫道家学说不支持,还有长生不老难道还和容颜有什么联系? “行了,蓉姑娘已经下了逐客令了,你们应该知道要干什么了,难不成还要请我这个把你们一个个的抬出去。”就现在而言,班老头对于一行人的感觉并不好。 躺在沙发上的李察还在回味,普利马蒂斯整理了一夜的报告,顶着个黑眼圈走了进来,好在皮肤是深色的黑眼圈也不是很明显。 到处都是不知名的野花,红黄蓝绿的各种色彩斑斓绽放着,宛如走进了一座精心雕琢的花园里。 阿雷斯用餐叉举起的鸡腿,被横扫过来的剑气斩成两段,结果把只剩半截的餐叉塞进嘴里。 之后,尽量不用魂刀,将其制伏即可。原本想一切都如计划那般,将周冲制伏后,交给她迷惑以防万一的。 自古树林里就有头猪的说法,就是说野猪发起火来比老虎和熊都可怕,就是因为它身上的那些可怕的松脂之类的,可惜,现在这头野猪就郁闷了,他在水里跑了跑,已经让身体松软了。 换上那款蕾丝短款旗袍,简单的化了一个淡妆,临下飞机前,语嫣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何通明显有些激动起来,原本无比镇定的他,身子不由自主的颤抖着,一步步挪动着靠近了那张木榻。 这三天里,任盈盈是彻底看出来武越没有任何的音乐天赋,自信对方就算学一辈子,也别想完完整整,不出任何错误的把曲子弹完,因而才会立下这样的fg。 第131章 冥冥所见! 周绍原被那言语刺激的呼吸都有些急促,想要反驳,却不知如何反驳。 而柳玉京也只是想让他知道,成年人的世界不单单只有理想,还有现实。 “……” 周绍原面皮涨红的思量了许久,不得结果。 他看向眼前的柳先生,似是下定了某种决心,随即噗通一声的便跪在了柳玉京面前,重重的磕了几头。 什么叫自己肯定不是咸阳人,其他人戳穿自己也就算了,这货在这儿装什么东西。 南宫景龙这时示意主持人魏萌萌,只见魏萌萌赶忙跑到周炎身边,询问了一番,才知晓是什么原因。 但是要将这位四皇弟掌控在手,收取他的金错玉,那就等于自己的势力倍增。 是四年多没有见到表姐了,今日相见,心情感觉到特别的复杂。却还是很亲热的上去,和方萍拥抱。 法则,是构成这个世界的骨架,元素,是衍生这物质世界的血肉。 凌若曦之前,落花城连一个武王都没有,不要说这些气沌境巅峰,半步武王们买不起,就是买得起,也轮不到将丹药护送到这边来出售。 镜子背后是支撑楼梯的水泥梁,顿时镜子出现裂痕,上面满是刺眼的猩红,缓缓流淌。 滨海中学所在地虽算不得闹市,但是也因为学校的存在,周边也变得热闹。 不过梦雪和欧阳雨可没有恭喜她们,而是一脸嫌弃的指了指两人。 “第四魂技,熊霸天下!”无处躲闪古姓男子只能释放魂技硬接下人面魔蛛的攻击。 只是那么多年,从来不见裴玄对哪个姑娘心动,不仅如此,他还一直宣称自己已经定亲了,未婚妻一直在家里等着他回去,让这些姑娘只能遗憾流泪。 走到这老婆子近前,甄甜纤白的手指勾着她的下巴,本来低着头一直哭叫的脸就这么被甄甜一下子给抬起来。 温岚儿起身离开之后,花沐儿便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两根竹签递给了和尚。 在其身后,除了数十位四极秘境的修士外,还有两名化龙秘境三层的老者。 对方选择避战,一直逃脱着,慕笑也是能够理解到那时追杀着自己的众人的那股怒气了,明明可以打的过,却始终无法追击到,这是真的很气人。 这样自我作贱的人,不管会有什么样的结局,都不值得人们同情。 在病房外听到夏若曦手机里传出的歌声,不用猜,也知道是倾城为夏若曦点的歌。 当时的我是最为喜悦的,因为之前就和这些人打过交道,而且差一点和老婆都要死在他们的手上,所以现在能够侥幸赢得他们,并且还得了这些战利品。 可是现在,他却被叶无忌狠狠压制的抬不起头来,这让他又是惧怕,又是羞愧,又是愤怒,一股又羞又怒的戾气不由涌上心头,就欲张口戾啸与叶无忌拼命。 按照李瀚达对高俅的评判,高俅虽是当朝最大的奸佞权臣,但在某些事情上却很有自知之明。 看着逐渐露头的太阳,喵朵毫无顾忌地伸着懒腰。唐翊灵也学着喵朵的样子,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上一次,武皇复苏,一切都很匆忙,武皇并没有来得及与楚然多说什么。 但在陆洋融合远山岛,激活游戏之后,他脑海中的游戏就完全复刻了现实,以现实为背景渲染了整个游戏内容。 等楚然带李广他们回城之后,楚然先是来到冰翼龙塔这里,楚然拿出了刚刚冰蟒爆出来的冰晶石。 第132章 龙君庙 转眼三冬过。 春风送暖,小雨淅淅沥沥的撒向人间,沉闷的春雷将山中蛰伏的虫豸唤醒,也扰了人清梦。 “雨润新绿花木醒,姹紫嫣红笑春风。” 一觉睡到来年春,柳玉京慵懒的打个哈欠睁开眼,伸了个懒腰,只觉浑身说不出的舒坦。 他可太喜欢睡觉时那种身心放松到极致的感觉了,有瘾,睡瘾… 杨淳也知道,可是唐云舒在他们手上,她能有什么办法,只能顺从。 紫荆你无耻,枉我这么信任你,把宝藏的秘密告诉你,你却联合外地武者对付我,牧琪挤尽最后一点力气说完。 唐云昭正沉浸在对白的思念中,蓦地,一阵敲门声响起。男人整理好自己的情绪,恢复了之前冷静而睿智的模样。 君芊芊眼睛闪着光,以为他们既然能认穴位,那么一定也会针灸和号脉。 楚骁如何听不出乌奎宫主的弦外之音,一旦清阳子给了名分,那么三头神兽便从楚骁的神兽变成了太初宗的神兽,以后便可以名正言顺的为太初宗效力了。 谢尔顿深深的望着顾仁,昏暗的灯光看不清对方的长相,但他依旧在拼命的盯着对方,试图通过眼神摸清楚顾仁是真心还是假意。 宋僧师徒四人和地涌夫人,被假公主强行带到了天竺宫的王宫之中。 妖兽的血脉一旦受到压制,就会跟眼前这头凤凰一样,从血脉上就感到非常的害怕,要我说,此地应该就有一头实力非常恐怖的妖兽,所以这头凤凰才不敢继续往前走,鸿老回应道。 “告诉部队,坚持一下,再有半天咱们就离开这片鬼地方了,到时候我们大吃一顿,好好的休息一夜。”楚骁在不住的给部队打气,对于在逆境中孤军奋战的队伍来说,士气比什么都重要。 君芊芊倒是早就全副武装穿好了棉衣棉裤,她这几天抽空将一大块纱布放在草木灰水中煮了煮,草木灰呈碱性,能把野生的棉花做成脱脂棉,反复淘洗之后纱布的颜色洁白如雪,她越加注意着卡莎家的动静。 他将那颗金创丹轻轻的塞入武松的嘴中,然后又捏住他的嘴,往他口中慢慢的灌了一杯酒。 铁铮这次心中有所准备,总算没有之前那般狼狈,不过他心中却有着奇怪,刚刚进入这里时,没有感到任何特别,怎么一声巨响后,就完全不同了? 以这里的科技先进程度,恐怕以雷霆手段消灭一般的入侵者也是轻而易举的。 随着一阵响应声,十数名亲兵从马车上卸下一口口大皮箱,抬了过来,放到赵皓等人面前。 韦德三人纷纷大笑,这是公然拉拢他们入伙吗?这理由也太厚颜无耻了点吧? 老先生下得很慢,旁边有一位丰神俊朗的年轻人心地搀扶着他,这位年轻人据是曾宪老先生的曾孙了,听闻曾宪对肖成的评价后,很不服气,于是跟着要来见一见这位和自己年龄相仿的家伙。 “公主,影子卫刚刚传来消息,南方已经回援北玄大军,由百川之虎亲率十万反扑辽城。”月奴虽然伤势未愈,但在敌营之中,哪里敢休息,哪怕不能在前方探敌,但也可以在情月身边传递消息,算是情月最信任的人。 暗自摇了摇头,跟着三名军人来到了升降梯前,经过数次转乘以及步行,足足花费了十几分钟,才来到了一道紧闭的闸门前。 第133章 庙中艳遇? 纪尘眼底闪过惊讶,亲传弟子的大比居然都是神通境,那是不是意味着通天境也会参加? 许久不见人应答,颜若槿直接踹门而入,正好撞见二人的亲密行为。 话说到如此地步,拒绝的意思已经十分明显。赵霁是个聪明人,江旭的反应他看在眼中,就知必定会有内情,于是冷笑一声。 对于苏夙和秦恪的婚事,他们也彻底地答应了,是以等回去之后,魏箐与苏远便主动找上了苏夙。 夜魂谷的弟子个个满怀欣喜, 他们完全有信心可以进入前三。可谁想到,竟然被临时告知新的比赛规则,简直给他们当头一棒。 苏夙其实早料到皇贵妃会告状,也自有一套说辞去应对,但眼下看皇帝手中把玩着玉佩,坐在椅子上的姿态也显得有些闲适,并没有想象中的正色,便知他多半也是没太在意。 话还没说完,海登就下意识的低头,这他妈第一次重锻就是他,在他看来那些都是牛逼哄哄的功能,在红叶看来不仅鸡肋还影响剑。 “神父大人,请问这里最好的武器铺在哪里?”陈天宇愣了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问道。 银月的眸子深了些许。在西泽大陆十二大部落之中,他之前已经查了一遍,日月部落似乎真的是凭空出现的。所以另一片大陆存在的可能性很高,虽然不是百分之百,但是只要亲眼见到就可以被证实。 半个时辰之后,药也已经熬好,晾到可以入口的温度,皇上便清醒了过来。 江天辰从蜕凡境突破到化灵境,用的时间很短,不足十天,这是一个极为惊人的速度。 “我就知道,教授肯定会救我们的!”之前开口的第四名法师说道。 自己已经好久没有走这么远的路了,久到自己都差点忘了,蜀山是一座山。自从自己突破筑基以后,就已经很少走路了,很多时候都是直接御剑飞行的,现在猛然走了这么长的路还真有些不习惯。 都不成心说就你们赤巨堂这表现,被灭门都不多,从上到下都是硬骨头,估计不是神龙说要收回六龙御天劫废了庞高,估计这帮人早就一拥而上和神龙打起来了。 在王彩凤等待王心圣接电话的时间里,她双目环视,因为听高老板说她的堂姐王宠就在这里,可惜她看了一圈也没有发现。 闭嘴一爪子没抓稳,从卢卡肩头滑落下去,脑袋在沙发扶手上结结实实的磕了一下,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叶离被这忽如其来的疼痛刺激得几乎叫出来,但是她不能出声,在外面情况未明的时候,她甚至不能用力推开大卫,只能拖着他,退回到沙发上。 “好厉害!”几个年轻守卫一起发出最能让讲故事的人满意的那种惊呼。 听到这句话,那些学员队伍中多数人都松了一口气,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士兵的觉悟,但谁又能不怕死呢? “你确定?我这药剂泼在上面,这墙可就变得钢铁还要坚固了,你这炮真的有这种威力?”菲尔有些惊讶。 且不说那宦官是何等的激动,这等明显的掺杂了朱砂的丹药子婴是说什么也不敢吃的,在自己知道的历史上吃长生不死药吃死的帝王加起来都够一个加强排了。 被秦海抓住的刘总同样如此,他张着嘴惊愕地看着地上那个经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看到眼前一幕,赫连屠龙双眼瞪得犹如牛眼,嘴巴张得能塞进一个拳头,脸颊更是火辣辣的烫,就像被无形的耳光抽了一般。 或许很多人不知道学校的校训是什么,也不知道学校的校长是谁。 “我知道你很忠心,可这事谁也帮不了。我现在很累,你先下去吧!让我休息会儿。”苏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又疲倦地闭上眼睛。刘信只好退下。 玫瑰夫人就是这邪灵血种最大的克星,邰诗雪居然妄图用这种能力来对付她? 虽然开阔,然而却被一队队的军士防御的十分严密,说是十步一岗五步一哨也不为过。 原本脸色难看的杭桤木脸色一变,一下挤出了一点笑容,说道:“既然姚道友广明剑法第三层已经练成,我认输,这场就不比试了。”说完,直接离开了擂台。这一下出乎了好多人的意料,台下各家族的弟子纷纷议论起来。 死灵伯爵的眼眸顿时变成了血红,他那根抬起的手指微微一点,空气中泼洒出的血液全部像飓风一样旋转了起来,紧接着都顺着他的手指流向身体。 “但……现在涡轮还是在转动着,你怎么带我们出去”,老者继续问道。 水哥等人知道,只要向前才是生路,后面必定已经被堵住,但无奈前面的那个家伙像一头大水牛一样。 第二日,容湛便以迎晖院的名义,赏了阖府所有下人三个月的月钱,花了近千两银子,虽说数目并不算大,但依然如在滚油里泼进了一瓢冷水,不仅让阖府的下人炸开了锅乐翻了天,也在阖府的主子们心里激起了各异的反应。 柳媚儿现在的权利如此之大了?她不过离去几日,整座侯府的下人都换了? “咳,咳咳咳……”听见寒来突然问宫明,令一口没吃好就呛着了,这一呛便狂咳不止。 天南地北的客人都慕名而来,天福楼的生意每天都极火爆,没提前预订,就只能在外面排队等位。 虽然天龙和尚近在咫尺,可他一心认定是郑昂诬蔑庄晏,是以装作并未看见,就由得庄晏教训教训郑昂这反师背祖之徒。 大杨氏钗环凌乱,脸肿的老高,嘴角还有血迹渗出,看起来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尤其头更是痛得一抽一抽的,只想就此躺下好生睡上一觉,但却更知道眼下决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松懈,不然她就真是活不成了。 “……难道你死去的娘,就是这样教你的?可我分明记得,你娘死了十几年了,都是我们家姑太太在教养你,我们杨家的家教自然是没话说的,这么说来,都是你自己不受教了……哎哟……”杨大太太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 第134章 祖宗显灵了! 就在那蟾蜍的灵舌即将缠上亢绍之时,一声叹息凭空出现在龙君庙之中。 供桌上… 那尊苍青色的龙君神像好似活过来了,竟是透出了些许生气! 那双威严的龙目之中溢出一点灵光,灵光飞出将蟾蜍的灵舌一分两段,随即转瞬没入了亢绍的眉心之中…… 亢绍身上的气息骤然一变。 蟾蜍舌头被断,疼 “我连什么计划都没有,说了你就拉我走,这是要带我去哪里?”李卫国有些好奇的询问。 苏嘉树单手插着口袋,另外一只手拎着一个高价的营养礼盒,缓步走了进来。 大概五分钟之后,丽娜在叶誓言看不到的时候,露出来震惊的表情。 他知道自己的情况,根本就不适合锻炼,也不可能成为机甲师。以前他的父亲,还活着的时候,曾经请过许多的高手,又或者是各地的名医。 王艳吓了一跳,一位久负盛名的神医,只是斥责一句,就让她害怕到神魂颤抖。 金晓彤先导片不算。第一期是鞠静怡,第二期是范爱坤,第三期是梁颖,第四期是黎若白。第十二期是梁蜜,就是说还有7期没定。 「什么!那是你们所为?」梵毒邙无比震惊道,毕竟这几年这样的事情在宇宙中频繁发生,就连他们血帝国也已经发生了起码上百起了。 没进过厨房的谢公子,偷偷学师,吸取了沈秦的经验,他特意少放点馅料。 佣人吓得一哆嗦,忙去请医生,这一晚,封家是鸡飞狗跳,彻夜难眠。 显示屏上,是姜佳宁从大厅内出来的身影,她没有走电梯,而是去了楼梯。 可是,对于不少爱国铁杆来说,他们还真不想看到国外电影占领本土市场。 暂时停顿巫师的修行,江宁每天都在与卡桑德拉进行没羞没躁的活动。 于亘的身体在不断颤抖的同时,他的气息也在逐渐的攀升。似乎每一次的巨颤是对他修为瓶颈的一次巨大冲击。 随着陈旭每一次撞击,大门都像是弹簧一样,在水泥门框内,前后大幅度地摆动着。 “如果没有贪婪,人类就失去了前行的动力,恐怕如今的人类早已成为了野兽!如同黑猩猩一般!”江宁说道。 “于大哥,真没想到这比我们村更热闹!”走在大街上,林武一脸惊奇的看着四周,激动地摇了摇于亘的手。 “对了,我试试看!”成龙张开嘴咬住龟壳上的符咒,试着想将符咒咬下来,结果符咒还是纹丝不动。 现时却是红通一片,一个巨大的橘红色火球,如太阳般浮在伦敦城的上空,天空火红亮眼,空气中散发着数百度的高温,炽热的烤着伦敦城,高温使得伦敦城里人类口舌干燥,毛发焦卷,涌动的人潮不停的奔离火球下方。 速里溪看到星原野故意问顾毓清,倒想是挑衅自己一般,顿时就很气愤,不过自己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便也不想再和其拌嘴争辩。 “这……这个属下一时也想不出因果来,主上给属下点时间,这事我一定细细查来。”风隅田回答道。 贤儿懂了,娘亲能给她的东西,一定会尽力给她争取,娘亲给不了她的东西,只有爹爹才能做主。 一个戴眼镜的男生,端起其中一碗辣椒汤就往嘴里送,当他浓眉拧成一条绳时,终于喝完了。 机舱里的人静悄悄的,奇怪的,没有任何乘客或是乘务员向这边看上一眼。 第135章 猜测 “龙君庙已成规模,看来离化龙也不远咯~” 篱笆小院中,柳玉京舒爽的伸了个懒腰,随即取了些蜂蜜煮茶,让睡了几个月的嘴里生生滋味。 他在院中悠闲的喝着茶,看着一年春景,思量着去中原的行程… 之前本就答应过奎公今年要去观星部看看的,加之方才又让那狐狸精跑了,他念头也不通达。 毕竟龙 金灵王虫也算是方纯良压箱底的王牌,是王牌自然要深藏不露,到关键的时候再用。 而反观贝莉那边,损失非常少,对方这一次ss级的高手多达二十余人,而且还有数十名s级高手,如此一股夸张的阵势,根本不是新崛起的天堂海岛能够抵挡的。 甄希不禁轻叹一声,眼中带着几分忧郁,拿着木棍无意识的戳着地面。 护卫们发现城主大人撩起袍服下摆,忙不迭地朝这边跑来,纷纷垂下剑尖退散到一边,只余下一名留着山羊胡体型瘦削中年人警惕地与凐互瞪。 我对欧阳明珠的印象又好了一分,想不到她是用这样的方式来到军营的,我还以为是靠她爹呢。 那是高速的机关枪子弹打在战甲上产生的人能,战甲早已经启动了温度自控功能。 我耳边响起了“呜呜”的声音,是谁在黑暗中悲伤的哭泣?那哭声是那样的凄凉哀怨,那样的缠绵悱恻,我不由的痴了。 老爷子果然不笑了,刚刚放下的心又悬起来了,这是啥意思,推举老八的交罚款,没推举老八的去交什么?想趁机串联? 雷霖湛面无表情的方块脸,姜承羽没有灵魂的表情,还有很呱噪的凌志。 他们都在等,等那些眼馋着他们积分和排名的家伙们自己送上门来,等他们把积分挣足了,就该他们上门找排位了。 她扑哧一声笑了,语气中带点骚骚的感觉问我,你是在用心想我,还是什么在想我呢? 他对‘不说道长’有种盲目的崇拜,在他眼里,师傅的棋艺就是最厉害的,那些电视上的什么九段,什么棋圣,肯定是不如自己师傅的。 他望了一眼周围的山林,发现这山林中有着几个打猎的猎人,这些猎人中修为最高的也就后天中期,其余的都是锻灵期。 晨风带着抱有歉意的目光看向宋兴贵,虽然自己救的他,但自己这么出现在他的面前,并且是以这样的身份,肯定也把他给吓了一跳。 心底,一丝莫名的慌乱与惶恐划过。可是,她却半点也不敢表示出来,因为,她知道此刻正有一双幽遂的眸子正盯着她。 “朕还需要你怪罪吗?”南宫天哼哼两声,脸上到底是多了点笑容呢。 这四个字其实比有所求更加可怕。因为,他不知道他此举的目的是什么,反而让人更加不安。 不敢再看那些孩童羡慕的目光,低下头,明月却看到自己绣着精美花纹的袖口,只这么一件锦袍,换成钱帛粟米,就足够十户人家过一年好日子了,肉食者与藿食者,差距竟这么大。 当天空中五盏明月的光辉渐渐被取代之时,p星球迎來了它的白昼。 “好,只要你能治好他,不要说一百颗造化珠,就算是一千颗造化珠,我也给你弄来!”皇甫清影回答得也十分坚决。 季蓁蓁心疼得不行,拎着裙裾从屏风后出来,狠狠瞪一眼萧弈,急忙追了出去。 第136章 喜庆玩意儿 祝千秋顺着前世中的记忆而行,驾着遁光一路行至青莽山深处。 前年那会儿,她曾答应过先生的朋友要用一根万年衍灵竹当做帮忙出手的报酬,只是需得延后两三年再给。 此番她便是为取衍灵竹而来… 前世她游历时途径青莽山,偶然在青莽山深处的一片竹林之中发现了衍灵竹,还斩杀掉了竹林中对她出手的熊妖。 “什么事情?”尼冬绞尽脑汁也没有想出来,这家伙到底还有什么骗了自己,毕竟他们一共也没有说过几句话。所以他在思索无果之后,只好开口问萧麟。 殷红的血液,从他的眉心部位流出,看上去是那样的震撼人心,又是那样的让人不忍直视。 罗曼尼正说着,突然之间目光呆滞了下来,连同呼吸也是减缓了很多。 邢杀尘莫名其妙的又变回了道宗弟子的身份,而且不知道师傅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和他服用弹药之后变成的样子一样的人,就连实力都是九灯巅峰。 凌昊长啸,简直不敢相信眼前所见之一切,青林一个九印地狱神皇,仅一个照面,就秒杀了一尊六印天恒神皇。 只听一声响,丘壑的手腕处就喷出了红色的血花,而她的身体则是掉落向了地面。 “可是……”青林面显难色,他还有很多事情要做,难保永远镇守此地。 对于凡人来说,一年当中,可以做许多的事情,也有无尽的体会。 “对帝彩瞳动手?你怎么想的?”另外一人看傻子一样的看着他。 东方啸身后的万魂幡可不是普通的邪物,它是一个道教正统之人留下的宝物,被他偶然所获得,鉴于强大的法力,用极端的邪术将其炼制,每天使用百人魂魄,不断锤炼,因此变成现在这个模样。 慢慢的接近了灵虫的位置,而也靠近了崖顶,周围已经被云雾所笼罩,那薄似轻纱的雾气环绕在两人身边,仿佛置身仙境入口一般,空气也弥漫着厚厚的水气,混杂着树林特有的木香,让人心神爽怡。 见刘复降了王慎,俘虏们都同时松了一口气。然后,他们就和刘复一起,在几个泗州军军官的引导下,排好队陆续开出城去,到城外军营安置。 其实也不算什么先进的东西,只是一种早期的不成熟的民主模式。但即使这样,也比现如今的王权制要强的多的多。 东岳泰山、西岳华山、中岳嵩山、北岳恒山、南岳衡山,或是险峻、或是秀美,其景色冠绝天下。 “碰”一声巨响,风华绝代的白雪无力的跌落巨浪之中,化作一连串白沫的水花,再也不见踪影。 代表大伙的木更与龙飞的视线对上。龙飞顿时迟疑了一下,不过最后迩是简略说明事情经过。 “算了,反正这一次我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对吧。”听枫看着月夜道。 李灵一深吸了口气,开启了潜能逆转,智力属性转移到体力属性,然后同时开启了另一个技能御气固身。 “休要拖延时间,大杀四方?你还没这个资格,何需多言?我等直接杀了他。”正是凋零之剑,刚至半途,就已炸开。重光的面上,也浮起不正常的潮红,使一道岁月流光,冲刷入灵河之内。 而且形容打扮绝不似普通人物,头戴冲天冠冕,身披锁子金甲,须发虬张意态昂扬,竟似一位马上天子。 因为温言知道就这么一点的反应时间是不可能组成有效的防御的,而且他们还有能力组成有效的防御? 第137章 江中一渡翁 青莽山外有一大江,源起西戎,途径中原,终于东夷入海。 因此大江主干有一段与青莽山同源,隔绝了山内外,故而那一段大江又被山内外的人称之为天堑。 寓意隔绝两地。 如今刚开春不久,还未至汛期,江水柔顺,不起波澜。 江面上。 一叶小舟顺着水流往下游飘荡。 柳玉京怡然自得的 王浩亮此时陷入了沉思,他的确知道冰心现在的具体位置,因为天蛛事先透漏给冰心的内容,王浩亮也都是一清二楚的。 看样子,自己安插在这家夜总会的三名组织人员已经是凶多吉少了,这样的损失,八只眼组织迟早还是要找回来的。 一听这个,姜一刀和叶如刀连连咋舌,大师就是大师,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能把效益最大化。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罗青烟的内心深处就是希望丁胜能够通过复试。 在赵雅的惊叹声中,大家也齐齐惊呼,全都是第一次看到这么能喝的人,李悠然实打实用白酒敬了一圈后,大家这才畅谈起来。 此时除了姚佳丽外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朝出口的方向移了移,这可能就是所有人对待即将要到来的危险的一个态度,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 候希君是进厂多年的老师傅,而林凡是刚来没几天的新员工。作为一个新人,说起来本不该这么跟一位老员工这么说话的。不过,谁让这死猴子最近一直巴结着自己呢。 “你看得懂?!”方怡宁正拈着醉蟹钳往嘴里送,听林凡这么一说,吃了一惊。 一想到秦慕在野外森林摘野菜野果充饥的狼狈模样,他们就得意。 陈管家、一芳等人大惊,心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他居然能也会流泪。 他居然开始吸天父的力量,融入众生古井,在古井深处,化为最强之契机,粉碎能量为混沌古气,混沌古气在混沌大变之后的变异之下,居然再次化为灭世使者,不过这灭世使者一诞生出来,就被彻彻底底扼杀在萌芽之中。 三名黑色人形生物都没一丝笑容,因为之前他们还那么自信,谁想就这么灰溜溜回来了,还得雷星主宰再送他们回去。 因此,赵峰时不时的进入梦境太古,寻找机会,或试着引诱一两只金翼赤虎。 结果现在,传回来新的消息是,佛土的先锋军已经进入奢那城邦南部。 看众人停歇的地方一片空旷,完全就是妖兽袭击的靶子。聂云忍不住一阵疑惑。 这种强大的实力,和天下儒劫时,人皇表现出的低调和示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让三个,老怪物心惊不已。三人隐约知道,自己怕是被人利用了。 在杀戮秘境之中,几乎无时无刻不是发生着激烈的猎杀游戏。就算到了入夜时候,依然是有不少人趁着夜色四处游猎,甚至有些人更喜欢在夜间行动。 这一路来,她学到很多,机关的破解,越发老练。而且,碧老爷这位真灵境高人,全程把她好好的护着。 南宫圣的攻击手段,无比特殊,碾压物质灵魂;无论是肉身,还是虚无灵体,统统轰杀。 一台魔族的逆天战舰光脑,一台是不朽之塔星域的光脑,论起运算能力还在主神号光脑之上,不过却没有主神号光脑蕴含的秘密多。 “也对……”大木想了想洛叶临走时的留言,发觉瞎子智者说的似乎是对的。 第138章 成圣之机? “这般说来。” 柳玉京似是想到了什么事,吃了块鱼肉后略显促狭的打趣道:“今儿道友可是破生性了。” “老朽已经很久没与人说过这么多话了,今日难得遇见志趣相合的道友。” 斗笠下,渡翁的那张老脸喝的通红,很快畅快的说道:“故而叨唠了些,还望道友勿怪。” “哪里的话。” 柳玉京 随着一声电子锁转动的轻微声响,大‘门’打开了,还没进‘门’,蓝欣歆和筱雨然就闻到了一股刺‘激’的‘药’味,饶是两人戴着口罩,也依然无法抵挡。 红‘色’的大虾子愤怒嘶吼。两只钳子在大海中一拍,身影一闪又再一次的向秦天奇扑了上来。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发生了变化,除了信仰之力,体内多了一股奇怪的灵力,这股灵力对他来说,很陌生却又十分的熟悉,他知道自己以后可以修炼咒术。 林一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好好的休息了起来,邓肯慢慢的坐了过来,作为老大的他,当然是不会享受什么角落的位置了,不管是受伤什么的,他但是有属于自己的位置!。 这才慢慢改成抽雪茄,毕竟雪茄不入肺,自然就不伤嗓子。所以他这一世重生回来,也延续了抽雪茄的喜好。 跟随他是自己这一生以来,所做过的最为大胆的一个决定,现在李东却愈发感觉,自己的这个决定非常明智。 而慕容缵更是懊恼不已,觉得不该冒然分兵去攻略他处,可如今再后悔又有什么用? 瑶池圣母虽然一直未曾露面过,可这就是她创造的瑶池圣地,无数的修士对瑶池圣地忠心耿耿。 在黄士龙的命令之下,一道道黑烟升了起来,都是船上的火盆加入很多。所以浓烟也很多,期望能让在战场之外的郑深与魏大临所部,能看见这里。 当我们抱怨世界不公的时候,就很少会留意到世界曾给予我们多少。 “随你便,我先去上课了。”司徒轩说完嘴角露出不可察寻的笑容。 双手剑改造人硬着头皮不动,奋力挥舞手中大宝剑迎着李牧野斩出一剑。 范昭下了山洞,细看石柱垮塌之处,乱石堆落,人形巨石却完好无损,省却自己请下人形巨石的许多麻烦,以为天意,暗暗称奇。 当人们明白叶道长所为何物,而大批量的前往大孤峰献宝的时候,这里已是人去峰空。 从两人的身法看,倒似都以速度见长。但看在朗宇的眼里,仍然还是纤毫毕现。 李克用回答的很直接,没有停顿。此时的云稹并没有如释重负,反而心绪倍加不宁,想说些什么可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该如何措辞。 金陵一脸兴奋的拉着林雪瑶跟在陌离的时候,李雪尧的脸 但是有些僵硬,每次在面对莫离的时候,她都不知道应该如何去面对。 看着擂台上的一幕,所有人的脸上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完全不清楚刚刚那短短的刹那间,发生了什么,不是无名已经斩杀了残天吗,怎么无名也随之受伤了呢? 紅衣蟒袍,墨色的披风随风摆动,那朵金丝绣血莲,在夕阳中妖娆绽放。 “你这孩子到了哪都改不了发呆的毛病,看什么这么出神?”楚朝阳问道。 秋凌央赶紧扶着泣不成声的商绵绵,心里也着实挺感动的,天底下能有几对有情人会在经历那么多事情以后,这爱还能如初时一般美好的。 第139章 化龙将至 “不错。” 柳玉京见他一副欲言又止之色,问道:“道友可是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 渡翁稍作沉吟,试探性的问道:“却不知道友与那涂山狐族有何关系?” “并无关系。” 柳玉京摇摇头,说道:“若非要说什么关系的话,那狐族之中有一积年狐狸精与我有些嫌隙,我此番便是去将她命 如果换了一般的道士和和尚过来,只怕早就承受不住这种攻击,被鬼魂的海洋给彻底的吞掉,淹没了。 宫翎盯着镜中的自己看了好久好久,悄然间大脑里闪现过朱亚静曾经所说的一句话。 我站在原地,看是琢磨起杨戬的这句话,似乎他说的有道理,我每一次成熟,都伴随着失去,也不知道这种情况什么时候是个头。 王道临也没有上前去嘲讽还是怎么样,那没意义,也显得他很脑残。 虽然儿子很懂事,一直没有抱怨过任何不满,但这份难以言说的愧疚,舒念晨和南景泓,正在想尽办法弥补回来。 而且,诅咒很有可能已经扩散到了其他的地方,被曾经这里面的人携带出去。 “……”莫雨桐的眉头微微蹙了蹙。她有些不耐烦地看了闻梦雪一眼。 可是在这丹‘药’之下,这一个境界直接就被冲开,进入第二重,第三重,第四重……曾经的棠心丹,也远远没有这般霸道。 疾风闻言只好点了点头,即便心中着急,却也是不敢质疑自家爷的决定,而且爷向来做事果决,应该不会误了大事。 除此之外,军方对于这样的直播的态度也让很多人惊呆,他们竟然把节目当成了学习的课程,也正是因为如此,才让叶尘和贝爷的本次北极大冒险直播在国内变得非常的与众不同。 本以为吞日圣子能大神威,结果呢?天庭之主不仅是天生至尊,更有假神在手,直接一下子将巨鳄老祖给秒了。 对于这些记者的提问,周天一概不理,他直接将众人推开,向着大投资办公室的方向走去。 这一次的曼岛TT压轴赛,迈克尔·邓洛普知道,自己已经是失去了对冠军的争夺。 这家伙放下喷壶,从身后拿出一个水管子,拧开了水龙头,朝着周天冲洗了起来。 现在恒大队的主教练是斯科拉里,这是一位世界杯冠军教头,2002年的韩日世界杯,正是他带领着巴西队夺得了那一届的冠军。 走着走着,月光越来越明亮,打在许垚的身上,他沐浴着月光,好像从云画之中走出来的人物一样美好。 周天不敢在往下想象了,他希望爷爷和妹妹就此罢手,或者隐姓埋名,远去他乡。 这座马场坐落在京城北门外不足三公里的地方,一片将近五十亩的庄园除了最基本的待客厅以及给客人食宿用的地方外,全部建盖成了马场。 他束手束脚的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如何是好。耳朵里充斥着的,则是老板一连串的谩骂与呼喊。 “我来吧!”何韵站起来,笑的礼貌而热情,甜腻的差点没把顾倾城齁个好歹。 车子从欧猛的旁边穿了过去,在外车道上,郭念菲的车子,带着急促的刹车声开始漂移。这是对技术的考验,对车子的掌控。稍有不慎,角度稍微大一点就可能出事。 唐云天现在正在万云儿的怀抱中,并没有出现在宴厅中,唐云天自然也听道了这道声音。 第140章 农时到 农家少闲月,年中人倍忙。 转眼,溪山部又到了农忙时节。 部落中稻香浓醇,梯田中黄灿灿的稻谷好似蕴着金光,分外喜人。 在溪伯、洪百旭、溪长明、溪长峰等一众溪山部核心层的动员下,部里的农户也好,猎户也罢,即便是卖身到此间的奴隶都加入到了农事之中。 在这以狩猎为主要谋生手段的原始社 所以他才会惧怕,才会哀求,才会绝望,但现在看来,孟扶歌还是之前的那个孟扶歌,她还是有自己的弱项,而并非是完全无敌的状态。 白则转身准备离开,祭品足够,黑夜中的诡异也享受到血食,只需等待半空绿色图腾构建完成。 鲍起豹微微颔首,脸露赞许之色。清仁见鲍起豹如此模样,胆气登时壮了许多。 他干咳两声,以表尴尬,自己还在这里呢,你们楚家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红菱和雨师妾对视一眼,白则现在的样子给他们一种特殊的感觉,似乎这才是他真实一面。 其他人一怔,等反应过来时,就看见南宫卿不知何时出现男生面前。 三人赶回詹事府的时候,谷大用连忙前来禀报杨廷和已经在左春坊等候多时了。 “刘洋是吧?天榜第一是吧?老子记住你了!惹了我们杨家,你天榜第一也得死!”杨高峰恶狠狠的说道。 玲氏露出苦笑,山海世界流传着一句话,知道的越多,死的越惨。 其中媒介山膏之骨化为一道流光,咆哮的山膏虚影带着不甘从骨头上出现。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觉得这样斗来斗去,没什么意思。”萧远嬉皮笑脸的样子。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了?“唐三成习惯了白逸对自己的讽刺,笑嘻嘻地问道。 他们虽然不知道,暗夜战魂是什么,但是,就魂殿这个地方来说,暗夜战魂这种东西,绝对是他们无法想象的存在。 “天长老,这件事用不着你管,只是我跟林奇之间的私人恩怨。”夜听雨道。 副宰相,这个位置,就是宰相的继承人,等到皇岳七上任,林奇便是当朝宰相,一人之上,万人之下。 屏息凝神,林奇运转阴阳混沌诀,疯狂吞吐着神晶石碎片上面的灵气,而夹带的远古气息,更像是蜂鸟回巢般,卷入了两座神府之中。 兰芷芯心里涌起一股幸福的喜悦,这一天,终于是到了,她也要穿着婚纱跟心爱的男人留下宝贵的纪念,最难得的是,嫣嫣参与了这个过程。 “拜托了,上官一凡,你搞清楚好不好,我这次是去干什么你不知道吗?”秋越愤怒的说道。 孙飞又锤又拍,折腾的不亦乐乎,随着掐捏,他两眼发亮,就好似发现了一个好玩的玩具。 他这一显露出来,就可以见到,此时的他,跟平时已经有了很大的差别。此时的他一身流线型肌肉,还隐隐散发着流光,看起来无比的神奇。 秦明并没有直接把监控录像调给其他人看,他只是用了之前的套路给朱明宇撒上了听话粉。朱明宇在下午的拍摄的时候,总觉得自己有些不对劲,但是他又说不上来,因为这个感觉又熟悉又陌生。 虚空,顾名思义,什么都没有,包括空间,也是没有。也正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虚空的危险并不是来源于虚空之中,而是来源于进入的事物。 我眯眼瞟着他,这货好赖也是一代天尊,现在竟然诓我去帮他抢东西!我才不去呢,这次就是我们搞起来的,目的为了聚集地球上的强者,我去参加没什么卵用!因为大家都知道我的实力。 第141章 功德显!化龙! 这龙君庙又是什么庙啊? 水稻不是柳先生培育的吗? 还有那观星部,他们什么时候又供奉堂仙了? 还说这水稻是他部龙君降下的福泽? 祝千秋一脸茫然的站在庙前,若非前不久刚去一处福地取过宝,与记忆中的无甚变化,她都觉得这儿是不是自己前世所处的那方天地了…… 她秀眉紧蹙的思量着。 “只要王爷高兴开怀,臣妾就不委屈,”姚铃儿目光明澈,说的极为婉转。 如是又说了些家长里短的闲话,静和便告了退,谁知经过东华门的时候,却恰好碰上了济王妃。 孟公公也就是贵妃身边的内侍,静和上回并没说自己还有剩下的药方,孟公公却这样说,定然是为掩人耳目,实则是有什么消息要让孟公公带过来,静和这样想着,便吩咐郑率先将人带到颐志堂奉茶。 正哥儿在外院跟着楚啟待客,静和见傅氏没有带俭哥儿,想来是跟着徐励行在前头,只把礼物都给了傅氏。 山寺间的素斋别有风味,今日的主食是寺庙里自己种的苞谷打成细浆,渗了芝麻与黄糖蒸出的千层糕,上头还搁了几粒红枣,色香味全都俱全。 洛雨也不想太嚣张,可此刻的阿部诚大冶的实力在她面前根本不值一提,也就能欺负欺负还未成神的蓝星人类了。 “你最好还是不要大意,游戏中不一定还隐藏着什么高手,说不定就有比你级别还高的,到时千万别阴沟里翻了船。”米宝儿有些担心的提醒道。 “放心吧宝儿,不试试怎么知道自己不行呢,大胆的去做,姐姐也相信你,加油!”龙思凤也对着她鼓励道。 “你看到了,今天所有设备都是坏的,反正也不急于一时,我们后面再来也不迟。”一家咖啡厅内,叶国涛无奈朝着叶天一摊了摊手。 直待腊月二十三的前夜,瑞安才在西山大营等到了匆匆赶来的朱怀武。 这样他才会安心,但他一定不会再继续停在香江,只要他有所动作就一定能够把他逮住。 微型电脑的显示屏上,出现了一个老人的面庞,庄林看了一眼,有些陌生,自己并不认识。 “呜呜师伯不带你这么玩我的,在这样下去恐怕我体内的毒蛊还没出来,我就要先被你给整死啦。”孙岩一脸哭腔的说道。 秦雅滢有些事,她不是不知道,但是,她想要的还是自己去面对,去解决,她从来认为的都是她会用她的一切行动向于晴沫证明,她把她当成妹妹,不管她做些什么,她都会原谅。 “有些人胆子肥了,搅了老虎的胡须!上论坛看看就知道!”白羽翔看着她那好奇宝宝的模样,不由好笑的说道。 想到就做,段尘直接朝着华夏城的兽斗场走去,现在,他要挑战兽斗场内的傲天狂虎。 这话,倒让百里布一愣。怪不得水魅那双眼睛与众不同,原来是人类的魂魄寄存于水魅的形体之上。很大可能,是她生前死在了此地,有人用大法力助她,让她以妖形重生。或者,她就是水晶殿的守护者。 “好恐怖的血脉威压!”那刚刚出手抵挡威压的老者也是缓缓地说道。 刺眼的金光刚一射出,只听洞穴上方“扑啦啦”一阵翅膀击打的声音,袁帅暗叫不好急忙双手一按将夏沫蕾和丫头两人按在自己的怀里。 第142章 汛期至!走水! 虎跃岭。 熔火洞中。 熔山君正在炼材铸器。 垚灵在旁为兄长打下手,顺便融入自身神通。 忽地。 垚灵心有所感的抬眸看了一眼,似是隐约察觉到了什么,待细细感悟,顿时眉开颜展的笑道:“二哥,成了。” “。……” 熔山君瞥了她一眼,纠正道:“三妹你叫错了,我是你大哥 这话翻译一下便是:要是有人敢欺负你,只管告诉哀家,哀家替你做主。 大概离我还有七八步远的距离,她就像以前那样开始亲昵地大喊,丝毫没有顾忌。 武元忠万万没有想到,自己拜的这位老师,竟然燕国的大元帅,还是李泰的恩师。自己竟然稀里糊涂的,和李泰成为了师兄弟。 就这样,一场放在世界任何国家,都绝对会引起轰动,甚至会引起全世界轰动的事情。 一直陪在落天左右的花红,紧紧抓着落天的胳膊,表情愁苦,害怕是非常害怕,但更加在乎她的落天哥哥。 毕竟,你要是想让粉丝们去接受一个优缺点都有的人,是需要很长时间的。 何义惊醒后,急忙登上城墙参与防守,夏侯渊杀的眼珠子都红了,步步向前推进,长枪疾如闪电,带起阵阵呼啸的劲风,杀招尽出,杀的汉军纷纷毙命,无人是他一合之敌。 “包队,再放大他们的嘴和手指!”林所面无表情地说着,眼睛死死盯着那几张照片。 若烟一唱一和的配合着石凡,看得出两人是在故意吓唬谎话连天的大叔。“砰!砰!砰!”连着三声响,我们周围的三盏路灯,不早不晚的熄灭了,气氛一下诡异到了极点。 “对,就这些,就这么多。其他的前因后果,要想知道只能去问林所!”汤明回了一句,头也不抬的往嘴里扒饭,一点警察的正经样子都没有。 不过为什么在战场的中间地带会有一个孩子呢?这个孩子看起来带着链锁和项圈,浑身都带着伤。 为此赵雄奇又一次来到了王彼得的门前,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找来了,只可惜前两次都没有见到王彼得。 这两个家伙这样看起来就很搭,因为施卡洛来的时候就穿的很漂亮的衣服。自从他成为精灵王后,每天都有在很注意自己的外表。让自己不会给伟大的精灵族丢脸,所以在方方面面都有注意。 “谢谢,你的好东西,我也有东西送给你,这巧克力。”王彼得伸手拿出了一盒巧克力拆开了交到了对方的手里,然后自己也打开了一个掰开了送到嘴里。 “大人,我已经到了,请您务必拆掉城门打碎城····。”团长终于到达了城门前,手里拿着的雕像沾染了他的鲜血之后开始了变化,而他本人也落下了最后一口气。 裘云早就知道现实世界底蕴不凡,但也没有想到竟然还能如此,方才还以为现实世界最多处于一个主导地位,如今才知,‘晋升’这样的大事竟然完全由着现实世界进行掌控。 那一只青牛,之前所展现的实力,并未到达这一步,若不然,刚才也不会受到重创。 要不是一开始亚克兰他们获得了主导权,现在可能不会有人听他们的声音。 “是不是我能带着地球一起飞升,就能够见到唐月儿?”风虎沉声问道。 许慎是希望这位血魔宗宗主真的能够有所突破的,多一个领悟武道意志的武者,始终等同于多一个可能。 第143章 伯伯,我看见了龙君! 龙门山脉。 暴雨滂沱。 青色鱼妖与红色鱼妖躲在远处偷偷观望。 见那位真龙老爷顺水而去,两鱼妖对视一眼后摆动的鱼尾冲了过去。 江中的鱼虫虾蟹正围在那条肥鲶鱼妖躯旁美美进食,两小妖神色大喜,当即从肥鲶鱼那透体而过的伤口中钻了进去,分食了妖丹。 肥鲶鱼可是实打实的积年大妖,真 “我命令你立刻带领手下去东海证劵交易中心,把在哪里从事破坏的日本人抓起来!”林天生用斩钉截铁毋庸置疑的口吻说。 而随着迪卡的这个动作,原本宁静的空气也立刻剧烈的波动了起来,就算是用肉眼也能清晰的看到一股能量的晃动,无形的空间也好似被分割了开来。 “臭妮子……”林夭生扑过去对卓依婷一阵蹂躏……夭明时分,林夭生和卓依婷两个入离开了那个温泉。 等马车进了王宫,李御走下车的时候,已经有了对策,只是不知道赵王和几位将军是否会认同他的想法。 “没有!”他一说没有,对面就有人笑了,自己都承认了吧?呵呵,看你这厮还有什么说的? 所以吴大伟迅速的冲过了半场,而迈阿密热火队也是赶忙赶了回来。吴大伟没有得到很好的攻击机会,所以他慢了下来。 只是,这个吴慷那个时候不和自己作对却跟自己来暗的,这不自己刚刚上任,就要从自己这里调几个好手,这不是拆台么。 说没有问题的是瓦采季斯,认为有问题的是人民委员会zuxi克列斯廷斯基。 日日在操练配合的赵军骑兵没有任何的停顿,掉落的骑兵以生命带去几个秦军的战力,大队骑兵只管随着将旗不断冲杀。 眼前这位在上一世,可是当了十来年纽约市长,身家蹿升了几十倍,到了四百亿全球前十的级别。汤普前几年身家或许跟布隆伯格差不多,现在在资产上已经明显有差距了。 除此之外一些天津特色的美食也都在这里,像是狗不理包子,耳朵眼炸糕等等,当然也少不了最出名的津门麻花,可以说吃喝玩乐一条街,绝对是津门旅游首选之地。 “我们,我们只是路过的……”多玛对于突然出现的这名卫兵非常警觉,他忐忑不安的说道。 黎彬彬转过头看到就在身后的沈平,也愣在那里,而沈平则耸耸肩,晃了晃手中的钥匙。 各个海贼团的队长,干部的战斗各有胜负,彼此之间的差距并不大,总体上比较稳定,无法使得战争的天平大幅度倾斜。 “乖,这才对嘛。”苏龙放下酒盅蹲坐回来,轻轻一拍她的肚子,顿时那可怕的噬咬就停了下来;她一张几乎变形的俏脸慢慢舒展开,颤喘着停下抖动静躺下来。 “的确是很可怕的生物,他们无法在虚渊生存下去,所以总是在我们的世界作祟,试图夺取一块能够让他们生存下去的土壤。”杜雷点了点头,他总算和兰斯在这个问题上达成了共识。 虽然这句话听起来有点像是奉承拍马屁的语气,但是从古至今历史上也没有过1000万名士兵同时跺脚的记录吧!从这一点上来说多尔衮这家伙还真的挺拉风的。 一挥,一柄土黄色锤子虚影飞舞,砸在地上,一砸,就是一个大坑。 踏踏的脚步声回荡,走在前面的青雉忽然开声道:“一来就跟古兰特他们冲突,看得出来你们两个也是少有的刺头新兵”。 第144章 可别瞎说,龙君不一样! 在向闪电鸟的老巢赶过去的时候,晨风显得十分忙碌,五百个怪鸟虽然不是很多,但是要想将它们协调理顺了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孟翔显得十分大度,并没有因为晨风的忙碌怠慢了他。而表现出不满的神sè。 更何况,始皇帝每每专政,这已是人所周知,即使忽然命令所有人装载鲍鱼,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反而认为这个命令一定出自始皇帝的口吻。 脑袋所行的祭典血腥残忍,可以说是我见过的最邪恶的召唤法术,不比唯主至真的召唤献祭强到哪里去。 方金鹤祭出武魂来,刘星顿时感觉到了压力,还有一个他现在体内的内力不如三成,他不可能是方金鹤对手。 陈胜心中咯噔一下,手里的酒杯也不自觉的脱落,掉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易天辰怒骂一声,不由握紧了荒野之怒,俨然作好了殊死一战的打算。但柳雨涵却立时拉住了他,随后一起跑向了树林。 “现在我带你们去见识下由我们天灵一族。历经万年时间所修建地族人栖息地——圣城!”一众人进入传送阵后。即将要被传送时。大长老萨德霍眼里露出几许炽热地说到。 这一宴,吃了整整一天,送走孔鲋的时候,已经入夜了,项庄也同样喝了很多酒,但他的酒量还算可以,可脚步却已有些晃了。 沿着地下温泉通道,我们一直来到了一个稍微空旷一些的地下室,在地下室尽头,连接了两条岔路。这是两个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的洞口,安静地伫立在那里像是在等待我们的探索。 “怪不得这么厉害?是不是跟法刚说的?”邓唯宇道,他还是念念不忘以前法刚来杭州时在武警总队指点了的他几手招式。 即便几年不见,繁枳还是一眼就认出了眼前这个清冷的少年,正是比自己大了三岁的亲哥哥,谢衍时。 谢璟慕似懂非懂地点头,胖乎乎的手指从胸前外袍内兜里取出糖果。 到时候曹操回来见诸事都已经做好,同党也全部抓获,岂能不大加赞赏? 皇后亲兄赵岫官任五城兵马司南指挥使,赵岫之妻出自富商曹家。 在21世纪的时候,她的外貌的确十分的出众,也有很多的追求者,但是她一心都扑在了自家酿酒事业之上,根本就没有谈过恋爱。 美人落泪向来让人心软,更何况是前不久才遭受过莫须有网暴的美人呢? 凌雅仙忍住身上不适,跟在凌薏身后,她目光往四周扫去,在见到玉华楼草丛里蹲守的黑影时,她心里才松了口气。 看来一切事情都变得非常的虚弱,但是却让自己变得越来越不太懂事了。 此时已深入山中十余里,四周变得寂静,偶尔传来的鸟鸣和猿啼声,渺无人踪。附体的神识就在不远处,施辰登到高处眺望,果见赵源的身影时隐时现地出现在山涧中。 有认字的激动地喊出来天命二字,所有人的情绪都在此刻被调动起来。 拿出那块巨大的天外陨石,以手花刀,在陨石上划了几刀,取出其中的一块,至于其他的又放到了空间里面,留着以后有用。 眼前的这个男人,和五年前的那个一样,五年了,总算是再次见到那个男人的样子了,本来还以为一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的,但是却没有想到老天和自己,和母亲开了那么大的一个玩笑。 因为慌张,所以她的话都变的结结巴巴的,完全看不出以往那种精干着的模样。对于这一点廖暮景还是觉得有些稀奇的。 黑衣人声音明显有些虚弱,身上有伤,却并没有看到刚刚轩辕翊甩出去的飞刀,守在篝火边的护卫军看到轩辕翊拖着黑衣人走出了白『色』的浓烟,都格外的兴奋,却没有看到一起出现的安杰郡王。 “这么说,刚才那声音不是鬼?”周清爽的脑子依旧在鬼魂方面转悠。 这个对话从一开始盛明珠就没有打算隐瞒时宜,细想了一下,才点了点头。 明明,她才是焱皓华名义上的未婚夫,也就是说,在所有人的眼睛里,她和焱皓华才是一对才对,可,焱皓华当着她的面搭讪另外一个男人,这是不是在公然给她戴绿帽子么? 吴亦凡看到沫凌欢的身影,嘴角轻轻勾起,拉住沫凌欢的双手向上游去,其他人看到沫凌欢的身影,纷纷跟着游了上去,世勋的眼角滑落一滴热泪,身体在冰凉的水中飘荡着,失去了意识。 “刚,我有些事情想问你,希望你能告诉我实话。毕竟我是相信你的。”也只能相信你了。 现在,徐大牛已经不缺银子了,所以,他买的是锦衣,衬得温颜兴高贵大方。 “来福,撑住了,你可不许死!”王乾一边焦急的喊着,一边尝试着将自身真元渡入它的身体之中。 “我不信他心里有人了,他肯定是骗我的!”白芷固执地这样自己安慰着自己。 这病房里师生正说着话呢,李老师的妻子外面进来,眼睛微微有些发红。 “难道你是好人?”说话的时候方简宁已经回过了头,一脸反问。 七座山头分别散射着不同的光芒,每一座山头里都蕴藏着雄厚的内力。 公开的资料竟然只有“博氏集团总裁 青年才俊 全球精英”这几个标签,甚至连照片都没有一张,更不要说什么八卦绯闻了。 真不真心的,薄言不知道,反正这一柜子琳琅满目的礼物几乎都是姜聪送来的,然而他每次送礼都必然是有求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