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上位手册[快穿]》 第1章 婚姻破裂但死于冷静期的妻子 随风是一只由无数怨气养成的怨鬼,最近有些不顺,她的觅食计划总是被一个丑光团打断。 丑光团说它是系统,希望和她合作。“你不记得自己的仇恨,但怨气无法化解,不如跟我一起杀恶人。杀害无辜的人不是你的本意吧?” 随风:“是爱好。” 系统:“……那,也行。不过再自由的爱好也得有个工作支撑,你想我整天缠着你多烦人,不如加入我们,工作稳定不加班,我还会全心辅助你!” 随风:“……” 随风对比了一下丑光团出现后的觅食效率,觉得有道理,于是点头答应。 …… 委托者李倩,父母双亡,自带车房,相貌也漂亮,大学就被许多人盯上追求。她谨慎地一一拒绝,自己挑了一个家境好、性格温和、成绩优良也看似前途无量的男生何俊结婚成家。 最初的婚姻还是很美满的,但人会变,在丈夫家中因经济环境等原因破产后,她开始意识到不对。多数温和的性格都是由无限的金钱堆出来的,何俊显然属于这一类,真正受到压力,他开始破防,疯狂,歇斯底里,李倩感觉到他的缺陷,宁愿折损财产也想在他彻底疯狂前离婚。 又哄又劝又自黑,何俊终于松口,抢了两个月的离婚号,在调解室憋着气被骂半小时,终于!在最后关头!何俊反悔了! “……” 李倩目瞪口呆,何俊说,现在家里正难,夫妻一场得加钱。 李倩已经意识到何俊娇生惯养下担不起责又易破防的本性,自己势单力孤不敢招惹,就说需要时间准备——家里的老房子总得有时间挂牌卖出去吧? 何俊信了,李倩找了律师咨询,准备起诉离婚,她明白了顺从只会让人蹬鼻子上脸,但男方也始终贯彻只要不要脸什么都敢想原则,又去她的单位拉横幅,又去她的小房子里堵人。而离婚的程序又实在太过漫长,拉扯几个月,何家从破产正式开始负债,何俊完全暴露了自己狰狞的面目,带着家人试图按着她来硬的,用孩子终止离婚,捆住李倩。 两人扭打挣扎的过程中,李倩砸伤了何俊,被陷入癫狂的他生生打死,但最终因何俊身上也有伤且两人是夫妻而判刑只有几年,何家拿了她的钱平债,虽然没有东山再起,但也过上了平静的生活。 而李倩却因为无良媒体的模糊报道,被造谣“出轨被发现、赌博拖累丈夫”等,几年后还是网络吵架时拎出来举例的负面案例。 她死不瞑目。 * 随风睁开眼时,房门被敲得震天响。她问系统:“任务完成的标准是什么?结束了能让我杀掉他们吗?” 系统:“……消解李倩的怨气,什么手段都行,不能碰无辜的人。” 随风点头。 这个房子是李倩父母留下的,是完全属于她的,父母过世前的装修一直没有动过,系统建议她不要在这里杀人。随风都应了,起身去开门。 何俊带着七分演三分怒来到李倩门前,做好了她不会开门的准备,这样声势浩大,为的就是在这些看着她长大的邻居面前撕破她的所有自尊。当然,开了门也有别的应对方法。 ——先激怒她,恐吓她与身边的人;再孤立她,打压她。最后接纳她。 他砸了两下,门突然开了。想过李倩拉不下面子,没想到这么快,何俊眼里闪过愕然,还没来得及调整表情,就被那双黑的看不见白的眼睛吸引,顿时意识模糊,像陷入了梦中。 随风指向门,“撞过去。” 何俊毫不犹豫地冲上去,“嘭”一声,鲜血顺着他的额头缓缓留下来。随风从他疯狂颤抖的瞳孔中看到了惊恐与不甘,他在试图挣扎,当然,挣不脱。 这让随风放心了些,看来就算和系统合作,自己的能力也没有被削弱。 来到楼下,以同样的方式带走何俊父母,随风牵狗一样领着一家三口回去何家。 随风查到了最先报道李倩出轨的媒体,找到最初引导风向的主笔,把何家人带到他的房子里。好在此人独居,房子是买的,没有无辜人可以牵扯,随风放心地在他的房子里放开了三人的意识。 “李倩你……”何俊似乎还没有明白发生了什么,感觉到身体能动了,还以为是终于靠自己挣脱了束缚,他张口就想骂,迎面一把刀砍了过来,直接就削掉了他半张脸。 脸上麻痹了几秒才传来剧痛,何俊愣了一会,发出杀猪般的嚎叫,顾不上任何,瘫软在地上,连打滚求饶的力气都没有了。 随风面无表情地提着主笔家里的菜刀,一点一剃掉了他身上的血肉,嘶吼声震得天花板都在晃,但外界没有任何动静,甚至房子的主人还在床上酣然而睡。鬼气包围了这间房子,完全隔绝了声音和时间,现在就是往里面投个炸弹,外面也不会听见。 随风折磨了他三天三夜,等何俊只剩一口气了,才看向目睹全程流下血泪的何家父母。她将菜刀递给何父,退开一点距离,何父嘶吼着抗拒,眼睛几乎要瞪出来,依旧抵抗不了那股神秘的力量,眼睁睁看着自己砍下儿子的头,结束了他的生命。 随风给了他们痛快,让两人纷纷一刀了结了自己,这才撤掉鬼气,安心离开。 主笔被浓郁的血腥味熏醒,一睁眼就看见家里宛如人间炼狱般的场景,吓得两眼一翻晕了过去,反反复复晕了又醒,他终于确定不是梦,哆嗦着报了警。 这场凶案轰动一时,但就在警方捏着鼻子准备清理现场时,主笔不受控制地拿着拖布和水桶进去,勤勤恳恳将血迹都清理得差不多了。等警方发现时,他才如梦初醒般扔下拖布就嚎叫起来,没多久就疯了。 案件以证据不足成为疑案告终,但因为凶器上只有主笔和何家三口的指纹,网上流传的一直都是主笔杀人的谣言,哪怕有警方辟谣也没人信,疯疯癫癫的主笔被骂得体无完肤,偶尔清醒半天,就又疯起来。 李倩身为妻子,毫无疑义地继承了何家所有财产,随风卖了房,将何家地皮都快扒干净了,扒出了一百多万,还了债还剩六七十万。她不满足于此,做了障眼法将主笔账上的存款划了三成过来,其余七成全部划给了被他造谣过的受害者。这些年他吃人血馒头、模糊内容引战而来的钱,最终还了回去。 除此之外,随风还在网络上蹲守,将之前网暴李倩、现在网暴主笔的网友一一逮了出来。跟着造谣李倩,侮辱她出轨甚至绘声绘色编造艳闻的一些人,随风将他们扒光挂在了家门口供全小区观赏; 不知内情就跟风辱骂李倩或者主笔的,随风吸取了他们一部分气运,至少半年内这些人都会倒霉连连; 但最后,她也没忘了响应的一些媒体,该划钱、该倒霉、该声名狼藉的,一个都没逃掉。 随风走前还想起李倩离婚时的调解员,按理说工作需要,不该迁怒,但他也不该带个人主观色彩,在调解的时候对李倩冷嘲热讽,嫌她事多不能跟丈夫同甘共苦。因此随风也没跟他客气,坑掉他半年工资,送他一缕只会说真话的鬼气。 李倩回到家时,该调解员已经因为控制不住向女友吐露真实想法而爽遭分手了。 * 回到系统空间,不光是回去后面对巨款和丈夫全家坟头的李倩沉默,系统也沉默了很久。 “还有下一个世界吗?”觅食成功,随风感觉身上的怨气都凝实了不少,相当于活人吃了顿大餐,她心情很好。 系统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要说任务吧,她完成的确实很好,连任务无关的受害者都照顾到了,李倩何止安全离婚得到自由,甚至得到了足够后半生挥霍的巨款。 但要说手法吧,系统也是真吓得够呛,全程没敢睁开眼睛。违规是没有违规,完成的堪称完美。 最后,系统还是虚弱道:“下次动手麻烦和我说一声,让我提前做好准备。” 随风乖乖点头,感觉这份工作非常合心意。 她说:“合作愉快。” 第2章 女尊国太子 委托者封尧,封国皇帝所生的第一个女儿,出生就被封为太子,资质中上,性情温和,上敬重长辈,下友爱姐妹,成年后生下继承人地位稳固,受母皇信任,臣民尊重,一切都很平静且幸福。 按照原本计划,她会是一个很合格的守成之君,直到她的妹妹禹王封祺被一个陌生女孩子穿了。 穿越女封琪,从异世界男尊女卑的时代穿越而来,来到这个世界不仅没有惊喜,反而是满满的惊恐,她认为女人的政权是不稳固的,迟早会崩塌,何况她卑微惯了,见有人在自己面前低眉顺眼都觉得恐惧。 封祺是封尧的小妹妹,从小体弱多病,大家都疼爱她,且没什么防备,去哪里都来去自如。她的惊慌迷茫被封尧后院一个不受宠的侍男挽柔发现,他很快意识到这并非真正的禹王,又哄又骗地让封琪死心塌地,将他视作一生挚爱,硬着头皮就要莽去找封尧要人的时候,被他制止了。 挽柔表示,他的母亲姐妹被封尧攥在手里,何况名声对男子来说比命还重要,姐妹争夺一男,对他和家族的男子都是毁灭性打击。 封琪在自己的世界也饱受名声压迫,顿时就共情了,失落又难过地表示自己愿意放弃,挽柔就说,那是因为禹王还小,没有权利,他愿意为她避宠,只求她有权利之后不要遗忘自己。 负心男抛弃可怜女子的剧本又让封琪共情了。 女尊国没有嫁娶、正夫一说,子嗣也并不记父名,侍男基本就是统一往后院养着,不受宠的更是几年都见不到主君,两人勾搭起来非常方便。 很快封琪就怀孕了,生下一对龙凤胎。依照皇室规矩,生下第一个孩子的皇子就算是养住成年,她就可以进入朝堂了。她逐渐站稳脚跟,也渐渐生出野心,封尧的教育不仅没让她生出感激,反而让她开始轻视这个温厚仁善的太子。 仗着太子对自己没有防备,她几次三番下手暗算,终于在某次狩猎时要了封尧的命,又是十几年筹谋,她害死了其他姐妹,顺利登基。 到这里还在皇室的正常操作范围内,最多就是对不起封尧和姐妹们,但偏偏封琪在感情上实在是脑子进了水,按理说皇帝登基后就不会再生育,更不会再立有名分的侍男,她偏不,明目张胆地将挽柔接进宫,叫皇子称其为父,像敬重她一样敬重皇父。 权利更是说给就给,她的思维很简单,皇后不也有权利嘛?她认为的社会运行就应该是这样的,孩子怎么能没有父亲呢? 在她第二次怀孕时,被做了手脚死亡。 封国因为她的神奇操作让人怀疑封氏皇族智商都有问题,何况挽柔握着权和小太子,多数人野心蠢蠢欲动,折腾十几年,最后的结果是封琪一家被处死,封国改朝换代。 封尧死后没有离去,亲眼目睹,差点气死。 对于封琪,封尧的情绪还是很复杂的。女尊国的阶级压迫并不如男尊严重,她倒是没什么“奴才也敢占据皇子身体”的意识,禹王是真的病死了,她心疼之余,也能感受到封琪对她确实有感情也有不满,十几年的姐妹情不是虚假的,她怨愤穿越来的封琪蠢货一个,更怨愤挽柔竟敢挑唆皇子争斗! 她们哪里对男子不公了? 锦衣玉食的养着,也让读书,有成才的,虽然进不得朝堂,但都是默许可为主君打下手的。他们天然就比占据寒窗苦读的平民女子有优势,叫什么苦?甚至倒反天罡,想将主君关进后宅! 因此封尧的愿望:保住亲妹妹禹王,教训脑子进水的封琪,处理掉不忠的男子。 * 随风接收完所有消息,坐在床上发呆。 系统问:“怎么了?看不懂人物关系?” 随风:“看不懂人物要求,我能全杀了吗?” 系统:“……我就知道。给你挑这个世界就是为了让你好好处理复杂的人心感情,不然你戾气越来越重,就真成没有神智的厉鬼了!” 随风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但碍于契约,憋屈的同意。 此时十七岁的禹王因为风寒高烧不退,随风过去探望,就见她的魂魄一闪一闪的,是个非常好的夺舍机会。 随风伸出手摸摸她的额头,感觉到系统在她脑袋里爆闪,只得恋恋不舍地叹了口气,伸出食指轻点,将禹王晃动的魂魄固定。 禹王感觉到大脑一片清凉,迷迷糊糊睁开眼,哑着嗓子嘟囔:“阿姐,好热。” 随风安慰她:“很快就不热了。” 在禹王的身侧,一条半透明的光带转来转去,似乎在找时机落进去,那是封琪懵懂的灵魂。随风走时顺手将它抓走了。 可惜这条也不能吃,随风令人将挽柔召过来,将封琪塞进去夺舍。 禹王的病情一天天好转起来,同时封琪也逐渐清醒。她震惊于这个世界古怪的运行规则,更震惊自己怎么变成了男人……就这还是地位低下! 随风没理她,这种智商的人在底层反而更安全,更能认清自己。禹王的身份地位让她锦衣玉食,没了生存压力就整天闲的蛋疼想追求爱情、自由,她纵然有被哄骗的原因,但愚蠢有时候也是一种恶。 挽柔暂时还在随风手里捏着,她没想好怎么处置,问能不能吃掉,委托者和系统同时摇头。 不能让他死得太痛快对吧。 随风觉得自己懂了,找了一头猪将挽柔投了进去,挤走小猪的灵魂去投了个好胎,并注入怨气将他的痛觉敏感度拉到最高,之后就蹲守着默默观察。 封琪对于不受宠的侍妾……此等剧本还是很熟的,整日低眉顺眼,不参与后院中的拈酸吃醋,也有人看不顺眼挤兑她。 随风多召了她几次,彻底集火成功,封琪短暂成为了最新的公敌。 确定她过得不舒坦,随风就放心了。 与此同时,挽柔刚被一股恶臭熏醒,一张放大的黑色猪脸凑了过来。他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就想尖叫,发现自己嘴里发出是沉闷的猪哼声。 挽柔:“……” 宫廷中虽然不重视男子,却也并不虐待,都是好吃好喝伺候着,再不得宠也会配备侍从,受宠些的,还能有个较大的单间,日子无聊却还是好过的。而一夜之间变成了猪,哪怕是供给皇家的农庄,条件不算太差,也是天堂到地狱。 挽柔浑浑噩噩,还不理解为什么会这样,放饭了了。 几个养猪户拎着大桶走进来,一边敲着桶边一边叫唤着,刚才凑到挽柔身边的黑猪顿时冲了出去,哼哼哼地挤在食槽边,一勺一勺的猪食倒进食槽,浓郁的食物香味冲进鼻腔,身体感到了渴望,心里却无比抵触。 想当初他再不受宠,每日供应也都是侍从恭恭敬敬送到桌前的两荤两素,点心也都是变着花样的,偶尔还会有额外赏赐——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和一群猪挤来挤去地吃黏糊糊看不清原样的食物! 养猪户挨个倒完食物,叉着腰检查了一遍,注意到那头不吃饭的猪,就问:“那只病了吗?怎么不吃东西。” 另几个养猪户就说,“管它呢,还有几个区要喂,赶紧走吧。” 几个人边说边往出走,说到记录这些猪的斤两,等什么时候超过几天都不变了,就可以宰杀了。 挽柔吓得一个激灵,立刻冲到食槽前拱开几头猪忍着恶心拼命开吃,吃到跟其他护食的猪打架,被看管的人冲进来揍了几下才停止。他心想只要一直增肥,大概就不用死了吧? 半个月后,因为体重远超其他猪,被优先宰杀送给贵人。 “……” 疼……是真的疼,挽柔挣扎到筋疲力尽,感觉自己活了一次又死了无数次,痛感将大脑都快要撕裂,等他醒来时,足足缓了半个小时才清醒过来。 这一回他投胎成了一只怀孕的母猪。 “……?” 他这回安慰自己,母猪就母猪吧,据说下崽的母牲都不会轻易宰杀,下崽的痛苦,总不会强过被杀的痛苦。 然后他就又傻眼了。 像是有一把斧子将自己劈开,一片一片撕碎,尖锐的钝痛、刺痛一阵一阵传入大脑,他疼得失去理智,只觉得比起被宰杀的痛苦也好不到哪去了。 “怎么会这样!?难产了吗!”看护的人慌得一匹,从没见过生产的猪惨叫这么大声啊? 但惨叫了三天三夜,竟然也平安生下了十二头猪崽,都活下来了。这是好事啊,牲畜的配种就是一代一代筛选能生、生了能活的品种,幼崽存活率低的才会被宰杀。 于是好不容易恢复了几个月的挽柔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就在某天被单独拎了出去。 他在忐忑中看到了另一头公猪,躁动不休地盯着他的屁股。 “……不!!!” * 随风在结束任务前,还和封尧解释了一番:“他会一直在牲畜的身体里醒来,你叫人找怕疼的畜生就能认出他。哦,那些被挤走的牲畜灵魂占了他的投胎道,一直到他的灵魂被消磨殆尽。封琪在你的后院,你自己处置他。” 封尧:“……多谢,满意了。” 随风点头,嘴角忍不住有一些上扬。即便是怨灵也是想得到认可的,嘿嘿。 在离开这个世界前,随风给挽柔和封琪都恢复了前世的记忆。 想起前世安稳过、风光过,也因为政斗失败被处死过,挽柔几乎有些疯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怀念在封尧后院时,平静安详的生活,还是怀念呼风唤雨几乎成为新帝的日子,他痛苦得想发疯,却传达不出去,也没法彻底疯癫模糊这段记忆,只能在痛苦中越陷越深。养猪户还说,这头猪以前精明得很,怎么越养越笨。 他看起来也就只是一头普通的猪了。 而封琪是在应召去往前院时想起前世的一切的。 她震惊地停在了原地,而就在这时,封尧送走了来探访的禹王。 两两相遇,封琪傻住了,一时忘了行礼,禹王随意地望了她一眼,笑嘻嘻道:“阿姐,你家后院有人来盼恩幸了。” 她是笑着的,眼神却冷淡,封琪直勾勾盯着她,是很失礼的,若非可能是封尧爱宠,她非得叫人拖下去打一顿不可。 封尧哭笑不得地将她打发走,随后冷冷地看向封琪。只对视一眼,她就知道,前世那个她疼爱过、照顾过、信任过也失望过的“妹妹”回来了。 封琪来自极端男尊的世界,那个时候,女子一生只能嫁一人,即便丈夫死去,甚至未婚就死,妻子也得为他守一生,无数迫害更是不计其数。她来到这个世界,拥有了禹王的身份,本是无比幸运的。但她不懂珍惜,就在这样的落差和不甘后悔中度过余生吧。 封尧没有和她相认,只是说:“跪着吧。” 既然愿意跪下,那就一直跪着。 第3章 第四天灾 委托者柳岚,拥有一个非常糟糕的原生家庭,父不详,母酒鬼,在上学时更是惨遭霸凌,原本优越的成绩一落千丈,没能参与高考。 她边打工边上学,记住仇恨,拖着一身病体,布局二十年成功将仇人一个个处置了,艰难地治愈了心伤,和一起帮助自己的学弟明晨在一起了。 她心中并没有结婚生育的想法,明晨也尊重她,但忽然有一天,她意外怀孕,一切就失控了——霸凌者马佳瑶的儿子周伟回来了。 这个她曾经利用过,但也照顾过的孩子,竟然展开了对她的报复,且手段极其卑劣,看似平淡又理智,嘲讽她偷窥者,说着你毁了我幸福的家庭很得意吧,她都准备接招了,然而此人冠冕堂皇,其实招招都冲着孩子去的。 柳岚和明晨都觉得荒诞:你神经病吧?他确实被纳入了复仇计划,但最大的用处就是吓唬马佳瑶,甚至在他被欺压时,柳岚还鼓励过他,制止了一场霸凌的苗头。她淋过雨,并没有伤害孩子的想法,更不屑引导霸凌,将自己曾经的噩梦发泄给无辜的人。 何况,这对夫妻俩压根没做过什么值得诟病的事,报仇也早过去了,周伟抓不到他们的把柄,就一直盯着他们偷窥。 “……?” 柳岚正琢磨怎么收拾他,但她一夜醒来,发现自己回到了十七岁即将遭遇霸凌的那天,她精神瞬间紧绷起来,却发现那时欺凌她的罪魁祸首马佳瑶似乎被什么东西绊住了,那女人依旧嚣张,理直气壮,恶毒且不可一世,却就这么一路骄傲、张扬地被旁人宠爱着成为了大明星。 柳岚没有遭遇霸凌,憋着一口气不知道该不该复仇的时候,她得知了真相。 一切变数都是因为一个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因为喜欢马佳瑶纯粹的恶人性格,希望她得到好结局,但因为第一次尝试引起了柳岚的怨气,引起天道动荡,时间线倒退,柳岚和她都重生了,制造事故吸引马佳瑶的注意,蝴蝶了霸凌事件。 是的,就这么施舍般地给予了她重生,只为给马佳瑶一个好的结局。 如果真的有神,那她痛苦的那二十年算什么? 如果真的有神,为什么会偏向于恶人?难道世界竟然是恶人的世界吗? 她不服,她想再继续斗下去,于是就被系统接手了。 因为这根本不是柳岚原本的世界。 在原本的世界中,她报了仇就结束了,谁能想到跑来一个穿越者王怡,第一次穿越到周伟身上,脖子上顶着个灯泡就去审判柳岚了,动荡重生是类似于蚌感受到沙子进入身体的本能排斥,但柳岚不理解,连天道都恨上了。 准确来说是第四天灾,这蠢货不懂低调一点,任何一个穿越都是大机遇,唯有此人顶着脑袋上进水的灯泡只会纠结爱恨情仇。她极端崇拜马佳瑶,认为柳岚报仇的手段猥琐且弱者,蹦跶得太高,现在她要被当成病毒排挤出去了。 随风接到任务,并没有选择占据柳岚的身体。 柳岚性格刚强,她们强行接手只会引起反感,不如直接在她没反应过来之前把垃圾扫走。 随风保持灵魂状态,感觉更自在了。她直接抓住王怡,王怡在原世界是猝死,来到这里也是魂魄实体化,如果好好生活也许可以留在这个世界,可惜她自己不珍惜。 这时马佳瑶十六岁,刚堵住第一个霸凌对象,随风将那女孩放走,一阵阴风刮过,杂物间的房门随着女孩的离去关上。 霸凌团伙是三男一女,见状都吓了一跳,随风将王怡扔进来,怨气瞬间充斥了这个小小的空间。 众所周知,鬼魂都有一个知名的技能。 鬼遮眼。 马佳瑶只觉得大脑一空,眼前出现了那个倔强地瞪着她的女孩,漂亮的、聪明的、温柔的姑娘,走进教室里就会吸引很多男生的目光,而同行的男伴竟然说,人家看着就比你有女人味。 呵—— 女人味?什么女人味,用烙铁烫一烫,想必都是一样的臭味。 她想到这里,拿起脚边烧红的烙铁,狠狠按向面前“女孩”的脸。 “有味道吗!”她癫狂大笑:“你不是很有女人味吗?来,脱掉衣服给我看啊,脱啊!” 嗯? 怎么她的哭声听起来有点……粗? 呵,马佳瑶很快为此找到了理由,所以说,再温柔的女人,叫起来也是一样粗哑难听。 “女孩”边吼叫边爬着跑,马佳瑶追着她烫,按住她一次次往身上脆弱的地方烙,甚至下#身也没有放过。她兴奋得几乎出现幻觉,总觉得好像有三个同样的贱人在她面前爬来爬去,三个又怎么样,这种贱人,三十个她也一样收拾! 惨叫声持续了一整天,马佳瑶从癫狂中清醒过来,喘着气扔掉烙铁,眼前忽然闪了闪,世界好像亮了。 她目瞪口呆地看向眼前三个奄奄一息的男人,手脚被捆住,浑身已经没有一片好肉。 而唯一一个没见过的女孩,已经在角落里瑟瑟发抖地流着眼泪吓尿了。 马佳瑶浑身一抖,呼吸都停住了。 她的性格标签是极品恶女,平等地嫌弃每一个人,但实际上,她厌恶的只有同性,对于男人,哪怕是敌对的明晨,也从来都是客客气气。 她会对这些男伴呼来喝去,嫌弃白眼,却从来都不会碰他们一根汗毛。现在,她的脑子里来来回回只有两个字:完了! 有一个男伴可是很有势力的! 就在这时,又一阵阴风拂过,一个男人动了动,感觉到手腕上的绳索松了松。他已经痛得神志不清,却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一股力气,猛地爬起来,用力掐住马佳瑶的脚脖子:“你这个胆大包天的贱人!” 这男人不是那个有势力的,马佳瑶就毫不示弱,抓着他的头发往地上磕:“你还好意思说!你不会叫一声吗!我听见了怎么会继续动手!都是因为你!” 王怡已经吓傻了,她是唯一一个清醒能看见东西的,拉架时挨了一下,混乱时又挨了两三下,有几块肉已经烫熟了,疼得她半梦半醒好几次,在剧痛中,她再也想不起什么崇拜,什么经典语录“穷人的生命本就是悲惨的,没有她也会悲惨”,只能想到——原来人被烫熟了,真的有点像烤肉。 这么一想,她又呕了一声。 她的呕声吸引了马佳瑶的注意,那双恶鬼一样的眼睛瞪过来,吓得她心脏都快要裂开了,杀猪一样地惨叫起来。 好在这时候另外两个男人也醒了,他们被烫得奄奄一息,已经是一摊烂肉了,但这时,一摊烂肉又爆发了前所未有的力量,她们缠打在一起,还有那块仿佛永远不会熄灭的烙铁…… 最终,等有人发现不对时,四个人已经全部死了。唯一活下来的,就是精神恍惚的王怡。 团伙中一个男人背后的豪门炸开了锅,随风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在他们两败俱伤时一块送下了地狱。马佳瑶团伙能欺凌别人全身而退,这些作为家长的靠山是罪魁祸首,随风贴心地让他们在死前享受了一番烧烤套餐,骨灰也顺便倒进了厕所。 王怡目睹一切,受到了强烈的刺激,随风为她现身,说道:“如果你从来不曾插手这些事,我原本可以送你回去你的世界。” 当然是不行的,她在原世界都死了,但有句话不是叫杀人诛心么。 警方为她安排了心理治疗,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为什么痛苦。 她会在这个世界活下去,后悔不甘地活下去。 * 任务结束时,柳岚十八岁,她原本做足了周全的计划来应对仇人,但没多久就听同学们八卦,恶人四人组不知道为什么自相残杀全死了,那个让人忌惮的豪门也在一夜之间家破人亡,产业都查封了。 柳岚:“……” 随风在她迷茫地来到杂物间时现身,对她说:“你的仇人已经全部死了,你朋友的仇人我也顺手杀了,他们不会再出现,现在,你可以好好享受生活了。” 柳岚漆黑的眼珠动也不动,静静地盯着她,随风想了想,问她:“你想忘记这一切吗?做一个普通的大学生?我可以帮你送走你母亲。” 柳岚沉吟片刻,摇了摇头,缓缓说:“不用。” 非必要时,她总是沉默寡言,也没有敞开心扉聊一聊的意思,她离开了。 柳岚正常地考上了名牌大学,提前做好准备,将母亲送进了监狱。随风没有插手,柳岚现在已经足够成熟强大,完全可以自己保护自己。 她没有刻意去找明晨和前世同路的那些朋友,争取到了去国外留学的机会,在机场等待因为天气原因而延误的航班。 她坐在椅子上,忽然听见身后响起熟悉的、小女孩清脆的声音:“妈妈,你冷不冷,我去给你借个毯子呀。” 柳岚下意识回头,和那对母女对上视线,那时她前世同路的伙伴。 她想了想,拿过放在一边的毛毯,刚递过去,一只手同样递来一个毛毯。 柳岚下意识歪头,看见熟悉的男孩咧开嘴,笑容阳光明媚:“你好呀。” 随风在这时默默离开了。 现在,她终于可以从普通人的角度,正常地去感受这个世界。 第4章 言情文中的炮灰 委托者家悦,一个普通的宫女,死时十四岁。 她所在的朝代申朝是新建立的王朝,新皇程旭在子嗣成群、妃嫔成群、随时可以选秀的情况下,因为担心无法生育的皇贵妃李氏老无所依,随机临幸了五个宫女,家悦就是其中之一。 宫女们年纪都不大,古人称虚岁,家悦的实际年龄其实只刚到十三,懂了点事,但并不多。她就那样痛苦、迷茫、不敢反抗地承受了一场称为临幸的暴行,只记得自己流了很多血,很快她和姐姐们被关了起来,懵懵懂懂间肚子鼓了起来,直到最后生产,挣扎了几天,母子双亡。 意识还未消散时,她听见有人轻轻地唾骂一声,也是个没福气的。 …… 随风醒来时,发现自己的身体坐在床榻边,一个男人逐步走近。 他身形高大,面容冷漠,眼神睥睨,好像眼中完全看不见面前这个他即将临幸的女人,但随风往他身下一瞟,以强大厉鬼的眼力清楚地看见了,那玩意已经硬了。 随风:“……” 好神奇,竟然真的能分开思考,如果她的分/身傀儡也能这么灵活独立就好了。 程旭站在她面前,心中想着皇贵妃的面容,身体缓缓升起几分热意。他垂眸看着小宫女,第一次看清了这女子的面容。 还很稚嫩的小姑娘,额头上还有柔软得梳不起来的软毛,像个毛茸茸的小动物,脸颊还带着圆润的婴儿肥,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不带情绪。 他只记得这女子臀部大,想必易生男孩,于是他也没有在意这宫女直视他的冒犯,只说:“就寝吧。” 随风站起来,身高才只到这牲畜的胸口,于是她退了一步转身踩上床榻,垫高身体一把抓住程旭的头发,直接一个跳摔,将他的头皮撕扯下来一半。 程旭还在走神,按照往常,应该是宫女脱掉衣服后再小心翼翼解他衣服,而他索然无味地依照惯例行事——就在这时,头皮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天旋地转,他的脑袋嘭地一声砸向地面。 他已经养尊处优太久了,很少有这种被揍得一脸懵逼的情况,一时竟没能爬起来,但就在他反应过来要反抗时,‘咔咔’两声,他的两只手臂全部被踩断了。 程旭没忍住发出一声凄厉的嚎叫,嘴唇用力闭合想憋住这种剧痛,开合好几次,惨叫声渐弱,他趁机嚎了一声:“来人啊!” 随风顺手掰断了他两条腿,掐住他的脖子拖起来,盯着他的脸连骨相也扫描了一遍,待程旭在剧痛中模糊醒来,就看见一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 程旭:“……”见鬼了? 随风顶着他的脸,冷冷一笑,问他:“你听说过鬼遮眼吗?” 程旭艰难开口:“你是谁?……放开朕,饶你……咳,你想要什么……朕都满足你……!” 顾及到委托者一直以来的迷茫,随风捏着鼻子问:“为什么挑中家悦?” 程旭一脸迷茫,显然压根不知道家悦是谁。 随风:“……你挑中今日侍寝的宫女。” 程旭说:“这女子是你心上人?是你亲人?朕、朕可以赐她一个身份……” 随风:“说理由。” 程旭:“……朕要为元儿挑一个聪慧可依靠的皇子抱养,那五个女子都是面容身形与元儿有些相似,且身段好易生男孩的,若能生下皇子讨了元儿的喜欢,来日继承大统,也是他们的福气……” 随风冷笑一声。 家悦执着原因,随风却知道害人有时是不需要理由的,困兽一般的可怜人看见了同伴受害,以为只要乖巧顺从,甚至攻击被选中的同性,就能避开一切灾厄。但事实就是如此,恶人伤害别人的时候是没有标准原因的,甚至对方还觉得是福气! 随风在心中说:“现在知道原因了,就别吵了,你长得漂亮,不是被程旭看上,也总会有其他权贵男人。只有杀尽他们,才能杜绝。” 家悦在随风的脑海中哭泣。 随风知道这是个扶不起来的,垂眸看了一眼程旭,撤掉鬼气,一甩衣袍向外走,对听见动静迎上来的太监说:“此女疯癫,拉走关下去。” 程旭几乎绝望,躺在地上大喊:“朕有龙气在身!” 太监一副见了鬼的表情,赶紧招呼人上来捂住了这疯子的嘴。 随风没有回头,勾起嘴角笑了笑。 龙气?压根就没有那玩意,皇上和宫女,唯一的区别就是身份不同罢了。 随风用皇帝的身份回到寝宫,程旭被关起来等候处置。 她遣退人闭目养神,在心中和系统对话:“你是故意的?” 系统说:“人家小姑娘付出了灵魂求助,连投胎成动物的机会都没有了,就这辈子几十年,你得把她后半辈子安顿了。可不敢你一走又被人欺负了。” 随风沉吟。漂亮女孩在古代很难活好,就算嫁个良人,不停生育也会折寿,何况真心瞬息万变,将生命全部依托于给别人显然不明智,但家悦有点痴笨,不好教,也没什么女皇潜质,开天辟地头一个女皇要是不强势,死的比遇见渣男更快更惨。 她有一个问题:“好色确实恶心人,但不是皇帝的致命缺陷,你将来不会让我乱杀吧?” 随风虽然是厉鬼,没什么原则,但也知道有些东西不能乱插手。 系统:“不会,明君不在我们的审判范围内,就算有也是找人扶持减少他犯错,从而救更多人,那不属于我们部门工作内容。不过程旭是言情文男主,功绩都是吹出来的,你找个正常的继承人拴上去也能稳住世界。” 随风明白了,开始挑继承人。程旭符合部分言情文男主的刻板印象,除了贵妃,他没有把任何妃嫔当成自己的女人,他的子女自然也不亲近,都是野蛮生长,各有各的烂,但随风还是注意到了一个女孩。 没有别的原因,这个女孩不是程旭的孩子。 ……这倒也正常,乱世每天都在死男人,寡妇也多,自然是不能全部守贞的,不然缺失的人口从哪补充?程旭自然也娶了几个寡妇,何况李贵妃本身也是死了丈夫的。 这位公主行九,张淑妃所出。 淑妃因为美貌颇得宠爱,她是在丈夫死后被夫家当做礼物献进宫的,但程旭眼里只把贵妃当人,压根不在意其他妃子,美貌的多睡几回就是受宠了。淑妃意识到这点,想起火速抛弃自己的丈夫,恶心坏了,趁着程旭还没称帝要到处跑,随便挑了几个面容俊秀的男人睡了,很快生下女儿。 她确定孩子不是程旭的,心满意足地躺平养老了。 九公主程垣六岁,正是好培养的年纪,随风捏出一个分/身送到她身边当她的老师,于是开始发癫。 她从程旭的亲戚儿子下手,整治权贵以势压人的恶习。今天杀一个强抢民女的,明天宰一只戕害百姓的,没几年程旭就被她薅成了孤儿,宗室臣子人人自危。 就在这时,随风的分/身立功出现在众人眼前,随之而来的是更加聪慧敏锐有野心的九公主。 系统:“……你真想选九公主?这合适吗?” 随风:“血统不纯是古代男人的宿命,迟早会有的,再说我用他的身体当好人,史书上记一笔明君,你听着不恶心吗?引你同事来扶持他不就更麻烦了。” 她又不是闲的没事干,跑去维护封建皇帝的血统纯净。 系统佩服:“想得真全面。” “害,”随风谦虚:“不然怎么能让那些臭道士一直抓不到把柄呢。” 随风这些年一直将程旭带在身边,见证了自己变成孤儿的过程,从发疯到麻木,似乎已经绝望到不再痛苦了。随风想了想,让他见了贵妃一面。 贵妃早就察觉他的古怪,但正如她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一样,她对此也无能为力。 她认出了程旭,张了张嘴,什么也没说,对着随风恭敬垂首。 程旭又开始发疯了。 随风一边发癫,一边由分/身稳住局面,直到九公主崭露头角,和不知道哪个男宠生下第一个健康的女儿后,随风杀掉了程旭最后一个儿子。 亲戚也宰得差不多了。 随风让程旭见了长大后的九公主,问他:“你觉得她和你长得像吗?” 程旭警惕地盯着她,不知道这疯子又想干什么。他的舌头早就烂了,嗓子也哑了,现在几乎就是一个人彘,没瞎的主要原因还是随风想再诛心一回。 随风说:“九公主的生父不知道是哪个小兵,不知道什么时候战死了。你把自己的孩子当消耗品,那就把家业给别人的孩子吧。” 程旭震惊地瞪大双眼,死死盯着意气风发的九公主看。那女孩随了母亲,一般无二的美貌英气,对淑妃这个无双的美人,他也是沉迷过一段时间的,此时可以清楚的看到,九公主的相貌没有一丝和他的相似之处。 程旭又一次感受到了锥心之痛,呜呜惨叫起来。 这最后一股心气也没了,程旭彻底失去了作为人的支撑,随风逼九公主谋反,顺势将皇位传给她。 因为被附身,家悦的身体一直停止成长,随风的分/身借口她是自己失散的女儿,临死前托九公主照顾她。 家悦懵懵懂懂,被仍旧悲伤的新帝召进宫里。她抬头看向皇位上的女子,那女子眼神复杂,也看着她。 程垣封她为郡主,对她说:“从此以后,你就是朕的弟子了。” 第5章 真假千金 委托者王雨,是真假千金里的真千金,被家中的保姆故意调换带走虐待,保姆的女儿白清云则被换到了豪门千娇百宠,长大后得知真相,她的日子也没有好过起来。 她不得养父母喜欢,回了亲父母身边也比不过白清云,所有人都厌恶被欺凌得畏畏缩缩的王雨,她无法理解,又痛苦不已,没有人在从小被厌恶、欺辱到大后还能保持心理健康,她频频出昏招,最终被所有人放弃,被逼嫁给一个有名的纨绔子弟联姻,跳楼自杀。 王雨的执念反而已经不是复仇了,她迫切的想明白,自己真的就那么惹人厌恶吗? 随风一到这个世界就赶上了保姆调换孩子,她直接上手将人打晕拖走。 话又说回来了,白清云该死归该死,但孩子没必要被虐待,保姆一家适合断子绝孙。 随风算了算,这种调换未遂判不了多久,很亏,平息不了王雨的愤怒,她吃掉系统也没话说,顿时就高兴了,拉着保姆回了家。 系统调查了许多家庭,找到了一对心理健康家境殷实且不能生育的夫妻,将王雨送去了。只要王雨放下这一切,她连白家血缘都会被抹去。 解决掉最麻烦的环节,就来到了随风最喜欢的环节。 保姆康玫是为女儿能有个正常的家庭,王刻就纯粹是为了孩子长大后好勒索钱财。 都该死。 随风一脚踩在王刻头上,家暴和虐待都主要来源于他,正好她要在这里待挺久,缺一个伺候的奴才。 这对夫妻都已经被打服了,鼻青脸肿地跪在随风脚下,被一脚踹出老远:“做饭去,把家里收拾干净,再这么黑漆漆脏兮兮,回来就拧断你俩的手。” 说完,随风摩拳擦掌,亲自去给白家制造了一场意外。 都这年头了还有联姻和从小订婚的未婚夫,由此可见白家是很封建的,白家夫妻所在的豪门都意外地发现,他们的孩子都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 尤其是白父,他是继承了白家的长子! 白父被从未放在眼里的弟弟挤兑得毫无立足之处,白母更是直接被逐出家门,夫妻两个抱头痛哭。他们曾经受到过偏爱,第一次感受到了不被爱的痛彻心扉。 两家豪门都动荡起来,随风趁机把夫妻俩的财产都划拉走,两人一穷二白地带着孩子滚出了豪门。 这对“假千金假少爷”也没什么可嫌弃彼此的,随风暂时收了手,没有赶尽杀绝,现在白清云也和大多数人在一个起跑线了。 白父通过多年学习的经验和眼界,从高管做起,逐渐也有模有样,眼看着日子越来越好,一家人的感情也十分亲密,随风揭开了换子真相。 当然,这次的“真千金”是随风,一个伪装的男孩。 白父白母自然是惊愕中带着愤怒,他们怎么也没想到,在医院生的孩子还能把性别搞错了! 白清云也格外忐忑不安,她对白家父母的德行还是有点感觉的,争宠可以,有些底线她是越不过的,尤其是当她知道自己的生父生母长期家暴,她就更不愿意回去了。 因此,随风回到白家,不仅白父白母欣喜若狂,白清云也小心翼翼,紧张又畏惧,带着讨好地喊了一声:“大哥。” 随风淡淡瞥了她一眼,连嗯都没有说,转身在沙发上坐下了。 白母赶紧去厨房切水果,白父在橱柜拿出一瓶舍不得喝的白酒,两人都对随风和白清云的暗流没有任何反应。 ——王雨刚回家时,白清云红着眼睛哭哭啼啼向她道歉,白母立刻就训斥她,要她和妹妹好好相处,不得胡乱欺负人。 白清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去接了一杯热水递过来,随风饶有兴致地挑眉笑了笑,接过的时候手一歪,洒了。 白清云烫得叫了一声,看见白父皱眉凌厉地看过来,赶紧说:“不关大哥的事,是我没拿稳。” 白父不冷不热道:“嗯,小心点。” ——白清云曾经给王雨倒茶,刻意倒歪了些,王雨反而被骂挑事心机,红着手哭了一整夜。 随风心中那股疑惑不甘压得越来越沉,因此,这些天她没少折腾白清云,就差直接上手了。白清云一点不生气,完全没半点脾气,回头照样好吃好喝、跑上跑下地讨好她。 最后还是白父看不下去,拉了随风到书房小声说,“别和你妹妹计较了,她也大了,过两年嫁出去,你也有个帮手。” 他说的隐晦,但随风和身体里王雨的意识都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 因为一起吃过苦,白家三口的感情明明是比曾经深厚的,在那之前,白清云也是饱受疼爱的独生女。原来,即便没有挤兑妹妹顶撞父母的黑历史,照样会被放弃。 王雨:“……” 随风感觉心中一直压着的沉闷感突然就散了,王雨那一丝不甘也完全消失。 所有的一切就是这么简单。 她们能斗来斗去,因为血缘和感情之分你死我活,只是因为,她们两人都是没有继承权的女儿。两只宠物相争,争的就是血统和爱。 但凡王雨是个男孩,哪怕他是个弱智,白清云也几乎没有还手之力。 所以不必争爱,本就没有爱。 王雨放下了,彻底忘掉前尘成为养父母的女儿,随风也就放开了手脚,开始攻击白家的家产。 白父虽然没了豪门子女身份,但他受到的顶级教育就是最大的财富,积累十几年,也是个小富之家。随风掌握了全部家产,开始对白清云穷追猛打。 白母原本还有些心疼,转念一想她的母亲害自己的儿子被虐待十几年,这都是应该的! 随风拿到了白家公司的权利,开始对白家父母下手,两人突发急症,没多久就瘫痪在床,鼻歪嘴斜,话都说不清楚了。 随风立刻就将白清云赶出家门,她连个牙刷都没带,哭天喊地地跪在家门前求她,就像王雨曾经求过的那样。 结果都是毫无作用。随风回到白家父母身边,将一份亲子检测报告,露出了狰狞的面容。 “我是康家的孩子,我妈妈换你的孩子就是为了这一天!”随风狰狞笑道:“你们两个蠢货,这些天和你们演戏恶心死我了,现在就乖乖等死吧!” 白父错愕:“那我儿子呢!” 随风:“你说那个短命鬼?早死了,死前还在给我端洗脚水,被我踹出家门,冰天雪地里一身水……要不是我比白清云大,哪里轮得到她来享福!” 死了女儿他不会心疼,但死了儿子,他会比死了全家还痛苦。 白父呆滞几秒,突然爆发出凄厉的哭嚎。 随风又看向白母,轻轻笑了笑,道:“你猜我之前给你送的珍珠项链,是从哪来的?我拿了你家的钱,给我妈买的,我妈看不上,我才捏着鼻子给你这廉价货色。果然,你还真是好哄,我给你并夕夕十块钱两串的破项链,你也能高兴地摇尾巴。” 白母呜呜挣扎着,眼里几乎滴出血泪。 她当然能感觉到首饰的廉价,但她只安慰自己,那是因为儿子在小门小户长大没什么见识,而且男孩嘛,不会挑首饰不是正常的吗? 随风给她看了康玫“珠光宝气”的照片,笑眯眯道:“从此以后,我会孝顺我妈,要不是她有先见之明,换了你的孩子,否则,我还拿不到这家业呢。” 她嫌弃地打量着这间平房,啧了一声:“可惜,你俩也是个廉价货色,连白家的别墅都没保住。” 随风又给她说了许多那个“儿子”的惨状,套用了王雨的多数经历,说起那个孝顺、聪明、渴望亲情的孩子,不由得让两人幻想,如果他们的孩子没有被换走,会是多么惹人爱的男孩。 随风又带着康玫在两人面前晃了晃,嚣张跋扈地将两人狠狠讥讽了一通,白母直接被气得吐了血。 当然,真正的康玫已经又残又瞎了,随风用的分/身。 随风居高临下地看着不人不鬼的白母,忽然问:“当年是我妈伺候你们全家,没少欺负她,你要是愿意伺候她,我倒是愿意给你这个机会。” 白母躺在床上,理智告诉她应该假装服软先治好病再求助,但还是忍不住,这些天她一闭眼就是那个素未谋面的儿子,看着随风令人憎恶的脸,咬着牙口齿不清地恨恨道:“你做梦!” 随风笑出了声。 不是最后理解了康玫,还和她处成了闺蜜吗? 多理解理解吧,毕竟,高尚的白家父母不是不在乎血缘吗? 又过了几天,白母似乎是想通了,叫来随风说她愿意伺候康玫。 随风心情很好地扔下一句:“开玩笑的,你也配伺候我妈。”便扬长而去。 白母这回是真气吐血了。 随风将两家的夫妻全都处理了,找了个机会将财产合理地转移给王雨,王雨已经不太记得前尘了,犹如做了一场梦,刚醒来时还算清晰,越接触现实,越模糊不清。 王雨现在刚毕业,正在愁工作时,随风递来橄榄枝。 她在面试前和爸妈一起坐在客厅里研究了这家公司,看见新闻里白家企业总裁夫妻两个都去世的新闻,那两张脸熟悉得让她愣了好久。 但她转头,看见一脸慈爱温和的爸妈,很快遗忘了刚才的怪异。 她撒娇说:“爸,妈,我一定会好好工作,让你们骄傲的!” 第6章 古早霸道总裁 委托者唐焓,唐家大小姐,唯一的继承人,长大后与青梅竹马厉霆风联姻订婚,两人从小认识,感情不错,再加上厉霆风也不是那种脑满肠肥的纨绔富二代,她对这桩婚事还算满意。 但就在订婚当天,她被一辆失控的车撞死了。 车主叫秦柏,有个烂赌的父亲重病的妈和上学的妹妹,家中负债还不起,在躲避追债人时车辆失控,撞到了倒霉的唐焓。从这里开始还只是意外,让人痛惜但无可奈何,但当厉霆风悲痛欲绝地撞见秦柏妹妹时,一切都失控了。 不知道这天才是什么脑回路,秦柏进去坐了牢,厉霆风痛苦至极却又无法报复他,就逮着人家妹妹秦软软报复,他的天才报复方法是,包养她。 尸骨未寒的唐焓:“……” 你有事吗??? 经过一系列掏心掏肺的操作,秦软软人都废了半个,绝望之下自杀了,厉霆风终于意识到自己是爱她的,开始毁天灭地地闹,秦软软被救回来后,他不顾所有人反对要结婚办一场婚礼,唐家:? so?我女儿的命是你们的鹊桥吗? 唐焓的母亲可以接受女儿丧命而秦柏只需要坐牢,甚至她觉得厉霆风跑去报复犯人妹妹是脑子有病,但绝对不能接受两人就这么结为连理了,秦软软嫁入豪门帮家里还了债,要了她女儿命的凶手只需要出狱就能享受阶级跨越,做梦呢? 唐母几次三番挑衅甚至攻击厉家,终于惹怒了厉霆风,最后,她成功作为反派被消灭了,唐家被厉霆风吞并。 唐焓死不瞑目。 …… 随风来到订婚现场,下了车,目光落在来接自己的厉霆风身上。 她学着唐焓的样子冲他笑了起来,口中默数:一,二,三…… 厉霆风奇怪她站在那里不动,正要往前走,忽然,一辆失控的车伴着刺耳的刹车声冲了过来,随风真的笑了起来。 厉霆风直接被车头撞飞后又碾着拖行了十厘米,血液在地面上擦出了长长一条痕迹。 厉霆风残了。 他的下身几乎被碾碎,烂得都快拼不起来了,如果不是随风吊着他的一口气,按理说他应该当场死亡。最终医生及时截肢,保住了这条狗命。 等他醒来,秦柏已经进了监狱,随风来看他,他已经又打又砸地掀了整个病房,眼睛血红,神经质地揪着被子嘶吼。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他才……他才不到三十岁! 随风最初来看他时,还表现得格外关切用心,忙上忙下,对他说婚事不会有任何变化,让他安心养伤。 厉霆风果然放下心来。他失去了双腿,自知再也不是那个充满魅力,能迷的唐焓晕头转向的男人了,这个时候能抓紧的只有这个未婚妻。但知道局势是一回事,控制不住的怨恨又是另一回事,他不住地想如果推迟或者提前订婚,不那么殷勤地去接唐焓,会不会不一样? 甚至……如果早点让唐焓怀孕,将两家的利益彻底绑死,他现在也不至于这样战战兢兢。 病痛中的人本就难控制情绪,他一次没忍住对随风露出了抱怨,对方立刻变脸,扭头就走,厉霆风喊得从床上滚了下来也没能叫回她。 他一夜未眠。 胡思乱想着是不是不该对唐焓发脾气,至少装一装,女人都心软,他很清楚唐焓爱他,现在情况不一样了,他要多哄哄……忍辱负重地,为了这残废的身躯…… 厉霆风一夜未眠。 第二天随风又来了,他还没来得及窃喜,就见她满脸沉痛地质问他道:“你知不知道,我们两家是有大仇的。” 厉霆风:“?” 随风:“我大表舅的三姨的邻居的奶奶的同事女儿,死在了你三爷爷的妻弟的女儿的老板的叔叔手里!” 厉霆风:“……?” 随风痛苦地掉眼泪说:“我不能和你在一起了,我要为她报仇!” 厉霆风经过了初醒时的疯狂,崩溃,痛不欲生,到现在几近麻木。闻言,他的眼睛里闪过疑惑的问号,他很想嘶吼:“他x的关我啥事啊!” 但他嗓子还没好,吼不出来。 随风痛心疾首地怒骂他一番,拂袖而去。 接着,随风像发了疯一样攻击厉家,宁肯损己也要他倒霉,一开始还有人指责她对未婚夫绝情,直到有人问到随风面前,看她一副痛苦悲愤的表情,甩袖骂道: “你去问他!他做了什么自己心里知道!” 有些人真去问了,厉霆风比他们还暴躁痛苦,他甚至没法说清完整的人物关系,说到大表舅就开始喷口水,根本没法复述那段诡异的人物关系。 说到最后,大家已经默认了,确实厉霆风这小子对不起人家唐焓。之前随风一直表现得不离不弃,堂堂大小姐都快变成望夫石了,众人无不为之动容,而厉霆风竟然还对不起人家,简直天理不容!所以就算唐焓手段过分了点,也没几个人好意思劝。 厉霆风:“……” 厉霆风的父母都去世了,他这一残,公司都没几个人坚定维护他,刚感受到随风损人不利己的狠绝,立刻就缩了,没几个月,厉霆风最后一个铁杆也被折腾倒了,他彻底成了完整的孤儿。 等厉霆风的伤稍微好了一些,随风就将他拎回了自己家,护工刚一走,随风就将他从轮椅上抖了下来,随风指着地板说:“以后家里的卫生就由你打扫,要是让我看到一点灰、一个脚印,你就别想吃饭。” 厉霆风这时已经能说话了,他怒道:“唐焓,你清醒一点,你……大表舅的什么女儿,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冷静了很久,知道形势比人强,该低头了,但他唯吾独尊了一辈子,头低得再深都像在挑衅,而且他是真不明白—— 明明和自己青梅竹马,温柔顺从,甚至帮他掌握了公司的唐家,为什么在他遇难后会因为一点小事翻脸不认人? 他见随风面无表情,心中升起巨大的耻辱感,脸上挤出一个笑容,试图服软:“小焓,你可能是对我有误会,当年我爸妈去世,如果不是叔叔阿姨帮我稳定局面,我早就被那些亲戚扫地出门了。我从来不与他们联系,也并不把他们当成亲人,对我来说,你和叔叔阿姨才是我最亲的人……” 随风:“那我舅舅的岳父的朋友的女儿就该死吗!” 厉霆风:“……?”你这人物关系记得都没我清楚!!!果然是编的吧! 他的脸几乎扭曲起来,嘴角抽搐半天,都勾不起一个笑。他趴在地上,仰望着随风,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小焓,你是不是记错了,不是你大表舅的三姨的……邻居女儿吗?” 随风立刻变脸:“错了,是大表舅的三姨的邻居的奶奶的同事女儿!你果然从没把我放在心上!” 厉霆风:“……” 随风一脚将他踹飞老远:“快去擦地!看到一个脚印你都给我舔干净!” 随风觉得自己对他已经足够仁慈,按理说要复仇就是要复刻敌人的一切恶行,但她至少没有打算牺牲自己或者分/身——对于保守在意的人,性羞辱是致命打击,对于这种人,只怕他会暗爽,还觉得是唐焓旧情难忘。 厉霆风瘫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是心中耻辱还是身体上的疼痛更难堪,但到底是性命重要,他硬撑着身体用两条手臂爬着去拿了抹布,咬牙切齿甚至隐含着泪在地上爬行,一边爬一边擦。 随风没等他适应,直接就开始加码,每天闲来没事就暴揍厉霆风一顿,但偶尔心情好了,也会给点吃剩的大餐,减免某天的责罚。 久而久之,厉霆风反而对随风产生了一种依赖感,他开始琢磨怎么能让随风满意,怎么讨好她能得到赏赐,虽然被囚禁在这里,但不必面对刚截肢时他人异样或同情或嘲讽的目光,习惯了那些痛苦的家务,这小小的别墅竟也渐渐成为了温馨平静的港湾。 毕竟,随风虽然时不时变脸虐待他,但从来没有将别的男人带进家里不是吗? 这是一个只有他们两人的世界,随风本可以抛弃他这个一无所有的人,但她没有。这已经是在意他的体现。 厉霆风逐渐适应现在的生活,甚至每天期盼随风回家,直到有一天,随风突然带着一个男人回了家。 随风向他介绍:“这是秦先生,我的男朋友,下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 厉霆风:“……” 温馨的幻想被骤然打破,他的脸色立刻就扭曲起来,“……谁?你们是什么关系?你刚刚……说什么?” 厉霆风死死盯着“秦先生”的脸,,忽然觉得这个姓氏有点耳熟,仔细想了想,他刚醒来时,有下属给他看过肇事者秦柏的照片,一个恐怖的想法出现在脑海中:“他是秦柏的……” 随风坦然:“他是秦柏的弟弟,但秦柏的罪与他无关。最开始,我确实是很恨他的,甚至为此伤害过他,但我发现他不是那种罪大恶极的人,他很单纯,善良,坚韧不拔,即使命运坎坷,也没有过多的怨恨,我现在才发现,我心里是爱他的。我曾经是和你有过一段感情,但那已经过去了,我也为你守了很久,我们两清了。希望你能祝福我们。” 熟悉吗?这就是厉霆风当时对唐母说的话。 但显然,他能对别人说,却接受不了别人对自己这么说。 厉霆风脑门差点气得冒烟:“你说这话你自己信不信?” 谁都可以,为什么一定要是秦柏的弟弟?那他的腿算什么,算笑话吗?但凡有点同理心,就不应该和肇事者有任何接触! 随风没有多听他废话,揽着秦先生走了。 当天,厉霆风就被扔出了家门。 他已经彻底失势,过去的下属已经不剩几个,何况现在也没几个人愿意接收这个残废,最后还是心善的随风变卖了他最后一点资产,给他扔进了疗养院。 随风走时给他觉醒了前世记忆,当然是多加了一个“秦柏弟弟”的添料版本。 厉霆风回想起前世的风光,又想起两辈子都依靠他和唐焓成为人生赢家的秦家“兄妹”,恨得牙都要咬碎了。 吞并了唐家大权在握的意气风发和被护工扇嘴巴的反差让他痛苦不堪,没多久就疯了。 第7章 破防造谣前男友 委托者程箐,富家女有钱有闲,年少不懂事的时候谈过一个堪称案底的男友,文学院的学长蒋博。她性格开朗爱享受生活,看见喜欢的不论价值就买了,穷学生蒋博却觉得不爽,三番五次地劝她不要乱花钱。 他们的生活习惯显然非常不合拍,程箐听进去了,觉得为了未来的生活质量着想,确实应该调整一下,于是当机立断分手踹了他。 蒋博立刻破防,对他来说,和程箐的恋情是他非常难得,几乎仅有一次的阶级跃迁机会,一旦毕业他就会彻底回到自己的圈层,再也难接触到像程箐这样的有钱人,甚至就连分手被拉黑后,他都很难见到程箐了。 多次求和被拒后,蒋博开始气急败坏地在背后造程箐的谣。面对有名的白富美富家女,他说拜金没人信,于是开始写小说。 蒋博是文学院知名才子,不然也没法打动就好一口文青小白脸和情绪价值的程箐,他写诗声名远扬,写一些限制级的内容竟也能很快爆火。非常膈应人的是,小说里的女角色设定全是从程箐身上拆下来的特征,熟悉的人一眼能感觉到不对,但要拿去对簿公堂,又实在没有说服力。 程箐家虽然有资本,但也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杀人灭口,哪怕恶心得恨不得宰了这畜生,程箐也只能当什么都没发生。 垃圾永远是垃圾,蒋博靠颜色文章火了一把,就开始依赖于这种捷径成名的方式,甚至开始出书,最终果然遭到了报应,被带走调查了,要么罚款,要么坐牢。 毕业几年再次一无所有,蒋博把一切都归咎在了程箐头上,疯狗一样在网上咬出了程箐,甚至放起了两人的私密照,程箐这才意识到,他们之间不仅是观念不同,更是物种不同! 那些照片她完全不知情,她以为曾经那个文艺羞涩的学长是在相处间因为金钱逐渐腐烂,原来从一开始就是烂的。 程箐直接准备起诉,彻底变态的蒋博找到机会想杀她,被她夺刀反杀。虽然身体没受大伤害,但随之而来的牢狱之灾,还是不值得。 * 蒋博的小说火了。 他快乐地提了一笔钱准备上购物网站好好挥霍一把,正浏览着,突然收到一条消息。 【多少钱一次?】 蒋博愣了愣,没有反应过来,以为是什么广告,兴致缺缺地刷走了。 但消息越来越快,越来越多,已经到了隔一秒就收到好几条的地步,甚至来了几次骚扰电话,蒋博怒火中烧,还以为自己点进了什么诈骗网站,点进短信里,想找到源头投诉。 刚进去他就被陌生同性的小米辣刺到了眼睛。 蒋博:“……” 他立刻打了电话过去:“你有病啊!老子是男的!你踏马骚扰到你爹头上了!” 对方回答说:“你少装了,你都明码标价了,还装什么直男,不会是火了就想涨价吧?” 蒋博:“……?” 他套完话就裂开了,因为就对方说的,他火的那本小说在别人眼中竟然是一个□□男的日记,每一章后面都有电话号码和搔首弄姿的自拍。他确实是火了,火得很带颜色,已经是特殊圈的天菜了。 还有人炫耀睡过他的感受,嘲笑他软短小。 蒋博:“……!!!” “没有!没有!根本就是没有的事!”蒋博登上网站,发现自己写的内容其实没变,但每一章的留言都露骨恶心,顿时目眦欲裂,对着闻风赶来的吃瓜网友一个个解释。 然而事实就是如此,每一个来围观网友都笑嘻嘻地与他**,根本没人信他写的是前女友而不是自己。 蒋博第一时间就怀疑是程箐干的。 一天就能挥霍几万块钱的人,要雇佣几个水军再容易不过了,蒋博愤怒地去学校堵程箐,对好奇的同学说,两人分手后程箐一直在抹黑造谣他。 同学一脸看神经病的表情:“你有病吧,程箐根本没住过校,你跟鬼谈?” 蒋博愤怒地掏出手机翻找相册,然而,相册里原本那些甜蜜亲热的合照全部消失了,他脸色大变,赶紧输入密码点进隐藏相册里……也没有。 什么都没有。 能证明他和程箐关系的一切都消失了。 他失魂落魄地回到宿舍,仍旧不甘心,拉来和自己关系好的同学,让他一字一句读那本他的成名作。 同学嫌弃地读起来,越读越迟疑,逐渐变了脸色,震惊地看向蒋博:“我草,你竟然……” 蒋博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一把夺过手机,皱眉问道:“怎么了?” 同学踉跄着后退几步,疯狂搓胳膊,恶心又恐惧地说:“我可说好了我不乱搞我是直的你别乱来啊我喊人了!!” 蒋博:“……你发什么疯。” 同学渐渐冷静下来了,一边搓着胳膊一边拿过手机继续念,蒋博听得几欲作呕,连忙打断:“我写的明明是程箐的,你在念谁?!” 同学皱眉,依旧是看神经病的目光。 蒋博也终于意识到了这篇文就有问题,他直接申请删文,咬牙切齿地亲自操刀开始指控程箐,帖子发出去没多久,骚扰短信更多了,官方直接对他删帖警告。 前前后后试过很多方法,唯一的变化就是终于把人招来了。蒋博像个精神病一样嘶吼着赶走不怀好意的男人后,瘫坐在地板上。 “……” 蒋博并不是脑子不好使的人,他终于不甘心地承认,只要他有造谣程箐的行为,甚至只是念头,这些事全部都会转换为对于他自己的造谣,甚至更露骨横香艳,而他什么也看不见。 他看不见自己说出口的那些诋毁变成了什么样子,只感受到外界对自己越来越古怪的目光和古怪轻佻的笑容,而他往往会迅速崩溃。 他觉得不公平。 从前他当牛做马讨好程箐,依旧被当个垃圾一样踹开了,现在他不过是想过得好点,赚点钱,竟然连发声的机会都没有了?! 蒋博坚信是资本的力量,他不敢往某种可能上想,或者说是意识到不对,但怨恨和不甘让他不愿意收手。 随风:“……” 也彳亍。 她本来也没打算轻易放过蒋博。 她注意到蒋博在打听程箐的行踪,就很好心地频频出现在学校,某次刻意落单,蒋博一脸阴森地出现在随风背后,这些天亲眼看着“程箐”的风光让他越发忌恨,一颗心就像泡进了毒水中,让他又疼又恨,只要程箐不痛快,他付出什么都可以—— 本来已经到嘴的肥肉突然飞了,难道不该死吗? 随风表示很赞,在他伸手抓过来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手腕,一个过肩摔狠狠将其砸在地上。一脚踩上他的胸口,轻蔑地居高临下俯视他。 蒋博摔得七荤八素,胸口的剧痛让他勉强反应过来,惊骇莫名地看着随风,急道:“你做什么!程箐,你这个……” 随风微微用力,一脚踩断了他的肋骨,笑容轻蔑道:“垃圾,永远都是垃圾,给你再多机会也贵不起来。” 蒋博的面容微微扭曲,疼痛让他意识模糊,连破口大骂的能力都没有了,随风顺势对他拳打脚踢,把那些他在作品中想对程箐做的事通通加倍还了回去。 最后,随风在他身边蹲下,伸手抓起他的头发。蒋博咳出两口血,艰难地问道:“为什么……” “为什么?”随风默念着,笑了:“因为你活该。” 说着,她伸手在蒋博额心点了一下。 蒋博只觉得自己突然浑身都充满了力气,仿佛连疼痛都减轻了不少,极度的怨恨让他忍不住用力一推,竟然真的将随风推倒了,来不及思考这其中的问题,蒋博面目狰狞地伸手去掐随风的脖子:“去死吧——” 随风惊慌失措地往外跑,跑出这条蒋博精心观察过后选定的没有监控的小巷,刺耳的急刹划破一切平静,嘭——! 蒋博被撞飞出去,车主拉开车门下车,满脸惊恐地看着对方,左右看无人,哆哆嗦嗦上车就要跑。 这点甚至出乎随风意料,她只是记得蒋父没少帮着儿子抹黑造谣程箐,就顺手想给他一个惊喜,没想到反倒是对方给了她一个惊喜。 宝藏一家人啊。 随风感慨地欣赏了这一切,随后打电话报警。 她伪造了伤痕,展示蒋博的“作案凶器”。迷药这东西不好得,一查就能精准定位,于是这个案例就成为了“蒋博想绑架勒索富豪独生女,没想到被反揍一顿,仓皇逃窜时被亲爹撞飞并肇事逃逸”的抽象刑事案件。 蒋博如愿以偿声名远扬,在医院醒来时知道这一切,直接气吐血了,在剧痛和愤怒不甘中离开了人世。 蒋父也在逃窜的路上看到了这个新闻,道心破碎,赶到医院时蒋博已经凉透了,直接晕了过去了。 一码归一码,他肇事逃逸撞死了人,就算是亲儿子也不能放过,何况还有程家施压起诉:死得好!但想绑架我女儿这事不能因为人死了就过去了。 等程箐回来时,这段案底般的恋情已经彻底从人们的记忆中消失,一提起蒋博可能没人认识,但如果要说是那位写卖身日记的男人,就会有人一拍脑门,恍然大悟:“哦,是那个绑架不成被亲爹撞死的鸭子哥啊!” 第8章 救赎文学 委托者青燕,是平城的一个普通百姓。 平城靠近京都,是比较繁华的城市,当地父母官又清明廉洁,即便她父母双亡,日子也过得不错。 直到有一天,城中心突然被大军包围,一个陌生的青年押了百姓上来,将她们当成畜生狩猎,并且说,“如月,你什么时候出来,朕什么时候停止。” 他毫不避讳地暴露了自己是当场皇帝赵元清的事实,在青燕绝望的目光中,一箭一箭射死了曾经与她朝夕相处的亲人朋友。 给她缝过破衣裳的裁缝奶奶…… 帮她打过水抱过柴的邻居叔叔…… 给她簪花挽发,抱她玩耍的温柔姐姐…… 最后,轮到了她。 而在青燕死后,她才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赵元清的爱妃柳如月,因为痛恨他宠幸了宫女,偷偷假死逃到了平城,赵元清疯了,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回她。那位清廉的父母官,早就因为进谏昏君妖妃被凌迟处死。 最后,足足屠杀了上千人,柳如月才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跑了出来,两人回到宫中又是十年如一日的虐恋,最终甜甜蜜蜜在一起,成为一代帝后佳话。 只有那几千人的冤魂,依旧不甘地无法解脱。 * 随风叹为观止。 论畜生,她这个普普通通的厉鬼实在是比不上活人。 这俩精神病是几世虐恋,原身柳如月是天界的公主,赵元清是魔君,这是他们的最后一世,她们终于在这一世心意相通,魔君认清了公主的深情,公主发现了导致魔君滥情冷漠的绝情蛊,两人一个继承了天帝之位,一个杀回魔界,夺回王位。 这中间死的人,都不过是他们感人爱情的点缀罢了。 随风不禁感到震撼,冲系统感慨:“你说我当初被道士喊打喊杀的时候,怎么不知道解释一句我其实只是被下了蛊,本质不坏呢?” 系统冷漠:“因为没有哪个道士会脑残到相信这种屁话。” 也是。 随风也没见过哪个断情绝爱的诅咒,是逼人滥/交和窝里横的,毕竟她的分/身傀儡坏事了最多就是浪费点怨气,男人的“分/身”要是坏事了,可是会梅毒入脑的。 不过无所谓。以血缘继承的神,就像这狗屁皇族一样,根本不应该存在。 随风在夜里睁开眼,轻巧地翻进皇宫,此时因为两人闹矛盾,柳如月已经假死脱身了。赵元清在美人怀里沉醉了几个月,听到这个消息顿时肝胆俱裂,在朝堂上就吐血了。平城太守痛斥昏君不顾朝政,刚被下了大狱。 而那位可怜的美人,马上就要被拖出去处死。她就是宫女上位,确实存了勾引的心思,但皇帝本来就是公交车,她想上车走捷径并没有错。 但偏偏柳如月不敢恨赵元清,只能恨一个又一个无辜的女人。她自己也知道赵元清是个多么烂的□□,根本不可能管住下半身,只能无能狂怒地将主动上车的女孩打为不安分、下贱,试图捍卫这辆公交车的私有权。 随风蹲在房檐上,在他砸东西发疯让所有人滚出去的时候直接跳下来,一脚踩在他的肩上将他踹翻,抓出他的魂魄禁锢起来,操控身体下令赦免太守和美人,随后就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朝政和寻找下一个继承人。 这两头牲畜脑回路异常,拿暴君当褒义词使,皇帝可以狠绝但不能抽风,赵元清登基以来国家被他治理得臭不可闻,平城不过是靠近京城又有个好官照顾,百姓才能勉强过平静的日子,远一点的地方已经乱七八糟了。 随风挑了个道德人品能力都还算不错的宗室,帮他造反了,宫变被控制在最小的影响范围里,隔天昏君无道被踹下台的消息就传了出去。 柳如月听到消息人都傻了。 她三世都有记忆,因此对赵元清的薄情冷漠是又恨又怜惜。恨他看不出那个宫女充满野心的不安分的眼神,又怜惜他被蛊毒影响不懂爱,但这些复杂的感情从来就不包括赵元清会失去一切这种设想,仙人下凡,苦头多半吃在情字上,身份是始终高贵的。 难道他要渡劫结束了?柳如月想着,不由得灰心丧气,三世了,赵元清还是没有真心爱上自己,他们可能真的没有缘分…… 话虽这么说,但柳如月还是立刻动身,从平城回了京都,不管怎么说,她都要先看看抢走皇位的是个什么样的人,能不能胜任这个位置,再找到赵元清带走他。 她很快就找到了赵元清,但也很快觉得,还不如没找到。 柳如月震惊地看着面前这个人:一张长方体的脸前凸后翘,鼻歪眼斜,身上每一处皮肤都生着恶臭的脓疮,身形痴肥油腻,一张嘴露出一口发黄发黑的烂牙,如果不是灵魂依旧给她深深的吸引力和共鸣,她真的完全认不出来这就是赵元清。 “……”怎么可能!? 就在柳如月惊疑不定时,赵元清睁开被眼屎糊得模糊不清的眼睛,同样感受到了那种触动,立刻伸长了手,口齿不清地呼唤:“如月……柳如月……” 真的是他! 柳如月的脸色瞬间煞白一片,嘴唇颤抖着,不敢相信:“谁……谁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 赵元清喷出恶臭的口水,愤怒地拍着大腿:“不、不知道!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找你,吸溜……那个贱人也不会……” 他压根没看见随风的正脸,但已经习惯性将责任归咎于柳如月。 柳如月备受打击,忍不住尖声指责道:“你还好意思怪我!如果不是你在我生辰那天宠幸了别的女人,我怎么会离开你,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那一夜我都没有入睡,你却和一个身份低微的女人纠缠不清!你知不知道,那天有多重要,如果你……” 如果他能来,能真的对自己交心,这场渡劫就已经结束了,如今又怎么会暗算?! 赵元清早已喜欢被她追捧,闻言更是大怒,两人开始互相指责埋怨,对彼此破口大骂。 然而,冷静下来,柳如月却觉得还是有希望的,只要她放弃渡劫,虽然赵元清的蛊毒怕是再难解了,但两人可以立刻回归神仙身份,而他也……也不必再顶着这副尊容凌辱自己的爱慕之心。 但除了挽救平城百姓,这次随风的主要目的就是灭神。 系统正在她耳边解释:“……时代在发展,这些所谓的神已经和寄生虫差不多了,我们等于是被天道请来的,委托者付出的代价小,你也拥有执法权,所以不用紧张,他们在你面前没有抵抗之力。” 随风嗯了一声,很是兴奋。她拿着神魔的名单大规模屠杀,哪怕要分七成出去也够她吃撑了,而且这些仙人不管心干不干净,身体是比普通人干净多了,劲道弹牙,清爽可口,堪称极品(比耶) 柳如月完成了召唤仪式,试图接通天上叫父亲接她回去,几次都不成,心中就打起了鼓。她没有想太多,只是担心是那个与赵元清不对付的新任魔君从中作梗。一次又一次的尝试让她的心跌倒了谷底,天庭好像……再也不会回应她的呼唤了。 赵元清更是一开始就没有魔力。 两人愁眉苦脸地互相对着疑问,柳如月一直眼神闪躲,就是不敢看赵元清的脸。 那只恶臭的不明生物一张口就会口齿不清地喷出许多口水:“你还没有、没有再试试吗,天帝怎么会不回应你的求救?” 柳如月急得掉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而且我的灵力也在逐渐衰弱,我已经感觉不到天庭的存在了!” 不管两人有多么迷茫绝望,天界和魔界确实是彻底消失了,他们没了灵力,还没了尊贵的身份,在世人眼里,月妃是个早已死去的妖妃,赵元清是个昏庸无道被人推翻的暴君。 没有身份又娇生惯养,柳如月带出来的盘缠很快就被花光,两人直接被赶出了客栈。夜里有宵禁,他们只能挤去乞丐窝。 一个衣着干净又美丽的女子带着一个又丑又臭比路边的□□还骇人的东西,乞丐窝的资源又都是有限的,一进去就受到了排挤和痛揍。随风一直守在边上看他们挨揍,有乞丐起了歪心思就顺手杀了。挨打一起挨,其他的免了。 然而一夜过去,两人被揍的奄奄一息,乞丐也几乎团灭了。 随风:“……” 啊,真是神奇的人类。 随风帮柳如月恢复了一丝灵力,这蠢货蠢了几辈子,终于知道失势的时候貌美的女人最不好过,用尽最后一丝灵力将自己化为了一个普通的男子。 这自然又引起了赵元清的不满,在他看来,这纯粹是浪费,他不觉得自己会落魄一辈子,恢复了当然是要找天界的位置,但无论如何都联系不到甚至探测不到父亲的存在,柳如月的心里也已经隐约有数了,根本不可能再白费功夫。 两人再次大吵一架,昔日打情骂俏虐恋情深的氛围完全变成了恨不得致对方与死地的仇恨,柳如月会爱上赵元清,完全是因为惊艳的皮囊被她当成了惊艳的灵魂,现在没了皮囊,她顺势看到了恶臭的灵魂。 柳如月是颜控,实在无法忍受这个丑货还想往自己身上拱,和对方大吵一架,扭头就走,赵元清一开始还高傲地认为这女人离不开自己,迟早会回来,直到他碰瓷数次奄奄一息她还是没有影子,他才终于慌了,但无济于事。 他被下属背叛,原本是要投进畜生道的,但柳如月为他改命通过天庭的轮回道强行改为情劫,下凡后自然是一点魔力都没有,柳如月一路护着他,他几乎没吃过太大苦头,更是狼狈。 随风给他贴了张保命符,保证他这辈子都只能苟延残喘活下去,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 随风又在平城呆了几天,新君是个性情温和心胸宽广的仁君,能这么久没被祸害亡国,赵元清原本的朝堂班底就是很硬的,至少国家几十年内会继续昌盛下去。 平城依旧繁华而平静,阳光洒在脸上,青燕睁开眼,像做了一场噩梦,门外是温柔的姐姐来敲门,对她说:“快起床啦,今天起了风,我们一起去放纸鸢。” 青燕立刻翻身下床:“来啦!” 第9章 穿越恶毒女配 委托者安流云,是一个古老巫族族长的女儿。她爱上外界来的男子平王肖定天,但族长有预言,平王妃张氏,与平王感情深厚,一生无妾。 她相信族长,也因此多番犹豫,但正因为她的犹豫,让她注意到了,大雍朝的定海神针平王,在朝中的处境极其艰难。如果不是她几次出山救人,平王只怕死了好几次了。 她深知平王对大雍朝的重要性,一个百战百胜的战神如果陨落,本就虎视眈眈的北凉只怕会立刻扑上来撕下这摇摇欲坠的王朝一块肉,百姓的日子已经很艰难了,她在深山中都略有耳闻,因此纠结许久,再加上与平王互通心意,她还是告别族人出山了。 而这期间,她结识了爱慕平王的贵女张瑶,最初两人关系良好过一段时间,安流云还鼓励过她几次,但张瑶被家族利用导致平王身陷囹圄差点殒命,安流云和平王互通心意就是那次——翻案后张瑶被当做棋子发配边疆,因此安流云也没怎么在意她,与平王成亲了。 命运从这里改变。 原本的结局里,安流云确实没有一个好下场,她为了结束乱世死在了战场上,平王大受打击隐居,天下自有能去统一的有才之士。一个悲哀的结局,谁也没有落得好。 但是,有人穿越到了张瑶的身上。 张瑶是当朝太子表妹,两人青梅竹马,太子对她一往情深,为她犯下无数荒唐大错,两人最终死在了一起。确实是一个悲情的结局,但也算自食其果。 穿越者坚持认为,那是因为张瑶深恨男女主,宁愿自损也要他们倒霉,但她不会,她不会眼瞎看不见一个对自己一往而深的男人,两人甜甜蜜蜜过日子,自然不会有事。 但穿越后欢欢喜喜嫁给太子,她又觉得是安流云偷走了原主的命运,如果不是安流云鼓励张瑶不会执着于平王,她终于想起同情一次张瑶了,对这具身体说你别担心我会为你报仇,硬是靠着先知剧情害死了安流云。 张瑶本人:“……”帮她报仇的方法就是你自己去死,谢谢。 安流云:“……”你俩都谁啊? 其实如果不是张瑶后来多次暗害,她对这个人真的没什么印象了,更别提盯着人家偷命运。个人有个人的命,果然,太子根本就不是明君,就算不为张瑶荒废朝政,其实也撑不起这个摇摇欲坠的王朝。 何况哪怕深爱平王,安流云依旧觉得自己为此丢命实在荒唐。她愿意为百姓和平王的安危而死在战场上,却不愿意为欲加之罪死在所谓的情敌手里,这太荒唐了。甚至张瑶要害的是她,下令处死张瑶的是平王,两个女人其实都在平王身上受了不少委屈。张瑶事成,安流云会死在她安排的流匪手上,张瑶事败,就是原本的结局,怎么看都和安流云没关系。 非要说的话,明明全都是平王下令的啊! #你捅我干嘛,捅他啊# 总之,穿越者的蝴蝶效应导致了更乱的乱世,一切变得更糟了。 * “平王下狱了!” 随风听着这个消息按了按眉心,其实若是真正的百战百胜的将军,对朝廷争斗不说精通,也至少不会像傻子一样一害一个准,要知道很多名将玩的就是心眼。 他甚至连护短都不会,身为丈夫,也是安流云离家后唯一的亲人,他至少应该多查多看,哪怕先把妻子关起来查真相都是一种保护,而不是别人一说就信。他不是良配。 好在那都是原剧情,安流云死在穿越者手里,对平王的印象就是“有点好感,救过她几次的战神英雄”,加上穿越者之后就变得极其复杂了,随风不打算帮他们再续前缘,娇生惯养的小公主留在家人身边就够了。 随风看着面前眼神焦急的侍卫,说:“到底什么回事,你和我说清楚。” 侍卫叽里呱啦解释,随风起身就要和他一起走,这时,身后传来族长苍老沙哑的声音:“流云,你要去哪?” 随风回过头,没有像原剧情那样闪躲撒谎,只是坚定地说:“平王是国之栋梁,如果死在阴谋诡计中,天下将大乱。娘,等我,女儿一定回来。” 族长一时愕然,原本劝解的话都咽了回去,望着随风的背影陷入深思。 随风回去就拿了证据将反派驳了回去,证明了平王的清白,也顺便拦住了他们把罪责推给张瑶。虽然张瑶并不无辜,甚至是知情的,但恶人也一个别想跑。 张瑶就是在流放的途中被夺舍的,随风在她被连累前给她贴了张定魂符。 太子人都傻了,害平王的是他的母亲和舅舅,连累的是他最心爱的表妹,他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帮谁。 穿越者也傻了,随风将她扔到了饿死的普通百姓身上,还贴了防护符。她不仅得不到太子的一个眼神,还能感受一下自己仰慕的反派男神是怎么让百姓,也就是目前的她生不如死的。 平王多番挽留,随风都一一拒绝了,很快离开了京都。 所有人都不满意的世界出现了。 随风跳过了多个错误选择,直接去找到了真正的明君苗子,覆面伪装成男人辅佐他夺天下。硝烟再起,随风尽量将损失降到最低,明君也很配合,严禁屠城,尽量安抚百姓。 原本的战争持续了十几年,普通百姓死伤无数。但上次随风吃了个大的,系统就不让她再乱吃了,现在的随风甚至比这乱世中的大多数人还像个活人。 一切都按下了加速键,皇帝暴毙,太子登基,平王反复下大狱又被随风捞出来,天下很快就乱到了即将灭亡的当头。 穿越者在随风的照顾下,短短几年就体会到了原本剧情里普通百姓遭遇的一切,实在是生不如死。她出生和平年代,最痛苦也不过是强行跑八百米,哪里见过这阵仗。人吃人,官兵虐打,饿到胃里痉挛灼烧连土都往嘴里塞,偏偏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怎么都死不了。每当她以为终于解脱了时,第二天她又会绝望地醒来,继续接下来的一切。 老皇帝死的又快又干脆,最终太子还是赦免了他的亲人,而张瑶依旧追着平王跑,平王却是真心不喜欢她,又被她坑过,一边防备一边躲她。太子爱而不得,在后面盯着平王阴暗的爬行,想方设法要坑死他。 随风:吃瓜看戏.jpg 要她说这些人就是太闲了还有空谈恋爱,被他们祸害的百姓都开始吃人了,他们却还想吃嘴子。 等到时机差不多了,明君的势力逐渐稳固,随风就抽走了太子和张瑶的灵魂,塞到饿死的百姓身上。乱世还没结束,这俩锦衣玉食的贵人落到他们最看不起的贱民下场,立刻就开始发疯,招来更惨痛的虐待,于是循环…… 雍朝大势已去,平王带百官投降,祈求明君放过百姓的第二天自尽殉国。他不是个好丈夫,但好在是个不错的将领。 此时穿越者仍在挣扎生不如死的活着,随风找到她,问:“如果我给你机会,让你穿到皇后身上,代价是你必须搅乱朝堂,你愿意吗?” 穿越者奄奄一息,闻言,心中升起极大的希望,刚想要连连点头说自己愿意,一点头就看见了自己腿上的伤疤。不知道为什么,别人侵犯不了她,每次试图撕开她的衣服都会以各种原因当场暴毙死状凄惨,久而久之,很多人都觉得她是不幸的化身,总要来虐打她一番,但也有很多女孩偷偷靠近她寻求庇护,她的食物就是这些女孩给的。 搅乱朝堂……就会有更多更多和她一样的无辜的人落得这样的下场,那些女孩未必有她的好运气。何况,搅乱朝堂,最后不管是失败还是被推翻,她都能有什么好下场? 穿越者眼睛里的光渐渐暗了下去,垂着头,嗓音沙哑:“杀了我吧,求你,给我一个痛快。” 随风看着她,“你终于清醒了。”系统说穿越者要是还糊涂可以让她吃了,有点可惜。 “回家吧。”随风俯下身,保留记忆的同时淡化了这些伤害对神经的影响,“和平是很不容易的。我送你回去。” 曾经她穿越后过得太好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俊美太子对她百依百顺,她看着百官叩首,很难不想到张瑶凄惨的结局,怕失去这些,又记恨安流云,于是出了昏招。人一安逸,就很容易出昏招。 如果她没有杀了安流云导致更多的人死去,原本也不用遭罪。幻想谁都有,也没有错,如果付诸行动就不好了。 安流云的鼓励固然勾起了张瑶的渴望,但如果她没有害人的心思,本也不会经历那些凄惨的事情。 无能的人总想要别人为自己的人生负责,将自己的失败归咎于某人的话挑动了自己的心,却不知道,很多事都不是努力就能有,人也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负责的。 只寄希望于别人的鼓励必定成真,若不成就要报复,落得不好的下场,那也只能是活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