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强势归来的白月光大佬先婚后爱》 第1 章 来自远方的他 高耸入云的建筑顶端，褚梵昼正在收拾遗留的资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李助理大步走了进来，“副台长，东西都收拾好了，机票定的是明天早上。” “嗯。”褚梵昼头也不抬的说道。 褚梵昼担任H省广播电视台的副台长五年了，原定是在原岗位任期为五年，除非主动辞职，否则原则上不得调岗。现在任期到了，他请求调任的申请被批通过。新岗位是A市宣传部副部长，A市是直辖市，H省是省级，褚梵昼算是平调。 当然，这只是明面上的。私下里大家都知道这其中的猫腻，同样是由副厅级干部任职。A市就比H市要好，不为别的，就因为A市是皇城脚下的京城，距离政治中心最近的城市，由中央直接统管。 而且A市的广播电视台台长听说没几年任期也要到了，升不升职不一定，腾不腾位置倒是可以确定。 褚梵昼一身黑色西装，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剑眉星目又干净清冽的五官配上修长挺拔的身形，站着就有一种天然冷感。远远看去，矜贵又出尘。 “把飞机票改签到今晚，参加完今晚的离职宴就走。” 助理对此见怪不怪，上司这样不要命的连轴转已经成为了生活常态，他也习惯了听命行事。 ...... A市附中是A市最好的中学之一，是A大附属且由A大筹资创办的中学。A市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 在这所中学里，资源要比别的学校多，竞争压力也很大。不仅是平头老百姓，还有很多富豪政治家，也是挤破了头想送孩子进来。 顾湘灵在教导主任的办公室里已经喝了第三杯茶了，就当她以为如果自己再喝一杯的话中饭就不用吃了的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打开。 一个头发略稀疏，神情严肃，眉头紧皱的中年男子气势汹汹的走了进来，顾湘灵赶紧站起身道，“主任好。” 闫建国挥了挥手里的三角尺道，“快坐。顾老师久等了，那群小崽子太皮了。” 顾湘灵正了正神色道，“没关系。” 闫建国口干舌燥，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喝下后才坐下和顾湘灵谈话，“顾老师，你也知道我们学校师资实在是紧张，你又是主课老师，下个学期的班主任还得你来啊。” 顾湘灵眉头紧跳，暗道她就知道是这回事！ “主任，我从刚进来的时候就是班主任，我也知道学校对我的看重。可是每年我都是班主任，是不是也得给其他老师一个机会啊。”顾湘灵为难道。 闫建国有些说不出话来了，他知道理是这个理，但是学校里的班主任由主课老师担任，这已经是心照不宣的“潜规则”了。当然他也知道顾湘灵的不容易，顾湘灵从毕业进入学校工作开始就一直是班主任，每个学期都是！ 主要是语文老师担任班主任实在是很合适，心思细腻又负责任。 顾湘灵余光看了眼闫建国，眼睛一转道，“主任，我也不是说不愿意，但班主任的工作实在是辛苦，黄老师之前想给我介绍相亲对象，我都因为要晚自习没去呢。” 闫建国：......黄老师是行政办主任，也是他老婆。 闫建国叹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起草好的表格，想了想道，“顾老师，要不这样，班主任还是由你来，你带的班级我给你少两个。” A市附中的师资好但少，不是A市附中不好，是太好了，能进去当老师的寥寥无几。所以，即使师资力量强大，但在岗的教师压力也大。 顾湘灵：......她真的很想拥有一个美妙的夜晚，每天起早贪黑的，她实在是很累啊！ 闫建国看顾湘灵没说话，他又道，“这样，下学期你再带一届，我和招生办的人说一声，让他们多招几个靠谱的。下下个学期你就不用担任班主任了。” 顾湘灵能说什么，去年闫建国也是这么说的，可后来呢，还不得是她来！她吃过最大的饼就是上司画的饼。 闫建国叹了口气道，“顾老师，咱们学校从下学期开始就不分班了，实行走班制。早自修和晚自修的坐班也并不全是班主任承担，而是由任课老师轮流着来......” “我去！”顾湘灵打断闫建国的话。 闫建国：？ 顾湘灵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咳了咳道，“我愿意再担任一学期的班主任，只是闫主任，下下学期真不成了。” 闫建国眉眼舒展，松了口气道，“好的好的！” 从教导主任办公室出来后，顾湘灵想了想刚才的事情。班主任虽然杂事较多，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得她管。但是学校新改革，班主任身上的担子今后会轻松了不少，而且班主任工资也要比寻常的任课老师多出好多。 A市附中不缺资金，肯花钱。这个花钱不仅是在学校设施上，更是在聘请教师薪水上。A市附中的学生大多家里不缺钱，甚至有极个别学生非富即贵。 顾湘灵带的其中一个班级就是出国班，俗称国际班。虽说听着有点像是镀金的、华而不实的班级，学生也看似是关系户，但实际上这里的学生一点不比普通班差。 国际部的学费一年要十几二十万，这还只是明面上的，隐形支出简直就是无底洞。国际部的学生要在AP、A-level、雅思、托福之间选，且国外的学校看重软实力，那么学生的科研、竞赛、夏校的成绩就必不可少。 总的来说就是国际班学生的家庭不缺钱。但即使将来要出国，学生们还是要学语文，这就是为什么顾湘灵一个语文老师能够担任国际班班主任的原因。 顾湘灵这一学期带四个班级，且四个班她都是班主任。这破班上的，顾湘灵都觉得自己快抑郁了。其实本来也不用这样的，是因为好几个班的班主任回家生孩子去了，这才把担子分到现役班主任身上。 不过学校也知道这种模式不太好，班主任压力大，学生管不过来，家长就会有意见。所以下一学期学校就改革了。 第2 章 抵达A市 顾湘灵觉得下学期会好很多，自己担任两个班的班主任，早晚自习还不用每天来。她一个语文老师已经很满足了。 顾湘灵走到自己带了好几年的两个班级门口，看着教室里还算认真学习的学生们，脸上不禁浮现起笑容。可能这个理由太俗气，但她当初拒绝掉大学留任的邀请，选择来A市附中当中学老师就是因为眼前的这些学生。 A市附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招的老师都是有教初高中实力的，所以有些老师会从初一教到高三，学生们也对这些老师的感情比较深厚。 顾湘灵曾经从A市附中毕业，现在又回到这里教书。看着眼前这些稚嫩的孩子，白纸样的他们生活在象牙塔里。没有被世俗浸染的他们眼里满是懵懂，这些孩子就该肆意的生长，如绿芽如劲草。 一朵云推动另一朵云，一个灵魂唤醒另一个灵魂。 顾湘灵隐下眼中的笑意，拍了拍手道，“各位，接下来我要说几件事情。” 顾湘灵把走班消息通知到位，“下学期实行走班制，这学期就要选好副课，这周的周考大家好好发挥，选什么课也要回家和家长好好商量。” 学生们有些躁动，体育委员周凯苦着个脸举手道，“顾老师，我哪门课都差怎么办？” 顾湘灵道，“预选课也是给大家提前适应，到了高中才是正式选课。体艺特长生可以下课后来找我。” 学习委员伊雪举手道，“老师下学期您还教我们吗？” 顾湘灵笑着道，“教。” “耶！”全班都欢呼了起来，隔壁国际班也听到了，纷纷高兴的欢呼。 “好了好了，安静。”顾湘灵拍了拍手道，“大家继续自习。” 顾湘灵走后，班级里一阵躁动。体育委员的大嗓门尤为突出，“小香还教我们，真好。” 伊雪扶了扶眼镜道，“小香这学期辛苦了，隔壁班的班主任回去待产了，她一个人管四个班。” “对啊对啊，咱们小香的命不是命吗？” 最后还是纪律委员维持了纪律，大家才停了下来。 顾湘灵走到她新教的两个班级里，也一样宣布了此事，最后又加了一句，“下学期你们班主任就回来了。” 这两个班级的学生也很高兴，比起严厉的顾湘灵，他们更喜欢实施放松式学习的原班主任。 ...... “喂，奶奶？”顾湘灵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叽里咕噜一阵说，顾湘灵无奈道，“行行行，我去行了吧。我可跟您说了昂，这学期我很忙，接下来都没空，您要给我相亲也得等到下学期。” 顾湘灵郁闷的挂掉电话，明明她也不算大，才27。家里的长辈就天天给她安排相亲。 ...... 褚梵昼抵京的时候，部里安排接机的人早就等着了。这个机会是任燕抢来的，听说新来的副部长才32岁，就坐上了宣传部二把手的位置，背后又靠褚家，何愁以后不能升上去。 要是自己能攀上......就算攀不上，只跟一段时间，喝口肉汤也行啊！ 褚梵昼在人群中很显眼，身形挺拔，星眸剑眉，眼神冷漠疏离，薄唇微抿起锋利的弧度，睫毛浓密修长，覆着那漆黑如墨的眸子，透着丝丝凉薄。 任燕眼睛一亮，心里更加跃跃欲试，她迎上来笑眯眯道，“请问是褚部长吗？我是部里安排接机的，车已经准备好了。” “嗯。”褚梵昼的表情疏离。 任燕几乎挤掉了李助理的位置，紧紧的跟在褚梵昼身边，好似下一秒就要贴上去。 褚梵昼没理她，只低头拿出手机看邮件。任燕从背后贴上来，黏黏腻腻道，“部长跟谁聊天呢。部里为您准备了欢迎会，等结束后我请您吃饭吧，我以后就在您手下工作了。” 褚梵昼偏了偏头，避开了任燕身上刺鼻的香味，他不喜欢被人窥探隐私，“你以后是什么职位？” “您的助理，胡主任安排的。”任燕不经意的露出自己的靠山，对褚梵昼仍是很热情道，“您好久都没回A市了吧？这里又开了几家十分地道的京菜馆，我请您去吧。” 褚梵昼眉头紧皱，眼神冰冷的扫了她一眼，“我自己带了助理，不用你，之后我会知会胡主任一声。还有，欢迎会我就不去了。” 他懒得多说，大步向停车场走去，身后的李助理见状赶紧紧跟着上前。任燕傻了眼，她隐隐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胡主任很吃她这一套，男人不都是这样吗？ 褚梵昼坐上车，骨节分明的手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道，“这个任燕是什么人？” 李助理让司机坐另一辆车回去，自己亲自开车道，“胡斌塞进来的，听说两人关系不一般。胡主任之前没有知会我们过。” 褚梵昼缓缓睁开眼睛，手指以一下一下的敲着，眸色幽暗，棱角分明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先去老宅。” “是。” ...... 顾湘灵一进餐厅就感觉不对劲，她的相亲对象对她上下打量，眼神挑剔至极。顾湘灵就知道这次相亲绝对是黄了。 果然，她一坐下，对面的男人就对开始侃侃而谈。 “我希望我的女朋友能秒读秒回我的微信，我这人很严谨，时间观念很强，如果慢了或是你事先没有交代，那我会很焦虑。” “你是老师？那很好，普通话标准，智商也高，以后孩子的基因不会差，当然我希望孩子能像我。”男人“不经意”的露出手上的劳力士，洋洋得意道，“哦对了，我现在在大厂工作，年薪能有二三十万，养你没问题，但我不希望女朋友好吃懒做。” “过年过节礼物不会少，我可以给，但你不能要，我不喜欢物质的女孩。” “如果你能撒娇那最好了，都说撒娇的女人最好命，我妈喜欢贤惠的媳妇。” “老师是不是很忙？女人最好要学会打扮自己，比如练练瑜伽和普拉提，我的一个女同事就很喜欢健身塑形。当然，化妆就不必了，我喜欢天然美女。” 第3 章 相亲中的残次品 每一句都精准的踩到了顾湘灵的雷点上，她顿时觉得眼前的肉不香了。 偏偏男人还在说，“女孩子要少吃肉，我妈说的。我妈还说了......” 顾湘灵握紧了拳头，又松开，她只恨手中没有教鞭，她宁可抽死自己也不想听这些“污言秽语”。 男人好像觉得自己再说下去，桌上的肉就要被顾湘灵吃完了，他眼底闪过一丝不满，矜持的拿起筷子吃了块红烧肉道，“该你说了。” 顾湘灵摸了摸吃饱的肚子，假笑道，“难为你还想起我。但说实话，我目前没有更进一步的想法，希望你能找到合适的人，祝你幸福。” 男人有些懵逼，“我们才第一次见面，你这么快下结论不太好吧。我听说你现在住在教职工宿舍里，我在B市可是买了房子的，付了首付，之后的贷款我希望我们能一起还。” 顾湘灵听着眼前滔滔不绝的男人，深吸一口气，终于忍不住说道，“我昨晚看了一部很好看的宫斗剧。” 男人的话戛然而止，他被顾湘灵这没头没脑的话给镇住了。 顾湘灵没管他继续说道，“那部剧很好看，讲的是后宫女人的战争。但我倒是有不同的见解，如果不在那个时代下，而是在现代，皇帝有这么多女人喜欢他，他还会坐享其成、坐山观虎斗吗？我猜他应该是会的，他享受这种被争抢的感觉。都说女人心机深，惯会争风吃醋，但现在看来，男人也是。” 顾湘灵看了眼还没反应过的男人，继续说道，“诡计多端的男人随着社会的进步并没有变多，而是原来就这么多。古代的他们三妻四妾，现在的他们一边相亲一边享受着女同事的投喂。有些已婚男士家里红旗不倒、外面彩旗飘飘，还妄想着与老婆共苦还房贷？等到同甘的时候一脚踢开。最后我再说一句，我不喜欢细狗。” 顾湘灵抬起头，无框眼镜的反光更显得她冷感十足。男人恼羞成怒，终于意识到顾湘灵说的就是他。照湘灵自己看，她巧妙运用举例和比喻的手法，没有那么直接的戳破他，这还是给他面子了呢。 男人放下一通狠话，又对顾湘灵的装扮评头论足，嫌弃她穿的多、包裹的严实，最终留下一句，“你今天肉吃得多，餐费由你付。”之后便气势汹汹的走了。 顾湘灵叹了口气，边吃剩下的饭菜，边打电话给奶奶。 “奶奶，您以后别给我介绍相亲对象了。”顾湘灵提出抗议，把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通。 顾奶奶大怒，“我就知道那老太婆的货不好，都是残次品！” “......”顾湘灵转移话题道，“奶奶，您就消停会吧，孙女我也没有老到哪里去。” 顾奶奶开始唠叨，“奶奶在老家，有时候顾不上你这里，你要是有对象，我也能放心些。湘灵，你再给奶奶一个机会，奶奶保准会介绍个优质男给你。” 顾湘灵冷漠拒绝道，“不，接下来我要监考，班里的孩子要升初三了，考试一大堆，我可不能因为私事耽误孩子。”她故意把事情说大。 顾奶奶只能作罢。 顾湘灵的祖籍是绍兴，顾奶奶和顾外婆是闺蜜，更巧的是，生的孩子长大后还对上了眼结婚了。 作为浙江人，顾爸爸和顾妈妈显然是“叛逆”的，虽然他们在省内读书就业生子，婆家和娘家的距离骑电瓶车15分钟就能到。 但是在顾湘灵出生后，顾爸爸和顾妈妈都选择了往更高的舞台发展，升职调岗到了省外、Z国政治中心A市。即使双方家庭痛心疾首，但夫妻俩义无反顾，连带着小湘灵也跟着转学了。 顾湘灵抬手看了眼手上浪琴博雅的腕表，时间差不多了，她该回学校去看学生晚自习了。 A市附中的初中部不硬性规定留宿，但学生们是要上早晚自习的，住在郊区的学生会申请宿舍，家在附近的学生就会选择走读。高中部就不一样了，要严格很多，要留宿，一周只能在双休日回家，高三更是只有周六一天的休息日，当天下午就要回学校。 顾湘灵回学校直接去班级查看学生们的晚自习情况了。 ...... 奔驰S级到达了月临湖，这是一座两千多平的纯中式豪宅，其中有大小院落十几座，房屋上百间，更有私人马场，戏院台。里面住着褚梵昼的爷爷奶奶。 司机还没下车，褚梵昼先行开门大步朝里走去，目光所及皆是亭台楼阁，还有随行的佣人。他穿过中堂，走进门庭，推开古色古香的红木雕花门。 里头没人。 随侍的佣人小声提醒道，“老爷子出门了，老夫人在戏院台。” 褚梵昼转身向戏院台走去，那是一间水榭，戏台伫立在湖上，后面是郁郁葱葱的假山树林，前面是同样伫立在水上的看台，飞檐峭壁，纱幔挡住的四周更显得戏园子独特的韵味。 戏园子里有褚奶奶和褚梵昼的二婶婶在，二婶婶眼尖，早看见九曲十八弯里的褚梵昼，“妈，你看，梵昼回来了。” 褚奶奶也顾不上看戏了，抻着脖子就找自己的大孙子。 “奶奶，二婶。”褚梵昼快步走来，向两人打招呼。 褚奶奶身穿香云纱旗袍，尽显优雅，看见大孙子回来了也没有失态，她拉着褚梵昼坐下笑着道，“瘦了，瘦了好多。你爷爷牵着灵韵去溜达了。” 灵韵是一只退役军犬，是褚老爷子早年在部队最好的战友之一。 褚奶奶拉着褚梵昼的手，留恋的说道，“不走了吧？” “不走了。”褚梵昼冷清的眸子浮现一丝柔和。 “那就好。”褚奶奶转头看向戏台，温声说道，“你回来后只会更累，你新要上任的地方就跟我这戏园子一样，人人惯会唱戏。梵昼，如果有人和你一起承担这些就好了。” 褚梵昼眉头一挑，果然下一秒褚奶奶说道，“成家立业，你倒是调换了个顺序。不过现在工作也算是定下了，改天让你二婶婶多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姑娘。” 第4 章 斗而不破、隐而不发 二婶婶在一旁笑着没说话。 褚老爷子早年参加过革命，认识了文工团的褚奶奶。两人婚后生下二子，大儿子从政，娶了同样家里从政的褚母，生下了独子，就是褚梵昼。 二儿子从商，娶了同样从商的二婶婶，强强联合，生下一子一女。褚爷爷和褚奶奶养老的月临湖就是二儿子孝敬他们的，价值七个亿。 这看似二儿子比大儿子要出息，实则不然。 都说“钱能让规则变通，但权却能制定规则。” 这个道理二婶婶比谁都清楚。他们家住在价值上亿的园林里，大哥家住在单位分配的大院里；他们家吃着精细的鲍鱼龙虾，大哥家吃着家常便菜饭，但他们家是越不过大哥家的。 所以即使褚奶奶这样说，二婶婶却没应下。她接触的圈子都是商界精英，这在常人眼里是求不来的姻缘，可是放在褚梵昼这里就不是一回事。再者，说不定大嫂对侄子的婚姻有什么安排呢，她要是插手了反倒不好。 ...... 顾湘灵以为的只是她以为的，事实证明，她奶奶放弃了，但她外婆却没放弃。 彼时，她上午刚上完课，打算在食堂对付完一顿后就回宿舍睡午觉。顾湘灵回到宿舍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她的孩子们喂食。 大儿子杰瑞，一只金丝熊仓鼠，能吃能睡不爱动弹。小女儿佩琪，一只通体米白，唯有四只脚、一双耳朵和鼻梁嘴巴黑魆魆的荷兰猪。 她刚刚把小女儿捧在手里rUa的时候，她外婆的电话就打来了。 “湘灵啊，在干嘛？” “在喂您曾孙女。” 外婆：“......我曾孙女胖了不少吧。孩子不是这么养的，你经验少，要想荷兰猪养的好，就得自己先生一个练练手。” 顾湘灵：......? 外婆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前段时间认识了个朋友，她说她外孙样貌好、工作好，跟你一样在A市，也是体制内的，稳定！你抽空去见见看？” 顾湘灵：“......您哪来的朋友？是在古镇认识的？” 顾湘灵外婆在安昌古镇开了店，年纪大了后就请了专人打理，自己每天就坐在店门口，吹吹风，聊聊天，坐坐小桥流水上的乌篷船。 外婆义正言辞道：“她是个好人，懂得欣赏我的手艺。” 顾湘灵犀利的指出，“你那朋友是不是买了你做的腊肠酱鸭还有黄酒团子？” 众所周知，绍兴的特产是会稽山黄酒、酱鸭、梅菜扣肉、绍三鲜，种类繁多，但能带回去的伴手礼却不多，例如处理好的、真空包装的腊肠酱鸭就能带。 可如果要买的话，景区的特产虽然味道地道，但价格昂贵，所以最好去当地人常去的小店里买。 可外婆这位新交的朋友显然不知道这一点。 外婆心虚道，“她买了，但也是吃了我的手艺后才买的。” 顾湘灵外婆的手艺没得说，做出来的腊肠不咸但鲜，酱鸭肉质紧实有嚼劲，酱香浓郁。早年间外婆的店还是租的，后来靠着自己的手艺，在昂贵的景区特产中脱颖而出，还发展了一批固定客户，筹集的资金买下了店面。现在这个店面价值不知道翻涨了几倍。 顾湘灵觉得十倍没有，七八倍还是有的。 “总之，外婆就这么一个心愿。你妈妈这么早离家，你又不常在我身边，我就想要你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伴儿。”外婆开始打感情牌。 顾湘灵吃软不吃硬，没办法只能说道，“就这么一次昂，之后我就没时间了。” “行！”顾湘灵外婆想，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 ...... 褚梵昼去了干部住房，住在这里的人都是副部级以上的干部。褚家的干部住房还是独栋别墅，自带后花园。不过褚家的花园都被褚淮章拿来种菜了，一眼望过去满满的绿色。 褚梵昼回来的这天刚好是周六，若是在平时，父亲褚淮章在双休日也不得空闲，中宣部有太多的事情要他去处理。但今天不一样，也许是知道儿子要回来了，褚淮章难得在家。 褚梵昼利落的停好车，拿着车钥匙向里走，他父亲果不其然在看书。 “母亲呢？” 褚淮章一脸无奈的放下书道，“我是隐形人吗？你上来就找你母亲。” 褚梵昼神情寡淡，容颜俊雅如谪仙，偏偏薄仞的嘴唇跟个锯嘴葫芦似的，都说儿女是前世的债，褚淮章没办法只能说道，“你母亲去买菜了，她知道你今天要回来。” “母亲做饭？”星眸里隐着一丝不可置信。 “当然不是，她买回来我来做。”褚淮章又重新拿起书看。 褚梵昼看了眼书名，《万历十五年》他父亲的最爱。褚淮章看了眼儿子，不经意的说道，“这次回来任职市宣传部副部长，你对你的新职位有什么看法吗？” “略知一二。”褚梵昼给父亲添了口茶道，“父亲在中宣部有多少树敌，我在这里就有多少树敌。” 褚淮章翻书的手一顿，“你是在怪我没给你开后门，没让你一举坐上那部长之位？” “不。”褚梵昼敛下眸子道，“我知道这是上头的安排，不是您一人能左右的。” “那你知道上面的意思是想让你大刀阔斧还是当个缩头乌龟？” 褚梵昼眸似深潭，唇抿成一条直线，“首先是要保证整个组织的顺利运转，其次再以平和的手段解决问题。斗而不破，隐而不发，一举攻破，这才是真正想要我做的。” “这几年果然不是白历练的。你去过老宅了吧，你奶奶最喜欢看戏，这些戏到最后都是大团圆的结局。而这更难，不仅要镇住场子，还要平衡各方势力。”褚父的笑容隐隐有些骄傲。 褚梵昼敛下眸子没说话，门口传来声音，是黄玥回来了。 “母亲。” 黄玥看见儿子就藏不住眼底的高兴，褚淮章上前帮妻子拿菜，往里头看了眼，无奈道“儿子回来你也不能忘了丈夫啊，怎么都是他爱吃的菜。” 黄玥都没给褚淮章一个眼神，“快去做饭，我和儿子都快饿死了。” 第5 章 长辈赐不可辞 “是是是。”谁能想到中宣部一把手在家里是洗手做汤羹的男人。 黄玥大方的抱住儿子，“回来就好。你父亲是不是又拉着你说那些官场厚黑学了？” 褚梵昼道，“嗯。” 黄玥翻了个白眼道，“我就不乐意听那些，听得脑子疼。还不如我的案件可爱。” 黄玥是A市高级人民法院院长，当初愿意嫁给褚淮章不是因为他本人，而是因为褚奶奶。 褚奶奶爱看戏，黄玥爱研究案件，两人刚见面的时候两人对戏文里的爱恨情仇好一顿研究，一个说有情人终成眷属，一个说这男人应该入大牢。一来一去竟然挺合拍。 黄玥拉着儿子的手道，“这次回来就你一个？” 褚梵昼抿了抿嘴，“还有李磊。” 黄玥给了儿子一拳，“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算了，没喜欢的女孩也好，不然一个H省一个A市两地分居，妈就在A市给你找一个。” “不用。”褚梵昼拒绝道。 “不用什么不用，你都32了。妈法院里不少漂亮的女孩子，我......” “妈，真不用。”褚梵昼抬起头道，“我不喜欢学法的。” 黄玥顿了顿，“你在骂我？” “没。”褚梵昼无奈道，“学法的逻辑性太强了。” 黄玥想了想，“你不喜欢逻辑性强的，难道你喜欢傻白甜、恋爱脑的？” 褚梵昼刚想说什么，黄玥的电话就响了，“等等，是你姥姥电话。” 褚梵昼看着母亲去一旁接电话，立刻起身回房了。此时不脱身更待何时。褚梵昼在父母家的房子里有房间，自己也有一套房子。 但他怎么躲都躲不掉的，吃饭的时候黄玥一脸兴奋的看着他道，“你姥姥在旅游的时候认识了个忘年交，人家女孩也在A市，你姥姥都给你安排好了，到时候你见一面。” “不......” “不许拒绝，长辈赐不可辞。”黄玥严肃道，“你姥姥容易吗？跑那么大老远给你安排相亲。” 褚梵昼：......如果他没听错的话，姥姥是去旅游的吧。 褚淮章插嘴道，“那女孩是干嘛的？” “体制内的，听说是老师。”黄玥也只听了个大概，“妈说那女孩姥姥家的腊肉很好吃。” 褚梵昼：？ 褚淮章点了点头道，“妈应该给我们买了伴手礼，到时候我做给你吃。” “好。”黄玥舔了舔嘴道，“好久没吃正宗的腊肉了。”她看了眼一旁默默吃饭的儿子，恨铁不成钢道，“你有了对象，你对象也会给你做腊肉吃的。” 褚梵昼吃了口西兰花，矜贵的擦了擦嘴道，“我不爱吃腊肉。” 黄玥被儿子噎了一口，“你就等着你姥姥亲自给你打电话吧。” 褚梵昼的手一顿。 在褚家用完饭后，褚梵昼就回自己的房子了。这是一套别墅，父母买来给他当婚房的，别墅内早就被打扫干净了，他的行李衣物也都被摆放的整整齐齐。 刚到家，这个胡主任就打来电话了。胡斌是组织部某个机关的主任，按理来说是插手不了宣传部的事情，但坏就坏在组织部本就负责人事调动。 “褚部长怎么没来欢迎会啊，咱们可都等着您呢。”胡斌上来就给褚梵昼扣上一顶帽子。 一个小小的主任为什么能阴阳一个副厅级的干部，无非有两个原因，一是他上头有人，二是他掌握实权。刚好这位胡主任两个原因都符合。 宣传部有部长，也有两位副部长，褚梵昼算上一位，另一位他猜应该和胡斌关系匪浅。 褚梵昼边卸下领带，边淡淡的说道，“忙着述职呢，胡主任现在是在我的欢迎会上？那就多吃点，把我的那份也吃回来。” 胡斌顿了顿，褚梵昼本人都没来欢迎会开个屁啊，他稍微收敛了点，“褚部长客气了，我哪有那资格。是这样，我有个亲戚，您也见过的，任燕，她呀从小就崇拜您，这次接机还抢着去呢，刚刚她回来说您对她不满意？她哪里不好我让她改。” 褚梵昼想起那个妖冶的女人，便说道，“她和你的姓氏不一样啊，你俩是亲戚？” 胡斌被一噎，这褚梵昼是听不懂人话吗？这种所谓的亲戚和他是什么关系还用多说吗？ 胡斌含糊道，“关系挺远的了。” 褚梵昼装作松了口气道，“那就好，我还在为你担心呢，这任燕办事不怎么灵活。” 胡斌傻了眼，褚梵昼继续说道，“我们宣传部是政府的窗口，宣传部的人不说形象端正，至少言谈举止要正经严肃。也不知道组织部的人是怎么安排的，我看任燕这样的人才应该去招待处。” 这明里暗里阴阳怪气的一通说，把胡斌说的是脸色青白，这是在说他任人唯亲呢！ 褚梵昼继续说道，“改天我亲自面试吧，我的要求不高，认真做事，摆正态度就好。” 胡斌脸色一僵，他本想安排自己的人进宣传部的，本以为这个新到任的副部长好糊弄，没想到......果然褚家人就是褚家人！听听他说的这两点笼统的要求，认真做事？摆正态度？做事做到何种地步算是认真，态度怎么样才算好，这不都是褚梵昼一句话的事吗！ 胡斌没再和褚梵昼扯皮，再说下去他自己倒是先气死。 褚梵昼黑白分明的眸子看了眼衣柜，清一色的黑色西装和行政夹克。宣传部一把手即将隐退，竞争这个位置的人就是他和另一位副部长任清海，不仅仅如此，省级、直辖市的宣传部副部长一般会兼任广播电视台台长。 任清海，从区宣传处拼杀出来的副部长，早年间有过一任妻子，现在已经离婚再娶，明明才四十不到，生活阅历还挺丰富。现任妻子的父亲是中宣部的某副部长，所以褚梵昼才说，他父亲有多少树敌，那他就有多少树敌。 不过褚梵昼并不在意，褚家在京城是百年世家，祖宗里拎出一个来都是当年跟着干过革命的，那是真真正正的靠军功起家。褚家这一代的子孙少，本家就他父亲和二叔两支，二叔还下海从商了。 第6 章 我不喜欢细……狗？ 但旁支里有不少表兄弟挺有能力的，就褚梵昼知道的有个表姐在法院工作，有个表妹在电视台任职新闻编辑，还有个表弟从军了。 褚梵昼不喜欢麻烦，但也不排斥挑战，当初外放是他自己要去的，现在回京也是他自己要回来的。 ...... 体育委员周凯来找顾湘灵，即使这耽误了她下班，但顾湘灵很愿意给学生答疑解惑，“你是打算体考吗？” 周凯点了点头，他苦着脸说道，“我成绩不突出，如果想上好一点的大学就只能这样了。” 顾湘灵问道，“和你父母谈过了吗？” “谈过了。” “那就好，期末开家长会的时候我和你父母聊聊。如果打算体考了，那我建议你现在就可以练起来了，私下里去考个国家专业运动员。我看过你往年的体测，成绩都很好，我也和你们体育老师聊过，他对你的评价很高。”周凯信心不足，顾湘灵打算多鼓励他。 果然周凯眼睛一亮，“那我多练练。” “嗯，多去比赛，什么篮球啊、足球啊，哪个拿手去哪个。”顾湘灵温柔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能加分的。” “嗯！” 周凯走后，顾湘灵终于能轻松一会了，她叹了口气感叹现在的小孩真的难，虽然她自己就是语文老师，但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学生真的很卷。 顾湘灵的手机铃响了，是她时髦的外婆催促她去相亲。 顾湘灵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好累，累的不想吃饭了。 她回了她外婆一句：外婆，既然交到了朋友就做个人吧，别把你那特产卖给人家这么贵的价格。 另一头的褚梵昼也如愿接到了姥姥的电话。 “梵昼啊，我跟你说，我在旅行的时候碰到了个忘年交，我真是后悔没早点去绍兴玩。她人很好，没带我去什么购物点，也没坑我钱。她人好，那她外孙女人也肯定好。你去见见吧，约会地点我来定。” 褚梵昼：...怎么突然就到约会地点了呢，他一句话都没说。 “我不去。” 褚姥姥开始唠叨，“梵昼啊，这次和我去的老太太里，好多人都抱上曾孙孙了，我就想我们梵昼什么时候也能吃上爱人做的爱心便当，我跟你说啊，我这朋友家的酱鸭腊肉特别好吃。那女孩跟你也很配的，你俩都是体制内，见一面又怎么了？要你命了？”褚姥姥一说起话来就停不下。 褚梵昼紧皱的眉头开始松弛，凌厉的眸子也变得空洞，良久，久到他快感知不到自己的耳朵了，他才喃喃道，“好的，我去就是了。您早点睡，我还有事。” 褚姥姥满意了，她还能不了解自己外孙吗？ ...... 顾湘灵今晚有相亲，但她并没当回事，在她看来，这场无足轻重的相亲，这场她都懒得了解对方名字的相亲，还不如眼前的试卷重要。 众所周知，但凡遇到考试批卷子，语文成绩肯定是最后出来的，因为阅读题和一篇大作文就消耗了语文老师大部分的精力，更别说有的学生龙飞凤舞的字，批一次下来，语文老师的眼睛都要废了。 顾湘灵抬手看了眼腕表，来不及了、来不及了，没办法她只能把卷子带回去改了。 顾湘灵紧赶慢赶的来到相亲的餐厅，这次的餐厅明显和上次的不一样，上次的那家是自助餐厅，环境吵闹。这次的餐厅是家法餐厅，优雅的环境伴随着小提琴音乐，更显情调。 “你好，预定了三号桌。” 侍者带着顾湘灵去三号桌，“请问想喝点什么？” “一杯水就好，点餐稍后再说，我在等一个人，等人来了再点菜吧。” “好的。” 顾湘灵没想到她竟然先到了，难道对方比她还忙或者说想放她鸽子？顾湘灵想，最好放她鸽子，这样她就有理由拒绝了。 反正时间还早，她索性拿出没改完的卷子继续批改。 打勾，打叉，半对半错扣两分，课代表的作文写的很好，应该当范文。周凯写的是什么狗爬字，难道他以为体育生就不用写作文了吗？！ 顾湘灵越改心气越不顺，周身的怨念就越足，端水的服务员都不敢说话了。 服务员瑟瑟发抖：她最怕老师了（抱紧自己.ipg） 餐厅外一辆迈巴赫S级停在了门口，褚梵昼踏出车门对司机说道，“我十分钟后出来。” “好的。” 褚梵昼打算速战速决，“三号桌，有预约。” “您好，这里请。”侍者为他带路。 他的相亲对象已经到了，他看到了她的背影，一头及腰的黑长直发，穿着一身女士黑西装，埋头似是在餐桌上......写字？ 顾湘灵听到了背后的脚步声，可她正在改作文，改作文就是要一鼓作气，她便头也不抬的说道，“不好意思，我不喜欢细......” 她口中的“狗”还没说出口，一个清冷矜贵又带着疏离感的声音响起，“细什么？” 顾湘灵猛地闭上嘴，如果说什么事能让她最难忘怀，那么除了幼年时期在绍兴的美好时光外，就是她无疾而终的暗恋。 顾湘灵死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她在那所教室里，缩在房间的小角落里听到过无数次。他的话不多，可是每次都让顾湘灵流连。 顾湘灵甚至想过要不要把这个声音偷偷录下来，她不拍摄他，只是想用机器录下这个声音，可没等她有所行动，学校就已经把少年拍摄了下来作为学校宣传片。 当然这个宣传片至今还存在顾湘灵电脑的C盘里。 她有些近乡情怯，所以她缓缓地抬起头，她怕她看错，也怕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褚梵昼看到了他的相亲对象，乌黑亮丽的头发如瀑布一样坠落，她没有刘海，整张脸就这样展现他面前。 无框眼镜透着冷光，不细不粗的眉毛似弯月，藏在眼镜后的眼睛温柔中带着强势，不似北方人那样挺拔的鼻子长在这张脸上十分恰到好处，许是这个女人的脸本就巴掌般大小。 明明穿着西装竟也不死板，那扑面而来的清冷感和高知感让褚梵昼意识到，他姥姥没骗人。 第7 章 褚学长，别来无恙 顾湘灵张了张嘴，又闭上了。新闻人出身的褚梵昼敏锐的感觉到这个女人的不对劲，她不像是第一次见到自己，他们以前见过？ 褚梵昼先开口道，“我们以前见过？” 身为语文老师，顾湘灵听出来这不是一个陈述句，而是问句。她凝望着眼前这个男人，俊朗的眉眼，还是记忆中的轮廓，踏过漫长的岁月，他褪去稚嫩的少年感。 上课时善用诗句辞藻的顾湘灵这时竟然有些失语，好在她最终还是争气的说道，“我的中学是在A市附中读的，当时谁没听过高三的褚学长。” 褚梵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看了眼桌子上的试卷，“你现在是A市附中的老师？” “对。” 褚梵昼凭借顾湘灵的气质猜测，“数学老师？” “语文老师。” 褚梵昼：......这怪不得他，实在是顾湘灵太像理科生了。 褚梵昼想速战速决的心思在这一刻竟然犹豫了，反正接下来也没有行程，他发了个消息给司机，随即坐下找来服务员点菜。 他把菜单给顾湘灵，“你先来。” “谢谢。”顾湘灵接过菜单，她点了几样招牌菜又递了回去。褚梵昼看了眼又添了几样。 顾湘灵有些手忙脚乱的把试卷收好，褚梵昼看着有些好笑，“是周考试卷吧。” “对的。”顾湘灵有些寡言，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那个人就在眼前。 褚梵昼安抚道，“你不用紧张，如果不喜欢......” “没有的，没有！”顾湘灵抢过话忙着证明道，“我只是有些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 “不习惯遇到了正常的相亲对象。”顾湘灵的声音小的跟蚊子似的。 “你之前相过亲？” 顾湘灵不知为何有些慌乱，她莫名的有种被抓奸的感觉，“有过，但是都是吃一顿饭就吹了。” “为什么？”褚梵昼还真的有点好奇，他之前也相过亲，不过随着他外派后就清净了不少。当初他相亲之后，女方加了他微信总有说不完的话，早上要说早上好，中午要发中餐照，晚上还甚至要求视频。 褚梵昼答应了一次，那女的穿的比游泳健将都凉快。之后他就干脆利落的删了那人。 顾湘灵慢慢地开始说之前相亲的奇葩经历，渐渐的她打开了话匣子，说起了上一任的谜之发言。 褚梵昼觉得自己还是见识太少，看看顾湘灵经历的，简直就是身心的摧残。 “我知道你是老师，那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褚梵昼挑了挑眉道。其实他也是刚刚才知道的，仅通过桌子上的试卷推断，之前他姥姥说的他根本没放在心上。 顾湘灵猛地闭上了嘴，她还真不知道！主要是她本来是想拒绝这场相亲的，外婆发给她的消息她也没时间看，让加的微信也没加。 顾湘灵看着眼前男人穿着的行政夹克，底气不足的道，“公务员吧。” “吧？”褚梵昼的声音沉了下来。 “公务员！”顾湘灵心一跳，赶紧确认道。 褚梵昼看了顾湘灵好一会，直到看的她心虚了，他才收回目光，“我在宣传部工作。” 哦哦，宣传部啊。顾湘灵不由得想起他们学校宣传处那个秃顶主任，成天就宣传党的思想，还在朋友圈里发那些毒鸡汤。 所以褚梵昼是在干这个活儿？顾湘灵觉得自己如果没记错的话，褚梵昼是A大新闻系毕业的吧，不去电视台去了宣传部？ 不过她也没问，万一戳到人家的肺管子了呢，成年人总是有很多的无奈。她的很多朋友毕业了也都改行了或是没做想做的工作。 褚梵昼隐约觉得有道怜悯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可抬头看去又什么都没有。 两人吃的很安静，偶尔会有几句话题，倒也十分和谐。褚梵昼对这次相亲生不起厌恶的心理，比起之前那些聒噪的一个劲的打听他私人信息的女人，眼前的顾湘灵实在是很有分寸感。 “申老师还在A市附中担任教导主任吗？”褚梵昼随口问道。 “早就升职了，升职后是副校长了。今年退休。”顾湘灵顿了顿说道，“学长还记得申老师呢？” 褚梵昼对顾湘灵叫他学长没什么不喜，“申老师以前教过我数学，她那时有教过你吗？” “没有。”顾湘灵摇了摇头道，“我和她要避嫌。” “避嫌？”褚梵昼顿了顿，抬头看向顾湘灵。 顾湘灵也放下筷子，慢悠悠的擦了擦嘴说道，“学长不知道吗？申老师是我妈妈。” 褚梵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早年间顾湘灵跟随父母来A市，A市附中是A市顶好的中学，这里的学生要么非富即贵要么成绩非同一般的好。 顾湘灵属于第二种，且她妈妈是当时的教导主任。 两人这顿饭吃的很平静，顾湘灵心中的情绪却并不平静，她的脸上维持着镇定，内心却已波涛汹涌。面对暗恋多年的人，她不敢多说话，生怕引起对方反感。 吃完饭后两人去结账，褚梵昼在这里有会员，直接划得他的账。顾湘灵觉得有些不好，想转一半钱给他，但褚梵昼拒绝了。 说不失望那是假的，不转钱就意味着两人不能加微信。顾湘灵藏在兜里的手紧紧的握住手机，手指泛白，要不要向他要个微信呢？ 两人往停车场走，正巧的是顾湘灵的保时捷和褚梵昼的迈巴赫相邻着，天色暗沉，顾湘灵看不清楚褚梵昼的车牌号。 “那下次我请你吧。”她说出来了，肾上腺素的加持下她的心脏狂跳。 褚梵昼挑了挑眉道，“好啊。” 他答应了，他的语气和缓，顾湘灵和他对视自己却先一步移开视线，她感觉到自己的呼吸在变轻。 他答应了她的承诺。 ...... 回到家的顾湘灵久久不能平复心情，她以为自己永远不会再见到的人机缘巧合之下竟然遇见了。褚梵昼毕业那会刚好是顾湘灵住院的时候，她从小身体就不好，时常伤风咳嗽，那次是扁桃体炎化脓了不得不住院。 因为这个不可避免的原因，顾湘灵失去了见他的最后一面，从前顾湘灵总在角落里偷偷的看他。之后回学校也只听说褚梵昼去了A大新闻系，于是A大就成了顾湘灵的目标。 第8 章 述职会议 可他们之间年龄相差的实在太大，顾湘灵刚进附中褚梵昼就上了高三；顾湘灵刚考进A大，褚梵昼就已经毕业了，没过几年他又外派了。 缘分一事挺玄乎的，顾湘灵那时候就觉得自己没什么运气，和褚梵昼更没什么缘分。 不过，她现在要收回这句话。 顾湘灵的手机响了，是她妈妈申如贞打电话过来了。 “喂，妈妈。” “湘灵，听你外婆说她给你介绍男孩子了，怎么样啊？”申如贞快退休了，她这一生过得舒坦，夫妻和睦、女儿孝顺、事业顺利，唯一的遗憾就是年轻时因为工作忽视了女儿。 现在她快退休了，唯一放不下的也就只有女儿。女儿的终身大事始终是她的心病。 “还要再相处一段时间呢。”顾湘灵说的含糊。 申如贞也明白，这种事欲速则不达，“你外婆给你介绍了什么男孩子啊，妈妈也没仔细问。” “是褚梵昼，妈妈你还记得他吗？”顾湘灵说起褚梵昼眼睛就很亮。 “竟然是他。妈妈当然记得了，我曾经还带过他呢，他那一届是我带过最好的一届，班级平均分常年占据年级第一，都是他拉得分。毕业那会我记得他去了A大”申如贞笑着说，“说起来你们还算校友呢，中学是校友，大学也是校友。他现在在哪里高就啊？” “他考了公务员。” “公务员好啊，稳定。”申如贞不住的点头，她意识到女儿的不自在又说道，“你自己看着办吧，喜欢就上，不喜欢也没事。” “嗯。” 挂断电话后，顾湘灵抱起她的子女躺在床上，无框眼镜已经被她摘下，双眸明亮如星，她忍不住内心雀跃。 “杰瑞，我今天遇到他了，他回来了。他怎么就回来了呢？哦对，好像他家就是A市的。” “佩琪，我好开心呢，缘分真是太奇妙了，感谢外婆！不不不，我不能得意了，否则乐极生悲。” 她拥抱着荷兰猪，心中的欢愉如海浪一波接着一波，无法平静。无论有没有以后，她是个活在当下的人，今天的见面已经让她很开心了。 另一边，褚梵昼刚脱下行政夹克，褚母的电话就催命似的打来了。 “怎么样怎么样？那女孩怎么样？”听声音就知道她的焦急。 褚梵昼想起刚刚的那顿饭，薄唇轻抿道，“还行。” 黄玥在那边，一拍手，有戏啊。她死命的拽住一旁的丈夫，冷静道，“你外婆眼光还是可以的，人女孩是做什么的？她父母是做什么？几岁啊？性格怎么样？” 褚梵昼打断她的话，“妈，你查户口呢。这些外婆没告诉你？” “还不是因为你，你要是不那么挑三拣四，相亲跟选秀似的，我也不至于次次空欢喜一场。”黄玥犀利的指责，“快说！” 褚梵昼不耐烦道，“她妈妈你认识，是A市附中的申副校长。” 黄玥想起来了，“申副校长以前还是教导主任的时候教过你吧，人挺好挺负责的。那时候我和你爸忙，她也会专门和我们约时间谈你的学习情况，是个很负责很实在的老师。妈妈是这样的人，女儿也不会差到哪里去。”明里暗里都在示意褚梵昼。 褚梵昼不耐和她说，匆匆应付了几句就挂断电话了。他解下袖口，头微抬露出棱角分明的下颌线，他想起刚刚那顿饭。 老师？ 褚梵昼自诩眼光还算准，看到顾湘灵的第一眼他猜出了她是老师，只有老师的身上才有那种独特的气质，正派又温柔，不怒自威的威严，还有因书读得多由内而外散发的书卷气。 只是那样清冷高知的气质，不是数学老师，也该是科学老师。怎么会是语文老师呢？ 不过看顾湘灵在餐桌上寡言少语的样子，褚梵昼想不到她在课堂上舌灿莲花的场景。 褚梵昼的眼神瞥向一旁的公文包，眼下最重要的是述职会议。这是他回京的第一战。 ...... 述职会议上，在众人的注视下，褚梵昼登上了主席台。神色肃穆，剑眉星目，一身笔挺的黑西装更衬得他端正方雅，严谨而大气，眸色淡漠而出尘。 40分钟后，底下是雷鸣般的掌声，低沉的嗓音和清晰的思路，临危不乱的气势造就的是一位宣传部领导人。 众人纷纷上前，有组织部的一二把手，有纪委的一二把手，纷纷赞叹他年少有为，肯实干有胸怀。褚梵昼只微微一笑，对上级领导低于半寸自谦，对同级同事不卑不亢。从小生在这样的环境下，假笑已经成了他的家常便饭。 统计局局长夸道，“褚副部长真是一表人才啊。” 远处，任清海远远的望着被簇拥在中间的人，神色晦暗不明，这事放在谁身上都会心气不顺，自己从底层爬起，好不容易走到现在这一步，眼看着离那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突然之间冒出来个褚家长子。 只是大家在明面上总要过得去，他刚想假笑着上前去，胡斌就凑了上来，一脸的谄媚，“任部长怎么孤零零在这儿，也是，那边热闹了，您这儿不就冷清了。” 任清海拉下了脸，“你有事？” “说不上什么事，就想问问您这儿可还有位置，我一个远房侄女想到您手下历练，给您提个包也行啊。”胡斌赶紧道，“您夫人家的侄子是不是快毕业了，到这来实习我看挺好。” 任清海瞧不上胡斌，连带着对他也没什么好眼色，“褚梵昼不要的人塞给我，胡主任这是把我的脸往脚底下摁呢。”说罢，大步向前走去，一个眼神也未给。 胡斌脸色青白相间，霎时间竟十分好看，“哼，我看你能得意到什么时候，自己也不是和我一样用龌龊手段爬上来的，狂什么狂！” 现任宣传部部长端的是作壁上观的姿态，对底下人的斗争他向来放任，自己年龄也到了，就想安安心心退休，功成身退。 可是个人就会有弱点，宣传部长的弱点就是自己的女儿，他对自己老来女可是相当之疼爱。 可惜自己年纪大了，女儿也还没毕业，否则他还想让女儿接班，这样青黄不接的情况让他愁坏了头发。 第9 章 有想继续发展的意思 任清海走上前，笑着对褚梵昼道，“褚副部有女朋友没，咱们部里倒是有不少漂亮的女孩。”这意味简直不能再明显了，任清海笃定褚梵昼会拒绝，凭褚家的眼光还看不上部长的女儿。 褚梵昼不知为何想起了顾湘灵，余光又看了眼眼含期待的部长，他笑着道，“有了。” 任清海似有所指，“之前怎么没听说啊？” 褚梵昼正视他道，“最近才定下来，我母亲朋友的女儿。” 任清海脸色一僵，真有啊？他不死心道，“改天聚聚？你这太会藏人了，舍不得人家出来可不行。” “当然。”褚梵昼的眼神里坦坦荡荡。 任清海深吸一口气，看了眼一旁的部长，果然部长敛下神色，表情似有不悦。在褚梵昼来之前他调查过，只知道这位曾经的H省电视台褚台长是个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 他以为这样的人不会来事，且他特地命人查过，知道褚梵昼身边没有女人，所以今天才来这么一出。 没想到弄巧成拙，部长不高兴了，即使部长要退了，余威还是在的，一把手始终是一把手。 褚梵昼敛下神色。 会后，他回到办公室，亲自打电话给了姥姥，“姥姥。” “诶，梵昼啊，找姥姥有事？” “有。顾湘灵的微信你有吗？”褚梵昼直抒胸臆。 “有的，姥姥把名片推给你？”褚姥姥听起来很冷静，实际上心里乐开了花。 “好的，谢了姥姥。” 挂断电话后的下一秒，褚梵昼就收到了来信，他的眸子黑黑沉沉见不着底，手指一下又一下的敲着桌角。 没过多久，昏暗的办公室有一丝猩红亮起，褚梵昼点了根烟靠在窗边，缓缓的吞吐着烟雾，隔着白雾缭绕，看不清他的神色。 ...... 顾湘灵忙过了这段时间，稍微得空了些许，下一次忙碌就是期末了。趁这段时间她想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与褚梵昼见过面后，没有回信，没有来电，好似投入湖水的石子，没有一点动静。顾湘灵太懂得成年人之间的礼貌了，怕是褚梵昼那句承诺只是场面话，他们百分之九十没有了下文。 剩下的百分之十是顾湘灵仅剩的一点妄想。 她今天订了餐厅，就是和褚梵昼相亲的那家。 “你好，我想预约三号桌，其他的位置我不要。” “好的，这就为您安排。” 那家法餐厅价格昂贵，但顾湘灵的工资也不低，她车子全款，住在教职工宿舍没有房贷，附中的工资很可观，钱很容易就能攒起来，几顿法餐的钱她也不心疼。 今天吃饭也是在三号桌，顾湘灵吃着惠灵顿牛排却有些味同嚼蜡，即使再还原当初的场景，人都缺了一个又有什么用呢。 顾湘灵的手机响起，她叹了口气，祈祷千万别是学校的事，她今晚好不容易能搓一顿。 她打开手机一看，愣了愣。是一条好友申请，昵称就叫“褚梵昼”，好友申请是一句话，“顾小姐好，我是褚梵昼。” 顾湘灵垂着眼睛，没什么表情，她只是把手机亮度调到最大，生怕看错了消息。她觉得自己脸颊有些热，手指颤抖着点了通过，她回道，“你好，我是顾湘灵。” 这回答有些似是而非，可是她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 褚梵昼没回，似是在忙。顾湘灵盯了会微信确认没回后，才关上手机继续吃饭。 嗯，惠灵顿牛排很好吃。 顾湘灵觉得今晚真是惊喜连连，她似是听见有人在叫她。 没错。 转头一看，竟是褚梵昼！他怎么在这里！ “褚......学长！” 褚梵昼身后跟着一堆人，年纪都比他大，个个都穿着行政夹克，顾湘灵猜测这些人应该是褚梵昼的领导。 “这位是？”开口的是统计局局长。 褚梵昼立马反应过来，“这是我女朋友。” 统计局局长恍然大悟道，“原来就是这位啊，真是一表人才。” 褚梵昼沉默：......他怀疑这个局长就只会说这一句。 顾湘灵的瞳孔地震，她怀疑自己处在另一个时空中。宣传部长也在，褚梵昼怕部长看出来就上前握住顾湘灵的手。 手中的触感冰冷又柔软，褚梵昼愣了愣很快反应过来和顾湘灵道，“怎么不打招呼，这些都是我的上司。” 顾湘灵凭借多年的临场应变能力立刻笑着说，“各位好，我是梵昼的女朋友。”态度不卑不亢，倒是让在场的大大小小部长局长高看了几分。 统计局长道，“刚刚顾小姐说学长？两人是同学？” 顾湘灵眉头不自觉的跳了跳，面色不显，“对啊，我们初中高中大学都是在一个学校读书。” 这下众人都知道顾湘灵也是A大这个顶尖学府毕业的了，纷纷都夸赞着恭维着。 顾湘灵突然感觉老师这份工作还是很轻松的。眼前，就这么片刻功夫，暗中的刀光剑影和话中之深意，顾湘灵还没意识到就被褚梵昼挡掉了。她自己脸笑得都快僵了。 送走这些领导后，顾湘灵的饭菜都凉了，褚梵昼没走，他给顾湘灵又叫了几盘菜品，坐在了她对面，“不好意思，我给你重新叫了菜。” “不用的。”顾湘灵忙拒绝，“这些还能吃。” 褚梵昼却强硬的让侍者撤下，“我的微信申请你看到了吗？今天是紧急情况，多谢你为我解围。” 顾湘灵摇了摇头道，“举手之劳，我已经通过了。” 褚梵昼看了眼正在擦嘴的顾湘灵，她今天穿着一身黑裙，挽着头发，无框眼镜显得她更加清冷，褚梵昼想就现在吧。 “顾小姐，能问问你为什么相亲吗？” 顾湘灵开口道，“年纪到了，长辈们都觉得我应该成家了。” “我也是。”褚梵昼示意侍者把牛排端到顾湘灵面前，“我没有烟瘾和酒瘾，除非是工作需要，否则我很少喝酒，但偶尔会抽烟，不频繁。” 顾湘灵眨了眨眼，脑袋有点木。 褚梵昼再说的明白些，“我觉得上次的见面很好，我有想继续发展的意思，你呢？我想听听你的意见。” 第10 章 我不认可柏拉图式的婚姻 顾湘灵此刻几乎做不出任何反应，只听到胸腔里的心跳在砰砰直跳，耳鸣让她有些犯晕，“我，我也觉得很好。” 褚梵昼慢慢解释道，“我说的发展是奔着结婚去的。” 顾湘灵张了张嘴道，“我也是。” 褚梵昼帮她挖出螺肉，顾湘灵赶紧接过，“谢谢学长。” 褚梵昼顿了顿，“你想叫我学长吗？” 顾湘灵愣了愣，“不可以吗？” 褚梵昼眼底浮起笑意，“可以，但最好是私下叫。人前你就叫我梵昼吧，像刚刚那样。我叫你湘灵怎么样？” “可以的。”顾湘灵的脸又开始变烫了。 褚梵昼缓缓说道，“我的工作很忙，即使我很喜欢户外运动，但因为工作我不得不舍弃掉爱好的一部分，不过我也很喜欢看书。我听我姥姥说，你的工作也很忙。” 顾湘灵咽下嘴里的螺肉道，“这学期很忙，下学期会好些。” 褚梵昼不疾不徐道，“我知道这么快的发展节奏对你来说不公平，有什么不好的地方你可以跟我说。只是我不打算在近年有孩子，我刚调回来，工作不稳定，不能把长时间的精力都花在家庭上。” 顾湘灵有点傻眼，怎么突然说起孩子了？ 不过她很赞同道，“我也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褚梵昼松了口气，自己和顾湘灵思想同频这让他心情很好，“在工作之余，我会尽量看顾家庭，家务或者隐形支出，我都可以承担。” “不用的。”顾湘灵严肃道，“这应该由双方共同承担。” 褚梵昼点了点头，“还有什么其他的要求吗？”他喜欢直白的坦诚。 顾湘灵大胆了些，“我不爱户外运动，在假期里我最喜欢窝在家里，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偶尔看看电影或是做做教案。哦对了，我还有一儿一女。” 褚梵昼瞬间皱眉，“孩子？” 顾湘灵赶紧解释道，“是一只雄性仓鼠，名叫杰瑞，还有一只雌性荷兰猪，名叫佩琪。你应该没有毛发过敏吧，或是你不喜欢小动物吗？” 褚梵昼舒展眉头，“还行，我听我姥姥说，你还住在教职工宿舍，如果我们同居的话，你不用买房子，直接住进我那里就行。我的房子就在‘Lady MOOn’。” “Lady MOOn”是A市十分低调的豪宅，安保设施一流，装修也都是低调奢华类型，这里只有独栋别墅，没有商品房或是大平层。 顾湘灵震惊褚梵昼一个公务员怎么买得起这样的豪宅，更别说A市是有名的地价高，她小声问道，“你的工资有这么多？” 褚梵昼想起来之前的乌龙，他挑眉道，“你听说过褚家吗？或者说你知道现任中宣部部长是谁吗？” 顾湘灵皱眉，随即瞪大眼睛，“不会是你父亲吧。” “对。”褚梵昼眸子藏着玩笑意味，“我是公务员，这确实没骗你。” 顾湘灵震惊她外婆给她找了个条件这么好的，也暗道自己在中学时对褚梵昼的了解不足。 褚梵昼似是看出了她的疑惑，“在附中的时候，确实没有多少人知道我的身份，那时候的褚家是我爷爷当家，要求家里人行事低调。因此也会对我的私人信息刻意隐瞒。” 顾湘灵试探道，“那你父母知道我们相亲吗？” “当然，他们昨天还来问我们的进程。” 顾湘灵点了点头，褚梵昼似是还想说什么，“我无法接受不忠与分离，也就是说，我需要真正的婚姻，比如家庭、比如该有的社交需求配合，再比如夫妻生活。” 最后一道菜是西兰花浓汤，上菜的时候侍者恨不得捂着耳朵，浓汤温度正好，顾湘灵刚拿起勺子，听到这话就定住了。 “咚！”金属勺子没拿稳。 顾湘灵看着眼前一本正经的褚梵昼，她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额，前两个没问题，最后一个是不是......额。”她说不出口。 褚梵昼拿起勺子擦了擦递给顾湘灵，“你不接受？” “没。”顾湘灵下意识的反驳，她有些坐立不安，更有些心思浮动，成年人都是这么直白的吗！不对，她也是成年人！而且她还...... 褚梵昼再次强调，“我不认可柏拉图式的婚姻，爱情可以培养，或用心，或用身体。” 顾湘灵被她说得面红耳赤，那什么，“金剑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等等！她在想什么啊！！她可是人民教师，怎么可以想这些淫词浪曲。 “我会做到这些要求，尽到丈夫的责任，如果你有什么异议......” “我可以！”她可太可以了好嘛！简直是求之不得！得不到他的心，得到他的人也是好的！ 两人相谈甚欢，褚梵昼对自己未来的妻子很满意，顾湘灵对未来丈夫的身体也很满意，斯哈斯哈！ 褚梵昼让司机先走了，顾湘灵主动提议送他回去。刚上车，她就来了电话。 顾湘灵今晚被砸了一个又一个好运！现在脑子处于懵懂状态，没看清楚人就接了电话，“喂，您好。” 电话那头一顿，随即高声道，“你好个屁！顾湘灵，你是忘了本了是吗？！有这么多人等着你嗷嗷待哺，你给我的存稿我都发完了！还有你都写的神马玩意，怎么连个床戏都......” “啪！”顾湘灵挂断了电话，她惊慌且心虚的解释道，“现在的骚扰电话真是越来越猖狂了。” 褚梵昼没听清楚她的电话，“确实。” 顾湘灵像是记起什么，她把手机递过去，“我再加你一遍微信可以吗？你现在加的是我的工作号。” 褚梵昼：......“行。” 四十分钟后，两人都成功到家。褚梵昼拿起手机本来想打电话的，却鬼使神差的点开了顾湘灵的朋友圈。 顾湘灵的工作号朋友圈都是鸡汤。 【家长们需要知道的十大教育方法！】 【震惊！教育台出台了新政策，明年高考要改革！！】 【天赋让人闪闪发光，努力让人满载而归！！！】 还有 【今天参加了XX会议，感谢在闫主任的指导下，我们学习到了更多的理念！】 【工作任务完成度100%，加油！明天继续发光发热！！】 第11 章 未婚夫妻 褚梵昼：......然后 他又看了私人号的朋友圈。 【好累啊，牛马的命不是命吗！】 【闫主任天天抓早恋，上次还误抓了我！真是老眼昏花！！】 【凭什么我要带四个班！工资应该给我四倍！！】 【庆祝杰瑞半岁了！】 【庆祝佩琪一岁了！】 褚梵昼：......真是天差地别啊。 他的嘴角不由得扬起笑容，拨通了电话“喂，妈？” 黄玥正想打给他，“听你姥姥说你主动要了那女孩的微信了？” “嗯，我们有结婚的意向。”褚梵昼冷不丁放了个大雷。 黄玥沉默了很久，“儿子，你没逼人家吧。” 褚梵昼也沉默了，“妈，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土匪吗？我们两人都说好了，性格合得来，爱好相似，观念理想都符合。有时候确定一个人不是看交往时间，而是是否合适。” 他这话说的似是而非，但黄玥没听出来，她早就高兴的找不着北了。坐在妻子身边正在看新闻联播的褚父朝妻子对了对口型，“成了？” 黄玥笑得眼睛磨成一条缝，重重的点了点头！ 另一边也是这样。 “什么？！”申如贞的声音要把顾湘灵的手机听筒穿破了，“你俩才见了几次面，就这么定下了？” “也不算吧，我们高中时就是同学。”顾湘灵说的似是而非。 申如贞更不淡定了，“你早恋？！” “没！”顾湘灵急了，“我的意思是，您是他的高中老师，也算是对他知根知底，我和他见面后也感觉人不错。你们不是总想给我定下来吗？现在有合适的人还不好吗？” 电话那头彻底没了声音，顾湘灵也不说话，她知道她的话有些重，可是意思就是这个意思。 顾湘灵的父母，一个是中医，一个是老师，都是最忙的职业。旁人都以为申如贞作为顾湘灵的母亲，在学校会给女儿一些便利，实际上并不是。 申如贞比起家庭，更爱事业。尤其是她还担任教导主任的时候，那就更忙了，幼年的顾湘灵一个人做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上学，申如贞心里的东西太多，有她的事业，有她的学生，所以家庭和家人被她放在小小的角落里。 好在顾湘灵的爸爸也是个工作狂，不然夫妻俩非得离婚分居不可。在顾湘灵看来，她的母亲还不如父亲，至少在她生病的时候，爸爸会给她安排床位，会嘱咐主治医生照顾她，还会给她安排护工。 幼年时的顾湘灵觉得最快乐轻松的时候是在绍兴读书那会，那时候的她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陪伴，每天放学后，他们总会给她买学校门口小摊上的手抓饼吃。 但顾湘灵不后悔跟着父母来A市，如果当初没来的话，那她可能就遇不到褚梵昼了。 顾湘灵没说话，申如贞也不说话，半晌后，申如贞的声音有些低落，但还是严肃的说道，“你从小独立，我希望你考虑清楚。” 顾湘灵毫不犹豫道，“我是认真的。” 曾经的褚梵昼，一度成为了她的梦想。 就在顾湘灵快要挂断的时候，申如贞有些语无伦次的说，“有空就带他来家里吧，我提前和你爸说一声，让他请假。如果......如果你有空，那就给你爸打个电话吧。以前......算了。” 以前？说以前还有什么用，往事如烟、都过去了，以前她这个母亲不称职，没有理由到老了反而来插手女儿的事。 “嗯。”顾湘灵抿了抿嘴，还是说了句，“我爸不在家，你一个人小心些。” “诶，好！”申如贞精神了些。 有些孩子没成家前都会和父母住在一起，顾湘灵却住不习惯，尤其是她毕业那会，妈妈的工作轻松了些，周末了也在家里。可是母女俩的相处总是很尴尬。 于是，顾湘灵在落实工作后，就向学校申请了教职工宿舍搬了出去。申如贞有心想和女儿培养感情也没有机会了。顾湘灵没有指责父母，父母给她吃给她穿供她上学，她不能跟个白眼狼似的全盘否定他们。 顾湘灵的大学专业是汉语言文学，曾经她在图书馆看闲书的时候见过一句话，“父母也是第一次当父母，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极端可恶或者完美无缺的父母，他们也只是有着各种缺点的普通人而已。” 曾经的顾湘灵渴望过亲情，但她也并不是完全孤立无助，缺失的父爱母爱还有她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来弥补。只能说一个时间段有一个时间段的遗憾。 同理，“她也是第一次当小孩。”那么作为一个小孩，她懂事了这么多年，也想任性一回，所以大学毕业后她选择了最舒服的生活方式。 搬出去，独居，养一只仓鼠和一只荷兰猪。 只是独居的生活很快就要结束，她很快就要同和未婚夫居了。 先提出来的是褚梵昼，“你的仓鼠和荷兰猪是不是要先适应环境？要不就先搬过来吧，我那里有客房。” 那时的顾湘灵有些语无伦次，“啊。” “不愿意？”褚梵昼挑了挑眉。 “没！”她对他好像永远不能说出拒绝的话，“那我就打扰了。” “你先收拾吧。等我找个有空的时间，一起来帮你搬家。”褚梵昼抬手看了眼百达翡丽的腕表。 顾湘灵想拒绝，她想说自己一个人也可以，但话还没说出口褚梵昼就离开了，他太忙了。 当然顾湘灵也很忙，那天那顿饭是两个人好不容易把时间挤出来的，真是闻者落泪、听者心酸。 ...... 顾湘灵最近正忙着期末考试的事情，她带的四个班级，自己的两个班级成绩还算稳定，另外两个班级成绩有起伏，但不是她那个学科的。 家长会的时候，顾湘灵只能错位开，先开新带两个班级的。 新带的班级，顾湘灵虽说是班主任，但却对家长并不熟悉。但这也有好处，家长们听到下学期原班主任就回来了，也没有来打扰顾湘灵，顾湘灵十分尽责的分析完学生们的问题，就可以结束家长会了。 第12 章 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 难的是第二天她自己两个班的家长会。 国际班的家长非富即贵，个个都西装革履或是穿着高跟鞋。 “顾老师，您看我家孩子读国内的大学怎么样？”一位国际班的家长问道。 顾湘灵拿着那个同学的成绩单道，“国内大学的话二本没问题，一本就有些勉强了。不过现在才初中，高中的变数很大的。您也不用着急。” 应付完国际班的家长，又有普通班的家长找他。 顾湘灵特地找了体育委员周凯的母亲，“周凯有和您聊过体考的事情吗？” “有的有的。”周凯妈妈忙点头，“我家孩子脑子不好使，但身体倒还行。” 顾湘灵被逗笑了，“是这样，体育生并不意味着对文化课没要求，尤其是周凯想考一流大学的体育专业。所以文化课上还是要下点功夫，我就不说其他，就说语文，批改语文卷子确实要看正确点的，但卷面同样也很重要，有些卷面干净、字体工整的卷子，批改老师看的欢喜就会在作文上多给几分。” 周凯妈妈听明白了，一横眼生气道，“臭小子跟他爸一样得瑟，顾老师放心，我一定跟他好好说道说道。” “诶好。”顾湘灵在心底默哀周凯的屁股。她不是告状，而是为了孩子好，如果只是不会做题，那是能力问题，但字的写得整洁这是态度问题，既然能改又能多拿几分，为什么不改呢？ 第二天的家长会结束，顾湘灵觉得自己的半条命已经快没了。 顾湘灵还记得，今天褚梵昼要来找她帮她搬家，可直到自己去门口等他，还是有不少家长来找她。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家长们恨不得让顾湘灵多关心自家的孩子。 “顾老师会教高中吗？”有位家长问道。 顾湘灵道，“一切都听学校的安排。” “哎呦，我们的孩子一直说顾老师怎么怎么好，如果可以真想您教他们到高中毕业。” “就是就是！” 顾湘灵听这些话，心里也很开心，被别人认可是一件好事。 远处的迈巴赫停好了车，坐在后座的褚梵昼透过挡风玻璃看向远处的顾湘灵，她还是一身黑色，褚梵昼看过很多人穿黑色衣服，体制内穿黑色衣服是最不容易出错的。 顾湘灵今天要开家长会，穿的略微庄重了些，一套的黑色女式西装，不贴身，宽松的版型。搭配着那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还有清冷感十足的无框眼镜，严肃中透露着疏离感。 褚梵昼闪了闪神色，男人肤色冷白，眉眼的锋芒还未散去，瞳色是高纯度的黑。他在下车前脱下外套，只一身白衣黑裤，如玉的面容沾染了些许肆意。 顾湘灵耐心的回答家长的问题，可有些家长一个问题要问很多遍。就像医生永远不能许下救活病人的承诺，老师也不能肯定一定会让这个学生考上重点大学。 顾湘灵开始疲于应对。 “湘灵。”一道深沉的声音响起。 顾湘灵怔了怔，转头看去，是褚梵昼。 有位家长眼神八卦看着两人，“顾老师，这位是？” 顾湘灵的心跳有些加速，“这是我未婚夫。”这是她第一次在公共场合表明了自己与褚梵昼的关系。 褚梵昼虚虚揽过顾湘灵，“好了吗？不是说要去宿舍？” “哎呀，都这么久了，不好意思啊顾老师。”那位家长意识到自己不对赶紧道歉，“下学期也拜托您了。” “您言重了。”顾湘灵道。 褚梵昼的出现给顾湘灵解了围，顾湘灵知道他的好意，“谢谢你啊，要不是你来了，我估计还要半小时。” 褚梵昼瞥了眼自己和顾湘灵紧靠着的肩膀，收回了视线，“不客气。” 顾湘灵的宿舍很整洁，也很小，至少在褚梵昼看来是这样的。卫生间勉强能做到干湿分离，没有浴缸，只有一厅一卫。一厅中安放着一个衣柜、一张床、一套桌椅，除此之外再也没有了。 顾湘灵的行李却不少，她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叫个搬家公司吧。” “不用。”褚梵昼随手打了个电话，跟那头简单说了两句就搞定了，他拎过顾湘灵手中的两只笼子，“走吧，你的行李会有人送到我那里的。” 褚梵昼抬手看了看在笼子里啃粮食正欢的杰瑞。杰瑞是一只胖乎乎的仓鼠，此时正憨憨的蹲坐着，就算被人看着也没反应。 顾湘灵解释道，“仓鼠都是高度近视，它看不清你。” “这只仓鼠。”褚梵昼顿了顿道，“是不是有些肉？” 顾湘灵：“？额，我喂的比较多。”杰瑞是她从夜市上买来的，那时候她和同事们去吃夜宵，夜宵摊旁就摆着仓鼠摊子，所有的仓鼠里就杰瑞品相不好，不讨人喜欢。 其他的仓鼠都是卷毛的，白白的，看着就漂亮可爱。最后只有杰瑞被挑剩下了，顾湘灵觉得自己与它有眼缘就买了回来。也许是那段被“嫌弃”的经历，顾湘灵对它很是溺爱。 褚梵昼把杰瑞笼子收了回来，躲开了顾湘灵的视线。 顾湘灵：？ “从现在开始，它得减肥了。”褚梵昼颇有些严肃，“本来寿命就短，还不加节制。” 顾湘灵听言也有些愧疚，“是我不好，我总觉得它也就两三年能活，每天开开心心就好。” 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缓下语气道，“话不是这么说，寿命长的仓鼠活五六年也是有的。” 到头来顾湘灵什么都没拿，褚梵昼左右手都拎了只笼子。 走到停车场，顾湘灵找到自己那辆保时捷，紧接着褚梵昼也坐了进来，“我让司机在这里看着，咱们去吃饭。” “行啊。”顾湘灵系好安全带，“这次我请客，你可不要和我抢了。” 两人来到一家粤餐厅，出车门的时候褚梵昼还是拎着那两只笼子。 顾湘灵：“？把它们放在车上就好了。” 褚梵昼摇头，“一家人就要整整齐齐。”不知为什么，顾湘灵看着褚梵昼一脸严肃的说出这话的时候就忍不住想笑。 多亏顾湘灵有这家餐厅的会员卡，两人又包了个包厢，服务员才让佩琪和杰瑞进来，包厢里刚好四个位置，两人一鼠一猪。 第13 章 登堂入室 服务员进进出出的上菜，一边端盘子一边视线却瞟向杰瑞和佩琪，许是饭菜真的有点香，荷兰猪嘴里的提摩西草都不香了，它开始发电报似的叫唤。 褚梵昼的眼神不由的瞥向佩琪，“它是馋了？” 顾湘灵有些尴尬，自己养的宠物怎么都这么馋，一点不给她面子！ “不用管它，它就这样。” 荷兰猪发出“pUrrr”的声音，两只眼睛盯着吃饭的两个人，配着鼻尖的一点黑，倒像是刚从山西挖煤回来。 褚梵昼眼里浮现笑意，“我发现你的宠物都很有特色。” 顾湘灵顿了顿道，“我朋友家的荷兰猪生了崽，他养不起了，我就拿了只回来。当初它是那群崽里第一个向我跑来的，我一眼就看中了它。” 顾湘灵本来还担心褚梵昼会不喜欢杰瑞和佩琪，但事实证明她想多了，褚梵昼并不讨厌它们。在“Lady MOOn”的那套大别墅里，褚梵昼特地清出一个房间给它们。 顾湘灵跪在地上给佩琪布置窝，褚梵昼端着咖啡抱手站在一边，顾湘灵本打算速战速决，给它们布置完后就布置自己的行李。 没想到...... “这是什么？”褚梵昼问。 “这是尿垫。” “这个呢？” “这是躲避。它喜欢这样的环境，有安全感。” 褚梵昼问得多了，渐渐的他不问顾湘灵自己就主动介绍了，小房子，粮食袋，水瓶，零食玩具......佩琪很喜欢这个窝，“pUrrr”的叫个不停，在还没布置好的小窝里来回跑酷。 顾湘灵还特地给它的窝换上了印有月亮图案的小垫子和小房子，她和它们两只搬到了这座别墅，别墅的名字就叫“Lady MOOn”，也算是应情应景吧。 佩琪超级兴奋，虽然换了个新环境它还有点不习惯，但是主人和杰瑞都在，且它明显感觉现在活动的空间很大，这样它就可以在夜晚尽情的跑酷了。 一只大手把兴奋的佩琪抱了起来，四只短蹄在空中不自觉的摇摆。它不太聪明的头脑直觉到抱它的不是主人，但这人身上有主人的味道。大大的、温暖干燥的手把它翻转了过来，它两边的眼睛看见了一个男人。 褚梵昼和佩琪面对面，看着佩琪不太聪明的眼神，他微微皱眉。顾湘灵担心道，“怎么了？它咬你了？佩琪挺亲人的。” “不。”褚梵昼掂了掂佩琪，“有些轻，它只能吃草吗？” “肉也能吃点。可能它比较爱动。” 褚梵昼点了点头，摸着手下柔软的触感得出结论，“得多吃点，长些肉。”这神情和刚刚对杰瑞说出“肉太多”的冰冷态度判若两别。 顾湘灵看着一人一猪这和谐的场景，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吾家有娇女，皎皎颇白皙。”正好，佩琪是白色的，还是只母荷兰猪。 顾湘灵觉得自己真是魔怔了，语文老师做久了什么都能想得出来。 伺候完小的，顾湘灵就得顾着自己了。 褚梵昼把她放衣服的行李箱拉进衣帽间，衣帽间通体都是黑灰色的玻璃门，还装有隐形灯，看着很是低调奢华。 衣帽间的衣服被挪开了一半，想也知道另一半是给顾湘灵的。 顾湘灵看着清一色的西装衬衫和行政夹克，她突然涌上一股悸动。这样的当堂入室她从未想过，这几天发生的事情恍若一场梦，简直就像小说里的情节，白月光回来了，她还将亵渎白月光。 “湘灵？”褚梵昼在叫她。 顾湘灵回神，她利落的拿出自己衣服，一件一件的放好。一排排很是整齐，她和褚梵昼的衣服风格竟高度相似，他们的衣服都是工作服居多，偶有几件休闲装。 褚梵昼也没空着，顾湘灵清空一个箱子他就拿出去换下一个箱子。顾湘灵不好意思道，“我的衣服是不是有些多？” “不算。家里还有一间衣帽间，那里都是我的衣服。”褚梵昼一直看着顾湘灵挂衣服，良久他才突然说道，“要不要订婚？” 顾湘灵顿了顿，惊讶的张大眼睛，看着褚梵昼询问自己的神色，她沉思了片刻，“还是不要了吧，我认为订婚的意义是给双方缓冲的机会。我是不会后悔的，如果你......” “我也不后悔。”褚梵昼打断顾湘灵的话，“那你喜欢什么颜色？” ？这个话题是不是太跳跃了，顾湘灵迟疑道，“绿色吧。” “恐怕不行。” “啊？” 褚梵昼解释道，“我是在想，如果不订婚的话，就不用准备订婚戒指。那就直接考虑结婚戒指好了，结婚戒指上的宝石用绿色，不太合适。再选个颜色吧。” “额，确实是。”顾湘灵悄悄松了口气，虽然这话很有她急着把自己送出去的嫌疑，但是她真的很期待和褚梵昼结婚。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冷白肤质的手指，抿了抿嘴道，“蓝色吧。” 褚梵昼的视线落到了顾湘灵的手上，她不留长指甲，粉嫩的甲床看得出手很漂亮，但或许是因为语文老师板书多，经常用粉笔，顾湘灵的手有些干燥。如果戴上镶嵌着蓝色宝石的戒指，那一定......很好看。 “可以，我让人联系设计师。”褚梵昼舒展眉头。 顾湘灵更不好意思了，从搬行李开始就一直是褚梵昼在操心，她反倒是坐享其成了，“麻烦你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 褚梵昼挑了挑眉道，“还不到你出力的时候，我的酒局很多，好多都是要带女伴的，最近就有几场挺重要的酒局。” 顾湘灵赶紧表态，“我义不容辞！” 褚梵昼点了点头，淡定转身离开，在顾湘灵看不见的地方，他的嘴角微微挑起弧度。 第一夜的相处十分平静，两人各自吃完饭，一个加班一个上晚自修。 但第二天，顾湘灵被上门的凌零给逮着了。 顾湘灵惊慌失措的把凌零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第14 章 不正经的职业 顾湘灵惊慌失措的把凌零拉到一边，“你怎么来了？” “我再不来，你那些读者要杀了我了！”凌零翘着颤抖的兰花指指着顾湘灵，“你说你忙主业，行，我给你时间了，这家长会都开完了，你还忙什么？” 顾湘灵拉着凌零上车，“忙着结婚。” “哼，你骗不了我，我和你认识几年了，你还不知道你？”凌零不屑道。 顾湘灵开着车，“骗你干嘛，现在就去我未婚夫家呗。” “......你认真的？” “比真金还真。” 于是凌零看着顾湘灵的车成功的通过了那家名为“Lady MOOn”的高档小区，最终停到了一座别墅前。 凌零心里狂风呼啸，脸上风平浪静的跟着她进去，直到见到了杰瑞和佩琪，凌零绷不住了。 “你认真的？！！！”尖叫声冲破云霄。 顾湘灵已经习惯了，“是的。” “你你你怎么想的，你结婚干嘛不跟我说，你结婚了还搞副业吗？你干嘛想不通结婚，咱们搞钱不好吗？”凌零手足无措，说话结巴。 凌零是顾湘灵转学后在附中认识的，两人的友情一直持续到现在。毕业后凌零开了家公司，主营小说平台、出版等等业务。凌零是个男人，别看他女气且激动的时候喜欢翘兰花指，也忽略掉他名字中带了两个0，他是个不折不扣的直男，喜欢女性，尤其喜欢气场强大的霸道女性。 顾湘灵只用了一句话就让凌零闭了嘴，“那人是褚梵昼。” “你说谁？！！！”凌零翘着兰花指尖叫。 顾湘灵揉了揉耳朵，“你别激动。” “我怎么能不激动呢，那可是褚梵昼啊！你可不能错过啊，你得上啊，你在小说里怎么写的，‘强硬的扑倒他，吻上他，然后手指慢慢......’。” “诶诶诶！”顾湘灵涨红了脸，“你闭嘴！说好了别在三次元说这些的。” 顾湘灵的副业是一名作家，而且是一名名气很大的言情作家。她的副业从高中时就开始发展了，凭着为爱发电一直坚持到现在。她的马甲捂得严严实实的，即使主业繁忙，她也不会忘记副业，这段时间的特殊情况除外。 “那你要告诉他吗？”凌零问出了无比现实的问题。 顾湘灵顿了顿道，“除非他自己发现，不然我不会告诉他”。 顾湘灵跟凌零说了褚梵昼现在的职位，“他身居要位，做事不得要谨慎些，我怕我连累他。” 凌零有些沉默，“那你会放弃写小说吗？” “不会。”顾湘灵毫不犹豫道，“这是我的爱好，高考那会我都没放弃更新，现在更不会了。” 凌零松了口气，拍了拍她的肩膀道，“这才是我认识的顾湘灵嘛！对了，你挑婚纱照的时候可千万要叫我去啊，老娘的眼光可好了！” 顾湘灵：......“行，一定叫你。” 顾湘灵看了眼自己的客卧和褚梵昼的主卧，热水壶里的热气渐渐涌了上来，让无框眼镜变得模糊，顾湘灵的眼睛也变得氤氲。 言情小说家这个职业是很多女学生的梦想，也是曾经的顾湘灵的梦想。这份职业在大部分人的眼中只是一份职业，但是在一少部分固执的人眼中，这份经常居家、无稳定工资保障的职业是一份不正经的职业。 褚梵昼的身份特殊，他接触的人里有五六十岁的上司，也有三四十岁的同事，在规矩森严的体制内，一位副厅级干部夫人绝对不能有一份不正经的职业。 褚梵昼和顾湘灵的结婚进程很快被提上了速度，两家人见了一面，褚梵昼也见到了未来的泰山大人和泰水大人，申如贞很喜欢他，也许是在中学时代就对他有滤镜，现在的褚梵昼前途光明，顾父顾母对这个女婿很满意。 这边的褚父褚母也是，黄玥在餐桌上一直拉着顾湘灵不放。 那天晚上回去，顾湘灵瘫倒在沙发上，褚梵昼难得见她这么生动活泼的样子，在他看来顾湘灵明明长得小、年纪也小，却偏偏打扮的很成熟，性格也很独立。 他忍不住摸了摸顾湘灵的头，顺滑的发质触感很好，“累了？” 顾湘灵向他竖起大拇指，“学长，我可太佩服你了，这比我开家长会还累。之前在那家法餐厅的时候，你身边这么多人，我笑得脸都快僵了。” 褚梵昼的手一直在她的头发上没移开，“以后不用这样，我的妻子不需要对人强颜欢笑。” “真的吗？” 褚梵昼竟然有点犹豫，“半个月后吧，半个月后你就可以不用这样了，不过在此之前得麻烦你陪我参加一个宴会。” “没问题。不过为什么要半个月后啊？”顾湘灵疑惑。 “因为半个月后，A市的广播电视台台长一职任命就有结果了。”褚梵昼的神色晦暗不明。 顾湘灵这时才感觉到他的手在自己的头发上。她没移开头，就让褚梵昼一直摸着，顾湘灵直觉他的心情不太好。 ...... 顾湘灵没有去参加过很正式的宴会，第二天，褚梵昼的助理就把她的礼服拿来了，是一套黑色长裙，大小正合适。 顾湘灵已经放暑假了，这就是老师的好处了，假期多。她就在家里待着，更更文、看看书。中晚饭叫外卖，她的厨艺实在算不上好。 这几天褚梵昼很忙，忙到未婚妻吃外卖他都不知道，回家的时候顾湘灵已经睡觉了。偶尔一次他回来的早，刚好碰到顾湘灵在看书。 褚梵昼好奇走上前看她的书，《厚黑学全集》。 褚梵昼：“？怎么看这个？” 顾湘灵解释，“我怕我在酒局上被人下套，既然不能帮上你，那也不能拖你后腿。” 褚梵昼被逗笑了，顾湘灵惊呆了，这是褚梵昼第一次在她面前不顾形象的哈哈大笑，她转过身不再理他。 褚梵昼看着像朵阴郁蘑菇的顾湘灵，虚虚揽过她的肩，状似讨饶道，“是我不对。不过，这场宴会没这么可怕，不是鸿门宴，宴会上的人也不是洪水猛兽。”褚梵昼没说的是，酒局上的人心眼多的跟马蜂窝似的，就算顾湘灵临时抱佛脚也没用。 第15 章 宴会×，家长会? 不过勇气可嘉，态度值得表扬。 ...... 那天晚上，顾湘灵久违的画了个妆，她不常化妆，作为一名班主任，七点到学校是常态，她早起洗漱吃早饭就花了大半时间。 淡淡的妆配上姣好的五官，长长的头发坠落，遮住了若隐若现的锁骨。顾湘灵趿拉着拖鞋往卫生间走去，刚好碰上出来倒咖啡的褚梵昼。 褚梵昼的肩膀被轻轻的撞了一下，他倒没事，撞他的顾湘灵却因为力的相互作用弹开了。 褚梵昼无奈的拉住她，他只无意间瞥了眼，漆黑的瞳孔紧缩。她是那样的美丽，似雪的皮肤和黑色的长裙相映成那样惊艳的模样，许是没戴眼镜，微翘的杏眼透着一股茫然和无措。 褚梵昼的喉结不自觉的动了动，声音沙哑道，“着急什么？” “我好久没用隐形眼镜了。”顾湘灵有些着急，“现在戴进去有点难。” “不用戴隐形眼镜，那副无框眼镜就很好。”褚梵昼几乎没有考虑就脱口而出。他的潜意识里不想让别人看见顾湘灵那样的眼神，无辜又勾人。 “是吗？”顾湘灵持怀疑态度，她戴上无框眼镜试了试，又站在镜子前看了看，还行吧，无功无过。 两人相伴着去了宴会，一进场就有不少人围了过来，顾湘灵下意识的想假笑，她悄悄瞥了眼褚梵昼，他唇角的弧度像是精确测量过，眼神里却没有丝毫笑意。 褚梵昼介绍道，“这是我的未婚妻，不日我们将要结婚。” 众人纷纷惊讶并送上祝福，不得不说体制内的人都是人精，祝福话说得都不重样。 褚梵昼一直拉着顾湘灵的手，这让她没那么紧张了，顾湘灵学着褚梵昼的样子笑着回应。 远处的任清海脸色发青，一旁的任夫人脸色轻蔑，“哪里来的货色，没听说过有什么顾家。褚家是越发没落了，什么人都敢要。” 胡斌的女伴正好是任燕，任燕虽心里不痛快，但是胡斌在旁边她不敢做什么。胡斌的态度倒是意味深长，“这位未来的副部长夫人看着还挺青涩啊。” 褚梵昼被一群人叫了过去，大部分人都是顾湘灵在那天的法餐厅见过面的。 临走前，褚梵昼把顾湘灵送到部长夫人那里，部长夫人觉得好笑，“你就去吧，人我给你看的好好的。” 褚梵昼笑得真心了些，“多谢您，她初来乍到，有些紧张。” 顾湘灵状似低头，其实她还真不紧张，也许一开始有点，但是在意识到很多人自己先前都见过面后，她就不紧张了。 顾湘灵突然想起了“夫人外交”这个词，她心里也有点跃跃欲试，也许她还真能帮上褚梵昼。 部长夫人先打招呼，“听说你是老师？” 顾湘灵赶紧抬起头笑着道，“是的，之前我听梵昼说您孙女快升初中了？” 引起家长共鸣的最好话题是什么？那必定是孩子啊！而部长家里又怎么可能没孩子呢？顾湘灵作为被闫主任历练了几个学期的班主任，最擅长这个了。 果然部长夫人道，“这孩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之前挺乖的，现在突然变叛逆了。” “女孩子是这样的，女孩的青春期要比男孩来得早。”顾湘灵熟练道，“她们的心思天生比较敏感，家长们多注意她们的情绪就好。” 渐渐的，不少夫人们都围了过来，甚至有些顾湘灵还认识。 “诶，这不是顾老师吗？”这人正是顾湘灵国际班的学生家长。 “是田甜妈妈啊。”顾湘灵没想到这位田甜妈妈，妇女会科教主任也在这里。 “顾小姐是附中老师啊。真优秀。” “顾小姐，我们家孩子成天就知道打游戏，你说......” “顾老师，数学不好该怎么办啊？” 这场“夫人外交”硬生生被顾湘灵办成了家长会。任夫人看的牙痒痒，她昂着头就过来了，声音尖细刺耳，“顾小姐是哪家小姐啊？顾家我好像没听过啊？” 四周瞬间安静，谁都不敢先开口得罪这位现任副部长夫人还有另一位未来的副部长夫人，其他的夫人们则作壁上观。 顾湘灵顿了顿，“这位是任夫人吧？您之前也是在附中上学的？” 任夫人不屑的哼出声，“附中？哈，我在外国语中学读的书。”任夫人向来嚣张，仗着自己的家世毫无忌口，这话听着看不起附中，这让在场的不少夫人落了脸色，要知道她们的孩子都在附中上学。 “这样啊，我们学校的国际部曾经和外国语中学开办过英语竞赛，带队的老师就是我妈妈。”顾湘灵像是看不出任夫人的嚣张。 任夫人更得意了，“是有这类赛事，国际英语竞赛有那么多届，你说是哪届啊？” “每一届。”顾湘灵一字一句说道，“我妈妈是每一届英语竞赛的带队老师，包括今年这届，她是附中现任副校长。” 任夫人脸色一僵。 顾湘灵笑着道，“不过您已经毕业了，应该也记不太清了。英语本就是需要记忆的学科，也不知道当时您有没有参加比赛，我只记得我妈妈带的队就没有输过。” 顾湘灵话里话外都在说附中比外国语中学优秀，这也确实是事实。不然不会有那么多人挤破了头都想送孩子进去，外国语中学是专门培养要出国的学生。出国的首要条件就是外语要好。 任夫人当年学习不怎么好，更不用说竞赛了。后来出国也是塞了钱的，这些褚梵昼早在来之前都告诉顾湘灵了，顾湘灵身为语文老师，不出一晚就把这些信息资料背得滚瓜烂熟。 部长夫人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我们吃菜吧，菜都要凉了。”可不得是要凉了吗，部长夫人能成为部长夫人，这些年的耳濡目染之下也有了敏锐的政治嗅觉。 起先她是起过把女儿嫁给褚梵昼的，奈何人家看不上她女儿，她也不能上赶着去。她家老头子是要退了，但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选好队、站好队比什么都重要。 第16 章 手上的猩红明灭摇曳 两个副部长，一个草根出身娶了高门贵女，一个政治世家出身看上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中学老师。但要她看，这所谓的高门贵女是个蠢货，而这本想通过岳家关系一飞冲天的男人迟早要引火烧身。 另一个，所谓的名不见经传的老师却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照以前的说法那是清贵门庭，顾湘灵本人也聪明，到底是文科生，说话就会拐弯抹角的。 恰好，这种地方，越直接的人越被人所不喜，越会拐弯抹角的人说明做事留有余地，就越让人心生亲近。 回家的路上，褚梵昼看了眼身边的顾湘灵，调侃道，“听说你今天大杀四方？” “我也不想这样的，谁叫她主动凑上来。”顾湘灵担心，“我没有坏了你的事吧。” “你帮了我大忙。”褚梵昼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顾湘灵欣喜道，“真的吗？那就好！” 顾湘灵确实帮了褚梵昼的忙，夫人外交的威力不是说说的，很多男人们不好打听的事情，女人就可以。所以千万不要小瞧女性的力量，世人都以为女人的话题不过家庭、丈夫、孩子几样，实际上这些恰恰能剥丝抽茧，提取信息。 比如部长夫人虽然对孩子的教育学业感兴趣，但她到底是孩子的奶奶，再怎么样还有孩子的母亲在管。因此孩子的话题只是一个借口，和褚梵昼搭上边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褚梵昼在外的行事作风向来是高压强硬，看似毫无破绽，不能得罪，实际上顾湘灵就是突破口。而顾湘灵又真的是他的弱点吗？还是说她是褚梵昼放出来的“外交官”？ 再看任清海，他做事喜欢亲力亲为，性格也很好，看似十分和善，只要找他帮忙，他没有不答应的。可这样的人也有弱点，亲善和蔼只是他的人设，面具戴久了想摘就没那么容易了。 更别说还有任夫人，任夫人在家里可是说一不二的，任清海这样的人能抛妻一次，就能有第二次。他的老丈人似乎也知道他这一点，因此对女儿的跋扈视而不见，就是想挫挫他的锐气。平时虽然对他多有提携，但是再如何也迈不过任清海的小舅子去。 任清海似乎对老丈人家还心存妄想，但部长夫人可是看的门清。 部长就算日薄西山了，但是只要一天在这个职位上，就有一把手的话语权。 果然，不出一个星期，台里的任命下来了。现A市宣传部副部长褚梵昼兼任A市广播电视台台长。 任清海气的在家里摔了好几个杯子，但他也没话说，一则褚梵昼这次的晋升是带着功绩来的，H省的广播电视台搞得风生水起，褚梵昼看似平调，实则上头想给他升上去。二则他老家的一个表弟落实了工作单位，这是他老丈人在安抚他。 任清海只能接受，甩一根鞭子又赏一颗甜枣，他似乎对此习以为常了。 在家里肝文的顾湘灵显然不知道这件事，她想趁暑假的时候多存点稿，于是通宵达旦的写文。新书已经开了，她只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写好了大纲。 所幸褚梵昼很忙，不常在家，她才能肆意的用书房，把她的27寸大显示屏被拿了出来，她左边是ipad,右边是笔记本电脑。 这天她刚从睡梦中醒来，恍惚间记得自己肝的太晚，好像睡在了书房。只是她那时明明是坐着的，现在怎么躺在沙发上了，还盖了毯子。顾湘灵迷迷糊糊间抬头看去，险些吓得叫出声来。 书房的窗户边站着个男人，背对着顾湘灵，偶尔侧头能看见男人嘴里咬着烟，一抹猩红明灭，样子清冷，火舌燃到深处，他漫不经心的夹着烟弹了弹，烟灰被弹下。 “褚梵昼。”顾湘灵的声音有些沙哑。 褚梵昼听到了顾湘灵在叫他，他熄灭了烟，关上窗，转身轻声道，“熏到你了？” “没有，我自然醒的。”他确实没有熏到顾湘灵，褚梵昼是开着窗抽烟的。 顾湘灵的眼神有些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褚梵昼在黑暗中也看不清楚顾湘灵的神情。 她在想什么呢？ 顾湘灵在想自己和褚梵昼确定关系的那天，褚梵昼曾问过她介不介意他抽烟？顾湘灵说不介意。 其实顾湘灵没告诉他的是，她很喜欢他抽烟的样子，明灭摇曳，影绰幻灭。顾湘灵对褚梵昼第一次心动就是看到他在学校废弃的教学楼天台抽烟的样子。 那时的附中还没现在有钱，学校里有一栋废弃的教学楼，学校没钱去处理它，但是那栋教学楼却成了学生们的天堂，一二楼里会有清洁阿姨们在难得的放松，三四楼里会有学生们在聚会或是吃自热火锅。天台则是校霸们的地盘，天台的水泥地都是烟头，校霸们不去管，只等待着降雨把烟头冲下，或者有哪个好学生、值日生去清扫。 顾湘灵不巧正好同时拥有了这两个身份。附中的校规严格，学校允许有校霸的存在，却决不允许有霸凌的现象存在。所以这栋废弃的教学楼泾渭分明，校霸不会去打扰下面的学生，偶尔四楼的学生还会上天台给校霸们分零食。 因此作为好学生和值日生的顾湘灵也不怕上天台清理卫生，她特地挑了中午吃饭的时间去，大家都在吃中饭，天台上也没有人。顾湘灵不希望自己在别人吸烟的时候扫地，她不喜欢闻二手烟。 可是不巧的是天台有人，还是个顾湘灵想象不到的人。 褚梵昼，这个老师眼中的好学生，附中的学神校草。那天他夹着烟，天气阴冷，他乘着风、宽大的校服被吹起，若隐若现间能看出他精瘦的腹肌。 顾湘灵拿扫把的手顿了顿，褚梵昼转身看了过来，狭长的眼眸冷漠间带着点欲休还语，顾湘灵低下头按捺住心里的悸动，镇定的说道，“你手里的面包吃完了吗？吃完了就把包装纸给我。”她在帮他开脱。 褚梵昼似是听了到什么好笑的话，顾湘灵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不似在教室里的清雅端正，天台上的他夹着烟笑得是那样的肆意张狂。顾湘灵有些生气，自己明明在帮他，他干嘛要笑她。 第17 章 见家长 紧接着，烟草味与薄荷味冷香交织，两种极端反差的气息融合在在一起极具侵略性的向她袭来。 “啪！”烟已经被熄灭扔进了簸箕里，褚梵昼因抽烟而有些沙哑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谢了，小学妹。” 至此，冷风也吹起了顾湘灵厚重的刘海，吹起了她的蘑菇头发型，吹起了包裹着她微胖身躯的校服，但却吹不冷变暖的心。 “在想什么？” 回过神，褚梵昼已经蹲在了她的面前。 顾湘灵下意识摇了摇头道，“没什么。你为什么要抽烟，是工作不顺利吗？” 褚梵昼挑了挑眉，“不，很顺利。这还要多亏你。”他跟她说了任命电视台台长的事。 顾湘灵也为他高兴，“这么说来，以后家里的电视机就要多放A市电视台频道了。”说不定频道上会偶尔出现台长呢！ 褚梵昼的喉结动了动，他转头看向书房桌子上的那一堆设备，“那是什么？” 顾湘灵瞬间瞪大眼睛，糟了！忘了把这些东西收起来了，她赶紧跳下沙发走过去。幸好幸好，屏幕都暗了下来，褚梵昼应该没看见小说页面，她的马甲也很牢固。 顾湘灵镇定道，“是我的教案，闲着没事就提早弄了。” 褚梵昼的视线落到了顾湘灵的脚上，书房里没有铺设地毯，灰色的大理石地板泛着光，黑暗中更显得那抹白皙。 褚梵昼不自觉地摩梭着指腹，他的神经很兴奋，收到任命书后他是兴奋的，权力一向能让人兴奋，所以为了不让兴奋停止，他就用尼古丁刺激神经。 现在，他想更兴奋些。 “你不讨厌烟味？”这是褚梵昼第二次问了。 顾湘灵摇头，“不讨厌啊。” “那就好。” 于是下一秒，烟与檀香的味道席卷了她，顾湘灵不自觉的往后仰，一双大手捂住了她的后脑勺。她的腰部弯折，头部却无法动弹，柔顺的头发倾斜如下，乌黑的发间插入了五指。 褚梵昼吻了她。 冰凉的唇伴着若有似无的烟味，她的鼻尖萦绕着檀香味。软软的触感像果冻，顾湘灵不自觉的张嘴，这让褚梵昼有了可乘之机，但他没有太深入，他也是生涩的。 褚梵昼的衬衫被抓皱了，这实在不是顾湘灵故意的，她的腰部一直有双作怪的手，痒得她十分难耐。 原来接吻是这种感觉，即使顾湘灵在电视剧本中写出过那么多次男女主的接吻戏，可二次元的感觉终究和三次元不一样。 褚梵昼放开了她，一双充满情欲的眸子看着她，哑声，“怎么不知道呼吸了?” 顾湘灵有些牛头不对马嘴的说道，“檀香？” “嗯？”褚梵昼解释道，“办公室门口有人在点檀香，不喜欢？” 顾湘灵的嘴唇有些红肿，眼里是湿意，她被亲的乱七八糟的，“我喜欢薄荷味。” “好，下次没有檀香，只有薄荷。”褚梵昼把她揽进怀里。 ...... 那天后，两人的感情产生了说不出道不明的变化，褚梵昼也没有之前那么忙了，周末会在家里陪顾湘灵。两人间的变化更明显了，顾湘灵把这个变化称之为默契。 褚梵昼发现了顾湘灵吃外卖的事情，他没说什么，只是让助理多打包一份部里食堂的饭菜给顾湘灵送来，规格就按照他的来。 晚上他会回来做饭，顾湘灵跟在他身后就像只采蜜的蜜蜂，褚梵昼偶尔会把菜喂进她嘴里让她尝咸淡，“味道怎么样？” “特别好吃！。”顾湘灵竖起大拇指，“学长你怎么会做饭呀？” “褚家的男人都要会做饭，我爷爷我父亲、二叔会，我和我表弟也会。”褚梵昼做好最后一锅汤端了出去。 两人饭后就会遛佩琪，顾湘灵看得出褚梵昼是真的很喜欢佩琪，遛佩琪这项活动就是他先提出来的。两人散着步，向水榭亭走去。 “Lady MOOn”的水榭亭风景很好，尤其在万里无云的夜晚，从水榭亭的角度观月堪称绝美，天上有月，水中亦有月。这也是这套小区名字的由来。 显然佩琪也很喜欢，一路它哒哒哒的走，嘴里一直发着电报，牵引绳在褚梵昼手上。路过的人里竟还有几人是市里的领导，他们都对佩琪很好奇，佩琪很亲人，被抱起也不挣扎。 领导们看着喜欢，都纷纷让褚梵昼和顾湘灵哪天带佩琪去他们家做客。顾湘灵称之为“佩琪外交”。 这天褚梵昼特地抽了一天时间和顾湘灵去月临湖的老宅看望爷爷奶奶。 “湘灵，之前的笼子在哪里？” 顾湘灵惊讶道，“你要带佩琪和杰瑞去吗？” “嗯。”褚梵昼点了点头，“爷爷有只退役军犬，叫做灵韵，带它俩去认认狗。” 顾湘灵：......真的要这么抽象吗？ 两人驱车到了月临湖，褚爷爷和褚奶奶都在，褚奶奶第一眼看到顾湘灵就心生喜欢，到了她这个岁数的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眼睛是心灵的窗户，眼睛干净的人坏不到哪里去。 “一会你父亲和你二叔也要来。”褚爷爷一脸严肃，手里却捧着杰瑞，割裂感十分强，“话说这只老鼠的名字叫什么？” “爷爷，他叫杰瑞。”顾湘灵把不认生的佩琪捧了出来，“这是佩琪，是只荷兰猪，也叫豚鼠。” “哎呦，快抱过来我瞧瞧。”顾奶奶看见佩琪眼睛都直了，只能说女孩子到了几岁都喜欢毛茸茸的东西。 佩琪和杰瑞都十分给顾湘灵长脸，很乖，不要咬人、也不挣扎。 灵韵是只昆明犬，虽说是退役军犬，但看着十分帅气，顾湘灵一来就绕着她边转边嗅，褚梵昼一直护着她，余光看着她的神情。 看到顾湘灵并不排斥后，褚梵昼把她的手放在灵韵面前，“灵韵，这是你以后要保护的人。”灵韵似是听懂了一般，严肃的叫了几声。 临近中饭，褚父褚母还有二叔一家都来了，顾湘灵一个个叫过去，二婶不住的夸赞，黄玥听着竟比夸儿子都开心。 第18 章 有什么变黄了？ 顾湘灵本想先喂杰瑞和佩琪的，结果转头一看却没了影。褚梵昼碰了碰她的手肘指了个方向，示意她看过去。 威武的灵韵头上正蹲着杰瑞，身体处站着佩琪，一鼠一猪一狗竟相处的十分和谐，杰瑞和佩琪也不怕灵韵。灵韵一脸严肃，看着硕大的一只狗，内心却无比柔软，还把自己最爱的牛肉干让给杰瑞和佩琪。 “我就说它们仨很处得来。”褚梵昼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顾湘灵：...... 褚晴和褚风姗姗来迟，两人正是褚二叔的一对儿女。褚晴虽是女孩，但身为姐姐却十分要强，集团的大部分事情都是她在管。褚风的能力要稍弱些，只接手了一家娱乐公司，但他本人十分知足常乐。 按照褚风本人的话来说，“啃姐又不丢人。” 褚晴有褚爷爷年轻时的风范，看着女强人，实则十分细心，坐在她旁边的顾湘灵经常被她照顾着。 “谢谢阿晴。”褚晴又把顾湘灵爱吃的小馄饨给转回来了。 褚晴面无表情道，“嫂嫂多吃些。” 顾湘灵险些喷出嘴里的汤，褚梵昼见状递过去手帕，瞥了眼褚晴，“最近工作怎么样？” 褚晴很认真的说，“挺好的，城东的那块地资质齐全，就是批出来太慢了。” “知道了，我会去打声招呼。”褚梵昼给顾湘灵夹了块虾仁。 褚晴随手拿了碗酒糟汤圆给顾湘灵，“嫂嫂小时候生活在绍兴，这个汤圆是会稽山黄酒做的，你尝尝看。” 顾湘灵已经对这声“嫂嫂”免疫了，她笑着道，“好啊。” 褚梵昼没说什么，视线扫过顾湘灵碗中凉了的虾仁，嘴唇抿成一条线。要不跟人说一声，把那块地打回去重新竞标吧。 褚晴觉得后背凉飕飕的，估计是有人在念叨她。无所谓，她得罪的人多了去了，不差那一两个。 午饭后褚爷爷抱着佩琪，领着头顶杰瑞的灵韵去公园看人下棋去了，褚父、褚二叔、褚梵昼和褚晴去书房了，其余人陪褚奶奶去戏院里看戏。 褚奶奶抱怨道，“这看来看去就这么几场戏，我都要看厌了。” 褚二婶道，“妈，最近有好几部电视剧我看着不错，是小风管理下的娱乐公司投资拍的。” 褚奶奶道，“能好看吗？”褚奶奶不是不愿意接受新事物，只是现代电视剧市场混乱，套路就那么几个，流程化的电视剧毫无亮点。可褚奶奶就喜欢看爱恨情仇的言情剧，什么泰坦尼克号、上海滩，她都很喜欢。 褚风道，“奶奶，绝对好看的。有一部叫《月亮上的他》当初我还不看好，投资也不多，没想到大爆啊！同作者改编的电视剧都很不错。” 顾湘灵剥桔子的手顿了顿。 褚奶奶感兴趣道，“哦？那作者叫什么？” “笔名叫莲白。真名不知道，她本人没签约我的公司，马甲捂得很牢，听说她现在签约的小公司老板是她的好朋友，我都查不到她的真实信息。”褚风道。 顾湘灵敛下神情，不自觉的松了口气。 “莲白？卷心菜？”褚奶奶觉得这个名字有意思，“那作者肯定爱吃卷心菜。我回头看看去。” 褚风一副被安利的样子，“奶奶你肯定会喜欢的，我觉得十分对你的胃口。” 褚奶奶笑弯了眼，一旁的黄玥悄悄的和顾湘灵道，“你奶奶就喜欢看这种男主至少犯了三种以上刑法的电视剧。” 顾湘灵无言：她不是，她没有，她真的没有！ “你们在说什么？”正好褚晴他们过来了，褚梵昼自然的坐在顾湘灵身边，顾湘灵把手中的橘子掰了一半给他。 褚奶奶看着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小风在给我安利电视剧，不过暂时不用了，我已经磕到三次元的Cp了。”褚奶奶很时髦。 褚风：？ 褚晴道，“是莲白写的小说改编的电视剧吧。这位莲白确实有文采，我最近想把她挖过来，但她和现在待的那家公司老板是朋友。” “很难吗？”褚风多嘴问了一句。 “倒也不难，就像艺人和公司，艺人为公司创造财富，公司也使劲捧红艺人。可是当艺人蹿红的太快，公司跟不上脚步，那就会出大问题。莲白一路走来太顺，刚出名就有现在的公司为她保驾护航，她自己也有实力，是块璞玉又有灵气，出名是迟早的事。” 顾湘灵已经不知不觉停下的手中的动作。 褚晴继续说道，“但走得太顺就会有人来摘桃子，她的剧一部爆，之后的小说就有人抢着买，她的朋友能护她一时，那能护她一世吗？想抢一杯羹的都是各方资本，就算没有我，也会有别人。” 顾湘灵抿了抿嘴，一旁的褚梵昼感觉到她的不对劲，低声问道，“怎么了？累了吗？” 顾湘灵强笑道，“没有，就是有点渴了。” 褚梵昼看了她一会没说什么，径直拉起她的手道，“奶奶，我带湘灵去逛逛，晚饭前再来。” “好好好。”褚奶奶一副磕到了的样子，“你们去吧，晚饭来不及吃也没事。” 顾湘灵：？有哪里变黄了？是奶奶的思想吗？ 月临湖的风景很不错，褚梵昼带着她在里面乱逛，喂喂金鱼、侍弄花草，回来的时候还碰见了遛杰瑞的灵韵。杰瑞坐在灵韵的头顶上神气极了，那狐假虎威的样子让顾湘灵忍不住吐槽，“它白天这么精神，晚上肯定要睡得天昏地暗。” 仓鼠是昼伏夜出的生物，以前住在宿舍的时候，得亏的顾湘灵睡眠质量好，不然她天天晚上要被仓鼠跑轮吵醒。 灵韵是只有灵性的狗，不会对杰瑞产生食欲，它似乎知道眼前这个生物和它在庄园里抓到的黑黢黢的老鼠不一样。杰瑞跑都跑不起来，放在地上，肚子胖的直接贴地了。 两人来到亭边，褚梵昼给了她一袋鱼食喂金鱼，顾湘灵有意无意的喂着，好像看着这些金灿灿、胖乎乎的小东西，她郁闷的心情也变好了。 “现在心情好多了？”褚梵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第19 章 试婚纱 顾湘灵心跳漏了拍，“没......没有啊，我一直挺好的。” 褚梵昼收回眼神，“我说过了，以后你不必看人脸色，万事有我，你的背后是褚家。” 顾湘灵知道褚梵昼误会了，她赶紧找了个理由，“我只是有些开学恐惧症。” 褚梵昼看向她，凌厉的眸子好像看透了她的心思。顾湘灵躲过他的视线，“其实老师也有开学恐惧症的，特别是有了美好的寒暑假后，我就更不想开学上班了。幸好下学期我不用每天早起了。” 褚梵昼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她，“你中学时也这样吗？” 顾湘灵似是没懂。 褚梵昼提醒道，“开学恐惧症。” 顾湘灵一怔，怎么可能，那时候的她巴不得上学呢。家里就只有她一人，待在冷冰冰的家还不如去学校。学校里有凌零，有放松的废弃教学楼，还有......天台上的褚梵昼。 ...... 褚梵昼确实比之前不忙了许多，其实他就任电视台台长一事，顾湘灵反而要比他还高兴。她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可能是知道褚梵昼一直没放弃梦想，她为他感到高兴吧。 顾湘灵从小就爱看书、爱看小说，还搞了个作家当当作为副业。她也知道，当初作为学神的褚梵昼有多么受各大院校的欢迎，一模成绩出来后，就有顶级院校送来橄榄枝。但褚梵昼都拒绝了，他的理想专业是新闻学。 从前的顾湘灵偶尔打开电视机的时候，她也会有不切实际的幻想，自己会不会按到下一个频道的时候，穿着记者服的褚梵昼就会突然出现。 “抱歉，临时有点事，我迟些来。”本来约好去试婚纱的，褚梵昼临时有事耽误了。 “没关系，我约了我的朋友一起。”顾湘灵很善解人意。 她的朋友当然是凌零了。 凌零显然是个很捧场的人，“哇哦！这件好看，好靓啊！”“顾湘灵，能不能把你那破眼镜摘下来啊，有哪个新娘会带着眼镜穿婚纱啊！” 当然言辞也十分犀利。 顾湘灵去的是ElieSaab的婚纱店，顶奢婚纱的做工就是不一样，今天店里的客户就一个人，顾湘灵。 凌零边喝水边道，“湘灵，你说你这算不算是嫁入豪门？” “不算吧。”顾湘灵的声音从换衣间里传出来，“姑奶奶我就是豪门。” “好，有志气！”凌零十分捧哏，他知道顾湘灵在开玩笑，“切，得了吧你。你说像你这么幸运有几个呢，我那白月光初恋，早就结婚生子，都二胎了。” “啪！”的一声，门帘被拉开，顾湘灵走了出来无奈道，“你知道在遇到褚梵昼之前，我受了多少苦吗？我在微信上跟你吐槽的那些你都忘了吗？80岁老男孩想找20岁漂亮姑娘，还嫌弃我老；离婚带三娃中年男性让我上班养他和他三个娃。”真是听者落泪，闻者伤心。 “诶诶诶，你先别说，让我好好欣赏一下。”凌零看着穿着洁白婚纱的顾湘灵，婚纱使用蕾丝、珠片、刺绣等元素，奢华的面料和精致的工艺完美结合，撑开的裙裾显得顾湘灵的腰更细了，她宛若童话世界的公主。 凌零不住的点头，“不错不错，但还有更好的。你身材好，穿鱼尾婚纱会更加好看。” 这就是顾湘灵找凌零来的其中一个原因，他的眼光好，凌零的大学专业是艺术设计类，虽然为了生计他毕业后跨专业就业，还自己当了小老板，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丢了大学学的知识。 顾湘灵没有听他的话去换衣服，反倒是坐下来了。她喝了口水瞥了眼凌零道，“最近有公司在联系你吧？” “谁tm在你面前多嘴的？”凌零生气道，“你别管，你就好好写书，公司有我！” 顾湘灵心平气和跟他说，“你把我签出去吧，对家我都找好了。” 凌零震惊的看她，“你......你认真的？你知道你一旦签出去了，我就保不了你了，你现在做着中学老师，万一被学校、被家长、被学生知道......你不是最怕这些吗？” 顾湘灵敛下眉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把我签出去，就一年。这一年你资源重组，融资上市，咱们自己成了资本，还怕别的资本欺负我们吗？” “话是这么说，但你还真看得起我啊。”凌零都快被顾湘灵对他的迷之自信给弄疯了，“还融资？你知道要融多少资才能上市吗？” “我知道。凌零，这些年你一直照顾我，咱们签的合约我都是拿的大头，你就意思一下拿了个宣传成本费。我也因此攒下了不少钱，我把这些钱都拿出来给你，你去融资。”顾湘灵的眼睛里是从未有过的坚定，“小美跟我说，前几天有人想掺和一脚，你为了拉到靠山，和逐日影视的人拼酒喝的胃出血了。” 凌零沉默了，他不是没有经商头脑，只是他也是白手起家。那些成功的商人又有几个？他一不涉足赚钱的金融行业，二不涉足新兴的、势头正足的AI行业，他就是个平平无奇的艺术专业毕业的人，能做到现在这个程度已经很不容易了。 凌零沙哑着声音道，“你想签谁？” “褚原集团下的娱乐公司，褚原集团是褚梵昼二叔创立的。旗下的娱乐公司是他表弟褚风在管理，我签过去不会吃亏的。” “你不是不想让褚梵昼知道你在搞副业吗？” “所以我尽量不出面，签合同什么的由代理律师来。”顾湘灵心里已经有了成算，“我可以少些分成，或者是不要分成，但我有条件，一是我要有书的版权，即使影视化了我也要有能改编的权利。二是我只签一年，一年以后不得以任何理由留下我。当然我也有我的底牌，我已经构思好了一本书，这本书将会是敲门砖。” 凌零深吸一口气苦笑道，“你总是这样，总是有自己的打算，也总是把事情都自己扛着，现在是这样，高中也是这样。” 第20 章 White you “凌零......”顾湘灵还想劝他。 凌零打断她的话道，“你等我一年，就一年！就算再苦再累，我也一定让公司上市，把你接回来！” 顾湘灵放心的笑道，“好，我等你！” 褚梵昼来的时候，就看见自己的未婚妻和一个男人十分亲密，两人交头接耳，聊的天昏地暗，不知天地为何物。 他的脸色一暗，大步走上前，顾湘灵眼尖的看见他了，“你来了！” 看着她弯起的眉眼，褚梵昼的脸色稍缓，“这位是？” “这位是我最好的朋友，他叫凌零。”顾湘灵很高兴能把自己的朋友介绍给褚梵昼。 凌零看到褚梵昼的瞬间睁大眼睛，“褚学长一点没变啊，还是那么帅气！” 褚梵昼露出标准式微笑，“凌先生也是附中毕业的？” 凌零摆摆手道，“叫我凌零就好。何止啊，我和湘灵还是你的大学校友呢。” 褚梵昼的嘴角崩成直线，“好巧啊。” 凌零敏锐的觉得褚梵昼对自己额态度有些冷淡，不过他也没当回事，毕竟褚梵昼高中时就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还没选好吗？”褚梵昼看着顾湘灵穿着婚纱。 顾湘灵没说什么，凌零就道，“哎呀，这件婚纱虽然好看，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褚梵昼看向一旁的店员，“有蕾丝款质的鱼尾婚纱吗？” “有的有的。”店员赶紧领着褚梵昼去。 褚梵昼漫不经心的挑选着，最后眼神落在一款通体是蕾丝、没有半点珠子和缎面的婚纱上，“就这款。” “好的。” 褚梵昼回来，牵过顾湘灵的手缓声道，“我为你选了一款，去试试看吧。” “好。”顾湘灵没来由的心跳漏了一拍。 这件婚纱很合身，但蕾丝材质的也很脆弱，她在店员的帮助下穿上了婚纱。店员忍不住感叹道，“顾小姐穿这套婚纱真好看，我为你补一下妆吧，这样呈现的效果更好。” “好的，麻烦你了。” 试衣间的帘子再一次被拉开，这是一件极具古典风韵的婚纱，穿着婚纱的顾湘灵是那样的美丽，与其说美丽倒不如说神性。她像是接受了洗礼、被祝福的新娘，清冷的气质和婚纱结合在一起，圣洁与美好交织。蕾丝质感的婚纱并不木讷，偶尔的几颗珍珠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她不像是这个时代的人，倒更像是民国时的小姐。 褚梵昼瞳孔紧缩，他直觉这件婚纱会适合顾湘灵。却没想到会这么好看。 “好看吗？”顾湘灵的声音很小，她在褚梵昼面前穿婚纱有些不好意思。 褚梵昼没说什么，凌零倒是很捧场，“好看，好看！就应该这样子，你是最美丽的！湘灵你真好看！” 褚梵昼的太阳穴突突跳，后槽牙咬得死紧，他的忍耐度一向很好，不知为何现在有点想打人。 他瞥见了凌零激动之下露出的兰花指，突然间，那些憋闷与怒气消失不见了，他的精神不再紧绷。 店员在一旁介绍，“这套婚纱还有个名字叫做‘White yOU’，‘白色的你’。顾小姐要不要戴上头纱试试看。” 顾湘灵没来得及说话，褚梵昼便沉声道，“戴上吧，我想看看。” “哦。”如果不是刚刚补了妆，顾湘灵的红脸蛋肯定很明显。 头纱也是蕾丝质的，她好像特别适合穿这种风格的婚纱。头纱下，顾湘灵的五官开始变得模糊，朦朦胧胧间，她看向褚梵昼的眼神显得欲拒还迎。 “你还没说好不好看呢？”顾湘灵心里有些没底。 “好看。”褚梵昼像是觉得说得不够，“很好看，这套就作为你的主纱吧，你自己呢，喜欢吗？” 顾湘灵笑得灿烂，“我很喜欢！” 一旁的凌零觉得有些多余，他很有眼力见的说，“我还有事我先走了，湘灵一会记得给我看副纱的照片。” “凌先生在婚礼现场自然就能看到了。”褚梵昼轻飘飘的说道。 凌零：？ “诶，你等等。”顾湘灵叫住凌零，“我还有点事和你说。”她又转头和褚梵昼说道，“你的眼光好，能帮我挑一下副纱吗？” 褚梵昼眼神一暗，又想起了刚刚的兰花指，深吸了口气道，“行。”他嘱咐店员道，“这套婚纱的尾部再加长些，我会买下来。” “啊？家里有地方放吗？”顾湘灵以为是租的。 “有的，即使没有，扔掉我的几套西装就能空出来了。”褚梵昼帮她把头纱拿下来。 店员、凌零：......今天中饭不用吃了，有点撑。 褚梵昼走后，顾湘灵和凌零交代了自己的存款，“改天我把钱转给你。” “这样可不行，不能让你吃亏了，我们白纸黑字写个合同。”凌零道，“如果没上市的话，钱原封不动还你，上市成功的话，我分你股份。” “行。”顾湘灵答应的爽快。 褚梵昼回来的时候，凌零已经走了有一会了，“凌零他是不是喜欢男性？” 顾湘灵道，“没，他的性取向是女性。” 褚梵昼手一顿，下颌线变得紧绷，“那是我看走眼了。” “也不算吧。”顾湘灵边穿副纱边道，“虽然他是直男，但他喜欢强势的女性，越强势越好。” 她拉开帘子，有些犹豫的和褚梵昼说道，“你知道世上爱情的方式不止一种吧。” 褚梵昼听懂了，凌零在恋爱关系中处于被动的角色，而对方女性是主动的角色，他道，“我知道，这很正常。” 顾湘灵松了口气，她并不希望自己的朋友不被人理解，如果她的丈夫能尊重她的朋友，她会很开心的。 褚梵昼揉了揉她的头道，“凌零是开公司的？我刚刚过来的时候听到你们在讲融资什么的，有什么难处就找褚晴，让他别客气。” 顾湘灵被吓了一跳，有些心虚道，“嗯，他的公司想上市，如果有妹妹帮忙那再好不过了。” ...... 欢乐的假期过得总是很快，马上就到了九月一号开学了，顾湘灵也能放轻松些，这个学期她只带两个班。 第21 章 领证 早上起床的时候，她趿拉着拖鞋想给自己弄点吃的，没想到却碰到了晨跑回来的褚梵昼。 褚梵昼看着吓傻在原地的顾湘灵，皱眉道，“怎么了？饿了吗？我给你带回了早餐。” 顾湘灵跟个兔子似的疯狂的跑回卧室，完了完了！她竟然忘了这个时间点褚梵昼是在家的，她没穿内衣啊！！！ 之前顾湘灵要么早自修起的很早，早到褚梵昼刚出门跑步，她就急匆匆的洗漱出门了，连带着早饭都在路上解决的。要么她睡得很晚，早饭索性不吃了，直接吃中饭。因此两人同居了几个月，早上竟然一天都没碰过面。 结果偏偏今天这么巧！ 别看顾湘灵在外面穿着得体，每根头发丝都梳的整整齐齐，她在家里却十分的放松，不穿内衣、大T恤大短裤是她的标配。只是搬到别墅后，褚梵昼又忙着竞选，她才一时疏忽了。 顾湘灵用最快的速度收拾好自己然后出门，褚梵昼已经在餐桌边等她了，她的位置放了碗筷。顾湘灵不自在的走过去，“谢谢学长。” “你不用这样，过不了两个月我们就要结婚了，到时候你我都会见到双方最真实的一面。”褚梵昼边看邮件边说道。 “咳咳！”顾湘灵显然想歪了，最真实的一面？是在哪里？难道是在床上？顾湘灵赶紧转移话题，“那个，妈妈之前说的花童，你有什么想法吗？” 褚梵昼放下平板，“我这里没什么合适的人，倒是请帖已经准备好了。你家那边的亲戚就麻烦你了，我家这边我会负责通知。” “好。”顾湘灵很喜欢这样有商有量，这让她有一种婚前预备役的既视感，“如果对年龄没要求的话，我这里倒是有几个推荐的人选。” ...... 顾湘灵和褚梵昼的婚礼定在国庆节，早上到了办公室，顾湘灵把请帖分发给同事们。 数学老师摸着光秃秃的头皮道，“之前就听说咱们顾老师有未婚夫了。” “是啊是啊，还是学生家长跟我说的。”英语老师十分八卦，“顾老师未婚夫是做什么的？” “公务员，在市宣传部工作的。”顾湘灵笑着说。 “哎呦，那里可忙了。”政治老师附和道，“我表弟就在那里工作，听说最近来了个副部长，简直跟周扒皮一样，工作要求高又严格事情还多，他快被整的头发跟数学老师一样了。” 数学老师：...... 顾湘灵干笑道，“哈哈哈哈，我未婚夫还行，最近稍微好些了，之前是挺忙的。” 她逃也似的出了办公室，生怕被发现她未婚夫就是那个周扒皮。 顾湘灵负责两个班，二班和国际班，两个班的学生和学生家长都很不错。顾湘灵到了教室，底下的体育委员周凯就迫不及待道，“顾老师，听说你要结婚了？” “你是包打听吗？消息这么灵。”顾湘灵道。 “嘿嘿，这可不怪我，是政治老师那个大嘴巴说的。”周凯毫不留情的吐槽。 顾湘灵笑着说，“对，我要结婚了，就在国庆节。这是请帖。大家有空的话可以和家长一起来。” “嗷~~”整个班都沸腾起来，周凯叫的最欢，“那必须去啊！我会带上我妈给我买的拍立得，我要把顾老师最漂亮的样子拍下来。” 一向最乖的班长也说道，“我也去，我给老师看守红包！” “老师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们，我的花童没找好，所以......” “我我我！” “老师选我！” 文艺委员骄傲的站起来，“我最漂亮，非我莫属！” 顾湘灵赶紧维持纪律，“好了好了，我就选八个人，抽签决定啊。四男四女。” “这不够吧。”班长心细如发。 “另外八个我去国际班找去。”顾湘灵笑着道，“有意向的去班长那里报名啊，老师感激不尽。” 她转身向国际班走去，国际班的人都十分财大气粗。 班长徐元穿着prada的外套道，“老师，我肯定来，我带着我的佳能给你拍照。” “就是就是，咱小香结婚排场不能小！”国际班的学生在顾湘灵的带领下没有攀比的风气，这时候却纷纷“攀比”起来了。 “你们人来了就行。”顾湘灵道，“你们来，老师就很高兴了。” 二班和国际班都是顾湘灵带的班，虽说两个班级教学模式差别很大，但是作为兄弟班，关系却很好。 闫主任也收到了请帖，他为此还有点愧疚，“近几年咱学校师资资源紧张，要是早个几年多引进些人才。顾老师也能轻松些，说不定早就结婚了。” 他早在政治老师那里听到了顾湘灵有未婚夫的事情了，没想到工作轻松些，顾老师就成家了。闫主任把这几年顾湘灵的单身和闪婚的原因归结在自己身上。 顾湘灵：......倒也不必如此。 另一边，褚梵昼也把结婚请帖分发出去了。各部部长、副部长那里是他亲自去的，其余的人他没给，也不打算给。 部长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双喜临门啊梵昼。” 褚梵昼知道他说的是结婚和兼任台长的事情，他笑着道，“多亏了部长提携，A市电视台运作模式我还不熟练，还要您多多指导。”这样的场面话他信手拈来。 就算明知是恭维话，部长听的也开心，不由得多说了几句，“小顾是个好孩子，你们要好好的啊。” “我会好好待她的。” 婚礼前一天，他们们去领了证，在民政局这个地方，无论你是高官富豪，还是流浪乞丐，结婚一律都要排队预约。 当钢印敲在红本上，当两人出现在同一张照片上，顾湘灵拿着那本小红本，眸光清亮，是掩盖不住的喜悦。 “祝二位永结同心，百年好合。”结婚处的工作人员很会说吉祥话，这里的气氛也是喜气洋洋的。 另一边的离婚处则不同，很远都能听到里面的争吵声，大多都是女人在诉说自己的委屈，男人更是在反驳。 第22 章 众生皆草木，卿卿是青山 一旁的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道，“是不是得提个意见，在这两处之间装上隔音墙。” “还是算了吧，反正以后也不来了。”顾湘灵脱口而出。 褚梵昼眸中染上淡淡的笑意，“说的也是，以后不来了。” 第二天两人结婚了，婚宴是在A市最好的五星级酒店办的，也只有这里有足够大的场地。共288桌，凑得正巧，数字也吉利。远远的望去，密密麻麻的酒席望不到头。 婚宴还没开始，宾客就来的差不多了，褚梵昼跟着父亲认识了不少人，很多都是中央的干部。 也有宾客在好奇，能嫁进褚家的女人背景究竟有多么厉害。 “你们还不知道吧，什么背景啊？没背景！就一个老师。”说话的女人是某处长夫人，她敢这么说也是因为离权力中心远，且背后站着任夫人。 “啊？褚家不打算政治联姻吗？褚部长就这一个儿子啊。” “谁知道呢，咱们女人最了解女人，要是狠起来，手段可多的是。谁知道今天的新娘是怎么成为新娘呢？” 远处也有一桌宾客已经在位置上了，这一块区域的宾客是褚梵昼和顾湘灵的同学，若是寻常的婚礼他们也不打算参加了，毕竟份子钱也是笔不小的数目。但这次的婚宴不一样，那些大佬的人脉是花了钱都见不到的。 灯光暗下，《婚礼进行曲》响起，所有的曲子都是现场请乐团演奏。顾湘灵穿着那一袭古典婚纱、挽着顾父的手缓缓走来，身后跟着八男八女的花童，特别的是这些花童年纪都挺大了。 褚梵昼穿着黑色西装在前面等着她，此刻两边宾客恍若消失，这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人。顾湘灵突然记起试婚纱的那天，他的西装也是她亲自挑选的。这样说来他们还真的很有默契，明明是穿在自己身上的衣服，却都是对方为自己挑选的。 蕾丝婚纱很特别，在灯光的照耀下十分有氛围。顾湘灵的面容被头纱掩盖，倾盖如故大抵就是如此吧。 她的手被父亲交给了她的丈夫，明明他们牵过那么多次手，可此时此刻她还是免不了悸动。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个比自己矮一个头女人，他突然不想掀起头纱了，顾湘灵的样子只给他一个人看就好。 他曾见众生皆为草木，可如今独识卿卿是青山。 ...... 顾湘灵隔着婚纱被褚梵昼亲吻的时候，她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彩排明明不是这样的。 隔着蕾丝纱，那样强烈的感觉更明显了，温暖濡湿间他们的唇明明一层纱阻隔，却更加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感。她变得更加敏感，敏感的能感受对方冰凉的唇，能感受到自己传给他的温暖，也能感受到台下人的窃窃私语。 “新郎这是舍不得给我们看新娘子吗？”有个胆大的宾客问道。 褚梵昼放开了顾湘灵，自如的道，“我夫人是老师，她的学生还在现场，就简化程序吧。” “别别别，师公！我们可是带了专业设备来的，要拍到小香最漂亮的样子。” 小香？褚梵昼挑眉，一旁的顾湘灵咬牙切齿，她一定要给周凯多安排试卷！ 冷眼旁观的那些夫人们此刻眼尖的认出那这些说话的学生了，“诶，这是发改委那位家的公子吧。” “是啊，他旁边的是XX风投的董事长孙子吧。” “谁说女方没背景的，这背景大了去了。连这些人的孩子都来给她当花童。” 任夫人脸色铁青，她都忘了这位新晋宣传部副部长夫人今后要跟她平起平坐了。 褚梵昼腾出了些时间，陪顾湘灵去换了身副纱。 “你不用陪我来，爸爸那里还要你帮忙呢。”褚父虽说是中宣部的一把手，但位高权重，多的是人来敬酒寒暄，褚梵昼这个独子怎么能不在场帮忙挡酒呢？ “他又不是我的新娘。”褚梵昼语出惊人，“他有母亲在，我的新娘要与我一起。” 顾湘灵好一会都没出声，褚梵昼皱眉，“我进来了。”他掀开了换衣间的帘子。 顾湘灵副纱背后的拉链拉不上，有些急。褚梵昼看着那裸露的大半个背脊，喉结动了动，眼神发暗，上前为她拉上拉链。 “谢谢......唔！”顾湘灵发觉今天的褚梵昼真的好喜欢亲亲啊！ 褚梵昼没有亲太久，他用指腹擦了擦新婚妻子濡湿的唇，沙哑的声音道，“今晚要很忙，可能明晚才是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先收点利息。” “哦。”顾湘灵咂了咂嘴，她不介意丈夫放高利贷。 褚梵昼领着她在众人面前露了个脸，顾湘灵觉得自己好像被当成了小孩，被他教着认人喊人，被他宠着狐假虎威。 一朝天子一朝臣，褚梵昼的出现和火速晋升让明眼人看着，心里暗忖着都有了底。谁才是该巴结的人，他们今后的工作应该迎合谁的喜好，还有褚家对这个新夫人的态度又如何。 作为褚家这一代的家主夫人，黄玥为人处世严谨、行事风格一丝不苟，褚梵昼多少受了她母亲的影响。黄玥此时此刻却拉着顾湘灵不放手，“湘灵来，这是A市市监局局长夫人，这位是市检察院院长夫人......” 褚梵昼身为丈夫，反倒被扔在了后头。他倒是没有对此不满，只是，“妈，我要带着湘灵去敬酒了。” “哦哦哦，那你赶快去，湘灵外婆早就等着你了。”黄玥赶紧把儿媳妇还给儿子。坐到褚梵昼这个位置，能让 他敬酒的人不多，除了顶头上司，那便只有家中少数的长辈。 为什么说少数？因为褚梵昼根本不会去给什么七大姑八大姨敬酒，甚至他只是在他们来攀关系的时候点了点头就算是打了个招呼。 这下众人都知道这个褚家新媳妇在家中的地位了，甚至娘家也颇受褚家重视。 顾外婆对这个外孙女婿是满意的不得了，当初就是她给两人牵线搭桥的。顾外婆和褚梵昼外婆坐在一起聊得挺欢，她们也是机缘巧合之下交了的朋友。 第23 章 不能假手他人 顾湘灵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她外婆说家里出了一批新货，新酱的鸭子味道很好，她要送几只给褚梵昼的外婆。 顾湘灵一时间无语，如此看来，她外婆对褚梵昼的外婆那是十足十的真心了。 无论是面对威严的上司，还是面对过分热情的亲戚，褚梵昼都能做到淡然处之。他能在名利场上这样游刃有余，这也是顾湘灵佩服他的一点。 褚梵昼似是注意到了顾湘灵的神情，他靠近悄悄在她耳边说道，“累了吗？这里也没什么事了，你去找凌零吧。” 顾湘灵的耳朵被震得发麻，她躲了躲，“不用，你还没吃饭吧，我刚刚在穿婚纱的时候吃了点东西掂了掂肚子，我去给你拿点吃的吧。” 褚梵昼想说不用，他早就习惯了这样。可下一秒，顾湘灵像是看见了什么，她整个人的气场一下子就变了，从温柔的、圣洁的新娘，变成了浑身带刺的刺猬。 褚梵昼的眉头紧皱刚想问她。顾湘灵就急匆匆的走开了，她有目的性的向末流的桌子走去。 ...... 凌零是顾湘灵最好的朋友，虽然他是男的，但这并不妨碍当顾湘灵的伴郎。伴郎的任务是陪伴在新娘身侧，但顾湘灵好像并不需要，她身边有褚梵昼护着。 除此之外，伴郎还有其他任务，就是分发伴手礼。凌零十分尽职尽责的分发过去，期间也认识了好多商界人士，其中就有褚晴。褚晴对最近正在合作的公司老板竟然是嫂子朋友这件事情感到十分意外。 不过熟人好办事，如此两家公司的合作也能更容易谈下来。 酒席虽多，但凌零只需负责其中一部分，只是...... “哟，这是凌零吗？”一道轻蔑的调笑声响起。 凌零抬头一看，瞳孔瞬间放大，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丝。他不复以往活泼的样子，此刻的他宛若一只被秃鹫锁定的兔子，他条件性反射的产生恐惧，身体因为神经的紧绷不断地冒出细汗。 说话的那人坐在同学一桌，也不知道是谁的同学，凌零肯定绝不会是顾湘灵的。 “还真是欸！”那人嘴角勾起一道鄙夷的笑容，“你现在是落魄了在这里当服务生吗？想想也是，高中那会你就是那副死出样儿，娘不拉几的，不阴不阳，和现在一个样。” 同桌的人纷纷朝凌零看过来，被众人注视着，凌零的神智有些眩晕，那人似乎觉得不够热闹，继续说道，“你们都不知道吧，他呀，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同性恋！还是个太监！他会在厕所间偷偷看别的男生，还经常和女生走在一起，那个女生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顾相宜吧！” “够了！”凌零的眼底满是冷漠，他的手握成紧紧的一个拳头，“这里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你也不看看场合。” 那人像是被激怒了，“嘿你！最不应该说话的人是你吧！你这个服务生最不应该......” “最不应该什么！”顾湘灵犹如神兵天降，她是疾走过来的，头上已经累出了汗珠。她一来就听到这样恶心人的话。 顾湘灵拉住凌零紧握着的拳头，“谁没资格？他最有资格！他是我请来的座上宾！他的座位就在我身边！” 顾湘灵至今都记得第一次见到凌零的时候，那时候的凌零远没有现在这样快活。那时的他全身湿透蜷缩在厕所的角落，顾湘灵是风纪委员，路过男厕所听见里面的嬉笑打骂声，她不顾男女大防冲了进去，就看见凌零被人欺负，为首的那人竟还想拿出手机来拍照。 顾湘灵制止了他们，这些人不敢对顾湘灵做什么，毕竟她妈妈是学校的教导主任。 这样一出美救英雄让两人成了朋友。 顾湘灵的记性很好，不然她也考不上A大的汉语言文学专业。她清楚地记得，那群欺负凌零的人中就有眼前这个大放厥词的人。 顾湘灵一身婚纱就让人猜出了她的身份，这桌子的人纷纷站起来，有的在缓和气氛，有的在攀关系。 凌零被顾湘灵护在后面，她只觉得可笑，刚刚欺负凌零的时候这些人怎么没有站出来伸张正义呢，现在倒是来和稀泥了。 顾湘灵可不惯着他，“他是谁带进来的？有请帖没？” 说话的男人脸色大变，他没想到凌零竟然攀上了这样的人物，他赶紧赔笑道，“都是开玩笑的，我们是同学。” “谁跟你是同学？”顾湘灵正视他，“我跟凌零从中学起就是同学，怎么不知道他身边有你这么个货色？” “您是？”说话的男人脸色一白，“您难道是顾相宜？” 顾湘灵没有理他，又问了一次，“我不想再说第二遍，他是谁带进来的？” 那男人身边的女人期期艾艾道，“是我，他是我男朋友。我和褚学长高中时是一个班的。” 顾湘灵眯了眯眼道，“要不他走，要不你俩走，选一个。” 女人脸色大变，“我......我是褚学长的同学，就算你是她的妻子，也该问问他的意见。” 顾湘灵直接拉过一个服务生道，“麻烦你去叫一声褚梵昼，叫他来这里。” “好的，好的。”服务员不敢怠慢。 凌零在身后拉了拉她的婚纱小声道，“你大喜的日子别为了我生气。” “我没生气。”顾湘灵毫不留情道，“我只是觉得自己的婚礼被这样的人玷污了，这是对我的侮辱。” 这一桌人纷纷脸色一变，他们知道刚刚的视若旁观引起了这场婚礼另一个主人的不满，立马就有人说道，“那个，我们也不知道这位凌先生高中时的事情。”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出来凌零的头更低了。顾湘灵明白这句话的潜意思，他们知道说话男人的为人，现在心思被戳破了却还是把锅都推到凌零身上。 褚梵昼刚想让人找长久未归的顾湘灵，服务生就找来了。他脸色阴沉下来，眼眸森然。一旁的黄玥注意到了，皱眉道，“是湘灵有事吗？她的事你要亲自去，不能假手他人。” 第24 章 她馋他 “我知道的。”谁敢欺负他的新婚妻子，那就是在给他找不痛快。 顾湘灵等来了褚梵昼，还没等她说什么，那个女的就道，“褚学长，我是唐雪，我们高中一个班的，都是些小误会，没什么事的。”同桌的人纷纷附和。 褚梵昼没理他们，他揽住顾湘灵轻声道，“这些人不值得你生气，你不喜欢的话就都赶出去好了。” “别！” “别别，我们不认识这个男人。”众人立马改了口风，人性便是如此，既现实又厚颜无耻。 褚梵昼连正眼都没给他们一个，他只哄着顾湘灵，“我会叫人处理。”只这一句话，这桌人但凡有人在褚原集团上班的，至此将失去工作。从政的，从此仕途也到此为止了。 褚梵昼总是这样不动声色的解决完事情，这桌人被清空，悄无声息，捂嘴捂得很严实。 周围的人不敢再试探顾湘灵的底线，褚梵昼的底线就是顾湘灵。褚家给了顾家十足的脸面与底气。 ...... 褚梵昼真如他所说的那样，一晚上都没有回来，至少在顾湘灵入睡前没有回来。别墅的主卧的床已经被铺上了应景的红色三件套，早在前一天，顾湘灵就在褚梵昼的“提醒”下，清空了客卧，把自己的衣服和护肤品都搬到了主卧。 主卧更大，不仅有张King-SiZe的大床，还有相连的带有浴缸的卫生间和带有梳妆台的衣帽间。顾湘灵清楚的记得自己刚来别墅的时候，衣帽间还没有梳妆台。 而现在却已经安置了一架中古梳妆台，梳妆台通体由胡桃木制成，典雅又复古，远远望去不像是梳妆台倒更像是一架木制钢琴。梳妆台上，褚梵昼的东西一样没有，顾湘灵的瓶瓶罐罐倒是摆满了，专属使用人是谁显而易见。 褚梵昼的未归给了顾湘灵的缓冲时间，这也怪不了她这么紧张，实在是褚梵昼的那句“他想用心和身体培养感情”吓到了她。 心和身体。 和身体。 身体...... 不能再想了，顾湘灵躺在浴缸里拍了拍自己的脸。主卧里的浴缸是别墅里唯一的一个浴缸，很大，容纳两个人都绰绰有余。到目前为止，她对这幢别墅最满意的地方，除了褚梵昼本人之外，就是这个浴缸了。 学校的宿舍虽然做到了干湿分离，但是却没有可以泡澡的浴缸。她父母家的卧室的卫生间倒是有一个浴缸，那个浴缸本来是没有的。顾湘灵记得是自己后来让人装的，购买费和装修费是她攒下来的过年红包里支出的。 只是后来她也不常回去，估计那个浴缸也空置了。 泡的差不多了，顾湘灵起身擦干身体，敷了张面膜在脸上，然后边吹头发边发呆。她还挺喜欢在吹头发的时候放空自己，吹风机的声音对别人来说是嘈杂的噪音，对她来说却是隔绝外界的屏障。 吹完头发后，她趿拉着拖鞋去了主卧。主卧的床上放置了两个枕头，丝毫看不出睡过的痕迹。 所以褚梵昼平时是睡哪里的？ 顾湘灵顿了顿，随即毫不犹豫的像个小狗似的嗅了嗅枕头上的味道。 嗯，这里的薄荷味淡。啊，这里的薄荷味浓！ 下一秒她毫不犹豫的睡在了薄荷味浓的地方，嗨呀~真舒坦！ 顾湘灵整个人被柔软的被子包裹着，她的周身弥漫着好闻的薄荷味。褚梵昼身上的薄荷味与平常的薄荷味不同，它没有清冽感，更不会刺鼻的让人提神醒脑。 它是褚梵昼身上独有的薄荷味，干净中带有轻微苦涩，它更像是被阳光充分晒过的薄荷，干燥温暖，舒服的想让人昏昏欲睡。 顾湘灵是个理论派，早在中学时第一次闻到褚梵昼身上薄荷味的那天晚上，她就去查阅了资料。网上说这叫费洛蒙，她能闻到是因为是她心仪的褚梵昼的费洛蒙触碰到了她的神经。但在平时费洛蒙的发放是极弱的，除非在极端的近距离下接触或是亲密过程中处于兴奋状态。 顾湘灵由此得出结论，这样难以嗅到的费洛蒙都被她轻易闻到了，她对褚梵昼不仅是心理上的喜欢，也有生理上的喜欢。 简而言之就是她馋他身子。 不过顾湘灵有色心没色胆，就像现在，她只在褚梵昼的位置上躺了一会，入睡前又规规矩矩的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但人在处于深度睡眠时，身体会做出最真实的反应。于是当褚梵昼回来的时候，他就见到了睡在了他的位置，且把头埋进他的枕头里、鸠占鹊巢的顾湘灵。 顾湘灵的睡相很好，没有蹬被子也没有磨牙说梦话，但或许是睡前的“多此一举”，导致她入睡后，身体挣扎着要去褚梵昼的位置安眠，不轻的动作让她的睡衣扣子松开了一个，露出若隐若现的胸脯。偏偏她的头又“偏执的”埋进了枕头里，这一套高难度动作下来，她本不明显的那处倒是挤出个圆润的弧度来。 褚梵昼一进卧室就见到这样活色生香的一幕，他的呼吸一滞，眼神不由得变得幽暗危险。但他到底也没那么禽兽，一场婚礼折腾了两人大半天，他倒是还有精力，顾湘灵却已经睡得昏天黑地。 褚梵昼叹了口气，伸手为顾湘灵盖了被子，为着她不着凉，也为着自己不当那个柳下惠。 女孩子的东西不多，但总是零碎的，仅仅一个夜晚，褚梵昼就明显的感觉到自己最隐私的领地被人入侵了。卫生间随处可见的发绳，浴室里他的新婚妻子最爱用的小苍兰沐浴露，还有他脖颈处时不时呼出的热气。 褚梵昼一个夜晚就洗了两次澡，都是凉水澡。 ......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床上只有顾湘灵，她却惊恐的发现自己睡在了褚梵昼的位置，是谁？！是谁把她运了过去！ 不过褚梵昼人不在，她倒也没有那么的尴尬。顾湘灵套上小兔发箍洗脸，流水哗啦啦的，她也没注意到身后站着个人。 第25 章 第一次退让 洗面奶被洗干净了，她的眼睛却因为水没能睁开，因为不是自己熟悉的地方，她只能摸索着找擦脸毛巾。 不过这次好像意外的很快就拿到了，等她擦干脸后，就看了站在她身后的褚梵昼。 褚梵昼通过镜子望着与平时恍若两人的顾湘灵，她穿着印有兔子图案的睡衣，戴着兔子发箍。她本人不复平时的清冷模样，被他吓到的样子也更像是只兔子。 “吃早饭了。”褚梵昼总是比顾湘灵起得早，即使是在上学期顾湘灵最忙的那会。 “马上来。” 早餐很丰盛，是黄玥让人送来的。参鸡汤、韭菜鸡蛋饼、红枣雪燕粥......一样比一样补，顾湘灵没怀疑什么就坐着喝汤了。 不过坐在她对面的褚梵昼却知道他母亲误会了，他母亲以为他妻子昨晚会累，所以今早才送了这么多大补的汤羹。 “中午想吃什么？”褚梵昼请了三天婚假，这三天都陪着顾湘灵。 顾湘灵想了想，“我外婆拿来了腊肉，我们吃煲仔饭吧。我外婆的手艺可好了，我最思念的就是她做的酱鸭腊肉了。” 褚梵昼（曾经说过不爱吃腊肉的他）：......“行。” 两人在两三个月的磨合下，现在变得很合拍。一个去准备食材，另一个人就去晾衣服。别墅里每天都有上门阿姨打扫卫生，但是黄玥特地嘱咐了这三天任何人都不准打扰她儿子儿媳。 中午的煲仔饭很好吃，好吃的顾湘灵想流泪。褚梵昼觉得好笑，“你也太捧我场了。” 顾湘灵嚼着嘴里香喷喷的锅巴道，“学长做的煲仔饭和我外婆做的一模一样。”她现在终于相信丈夫的厨艺真的很好了，中国这么多特色菜，她已经吃上了四五个菜系了。 下午，褚梵昼忙着处理公务，顾湘灵在他身边做上课用的ppt，两人在阳台的躺椅上并排坐着，佩琪和杰瑞在阳台上疯狂跑酷，两人一鼠一猪，晒着阳光，惬意无比。褚梵昼看了眼身边的顾湘灵，再一次肯定当初自己的选择。 美好的日子总是短暂的，当顾湘灵一边躺在床上一边听着浴室里的声音，她觉得自己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伸头一刀是死，缩头一刀也活不了。 顾湘灵有些手足无措，情急之下只能拿出手机看自己珍藏的那些资料。她作为小说作家免不了要写男女主的激情戏，虽然她没经历过这种事，但是九年义务教育和庞大的互联网能提供她给足够的理论知识。 顾湘灵找出她收藏的资料，开始临时抱拂脚。但这显然没什么用，要她主动，顾湘灵怕疼，但如果是褚梵昼主动，又好像没她出力的地方。 “啪嗒！”浴室门开了，顾湘灵吓得一激灵。褚梵昼瞥见了她的动作一时间有些无语，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 褚梵昼用实际行动证明他虽然不是洪水猛兽，但也不是什么正人君子。他径直靠近自己的新婚妻子，在顾湘灵惊讶的目光下，把她压在身下，他没有把自己的重量都压在妻子身上，他怕把她压坏了。 “紧张吗？” “有点。”顾湘灵很诚实。 褚梵昼吻了下去，顾湘灵下意识的“啊”了一声，这却给了他可乘之机。顾湘灵只接吻过两次，还都是和褚梵昼一起的，她不会换气，尤其是在褚梵昼勾住她舌头的时候，她就更不敢动了。 理论是一回事，实战又是另一回事。这是顾湘灵在今晚得出的第一个结论。 人的生存本能让承受不了的顾湘灵拍打着褚梵昼的肩膀，褚梵昼退开了些，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很喜欢棉质睡衣？” “嗯。”顾湘灵的脑子现在就是一团浆糊，“那个家里有东西吗？我有点怕疼。” “有。”褚梵昼边吮吸她的耳朵，边用手挑开她的睡衣扣子，“下次买睡裙吧，穿的舒服些。” “学长。”顾湘灵的声音有些颤抖，她的耳朵潮湿又充斥着羞耻的湿漉声，“一会你可以轻一些吗？” “好。”褚梵昼应下了。 顾湘灵被她的丈夫引导着，踏入了她不曾踏入的世界，他在她的耳边不住的叫她“湘灵，湘灵。”只是再温柔，再安抚，他的新婚妻子还是疼的缩成了一个小刺猬。 这是褚梵昼第一次退让。 他抱着顾湘灵，抚摸着她蜷缩的背脊，想要安抚颤颤巍巍的妻子。顾湘灵的声音带着点哭腔，“学长对不起，是我疼痛点太低了。” 褚梵昼只是抱着她，亲吻着她头顶的发，“是我太心急了，我们慢慢来。” 棉质睡衣穿着很舒服，也很不耐穿，刚刚已经被褚梵昼撕坏了。顾湘灵可怜兮兮的用被子包裹着，被子底下不着寸缕。褚梵昼刚压下去的火气又有了起复的气势，可他的妻子还在害怕，还需要他哄。 褚梵昼耐心的安抚她，在顾湘灵入睡后才又去了浴室。 第二天，顾湘灵看褚梵昼的眼神中，除了不自在更多的是愧疚。凌零打来了电话，“怎么样了啊？” “不怎么样。”顾湘灵垂头丧气道，“我俩不行。” “哪不行？他不行！”凌零的声音陡然升高。 “是我不行，我怕疼。”顾湘灵丝毫没把凌零当外人。 凌零也有些苦恼，“哎呀，这事我也没经验。虽然我也挺怕疼的，但我和我初恋女友没做过那事。” 这就是顾湘灵没把凌零这个男人当外人的原因，因为凌零比起主攻方，他更喜欢承受方。与她一样。 “要不我发片子给你和你老公看？”凌零发言十分大胆。 “不。”顾湘灵一口拒绝，她受不了那样尴尬的场面。 新婚的第二天晚上，两人又进行了尝试。顾湘灵一如既往的紧张，褚梵昼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像第一天晚上一样亲吻顾湘灵，令人欣慰的是，他的妻子对他的亲吻没有像之前那样紧张了。 他的手挑动起她的敏感处，顾湘灵感觉麻麻的，脑子又变了一团浆糊。褚梵昼做好措施后上前，沉声在顾湘灵耳边安抚道，“别害怕，相信我。” 第26 章 水到渠成 他没有第一晚那么直接了，他用了挑逗的手法循序渐进让顾湘灵先舒服起来，明显的感觉到身下的她皮肤变热后，他再侵身上前，换上了别的。 还是很疼，但是好多了，也许是有之前的安抚。顾湘灵的手指掐在他背脊的肌肉上，他的肌肉倒没事，妻子柔嫩的指甲却有些泛白。 这怎么可以呢，顾湘灵是老师，老师要写板书的。手指破了还怎么上课，怎么批改作业呢。 于是褚梵昼“善解人意”的拉过她的手，十指紧扣按在她的耳边。薄唇吻上顾湘灵濡湿的唇，顾湘灵不自觉的张开嘴，这让褚梵昼可以自由的、尽情的与妻子唇齿交缠。 ...... 顾湘灵做了个梦，她梦见自己第一次见到褚梵昼的时候，他们一个初一，一个高三，一个刚进学校，一个临近毕业。但这两个学期却是顾湘灵最快乐的两个学期。 她叫褚梵昼学长不是没理由，他们两个都在同一个社团里。顾湘灵在小学时连跳两级，能进附中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优秀的文学水平。 顾湘灵小学时就拿了好几个全国性质的作文比赛一等奖，她喜欢语文、喜欢书籍、喜欢诗句文学，于是刚进学校她就申请了学校的文学社。因为她丰富的履历，申请很快通过了。 褚梵昼在文学社是因为他要考新闻专业，他是一个全能型学神，没有最擅长的科目，因为每门课他都是第一名。但他要进的大学专业却要求学生要有很高的文学素养。 因此文学社就成了他最好的选择。 那是一个盛夏的下午，顾湘灵去文学社拿申请表，顺便认认路，推开门却看见只有一个男生在。 他很高，平静地坐在社长的位置上，校服的穿的规矩，看着就是一个好学生。 “社长好，我是来报道的顾相宜。”顾湘灵先打了个招呼。 少年抬起头，一双冷淡清隽的眸子看向她，嗓音清晰磁性，“我不是社长。社长和我说过有人要来，这是申请表。” “谢谢。”顾湘灵接过申请表，“请问文学社的活动行程有安排吗？” “没有。”褚梵昼答得简洁。 顾湘灵以为自己打扰到他了，就识趣的离开了。之后每次文学社开展活动，她总能看见褚梵昼，无论是在众人的目光下，还是他的作品被张贴在公告栏中，那个少年总是淡然处之，好像什么事情都不能勾起他的兴趣。 回忆完毕，因为芦笋炒腊肉的香味唤醒了沉睡的顾湘灵。她艰难的坐了起来，按了按太阳穴，现在好了，整张床包括她自己都是薄荷味了，由内而外，根本不用分左右。 她想要下床，却根本不能坐起来，顾湘灵忍不住闷哼一声。昨晚她没能坚持下去，到后来就昏睡过去了，迷迷糊糊间只记得一句话：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她的身体一直在摇晃，以至于到了今天就起不了身。 褚梵昼刚好上楼，他算准了顾湘灵起床的时间。结果一来就看见她原本光洁的后背，此刻腰部都是红痕。是他昨晚掐着她的腰的原因。 他亲自蹲下来为顾湘灵穿好鞋子，“还疼吗？昨晚我上过药了。” “一点点。”顾湘灵的眼睛有点肿，是昨晚哭的太久了。 褚梵昼做好了饭，顾湘灵发现自那天她说腊肉好吃，好像之后的每顿饭里都有腊肉。 “先喝汤。”褚梵昼煲了乌鸡红枣汤。 顾湘灵没着急喝，她突然发现自己在新婚第一天的早上也喝过类似的汤，那是她婆婆送来的。所以她婆婆的用意是给他俩大补的？ 不能细想，一细想她就浑身不自在，毕竟这样的事夫妻之间是情趣，长辈的关心又有另一层意思。 “好喝吗？”褚梵昼给她夹了块牛肉。 “好喝。”顾湘灵嗓子都快干的冒烟了，此刻喝汤简直就是久旱逢甘霖。 褚梵昼看顾湘灵吃得差不多了，问道，“下午一起去拿戒指吧，已经定做好了。”他的要求高，戒指都是从选材开始的，以至于结婚后才刚做好。 “好啊。”顾湘灵也很期待她的结婚戒指，“顺便去宠物店逛逛吧，佩琪和杰瑞的口粮快吃完了。” “带他们一起去，让他们自己选。”褚梵昼又往她碗里添了汤。 “？”顾湘灵有点为难，“佩琪都一周没洗澡了，别把你车弄脏了。” “我给她洗过了。” “什么时候？”顾湘灵惊讶道。 “在你睡觉的时候。”褚梵昼答得自然。 顾湘灵一时无言，她有时候真的很佩服褚梵昼。明明昨晚出力的是他，偏偏还有这么多使不完的劲，一大早起来又是跑步，又是做饭，不仅给自己洗澡，还给佩琪洗澡，真是精力旺盛。 褚梵昼看了眼吃的差不多的顾湘灵，起身从书房里拿出张卡给她，“工资卡。” “？”顾湘灵赶紧放下碗，也想把自己的工资卡拿来。 但被褚梵昼制止了，“我父亲的工资卡在我母亲手上，我们结婚了，我的工资卡也应该给你。新学期你在家里的时间比我多，还得麻烦你多照顾家里。” “放心吧。”顾湘灵收下了那张工资卡，“可你把钱都给了我，自己怎么办？” 褚梵昼挑了挑眉，饶有兴趣道，“夫人给我每天100就行了。” 顾湘灵脸色爆红，“还是150吧，100也太少了。” 褚梵昼：......“夫人看着给。”他不只有这些钱，本来结婚前他连工资卡都不想给的，这段婚姻最好的处理方式就是相敬如宾。 可是这几个月的相处让他改变了想法，他另有黑卡，他不是不愿意给顾湘灵，只是情况特殊。 “你一年工资多少啊？”顾湘灵问道。 褚梵昼顿了顿，他发现自始至终，他们两人好像都不知道对方的工资，明明这种信息是最该他们这样相亲结婚的人知道的。 “65万。”褚梵昼敛下神色道，“应该够家里的开支了，我另有一张黑卡，不过这张黑卡我不常用，你知道的。” 第27 章 Dorothy 顾湘灵懂他的意思，身处褚梵昼这个位置，每个决定每个动作都有人盯着，黑卡这样的东西即使来路正，但也不方便使用。否则遇上什么事，查起账来就麻烦了。 顾湘灵点头道，“还是你工资高，我一年才四十来万。家里的开支我们一起承担。” 说的好像他们家很穷似的，褚梵昼补充道，“65万是暂时的，我就任台长，还能再拿一份工资。” “哦。”顾湘灵有点心虚，她想了想道，“我用的不多，往年也攒了些钱，最近凌零遇上点麻烦问我借了点，我就答应了。”结婚是组建家庭，就算褚梵昼不知道她写小说的事，但经济方面她还是要说的。 “应该的，这些事情你决定就好。”褚梵昼不在意这点小钱。至少现在的他不知道那笔价值上亿的资金，不过知道也没事，钱对他来说是最不值钱的。 下午两人去店里拿戒指，褚梵昼亲自开的车，那是一颗镶着蓝钻的戒指。顾湘灵第一次见到这枚戒指脑子里就蹦出一个词“皮薄馅大。” 钻戒的名字叫做“DOrOthy”，虽说是蓝钻戒指，却由两颗不同程度的蓝色钻石组成。两颗都是fanCy intenSe级别的蓝钻，一颗是纯浓彩的、不带任何复调的蓝钻，浓烈的蓝比深海还要深邃。另一颗是带有绿色调的浓彩蓝钻，即fanCy intenSe greeniSh blUe，蓝中带绿的色调像是蓝天中飞行的翠鸟，灵动又富有生机。 两颗钻紧紧依偎在一起，周围没有丝毫多余的镶嵌，唯有爪形固定，克拉数没有太夸张但是呈现出来的效果却很大。 店员滔滔不绝的介绍这对钻戒，顾湘灵记起褚梵昼曾经问过她喜欢什么颜色，当她说绿色的时候，褚梵昼觉得绿色对应婚礼不合适。可最终他还是选择了这颗带有绿色调的蓝钻石。 “喜欢吗？”褚梵昼为顾湘灵戴上戒指。 被丈夫亲手戴上戒指的过程实在很美好，还有些新奇。就像他们完整的拥有了彼此，而这对钻戒就是证明。 “喜欢，真的很好看。”顾湘灵也为褚梵昼戴上戒指，她故意放慢速度，她享受这个过程，“梅半拆轻寒里，冰清澹薄笼蓝水。” 褚梵昼挑了挑眉，“你是在夸戒指，还是在夸我？” 顾湘灵看向他漆黑的眸子，“当然是在夸我的丈夫。” ...... 褚梵昼和顾湘灵度过了最悠闲的三天假，之后就去上班了。顾湘灵重回打工人生活，但总体来说她的工作轻松了不少。 也许是国庆节太过放松的缘故，二班的人心有些浮动。文艺委员章艺和她的同桌在桌下躲着做小动作。 “诶，这是莲白大大新出的书吧。”同桌道。 “对，我好不容易抢来的，新书预售等了好久呢。”章艺抱怨道，“不过一切都是值得的，莲白大大发挥的一如既往的稳定，要是哪天她能露个脸开个签售会就好了。” “咱就做做白日梦吧，莲白大大早年在某博就说过，不太会爆马甲的。早期的大大文风青涩，看着像是高中生，按照年龄来算，现在估计结婚了，还有可能都有孩子了。这就更不可能露面了。”同桌道。 顾湘灵走到教室后门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教室里顿时安静了下来，顾湘灵平时对学生们态度温和，但她也很有原则，比如学习不能懈怠，再比如教室里不准带与学习无关的书籍和电子产品。 章艺和她同桌背后一凉，接着死亡般的敲桌子的声音就响起来了，“拿出来。” 章艺还想挣扎，抬头看见顾湘灵严肃的样子顿时泄了气，只能拿出小说上交。 “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这样一出后，班级里安静了不少。下课章艺和她同桌主动去办公室找顾湘灵，“顾老师，我们错了。” “你们哪错了？”顾湘灵把小说随手放进抽屉里，那抽屉里的东西都是她这学期没收的“战利品”。 “我们不该在教室里看闲书。”章艺的声音和蚊子一样小。 顾湘灵看着她的眼睛道，“我之前就说过，每个人在每个阶段的任务不同，在这个阶段，你们的任务就是学习，学有余力的情况下才能发展兴趣爱好。这学期就要升高中了，不是每个附中初中部的人都能升上高中部的，外头想进我们学校的人多的是。” 章艺终于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老师，我真的错了。” 顾湘灵叹了口气道，“这学期好好努力，老师希望下学期能在高中部见到你们，这本书我没收了，学期末会还你的。” “嗯！”章艺还是很听得进去道理的，“老师我会努力的。” 章艺走后，顾湘灵打开抽屉看了眼那本《春来觅你》作者：莲白，她叹了口气，路过的数学老师抻头看了眼吐槽道，“现在的女孩子就喜欢这种书，这种情情爱爱的有什么好看的。” 政治老师不服道，“你个直男懂什么？我就爱看啊，你还真别说，莲白的书我也买了几本了，文笔是真的好，三观也正。听说最近她的某本书要影视化了，千万别改的面目全非啊。” 政治老师和顾湘灵是同期进来的，顾湘灵性子沉稳。政治老师就跳脱些，办公桌上也都是粉粉嫩嫩的杯子玩偶什么的。 顾湘灵只关上抽屉没说话，她下节课是要去国际班上课，得好好准备教材资料。 放学时，顾湘灵接到一个电话，是凌零帮她安排的律师。 “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顾女士吗？”律师确认身份。 “是我。” 律师道，“是这样的，我把您的要求和褚原集团谈了，他们说一定要和您见面，他们觉得这是诚信问题。” 顾湘灵眉头紧皱，褚原集团是她能找到的最良心、也知根知底的合作对象了。诚然褚原集团想要和她签约，但她和凌零也不想失去这个合作方，可她就怕自己的马甲被曝光。 第28 章 合作愉快 “来谈合作的是谁？”顾湘灵问道。 “是褚原集团娱乐分公司的王姓经纪人。” 不是褚风就好，顾湘灵如是想，她道，“可以，您帮我约在周末吧，到时候还得麻烦您和我一起去。” “好的。” ...... 回到家后，顾湘灵收到了褚梵昼不回来吃饭的信息，她先交了水电费用，然后出门去采购了一番，回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顾湘灵打包了一份凉面回来，配上卤味简直绝配。 她边翻评论边吃饭，评论区褒贬都有，更多的是想剧透。不过顾湘灵的习惯是，她不喜欢回复评论，有事就会在某博上说或者在作者有话说里说。 顾湘灵是个不容易被旁人思想左右的人，所以她不怕翻评论。对她来说，小说家是个副业，更是个爱好，而读者就是同好。 褚梵昼回来的时候顾湘灵已经睡着了，他知道顾湘灵一向作息规律起，尤其是在第二天有早自习的时候。他看着顾湘灵恬静的睡眼，眼神一暗，想起今天有人向他毛遂自荐。 那是一个长得十分像顾湘灵的女人，一样的长发、一样的无框眼镜，可是那个女人身上刺鼻的廉价香水味让褚梵昼作呕。 东施效颦，他们怎么敢的。 褚梵昼嗤笑了声，真是厉害，他前头娶了个正头娘子，后头就马上给他奉上了低配版的顾湘灵。 不，低配版都算不上，只能算地摊货。 褚梵昼侧身抱住顾湘灵，她睡觉很乖，即使被紧紧抱住也没有挣扎，这样的乖顺让褚梵昼心情好了些。他的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小苍兰味道，是她的沐浴露。 明明他那么不喜欢有味道的东西，此刻却觉得小苍兰很安神。政治场上的尔虞我诈让他这样从小习惯这样场合的人都心身疲惫，他知道是他最近太打眼了。 先是高调回来，又是兼任台长。好不容易空着的褚家少太太的位置能让各方蠢蠢欲动，他却选了个毫无任何背景，却与各方都沾点关系的顾湘灵。 褚梵昼看了眼自己的新婚妻子，他本想看取莲花净而不染心，可哪有看着出淤泥不染的白胖莲花而不动心呢？他又不是圣人，更不是柳下惠。 ...... 周末，顾湘灵戴了个口罩和律师会面后就去了咖啡厅赴约了。 对方来的人正是王经纪人，他见人三分笑，看着就是谈生意的好手，“本来想约您去我们公司坐坐的，不过既然您要求在这里，这里也好，这家店的卡布奇诺很好喝。” 顾湘灵当然不会去公司了，分公司里虽然没有褚晴但有褚风啊，万一碰上褚风就不好了。 顾湘灵直抒胸臆道，“我想先说说我的诉求，第一、我只签一年，第二、书的版权要在我手上，影视化的话，改编权也要在我手上，你们可以找其他编剧改，但是最终权要在我手上。” “第二个条件没问题。”王经纪人很痛快的答应了，之前由凌零公司投资的那部剧就是顾湘灵一手改编的，播出效果非常好。 他又随即说道，“但第一个条件有点说不过去了，我们公司都是五年一签的。” “我知道，所以我们今天就是来谈这个的。”顾湘灵道，“一年一签，如果大家合作的好，还可以再谈的。对了，对于第二个要求我还想补充一点，就是影视化的话，演员我需要有决定权。” 这下王经纪人的笑脸是彻底维持不住了，剧本可以谈，但是选角一方面的门道就多了，比如他们公司现在正在谈的某部S级制作，女主女二都是资源咖，演技一个比一个不行。这要是答应了莲白的要求，那这部剧就不用拉投资了，人家公司捧的演员都上不了还来投资干嘛？！ 王经纪人也不客气，“这恐怕不行，莲白小姐，我们今天来是基于现实谈的，你朋友的公司情况我们也都清楚，大家各退一步有什么不好，这样，我们给你三年签。” “不。”顾湘灵拒绝，就在王经纪人崩不住的时候。 她拿出了几本书给他，“这几本书是我的畅销书，我同意影视化，且分成可以二八分，我二你们八。” 这个条件是相当可以了，正常作者和公司都是四六分。顾湘灵这直接砍掉一半，且王经纪人清楚，这几本小说之前也有人去和顾湘灵谈，但她都没同意。 王经纪人顿了顿，拿过那几本书，抽调了两本，“这两本不可以，收藏量不行，另外你要再写两本。” “一本。”顾湘灵皱眉，她把手机里的大纲递过去给王经纪人看，“这本是我现在在写的，已经存完稿了。” 王经纪人也没拒绝，他拿过手机一字一句的看下去，接过后越看眼睛越亮，“这本好！比前面几本都好！” 顾湘灵松了口气，她知道自己的要求很苛刻，但是她也是有底牌的，她的作品就是她最大的底气。 王经纪人终究是生意人，他还想拉扯，“这样吧，一本就一本，但这一年里我想要这本影视化，影视化后立刻播放，播放完你就把这本书发上去同时出版纸质版书籍。至于其余的三本书，之后可以慢慢来，我不得不说您现在给我看的这本是最好的，最好的当然要先抓住。” 顾湘灵无奈道，“您不用这样，它们对我来说都是我的孩子，不管以后如何，那三本影视化我也一定会把关剧本的。” 王经纪人道，“我这里也表示我的诚意，您说的条件我们都答应，另外上头有部正剧在招编剧，我们想推荐您去。毕竟签约后，您就是我们最大的门面了，而且这也对您有好处。” 顾湘灵当然知道这一点，和官方挂钩的都是好事，“我一个小说家也能去？” 王经纪人小声道，“不怕您知道，我们老总和上头某个大人物沾亲带故的，咱们走的正是这个关系？而且剧组也不止您一个编剧，多的是大佬。” 懂了，她算是去镀层金的。顾湘灵笑着说，“那当然好了。” 王经纪人眉开眼笑，“那就祝我们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第29 章 淡妆浓抹总相宜 两人都带了律师，当场拟好合同，把合同看了又看，确定没问题后就打算签约了。 王经纪人看了眼带着口罩的顾湘灵道，“您不把口罩拿下来吗？我到现在都没见过您真实的样子呢。” 顾湘灵也觉得这样不好，就把口罩拿了下来。王经纪人一怔，总感觉眼前这个莲白老师在哪里见到过。 两人签完合同后，王经纪人就笑着说，“之后您就和我联系了，我既是您的经纪人，也是您的编辑，若是您以后想要开签售会，我也可以......” “大概率不会的。”顾湘灵打断他的话，“我的职业有些特殊，最好不露面，还有就是以后没必要的话，我不太会来公司。有什么事您就和我电话联系吧。” 王经纪人懂了，估计这位顾女士是体制内的，他也很爽快道，“这您放心。” ...... 王经纪人回到公司后就被褚风叫了过去，褚风在办公室里等他，“签的怎么样了？” 王经纪人把整件事都说了一遍，褚风皱眉道，“看来这个莲白就在咱们这里呆一年啊，她的目的很明显，当然诚意也很足，那几本书够我们开张三年了。诶对了，你说最好的那本叫什么？” “《浮云一别十五年》。”王经纪人道，“是现言，我只看了个大纲就觉这部小说一定能爆，电视剧就更不用说。” 褚风冷笑道，“算了，我们没吃亏就行。她也算识趣，诶，她叫什么来着，合同上有她名字吧？” “有。”王经纪人把合同递过去。褚风一看，合同上写着漂亮的楷书，顾相宜。 ...... 下午，顾湘灵抽空去了趟月临湖，她带着佩琪和杰瑞一起回去的。到了月临湖刚好碰见和公园老头吵完架回来的褚爷爷，顾湘灵打了个招呼，十分熟练的把杰瑞放在灵韵头顶上，又把佩琪递给了褚爷爷。 褚爷爷摸着触感十分之好的佩琪，刚和人吵完架的烦躁心情也平复了不少，“那臭小子怎么不陪你回来？” “学......梵昼有事情，这两天都加班。”顾湘灵解释道。 褚爷爷胡子一翘，“他不回来也好，一会让刘婶给你和你奶奶还有阿晴煲燕窝粥吃，晚饭也在这里吃，省的回去折腾。” “好。” 两人正说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厅堂，厅堂里褚风和褚晴正陪着褚奶奶正在看电视剧，正是那部顾湘灵影视化的剧《赤情》，这是一部十分纯粹的霸道总裁剧，十分合褚奶奶胃口。 褚爷爷不乐意了，“你说你看这些干嘛？这些个小白脸有我年轻时好看吗？” 褚奶奶和褚爷爷生活了大半辈子，深知他爱吃醋的本性，尤其是当年她还是文工团一枝花的时候，追求者可不止褚爷爷一人。 “滚一边去，你有空在这发牢骚，还不如看看刘婶煮粥煮好了没？”褚奶奶没好气地说，她招呼着顾湘灵坐下。 褚爷爷嘴上骂骂咧咧，身体却十分听话的去厨房了。 顾湘灵剥了个橘子递给了褚奶奶，对褚奶奶的安利她不为所动。在大庭广众下被人安利自己改编的电视剧，这社死程度不亚于脱裤子放屁，顾湘灵在这一刻无比庆幸自己隐瞒副业的明智之举。 黄玥和二婶从外走了进来，二婶笑着说，“我就说您喜欢吧，我看的都有些上头呢。” 黄玥点了点头颇为认同，“我看着这部剧的编剧导演三观也正，没有像别的剧，光是男主犯的罪行就够喝他一壶的了。” 顾湘灵眼观鼻、鼻观心不语，在场的都是人精，她怕她一说话就暴露了。 褚风有些得意的说道，“奶奶您放心，我最近把这个作家签过来了，还从她手上拿到了不少好本子，有一本剧情特别好，已经在筹备开拍了。” “那敢情好。”褚奶奶就喜欢这些情情爱爱的故事，年轻时爱看琼瑶的书，当初选褚爷爷的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他和《还珠格格》里的尔泰有些像。 褚奶奶即使年纪大了也未曾改变自己的爱好，“这作家叫什么名字啊？我还真想见见。我最近让刘婶给我买了好几本她的书，看的我老花眼犯了还想继续看。” “她叫顾相宜。”褚风说出名字的时候，顾湘灵不由得呼吸一滞。 “顾相宜？淡妆浓抹总相宜，是个好名字。”褚奶奶不知想到了什么，拉过一旁沉默的顾湘灵的手笑着道，“和咱们湘灵的名字倒是挺相近的。” 众人的眼光纷纷看了过来，顾湘灵也不知是心虚还是想找补，慌乱之下说道，“原来她叫顾相宜啊。我班上的学生也爱看她的小说，被我没收了好几本。” 众人：...... 褚奶奶：“......还是咱们湘灵的名字好。我肯定量力而行，绝不让自己犯老花眼！” 顾湘灵：...... 顾湘灵在月临湖吃饱喝足后，带着儿女回了家。中途遛佩琪的时候，又碰见了几位领导带着他们夫人在遛弯，顾湘灵看了眼脚边的贵宾犬，她记得上次遛佩琪的时候，还没有这只狗。 “我新买的狗，褚夫人觉得好看吗？”说话的时候某部项目处处长夫人。 “挺可爱的。”顾湘灵看着眼前这位夫人的笑容比上次更真切了些，她突然意识到，原来这只贵宾犬是为她而买的。 果然下一秒，这位处长夫人道，“那下次我们一起喝下午茶，带上您家佩琪，咱们聚一聚。” “行啊。”顾湘灵回答的模棱两可。她在想以后散步她一个人是绝不会出来了，一定要和褚梵昼一起。 她和处长夫人聊得正开心呢，一旁的处长倒是百无聊赖，刚远远望见她的时候，这位处长还在左右观望呢，显然是在找褚梵昼。 诚然顾湘灵希望夫人外交能帮上褚梵昼，但是前提是不给他惹麻烦。看眼前这两人的架势，保不齐就是蹲他已久，想找他办点事、托关系呢。 顾湘灵找了个借口脱身，回到家的时候发现褚梵昼已经在家了。 第30 章 她是他的人 他坐在沙发上看新闻联播，看见顾湘灵回来了转头，“去哪了?” “遛佩琪。”顾湘灵给佩琪擦脚，“下次一定要带上你了，我遛猪的时候总是碰到偶遇的人。”连她自己都不知道说话的时候带着撒娇的语气。 褚梵昼眯了眯眼，起身去了厨房，“都碰到什么人？” “就XX处的那个项目处长还有他夫人，还有XX资源部的分局局长夫人。”顾湘灵一五一十的和他说。 褚梵昼从厨房里端出来一盘荔枝冰沙，“过来吃。” 顾湘灵眼睛一亮，立刻放下佩琪就去吃了，佩琪也有份，男主人给它切了红椒丝，它边发电报边吃得正欢。 褚梵昼道，“资源部的人接触着没事。那项目处处长夫人还是算了，最近她丈夫被任清海踢了出去，想转投我这里。” “那不行，别人不要的怎么能给你呢。”顾湘灵义愤填膺。 褚梵昼听着这孩子气十足的话，眼底不禁浮现起笑意，“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他被踢的原因是作风不正被别人抓住了把柄，且他现在的位置并不算是个肥缺，任清海不愿意捞他。”这样隐秘的话被他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顾湘灵傻了眼，“可我刚刚看他和他夫人很恩爱啊，难道他夫人不知道他作风不正？不对啊，不知道的话就不会帮他来找我了。” “他夫人当然知道，只是他们比起感情更讲利益。”褚梵昼不愿把更深层次的原因剖析给顾湘灵听，他怕她脏了耳朵。 顾湘灵啧啧咋舌，“真现实啊。” 褚梵昼看着空了的碗，又看了眼因为荔枝冰沙的甜而不断舔嘴的顾湘灵，眼神逐渐幽暗，“放心，你我永远不会这样的。” 还没等顾湘灵反应过来，她就被褚梵昼抱到了沙发上。 在接下来一段时间，顾湘灵体会到了除床以外的地方，以及主动的那个人真的很累！ 顾湘灵和褚梵昼也没几次过，主要是褚梵昼太忙了，每次回家的时候顾湘灵都睡着了，所以结婚至今两人亲密接触不算多。 可就算是经验不足，褚梵昼还硬要顾湘灵凹高难度动作，虽然他本人并不认为这个动作是高难度，但顾湘灵觉得！ 她满脸晕染着不正常的红色，额头的发也因为汗水黏黏的，她嘤喃着，“我好累啊，我不想动了。” “湘灵不是说过吗？结婚后夫妻共同承担家庭，这也算是。”褚梵昼十分恶劣的说道，“之前都是我在出力，现在湘灵轮一次也不过分吧。” 顾湘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乍一听好像挺对，可仔细想想又不对。 直到后来，顾湘灵委屈的控诉。 褚梵昼早就知道自己的心理有些不正常，他对属于自己的东西存有占有欲，还喜欢逗弄。 由他护着她，她不仅可以在褚家横着走，还能在A市横着走，谁也欺负不了她。顾湘灵可以恣意地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偶尔情趣来了，他逗弄着小小欺负她一下，看着她苦恼又不敢生气的样子，也甚是好玩。只要不过头了就好。 顾湘灵被褚梵昼横抱着洗了个澡，两人在浴缸里泡着，褚梵昼揽着她，他们之间的距离为0。 “这是什么？”褚梵昼拿起一颗球。 “这是浴球。”顾湘灵有气无力道。 褚梵昼随手放了颗在浴缸里，浴球立马起了反应，还是融化冒泡泡。褚梵昼缓缓地摸着妻子的背脊，顾湘灵的头发被他揽到了前面去了。 骨节分明的手指沿着脊骨往下抚摸，一节、两节、三节......直到摸到了尾椎骨那里，他的手指一顿，“这是什么？” 那是一条很浅的伤疤，如果不仔细摸是感觉不出来的。顾湘灵顿了顿道，“这是骨髓穿刺的痕迹。我以前身体不好，有段时间一度以为是绝症，我爸爸让人给我做骨髓穿刺，万幸什么事都没有。” 褚梵昼皱眉道，“怎么会这样？现在好了吗？” “现在已经好了，我上了高中就好了。”顾湘灵道，“医生说是胎里弱，我在高中前身体都不怎么好，三天一小病、七天一大病的。不过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了高中就很少生病了。” 褚梵昼揽着她，只觉得她瘦弱。可能因为父母都是南方人，顾湘灵本就生的没北方人高大，也可能是从前身体不好的缘故，她在浴缸里小小的，在褚梵昼怀里也是小小的。 褚梵昼没说什么，只是制止了顾湘灵要起来的动作。他慢条斯理的为她擦干身子、抱到了床上，“你先睡吧，我还有事要处理。” “好。”褚梵昼一向忙碌，顾湘灵没多想。 褚梵昼看她闭上眼睛，便径自来到了书房，“是我，我记得纪家的三女儿从医，还是学的中医？” 电话那头是李助理，“副部，请问您是要给谁看病？” “湘灵。”褚梵昼皱眉道，“纪家三女儿师从朱逢春，你去联系一下，改天我带人去看朱逢春的药铺。” 李助理顿了顿道，“副部，夫人的父亲就是中医。” 褚梵昼想起他岳父，顾爸爸是中医，但主看小儿科，“去安排吧，朱逢春拿手的是妇科。” 他与顾湘灵同床的这些日子，早就发现她手脚冰冷，怎么捂也捂不热，岳父虽然是中医，但心有沟壑，常常忽略家庭。现在顾湘灵嫁进了褚家，成为了他的妻子。他心眼小，看不得这些，既是他的人，那他应该顾好她。 “是。”李助理应下了。 褚梵昼回到房间的时候，顾湘灵已经睡着了，身体蜷缩着，也不知道是没有安全感，还是冷的。明明最近是秋老虎，比盛夏还热。 褚梵昼调高了中央空调，躺下把顾湘灵抱在怀里，明明这样瘦弱的一个人抱起来却很舒服，柔软得像个团子。 褚梵昼心眼这样多的人怎么会听不出顾湘灵刚刚在浴室里的慌张，他只当她是在慌乱婚前没有讲清楚自己的身体情况。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顾湘灵的学校每年都体检，顾湘灵每年的体检报告都挺好。大病小病都没有，只是身子虚调理即可。 第31 章 《浮云一别十五年》 顾湘灵朦朦胧胧间闻到了熟悉的薄荷味，还隐隐掺杂着烟味。 ...... 顾湘灵的新书已经存完稿了，因为签了合同，她便放心的把书发给了王经纪人，王经纪人和褚风商议后，当即决定开拍。 褚原集团财大气粗，就算是独资也能拍。但各方资源盯着莲白的IP已久，人已经被捷足先签了过去，书他们就不能放过了。于是男女主由褚风掌管的娱乐公司旗下的小生小花主演，其余的配角就由各方资本争相角逐。 当初签约的时候就说好了，顾湘灵本人在剧组里的话语权就很大，而她作为原著作者加总编剧，又能加删剧情。这样一来，自然有不少人想找她托关系。 有些人想要拿角色，有些人对此颇胸有成竹以为这个角色就是自己的，因而求的是加戏，让他能在观众面前多些镜头。 但他们注定要扑空，且不说公司严防死守，就连王经纪人本人都不知道莲白的真实身份。这样一来大家都知道褚原集团家大业大不能得罪，剩下的就只能找莲白的老东家凌零了。 凌零正在融资准备上市，褚梵昼已经和褚晴提过，让她多关照些凌零。这时又有不少资本来找凌零卖好口，企图想通过他接触莲白。凌零也不拒绝，就这样吊着他们，趁此机会给自己谋了不少好处，这样他的上市计划就更容易执行了。 王经纪人把导演暂定的角色给顾湘灵看，顾湘灵一一看过去，配角倒是没什么问题，形象条件都符合，戏份也不多。 “这个人的视频我看过，是个老戏骨，演的挺不错的，怎么只给她苏彤的角色。”苏童是书中女主的历史老师，很小的角色，都没多少镜头。 王经纪人尬笑道，“她背后没人捧，到了这个年纪估计也红不起来了。” “谁说红不起来的。把她和演乔善梅的人换个位置。”顾湘灵毫不犹豫的道。乔善梅是书中女主的语文老师，是女主最喜欢也是对女主影响最大的老师，算是女三。 “这......行吧。”王经纪人答应了，毕竟只是个配角。 没想到下一秒，顾湘灵看着暂定的男女主就皱眉，“怎么选出这两个人，他们和我心目中的迦蓝和唐学臣形象不符。” “我的祖宗诶，这可是咱们公司的艺人，褚总说了男女主必须要是咱们公司的人才行。”王经纪人真是服了她了。 “那也不一定要这两个人啊。”顾湘灵十分强硬，“拍戏我不懂，也可以少管，但是角色的选定我一定要管。” 王经纪人几经劝说都不管用，只能道，“那这样吧，我把我们公司的艺人照片视频都给你，你选两个出来。一定要在这里挑啊！不能从其他公司里选。” 顾湘灵没回答，只是看了其他人的视频。王经纪人也没打扰她，顾湘灵就这样在咖啡馆里看了一下午。 直到褚梵昼电话来，她才骤然发现已经快傍晚了，“好哦，那我买些蛏子回来，最近蛏子又肥又新鲜。” 打完电话回来后，王经纪人一脸古怪的看着她，“您男朋友？” “我老公。”顾湘灵说的轻飘飘。 却没曾想王经纪人惊呼道，“老公？！你结婚了啊？” “刚结的。”顾湘灵怕王经纪人误会自己没请她喝喜酒又道，“在签约前结的。” “还真没看出来，我以为您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呢。”虽然王经纪人话里有奉承的意思，但却也是事实，今天顾湘灵放假，没穿工装，连眼镜都没带。因为家离咖啡馆近，她套了身卫衣就出来了，看着青春洋溢极了。 顾湘灵挑出两个人给王经纪人，“这两位比较符合我心中的预期。” 王经纪人看了眼，心中直呼顾湘灵祖宗，他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去和褚总谈谈吧。” “行。” ...... “你说什么？她不同意？”褚风噌的一下从办公椅上站了起来，“那她想选谁？你有没有和她说只能选我们公司的艺人。” “我说了。”王经纪人苦着个脸道，“她选了褚深和楚冰凝。” 褚风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并不是因为前者，而是因为后者。楚冰凝是他前女友。褚深一听名字就知道是褚家人，不过不是本家的，是旁支的，褚深不是演员而是歌手。 “她有说原因吗？” 王经纪人苦着个脸道，“没有，但是顾女士眼神毒辣，这两人的外形条件确实是最合适的。除了楚冰凝可能需要妆造适当调整，但唐学臣的角色特别适合褚少，合适得就像量身为他打造一样。” 褚风冷哼了一声，“他是歌手，又不是演员，能不能演好还不一定呢。” 王经纪人夹在两边难受死了，“总得试试吧，要不问问导演意见？主要是这两人都是咱们公司的，当初定下合约，选角色这方面顾女士的权力要比导演还大。” “算了，褚深那里我去说。”褚风给了他一个眼神。 王经纪人立刻意会到了，“楚小姐那里我去。”他瞥了眼褚风，其实就他个人意见，只凭借外形条件来筛选，褚总要比褚深更适合唐学臣这个角色。 自此《浮云一别十五年》演员暂定下来了，剧组也已最快成立了，导演是十分擅长拍人物细腻之处、凭借很多经典镜头入选不少国奖的岳麓，岳麓本人也导演过不少S级青春偶像剧，基本上都火了。 她还和顾湘灵合作过，就是第一部大爆的电视剧，那部剧的大部分投资都用来请岳麓了，男女主现在都已大火，但当时都是查无此人的小透明。凌零和顾湘灵的知遇之恩让演员们即使火了，只要两人一个电话，他们也都会回来帮忙。凌零这次融资也有他们的帮助。 但这部《浮云一别十五年》却不一样，这部剧是大制作，女主是大花，虽然近来有些低调，但是大花的位置毫不动摇。男主虽然不是演员，但却是褚原集团娱乐分公司力捧的歌手。 第32 章 看老中医 楚冰凝一开始被找上门的时候还挺惊讶的，说实话她近来因为和褚风分手已隐隐有种被资本抛弃的趋势。她的经纪人也去打听过了，这部《浮云一别十五年》的女主选角暂定刘梦瑶，刘梦瑶是公司力捧的小花，地位不比楚冰凝，但却是褚风的新女友。 可现在.....楚冰凝不是个傻的，这样的大制作，她立刻便答应了下来，她不怕扮丑，但也不会让妆，可如果是力荐她来演，对她有恩的莲白编剧的要求，她二话不说就会答应。 另一边的褚深也紧急特训，还带着教演技的老师进组了。 《浮云一别十五年》剧组就此正式成立，声势浩大。大到顾湘灵几次进教室，学生们都在讨论这部剧。 “安静。”顾湘灵只这一句话就控场了整个班，“马上就到运动会了，我们初三要参加但也不用像以往这么拼，大家以放松娱乐为主，体育生尤其注意，你们是要体育中考的，太激烈的项目不要参加，参加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因为骨折等一系列原因无法中考，这样就得不偿失了。” 顾湘灵交代了注意事项后就回办公室了，正好国际班的学生来找她。 “李强，有什么事吗？” 李强神色有些难受，“老师，我这学期结束后就要出国了，我想开个同学会，二班的人都请了，您也来行吗？” “行啊。”顾湘灵让他坐下，拿出抽屉里的小面包给他，“在国外你要多注意些，国外没有国内那么安全，多留个心眼。” “我知道的，我父母在那里给我买了房子。”李强终究还是孩子，他的眼睛有点红，“老师，我舍不得你们。” 顾湘灵叹了口气道，“你是舍不得我，还是舍不得伊雪？”伊雪是二班的学习委员。 李强顿时抬头惊恐的望向她，“您......您怎么知道的？” 顾湘灵当然知道，学校操场后面有一块小树林，那是学生们的约会圣地，顾湘灵读书那会就是了。她有次从宿舍回来，远远地望见李强和伊雪往那个方向走。 “李强，不要舍不得，有些陈芝麻烂谷子的话我就不说了。你们的事我都看在眼里，你和伊雪的家长都不知道，这是因为我知道你们是发乎情止于礼的。”顾湘灵语重心长的和他说，“你与她有很大的不同，你是要出国的，她的成绩好，梦想的学校是A大。” “我也可以不出国！我可以为了她不出国！”李强有些激动。 “不要这么说。”顾湘灵有些严肃的说道，“你们应该是顶峰相见，而不是在懵懂的年纪又懵懂的决定了自己的未来。李强，你想想看，以后每次争吵的时候，你会脱口而出‘我是为了你才留下来的’。那个时候伊雪不仅是伤心，更是愧疚。” 李强情绪平稳了下来，他低着头没说话，顾湘灵知道他听进去了，“你一定要走，走到灯火通明处。她也要走，走到星光灿烂处。等以后你能用自己的钱买机票回国了，那才是你与她真正的殊途同归。” 李强想了很久，久到肚子饿了都不知道。 顾湘灵没打扰他，让他自己想明白。她知道李强家里有钱，可李强成绩只在中等、出国是最好的选择，但伊雪不一样，伊雪是双职工家庭，但是本人努力有天赋，是上清北的苗子。 两人不同的路，硬凑在一起只会适得其反。这是顾湘灵这个班主任必须考虑到，并且要控制的事情。 李强突然把那块小蛋糕吃了下去，他抬起头是目光坚定，“老师我知道了，我会好好学习，努力成长。我会再回来的，到时候您一定要来吃我们的喜酒。” 顾湘灵弹了他一个脑瓜崩，“你才多大就想着结婚，我是不是对你太温柔了，好好学习！不准想东想西，听到没？” “听到了。”李强又变得笑嘻嘻的，“老师，你一定要来啊，如果师公能来就最好了。” 师公当然不会来，褚梵昼部里多的是事情要他决策。晚上敷面膜的时候，褚梵昼在一旁用笔记本电脑，“什么时候结束？” “大约八九点吧。” “吃完饭我来接你。”褚梵昼道，“有个地方想让你和我一起去。” 顾湘灵以为是让她陪他去某个领导家里，“那我早点完事。” “不用，就一个小地方。”褚梵昼道。 第二天散伙饭，有顾湘灵在，学生们也不至于闹得太凶。顾湘灵看着学生们都平安到家并在群里发消息后，顾湘灵才走。 “走吧。”顾湘灵坐进车里，褚梵昼亲自开的车。两人到了一家私房药铺里。 药铺里只有一个非常严肃的老头，严肃到顾湘灵以为他下一刻就要骂人。朱逢春的脸色阴沉极了，他今晚想早点下班给孙女炖鸡汤的，结果他徒弟给介绍了一个大客户。 偏偏这个大客户还蛮不讲理，本来说好的下午来，硬生生让他等到现在。但他也没办法，他女婿最近被裁员，女儿一家经济来源瞬间少了一半，正好这个大客户能帮他解决问题。 “朱医生，麻烦看看我太太的身体。”褚梵昼让顾湘灵坐下。顾湘灵怔了怔，她想起之前无意中和褚梵昼说起过自己背后的伤疤，没想到他竟然记在心上。 朱逢春给顾湘灵搭脉，左右手都搭了，还问了她几个问题。最后得出结论，“没什么大事，幼年时胎里不足，现在医疗条件好，估计你也是从小吃中药的吧。” “嗯，有吃过一段时间。”顾湘灵道。 “脾胃虚，气血不足。我给你开个方子，就照着这个方子抓药。等到你们想要孩子了，再来找我，我给你们换药材。”朱逢春刷刷写下药方。 顾湘灵耳尖有点红，褚梵昼问道，“如果要孩子的话，是不是缓些时日最好？” 顾湘灵惊讶的抬头看他，褚梵昼脸色不显，她一时间看不懂他的想法。 朱逢春道，“最好是缓些时日，调养好身体再说。” 第33 章 师公！ “好。” 回到车上，顾湘灵有些犹豫，但最终还是问道，“我们之前不说好了吗?近几年都不要孩子。” “嗯，只是以防万一而已。”褚梵昼给她系上安全带。 万一？什么万一，顾湘灵确定每次她和褚梵昼措施都做得很好，她瞥了眼褚梵昼，看他没什么表情，自己也就不再问了。 《浮云一别十五年》剧组已经开拍了，先拍摄的是不重要的戏份。顾湘灵也就偶尔看了几段样片，大多的时间和精力还是花在她的主业上。 学校的运动会开展的如火如荼，顾湘灵这个班主任虽然不用上课，但仍旧没有空闲，因为天气没有完全凉爽起来，她要防止班里的学生中暑。 可能是国际班有好几个同学都要出国，两个班级作为兄弟班在运动会上表现的十分卖力，誓要争出个名次来，留下个纪念。 “顾老师，顾老师，快来这里，我们拍张照。”李强在招呼她。 顾湘灵笑着走过去，“我先给你们拍吧，然后我们一起拍。” “好啊。”两个班级关系好，照片拍的很多。顾湘灵拿自己的手机也拍了不少，都发在了群里。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这一届学生是她带过最长的一届，也是她送走的第一批。 伊雪在远处望着李强，但没走过来。顾湘灵发现了，她只当不知道他俩早恋的事，刚开始时她有想过要不要找双方家长谈，但是伊雪的成绩证明了一切。 顾湘灵从伊雪身上看到了褚梵昼的影子，他们都是那种有着坚定目标且不会被外界打扰的人。纵然有与李强谈恋爱，但顾湘灵相信伊雪仍是理智的。 二班和国际班争夺第一名，只差接力赛的最后几分了。身为二班体育委员的周凯在最后冲刺的时候慢了几步，让国际班的学生赢得了第一名。 国际班的学生纷纷上来簇拥着那名学生和周凯。 “周凯，你不厚道啊，怎么比赛还让呢。公平竞争啊。”有同学开玩笑。 周凯摆了摆手道，“哥能升咱附中的高中部，高中多的运动会呢。你们不一样，是最后一次这么整齐的参加运动会了。而且咱们是兄弟班，我们班一致同意我的决定！” 顾湘灵看着这群孩子笑得温和，一边放产假回来的五六班班主任看的羡慕，“你们班怎么这么和谐啊，不都说国际班最难管吗？” “难管的是学生吗？”顾湘灵道，“老师的引导也重要，不然要我们干嘛。” 五六班班主任讨了个没趣，她还想多休几天产假，但给她带班的顾湘灵不客气的撒手了，她本想越级找教导处主任的。但不知听谁说顾湘灵嫁给了个公务员，还是个非同一般的公务员。她家里在政府也有人，知道A市褚家。 人都是捧高踩低，趋利避害的，从前顾湘灵只是个实习老师，人人都会把琐碎的事情交给她做，在她妈妈副校长退休后尤甚，可谁叫风水轮流转，今年运气到她家了呢。 傍晚快放学的时候，顾湘灵利落的收拾东西准备下班，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周凯经过足球场的时候被足球砸中了脑袋。 顾湘灵拎起包，紧赶慢赶的跑到足球场，招呼着国际班的体育委员和几个人高马大的男同学，扶周凯上了她的车。 顾湘灵开车送他去了医院，她扶着周凯去了急诊，自己又跑着去挂号，一路下来身上都是汗。 “老师，我有点晕，还想呕吐。”周凯脸色苍白。 “别怕啊，我已经通知你的家长了。先让医生检查。”顾湘灵安慰他。 “老师，马上就要体育中考了，我万一真不能考了怎么办？”周凯害怕极了。 顾湘灵只能安慰他，让他别多想。幸好医生看着Ct照说只是轻微脑震荡，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就是脑袋上破了个小伤口最好挂盐水消炎。 周凯家长还没来，顾湘灵做主让他先挂点滴了。 “喂？”顾湘灵忙着交钱拿药，看没注意看手机。 “湘灵，还没回来吗？”是褚梵昼。 顾湘灵陡然记起自己忘记要和他交代了，“对不起啊学长，出了点小状况，班上的同学被球撞伤了脑袋，我现在在医院呢。” 褚梵昼似是松了口气，“没事，饭我给你热着，早点回来。” “好。” 周凯父母终于来了，两人对顾湘灵道千恩万谢，周凯爸爸去看儿子了，周凯妈妈留下来听顾湘灵说学校的处理情况，“当时天太暗了，看不清楚是谁在打球，不过学校已经去查监控了，这您放心。” “真是谢谢您了，要不是您处理及时，这小子准得晕倒在操场上。”周凯妈妈赶紧把钱给垫付的顾湘灵，“我信任您、也信任学校，我记得那个操场挺大的，足球场也在靠里的位置，怎么这球就砸到我儿子了呢？” 周凯妈妈的怀疑不是没有依据，但是现在没有证据，还不好下结论，顾湘灵只能保证有消息一定及时通知她。 一路忙活，快八点了她还没回家。 “咦？顾老师，您丈夫来了？”周凯妈妈突然说道。 顾湘灵猛地转头，是褚梵昼。他穿着一身便服，手上搭着件外套就这样出现在人群中，夜晚医院的人流量和白天一样多，小孩的哭闹声、中年人骨折的痛哭声，一切都是那么混乱。 褚梵昼没打算给她打电话，只是逡巡了片刻，然后就看到了她了。 他好像总能准确的找到她。 “你怎么来了？”顾湘灵道。 “这里离家不远，我顺便来看一眼。”褚梵昼走了过来，和周凯妈妈打了声招呼。 周凯妈妈赶紧识趣的说道，“顾老师先回去吧，今天麻烦你了。” “应该的。”顾湘灵道。 正巧周凯打完点滴出来了，休息了一会他好了不少，看到褚梵昼的时候他脱口而出，“师公也来了？” 师公？褚梵昼挑了挑眉。周凯对他的称呼似是取悦了他，作为师公的他给了周凯父母一个电话，“这是神外的劳正隆，有什么问题或是日后想要快速恢复的可以找他。” 第34 章 有预谋的加害 周凯父母千恩万谢的感激了褚梵昼，周凯呲着个大牙声音响亮的喊了声，“谢谢师公！” 回去的时候，是顾湘灵开的车。 “事情麻烦吗？”褚梵昼仅凭顾湘灵只言片语就知道这背后的猫腻。 顾湘灵不敢在家长面前说自己的推断，但是褚梵昼面前没事，“说不好，只能看监控了。之前，我提醒过周凯，周凯也一向很小心，连最喜欢的篮球都不打了，就为了体育中考。而且......那个位置确实很刁钻。” 褚梵昼抚上顾湘灵握在挡位杆上的手，“湘灵，你还记得我说过什么吗？” 顾湘灵懂他的意思，趁着红绿灯等车的间隙，她转过头笑着道，“我知道，你是我的后台嘛。放心，我不会被人欺负的，也不会让我的学生被人欺负的。” 看着这明媚的笑容，褚梵昼突然松开安全带凑过去，在顾湘灵冰凉的唇上印上轻轻的一吻，只是嘴对嘴的触碰，没有其他深入的动作。可正是这样小心的轻吻最动人心弦。 顾湘灵的心跳的厉害，挡风玻璃正前方就是好几个监控，她只能寄希望于交警不会无缘无故翻看道路的监控。 褚梵昼没有吻太久，在变绿灯前的10秒就放开了她，轻声道，“对，有我在你可以对任何人放肆。” 褚梵昼不是个爱下承诺的人，尤其是他这个身份的人，为了防止别有用心之人录音或者以此威胁，他习惯了说模棱两可的场面话。 可是对顾湘灵他不止许诺过一次，婚宴上，顾湘灵第一次用了这个承诺，他竟没有感到厌烦，他喜欢她的狐假虎威。 ...... 周凯父母对此事很重视，学校也在尽力查找监控。顾湘灵在没课的时候亲自去了趟监控室，监控室的保安为难道，“顾老师，那时候天色暗了，监控上只有几个人影，看不出具体是谁。” 人脸看不出，但是他们的动作却一清二楚，他们是有针对性的攻击周凯。顾湘灵能明显的看到这三人看见周凯出现后，就停下了打球，然后交头接耳的一阵，突然有个人把球毫无征兆的向周凯踢过去。 “把这个视频拷贝一份给我。”顾湘灵的脸色从未有过的严肃。 保安把视频给了她，顾湘灵拿到视频就往教导主任办公室走去。 “闫主任，你看看这段视频。”顾湘灵把视频给他看，“您也知道我班上的学生受了伤，可看此情况不是意外，倒像是人为。” 闫主任越看脸色越黑，他噌的站了起来，“小小年纪竟然如此胆大妄为！” 顾湘灵道，“周凯妈妈一直在关注这件事，一会就要到学校里来了，我们学校必须给家长一个交代。” 闫主任皱眉道，“顾老师，我知道这件事你很气愤，但事关学校名誉，你作为班主任可不能一时意气啊。” “我知道的，一切以学生安全为主，我会尽力在家长和学校面前调和。”顾湘灵敛下神色。 周凯妈妈来了之后，学校并没有隐瞒这段视频，果然周凯妈妈大怒，一定要学校给个说法。 闫主任道，“我们一定会给您满意的答复，但眼下的情况是监控看不出人影，要不让周凯来辨认一下，或许他认识这些人。” 周凯来了之后，看着那段监控好一段时间，他突然说道，“我认识他们，他们是田径队的人，要和我一起参加今年年底的田径赛的。” 闫主任皱眉道，“你平时和他们有恩怨吗？” 周凯妈妈像被火点燃的爆竹似的，大声呵斥道，“闫主任是想把蓄意谋杀误解为私人恩怨吗？！” 闫主任赶紧告饶，“没有没有，周凯妈妈别激动。”说罢示意顾湘灵。 顾湘灵上前一步道，“周凯妈妈你先冷静下来，看看周凯怎么说。”昨天多亏顾湘灵，周凯才能得到及时的治疗，又有褚梵昼为周凯介绍名医，周凯妈妈对顾老师还是很信任的。 周凯道，“我和他们没有交集，甚至连一句话都没说过。田径队的人都是从初一开始训练的，但我不一样，我初一成绩还行，后来就倒退了，怎么努力也赶不上。顾老师建议我试试体育生的路子，我和父母商量都觉得很好，所以我算是半路出家后来才参加训练的。但严格意义上我并不是田径队的，我和他们不在一起训练，他们训练的时候我都在上课，我训练的时候他们已经回家了。” 周凯也摸不着头脑，为什么他们要加害自己。 “叫人来问问吧。”顾湘灵提议道，“我们在这里猜也没有用，叫人来问问。” 于是三个班级的四个学生，一个家长，三个班主任齐聚闫主任的办公室，那三个田径队的不是一个班的学生，其中两人是一个班的，剩下一个是另一个班的。他们的班主任被叫来的时候还一脸懵。 闫主任的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从建校开始，我们学校就杜绝霸凌行为，可到如今竟还有学生肆意妄为，欺负学生。你们三个认识周凯？” 三个学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闫主任大声呵斥道，“看什么看，说！” 其中一个被吓到了，“不，不认识。” “不认识？不认识你们昨天干嘛要用球踢他。”闫主任戳破他。 其中一个叫黄垒的说，“谁说是我们？难道周凯受伤了，就一定要赖在我们头上吗？” 周凯妈妈瞬间暴怒，“你还说不是你！监控录像拍得清清楚楚。” 那个被吓到的人说道，“怎么可能，我们明明......” “住嘴！”黄垒立刻让他闭嘴。 这样一通下来，还有什么不清楚的。闫主任也没办法说什么，周凯妈妈吵着要报警，顾湘灵只能说道，“你们干嘛要攻击他？” 三个学生又开始不说话了。黄垒的班主任上前一步道，“顾老师，能不能我们几个好好谈谈。” “可以。”顾湘灵答应了。 第35 章 真凶 周凯妈妈被她劝说着去给周凯去换药了，她则留了下来。那说漏嘴的学生班主任是十班班主任，黄垒和另一个学生的班主任是九班班主任。十班班主任一直没说话，没发表意见，只去外面打电话通知学生家长了。 九班班主任道，“其实这个视频也不能说明什么，或许他们就没看见周凯，又或许是不小心。” 这话说的连闫主任都皱眉了，顾湘灵抱手毫不客气的说道，“你心疼你的学生，想要颠倒是非黑白。但我的学生也是一条命，周凯福大命大，撞到的只是额头，如果撞到太阳穴呢，撞的力度再大点呢？那现在我们都不能坐在闫主任办公室了，应该直接接受教育局的审查！” 顾湘灵这话说的不客气，但却十分客观。闫主任沉默着没说话，心里却十分认可顾湘灵的说法。 九班班主任还想和稀泥道，“没有这么严重吧。” 顾湘灵没管他，只道，“我刚刚送周凯妈妈出去的时候，她跟我交代了，如果学校给不出合适的处理方案，她今天绝对会报警。” 这下两个班主任和闫主任都变了脸色。顾湘灵皱眉道，“这三位学生的家长呢？” “黄磊家长在外地上班没办法过来，于竞家长在国外。”九班班主任道。 十班班主任说最后一名学生家长正在赶来的途中。 顾湘灵把三个学生都喊了进来，她来回逡巡着三个人，这个叫黄垒的态度十分嚣张，老师说一句，他顶十句，于竞到现在一句话都没说，另一名学生明显在三人中地位最低，胆子也最小。 “周凯要报警，你们怎么看？”顾湘灵道。 于竞一如既往没说话，黄垒嗤笑了声，“那就报呗。”另一名学生被吓得眼泪都出来了。 顾湘灵把黄垒留下，让其他两个出去，“你不怕警察？” “我不怕！没做过的事干嘛要怕！”黄垒声音很大。 “你声音这么大是故意的吗？”顾湘灵说的这句话让黄垒愣在原地。 她继续说道，“闫主任办公室隔音不好，你说的这么响亮是故意想让外面的人听见？为什么？表忠心？” 这三连问让黄垒明显慌张了，“你在说什么？这是诬陷！” 就连闫主任和其他两名班主任都愣在原地，九班班主任皱眉上前一步道，“顾老师你是不是偏离主题了？” “王老师，请你不要打断我说话，可以吗？”顾湘灵看向九班班主任的眼神带着审视和警告。 九班班主任顿时僵在原地。 顾湘灵继续问黄垒，“其实我刚刚就注意到了，你在三个人里最活跃，活跃的有些不正常。可能你自己没发现，你每说一句话，眼神都会瞟向于竞。” 黄垒的嘴唇有些发白，他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了。 顾湘灵没为难他，只让他去里间别说话。 下一个叫进来的是胆子最小的学生。顾湘灵道，“虽然事发当场你们三个人都在，但实际上踢球害人的只有一个是吗？这就意味着其他两人最多警告处分。你的父母是双职工，也不容易，你难道想他们以后都来少管所看你吗？” “我，我不！”那学生吓得直哆嗦。 “所以到底是谁踢的那球？”顾湘灵审视的眼神仿佛能穿透他的心。 十班班主任继续下了剂猛药，“你父母快到了，你想好再说，事关你的前程。” “是，是于竞！”那学生心理防线被攻破。 顾湘灵松了口气道，“你慢慢说。” 那学生缓了一阵道，“周凯年底要参加省级田径比赛，他和我们不同，周凯是天赋型选手。于竞心生嫉妒，如果没有周凯，他能冲前三名，有了周凯，他肯定连前三名都没有。于是那天就......他就忍不住踢了那球。但我们没想到事情会这么严重。” “是没想到会被发现吧。”顾湘灵道，“监控是你们一开始是用球踢坏的吧。但你们没想到有一个隐秘的监控被你们忽略了，它藏在树冠间。” 那学生低下了头，不敢说话。 顾湘灵道，“继续说，你和黄磊是怎么被他威胁的？” “您，您怎么知道！”那学生猛地抬起头。 学生总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其实无论是在课桌底下做的小动作，还是现在这件事情，老师们心底门清。早在黄垒这个人被突破的时候，九班班主任已经放弃捞于竞了。 “于竞家里是开公司的，又是A市本地人。我父母都是平常人，斗不过他们家。黄垒的父母又在于竞家公司上班，所以......” “所以于竞打算置之事外，如果被发现，就拿你们两个出去挡抢？”顾湘灵补全他的话。 十班班主任像是看出了什么，她叹了口气道，“你还有什么事就一并说了吧，趁现在闫主任在。” 那学生的眼泪止不住的流，“于竞家里有门道，我一开始也是被他们欺负的，如果不跟着他们，现在的周凯就是我。于竞他已经不是第一次干这种事了，我，我还有我父母……呜呜，我不敢！” 顾湘灵给他倒了杯水道，“你放心，老师不会冤枉人，也不会让人受委屈。” 那学生被安顿好后，于竞被叫了进来。 这次顾湘灵没说话，是闫主任开的口，“于竞，整件事我们都清楚了，你还有什么想说的？” 于竞没说话。闫主任皱眉，“你不要以为不说话就能糊弄过去，我们学校不怕担事，也不怕报警。” 于竞抬起头，嘴角弯起一个诡异的弧度，“闫主任，你确定你能做的了主？” 闫主任皱眉，下一秒，副校长就开门进来了，“哎呦怎么都在这呢，于竞你不上课啊？快快快，回去上课，不然你爸又得打电话向我告状。” 闫主任皱眉，刚想说什么，副校长就制止了他，“多大点事啊，要多少赔偿就说好了，于竞家付得起。” 于竞起身刚要走，顾湘灵站了起来，“慢着，周凯妈妈交代过了，她要赔偿，也要于竞在公开场合道歉，更要学校记过留校察看。” 第36 章 我来找我的妻子 副校长瞥了眼顾湘灵，眼神一凛，“这位是顾老师吧。顾老师，你身为班主任应该调和家长和学校之间的矛盾，而不应该添柴加火、添油加醋。” 明显的偷换概念，顾湘灵不惯着他，“当事人不是我，而是周凯和于竞。” 副校长脸色有点不好看，他走近前小声说道，“你知道于竞的舅舅是干嘛的吗？警察局副局长！” 顾湘灵深吸一口气，“副校长。您这样就不对了吧，比官大，国际班的学生家庭哪个不比于竞的家庭好。现在的重点是，周凯是受害者，于竞是加害者，就这么简单。” 副校长当然不只是为了这个，他当上副校长，也是托人在背后暗中操作的。比如于竞舅舅。 周凯妈妈在门外听到了全部动静，但她没听到副校长的话，她只知道学校里有领导要护着于竞这个害她儿子的人。 她冲了进来，“我要报警！你们这样扯皮，妄图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我要报警！” 副校长皱眉，“这位妈妈......” 他刚开了个头就被周凯妈妈指着鼻子骂，“我算是看明白了，闫主任、顾老师，在场的几位老师都是公平公正的人，就是你！想包庇杀人凶手！” 周凯妈妈拿起手机就录像，她已经被激怒了，现在就像护崽的母狮，“大家看看，这位副校长，尸位素餐，包庇凶手，与加害者沆瀣一气！这样的人配做一校副校长吗？！” 副校长慌了，上来就要抢夺手机，顿时办公室里混乱成一锅粥，有劝人的、有控场的、有骂人的、有躲开周凯妈妈攻击的。 顾湘灵一整天都在处理这件事，班上的语文课也由数学老师代班了，她一整天忙的连饭都没吃，因为周凯妈妈一怒之下报了警，还告到了教育局。 一整个年级，乃至整个学校都知道了这件事，国际班和二班的学生虽然义愤填膺却也没有上头。 即使班主任不在，两班班长也组织了纪律，和同学们道，“越是这个时候咱们越要低调，有多少人盯着咱们这些小香的学生呢。周凯受了委屈，大家愤懑也是正常的，但我们要相信小香。” 这件事本可以平平静静的学校内部解决，但是副校长那番神之言论激起了周凯妈妈的怒火，他在办公室大谈阔论、暗示顾湘灵的话，都被周凯妈妈用手机录下来了，这下事情彻底闹大了。 …… 褚梵昼进门换鞋后，看着冷冰冰的家，厨房没人、主卧没人、衣帽间也没人，他抿了抿嘴，手上拎着的双皮奶被丢到了茶几上。 “湘灵，还在学校吗？”褚梵昼打过去电话。 顾湘灵那里好像非常忙，背景嘈杂，但依稀能听清楚顾湘灵的话，“我还在学校......麻烦......有事，我先挂了。” 褚梵昼挂断电话，想了想，驱车前往学校。只是这次他开的不是自己的私车。 教育局调查人员到的时候，褚梵昼也刚到。调查人员看着那辆车牌号头几个数字为清一色0的迈巴赫，顿时傻了眼。 ？不是学校里的纠纷吗？怎么厅级干部也来了？！这届的学生背景这么强大的吗！ 调查人员没见过褚梵昼，但还是上来打了个招呼，“领导好！” “嗯。”李助理为褚梵昼开门，他身上的行政夹克还没换下来。 几人向里走，调查人员不敢说话，但看着褚梵昼一路和他们同行并没有改变方向，他的心顿时一沉，还真是冲这件事来的。如果真是学生的问题，他上报上去的话会不会从此仕途就到此为止了。 褚梵昼远远的就看见顾湘灵了，她和早上离家时的样子完全不同，脸上满是愤怒，另一边还要安抚周凯妈妈，她甚至有些狼狈。 褚梵昼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顾湘灵在他眼里永远都是从容温柔、不疾不徐的，哪有被急成这副样子过。 他脸色一沉，山雨欲来风满楼，大步向顾湘灵走去。刚靠近就听见副校长道，“顾老师，你还是这个学校的老师吗？我看着怎么不像啊？” 顾湘灵深吸一口气刚要说什么，她的肩膀就被揽住了，她的鼻尖瞬间沁满了薄荷味，是褚梵昼。 “白纸黑字合同写着，顾老师怎么不是附中的老师？”褚梵昼把顾湘灵护在后面，“不好意思，妻子长久未归家，我以为发生什么事了就来看看。” 副校长顿时闭上了嘴，顾湘灵嫁了个什么丈夫他也有所耳闻，只是具体是什么身份他始终不知道，顾湘灵结婚只邀请了同个办公室的老师和闫主任，还有班上的学生。 他一直以为是普通的公务员，可是看这气势，行政夹克，身后还跟着助理，胸前别着党徽，看着就不是普通的公务员！ 闫主任赶紧打招呼，“褚副部来了，快请坐。”他亲自为褚梵昼泡茶。 褚梵昼拒绝了，“不用，我跟着教育局的同事一起来的，早些把事情解决，学生们也能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课呢。”主要是让他妻子能早点回家休息。 他意有所指，副校长却已经傻了眼，副部？！什么副部！无论是哪个副部他的惹不起，他刚刚都和顾老师说了什么啊！ 后面的教育局调查人员松了口气，不是学生家长就好，他上前一步道，“各位好，我是教育局就此次举报事件委派来调查的工作人员，我听说当事人和警察局某位高层有近亲属关系，现已经查明并申请回避。” 他说一句，于竞的脸色就灰败了一个度。周凯妈妈大声道，“人证物证俱在，还有什么好抵赖的。我相信学校，才把这件事交给学校处理，本来闫主任和顾老师，还有两位班主任处理的好好的，中间又跳出来个什么副校长。我要举报！我怀疑这个副校长和于竞家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副校长这下肠子都悔青了，赶紧道，“这位家长你不要乱说！”他想给顾湘灵使眼色，可顾湘灵早就被褚梵昼护在身后，他对上的是褚梵昼没有温度的眼神，心里不由的一凉。 第37 章 为师之责 “家长放心，我们会秉公执法，一切以证据为主，如情况属实，将为此作出处罚，当然也不会冤枉人。”调查人员道，“警局接手的负责人员是处理民事案件的老警察，我们会与他们合作共同处理这件事。” 于竞已经慌了神，监控画面虽然糊，但是如果送到警局，用专业技术手段恢复，这也是完全有可能的。这下他是真的完了！他一开始只是想给周凯一个教训，让他退出年底的比赛，现在升学竞争压力大，他不想去国外，他想留在国内升学。可是他文化课比不上人家，体育人家又比自己有天赋。 可他不甘心，万一呢，万一舅舅会帮他呢，万一警局查不出什么呢，只要有一丝希望，他就不会放弃！ 褚梵昼一句话没说，只是杵在那里，就起到了威慑作用。本来生气着的顾湘灵不由的笑出了声，笑声很小，但褚梵昼还是听见了，“笑什么？” 顾湘灵小声道，“我觉得你现在像个门神，保护我的门神。我替周凯谢谢你啊。” 丝丝热气扑到了褚梵昼的耳朵上。他的眼神开始变得幽暗，“等回去再谢我。” ？顾湘灵满眼的问号，还要怎么谢？送个礼？ 可等第二天她扶着腰在黑板上写粉笔字的时候，她就知道她昨晚真的是做出了大大的牺牲，成就了周凯还有褚梵昼！ 一周过去，在周一的升旗仪式上，闫主任亲自上台发言，“校园霸凌一直是个敏感的话题，但是我们学校从不怕提起这个话题，因为附中自始至终都严厉打击霸凌事件。可我没想到，在三令五申的禁令下，竟还有同学霸凌同窗，打人骂人折磨人是校园霸凌，威胁语言攻击也是校园霸凌！为此，对于上周初中部三年级九班的于竞同学用足球攻击二班的周凯同学，且在平时用各种手段威胁身边同学的此类情况，我校做出以下决定，对于竞同学做出留校查看处分，记档案！” 全校师生哗然，在学校行政楼公告栏上，有一张红色的纸很显眼，上面写着对附中副校长做出撤职的处分，副校长一职由教导主任闫建国暂代。 足球伤人事件告一段落，于竞的处分伴随他终身，他弄巧成拙，年底的比赛不但不能拿奖，还没资格参加了。更甚者，他能不能升学成功都还是个未知数。 九班班主任也没有办法，说到底于竞家大业大，在班里他一个老师都要避其锋芒，就经此一事，九班被换了班主任，但他还在九班教数学，只是不再担任班主任，评职称一事也告吹了。 顾湘灵和周凯受到了两个班级的热烈欢迎，顾湘灵也在班级里严肃指出，“大家遇到霸凌不要害怕，要及时告诉老师和家长。当然，也不要去欺负同学，如果被我发现，别怪我大义灭亲！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顾湘灵看着底下一颗颗萝卜头，心中百感交集。看到周凯被欺负，她有一瞬间想不顾自己的身份，为他仗义执言，因为她想到了凌零。 凌零因为外貌和性格在中学时被人欺负，即使在之后遇见了她，那些人不再打骂凌零，可是在顾湘灵看不见的地方，他们还是会用言语侮辱凌零。 幸好后来凌零比他们混得好，这就是最好的报复。 但顾湘灵不可以这样做，她是班主任、更是老师，她既要站在学生的立场，更要为学生的未来考虑，这才是为师之责。 周凯的未来还很长，他不该为这件事绊住脚，他应该去更好的舞台展现自己。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但顾湘灵会尽力护着自己的学生，让他们有个美好的中学时光，不再重蹈凌零的覆辙。 ...... 新年伊始，新年新气象，顾湘灵因为放寒假所以比褚梵昼要空闲好多，她趁着这个时间拿着丈夫的工资卡去采购年货了。话说回来，之前她和政治老师聊天的时候，政治老师说起给她老公的零花钱是每天500。顾湘灵就反省自己对学长是不是太苛刻了。 明明人家是她的白月光，哪有人这么对待自己的白月光的。于是她干脆弄了个家庭账户，把卡还给褚梵昼，每次发工资了就把工资转账到家庭账户里，剩下的每天往他卡里打500。 褚梵昼对此表示感动，他没想到顾湘灵会留给他“这么多”钱。 这天，顾湘灵采购完回来，恰巧碰上拎着大包小包的褚梵昼。 “嗯？年货我已经买了。”顾湘灵提醒道。 “我知道，这是别人送来的。”褚梵昼拿出一个礼盒给她，“我挑了些拿回来。” 其实坐到他现在这个位置，送的礼不能用金钱估量了。比如任清海，不少人投其所好送了他不少古董瓷器。褚梵昼这里也有，但是名贵的他没收，月临湖多的是古董。 顾湘灵凑过去看，是一个十分精巧的小苍兰钗子。褚梵昼也没给她，只是自顾自的走到顾湘灵身后，撩起她柔顺的长发开始挽。 不过看视频学习是一回事，实际操作又是另一回事。 “嗯？我记得明明是这样盘的，怎么不对呢。”褚梵昼越试越不对劲。 他多次尝试无果后，索性放弃了。顾湘灵眼睁睁看着之前说要把钗子送她的褚梵昼把钗子藏进自己的裤兜里。 他一脸严肃道，“等我再学学。” 说罢，他就上楼了。顾湘灵以为他是去学怎么盘头发了，没想到褚梵昼却把佩琪和杰瑞抱了下来。 褚梵昼拆了剩余几个盒子，是两套十分精致的小衣服。杰瑞的是棉质印有福字的马甲，佩琪的是一套红色的连体小裙子。看着精巧可爱。 顾湘灵看着给一鼠一猪穿衣的褚梵昼，心情由衷的复杂，“我觉得我这个主人当的真不称职，尤其是看到你送它们的礼物后。” “我送的不就是你送的？”褚梵昼把换好衣服的一鼠一猪抱到花园里照太阳，一鼠一猪在耀眼的阳光下穿着新衣更显得耀武扬威。 第38 章 迦蓝，唐学臣 褚梵昼赞叹道，“不错不错。” “谁送的？这么精巧的衣服。”顾湘灵疑惑道。 “安全卫生局长。”褚梵昼道，“他夫人听说咱家的杰瑞和佩琪后，就亲手裁制的衣服” 褚梵昼的同事不是局长就是副局长，所以这位局长是怎么知道佩琪和杰瑞的？唯一的答案就是褚梵昼自己说的，顾湘灵看着眼前这个一脸“吾家有女初长成”的男人，她已经可以想象当时的场景了。 新年快到了，大多数人要么很忙，要么很闲。顾湘灵就是属于很忙的那种，剧组那里配角的戏份拍得差不多了，就剩主角的了，整个剧组都在顾着顾湘灵的时间，所以无论如何顾湘灵都要去跟组一段时间。 虽然褚梵昼很忙，但是这样频繁的出门，且偶尔可能还会碰到拍夜戏的情况，顾湘灵无论如何都瞒不，除非编个正当理由。 于是在这一天吃晚饭的时候，顾湘灵提起来，“凌零的公司最近不是忙着上市吗，他最近投资的那部电视剧听说是个大制作，他又没时间盯着，所以我得帮他去盯段时间。” 褚梵昼拿筷子的手一顿，嘴抿直，“在外地拍摄？” “不是，就在A市，我白天出门，晚上就回来。夜戏的场次很少。”顾湘灵解释道。 褚梵昼敛下神色，仿佛刚刚僵硬的样子没存在过，他给顾湘灵夹了块鸡肉道，“去吧。我记得那部剧是褚风的公司主投的，有什么难事尽管去找他。” “知道了。”顾湘灵给他舀了碗汤。 这就算是在褚梵昼面前过明了路，至于凌零那儿，就算不说他也会帮自己瞒的。 于是在一个晴朗的天气，顾湘灵整装待发，戴上口罩就出发了。王经纪人来接的她，看她捂得严实，王经纪人的神情一言难尽，“顾女士这是感冒了？” 顾湘灵没多说，只道，“麻烦王经纪人在片场叫我笔名就好。” 懂了，莲白不想太显眼，她的主业比较敏感。王经纪人煞有其事的这样想。 顾湘灵来到了剧组，剧组的拍摄地点在一个影视基地，电视剧中的学校是现场搭建的，耗费资金巨大。顾湘灵看到了熟悉的身影，于是过去打了个招呼，“岳导。” “莲白来了。”岳麓忙中出空打了声招呼，“你看看男女主的妆造怎么样？” 楚冰凝见到了那位力荐自己的莲白，她使了个眼色，助理立马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礼物。楚冰凝亲自拿着送了过去，“莲白女主，终于见到你了，我一直想和您见一面当面感谢。” 顾湘灵赶紧回绝道，“不好意思，我不收的。其实楚小姐能入选也是自身实力强，且形象符合迦蓝。” 楚冰凝也没坚持，只道，“您看我妆造如何？” 顾湘灵看着眼前这位美女明星被刻意“扮丑”“扮普通”，她道，“刘海再厚重些，眼镜换成黑框眼镜，虽然这个要求有点严苛，但是我还是希望您能够再吃胖些。” “再胖些？！”岳导也来了，她惊讶道，“我已经让她增重8斤了。” 顾湘灵道，“迦蓝这个阶段刚好是生长发育的时候，青春期的女孩胖点是正常的，再者她身体不好，吃激素药也会浮肿。所以楚小姐可能还要再增重10到20斤，可能后期减肥会比较困难。”顾湘灵也很无奈，没办法，迦蓝的设定就是这样。 好在楚冰凝很好说话，“没问题，我有专业的营养师，增重减肥也是很容易的。” 顾湘灵笑着道，“慢慢来吧，我们可以先拍高三的分镜头，这时候的迦蓝因为停药已经瘦了许多，你现在的形象很符合。” “莲白老师觉得我怎样？”褚深推门进来。他进来的那一刻，顾湘灵晃了晃眼，一时间竟然失了神。 “莲白老师？” 顾湘灵沉默了会道，“把刘海换一下吧，太年轻了。换成微分碎盖，唐学臣是校园男神，但他也早熟，他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父母眼中的好儿子，迦蓝眼中的好学长，却也是会抽烟、会喝酒的唐学臣。” 妆造师当场就改了，学生造型比较简单，没有古装妆造那么复杂。顾湘灵在一边说道，“褚深的肤色不用改了，他本来就是冷白肤色，迦蓝的肤色是病弱的白，嘴唇化淡些，头发要变的厚重……” 到最后两人的妆造改好后，在场的人都愣住了。岳麓眼中迸发出精光，“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还得是你，不愧是原著作者！” 站在镜子前的楚冰凝已经认不出自己了，这还是自己吗？不是她吹牛，她从小美到大，无论是中学还是大学都是校花。可是现在的她只能说平平无奇。 硕大的黑框眼镜遮住了她大半张脸，蘑菇头的发型显得她的脸蛋更圆润了，还有中国式宽松的校服，以保暖实用为主。丝毫没有顾及到美观问题。唯一一个优点就是，她看上去确实年轻了不少。 楚冰凝想起自己读中学时班级上最不起眼的那种女孩，她们往往是乖乖女和学霸，即使外貌平平无奇，但她们一直都是老师最喜欢的那种学生。 另一边的褚深比之楚冰凝更沉默了，他改妆后的形象比较符合大学时期的校园男神，但中学校服又限制了这种风格，这两种元素在他身上竟得到了完美的融合。但褚深沉默并不是因为这，而是因为他觉得此刻镜中的自己似曾相识。 改装完后就要开始拍戏了，楚冰凝的演技毋庸置疑，能坐上大花的位置不仅仅是靠美貌与流量，还要靠作品与演技。 “卡！”岳麓停下了拍摄，与顾湘灵对视了一眼走了过去，“褚深，你要记住，唐学臣现在还不认识迦蓝，你们是一个社团的，但也仅此而已。所以当迦蓝在任何角落偷偷看你的时候，你不要看向她，但你也完全不能不看。你感官敏锐，能注意到长久落在你身上的视线，所以你虽然有所怀疑，但并不把这件事当回事。” 岳麓几乎把剧本掰开来揉碎了喂给褚深吃，但奈何褚深实在是天赋有限，即使他带上了演员老师进组，但演技并不是一朝一夕就能练成的。 第39 章 迦蓝是个小太阳 岳麓叹了口气道，“那就先拍冰凝的戏份吧。褚深先休息一会。” 褚深走到喝了口水，不得不说他心里是有些低落的，压力也很大。当初得到这个机会的时候，他是开心的，但同时也担心自己演不好，最终就像墨菲定律，那些担心的事往往还是会发生。 他的助理在一旁安慰他，“深哥，没事的，岳导很温柔的。” “我知道，但越这样，我心里越过意不去。”褚深道，“这部剧是部大制作，主要投资公司还是我们公司，一天耽误拍摄，亏得钱还是我们自家公司的。” 突然，他身边坐下了一个人，褚深若有似无间闻到了一股薄荷味，他转头一看，是莲白。 “莲编剧好。”褚深赶忙站了起来，他有些手足无措。 “坐下吧。”顾湘灵道，她的嘴巴被口罩捂着，声音听起来有点蒙蒙的，“我想和你谈谈唐学臣这个角色，你觉得他是个怎样的人？”顾湘灵用上课的语气对褚深循循诱导。 褚深想了想道，“唐学臣是众人眼中的白月光、校园男神，他几乎是全能的，我看过书，我觉得他就像个六边形战士，没什么弱点。” “他真的没有弱点吗？没有弱点就不会在操场后面的小空地上抽烟了，没有弱点也不会背着父母去酒吧喝酒了。”顾湘灵反问，“是个人都有弱点，没有弱点那就不是人而是神了。” 褚深怔了怔，是啊，所以唐学臣是有弱点的，可书中并没有描写出来啊。唐学臣学业好，家庭幸福美满，几乎没什么事情能让他烦忧的。难道说他不喜欢新闻专业，是他父母逼着他学的？那也不对啊，唐学臣是喜欢新闻专业的，而且非常喜欢，不然就不会进学校社团练文笔了。 顾湘灵继续说道，“所以我再问你，唐学臣的缺点是什么？” “缺点？”褚深想了想，有些犹豫道，“他有点冷漠，还有点自傲。面对校花的表白他会拒绝，而且拒绝的干脆，甚至说话有点难听、不近人情，他好像天生就失去了共情的能力。” “是吗？可是如果他不会共情，为什么最后又与女主在一起了呢？”顾湘灵反问道，“你可以把自己带入一下唐学臣，高中时期的你十项全能，被家族、学校给予厚望，全校人的目光都注视在你身上。考试成绩出来了，你是最受瞩目的那个，公告栏前的人群肯定是看你的成绩榜单，就连平时你去一次食堂、打一次篮球都有不断偶遇的人。” “我懂了！”褚深眼前一亮，“唐学臣就像一根紧绷的线，烟和酒能让他暂时麻痹精神，但也仅此而已，他还是要回归现实生活中去。他看似步步平顺，实则这些期望、这些若有似无的窥探都让他厌恶无比，这是他心里的阴暗面。” 顾湘灵用赞扬的眼神看他，点了点头，“那为什么他在大学与女主相恋了？” 褚深想了想，说出几个答案还是没说对。顾湘灵道，“可能你并不能感同身受，一会冰凝来了你就知道了。” 楚冰凝那边演的很顺利，女主对感情的自卑、对学业的自信都表现的淋漓尽致。岳麓给顾湘灵看了眼拍摄的片段，顾湘灵都点头说好。 中午吃饭的时候，楚冰凝吃着水煮白菜道，“迦蓝是个怎么样的人啊？我想想，我觉得她是个小太阳，可能她自己都没发现她是个小太阳。” 这话让顾湘灵都愣了愣，喃喃道，“我还真不知道迦蓝是个小太阳。” 楚冰凝被逗笑了，“这只是我个人的观点，没有您这个原著作者有权威性。其实迦蓝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你看她那么喜欢男主，但却从没打扰他。她甚至想为了男主考去新闻系，但最终她还是选择了自己擅长的中文系，这是她绝对的理性，她深知现在并不是最好的时机，她更喜欢与唐学臣顶峰相见。” 褚深睁大眼睛道，“原来是这样！所以唐学臣是喜欢她身上的那股劲，那种独立理性的气质，还有一尘不变的执念与痴情。” 突然顾湘灵站了起来，笑着道，“我去一下卫生间。”离开的时候她的耳尖有点红。 “莲白老师怎么走了啊，我还想问问她我说得对不对呢。”褚深有点遗憾。 楚冰凝笑着道，“肯定是对的啊，不然莲白老师刚刚就指错误出来了。”她这种职业的人心思一向敏感，刚刚她感觉到莲白老师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是因为聊到她的书了吗？好像很多作者确实会对在大庭广众之下谈论自己写的书而感到不自在，这就像被当众扒了底裤。 好久，顾湘灵才回来，耳尖还是红，但不仔细看却看不出什么，毕竟她整张脸都遮住了。褚深很热情的道，“莲白老师，我刚刚说的对吗？” “你说的很对，按照这个思路剖析人物性格，你会演得更好。”顾湘灵道。 一旁的楚冰凝道，“老师不吃饭吗？我助理那里有很好吃的水煮肉片。” 顾湘灵不可能摘下口罩的，便道，“没事，我不饿。” 下午开拍前，顾湘灵去外面的面包店垫了一口，又继续回来监工了。下午的褚深除了站位有点偏外，大毛病没有，小毛病的话可以多拍几个镜头剪辑一下就好。 这一天算是这样过去了，顾湘灵看傍晚没什么重要的戏，她就先回去了，路过超市的时候还顺便去采购了些生活用品。到家的时候正好遇到上门的裁缝师。 嫁进来后，顾湘灵才知道褚家人的衣服都是定制的，眼前的这名裁缝师是A市有名的老裁缝，是褚奶奶叫他来的。 “您来了，梵昼还没回来呢，先给我测量吧。”顾湘灵放下超市袋子，笑着道，“他比较忙，我之前给他大致测量过了，也不知道准不准，如果他实在没空的话，就用这个数据吧。” “可以的少夫人，我那里有褚少往年的尺寸，大致对比一下也可以做出来。”裁缝师道。 第40 章 第一次处于掉马边缘 正说着，褚梵昼就回来了，看见顾湘灵在被摆弄着量身体维度，他也不急着换衣服，只站在一边饶有兴趣的看着，“给她做几件浅蓝的裙子吧。湘灵皮肤白，穿浅蓝色能好看。衣服上要有口袋，她是老师，没有口袋不方便。” 裁缝师笑着道，“褚少真关心少夫人，这些老夫人都交代过了，您就放心吧。” 裁缝师很快就量好了数据，接下来就给褚梵昼量了。轮到顾湘灵在一旁看着了，“你的衣柜里都是行政夹克和西装，多做几件其他样式的衣服吧，风衣大衣什么的，你穿着能好看。” “可以，你说了算。”褚梵昼背对着她说道。 裁缝师为褚家人做了几十年的衣服，也算是老人了，说话不免大胆了些，“老夫人早就说要给您多做几件常服了，说您年纪轻轻穿的却跟褚部一样，可您一直不听。现在好了，少夫人来了，您不听也得听了。”褚家有两个部长，为了区分，叫褚父为褚部，叫褚梵昼为副部或是台长。 褚梵昼也不生气，“工资卡在她手上，当然她说了算。” 裁缝师满脸的惊讶，顾湘灵涨红着脸把工资卡交给裁缝师，“定金。” 还真是！裁缝师接过卡心想，难道副部是妻管严？ 晚上遛佩琪的时候，褚梵昼随口问道，“片场好玩吗？” 顾湘灵心跳吓得漏了一拍，“还，还行。我又不是去玩的，我是去监工的。” “嗯，多看着些，看看有没有人偷工减料、偷懒耍滑，看得好了我让褚风给你发工资。” 顾湘灵知道褚梵昼在调侃自己，她气的甩了他拉着自己的手。褚梵昼笑着疾走了几步又重新拉过她的手，一手遛着猪女儿，一手拉着妻子，好不惬意。 “那不要他发工资，我给你发工资怎么样？” “你干嘛要给我发工资？”顾湘灵瞥了他一眼。 褚梵昼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于是晚上两人就解锁了新场地。是在卫生间的浴室里。 顾湘灵有气无力的伏在褚梵昼身上，“你慢些，我腰不舒服。” 褚梵昼声音沙哑，“下次让人来装防滑垫吧。”他把顾湘灵抱到自己身上，她又是一阵惊呼。 顾湘灵抱怨道，“浴缸做这么大难道你是故意的？” 褚梵昼不说话，顾湘灵气的拍了他一下，“你又装死！客卧的抽屉里有浴缸购买的发票，你明明就是在我住进来前一个星期购买的！”她以前怎么发现学长这么诡计多端。 褚梵昼眼神暗了下来，“还有力气说话？那就是我没努力了。” “诶，我没......”顾湘灵下一秒就失去了意识。 骤雨初歇，褚梵昼把顾湘灵擦干净穿上睡衣抱到床上，自己则慢悠悠的走到客卧，那张浴缸发票大剌剌的放在抽屉里。 他拿出来看了看又放了回去，他妻子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浴缸发票他没扔？为什么不放在主卧要放在客卧？还不是因为顾湘灵一开始住的就是客卧。 ...... 顾湘灵每天都去片场，楚冰凝和褚深的搭档越来越熟练，公司也开始营销双褚（楚）Cp的热度。 这天是拍初见的戏，也是整部剧中最重要的戏之一。 “aCtiOn！” 迦蓝抬手打开门，看见那名成绩榜霸榜第一的男生，她怀着期待的心情走了过去，“学长好，请问资料哪里拿？” “教室最后一排第三列的桌子上。”唐学臣头也不抬地说。 “卡！”岳麓叫停了拍摄，“褚深、冰凝过来一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走过去，岳麓道，“冰凝，问题在你这里，你不要表现的一见钟情，你要知道你的设定并不是颜控。” 楚冰凝一时间不明白，“但我不是喜欢唐学臣吗？” “不，你不喜欢。”顾湘灵抱着手在一旁说道，“第一见面的时候，你并不喜欢他，你对仅仅是他好奇，你会觉得：‘啊，原来眼前这个人是全校第一啊！’这样的心思。” 楚冰凝想了想，一点就透，“所以我喜欢他的转折点是看见他在操场后的空地上抽烟？” “对。”顾湘灵点头。 这场戏重点在楚冰凝，而不是褚深，但好在楚冰凝经验丰富，一点就透。拍完这场戏后剧组就要转战A大了，拍摄男女主在大学的戏了。 下午，剧组突然嘈杂了起来，顾湘灵眼尖，远远的望见褚风。 褚风？！他怎么来了？ 是了，褚梵昼关照过他，要他好好照顾自己的！ 顾湘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赶紧去卫生间躲人。 褚风大步向里走，因为是金主爸爸，整个剧组包括导演都对他十分恭敬。褚风刚想问他嫂子呢，结果就看见楚冰凝了。 楚冰凝连个眼神都没给他，褚风一下子就有了逆反心。他大步向楚冰凝走去，“哟，拍戏呢？” “嗯。”楚冰凝都没给他一个眼神。 褚风深吸一口气道，“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让你有火的机会，怎么不给我送个礼？” 楚冰凝像是觉得褚风不要脸，一脸不可置信的瞪他，“我红了谁赚的钱最多？还不是你？别一副黄鼠狼给鸡拜年的样子，小人得志。” “我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褚风怒火中烧。 “表弟！”褚深赶紧过来劝架，“你吃饭了没，我这有盒饭。” 褚风这才消停了些，“不吃，我又不是吃饱了撑的随便来这里的。” “那你是来干嘛？”褚深问。 “我是来看嫂子的。”褚风道。 “嫂子？！”能让褚风叫嫂子的只有一个，那就是褚家那位最有出息，现任A市宣传部副部长兼任广播电视台台长的褚梵昼的妻子，“我怎么没见到嫂子啊？” “是吗？可能她去吃饭了吧。”褚风道，“我得去找找她，我哥特地吩咐我的。” 顾湘灵透过卫生间的窗户远远的望着，她摘下口罩，带上棒球帽走小路去了影视基地外面的面包店。她故意让褚风车边的保镖看见自己。 第41 章 大嫂嫂 果然，不多时褚风就来了，“嫂子你怎么在这里吃面包啊？我哥知道了还不得骂死我！我带你去大餐！” “不用，我吃过中饭了，现在肚子又饿了，面包就当下午茶了。”顾湘灵面色不显。 “那就行，凌零也不说给你配个助理，要不我派个人来跟着你吧。”褚风对这个嫂子简直就是诚惶诚恐。 顾湘灵赶紧拒绝道，“不用，我只是偶尔去里面看看，大多时间还是在咖啡馆里写教案的。” “哦哦，那你要什么尽管跟我说，别客气啊。”褚风就怕伺候不好顾湘灵，他姐和他哥揍自己。 “放心吧。”顾湘灵心念一转道，“剧组这里都很好，你公司忙也不用经常来，要是你哥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说的。放心吧，这里有我看着。” 褚风感动的都快掉眼泪了，难怪他妈一直在家里念叨着，要他找个像他嫂子这样温柔贤惠的女孩当老婆。 顾湘灵躲过褚风看自己的眼神，莫名的有点心虚。 离过年就剩几天了，上班族要么忙工作要么准备休假，剧组肯定是不准备放假了。剧组的取景地在A大，因此想趁这段时间，学校放寒假，学生不在学校，就赶紧把该拍的戏拍了。 楚冰凝不愧是一线女明星，吃了几天素、又整天整晚的运动，人肉眼可见的瘦了下来。 到了大学，迦蓝和唐学臣的妆造也要改了，迦蓝脱下校服，穿上条纹衬衫和牛仔裙，一瞬间就脱了身上的稚气，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 “把冰凝的头发再弄一下，不能是那种死板的黑长直，要柔顺的，风吹起来发丝飘得自然的。”岳麓在一旁指导。 顾湘灵挑了一副银丝眼镜给楚冰凝，这眼镜一戴，由内而外的才女气质就散发出来了。楚冰凝照着镜子笑着调侃道，“我看上去竟然这么有文化，惭愧惭愧。” 楚冰凝的大学也很好，是央戏。但就国内大学排名来说，肯定比不上A大，A大是顶尖学府。 另一边的唐学臣也大变样了，黑衬衫灰大衣，三七分的刘海被梳到了旁边，看着更成熟了。褚深笑着道，“我觉得我不像是学新闻的，倒像是学马哲的，下一秒就要考公的那种。” 岳麓随口道，“唐学臣后来在电视台工作，也确实算吃上公家饭了。” 大学的戏对于褚深和楚冰凝来说更加得心应手些，可能是唐学臣在更广阔的舞台上没有那么紧绷了，也可能是两位演员本就对大学生活熟悉些。 顾湘灵觉得她应该可以放心把这部剧交给岳麓了。接下来，她应该陪着家人好好过个年。 褚家的亲戚朋友很多，顾湘灵只和褚梵昼回了一次顾家，探望了顾父顾母，又住了一个晚上就回来了。接下来他们两人一直在黄玥家里。 顾湘灵公公，也就是褚父有太多的应酬，不是他去拜访别人，而是别人来拜访他。夫妻一体，连带着黄玥也要跟着招待客人。往年褚梵昼一直在外地工作，现在回来了，他也应该回来帮父母了。 顾湘灵作为儿媳和妻子，也要跟着回来。据褚梵昼自己说，“如果我们不去我父亲家，那么那些人不仅要跑一趟父亲家，还要跑一趟我这里。但如果我们去我父亲家，那么我们俩只需要招待一半人就好了。” 顾湘灵觉得她学长真是个大聪明！ 她平时不跟公婆住，偶尔住几天感觉也挺好的。一家四口晚上一起看电视剧，褚父爱看新闻联播，褚母爱看法制栏目，褚梵昼和顾湘灵不参与遥控器的控制权。 他俩正忙着给佩琪和杰瑞洗澡呢，买了新衣服当然要洗澡后穿了。黄玥竖起耳朵听着卫生间的动静，手指戳了戳身边的丈夫，“诶，我就说湘灵是个好女孩吧，这几天忙的晕头转向，多亏了她跟在我身边帮我，不然我早就发脾气了。她性格好，人也孝顺。” 褚父道，“我一开始就说咱儿媳挺好的，是你儿子跟个闷葫芦似的配不上人家。” “有你这么说儿子吗？”黄玥给了他一拳，“你儿子当初说不结婚不结婚，我以为他要孤独终老了呢。后来突然相中了，我又以为他要假结婚做戏给咱们看呢。” “你以为你以为。”褚父揽过妻子的肩膀，“你就是想太多了。你儿子的性格你还不清楚吗？挑剔的令人发指，还固执，他不喜欢的事情谁能替他做决定？还假结婚，你跟着妈看电视剧看多了吧。” 黄玥深吸一口气，跳起来就把枕头闷在褚父头上，“我让你嚣张！老头子越老越嘴巴毒了是吧！” 顾湘灵偷偷在卫生间看她公婆的“恩爱”，担心道，“不用去看看？万一妈不小心把爸爸捂死了呢？” “妈有分寸。”褚梵昼给佩琪吹毛道，“再说了，捂死了就捂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湘灵：？这不太对吧？ 过了个除夕，来拜访的人直线下降，一家四口人带着一鼠一猪准备去月临湖和褚爷爷褚奶奶过新年。 刚到月临湖，顾湘灵就发现灵韵也穿了新衣，是一件红色的羽绒服，威武的外表配上喜气洋洋的衣服，竟有种莫名的喜感。顾湘灵熟练的把杰瑞放在灵韵的头顶上，让一狗一鼠去玩。 她则和抱着佩琪的褚梵昼进里堂，没想到却碰见了熟人。 “大爷爷大奶奶，过年好！”褚深抱手给褚爷爷褚奶奶拜年。 “好好好。”褚奶奶不住的点头，笑着说，“听说你在拍小风公司投资的那部戏？好好拍啊，奶奶等着看呢。” “大奶奶也喜欢这部戏？”褚深惊讶道。 “我是喜欢莲白大大。”褚奶奶说出“莲白大大”这四个字的时候，褚深瞳孔地震了。 刚进来听到这句话的顾湘灵简直就想捂脸，结果褚深一转头，她更想捂脸了，甚至想挖个地洞藏起来。 “这是你大堂哥的妻子。你要叫大嫂嫂。”褚奶奶介绍道。 第42 章 我本将心向明月 顾湘灵万万没有想到褚深竟然是褚梵昼的弟弟，难怪她当初选演员的时候觉得他熟悉，原来是莞菀类卿。 “弟弟好，我叫顾湘灵。”顾湘灵强自镇定了下来。 声音也很像，褚深心中有点怀疑，他试探道，“听说大嫂嫂是老师？” “对，我在附中教书。”顾湘灵如实道，心中只求他别认出自己。 附中啊，褚深心中打消了一半疑虑，他大表哥曾经也在附中读书，听说附中的老师又严格又古板，别说打游戏了，就是发现有人偷看课外书都要叫家长的。 褚深心中，莲白=顾湘灵的疑虑已经打消了一半。 褚风刚好也进来了，“诶，大哥大嫂，你们来了。佩琪呢，好久没见到它了，想死我了。诶呦，还穿了小裙子呢，真好看啊咱们佩琪！” 褚深见此情形，心中疑虑全消了，莲白是和褚风表弟的公司签约了的，所以褚风表弟一定知道莲白的真实身份。照他现在的反应来看，莲白一定不是大嫂嫂。 大家在餐厅吃了顿午饭，火腿煨乌鸡汤，鲍鱼龙虾粥，糖醋鲢鱼，京酱肉丝......各地各色的菜式都有，褚奶奶招呼着，“湘灵祖籍在南方人，梵昼啊，你多给她夹些南方菜。” 褚梵昼听话的给老婆夹菜，菜夹得像小山一样堆满了。顾湘灵小声道，“够了够了。”褚梵昼又给她端了碗汤。 褚奶奶满眼都是笑意，同桌的旁支亲戚们都知道褚梵昼都多么爱重他这个妻子。 吃饭时褚深突然提起，“褚风弟弟，你不喜欢楚冰凝吗？” 褚风心一紧，“为什么这么说？楚冰凝在你面前告状？” “没，就是上次你来了之后，她一直怪怪的。”褚深道。 没等褚风说什么，褚晴就爆出个大雷，“楚冰凝是褚风的前女友。” “什么？！”顾湘灵惊呼道，她瞳孔地震。 众人都看向她，顾湘灵强笑着道，“我就是有点惊讶。” “你喜欢楚冰凝？”褚梵昼看向她。 顾湘灵心一紧，“没，凌零喜欢她，他跟我说起过。” 褚风的脸更黑了，褚深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难怪呢？” “难怪什么？她在背后说我坏话？”褚风十分敏感，他自爆自雷，“她是不是在骂我渣男、不要脸之类的话？” “没，没。”褚深赶紧否认。 褚晴摇了摇头，她这个傻弟弟，没看见全桌人都在看他吗？ 顾湘灵在一边默默吃饭，她没想到自己这么倒霉，找个男主是褚梵昼他表弟，找个女主又是褚风前女友。难怪当时王经纪人神色那么古怪。 顾湘灵无比庆幸之前去片场的时候，留了个心眼，她从没在众人面前摘下过口罩，甚至人多的时候还会戴墨镜和戴帽子，以至于现在没在褚深面前社死。 《浮云一别十五年》没怎么改编，除了加了些台词，其他情节都与书中一模一样。剧组在新年二月正式杀青，杀青那天顾湘灵和同事调班去参加杀青宴了。 楚冰凝说这是她待过的最和谐的剧组，也是她学到最多的剧组。褚深很感谢导演和编剧，尤其是顾湘灵，如果没有她，褚深还不知道自己可以两栖发展。 接下来就是大量的剪辑，顾湘灵也要回学校开始教新学期的知识了。 这个学期是初三最后一个学期，国际班该出国的学生都出国了，剩下的都是打算高中再出国的。所以两个班级的学生拼命学习，就想成功升学。 顾湘灵在新一学期压力更大了，每天放学的时候都有家长拉着她向她了解自家孩子的情况，她能理解，中考相当于一场小高考，不仅学生压力大，老师压力也大。 顾湘灵已经不止一次把试卷带回家批改了，实在是语文卷子字太多，根本改不完，她隔壁桌的数学老师都统计完分数了。 褚梵昼下班回家，还带回来顾湘灵爱吃的啤酒鸭。但他没有受到妻子的星星眼，更没有受到妻子对打猎回来的丈夫喜悦的撒娇。 他的妻子，比他这个副部长兼还要忙。 顾湘灵觉得自己后颈处凉凉的，转头一看，是褚梵昼回来了，“你回来了？” 顾湘灵回答的有气无力的，褚梵昼放下啤酒鸭的手一顿，回头问，“怎么了？” “改不完，根本改不完。”顾湘灵看作文看的眼睛都花了。 褚梵昼皱着眉走过去，强势的拿下她的眼镜，为她揉了揉眼眶道，“最近的试卷有点多？” “嗯，以前是周考，现在是三天一考，没办法，中考越来越近了，我们就想多给学生做题，练练手感。” 褚梵昼拿过红笔道，“我来改会，你休息休息，我给你买了啤酒鸭。” “啤酒鸭！”顾湘灵顿时来了精神，随即又萎靡道，“你能改吗？这不是数学，照着答案就能知道对错。语文是要看文笔的。” “你在质疑我？”褚梵昼还是第一次被人怀疑。 “不敢不敢。”其实顾湘灵确实没有看不起褚梵昼，毕竟作为学神，褚梵昼的智商是毋庸置疑的。但是术业有专攻，他毕业这么多年，即使在电视台工作，接触的是文字工作，但是终究和语文有差别。 “我就给你改选择题和古诗词。”褚梵昼无奈道，“怎么跟个我要害你似的呢。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顾湘灵听清后，脸色迅速腾红，她知道褚梵昼在调侃自己不识好人心。 切，顾湘灵塔拉着拖鞋向厨房走去，嘴里念念有词，“本来就是嘛，中学时你的语文成绩就比不过我。”这倒是实话，虽然顾湘灵和褚梵昼不是一个年级的，但是褚梵昼在语文这门科目上创下的神话，都被后来的顾湘灵打破纪录了，包括高考成绩。 “你说什么？在说我坏话？”褚梵昼没听清，但想也知道她在嘀咕自己，她发现他的小妻子胆子越来越大。 “没，不敢不敢。”顾湘灵啃着鸭腿，口齿含糊。 于是在第二天，班上的同学拿到试卷的时候，他们发现试卷的批改痕迹竟然有两种。 第43 章 正式播放 作文和阅读的批改字迹是顾湘灵的风格，古诗词和选择题的风格就不一样了。勾差更含笔锋，锋芒十足，尤其是那个差，大的明显，红笔血淋淋的，看着可怕。 周凯在座位上嚎叫，“谁惹小香了？我整张试卷都不能看了！” 伊雪凑过去看，扑哧一下笑了出来。周凯的古诗句六题对了两题，批改的时候没一个勾，就打了三个差，还特别大。旁边还嘲讽似的画了个大大的问号，好像在说“你怎么这么笨，背背就能拿分的题目都能错”。 两个班上都在传是不是班主任压力太大，精神分裂了，一个人格是温柔严谨的小香，另一个人格是嘲讽力maX的顾湘灵狂暴版。 人言可畏，顾湘灵中午吃饭的时候被八卦的政治老师围着上下打量，“诶，你班上的学生说你分裂了？我看没有啊，又不是草履虫。” 顾湘灵：“？什么东西？” 政治老师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通。顾湘灵一时无言，走过来打扮的非常时髦的英语老师说道，“hellO,gUyS，在说什么？” 政治老师又复述了一遍，英语老师翻了个白眼道，“你都有老公了，这还不知道？我家那位就经常帮我改试卷来着，英语试卷都是选择题，他都帮我改了，我就改个作文就行。” 顾湘灵无语道，“都是选择题还不好改？” “nOnOnO。”英语老师摇了摇手指，“这是情趣，是temperament and intereSt。” 政治老师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那个狂暴版的顾湘灵就是你老公啊。” “是啊。”顾湘灵有气无力道，“多亏有他，不然还不能这么快改出来呢。” “你老公不是副部长吗？怎么这么有空？”政治老师道。 “也就这段时间有空。”顾湘灵道，“以后有就有的忙了。” 这话说的没毛病，因为褚梵昼忙的时候顾湘灵连个人都没见着，要不是两天一个电话，她都要以为褚梵昼拿着贪污款潜逃到国外了。 电视剧《浮云一别十五年》改编自同名原著正式在四月七日上线，时间定在A市高三一模考试那天，为什么要定在这样一个时间呢？因为这个时间对剧中的男女主都有重要意义。 迦蓝和唐学臣第一次悸动就在这一天。 《浮云一别十五年》一播放，热度迅速攀升，首先看的那一批次是顾湘灵的忠实读者。读者看了更新的5集，纷纷评论“莲白大大真是拿捏感情尺度的一把好手。”“莲白大大超常发挥！” 接着，莲白的同名新书《浮云一别十五年》正式与电视剧同步更新，即使电视剧先播放剧情，但书的依旧热度不减。 电视剧有电视剧的好处，观看方便、男女主养眼。小说也有小说的好处，男女主人物刻画精准，心理活动描写更详细。 “莲白，电视剧更新了12集，热度居高不下，要不要考虑做个专访？”王经纪人打来电话询问顾湘灵意见。 顾湘灵考虑了片刻道，“可以，但是我不露脸。” “当然，这个你放心。”王经纪人很痛快的答应了。 随着电视剧热度攀升，《浮云一别十五年》男女主都大火了一把。对于唐学臣扮演者褚深，粉丝们纷纷表示，原来我家哥哥演技这么好。 迦蓝扮演者楚冰凝的粉丝量涨了近两百万，之后还有持续攀升的趋势。 “谁说我女神被雪藏了？明明是被力捧的。” “迦蓝就是楚冰凝，楚冰凝就是迦蓝。” “家人们，谁懂啊，我以前也是这样的，又胖又丑又不好看，还被班里的男生叫书呆子，但我同桌不会，我同桌是校园男神的类型，我控制不住喜欢他，但我又不敢。” “楼上的姐妹，有后续吗？” “后续就是，他现在正睡在我旁边并且在流口水。” “不！唐学臣绝对不会流口水！” ...... 剧中同款的服饰，周边都被卖个精光，电视剧发布会门口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褚深和楚冰凝赶通告赶得虚脱，连睡觉都在飞机上睡，但他们痛并快乐着。 作为投资方之一的凌零也算是大赚了一把，今年公司上市那是板上钉钉的了。顾湘灵也是，她的另一张卡里每月不仅有几十万的稿费拿，其他的七七八八收入，也有几十万能赚，搞得她最近面对褚梵昼都不好意思了，总觉得自己故意瞒着他存私房钱。 这天，顾湘灵抽空去探望了褚奶奶，褚奶奶果不其然在看《浮云一别十五年》，旁边坐着褚风。 褚风洋洋得意的和褚晴说道，“这下我的分公司占总公司利润的三分之一了吧。” 褚晴冷酷地说道，“不止。幸好你听了莲白的意见选了你前女友，不然哪有这么多钱能赚。” “就是。”褚奶奶附和道，“我看这女孩挺好的。你看她演的迦蓝，成绩好、懂上进、还不恋爱脑，哎呦，要是我，早就被唐学臣迷得找不着北了，太帅了。” 褚风看自己奶奶又犯花痴，他爷爷又气得躲厨房去了，他无奈道，“奶奶，你清醒点，这可是你表孙子啊，褚深小时候你都给他把过尿的！” 褚奶奶给他后脑勺一巴掌，“我要你说！之前跟你说那些个物料、周边什么的，都给我来两份，我要收藏一份，还有莲白大大出版新书了，你也得给我留两本。” “遵命，公主殿下！”褚风耍着宝，他瞥见了在门口没进来的顾湘灵，赶紧道，“嫂子你在那干嘛？快进来啊，佩琪呢？” “刚刚爷爷带着它下棋去了。”顾湘灵脸色镇定的坐在褚奶奶旁边，身边的褚晴递过来一个剥好的荔枝。 顾湘灵道声谢，还没说什么就被褚奶奶拉着安利，“湘灵你陪我看，你妈妈昨天来陪了我一会，她也说好看。” 顾湘灵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猜也好看，我缴下的课外书里好多都是这个编剧写的。” 顾奶奶：...... 随着《浮云一别十五年》第二十集的播出，A大这个取景地兼迦南、唐学臣的定情地热度节节攀升。刚好碰上了五一放假，这下A大在全国出了名，许多学子立志要考A大，不少父母趁五一放假期间都带着孩子来A市的A大参观。 第44 章 极目不见故土，抬头灿烂星空 A市广播电视台台长办公室，李助理敲了敲门进来了，“台长，据网络宣传部门估计，我市将在五一期间将迎来新一波的旅游热潮，高铁、地铁、飞机站以及各路交通通道都提前做好了准备措施。” “是因为褚风那个公司投资的电视剧，叫什么来着？”褚梵昼停下手中的笔问。 “《浮云一别十五年》，我们要不要在官媒上宣传？”李助理道。 “当然要，电视台这里会安排黄金时间给这部电视剧，其他的节目都将为这部剧让路。”褚梵昼的眸子中淡淡的，带着疏离感，让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让文艺宣传部和宣传策划部提交给个方案上来，新闻发布及媒体联络部和网络宣传部在各大平台上宣传A大，还有这部剧。” 褚梵昼当然听说过这部剧，家里的女性除去顾湘灵和褚晴外，都在追这部《浮云一别十五年》。褚晴为什么没追，因为在褚梵昼眼中褚晴=男人，至于他太太为什么没追，他把原因归结于顾湘灵最近很忙，毕竟离中考只有一个多月了。 顾湘灵这几天早晚自修天天都在学校里，没课也在教室里待着，就为了给学生们答疑解惑。 好不容易五一节放假了，王经纪人希望她抽出一天时间来，“是这样的莲白老师，A大联系我们，希望您能在五一节的时候去学校做个宣传。” “我不露面的。”顾湘灵提醒道。 “这我也和A大宣传部的说了，他们虽然表示遗憾，但是也能理解。他们说没关系，您可以通过广播说几句话，因为五一放假，A大对外开放，咱们这部剧带动了A大热度，有不少外来游客想来A大参观，还有学生想考A大。”王经纪人解释道，“您知道的，好学生难得嘛，那宣传处的负责人说了，之前考提前批的时候，有不少考生都选了S大、C大，咱们的电视剧播出后，有两成学生已经改报了。” 顾湘灵一时无话，“可以，算起来我也算是A大毕业的。” 王经纪人惊喜道，“那正好，您也算是给母校做宣传了。” ...... 五一节放假，顾湘灵在约定的那天穿了身风衣，带上了口罩和帽子便驱车前往A大了。 “这儿这儿。”王经纪人老远就看见了顾湘灵的车了，“您可算来了，这会A大人可不少呢。” 顾湘灵被他拉着疾走向演播室，她看着眼前这个话筒道，“就照着这说几句？” 一旁A大的负责人拿过一张纸道，“这是我们这几天按照游客的需求统计收集的问题，如果方便的话，莲白老师可以按照上面的问题来回答。” 顾湘灵拿过一看。 莲白老师有老公吗，考虑我怎么样？侵犯隐私，PaSS 《浮云一别十五年》结局是好是坏？涉及剧透，paSS 莲白老师想对高考生说什么？ 莲白老师对于迦蓝没选新闻系而选了中文系有什么看法？她为什么要这样选？她不是喜欢唐学臣嘛？ ...... 顾湘灵沉思了片刻，要来了纸笔，在上面涂涂写写，半小时后，A大广播室的话筒被打开。 “各位A大的学生，以及未来即将成为A大的学生，大家好，我是莲白。” 此话一出，正在参观A大的家长孩子们瞬间沸腾，在打篮球的停下打篮球，在和朋友聊八卦的也闭上了嘴。 “我没听错吧，是莲白！” “A大请来了莲白！” “莲白老师，嗷嗷嗷！” 顾湘灵在演播室清了清嗓子，神态自若的继续说道： “A大是全国知名的学府，我曾是A大的学生，对这里很有感情，我在A市学习、工作、结婚，我喜欢这个美丽的地方。有读者问我，为什么迦蓝没有去新闻系？我想说的是，山有顶峰、湖有彼岸，你是你人生中最好的演员，你不该为了任何事或人绊住脚。迦蓝是喜欢唐学臣的迦蓝，但更是迦蓝的迦蓝。” 莲白顿了顿，似是在翻页，接着继续道，“我希望我亲爱的读者们也能像迦蓝一样，无论你此刻心中有没有那个他，你也要拥有你自己。我希望你们能认清明天的去向，不忘昨天的来处。我更希望你们可以极目不见故土，抬头却是一片灿烂星空。” 人群安静至极，空气凝滞，陡然间人声鼎沸，欢呼声响翻天，A大的志愿者赶紧维持秩序，但他们自己也难掩激动。 原来莲白就是A大毕业生，他们和莲白是校友，甚至莲白此刻就在校园里！ “莲白大大，我爱你！” “莲白大大，我会的，我会好好爱自己，绝不会恋爱脑！” 一声又一声，响彻A大整所校园。 校长办公室里都能听见声音，A大校长关上窗户，朝里笑呵呵的道，“今年招生的赢家绝对是咱们A大，也不知莲白是哪位毕业生，若是知道的话，我高低得给她颁发个荣誉校友。说来惭愧，我老婆都天天在追这个剧，说是找到了当初认识我的感觉。” 里面只有喝茶的声音，校长也不生气，他继续说道，“诶对了，你老师今天在学校，你要不要去看他？” 里面的人终于放下茶杯道，“那教授，我就先告辞了。” ...... 顾湘灵被送了出来，A大的人说道，“改天再招待您，今天真不成了，我估计有不少人都猜出您在演播室呢，您先离开吧。” 顾湘灵吓了一跳，“那我得赶紧走了。” 果然他们刚下楼梯，就有个学生会的高喊着进来，“老莫你不厚道啊，莲白来了你都不跟我说！” 顾湘灵赶紧离开这栋楼，王经纪人在一旁道，“我先送您回去？” 顾湘灵刚要答应，突然瞥见了聚集在中文系的人山人海，她就改了主意，“我自己回去就行，麻烦你了。” “客气了。”王经纪人担心道，“真没事？” “没事，他们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顾湘灵觉得大隐隐于市，肯定没问题。 第45 章 第二次差点翻车 广播室就在中文系的旁边，新闻系参观的人反倒少了。顾湘灵想去那里转转，说起来新闻系和中文系一个在最南边，一个在最北边，她每次都会刻意的“路过”那边。 就好像这样她也能进里面读书，就好像褚梵昼还没毕业，还在那栋楼的某个教室里上课。 新闻系边上的桃花开了，远远望去，竟然比中文系的樱花林还要好看，千娇百媚，绽放着晚春的最后一丝生机。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顾湘灵的骨子里就有着舞文弄墨的风情，她爱写小说，也爱看书，不拘于什么书，有时候给她一本诗经，她也能看一下午。 桃花艳如春娇，顾湘灵难得来了兴致，她想把这一刻记录下来，用文字、用图片，什么都好。从前她竟没有发现新闻系这么美，或者说人不在花也不美了。 ...... “梵昼啊，我这里永远欢迎你，有空了就来老师这里喝喝茶？”老教授亲自送褚梵昼出去。 司机就把车停在路边，起初，那辆显眼的迈巴赫豪车还会有人拍照，但现在周边竟没几个人了。 褚梵昼刚想走，他就听见老教授在说，“都去中文系了？刚刚人还挺多呢。” 他抬脚的步伐一顿，而就这一停顿，他看见了人间四月天。 桃红复含宿雨，柳绿更带朝烟。桃花雨下，唯有一美人拈花闻嗅，她背对着他，如瀑布般的头发倾泻而下，与桃花的红相映成惊人的缤纷。 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没有发现有人正透过树枝看着她。即使她带着口罩和帽子，只凭一个背影，只凭她裸露在外的头发，褚梵昼一眼就认出她是自己的新婚不久的妻子。 “湘灵。” 那熟悉的声音委实把顾湘灵吓了一跳，她甚至不敢转过头，反正她戴着口罩，没人能确定她就是顾湘灵。再者，万一周围真的有人和她同名同姓呢，那她此时转身岂不是不打自招。 当顾湘灵还在犹豫要不要逃的时候，一只大手把她搂住了，这人正是褚梵昼。 “怎么戴着口罩？感冒了？”褚梵昼皱着眉把她的口罩拉了下来。 “没，没有。”这下她是再也没办法逃走了。 果然，褚梵昼问道，“怎么在这里?” 身为头部作者，顾湘灵编个理由信手拈来，“我来找我的老师，好久没见到她了。班上的学生想考A大，我来探探情况。你呢？你怎么也来了？” “之前在外工作，已经有近五年的时间没见过老师了，我也来探望他。” “是杨成儒教授吗？”顾湘灵脱口而出。 “嗯。”褚梵昼挑眉，“你怎么知道？” “我，我好歹也在这里读了七年书，怎么可能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杨成儒教授呢？”顾湘灵有些心虚，其实只是因为杨成儒教授是褚梵昼的教授，她当时多关注了些。 “我要回去了，这里的花太多，闻得我鼻子痒痒。”顾湘灵自己都不知道她的话有多么娇。 褚梵昼顿了顿，亲昵的捏了捏她的鼻子道，“嗯，去吧。” 看着顾湘灵急匆匆的背影，褚梵昼摸过她鼻子的那只手不由得捻了捻，不知为何，刚刚广播里的声音竟和顾湘灵的声音重合了。他学新闻出身，本就对声音、音色这块十分敏感。 他在原地站了好一会，才嗤笑了声，真是异想天开，怎么可能是同一个人？顾湘灵办公室的抽屉里还有好几本莲白的小说，本本都是从学生那里搜剿来“战利品”。 他也真是魔怔了，难道是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了，某些东西也蠢蠢欲动了？ ...... 顾湘灵回到家的时候，还是心有余悸，看来下次不能再得瑟了。褚梵昼五年就回校一次，就这样的狗屎运都被她碰到了，她这是什么体质啊！ 晚上，褚梵昼在客厅工作的时候，一旁的顾湘灵总是在偷瞄他。褚梵昼这样敏锐的人怎么可能没发现，良久，他无奈的放下平板，她这样偷看他，搞得他心绪不宁，都没心思工作了。 “怎么了？”褚梵昼的突然发声让顾湘灵吓了一跳。 “没，没什么。”顾湘灵不确定A大有没有人和他说莲白的身份，为确保万一意识，她试探道，“那什么，今天真是巧啊，竟然在A大碰上面了。” 褚梵昼拿笔的手一顿，抬起头看向她，漆黑的眸子看的人心惊，“怀疑我？” “啊？” 不怪褚梵昼多想，实在是他的妻子本就不是那种会多问的人，从结婚到现在，顾湘灵陪他去参加了几次酒局，最多也是在竞选台长那会帮了他忙。平时根本不会多问他工作。 顾湘灵自己也是体制内的，当然知道褚梵昼工作的特殊性，虽然比不上某些保密单位，但是他位高权重，防人之心不可无，顾湘灵觉得自己知道的事越少越好，虽然褚梵昼本人不介意，但是顾湘灵自己对自己没信心，她怕有人从她这里下手，万一她嘴上没把门，弄巧成拙就糟了。 所以她现在这样就让褚梵昼多想了，顾湘灵赶紧解释道，“没有，我只是觉得很巧，我和你都是从A大毕业的，你五年才回来一次都被我碰上了。” “嗯，确实，如果我们年龄差距小些，可能大学那会你会在图书馆遇见我。”褚梵昼拍了拍身边的座位，示意顾湘灵坐过来。 顾湘灵听话的走了过去，被褚梵昼一把揽进怀里，他的话让顾湘灵的心里有点酸涩，就好像长久未见光的暗恋终于窥见了一丝天光，长久未得到回应的感情终于有了一丝消息。 除了凌零，没人知道中学六年她是怎么过来的。小小的、胖胖的、不起眼的她只见到高三的他一年，这段注定无疾而终的暗恋便夭折了。 那时的顾湘灵就知道，往后余生，她只活在对褚梵昼的回忆里。也许是年少时不能遇见太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是遗憾，所以之后每遇见一个人，顾湘灵总是下意识的把他和褚梵昼对比。 第46 章 发痒，心虚 长得没有褚梵昼高。 长得没有褚梵昼帅。 学历没有褚梵昼高。 他不像褚梵昼...... 于是无处释放的感情就被她发泄到了写作中，她笔下的每个男主身上几乎都有褚梵昼的影子，褚梵昼对她来说是那样的特别。 他们之间没有狗血的三角恋，更没有俗套的英雄救美，就好像只褚梵昼一个杵在那里，顾湘灵就十分可耻的心动了。 顾湘灵承认自己是颜控，但也没那么颜控，至少没凌零那么颜控。她想褚梵昼吸引她的是他身上的矛盾点，他会考高分，也会去酒吧；他会作为三好学生上台主持升旗仪式，也会在破旧大楼的天台上抽烟。 这样一个矛盾体做的每一件事、说的每一句话，顾湘灵都想亲自参与。 于是，当今天褚梵昼自然而然的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就觉得她那不算初恋的初恋或许有了些许结果。她这样已经过了情窦初开的年纪，竟也像重回青春一样，有了发痒的悸动和涟漪。 “我很喜欢看书的，无论是附中还是在A大的时候，我一天到晚都泡在图书馆里。”顾湘灵说的很小声，但褚梵昼还是听见了。 褚梵昼的情绪来的莫名，他感觉到怀中的女人今天有些不对劲。即使顾湘灵从认识他第一天起就喊他“学长”，到现在都未曾变过。但她从没向自己提起过读书时期的事情。 就像她明明可以恃宠而骄，却笨拙的不知如何去做。 而今晚，是她为数不多主动说起从前的事。是因为今天在A大的巧合？ 褚梵昼揽住她肩膀的手更用力了些，“就算真的怀疑我也没事，我并不介意我的太太拎着包气势汹汹到我的单位来质问我。” 他这没来由的一句话让顾湘灵瞬间懵了，没等她问什么，褚梵昼就随口聊起他的工作，“今天在A大听到那位莲白的发言了吗？你应该很熟悉，毕竟你班上的学生总是偷看她的书，且被你发现缴下很多次了。” 顾湘灵的心瞬间提了起来，“听到了，怎么了？” “市里可能要专门给她发个奖，A市今年的GDP她贡献了很多。”褚梵昼只是想和妻子分享工作，却没曾想他的妻子在他怀里已经僵硬的像根木桩子！ “这，这样啊。” “嗯，对于这样为政府做贡献的人，国家是不会亏待她的。而且莲白不是凌零的朋友吗？凌零又是你的朋友，我给她行点方便也是举手之劳的事情。”褚梵昼道。 “都有什么方便？别影响了你。”顾湘灵有点担心，她其实没有方便也没关系的。 褚梵昼被她逗笑了，“就这样一件小事还影响不了我。” 哦，原来是她太小卡拉米了！顾湘灵面无表情的想。 褚梵昼继续说道，“目前暂定扶持的企业里会有凌零的上市公司，市里推荐莲白进作协，还有颁奖什么。” 他随口一说，就给顾湘灵极大的震撼，有特权就是好啊！ 所以说，褚大佬还是那个褚大佬。 ...... 在五月下旬，《浮云一别十五年》的最后一集更新完毕，它的排名位于青春偶像榜单的第一名，且与第二名出现明显的断层。网络评分9.7，这样高的评分一般只有在历史正剧或是悬疑剧上出现。 这部剧的播放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因为剧中极正的三观，受到了官方亲自下场点评。 “十年寒窗、十年磨剑、十年砥砺、十年坚守，总是青春无悔，但梦想无价。高考中考即将来临，望各位莘莘学子能像唐学臣和迦蓝一样，考上心仪的大学，走上更广阔的舞台。” A市官媒联合A大同步发出宣传视频：“愿你们合上笔盖的那一刻，像剑客将剑收回剑鞘那般骄傲。我们在A大等你们！” ...... “生病了？”褚梵昼皱眉道。 李助理点头道，“是的，不过作协那里表示没事，只要将资料准备好上交就行。就是我们给她颁的奖，莲白不能亲自来了，风少说可以让他来，毕竟莲白签在他公司名下。” 褚梵昼嗤笑了声，“他来干嘛？不来就算了，拍张照，发给文案部让他们拟则喜报。” “生病的”莲白此时此刻正忙着她的主业，因为下个月就要中考了。不用说也知道，他们几个主课老师都不能请假，就连副课老师都在学校连轴转。 “老师，这题为什么选A不选D啊？” 顾湘灵走过去弯下腰道，“你看这个D选项，‘两个学校的学生’，量词表示不明，是两个学校还是两个学生？” “哦，我懂了！” “老师，这个B选项我看不出错误啊。” 顾湘灵转了个身继续说道，“你看B选项，‘经过这件事情，让我们知道’，主语缺失，应该改成‘这件事让我们知道’或是‘经过这件事，我们知道’。” “哦哦，谢谢老师。” 一整天下来，顾湘灵觉得自己腰都直不起来了，她一直在走来走去弯腰答疑解难。 晚上，冷清的别墅里，褚梵昼拎着公文包回来，看着没有一丝人气的家里，叹了口气，他换了身衣服，去宠物房里捎上佩琪和杰瑞再次出了门。 “吃饭了吗？” 顾湘灵那里急匆匆的，好似在跑步，“还没呢，我刚要去吃。” “出来，我在门口。”褚梵昼把车停在了学校的停车场。 不多时，顾湘灵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停车场，她坐进了后座位，褚梵昼把盒饭递给她。 “你自己也刚下班，我随便对付一口就行。”顾湘灵无奈道。 “食堂关门了吧，我打电话来的时候，你正跑去超市买面包吧。”褚梵昼无情的指出来。 顾湘灵一时间有些尴尬，全猜对了！ 盒饭的菜式很丰盛，营养丰富。褚梵昼身边还跟着一猪一鼠。 “怎么把他们带出来了？” “佩琪一直在发电报，估计是想你了，杰瑞也吃不下东西。”褚梵昼的理由张口就来。 “是吗？”顾湘灵十分怀疑的看了眼正在啃胡萝卜的佩琪，和在吃鸡胸肉的杰瑞，一猪一鼠吃得正欢，看着圆润的身躯不像是茶饭不思啊。 第47 章 中考 “好吃吗？”褚梵昼转移话题。 “好吃。”是真的好吃，这盒饭是褚梵昼去一家南方菜馆打包的，非常合顾湘灵的口味。 “中考考完后就可以轻松会了吧。”褚梵昼随口闲聊。 “哪有。”说起这个顾湘灵口中的饭都不香了，“我还要改卷子呢。” “改卷子？”褚梵昼脸色一僵，他知道中考阅卷是要封闭式阅卷，起码得在封闭场所阅卷一个礼拜。 “抽签抽到的，话是这么说，但是我们学校的年轻老师都得去。”顾湘灵叹了口气道，“算了，我已经对我的运气不抱有任何期待了。” 褚梵昼揉了揉她的头，虽然作为中考阅卷老师的家属，他应该有荣与焉，但一个星期......未免也太长了。 ...... 距离中考越来越近，最后的几天顾湘灵每晚都是11点到家，每次到家褚梵昼都在客厅等她。 他会给她煮一碗红糖醪糟小汤圆，在有寒气的夜晚，一碗小汤圆下肚，她的胃与心变得十分熨帖。 “你不吃吗？”今天的夜宵是桂圆炖蛋，小时候的顾湘灵经常吃。 褚梵昼坐在她对面道，“我不饿。” 她抻了抻脖子看了眼褚梵昼的笔记本，“学长这么晚在忙什么？” 褚梵昼没有隐瞒，“隔壁兄弟省想来我们市学习，希望效仿我们的方式，争取在七夕节引一波流量。我们市因为电视剧《浮云一别十五年》的出名，GDP远超往年，且预计在九月一号开学前，这波热度不会下来。党委已经做出指示，宣传部的工作就是严格学习理论，并与实践结合。” 顾湘灵自己的写的书，书名被褚梵昼说出来，她听着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咳咳，所以隔壁省也想投资一部电视剧？” “不止。”褚梵昼揉了揉额头，“最好这部电视剧由莲白操刀，那样就有七八成的爆火率。” “这不可能吧。”顾湘灵脱口而出。 “嗯，确实不可能。”褚梵昼去厨房里端出锅，把剩下的桂圆炖蛋倒进顾湘灵的碗里，“褚风说莲白很注重隐私，估计是体制内的人，就连他都只知道名字，没见过真人，更别说其他了。上次市里颁奖她就推脱生病。” 顾湘灵缩了缩脖子，小声道，“我觉得你想的对。那人家不愿意，你怎么和外省的交代？” “我用不着对他们交代，我是A市宣传部副部长，又不管辖他们的区域，该操心的是他们自己。”褚梵昼无奈的揉了揉顾湘灵的头发，“好了，八卦听完了，该去睡了，明天不是还要早起给学生们答疑吗？” “唔。”顾湘灵确实不会答应，这一次已经让她大出风头了。她可不会保证下一次出风头的时候，她的丈夫会不会有所察觉。 ...... 中考前夕，顾湘灵在教室里最后一次鼓舞学生，“上了考场不要懵，题难大家都不会，放宽心放手一搏，语文不像理科非黑即白，就算不会做，东拉西扯几个字上去也能得分。还有作文一定要学会审题，到底是话题作文还是命题作文，是议论文还是说明文又或者是记叙文。一定要注意审题，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 顾湘灵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缓和的说道，“老师希望能在高中部看见你们，一个都不许少。” “小香还会教高中部吗？”文艺委员道。 周凯道，“小香太累了，教我们语文就好，不要当班主任了。” “叫谁小香呢，没大没小。”顾湘灵笑骂道，像叫猪似的。 “不一定，但如果你们一个不落的都升到高中部了，那我就和闫主任申请去教高中。”顾湘灵许下承诺。 “那就这样说定了啊！”旁边的国际班都纷纷来打听情况，听到这句话两个班的学生都沸腾了。 “赶快背古诗词！”顾湘灵督促道，“六句古诗词都是送分题，要是被我知道你们谁错了个字没得分，就算你们毕业了也照样得罚抄！” 顾湘灵交代完后，不顾身后长吁短叹的学生，转身去食堂吃饭了。最近她消耗的体力是往常的两倍，更容易饿了。 中考那天，附中学校门口都是家长的车。无论是有钱有权的国际班家长，还是像伊雪这样双职工家长，在此刻他们都是一样的。 “快过去半小时了吧。” “是是是，我家阿凯不知道会不会稳定发挥。” “哎呦，这是伊雪妈妈吧，早听说过你家女儿了，全校第一！” 无论是开豪车的，还是开电瓶车的，此时此刻都站在外面顶着太阳殷切的望着里面。 一分钟 一个小时 铃响了，第一门语文考完了。第一个学生出来了。 “诶，那是我家阿凯，怎么这么快出来啊？不会是胡乱写了一通吧。” “我家小小呢？” “我家孩子也出来了！” 周凯无奈道，“妈，你就放心吧，有好几个知识点小香都押题押准了。” 下午考数学，第二天考英语、科学，第三天考政治。每一场考试前，顾湘灵都会挨个检查学生们的准考证、身份证、笔、橡皮等用具，如果说中考对学生来说是一场公平的测试，那么对老师也是。 中考完后，顾湘灵安顿好学生后就整理东西准备回家了，这几天她很累，虽然语文是第一门考的，但她是班主任，学生三天的饮食安全都需要她注意。 其他班主任也是一脸的疲惫。 “顾老师，回去了啊。” “顾老师明天见。” “顾老师一个月后见。” 顾湘灵边揉着酸痛的肩膀，边走向停车场，意外的是她的车边杵着个人，他靠着他的车门正在抽烟，中午天气炎热，他穿着行政夹克竟也不嫌热。 “学长。”顾湘灵打招呼。 褚梵昼转身，走过去接过她的包，“去吃饭？” “嗯。”顾湘灵自觉坐上副驾驶座，“我明天要去阅卷了，你记得抽空给佩琪和杰瑞喂食啊。” 第48 章 使用特权 “还早，明天的事明天再说。” 顾湘灵脑袋里冒出个问号：还早？ “知道阅卷地点在哪里吗？”褚梵昼问道。 “不知道，全程保密，一周之内我可能都没法和你联系了。”顾湘灵苦着脸道。 褚梵昼的嘴抿成一条直线，他有时候真的很想使用特权。过了会等红灯，褚梵昼骨节分明的手放开方向盘，伸过去揉了揉顾湘灵的头道，“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有我。” “嗯。”顾湘灵没来由的一股酸涩，“谢谢你啊学长，我知道这几天我太忙了，家里都是你在管，我妈妈生病了也是你请假陪着去医院的，家里的水电费我忙忘了也是你去补缴的。明明你自己也这么忙。” 褚梵昼一句话没说，只是默默把车开到安全的树荫下，他突然松开安全带，把顾湘灵从副驾驶座抱了过来。 顾湘灵吓了一跳，手下意识的就勾住他的脖子。她看见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眼里藏着万般情绪，他低下头来吻住了她。没有深入，仅仅是嘴对嘴的触碰，可就是这样的吻带给了顾湘灵触电的感觉。 她最受不了褚梵昼这样了，她见过他不做人的一面，就再也见不得他这样故作样子的一面了。 “我们是合法夫妻，你我共有两位父亲、两位母亲，组建家庭的意义是甘苦共享、福祸相依，没道理一直由你在付出。”褚梵昼的声音有些沙哑，顾湘灵坐在他的腿上，被他有力的手臂禁锢着无法动弹，“就像我之前竞选台长的时候，也是你代替我孝顺父母，探望长辈。湘灵，我都看在眼里。” 顾湘灵没说话，只是靠在他的怀里，她在心里默默道，这都她应该做的，更是她情愿做的。 ...... 顾湘灵在第二天被一辆大巴车接走了，褚梵昼亲自送她去大巴车集合点。送走顾湘灵后，他拨通了一个电话。 “如琛，我是褚梵昼，最近怎么样？忙吗？” 蔺如琛无奈道，“我实在不习惯你拐弯抹角的样子，说吧到底什么事？褚副部长。” “A市语文中考阅卷地点你知道在哪吗？”褚梵昼毫不犹豫道。 蔺如琛在电话那头一度沉默，“你打电话给我就是为了这个？我虽然是教育部发展规划司的，但你这未免也太大材小用了，找我弟不就行了，他正好在A市教育局。诶，不对啊，你不就在A市吗？你褚副部长随便往下打个电话的事儿啊。” “所以我打给你了。”褚梵昼丝毫没有愧疚道。 “你！我是让你的助理......算了，什么事儿吧？你问这干嘛？”蔺如琛道，“我可告诉你，你要是想弄虚作假，还不如早点出国。不过我记得你才结婚啊，嫂子还是老师吧，你俩不可能这么快造出娃来啊。” 褚梵昼受不了他话痨，直接道，“我就是为了我老婆，她在里面阅卷。别以为我不知道里头是怎么阅卷的，从早到晚坐在电脑前，中午吃饭都不能好好吃，我让人送饭进去，至于检查什么的尽管查，我就送个饭。” 蔺如琛倒吸一口冷气，“你是褚梵昼吧，是那个不近人情的褚大公子吧，你不会被夺舍了吧。送饭？你是厨娘吗？还是家庭煮夫啊？嫂子差你那点饭吗？再说了，里面又不是没吃的。”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唐雪焉快回国了吧，之前她还问我妈要不要读博，我跟我妈说一声，让她继续留国外读博吧。” “我错了，我有罪，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吧。”蔺如琛连跪道，“您有什么吩咐，小人一定帮你办到。” “要么让我送饭，要么改善里面的伙食，餐单由我指定。”褚梵昼下了最后通牒。 “好嘞，您就放心吧。”蔺如琛面上笑呵呵，心里骂娘，“那什么，雪焉在国外求学够累的了，让她回国吧。您看您和伯母说一声？” “我看你把事儿办的怎么样吧。”褚梵昼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 于是第一次参与阅卷的顾湘灵就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待遇，中晚饭不仅十分合胃口，上下午还有小甜点，晚上更是提供了夜宵。 “顾老师第一次来吧？” “嗯。”顾湘灵啃着鸡腿道，“这个鸡腿真好吃，跟我在家里吃的一模一样。” “哎呦，以往可没有这么好。”有位经验十足的老教师说道，“咱们以前跟个牲畜似的干活，吃的饭有营养没口感，更别说什么小点心了。顾老师运气好，第一次来就遇上改善伙食了。” 顾湘灵被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自己运气不错。嗯，希望明天中午也有大鸡腿！ 在食堂打饭的阿姨瞥了眼顾湘灵吃饭的方向，默默在心上记了一笔，爱吃鸡腿，不爱吃苦瓜。那明天就再做一顿鸡腿，至于苦瓜......那人吩咐了，得烧些清热解火的饭菜，改试卷容易上火，尤其是语文试卷，字多。 改成百合炒山药吧，一样的清热解火。 ...... 即使吃好喝好，但七天下来，顾湘灵改试卷改的眼睛发黑，她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字，只觉得头晕。 实在是试卷质量参差不齐，有些学生字好，作文干净整洁，就算离题了，她也会多给点分，有些学生字乱的跟个鬼画符一样，她看都看不清，只能眯着眼看。 “出狱”的那天，又是褚梵昼来接她的。她见到褚梵昼就依靠了上去，仿佛眼前这个人是能量棒。 “怎么了？”褚梵昼的声音有些小心翼翼和不经意的慎重。难道在里面受欺负了？ “没什么，就是累得慌。”顾湘灵有气无力道。她码字卡文都没这么辛苦。 褚梵昼揉了揉她的后颈，松了口气道，“回家吧，我给佩琪洗了个澡，让它陪你睡觉。” “它陪我睡觉，那你呢？”顾湘灵脱口而出。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个女人仿佛在控诉“要你什么用”的眼神，他呼吸一滞，想停车、又用眼神瞟了眼宽敞的后座，最终瞥了眼顾湘灵眼底的黑眼圈无奈道，“我去部里，你好好睡觉休息，晚上我带饭回来。” 第49 章 上司画的饼 “喔。”顾湘灵过度使用的脑细胞并没有意识到刚刚自己说了什么。 安顿好妻子后，褚梵昼回到了部里。李助理拿了一堆文件过来，“副部，之前推迟的会议要不要再重新安排时间，而且您还没吃午饭呢。” “不用。”褚梵昼穿上外套，“今天我要早点回家，开完会后，不重要的事都挪到明天。” “好的。” 去会议室的路上，褚梵昼碰到了任清海。任清海还是那副老好人的样子，“褚副部真是大出风头啊，您堂弟旗下投资的电视剧为咱们A市招来不少流量啊，不知道还能不能有第二次？” “任副部的小舅子之前酒驾被抓了，还被人拍下来发在了网上，现在没事了吧。”褚梵昼不惯着他，“也不知道那个小交警怎么这么大胆，连郭家的儿子都敢抓，任副部也太客气了，以后有这样的事尽管和我说，我让他们放人。” “不用了。”任清海脸上笑咪咪的，实际却快咬碎了牙。他的妻族给了他很大的助力，却也带来了很大的麻烦。褚梵昼为什么首仗打的这么漂亮，还不是因为他堂弟投资的那个电视剧带来了热度，最终功劳都算在他的头上。 这样他的这个台长算是越做越稳了！ 任清海想，台长有什么用，他的任命马上就要下来了，副台长。台长又如何，他会像恶狼一样紧紧的咬住褚梵昼不松口，不把他咬下一块肉他就不姓任！ 任清海本来因为褚梵昼就任台长一职心中郁气，但毕竟是从底层爬上来的，他不至于心态崩，而且他的妻子也非一无是处的草包。 他只需轻轻挑拨，他的妻子就恋爱脑上头回娘家找老丈人哭诉去了。他老丈人估计也是看褚家气运正盛，自己又被褚淮章给压着，气闷难耐就给他谋好了这个职位。 哼，褚梵昼，你等着吧！ ...... 顾湘灵没休息几天，便被闫主任叫走，她仿佛早有预感会发生什么。站在闫主任办公室门门口的时候，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进去。 闫建国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给她拉开椅子、泡好茶水，事出反常必有妖，“顾老师带这届初三辛苦了，本来想早些和你聊聊，尽量不占用休假时间，谁叫咱们顾老师太优秀了，被市里选拔去阅卷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湘灵皮笑肉不笑的道，“闫主任是有什么事吗？” 闫建国瞟了她一眼，咳了咳道，“是这样，期末老师评价的时候，顾老师你的分数断层第一啊，你班上的学生都很喜欢你，所以......那什么，下学期的班主任。” 她就知道！上司画的饼绝对不能相信！顾湘灵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生气，上个学期明明说得好好的，下学期就不担任班主任了，给她放松段时间，结果呢？ 顾湘灵面无表情道，“闫主任，上学期咱们好像不是这么说的吧。” 闫主任冷汗冒了出来，只能强撑着笑道，“是这么说的，但谁叫人事部太没用，就招了三个老师。是这样，顾老师，我也知道这委屈你了，薪资上我们可以再谈，或者多批几天假，又或者早晚自修不把你安排进去。” 顾湘灵顿了顿道，“这样吧，我也和我班上的学生说好了，如果他们都考上高中部了，那我就跟着他们去高中部，继续教他们语文，担任班主任。但如果没考上，那闫主任，恕我难以从命，实在是这些年太累了，我也是看在孩子的份上。” 闫主任一脸的为难，他也不想啊，顾湘灵嫁给了他们市宣传部副部长，学校里哪有人比她背景还大，实在是没办法了他才来当说客的。闫建国自己都一口气教了六个班的数学，树立工作榜样。 “行。”闫建国一口气答应下来，“但我们说的条件不变，要是你两个班上的学生争气，我提的条件任你挑。” “好。” 顾湘灵出学校的路上碰到了伊雪、周凯，还有国际班班长任毅、学习委员刘洋。 “你们怎么在这？” “我们来找您的。”周凯道，“您阅卷完也不和我们说一声，不然我们早就想来看您了。” “看我干嘛？看了这么些日子还不够啊，还想被我骂着背文言文？”顾湘灵好笑道。 “哪有，我们来看看恩师怎么了？”周凯理直气壮地说。 伊雪上前一步道，“老师，我们想来估分的。” “估分？”顾湘灵惊讶道，“之前我在群里发过这件事，没人要来啊。” “他们都去旅游去了。”任毅道，“我们闲着没事干，就想着来估个分。” “也行，你们怎么来的？”顾湘灵问。 “坐地铁来的。” “那就上我车，去我家怎么样？我电脑在家里。”顾湘灵提议道。 四人八目相对，“好，那就叨扰了！” ...... “顾老师，原来你住在大别墅啊！” “我妈之前想买‘Lady MOOn’的房子来着，但这里并不是有钱就能买的。” “你忘了咱师公有多厉害？！” “别嘀嘀咕咕了。”顾湘灵笑着往后说了声，“来穿拖鞋。” 四个小孩都十分听话的穿拖鞋，进来了也不吵闹，就在客厅里坐着。 “别客气，随便坐。”顾湘灵拿出零食给他们吃，“少吃点，一会马上吃饭了。” “老师你还吃零食啊！”刘洋惊呼，他一直以为他们小香都是喝露水的。 “我怎么不能吃啊，老师也是人。”顾湘灵觉得好笑，“我从小就爱吃零食。” 顾湘灵随手拿出一包牛肉干丢给他们，自己则拿了包鹌鹑蛋在啃，“我去拿电脑，你们等会。” 留下的四人面面相觑，从前顾湘灵住在教师宿舍的时候，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学校的小道上总是能看见她的身影，不是抱着试卷回宿舍，就是边打电话叫“XX家长”边赶去教学楼。 结婚之后，这样的场景倒是少了很多，顾湘灵脸上肉眼可见的滋润。这就是爱情的力量啊。 第50 章 升高中 周凯感叹道，“我什么时候也能有甜甜的恋爱。” 伊雪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眼睛却看向她手上的石榴石手串，这是李强出国前送她的，不值钱但她很珍惜。 “想谈恋爱？三年后吧。”顾湘灵拿着电脑回来了，“过来看，这是我网上搜集到的考生回忆原题，现在开始估分。” 四人顿时正襟危坐。 褚梵昼拎着公文包回来的时候，刚开门就觉得家里有陌生的气息，还是十分复杂的气息，下一秒。 “啊啊啊，这题我蒙对了！”大嗓门的是周凯。 “老师，这题你之前的讲过类似的知识点，我到现在还记得。” ...... 褚梵昼顿了顿，从大门口走了出来。五人的眼光马上看向他，周凯说话最是伶俐，“师公好！” “师公好。” “师公好！” 剩下的三人跟着叫，褚梵昼眯了眯眼，嘴角不自觉的扬起，“嗯。你们好。中午想吃什么？” 四人对视了一眼，伊雪代表道，“不麻烦师公和老师了，我们估完分就回去。” “没有麻烦。”褚梵昼脱下西装，挽起衬衫道，“那我就随便炒些菜了。” 周凯愣了愣，“您做饭啊？” “嗯。”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你们老师爱吃。” “哦~~~”四人开始起哄，任毅大胆的说道，“麻烦师公多做些菜，刚刚老师吃了不少零食，估计是饿了。” “诶！”顾湘灵急忙阻止。 “零食？”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顾湘灵爱吃零食，这是结婚后他才知道的，以往他看新闻联播，顾湘灵陪他一起看，嘴上嘎吱嘎吱响个不停。明明这么爱吃零食的人，偏偏不见长胖。 “吃了也没事，你们老师是成年了，知道要适量。”褚梵昼十分给顾湘灵面子。 顾湘灵心虚的摸了摸鼻子，“好了，还估不估分了？快点，到文言文了，首先我们看这篇文言文，先翻译......” 伊雪一直在奋笔疾书，等估完分了，伊雪把写的东西给顾湘灵看。顾湘灵全神贯注的一字一句看过去，良久，她笑着道，“写得很好，是篇高分作文。不过我阅卷的时候没改到你的，估计是别的老师改到了吧。” 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客厅四个人却无暇顾及，他们恨不得用计算器算分数。 “90！我上90了！”周凯兴奋的叫道，“这还是保守估计！” “我有92！”任毅高兴道。 “我肯定有94的！”刘洋道。 “伊雪，你的呢？”周凯抻着脖子问道。 “保守估计，95。”伊雪笑着道。 “靠，你这也太厉害了。”任毅惊叹道，“这还只是保守估计。” ...... 顾湘灵笑眯眯地看着四人，看来以后她还能在学校里看到他们。酸甜的糖醋里脊香气从厨房飘出来，顾湘灵的脚步不受控制的向里走。 “估分好了？” “嗯。”顾湘灵吃下一块褚梵昼给她夹的糖醋里脊，“好好吃！” “那就洗手吃饭吧，让他们尝尝师公的手艺。”褚梵昼眸中带笑。 顾湘灵十分积极的端碗和盘子，四个人一开始还有些拘谨，但他们和顾湘灵都落座了，褚梵昼却起身去了另一个房间。 “师公去干嘛了？” “他去抱孩子了。”顾湘灵给他们每人盛了碗汤。 “孩子？！”周凯说话有点哆嗦，“我怎么不知道小香有孩子了！” “诶，你们看，好可爱的小香猪啊！”伊雪兴奋的指着褚梵昼怀里的佩琪。 “那不是小香猪，是荷兰猪。”顾湘灵道，“它叫佩琪，是个女孩子。” 褚梵昼给了佩琪一盘玉米须、几根甜椒，之后便过来落座了，佩琪被他放在桌子的另一端，佩琪很乖不乱跑，只低头吃饭。 褚梵昼解释道，“它习惯和我们一起吃饭。” 四个孩子都不排斥佩琪，反而很喜欢，这个年纪的孩子都喜欢这些毛茸茸的宠物，“好可爱啊，老师，我可以摸它吗？” “可以。”顾湘灵笑着道。 四个人壮起胆子去摸佩琪，手底下的触感滑滑的、绒绒的，佩琪被摸得舒服了，发出了高兴的电报声。 伊雪把自己头上的发夹摘了下来，别到了佩琪头上，煞有其事地说，“女孩子就要漂漂亮亮的。” 顾湘灵觉得好笑，不经意间瞥了眼褚梵昼，他眼底满是满足。不知为何，顾湘灵想到了“炫娃”这个词，褚梵昼总是很愿意把佩琪介绍给客人。 而在他只给顾湘灵和送佩琪发夹的伊雪亲手盛汤之后，顾湘灵对这个猜疑更确定了。 ...... 一个月后，中考成绩出来了，顾湘灵如愿和自己两个班的学生升上高中部。闫主任笑得眼睛只剩条缝儿了，优秀学生、优秀班级以及顾湘灵这个优秀教师被张贴在学校的荣誉榜上一年都不会换下来。 班级群里，两位班长把初中部三年级二班和初中部三年级国际班，换成了高中部一年级？班和高中部一年级国际班。 初升高要分班，这是常理，但是国际班不用。当然二班的各位也不想分班。 群里 【怎么办，我还想在二班。】 【我也是，我们二班就应该一个不落。这次我们争气，给小香长脸了，我爸妈都说高中还要小香教呢。】 【要不问问隔壁国际班，他们门道多。】 【可以】 【可以+1】 ...... 【可以+10086】 原定的散伙饭也不吃了，没一个人丢，都成功升上高中部了。这顿散伙饭还是等着高中毕业再吃吧。 顾湘灵也很忙，她最近在评一级教师，她带出来的班级成绩有目共睹，实至名归。本人又是硕士毕业，只要符合相关要求，基本上这个职称就板上钉钉了。 “湘灵，今晚有酒局，你恐怕要陪我一起去。”褚梵昼中午抽空回来了一趟。现在两人的作息和之前调了个，褚梵昼天天忙的要死，顾湘灵反倒提前放暑假了。 第51 章 男人最好的嫁妆 “行啊。”顾湘灵放下笔，趿拉着拖鞋去换衣间选衣服去了，褚梵昼给她备下了许多礼服，就是为了在正式场合穿的。 没想到开门进去的时候，褚梵昼的衬衫刚好脱下一半，阳光照射进来，更显得他冷白的肌肤波光盈盈，顾湘灵却把目光停在了腹肌上。 果然，胸肌和腹肌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褚梵昼也一愣，但他很快就没当回事了，讨厌柏拉图婚姻的他不知道和自己的妻子亲密几次了。这种程度，洒洒水啦。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自己话说早了，落在他身上的视线越来越火热，火热到他根本难以忽略。褚梵昼深吸一口气，看了眼腕间百达翡丽的腕表，他下午还有会议，不能迟了。 顾湘灵被他突然转身吓了一跳，“干，干嘛？” “看什么？”褚梵昼眸子漆黑的可怕。 “我，我......”顾湘灵灵机一动指向他身后的婚纱，“我看这个！” 褚梵昼顺着手指望过去，婚纱？他有些恍然，距离他们结婚过去大半年了，可至今试婚纱时的场景仍留在他的脑海中。是的，褚梵昼印象最深的不是婚礼，而是试婚纱的那天。 他清楚的记得，原定一起去看婚纱的他被会议绊住了脚。会议并没有那么重要，但当初正是他竞选台长的时候，任何错误都不能犯。于是他选择了会议，但他在尽力赶时间了。 把会议精简的开完，再紧赶慢赶来到婚纱店。他一眼就看中那件古典婚纱，顾湘灵是他见过最美的新娘，他的新娘。 “这款婚纱的设计师确实不错，她设计的衣服风格很适合你，我让人多给你做几套衣服。”褚梵昼道。 顾湘灵顿了顿道，“人家好像只做婚纱吧。” “我用两倍价格购买，两倍不够就三倍，或是十倍也行。”褚梵昼揉了揉顾湘灵的头道，“一定得是你喜欢的。” 说罢，没等顾湘灵说什么，他就领着她去挑礼服了。顾湘灵恍然觉得自己回到了试婚纱的那天。褚梵昼总是那么有耐心，眼光总是那么好。他一向是全能的，在她眼里他就是六边形战士。没有他完成不了的事，也没有他解决不了的人。 “这件怎么样？”褚梵昼给她挑的是件紫色的雪纺裙。倒也适合顾湘灵，只是顾湘灵肤色白，更适合穿蓝色。 但褚梵昼本能的不想让她穿蓝色的礼服。礼服本就露的多，没有人知道顾湘灵穿上浅蓝色礼服有多么勾人，若隐若现，白的发光。这样的顾湘灵只要给他看就好了。 随着顾湘灵结婚，这样的酒局她已经参加无数次了，恭维、阴阳怪气、祸水东引......堪比小型宫斗现场。此时此刻她总会特别崇拜学长。 褚梵昼能笑一晚上，脸笑眼不笑。伸手不打笑脸人，来杠的人气势都要收敛三分，面对别人带刺的话，他总是有风度的把话题回拨了回去。 顾湘灵只学到了些许皮毛，但今晚的酒局不一样，她好像更“受欢迎”了。应该是因为她教的班级中考分数是A市第一吧，状元都在她班上，就是伊雪。 “诶，湘灵，你说我外孙女学什么好啊，作文？练字？” “听说褚夫人去高中部教书了，不知道能不能带带我儿子。” ...... 顾湘灵笑着应和，心里却门清，如果说缺钱的话，在场的各位都不缺，有了钱就有了教育资源，他们大可以请私人家教上门。 现在来恭维她无非是为了权，谁的权？她丈夫的权，褚梵昼担任宣传部副部长和电视台台长的第一场仗就打的十分漂亮，A市接住了这破天的富贵，为全市的GDP做出了重大贡献，尤其是第二、三产业经济总量增长千亿。 只是高处不胜寒，越是处于风口浪尖，越要低调。 但总有人不想要她好过，比如任夫人，她丈夫政敌的夫人。 “咱们清海和你家褚副部真是有缘，兼任的职务都是同事呢。”任夫人说话总带着阴阳怪气。 “恭喜任副部就任副台长，之前忙，没顾得上道喜。”顾湘灵无心的说道。怎么可能没时间？这只是一个借口，不过借口也很合理，都知道她前段时间阅卷忙碌。 任夫人怎么听这话怎么不舒服，两个“副”字真是让她听的牙痒痒。 ...... 晚上回家的时候，是褚梵昼亲自开的车。顾湘灵套着他的外套问道，“任清海要去电视台当副台长了？” “嗯。”褚梵昼操控着方向盘道，“肚子饿不饿？” “不饿，我在那里吃了好多东西，肚子都吃鼓了。”顾湘灵揉了揉肚子道，“那里的鱼翅粥好喝诶。” “明天给你做。”褚梵昼熟练的把车开到树荫下。 顾湘灵一时间有些不明白，“怎么了？要买东西吗？” “没。只是有些不甘心。”褚梵昼的声音有点沙哑。 “不甘心什么，任清海当了副台长？你可是台长，比他厉害呢！”顾湘灵跟哄小孩子似的哄他。 “不是这个，而是......中午你一直盯着我，是在看我哪里？”褚梵昼直接问道。 “怎么突然说起这个了？”顾湘灵的眼睛都不知道往哪里放。 “既然喜欢就多看看，如果看看还不够那就多摸摸。我们是合法夫妻。”为了证明这点，褚梵昼把座位调到最后面，一把把顾湘灵抱到自己的腿上，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以后布料少的衣服只能我给你买，嗯？” 顾湘灵的耳朵被他震得发麻，下一刻她的神思也麻了。话说，褚梵昼怎么随身带套啊！ 她身上还披着褚梵昼的外套，因为上下起伏的动作不断地滑落，但褚梵昼又不断地给她穿好。 “哎呀，干嘛给我穿？我好热！”顾湘灵话说得断断续续。 “穿好，挡风玻璃是双向的。”他不想妻子的情态被人看去。 “好了没，我腰疼~” “......” “我腿麻了，好了没？” “......” “真不行了，我好像听见有声音。” 第52 章 掉马前夕 顾湘灵没听错，是几名巡警例行检查。估计是天黑没看清车牌，走近看到那前几位都是0的车牌号，那几名巡警立刻掉头就走。看这架势，车里至少是市级领导，他们干嘛过去平白惹上麻烦。 “放心。”褚梵昼意识到怀里的女人有点紧张，只能停下来不断地抚摸她的背脊，“没人会过来的。” 事后，顾湘灵昏昏沉沉回家，昏昏沉沉被抱着洗澡睡觉，失去意识前她最后一句话是，“记得给车通风，还有要清洗......” 她实在是挡不住困意了，褚梵昼忍不住笑着摸了摸她的发丝，这样才对。每天回家看到她在家，无论是在干什么，只要她在家，褚梵昼一整天的疲惫就都没了。 ...... 七一建党节那天，褚淮章和褚梵昼父子俩都有事，一个要代表中宣部发言，一个要代表A市宣传部发言。这是个重要的日子，大大小小的领导必须在场。 还好第二天没什么事，褚家人就约着一起去月临湖吃个饭、聚一聚。褚爷爷和褚奶奶就这两个儿子，褚淮章和弟弟一家关系好，时常会走动。 褚奶奶还是在看《浮云一别十五年》，“哎呦，我都三刷了，还是看不腻。” 褚二婶笑着道，“我也是，主要是唐学臣太帅了，以前见到褚深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帅呢？” 褚风无奈道，“也就是唐学臣这个角色吸引人，要是褚深只是褚深，你们还会这么喜欢他吗？” 褚奶奶和褚二婶面面相觑，确实不会。如果褚深只是褚深，那么在他们眼里褚深就是小辈，仅此而已。 褚爷爷一脸不屑，酸溜溜的说道，“到底有什么好看的，该学习的时候就要学习，还这么多歪歪扭扭的心思，还早恋，哼！” 褚奶奶抄起一个枕头就向他丢过去，“老头子，关你屁事！”褚奶奶年轻时也是个暴脾气。 黄玥在一旁劝着道，“妈，爸爸是在吃醋。” “我吃什么醋！我年轻时比褚深这小子帅多了，我吃个屁的醋。”褚爷爷死不承认，“老大、老二，你俩跟我来下棋，别跟着看这种没营养的东西，小心脑子看坏了。” 褚淮章、褚二叔：......他俩能怎么办，幸好他们老婆在安抚母亲，他们才有功夫去应付父亲。 褚奶奶彻底成了莲白的死忠粉了，她笑着道，“下次阿深来我这儿的时候，记得让他穿上唐学臣的衣服，小风啊，你多给阿深添几件衣服，费用奶奶报销。” 褚风：...... 褚奶奶又道，“要不让家里的戏园子排个《浮云一别十五年》怎么样，也算是戏剧现代化了。” 褚晴：...... 褚风：“？奶奶，这有点不合实际吧。那京剧演员穿什么唱戏？校服吗？” “有什么不好的？本来就要与时俱进嘛，不然就会被时代淘汰。”褚奶奶义正言辞道，“就是唐学臣的戏剧演员难找，得找个帅的、有气质的。” 顾湘灵简直没脸听下去了，褚奶奶又在说，“要不咱自己改编一下，就改编成唐学臣和迦蓝高中时就看对眼了，哎呦，不能想不能想，一想我就又忍不住磕Cp了。” 黄玥悄悄的问儿媳妇，“你觉得怎么样？” 顾湘灵面无表情道，“我觉得不太好，学生不可以早恋。” 众人：...... 一旁的褚梵昼剥了个橙子递过去，顾湘灵一口咬下了，好甜。 褚晴眼尖看到了她哥嫂的亲密举动便道，“嫂嫂爱吃橙子？厨房里有橙子冰沙，超级好吃。” 哦？顾湘灵顿时抛弃了她先生以及她先生剥的橙子，“我去厨房拿。”顺便躲掉奶奶的彩虹屁。 褚梵昼鼻尖好闻的小苍兰香味顿时消失了，他不快的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褚晴，你还没有男朋友吗？” 褚晴：...... 众人的目光瞬间落到褚晴身上，褚二婶趁势道，“对啊，多听听你哥的话，我给你安排的相亲也得去。” 黄玥补充道，“就算不想嫁出去，招婿也是可以的。” 褚奶奶笑着道，“要找和唐学臣一样的。” 黄玥瞥了眼电视里抱着迦蓝的唐学臣，突然愣住了，“诶，你们说唐学臣像谁？” “还能像谁？像褚深呗，就是他演的。”褚风道。 褚二婶倒是看得十分认真，“嗯......我就说怎么看着这么熟悉呢，气质活脱脱像极了梵昼。” 褚梵昼：......？ 黄玥一拍手道，“还真是！我以前没仔细看这部电视剧，现在陪妈看了会还真是像。你看这唐学臣爱答不理的样子，还有这个看垃圾的眼神，不就是我那怨种儿子嘛！” 褚·怨种儿子·梵昼：...... 褚奶奶笑得乐呵呵的，“我就说莲白眼光好吧。” 褚风倒是说了句公道话，“褚深和我哥就是表兄弟，能不像嘛？” 没等他说完话，手机就来电了，“是我，现在？这么急？行吧，我在月临湖，你报我名就能进来了。” 挂断电话后褚二婶问道，“谁呀？” “下属，有个重要的文件要签字。”褚风回道。 ...... 厨房里，顾湘灵跟看到粮仓的仓鼠似的东看看西瞧瞧，每次他们来，褚奶奶都会让人做好多好吃的。 顾湘灵拿了两根冰棍就离开了，她一根褚梵昼一根。虽然迄今为止顾湘灵从没见过学长吃零食，但是天气这么热，一根冰棍也无伤大雅，主要是她拿了两根，褚梵昼要是不吃，那就都归自己了。她可真是个大聪明！ “学长，我给你拿了根冰棍。” “莲白大大！” 顾湘灵浑身一僵，她抬头看去，正是王经纪人，这个除凌零外唯一见过她样貌且知道她是莲白的人。 顾湘灵的心跳如鼓，每一次跳动都像是在催促她赶快逃离。厅堂中所有人都看了过来，包括褚梵昼。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白，白的像纸一样。 第53 章 彻底掉马 褚风皱眉道，“你在说什么啊？这是我大嫂。” 王经纪人惊讶道，“原来褚总您的大嫂就是莲白啊。” 褚风一脸的难以置信，“什么莲白？她是我大嫂，叫顾湘灵，是A市附中的老师。” 王经纪人不嫌事大道，“顾湘灵？莲白的真名是顾相宜，不过这位确实是莲白，从签合同到去片场，都是我在和莲白接触的。”最后他还死亡般问了句顾湘灵，“是吧，顾女士。” 此话一出，整个厅堂都安静了下来，死寂般的安静，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的严严实实，空气仿佛在一瞬间凝固，结成了冰。 褚爷爷、褚淮章还有褚二叔都停止了下棋，褚梵昼已经站了起来，浓黑的眉宇拧起，瞳孔给轻轻收缩，目光落在低着头的妻子身上并短暂停滞。 这一刻谁都不敢说话，褚梵昼想过去，他想问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他看不得顾湘灵低着头无依无靠的样子。但被褚奶奶阻止了。 “湘灵啊，我想喝鸡汤了，你帮奶奶去看看佣人做好了没？”褚奶奶一句话给暴露身份的顾湘灵解了围。 “啪嗒。”今早褚梵昼亲自给她挽头发的小苍兰钗子掉到了地上，一头瀑布般的头发倾泻而下。 “我......我先去厨房了。”顾湘灵逃也似的跑走了，她都顾不上钗子。 褚奶奶把大孙子摁在椅子上，瞥了眼，“急什么？你想问什么？问她到底怎么回事？问她为什么不跟你说？” 褚梵昼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情，结婚大半年，他竟然不知道妻子的副业，妻子还一直在瞒着他。莲白？顾湘灵？顾相宜？到底怎么回事！ 王经纪人已经被褚风赶走了，褚风连句屁都不敢放，当初签约的时候他怎么想来着。 莲白架子大！ 哪来这么大的脸，真是嚣张! 算了，他能赚钱就行！ 靠！他都干了什么！褚风只想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这样就不会引起他哥的注意！ 褚奶奶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行了，有什么好皱眉的，咱家里出了个大作家不是好事！” “好事啊！”黄玥直拍手，“这孩子也不跟我说，不然我还能帮她看看合同，别签了什么乱七八糟的合同。” 褚风：......！ 褚淮章笑着道，“是啊，我在中宣部都听说了，咱儿媳妇编导的电视剧火遍大江南北。” 褚梵昼脸色不显，但紧绷的下颌线和因握的太用力而发抖的手暴露出他此时此刻内心有多么不平静。他想起刚刚顾湘灵不敢看他的样子，所以她是误会了吗？误会什么？自己不让她写小说？ 褚奶奶拍了拍褚梵昼的手道，“梵昼啊，你知道当初为什么给你取名‘褚梵昼’吗？当初你没出生前，你母亲去了趟寺庙，寺庙的师傅说你的性格过刚易折，但正是因为这样的性格，会让你仕途顺利。可太顺利也不好，官场上、职场上有多少黑暗的人或事，待时间长了自己都分不清自己是黑是白。于是，你父母给你取名褚梵昼，梵在佛教中莲花之意，你母亲希望你被佛祖保佑，不受侵害。而昼又是白天的意思，你父亲希望你无论何时何地都要心向光明，不被黑暗侵蚀。” 褚奶奶笑得神秘，“我一直以为莲白是大白菜的意思，但现在看来，好像不是啊。” 梵昼，莲花、白天。 莲白。 莲白！ 褚梵昼闭了闭眼，清隽的喉结滚动着，手背凸起的青筋和如墨的眸子翻滚的欲色像是要把人吞没。 竟是这样？真是这样！ 他想问问顾湘灵，可是奶奶死死的把他摁住，不许他去厨房，他沙哑的声音道，“奶奶！” “干什么？你陪我看电视剧怎么了，想走？没门！”褚奶奶蛮不讲理。 …… 逃进厨房的顾湘灵心都要跳出来了，怎么会这样！王经纪人怎么会在这里！她是真的社死了！ 如果可以，她想一走了之。但她终究没有，逃避不是她的风格，顾湘灵喝了口冰水，吃了口橙子冰沙当降火，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后，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 结果她一出去，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她身上，电视机的《浮云一别十五年》还在播放。 唐学臣惊讶的看着迦蓝，“你？” 迦蓝的眼泪不住的滴落，“唐学臣，我喜欢你，喜欢你好多年了！” 在这样的背景音乐下，作为原著作者的顾湘灵脚趾抓地，她想脱口而出“我走了，你们慢慢看。”结果褚梵昼根本不给她机会，大步向她走来，强势的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沙发上拉。 ！！！褚梵昼想干嘛？不会想让我一起看电视剧吧！ 好在，老天还是眷顾顾湘灵的，一集播放完了。开始放片尾曲了。 片尾曲《苦汽水》编曲：鲸落，编词：莲白 在你开口前我想对你说我爱你 在你点头前我想对你说我愿意 教室的粉笔 写着你名字的书籍 明明你不在 但还想在你书桌上假装你的模样 喝着苦汽水等待你的回应 …… 顾湘灵的头越来越低，耳朵红要滴血。如果她有罪，那么应该天打雷劈，而不是这样当众一遍又一遍的鞭尸折磨！ 顾湘灵根本不能动弹，褚梵昼握着她的手就像手铐一样紧紧的禁锢着她。她能够明显的感觉若隐若现的眼神，还有身边火辣辣的、直勾勾像要把她吃了的眼神！ 偏偏褚奶奶看热闹不嫌事大道，“哎呀，一集看完了。阿玥你说的对，唐学臣越看越像咱们梵昼。” 黄玥：妈！你看热闹不嫌事儿大吗！ “顾相宜是你的名字？”褚梵昼先开的口。 顾湘灵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曾用名。” “啪嗒！”褚风的手机掉到了地上，他死心了，他真的死心了！莲白真的是嫂嫂！ 正当顾湘灵以为折磨已经结束的时候，下一秒电视剧又开始播放了，“下面请看《浮云一别十五年》的原著作者莲白的采访。” 顾湘灵：！！！不！！！ 主持人：“为什么叫莲白？” 那神似顾湘灵且躲在屏风后的声音道，“因为我喜欢的人名字叫做这个。” 第54 章 哇哦！ 主持人惊喜道：“莲白老师有喜欢的人了？难怪能创作出这样好的作品！” 声音顿一顿继续说道，“其实这本书是有原型的。某个学校某个班级有个不起眼的女孩，在同样的学校不同的年级里有个清俊的男孩，他们本该是没有交集的。是我觉得太可惜了。” 主持人问道，“可惜什么？感觉听起来有点像亲身经历啊。哈哈哈哈～” 她的本意是调侃，调节气氛，没想到这个声音承认了，“是的，是我亲身经历。我可惜的是我没得到的曾经，现在我可以用笔弥补遗憾。我想说的是，有些女孩可能有喜欢的人，你不起眼，但你喜欢的人很耀眼。不要害怕，不要胆怯，想做什么就去做，不要留有遗憾。” 主持人八卦道，“那莲白，你与你的唐学臣终成眷属了吗？” 声音带了些笑意，“半年前我们领了证，昨晚我们待在一起看书看新闻，他会给我做好吃的，我会给他打领带。” …… 采访不长，但个个问题都足以让现在的顾湘灵晕厥过去。 反正褚家现在安静的要命，每一次呼吸都成了尴尬的存在。话语在每个人口中徘徊，内心斗争着，但说出口却比登天还难。除了顾湘灵和褚梵昼，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敢说一句话。 “我！我去厨房吃荔枝冰沙！”顾湘灵再待下去，那她脸皮就厚的和城墙一样了。 褚晴：“哇哦～” 褚风：“厨房里没有荔枝冰沙。” 褚二婶：“……闭嘴！” 顾湘灵机械般的走进厨房，她今天是犯太岁吗？怎么这么倒霉！她当初就不该得瑟，以为采访不露脸就肆无忌惮的说实话话。她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半天没出来。 她透过厨房的窗户看向外面的九转千回廊，她与褚梵昼又何尝不是九转千回，时间是残忍的，只给了她一年，然后她就见不到褚梵昼了；时间也是仁慈的，让他们在多年后重逢相遇。 她心中莫名的有股强烈的、难以言说的情绪，除羞耻、尴尬外，她竟有一丝快意，就好像多年埋藏在心底的心事终于被揭露。 她叹了口气，撑着脑袋笑出了声，真是天意弄人，她真的是......运气一如既往的不好。 “笑什么？” 褚梵昼追来了！顾湘灵惊恐的望着他。她瞬间出了一身冷汗，转身回头看向眼前的男人，瞳孔骤缩。 平时清冷自持褚副部长此刻眉眼锋利，气场强势，丝毫不收敛一身的侵略性，“怎么不等等我，莲白老师。” “你认错人了，我是顾湘灵。”顾湘灵喉咙里憋出一句话。 褚梵昼瞥了眼她的头发，目光深了些，又沉了下去，眸底尽是可怕的疯狂，“是吗？那我是谁?我是唐学臣？” 顾湘灵想逃走，但是手脚发软，几乎快要站立不住了，“你，你是褚梵昼。” 她眼睁睁看着男人向她走来，任由他擦拭着自己红红的眼角，魔鬼般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逃什么？迦蓝，不，我应该叫你顾相宜。” 他忍无可忍，毫无征兆般吻了上来，他支撑着发软的顾湘灵，抵着她激吻。他从没这样粗暴过，他一向是矜持有礼的。 顾湘灵的舌尖发麻，被吻得发梦，眼睛不住的失神。她被她的丈夫抱进怀里，“认识你很高兴，顾学妹。” 顾湘灵的眼睛陡然湿润了，她不想放开褚梵昼，不想让给他看见自己通红的双眼。她那无疾而终的暗恋，逆流而上的爱情，在此刻都有了回应。 这就够了，只他这句话就够了。 ...... 厅堂里，褚风悄咪咪的看向厨房，褚二婶打了他一巴掌，“偷偷摸摸看什么呢？” “哈哈没什么。”褚风的眼神有点心虚。 他哥和他嫂子很快就出来了，看上去没什么异样，就嫂子头发被挽好了，小苍兰发簪摇曳生姿。 额，就是嘴唇有点肿。 吃饭的时候顾湘灵浑身不自在，总感觉周围有人在看自己，可当她回望过去，人人都在低头吃饭，恨不得把脑袋埋进碗里。 顾湘灵：...... “啪！”褚梵昼亲自盛了碗汤放在顾湘灵身边，放碗的动静不小，褚梵昼从左到右用眼神警告了在场的人后，顾湘灵明显感觉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少了许多。 只是...... 她有些受不了身边这男人盯着她的视线和肆无顾忌、总是给她夹菜的举动，顾湘灵味同嚼蜡，等到再也惹不住想抬头和褚梵昼说的时候。 却见他一直在望着自己，视线之露骨，眼神之火热，让身为头部作者的顾湘灵都无法用语言表达。 “好好吃饭。”褚梵昼把鱼挑了刺儿给她。 “咳咳。”褚奶奶有点忍不住了，八卦的眼神在两人身上来回逡巡。 偏偏褚风还十分没有颜色，“奶奶，你眼睛不舒服吗？” “没有，我眼睛可太舒服了。”褚奶奶笑得慈祥，“我磕的Cp成真了，终于不用再看褚深那个冒牌货了。眼前的就挺养眼的。” 褚·唐学臣本人·梵昼：...... 顾·迦蓝原型·湘灵：...... 所幸，褚淮章还是疼儿子儿媳的，“妈，你尝尝这个芋泥板鸭，味道很不错。” “是了是了，迦蓝也爱吃这个。”褚奶奶眼睛发亮，亲自给顾湘灵夹了一块。 褚淮章：......儿子，儿媳，别怪他，他尽力了。 褚爷爷“哼”了一声，十分不屑道，“我就说你看这个脑子都看坏了，这有比真人更真的！” “老头子，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哪里有更真的？”褚奶奶怒道。 “我啊！”褚爷爷挺了挺胸脯，“咱梵昼是我孙子，他老子是我儿子。我是比原版还要原版。” 褚梵昼慢条斯理的擦了擦嘴，道，“爷爷，话不是这么说。您又没上过A大，也没学过新闻。唐学臣也没上过军校，也没养过军犬，你俩就不是一个人。” 第55 章 想做什么尽管做 他不服！他可算明白了，那唐学臣就是梵昼嘛，老妻对着自己孙子犯花痴这算怎么回事！ 这下好了，唐学臣本人来了，还是他孙子，那他还不得逮着骂几顿。褚奶奶才不管这胡搅蛮缠的老头，她瞥了眼默默吃饭的顾湘灵忍不住道，“不知道下一部电视剧什么时候会有啊？老婆子我可等着呢。” 顾湘灵拿筷子的手一顿，褚风在一旁道，“奶奶你放心，最慢年底就能上，之前嫂子卖了我好几本书，我唔唔唔！” 他被塞了一大个馒头，褚二婶核善的笑道，“吃饭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顾湘灵：......！ 桌子底下，她的手被一双大手握住了，温热的、干燥的，还时不时挠她手心。 ...... 虽然在月临湖经历了社死，但顾湘灵本能的不想回去，就想在月临湖待着，想想吃饭的时候褚梵昼握着她的手，顾湘灵觉得自己回家后肯定没好果子吃！ “湘灵快来！”褚奶奶在招手让她过去。 顾湘灵一顿，瞥了眼一旁虎视眈眈的丈夫，毫不犹豫调转脚步坐到褚奶奶身边。 褚奶奶不满的看着跟过来的褚梵昼道，“你来干嘛？我找我孙媳妇说话。” “您不是喜欢唐学臣吗？我这不是过来让您多看几眼。”褚梵昼说得理所当然。 褚奶奶：......不要脸，跟他爷爷一样！ 褚奶奶没理他，她的手一直拉着她的孙媳妇，“湘灵啊，你看你要不要写几篇番外啊，或者开个新文？” 顾湘灵：？她还能写？她以为褚家人爱低调，并不喜欢她这份张扬的副业。 “额，可以的，奶奶。”顾湘灵犹豫道，“我会尽快......开新文。” 褚奶奶乐的拍手道，“好好好，奶奶就等着了。”她顿了顿又说道，“湘灵啊，想做什么就去做。我们褚家人不拘于世俗枷锁，也不被任何人威胁，你身后有我们呢，就算你仗势欺人也有梵昼给你擦屁股，就算天塌了也有奶奶我给你撑着。” 顾湘灵的眼睛有点酸涩，“唔，知道了，奶奶。” 从小到大，她的身上被贴上了“好孩子”的标签，于是那些所谓的闲书对她来说就是毒药。她必须避之不及，长久以往，她内心压抑的越厉害。 如果当初没有遇见褚梵昼，顾湘灵觉得自己还要再叛逆些，父母忙于工作没空盯着她，家里就是她的天下。 可是后来褚梵昼出现了，于是考上同一所大学就成了她的目标。 ...... “梵昼和湘灵走了？”黄玥从外面进来。 “嗯，估计回去教训老婆去了。”褚奶奶调侃道。 褚二叔从头到尾都没吱声，现在倒是说的厉害，“哎呦，你说这顿饭吃的，我不吃都饱了。用咱妈的话说，就是吃狗粮吃饱的。诶，大哥，你家梵昼这么出息，高中就盯上媳妇了？” 褚淮章：......“我哪知道他俩中学时还有这么一段。” “就是，要是真有。我早就让梵昼下手了。”黄玥附和道。 褚二婶道，“这年轻人就是好啊，青春有朝气。看梵昼那样子，像要把他媳妇吃了似的。” “他要是敢对湘灵不好，我就不要他这个儿子了。湘灵喜欢他这么久，看的我都心疼了。”黄玥没好气的道。 褚淮章赶紧搂住老婆，“你要对你儿子有信心，咱们褚家都是出情种的，你看咱爸，你看看我。”他不忘向老婆推销自己。 褚二叔：......那我呢？ ...... 一路上顾湘灵都撇过头没说话，褚梵昼也一直沉默着开车。他自刚刚的社死现场后一直沉默到现在，还偏偏粘着顾湘灵。顾湘灵去哪他就去哪，连上厕所都守在门口，像是怕她跑似的。 “哈哈，我们去一趟超市吧，家里零食没了。”顾湘灵尬聊道。 褚梵昼：。 “......那什么，我想去一趟书店，下个学期教高中了，我得提前准备好教辅资料。” 褚梵昼：。 “......你吱个声啊，你冷暴力我，我要离家出走，你把我放到路边就行，再见。” 褚梵昼：“......顾湘灵，我们现在要回家，只回家。你和我。嗯？” 顾湘灵头皮发麻：“哦。”她此刻无比希望自己赶紧来大姨妈！ 顾湘灵还没有放弃，她下了车就想逃，褚梵昼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她，他禁锢着她的肩膀半抱半拉着她向别墅走去，“逃什么？你的家当还在家，佩琪和杰瑞也在我手上，你逃得掉吗？” 顾湘灵：......是啊，她现在是有把柄在褚梵昼身上的。 回到别墅，褚梵昼慢条斯理的脱下外套，眼神瞥了眼躲在沙发角落“瑟瑟发抖”的顾湘灵，“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顾湘灵假装听不懂。 褚梵昼挑眉道，“唐学臣和迦蓝之间的事，还有褚梵昼和顾相宜之间的事。” 顾湘灵听的头皮发麻，“我出书了，你看书去。我累了，想睡觉了。” “行啊，你累了就洗澡睡觉。”褚梵昼慢条斯理的坐在沙发上，“我等你洗完澡。” 顾湘灵：......她还以为老天爷显灵了，褚梵昼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结果......好说话什么的果然是不存在的。 但能逃一会是一会，顾湘灵拿起睡衣就往浴室里冲。她今天特意选了费时的泡澡，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她，却温暖不了她拔凉拔凉的心。怎么办！凉拌...... 问问广大网友吧。 于是在家庭类婚姻贴中，一则不起眼的帖子冉冉升起。 问：【结婚后老公发现我的秘密，该怎么办？此时此刻摸不清他的脾气。】 一楼：【姐妹你这么勇的吗？你也不把野男人藏好了，我告诉你，男人都是诡计多端的，你别看他什么事没有，实际上早就在暗中搜查证据，就等着和你离婚呢。】 第56 章 不要脸，不要脸！ 顾湘灵赶紧解释道：【我没有出轨，是我干副业的事被他发现了，这个副业是个正常职业。但是我们家情况特殊，我的副业对于我的家庭来说也许是件坏事。】 二楼：【博主怂什么！你能主业副业双向发展，这说明你很厉害啊。别管什么臭男人，搞钱最重要！他要是不同意，你就离婚！】 三楼：【就是就是，我告诉你，我产后我老公不让我去上班，说什么为我好，他养我。结果呢，没过一个星期就原形毕露了，说什么我用他钱什么的，他给我的哪样不是用在他儿子身上！我果断找工作，现在挣的比他还多，他在我面前就跟鹌鹑似的，要是他再敢多说一句，我分分钟让他在家里相妻教子！】 四楼：【三楼姐妹好帅！顶！博主你看看，这就是正面案例。咱们女人在社会上已经够难的了，你可千万不要迷失了自己！】 ...... 帖子上都是在劝说顾湘灵别放弃副业的，其实顾湘灵从始至终都没想过放弃副业，就算是被褚梵昼发现了，她也不会放弃。如果说褚梵昼是她中学时的一道光，那小说就是支撑她下去的拐杖。 顾湘灵在最艰难的高考那几天都坚持每天更文，更别说现在了。 她抿了抿嘴发道：【我丈夫没有反对，其实是我那个副业涉及到我中学时暗恋他的事情。他本来并不知道的，那时候我们没在一起，我俩是在工作后重逢结婚的。所以，被他发现了我暗恋他的秘密，我感觉有点羞耻。】 五楼：【？？？好啊，本来以为博主是来诉苦的，结果是来秀恩爱的！】 六楼：【这有什么好羞耻的，他应该感到幸运！老婆的初恋竟然是他自己。】 七楼：【就是就是，他要是来问你，你又不想说。我教你个办法，脱光了朝他扑过去，保准他被你迷得找不着北。】 八楼：【楼上的，你这什么损招。脱光了就没那个韵味了，我老公喜欢我穿小裙裙。楼主推荐你几个。链接：......性感X趣黑丝......裙。】 九楼：【我也要我也要！】 这个帖子渐渐变得不正经起来，很快就引起了管理员的注意，被封禁了24个小时，警告一次！ 顾湘灵：......怎么会变成这样！ 就在这时，敲门声响起了，顾湘灵就像一只受惊的猫崽一样吓了一大跳。 褚梵昼在门外说道，“泡澡最多只能泡20分钟，再多就要头晕了。” 他在提醒，她出去顾湘灵萎靡道，“哦。”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大不了她摆烂就是了。不过，褚梵昼是怎么知道她在泡澡的。 顾湘灵磨磨蹭蹭的擦干身体，磨磨蹭蹭的吹完头发，磨磨蹭蹭的用上她平时从来不用的各种护肤品。好不容易挨到一个小时，她才慢吞吞的出去。 “过来。”褚梵昼拍了拍他身边的位置，示意顾湘灵坐过来。 顾湘灵一开始不肯动，谁知道她过去有什么“好事”发生。直到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向她，又看向卧室床的方向，她才被吓得一激灵。 她马上过去！ 褚梵昼揽过她，有磁性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陪我看会电视吧。” 家里平时只放《新闻联播》的电视剧，此时此刻正放着《浮云一别十五年》。 顾湘灵再也受不了了，她就要走。但褚梵昼一直抱着她，顾湘灵顾不上其他，只想逃走。 “不要动。”褚梵昼沙哑的声音惊醒了她。顾湘灵突然碰到了一个硬物，她突然意识到此时此刻自己正坐在褚梵昼的腿上。 ！！！ “乖一点。”褚梵昼把她放在身边，“不要乱动。” 说罢还想拉着她一起看《浮云一别十五年》。顾湘灵崩溃道，“我不看了，不看了！我被鞭尸了一整天，回来你还要折磨我！” 褚梵昼看着耍赖的顾湘灵，眼中闪过一丝幽暗，哑声道，“湘灵，你要讲道理。我只是想看部电视剧，顺便与自己的妻子培养感情，这有什么错？” 顾湘灵看着道貌岸然的褚梵昼，震惊道，“你，你!我怎么没发现你脸皮这么厚！” “没发现？你很了解我吗？”褚梵昼一只手就控制住了顾湘灵作乱的双手。 “我，我......”顾湘灵百口莫辩，记得满脸通红，“反正我不要看。” “不能不看。”褚梵昼温柔的笑着，眼底满是戏谑，“不看就是破坏家庭和谐。之前不是你忙就是我忙，现在好不容易空下来，难道不该联络感情吗？我们是至亲至爱的夫妻。” 褚梵昼在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咬牙切齿。 顾湘灵瞪大眼睛，他这是联络感情的态度吗？明明就是要把她吃了，吃之前还要翻来覆去的折磨，她闭着眼大喊，“不要脸！不要脸！” “嗯，我不要脸，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褚梵昼意有所指。 说到这里顾湘灵又没了底气，打又打不过，骂又骂不过，脸皮还比她厚，她只能眼不见为净，索性闭目养神。 褚梵昼倒是不在意，他似乎看的很起劲。 【迦蓝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那穿着白衬衫的背影暗想：刚刚有没有被他看见，如果被看见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变态? ...... 迦蓝看着一个漂亮的女生向唐学臣告白，她落寞的离开了。 ...... 她考上了他的大学，只是两个学院相距甚远。不过没关系，高考这么难都被她克服了，还有什么能难倒她呢？ ...... 唐学臣抚摸着她的脸道，“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 迦蓝表情微微一滞，“没有啊，我们不是刚认识吗？”这时候的迦蓝已经漂亮得像个大姑娘了，褪去了身上得稚气。】 顾湘灵紧紧闭着眼，就是不妥协。褚梵昼在她耳边问道，“唐学臣穿的白衬衫不太对，他应该穿校服的。他这样克制的人怎么会明知故犯不穿校服、违反校规呢？” 顾湘灵抿了抿，小声道，“导演要求的，又不是我......” 第57 章 莲白的起源 褚梵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嗯，瑕不掩瑜。怪不得这部剧会火，确实不错，人物刻画细腻，也贴近生活。除了男主不够帅，女主不够符合我心中预期，其他没毛病。” 顾湘灵：......你要求还挺多！ 褚梵昼顿了顿道，“说起来我还要感谢你呢。多亏了湘灵，我才能这么快在电视台站稳脚跟。这部《浮云一别十五年》虽然对我来说是纪实片，但也帮我打了场胜仗。” 顾湘灵忍不住抬头，小心的问道，“真的吗？” “真的。”褚梵昼吻了吻她的额头，“好像从我回A市起，发生在我身上都是好事。仔细算起来，应该是在遇见你后，我开始走了好运，每次职场得意之刻都有你的影子。” 顾湘灵一直沉默着没说话，褚梵昼也不催她。良久她才道，“我从高中起就开始写书，我很喜欢这个职业，我不打算放弃。” “当然，我支持你。”褚梵昼微微低头，轻嗅她头发的香气，“我说过了，湘灵。你可以放肆地做想做的事，也可以不看任何人的眼色。这个任何人包括我。” 顾湘灵鼻尖一酸，她几乎是忍着喉咙的酸涩和哽咽。褚梵昼看着她的杏眼里倒映着水色，意外里带着几分委屈。 在两人结婚前，他有了解过妻子的家庭。丈母是曾经教过他的老师，认真负责，严厉固执，他在学生时代也曾听过申老师有个女儿。但也仅仅是听过，在他的印象中，申老师一直都在学校里，她似乎把学校当成了家，把他们这些学生当成了孩子。 于是作为唯一的女儿，顾湘灵没有得到重视，反而被忽视了。褚梵昼说不出什么安慰的话，作为女婿他不能说丈母的坏话，作为既得利益者他不能说“父母有父母的难处，儿女应该懂事些”。 毕竟他也曾是这样过来的。 顾湘灵的美好童年止于离开绍兴的那一天，始于见到褚梵昼的那一刻。她作为教导主任的女儿，却从没有享受过什么福利，更别说走后门了。 父母从不会管她，她从千娇百宠的两家唯一的孙子辈，变成了爹不管娘忽视的顾相宜。 巨大的落差让她从天端跌落了泥地，强烈的不适应让顾湘灵拼命的想发泄自己。比如变得叛逆些引起父母的注意。 可是到后来她才知道，想要引起注意首先是要她能见到父母。她一个女儿见到母亲的时间竟然还没有她的那些学生多。 幸好，顾湘灵是继承了父母的学霸基因的。她靠着自己考上了附中，又误打误撞进了文学社。起初看小说只是她发泄情绪、寄托情感的一个媒介，可是到后来性质就变了。 她开始喜欢上种田文里自强不息的女主，喜欢上不恋爱脑、保家卫国的女将军，喜欢上沉迷修仙长生、摒弃父母亲缘的女上仙。好像她们身上的某些特质与她很像，所以她才会对她们刮目相看。 褚梵昼的出现是一个契机，她从没见过这样的人，现实中怎么会有人能拥有小说男主所有美好的特质。 也许当初她处于青春期，荷尔蒙分泌旺盛，正是对男性这种生物充满幻想的时候。反正，突然来了这么个猛地，她当然招架不住。 有句话说的很贴切，大鱼大肉吃惯了，清粥小菜就变得索然无味。 一开始她只是见色起意，是什么事情变了味儿了呢？ 也许就是顾湘灵认清现实的那一刻。她认识到她的父母不会为了她停下工作，她认识到她不能像修仙文的女主一样与父母一刀两断。她认识到褚梵昼是真实存在现实生活中的人物。 于是她不再对父母抱有期待，她单方面把情感寄托在褚梵昼身上，但她发誓绝不会打扰他。这种单方面的感情叫做暗恋。 所以说，年少时不能遇见太过惊艳的人，否则余生都是遗憾。 在褚梵昼毕业后，她的精神寄托没了。于是她开始另寻目标，可是从没有一个人像褚梵昼这样完美。褚梵昼既像是一个矛盾体，又像是一个完美品，世上不会再有第二个褚梵昼。 如果现实生活中没有，那么虚拟世界呢？ 顾湘灵想，她可以在二次元的世界创造出一个类似褚梵昼的纸片人出来。于是一个名为莲白的作者冉冉升起。 莲白的处女作就是校园青春故事。在那个年代，校园青春故事十分吃香，顾湘灵借着这波红利爆火了一阵，由此她攒下了第一桶金。连带着时常被欺负的凌零也立了起来，有钱能使鬼推磨，一切好运都从莲白这个身份诞生起开始了。 只是她的本笔终究太过稚嫩，即使读者们很捧场，但她自己不满意。不是因为男主不够好，剧情不够爽，而是男主不像褚梵昼。 所有的一切都与褚梵昼有关，就连进入大学后，顾湘灵有时间胡思乱想了，夜晚梦回时梦到的都是褚梵昼。 但这并不是一件好事，顾湘灵十分迷信的上网查了，网上说如果你频繁的梦见一个人，说明对方正在遗忘你，你与他每一次在梦里的相遇都是在消耗现实中的缘分。 顾湘灵对此嗤之以鼻，她在现实生活中和褚梵昼就没有超过十句话的交流，哪来的缘分？ 但她话说早了，这缘分来了挡都挡不住！ ...... 那天晚上，褚梵昼没有折腾顾湘灵，他只是把她抱到床上为她盖好被子。自己又出去了。 顾湘灵不知道他去干嘛，可能是去追剩下的剧集。不管怎么样，别再强迫她看她自编的电视剧就行了，太羞耻了！ 褚梵昼去了书房，他站在落地窗前，手指不由得捻了捻。这是想抽烟的预兆，褚梵昼没有烟瘾，他只会在极度烦闷或者极度兴奋的状态下抽上几支，前者是排忧解难，后者是维持神经的疯狂。 现在的他属于后者。 他这次抽的是古巴的雪茄。他慢条斯理的用雪茄剪剪去头部的一小部分，再用丁烷打火机的火焰均匀的接触雪茄底部边缘，缓慢旋转，让其受热均匀。 第58 章 矛盾体 他选择抽雪茄是因为雪茄不用过肺，同时又能享受到烟的辛辣感。他的精神从月临湖回来后就一直兴奋着，想起刚刚顾湘灵害怕又欠虐的小眼神，天知道他用了多大的自制力忍耐着没有办了她。 那一抹猩红在昏暗的房间里明灭不停，渐渐的烟雾缭绕，梦幻似影间他竟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假。 褚梵昼身为褚家长子，从小就被寄予厚望。即使家中长辈对他没有严格的要求，但是褚梵昼自己知道，能力越大责任越大。更何况，他从小就展露出比他父亲更强的政治嗅觉。 如果说，褚淮章因为有个军人父亲，很多政场学问都只靠自己摸索着学会的。那么褚梵昼就是从小耳濡目染的，褚家永远有络绎不绝的客人来访，这是权力的追逐，也是褚家昌盛的证明。 褚梵昼这一代子嗣并不兴旺，从政的更是只有他一人。其实一开始应该是一个人都没有的，比起从政，褚梵昼更想要自由自在的生活。初高中时，他时常一个人去玩极限运动，比如夜间跳伞、翼装飞行。 怎么危险怎么来，青春期的男孩骨子里就有一种冒险劲儿。 当然，这些家里人都是不知道的。褚梵昼从小就懂得隐藏自己，人前三好学生，人后抽烟喝酒样样都来。第一次发现他伪装的人是学校的一个学生，具体是谁他记不太清，他没当回事，褚梵昼知道自己“三好学生”的形象深入人心，就算这个人去向老师告状，老师也不会听信于他（她）。 第二个发现他伪装的人是他父亲，只是褚淮章没说什么，只拍了拍他的肩膀让他注意安全。但褚梵昼知道，父亲这是在警告他不要被旁人捏住把柄。 在那之后，他摒弃所有爱好，节假日最放肆的运动就是去爬山。当登上山顶的那一刻，一览众山小，褚梵昼突然发现，他也并不是没有其他爱好。比如他很喜欢居高临下、权势滔天的感觉。 权力的角逐、政场的尔虞我诈、利益的共赢确实也很有趣。他底子不错，从小的耳濡目染让他在没有父亲的帮助下也爬上了高位，只是他还是太过稚嫩，尤其是在群雄逐鹿的A市。于是，他果断选择外放。 现在他回来了，无论是仕途还是家庭，他都顺利的要命。要不是他心里清楚顾湘灵确实没问题，他都要怀疑对家是不是用了美人计来迷惑他了。 “喂，是我，帮我查个人。”褚梵昼掏出手机。 “您请讲。”李助理赶紧说道。 “顾湘灵。”褚梵昼一字一句说道，漆黑的眸子看向主卧的方向。 “啊？”饶是身经百战的李助理这时候也懵了。 “顾湘灵，顾相宜，我的好妻子。”褚梵昼咬着牙说，嘴角弯起一个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 ...... 顾湘灵紧紧闭着双眼，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动作。她昨晚睡得不好，很早就醒了，好巧不巧，醒的时候褚梵昼刚好起床。顾湘灵的眼睛连条缝都不敢睁，就怕被褚梵昼这个狂徒发现。 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连呼吸都放轻了，努力的伪装成还在睡觉的样子。当眼睛闭上的那一刻，身体的其他感官就会变得十分灵敏，于是顾湘灵清晰的感觉到褚梵昼脱下睡衣，穿上衬衫。 ？平时不都在衣帽间换的吗？怎么现在在卧室换衣服了？ 褚梵昼早上会晨跑，在他去晨跑的时候，顾湘灵趁机去厕所释放了憋了许久的膀胱。然后在听见褚梵昼回来的声音后，又马不停蹄的回到床上。 ？怎么回事？不是去晨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褚梵昼不知为何又进主卧了，然后细细簌簌一阵，又出了门。顾湘灵能感觉到他靠近自己，又蹲下了。 蹲下？？？ 这次出去后，顾湘灵像只受惊的兔子躺了好一会确定不会回来后，才起身玩手机。 顾湘灵长呼出一口气，她这是何苦呢！没人比她更社死了吧，她都不知道下次应该以什么样的姿态回月临湖。不过好在褚家人还有褚梵昼都很支持她的副业。 褚梵昼今天晨跑很快就回来了，也不知道是跑的公里短了，还是跑的速度快了。反正他一回来，顾湘灵又嗖的进了被窝，还十分心机的把睡觉姿势调整成一开始的样子。 褚梵昼不知为何去浴室冲完澡后，又回主卧换衣服了。听着耳边细细簌簌的换衣声，顾湘灵觉得头皮发麻。 换完衣服后，褚梵昼来到她这一边，顾湘灵陡然闻到了那股好闻的薄荷味，随即一个冰凉的吻印在了她的额头上。 褚梵昼不留念的出了门，徒留脑子昏昏沉沉的顾湘灵在床上睡觉。这次她是真的昏沉了，不是装的，快要入睡时，顾湘灵想起了褚梵昼身上的薄荷味。好像自结婚前她说起自己喜欢薄荷味后，褚梵昼身上的味道就从未变过。 顾湘灵睡了个舒服的回笼觉。她有钱有闲，又在放暑假，想睡到什么时候就睡到什么时候。虽然做老师挺累的，但是空的时候也挺空的。 楼下餐桌上，褚梵昼留了早餐给她。褚梵昼经常这样，在晨跑回来的路上会捎上早餐，有时候是广式早茶、有时候是京式早餐，更多的时候是一碗粥和一根油条。 这是顾湘灵的最爱，粥配上霉豆腐，是绍兴人民的经典早餐之一。 只是今天的餐桌上不止有早餐，褚梵昼还留了张纸给她。 【好好吃饭，我去上班了。以后上厕所慢些，地面上有积水，别滑倒了。还有，想玩手机就玩，我是娶了个老婆，又不是养了个闺女。】 顾湘灵脸一下子变得通红。褚梵昼是算命的吗？还是房间里被他装了监控。 “叮咚。”顾湘灵的手机铃响了，是褚梵昼，他好像是顾湘灵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发来消息。 【醒了吗？家里没装监控，我知道这些是因为你的拖鞋和手机。晚上我回来吃饭。】 第59 章 归属感 顾湘灵：！难怪当时他要蹲下来，原来是查看拖鞋的温度啊，还有手机使用时间长了也会发热发烫。她该说什么，她的丈夫谨慎的堪比间谍！ 尤其是消息的最后一句话，杜绝了顾湘灵其他小心思。她毫无理由的怀疑，如果她不告而别，褚梵昼绝对会在一天内找到她。就凭今天早上这么一出，此时的顾湘灵才知道褚梵昼为什么要向她挑明，这是试探、也是威胁。 所以说，玩政治的人心都脏！ 顾湘灵暂时不准备开新文，主要是因为《浮云一别十五年》的热度还没有过，且之后她的行程有点满，当然也有昨天的社死事件给她造成PTSD的缘故。 她一个人在家也不会无聊，顾湘灵十分懂得自娱自乐。遥想刚搬进来的时候，这栋别墅除了后面的小花园，家里一点绿植都没有，现在走廊里被顾湘灵放了吊兰、客厅的花瓶里放了几只郁金香。花瓶还是顾湘灵从宿舍带过来的。 趁着天气好，顾湘灵把佩琪和杰瑞都拿出来遛遛。杰瑞就算出来也是睡觉，顾湘灵给它弄了个简易版遮阳伞，佩琪倒是兴奋的一直发电报，她也由着它。 顾湘灵其实是是个很有边界感的人，在教师宿舍的时候，她很少邀请同事来做客。就算是那个她生活了十来年的家，申如贞在退休后长时间住在了家里，顾湘灵就觉得不自在。 但这栋别墅除外，起初住进来的时候褚梵昼没有太过热情，顾湘灵有些拘谨，但更多的是好奇。随着褚梵昼忙碌得不经常回家，顾湘灵开始探索这个别墅，除了主卧，其他地方她都去过。 后来结婚了，剩下的主卧她也去参观过了。她第一次对一个地方产生了归属感。顾湘灵知道，很有可能，她的余生都要生活在这里。 于是她的日子有了盼头，平常下班路过花店会买一束花来装点房子。褚梵昼从没有加以干涉，他的工资卡都上交了，也没什么底气干涉妻子的决定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这栋别墅有了人气。 顾湘灵下午出去买了菜，又顺便交了电费水费。她和褚梵昼习惯了分工合作，他们有着与生俱来的默契，顾湘灵不擅长做饭，那这项任务就由褚梵昼来完成。褚梵昼忙的时候要比顾湘灵多，那么家里的杂事大多都归顾湘灵管。 这栋别墅这么大，两人只叫家政阿姨两天上门一次打扫卫生，其余的家务都由两人亲力亲为。 晚上褚梵昼回来了，却绝口不提前几天发生的事。他只是在看完新闻联播后没有把电视剧关了，而是看起了《浮云一别十五年》，看完《浮云一别十五年》，他就看莲白编导的第一部电视剧《月亮上的他》。 褚梵昼越是这样，顾湘灵心里越不安，她总觉得褚梵昼憋着个大的。 顾湘灵自己则是免疫了，或许是最社死的场面她都经历过了，死猪不怕开水烫，这种小场面洒洒水啦~ 对她来说，生活中也不只有这些“糟心事”，还有好事。那就是凌零的公司终于上市成功了。 公司一上市成功，凌零就派人来找褚风谈顾湘灵合约的事情。正好离合约到期也没剩几天了。 商人逐利，早在签订合约的时候褚风就想过要不要千方百计的把莲白留下来。使用的手段包括但不限于阴阳合同、篡改合同、对赌协议等等，反正只要不超过法律的底线，怎么都成。 他是一名商人，做生意不是比谁更高尚。虽然道德的底线有很多种，但是对他来说，他的底线就是法律的底线。在合法的基础上，把自己的利益、把公司的利益最大化，这才是他做事的标准。这个世界上，黑与白的界限并不是那么清晰的，尤其是商场，玩遍商场游戏规则的人应该要会熟练利用灰色。 这是他的大堂哥，褚梵昼褚大台长在他成年时，教会他的第一堂课。 但是，现在这些所谓的规则与底线都将被推翻！ 对于莲白，这个他敬爱的大嫂嫂，褚风的标准是，宁可牺牲自己的利益，也要安安全全、舒舒服服的把莲白老师伺候好了，再送出去。 正所谓请神容易、送神难，人善被人欺。褚风忽略了，能在一年之间把公司弄上市的凌零其实也是个狠角色。 凌零派去褚风公司的人回来后就和自家上司禀报道，“凌总，褚总很好说话，我都没怎么扯皮他就答应了。” 凌零支着下巴心想，事出反常必有妖。 于是他一个电话打到了顾湘灵这，顾湘灵沉默了，和男闺蜜凌零道清了事情的原委。 “什么？你被发现了？！”凌零做梦都想不到自己的姐妹竟然会在这样社死的场面下暴露，他同情的说道，“我当初怎么说来着，让你好好找个时机交代吧。结果呢，你一直拖，拖到被反复鞭尸。这下好了吧。” 不过他也注意到了褚风的态度了，这就意味着褚风不敢在心里有什么小九九了，这也意味着他可以借此机会坐地起价了。凌零可是个记仇的，他可没忘记当初艰难的时候，不得已让顾湘灵只带了一名律师孤身上战场，还拿出了好几本爆火小说才谈成了这场签约。 凌零早就不是当初的凌零了，中学时的他会因为自己的喜好而被人耻笑羞辱，现在的他绝对不会了。 其实凌零也不是一开始就这样的，就如附中这样的学习殿堂，学生在里面卷生卷死，根本没有空闲去了解某个同学他如何如何、家里又如何如何。 除非是自己不小心暴露了。 中学时期凌零春心萌动，喜欢上了一个女孩。于是他就向她告了白，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凌零喜欢女孩的类型只有一种，那就是强势的、霸道的女性。 那时候的凌零喜欢上的女孩是班上的学霸，作为学霸兼语文课代表——班主任的亲信（班主任是语文老师），女孩经常狐假虎威，沾沾自喜。可她也确实有实力，语文单科总排在年级前几名。 第60 章 她是英雄 按照凌零慕强的喜好，懵懂的他还没有看清人性的险恶，就自以为的喜欢上了这个女生。那时候的凌零只是班上的一个不起眼的男孩子，家庭条件一般，长得一般，学习一般，哪哪都一般的男孩。 于是女孩恼羞成怒，她认为凌零的告白对她来说是一种羞辱，她应该值得更好的男生，比如高年级的褚梵昼学长。但眼下，她得解决凌零这个麻烦。 明明凌零也没做什么，只是告了个白而已，他就被人肆意报复。 人性最大的恶，就是在自己最小的权力范围内，最大限度的为难别人。 凌零被女孩雇佣的人报复了。 “娘娘腔。” “也不看看自己那张尊容。” “你真的是男人吗？我看看。” “诶诶诶，我要拍张照！” 这些恶意的言语都像狂风暴雨扑在了凌零身上，凌零很懵，他只是喜欢上一个人，难道这也有错吗？ 有错，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识人不清，这就是错。 凌零坚持了好久，冷暴力之后就是热暴力，言语攻击之后就是身体攻击。只是那些恶人还没来得及实施，顾湘灵就犹如踏着七彩祥云而来的盖世英雄一样解救了他。 那个女孩想连顾湘灵一起报复。但之后顾湘灵的“强势”就让她尝到了失宠的滋味。 顾湘灵能进附中，大部分原因还是她的语文水平。顾湘灵在绍兴读小学的时候就常年语文单科第一名，平时还会去参加各类比赛，市级、省级、国赛都有，且都取得了不错的成绩。 所以她是通过入学测验，被学校鉴定为特长生而招进来的。 顾湘灵一来，就得罪了班主任的“亲信”，但也取代了亲信的位置。那个女孩根本考不过顾湘灵，顾湘灵几乎以霸榜的成绩，常年位居全年级语文单科第一名，甚至还打破了高年级那位褚学长创造的记录。 女孩失宠了，顾湘灵成了班主任亲信。那些被女孩指示去霸凌凌零的人也不敢惹被顾湘灵罩着的凌零，因为顾湘灵的背后是新任教导主任。 凌零看着眼前这个和他一样除了成绩，哪哪都不起眼的女孩。他哭了，委屈的哭了，被霸凌了一段时间，他意志消沉、甚至有了抑郁的倾向，班上有同学想帮他，可也被他牵连。 顾湘灵犹如从天而降的英雄般救了他，凌零对她唯有感激。 顾湘灵告诉他，不要气馁，自己变得优秀才是对他人最好的回击。于是凌零很听话的上进读书，什么喜欢、告白，在他这里通通被抛之脑后，他只想把成绩搞上去。 顾湘灵从此有了搭子，吃饭搭子、学习搭子、搞副业的搭子。凌零的父母后来知道儿子被女孩霸凌，又被另一个女孩救了事情后。 他们对顾湘灵表示了感谢，并且还接替了顾湘灵父母的一部分职责，开始有意无意的照顾顾湘灵。 顾母没空回家照看孩子？没事，就让顾同学来他们家吃饭，他们能照看啊。顾父医院忙，没时间回来做饭？没事，只要凌零有吃的，肯定有顾同学一份。 在初三升学考的时候，凌零考出来一个相当漂亮的成绩。他终于有时间腾出手来对付那些曾经霸凌过他的人了。 那些人，尤其是那个女孩，升学考得也不错。凌零收集了证据，又匿名发到了校长信箱、教育局局长信箱里，在这个档口，这件霸凌事件无疑是被要彻查的。 于是班上的同学，无论考得好、还是考得差，都被学校紧急召回，由教育局下派的调查人员了解情况。 有些人沉默了，但总有愿意发声的人的，比如曾经帮过凌零却险些被牵连的学生，比如顾湘灵这个解救了凌零、且又是中考文科状元、说话极具权威性的学生，再比如因为匿名举报至今不为人所知的举报人本人凌零。 “是的，她曾因为自己是课代表，仗着和班主任关系好，就在班里欺负同学。那个凌零就被欺负的很惨，厕所泼水、差点被扒了衣服......” “她确实欺负人，就我所见所闻。班上如果有人没听她的话，她就会把那人的作业本弄丢，又对老师谎称是那人没做作业、故意没带。” “对，我确实被欺负过。”凌零面无表情的回答，好像说的不是自己的故事一样，“那时候她对我冷嘲热讽、还......” 校长越听脸色越青，调查人员越听越胆战心惊，班主任越听越想昏过去。班上出现霸凌事件，她这个班主任能不知道吗？ 说不知道，鬼都不信。而她又为什么没有对凌零施以援手呢？是女孩家长过年过节给她送的礼？还是女孩成绩好能给她长脸？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她知道她的教学生涯到此为止了。 在这之后，霸凌这个词成为了附中的禁忌。那年的举报事件太惨痛，首先是中考附中出了个文科状元把附中这所学校送上热搜，再是霸凌事件把附中送向悬崖边缘。 那些霸凌者还有女孩，一个都没落着好，凌零并不知道他们的结局，但他知道那一年这些人都考上了附中的高中部，之后还没办完升学手续就又被退学了。 看着他们罪有应得，凌零只感到痛快。为什么他之前没发声？ 因为对人最好的报复就是在他最志得意满之际让他跌入尘泥。 看着那些人中考前多么努力的学习，没日没夜的刷题背书，就只为了考上高中部。好不容易考上了，又因为曾经犯下的事失去了已得到的东西。 他们越崩溃，凌零就越开心。毕竟他也曾这样过，因为无休无止的霸凌想一刀了解自己。 一报还一报，所有的事只能算冤有头债有主。 多年后，凌零成了公司大老板，在某次公司面试中，他作为面试官亲自参与面试，他遇见了那名女孩。他看着女孩的简历认出了她，原来女孩去外地上了学、还考上了外地的大学。 凌零抬起头，看着侃侃而谈的女孩，笑着道，“你被录取了。” 第61 章 不吃亏 女孩欣喜若狂，于是在接下来职场里，她体会到了从云端跌落尘泥。 在一个晴朗的天气，她收到了辞退通知书。 “为什么？！”女孩面目狰狞的质问自己的上司。 上司冷漠道，“你如果想知道，就去凌总办公室。” 女孩敲响了凌零办公室的门，她强压着怒气道，“凌总，你为什么要辞退我！明明我没有犯过错啊！” “伪造简历也是错。”凌零抬起头，“你只在简历写了工作经历和学校拿的奖项，那些处分你是一点不提啊。” 女孩没来由的恐慌，“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也是，你这一生造的孽太多，一时记不住人名、认不出人也是正常的。”凌零恶劣的笑了笑，他高喊道，“老顾，你出来一下！” 顾湘灵从里间走了出来，彼时的她正啃着从凌零办公室冰箱里拿出来的冰淇淋，看见了女孩她还惊讶了一下，“是你啊。” “你是谁？你认识我？”女孩皱眉道。 “认识啊。”顾湘灵信誓旦旦道，“附中毕业的有哪个不认识你啊。” 女话瞬间像被冰水浇了一通，她的手开始不住的颤抖，“你，你们......” 凌零站起身道，“做过事会留痕，这并不代表你换了个地方一切都会消弭。你要不要看看我是谁？她又是谁？” 女孩忍不住仔细辨认了凌零和顾湘灵，不得不说凌零和顾湘灵真是大变了样。顾湘灵上了高中就停止吃激素药了，人变得苗条，她本就皮肤白，到了大学更是出落的亭亭玉立。要不是她自己不爱打扮，当个系花那是绰绰有余。 再看凌零，凌零实现了财富自由，家里瓶瓶罐罐的护肤品、化妆品那是一箱一箱的买，比顾湘灵一个女人还精致。在几十万高档护肤品的堆砌下，凌零的皮肤吹弹可破，状态好得不得了。 也许当年被赶出A市时，女孩心里早就猜出了幕后黑手，于是她先认出了凌零，再认出了顾湘灵。 “是你们！”女孩指着他们道，“你是故意的！” “对，是我们。”凌零笑得肆意，“我确实是故意的，不仅如此，我还会在你的辞退理由上如实填写，‘简历造假、隐瞒事实、学生时代霸凌同窗’，并且在你下家来做背调的时候，我更会如实说。” 女孩崩溃了，她跪倒在地上求饶，“我已经知道错了！真的，你放过我吧！我给你道歉，我给你钱，只要你能放过我！我那时候也没有给你造成太大的伤害，你现在也过的很好，所以......” 听听说得是人话吗。 凌零嗤笑了声，“我过得好是因为你吗？别试图弱化自己造的孽。也别说什么以暴制暴不可取，不好意思，我没那么圣母。还说什么知道错了？你道歉是因为真的知错吗？那为什么在公司待着这么久还没认出被你霸凌过的我？你只是知道自己再不道歉低头，你就要被报复了。别说什么知错不知错，在你这样的人身上不存在后悔。” 在这之后，女孩再一次被赶出A市。这个行业里，没人敢要这样的人。 互联网没有记忆，但是人有。尤其是这个人还是商场新贵凌总，傻子都知道两人之中该选谁。 凌零从没有隐瞒自己的曾经，就像顾湘灵说的，当你足够强大的时候，身边的人都不敢惹你，他们自然而然会懂得如何闭嘴。 凌零从没有忘记过顾湘灵的好。早在顾湘灵跟他说自己会对褚梵昼隐瞒副业的时候，凌零就做好了好友被褚家赶出来的后果。那时候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保护顾湘灵了，就算闺蜜被婆家赶出来，他也能保证自己能保下她。 不过他想象中的那些豪门恩怨根本没发生，反倒是闺蜜在褚家混的风生水起，就连褚风这个本家人都要避其锋芒。 凌零从没忘记当初顾湘灵拿着合同回来的样子，她笑着对他说，“我等你一年后接我回来。”那合同他看了，虽说没有压榨人、也没有篡改痕迹，但褚风是得了很大的好处的。 一部《浮云一别十五年》就让褚原集团赚得盆满钵满，更别说顾湘灵另外还白给了三本差不多爆火的小说。 那时候的凌零左手拿着顾湘灵刚签的“卖身合同”，右手拿着顾湘灵刚给他的转账记录，他暗暗发誓，顾湘灵和他受的委屈，他将来都要讨回来！ 于是第二次去谈，是凌零亲自去的。 “这有点不太好吧。”褚风脸色难看极了。 “有什么不好，咱们都是一家人。”凌零套近乎，“之前湘灵给了贵公司三本小说并同意能改编电视剧，但版权还在她自己手上。我也不多要，看在你是她表弟的份上，这样，贵公司投资大头，钱我们一起赚，当然了，出品人你我都有份。” 这句话的意思是，你掏大部分钱，赚的钱我们对半分，好听的名头也是我们对半分。相当于凌零空手套白狼，还是明抢的。 褚风深吸一口气，他也知道当初这事自己做的不地道，趁人之危了。但他那时也不知道莲白就是嫂子啊，他要是知道，还不得像供佛似的供着她！ “这......我再想想吧。”褚风没有立刻答应，要知道他如果答应了，那就半年白干了。除却上交总公司的一部分资金，剩下的资金他本打算拓展一下他的小公司的，这下拓展计划就要搁置了。 褚风觉得这样不行，哪有进他兜里的钱还往回拿的。 凌零也不着急，他回去就找顾湘灵了。他想去顾湘灵家做客吃饭。 顾湘灵一脸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样子，“......你确定你要吃我做的饭，我怕把你送医院。” “当然不是了。”凌零道，“你不是说你男人做饭做得好吗？我身为你唯一的闺蜜都没吃过呢。” “行啊，我当然欢迎你来。”顾湘灵欣然道。回头她就和褚梵昼说了这事，褚梵昼知道顾湘灵就凌零这一个朋友，从婚宴那天发生的事儿来看，两人是纯友谊。 第62 章 睚眦必报 凌零上门拜访的时候提着大包小包，都是高档礼盒包装的。顾湘灵抱怨道，“你干嘛要拿这些，那下次我去你家我也带。” 凌零小声和她说，“其实我这次来不仅是来吃饭的，更多的是有事儿找你男人。算是上门求办事吧。” 顾湘灵皱眉道，“那你也不用带啊，你和我什么关系。只要你不过分了，他无论如何都会帮的。” “不一样，不一样。”凌零摆摆手道，“如今我也成了资本，资本家就要有资本家的派头。” 顾湘灵不是很理解凌零的这种坚持。 腌笃鲜、清蒸鲈鱼、京酱肉丝、卷饼、龙虾鱼翅羹......满满一桌子菜都是褚梵昼做的，顾湘灵在一旁给他打下手。凌零来的时间刚好，到了就能吃饭。 “好吃好吃，褚副部你的手艺真好。”凌零一点都不见外。 褚梵昼亲自给他舀了碗龙虾鱼翅羹，“叫我梵昼就好，你是湘灵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褚梵昼很少许下承诺，也很少交朋友，像他这样的人，交朋友多了会被认为结党营私。 但凌零人不错，肯上进，很护着他妻子，褚梵昼愿意和凌零成为朋友。与褚梵昼做朋友意味着很多难题都会迎刃而解，更意味着能得到许多“开后门”的机会。 但凌零好像听不懂似的，他笑着道，“那你叫我凌零就行。” 同桌吃饭，三人谈天说地，大部分都是凌零这个话痨在说话。在商场上浸淫久了，凌零很懂得如何让气氛不冷场。顾湘灵等啊等，就是等不到凌零开口说他所求之事。 酒足饭饱后，凌零突然说起，“相宜，我有些想吃XX牌的冰淇淋了，咱小时候经常吃的，之前一直没看到，刚刚来你家的路上，在你家门口的超市我倒是看见这个牌子了。”XX牌子的冰淇淋是当初顾湘灵第一次遇见凌零的时候，请他吃的东西。 那时候的凌零很狼狈，就像被雨淋湿的京巴狗一样，弱小可怜。凌零脸上没有明显的伤痕，但身上却都是看不见的伤痕，顾湘灵带着他在学校的超市买了两个冰淇淋冰敷伤口。 伤口敷得差不多了，两人就把冰淇淋吃掉。 这个牌子的冰淇淋是很老的牌子了，市面上很少见。顾湘灵无奈道，“行吧，祖宗，你等着，我给你去买!” 顾湘灵走后，褚梵昼看了眼凌零开口道，“把湘灵支走是想和我说什么？” 凌零顿了顿道，“我刚刚喊她相宜，你不好奇这个名字吗？” “好奇，但我自己会查。”褚梵昼饮了口咖啡。 凌零笑了，“这可怕的占有欲……好吧，如果你想知道什么，欢迎来找我。褚学长，其实我还没有谢你呢，我和湘灵还有你都曾在附中读过书。曾经......我被人欺负的时候，你还救过我，虽然只是随口一句话、你也可能忘记了，但我记得很清楚。帮过我的人不多，我都会把他们记在心上。” 褚梵昼似是惊讶，“抱歉，我确实忘了。但现在的你已经不需要人救你了，你如今有足够的能力把欺负你的人报复回去。” “我知道，我报复了。婚宴上那个人你还记得吗？他不是个好货色，我把他出轨的视频和照片发到了他工作、他所有亲戚的手机上。”凌零脸上一阵快意，“我只相信，以暴制暴。” 褚梵昼点了点头表示同意，“褚家已经和那户人家断绝关系了，自此之后，只要是褚家涉及的领域都将不会有他们的立足之地。” 凌零深吸一口气，忍不住笑了，和聪明人说话就是轻松，“湘灵也快回来了，我就不多绕弯子了。是这样，湘灵的合约即将到期，我想把她签过来。只是你也知道，我这个人睚眦必报。你的表弟褚风褚大总裁当初在签合约的时候，良心太凶，狠狠的剥了湘灵一层皮。也是我没用，之前没能护住湘灵。现在我要反剥他一层这也合理吧。” “合理。”褚梵昼毫不犹豫道。他知道凌零之前都在试探他，试探他对顾湘灵到底有几分真心。 凌零心中满意，“那我就放手去做了，等湘灵签过来，就不会像之前那么忙了。”他言下之意是顾湘灵之前那么忙是因为褚风的剥削。 其实凌零的话有夸大的成分，而褚梵昼又何尝不知道。只是有些话不用说的太满，一点即透就可。褚梵昼并不在乎褚风那破公司的收益，比起他那破公司，褚晴所在总公司又有多少项目是褚梵昼在背后打过招呼、给过好处的。 纵然不知者无罪，但要是都用这个借口，那褚梵昼直接剃度出家当圣人算了。褚梵昼觉得凌零很合他性格。当然，这并不只是说说而已，一则凌零确实一心向着顾湘灵。二则他本人也很认可凌零说的以暴制暴。 或许近几年褚梵昼只玩弄权势、心境平和了不少，但权势本身又何尝不是一种暴力美学。 凌零铁了心要在褚风身上撕咬下一块儿肉来，褚梵昼不会去帮他，但若是褚风耍手段或是耍赖，褚梵昼不介意长兄为父、代为管教。 顾湘灵回来的时候，两人正聊的欢。 “梵昼也喜欢那本书？” “我正好有装修的计划，等过几年空闲下来，我打算和湘灵商量着亲自设计家里的装修。” “我家里正好有那本书，过几天我让湘灵带过来。我认识几个不错的设计师，回头把联系方式顺带给她。” ...... 顾湘灵把冰淇淋递过去，“喏，快吃吧。” 她没给褚梵昼买，褚梵昼不爱吃甜的，“你们在说什么？我们家要装修了？” 顾湘灵说起“我们家”的时候，褚梵昼眼神一软和道，“只是有想法，具体实施要过几年再说。如果你觉得住的好，不装修也行。” 顾湘灵点了点头，没当回事。凌零没多久待，吃完冰淇凌他就走了。临走前，趁褚梵昼不注意，他用同情的眼神拍了拍顾湘灵的肩膀，“好自为之吧。” 第63 章 干这一票！ 顾湘灵：？ 顾湘灵自己可能没发觉，但旁观者清，凌零看他俩看的门清。他闺蜜被褚梵昼吃得死死的，要是褚梵昼对顾湘灵不好，凌零或许还会提醒、帮助顾湘灵脱离苦海。 但偏偏褚梵昼自己也很上头，两人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 果不其然，褚风求到了褚晴这里，褚晴却是个拎得清的，她冷漠的对弟弟说，“你找大哥说去吧，这事儿我做不了主。” 褚风没办法，就找个时间回了趟月临湖，他自己一个人不敢去见褚梵昼，只能让奶奶把褚梵昼叫回来。 “奶奶问我们什么时候回去？”褚梵昼的喘息声在顾湘灵耳边不绝于耳。 顾湘灵半个脑子已经发麻了，她迷迷糊糊的没听清褚梵昼在说什么，只用鼻音问道，“啊？” 褚梵昼本就在兴头上，听闻眼神一暗，幽深的可怕，像是要把身下的人吞吃入腹，“这周六回趟月临湖，你不说我就当你答应了。” 他确实没给顾湘灵说话的机会，他的妻子很快失去了意识。 事后，他兢兢业业的给老婆清理身体，顾湘灵已经软得像潭泥似的，任其摆弄都不醒。褚梵昼把她抱到床上，给她换了身睡衣，关了床头灯，搂过顾湘灵。顾湘灵十分自然的把脚搁在褚梵昼的腰腹上。 其实顾湘灵睡觉很老实的，有时候睡时是一个姿势，醒来还是那个姿势。只是她似乎被褚梵昼宠坏了，结婚头几天，顾湘灵醒来总是发现自己滚到了褚梵昼的位置，起初她还怀疑是褚梵昼干的。 但渐渐的，每晚都这样，顾湘灵开始怀疑自己睡相不好，加上褚梵昼那副面无表情、高岭之花的样子，顾湘灵实在不能把他和那个每晚吭哧吭哧搬运她的男人想象在一起。 潜意识中，顾湘灵从怀疑他人转变成怀疑自我，再转变成摆烂躺平。慢慢的，她的睡觉姿势开始丰富起来，例如喜欢把腿搁在褚梵昼身上，尤其是在生理期的时候，腿不自觉的发酸发软，那时的她只要不搁着她就睡不着。 再比如，她喜欢抱着褚梵昼的胳膊睡，就像在抱洋娃娃似的，顾湘灵抱着硬邦邦的胳膊不但不会不舒服，早上起来她浑身都沾满了好闻的薄荷味，这也持续了她一天的好心情。 只是难为了褚梵昼。他倒不是嫌顾湘灵腿重，只是她大腿内侧柔嫩的肌肤总是与他某些敏感部位紧紧贴着，即使他是圣人，也受不了这样的撩拨。 还有他可怜的胳膊，顾湘灵只知道抱着他的胳膊睡得舒服，却不知她自己那两柔荑也紧贴着他。总而言之，褚梵昼每天起得早，每晚还把“柏拉图式婚姻的黑粉头子”的身份贯彻到底。 已经十分了解顾湘灵身体的褚梵昼清楚的知道，妻子什么时候最好说话，怎么样能让妻子意识朦胧。于是顾湘灵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惊恐的发现，她又要回到那个前不久让她社死的地方去了。 夫妻俩到月临湖的时候，褚风已经给褚奶奶吹了好久的“枕边风”了。 褚梵昼一个眼神瞥过来，褚风就吓得闭上嘴不敢说话了。褚奶奶笑得乐呵呵，“行吧，我一个老婆子也不知道你们小年轻要干嘛。你们好好聊，我去找你们爷爷去。” 于是褚风好不容易摇到的帮手又走了，顾湘灵还不知道这回事，以为他们兄弟俩有话要说，便找了个借口也走了。 “哥。”褚风强撑着笑了笑，小心翼翼的看了他哥一眼。 “嗯，有事？”褚梵昼连个眼神都没给他。 “没没没，我没事！”褚风当即决定不说了，他不挣扎了！他姐姐都不敢反抗他哥，他顶个屁用！ 褚风，一个出师未捷身先死的怂货。 另一边，顾湘灵十分贴心的给两兄弟留下单独交流的空间，自己则闲逛着去水榭喂金鱼。没想到褚老爷子也在，顾湘灵想起之前社死的场景，恨不得立刻掉头就走。 不成想褚老爷子在向她招手示意她过去，顾湘灵只能苦哈哈的踏入水榭。 “湘灵啊，快来。”褚爷爷一时兴起，显然有事要找顾湘灵。 “怎么了，爷爷？” 褚爷爷直抒胸臆道，“我听说你们这行写书叫开新文，你开新文了没？” 顾湘灵诡异的沉默了片刻道，“还没。” “那就好。”褚爷爷松了口气，“是这样，爷爷想求你件事。你把你和梵昼的故事写的这么好，爷爷看着眼馋。也想让你写写我这老头的故事。” 顾湘灵听的头皮发麻，抖了抖僵硬的嘴角，看着眼前难得害羞的老爷子道，“您是想写您和奶奶的故事？” 褚爷爷一拍大腿道，“就是这回事！不怕你笑话，老头子我年轻时可比你老公帅气多了，你爸爸你老公你二叔都是遗传了我的优良基因。当年我可是引得无数姑娘心动。”褚爷爷一边使劲的推广自己，一边用余光瞟着顾湘灵。 顾湘灵：...... “咳咳，总之，我能保证我和你奶奶的故事，那叫个缠绵悱恻、惊天动地。定能叫你写出个五本书！”褚爷爷年轻时没读过大学，后来也是上的军校，语言用词上有些狂野。 顾湘灵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她才道，“所以您想让我写您的自传？” “那倒不是。”褚爷爷颇傲娇，“我写自传干嘛？我参加的战役历史书上都有，主要是和你奶奶，那什么......” 顾湘灵懂了，褚爷爷就是想写他和奶奶的爱情故事。 褚爷爷看孙媳妇有点犹豫赶紧又说道，“爷爷不白让您干活，我给你发工资。湘灵啊，你就他娘的干这一票吧！” 顾湘灵：...... “什么一票？”褚梵昼刚来就听到他爷爷这句话。他对他爷爷可是十分了解的，他二叔的性子就十足像极了他爷爷，蛮干、讲义气、果敢，还有些“匪气”。 在他眼里，面前就是一个土匪在打劫他的小白兔。 第64 章 肾虚 褚老爷子被吓了一跳，欲盖弥彰道，“有你什么事？你怎么这么粘人呢？我和湘灵在说话，你来凑什么热闹！” 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直勾勾的望着他爷爷，把褚老爷子看得心虚。 不对劲，哪儿都不对劲。 顾湘灵抿了抿嘴解围道，“行，爷爷等我先做个背调。” “爷爷欢迎你随时来找我背调。”褚爷爷俏皮的向她使了使眼色，“这是我们俩之间的秘密。” 现场第三人褚梵昼：......什么事这么神神秘秘的。 顾湘灵没出来多久就被褚梵昼拎回去了，路上他果不其然问道，“爷爷找你什么事？” 顾湘灵犹豫道，“秘密。” 褚梵昼：......老婆背着我有了小秘密，这个感觉真tm难受！ 俗话说弟弟就是哥哥的玩物，更别说一直没死心，在危险边缘来回蹦跶的弟弟。 当褚风第三次瞟向顾湘灵的时候，他忍不住了，“嫂子，虽然合约快到期了，但到底都是自家人，你能和凌零说一声吗？让他放过我，咱们以后还能合作啊。以后我占小头，他占大头。” 褚晴看了眼对面安静吃面的兄长，闭了闭眼，心里为这个傻弟弟默哀。 “啊？”顾湘灵一头雾水。 褚梵昼慢条斯理的放下筷子，擦了擦嘴。嘴角微微扬起一股弧度，眼睛里却没有笑意，“小风你过来。” 褚风感觉背后一凉，强笑着过去道，“怎......怎么了哥？” 褚梵昼拿过他的手，状似中医一般给他把脉。褚风觉得自己越来越看不懂他哥了，他心跳不住的加快，看他哥严肃的样子，他都要以为自己得了绝症了。 良久，褚梵昼放下手，用一旁的手帕擦了擦搭脉的手，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十分耐心的擦过去，仿佛自己刚刚摸了毒气弹。 褚梵昼越不说话，褚风心里越没底。一桌子的人都看着这两人。 “哥......哥你别这样，你说话啊！”褚风快崩溃了。 褚梵昼瞥了他一眼道，“你身体阴虚，容易生内热，致虚火上浮，虚火向上扰心神，心神纷扰，情志失调，嗜欲亢旺。幻想多疑，思绪飘忽，想象无度，如此恶性循环。” “什么意思啊？”学渣褚风表示没听懂。 褚梵昼没理他继续说道，“你是不是容易胡思乱想，常常腰酸腿软背疼，耳鸣健忘，头发早白，身心口渴？” 褚风喃喃道，“确实是有，只是头发还是黑的，耳鸣也......” “这就对了。”褚梵昼道。 他煞有其事的样子连褚奶奶都忍不住问了，“所以小风他怎么了？” 褚梵昼一字一句说道，“肾虚。” “什么？！”褚风傻了眼，“不，不可能啊！” “怎么不可能？我给你搭脉搭出来就是这样的，而且那些症状你不是也符合吗？”褚梵昼道。 “我我......”褚风有口难辩，“哥你乱搭脉吧，哪个赤脚郎中教你的。” “我的泰山大人。”褚梵昼挑了挑眉道。 一旁的顾湘灵石化了，她爸！顾父确实是中医，但却不是看男科的啊！而且，她怎么不知道褚梵昼向她爸学了搭脉了！ 褚风这下是彻底被钉死了，一旁的褚二婶眼神狰狞，抄起枕头就打，“我让你不知检点！我让你沾花惹草！” 褚风被打得到处跑，嘴里一直在抗辩，“我没有！我都分手了，哪来的肾虚！”天地良心，他已经禁欲好久了！ 褚爷爷瞥了眼贼精的大孙子，又看了眼放弃救人的大孙女，最后又在大作家大孙媳妇和蠢呆呆的小孙子身上来回逡巡，五秒钟后，他做了个决定。 褚爷爷抄起拖鞋就向小孙子掷去，大骂道，“你小时候老子教你的那些仁义礼智都他妈忘了是吧？！” “爷爷，妈！我没有！姐，你救救我！”褚风被打的到处逃窜。 倒是褚奶奶宠辱不惊的坐在椅子上喝了口汤道，“今天这火腿汤熬得真不错，滋阴补阳。” 顾湘灵怀疑的在餐桌下戳了戳褚梵昼，褚梵昼十分“听话”的凑过去，“怎么了？” “你真的会搭脉？” “假的。” 顾湘灵瞳孔地震，强压下声音道，“那你怎么说的头头是道的？” “之前去岳母家的时候，我看过泰山大人摆在书架上的那些书，随便记了几句。我说的那些症状是个人多少都会有一两个。”褚梵昼毫无愧疚道。 顾湘灵打了个寒战，幸好幸好，幸好她丈夫没有像整他弟弟似的整她这个老婆，不然褚梵昼动个小手指，她都玩不过他！ 褚梵昼像是看不到顾湘灵的不自在般，给她舀了碗汤，“这汤还行。你我夫妻一体，只要那什么唐学臣、李学成的原型不是除我以外的人，一切都好说。” 顾湘灵尬笑，她就知道褚梵昼记仇，到现在都没忘了这茬儿！ ...... 顾湘灵最终还是在合约到期后，回到了凌零的公司。凌零说话算话，公司上市后，顾湘灵是仅次于他的大股东。这也就意味着顾湘灵就算不工作，也能吃穿不愁。 “怪不得我走的时候褚风的眼神里充满怨念。”顾湘灵无奈道。她听说凌零狠狠敲了他一笔竹杠，虽然钱最后都进了凌零和她自己的口袋里。 凌零摆摆手，“不拿白不拿嘛，正好我也想换辆车了。” “这次想换什么车？”顾湘灵很懂得凌零的喜好。 “法拉利吧，大红色的。”凌零早就有看中的了。他就喜欢张扬的、鲜亮的颜色！“我觉得你也能换辆车了，你那辆保时捷都开多久了。” 顾湘灵点了点头道，“确实，我打算换辆电车，上下班方便，也省钱。” 凌零都快无奈了，“褚梵昼是饿着你吃了还是短着你穿了，怎么总想着省钱？我看你男人不像是没钱的。” 褚梵昼确实有钱，早在结婚后，褚梵昼就把家里保险柜的密码和钥匙都给了顾湘灵。别墅里的保险柜位于地下室，很隐蔽，也很大，里面都是重要文件还有钻石金条什么的。 第65 章 高中生活 当时顾湘灵还开玩笑，“要是纪检上门查的话，看见这些金条我们有口也难辩。” 褚梵昼不在意地说，“这些金条不是近几年买的，而是民国时期传下来的。拢共也没多少，父亲和二叔一人一半。” 顾湘灵吓了一跳，敢情这金条还是古董呢。后来褚梵昼又把不限额的黑卡给了她，顾湘灵被吓着没敢要。 她是个老实人，一家人都是体制内的，最是爱惜羽毛、谨慎行事了。别说金条了，多赚点钱她都会想方设法捐点出去，虽然她的钱来路正。 但是她不保证褚梵昼的那张不限额黑卡来路正啊，以至于到现在为止她就见过黑卡一次，其他家里的开销她用的都是工资卡。 “诶，对了。之前那部正剧的项目你还记得吗？”凌零从零食柜里拿出五花肉脆片递给顾湘灵。 顾湘灵不客气的拆开，吃的嘎吱嘎吱的，“记得啊。是要开拍了吗？” “算是吧，反正咱们也就去占个名头镀层金。”凌零十分有自知之明。就算顾湘灵编导的电视剧再火，但这并不表示能编写出又红又砖的正剧，一是资历不够、二是经验不足。 就算褚梵昼可以给她开后门，顾湘灵也不想要。不是自己的东西得到了也是暴殄天物。 “话虽如此，但活儿还是得好好干。”顾湘灵眼睛亮晶晶的，“你还记得《XX》吗？” “知道啊！那不是咱小时候可火的抗日剧了吗？”凌零道，“都说抗日剧都是神剧，但那也只是现在的。咱小时候的抗日剧都可好看了，主角穿着朴素、符合历史，也没什么手撕鬼子的傻逼剧情。” “我接下的这部剧总编导就是那部剧的编剧！”顾湘灵有些兴奋，“本来想着国庆节上映的。但是现在都没开拍，更别说上映了，时间都来不及。” “褚风可以啊，门路挺广！”凌零吐槽道，“他也是为了自个儿，你镀层金，也更好卖了。” 顾湘灵无奈道，“别把我说的跟个商品似的。褚风他一开始也不知道顾相宜就是我。” “反正不管剧组有多大，演员有多大牌，你可是有后台的。”凌零挺着胸膛道，“你自己就是资本。咱不惹事也不怕事！” 顾湘灵点了点头，她倒是觉得没人会来惹她，毕竟她在那个剧组里也只能算个小角色。 ...... 电影名暂定《红酆》，剧组悄然成立，没有大宣传也没有大营销。剧组里无论是演员还是工作人员，全部都是由政府亲自审核，都是资格老且没有污点的正派人员。 顾湘灵本应该被查的，但有褚梵昼从中操作，上头自然不会再坚持查下去，毕竟顾湘灵可是凭一己之力提高A市GDP的大功臣。有了珠玉在前，官方自然对她是一百个放心。 褚梵昼把顾湘灵保护得很好，顾湘灵不希望以真面目示人，那他就帮她好好的隐藏马甲。谁敢对顾湘灵动手，都得先过他这一关。 这样大的剧组有好处也有坏处，但对顾湘灵来说，好处居多，最明显的一点就是，没多少人关注她了。 从前在《浮云一别十五年》的剧组里，不少配角演员都是新人，为了能在这个行业长久生存，不少人都来和顾湘灵套近乎。但《红酆》剧组不一样，这里大多数都是老演员，多的是人请他们拍戏。这些老演员好多都隐退了，要不是受官方邀请，他们也不会重出江湖。 《红酆》剧组里也有年轻演员，但顾湘灵是凭青春偶像剧爆火的作家兼编剧，那些年轻演员比起电视剧更想演电影。 没办法，各行各业里都有鄙视链。娱乐圈里，演电影的看不上演电视剧的，演电视剧的看不上演短剧的。演员又看不上明星，明星又看不上爱豆。顾湘灵在这个剧组里就是个小透明，她也挺自得其乐。 毕竟她还要兼顾主业。顾湘灵已经是一名高中部老师了，在国际班家长的钞能力运作之下，国际班和2班的学生一个不少，且都是由顾湘灵担任班主任。 顾湘灵也懒得再腾出课来竞选班干部了，征询学生们的意见后，还是用原来初中的那些班干部。 最近班上的学生们都有气无力的，顾湘灵明白其中的原因，她特地花了自修课15分钟讲这件事。 “我知道10门课大家上的很累，进入高中后，大家的学习压力、任务都比平时多出一倍还多。”顾湘灵在讲台上说话，“大家尽力的学，等到高二分班就好了，在这期间大家要选出自己最擅长或最想学的三门副科，其余的学科能通过学考就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这只是针对普通同学。对于学有余力的同学，我对你们的要求是每门课都要出色。平时成绩好，到了高三才有保送的机会。我相信我教出来的学生有这个实力！” 顾湘灵清楚的知道，她的学生们比起压力大，更多的是不适应。不适应学习，不适应生活。以前读初中的时候，每天都能回家，现在一周回去两天。不仅如此，比起初中7点到校，高中五点半就要起床，紧赶慢赶的去吃早饭再回教室。 还有晚自修回去，学生们还要洗漱洗澡，高中不比初中，宿舍里的水电都是定时供应的，六人宿舍，轮流洗完澡，宿舍刚好断电断热水。可要是谁慢了，那最后一个洗澡的人就会受到凉水的洗礼。 高中就是独居的开始，也是离开家的第一站。顾湘灵碰到过一次突发情况，那是在班上学生军训的时候，顾湘灵撑着伞躲在树下。突然乌云密布，天要下雨，学生们刚洗好的衣服都晾在外面。但他们都在军训，动都不能动。 没办法，顾湘灵只能利用老师特权，亲自去宿舍给他们收衣服。顾湘灵自己也经历过这个阶段，但她那时候适应的要比其他人都好。毕竟读初中的时候她就独立生活了，早上起床自己上学、顺便在路上买早餐，晚上回家偶尔去凌零家吃饭，但更多的是她自己一个人吃。 第66 章 她真的了解他吗 所以读初中时，如果她不去食堂打包饭菜，那就要自己买菜做饭。至于其他的，家里的卫生、家务都是她在做。顾父顾母恍若成了隐形人。 顾湘灵深吸了一口气笑着说，“高中是大学前的早教班，大家努力适应。有什么难处的，尽管来找我。” 没成想这话一出，中午确实有人来找顾湘灵了，这人是她班上的副班长，成绩好，人也乖巧听话。 “老师，我想艺考。”副班长道。 顾湘灵有点严肃的说道，“你确定？你要考什么？美术还是音乐？” “美术。”副班长道，“我其实一直在学画画，艺考也是深思熟虑了很久。” 顾湘灵顿了顿道，“能告诉老师理由吗？” “热爱。”副班长眼里是坚持，这种坚持顾湘灵也有过，现在也不曾消失。 副班长道，“其实我初中的时候就一直在接稿了，有时候是人物画，有时候是漫画分镜。顾老师记得XX作家吗？她的小说封面就是我设计的。” 顾湘灵认识这个作家，这个作家在男频文中很火，很擅长写草根男主励志走上巅峰、迎娶白富美的文小说。 顾湘灵耐心的说道，“既然你已经有了目标，老师也就不多说了。但是在此之前，你要知道的是，艺考并不比高考要简单，艺术专业对文化课的成绩要求降低了，但对艺术课程的要求却提高了。同样的，在一些顶尖大学中，艺术专业对文化课的要求仍是高的。” 副班长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我知道的。” 顾湘灵叹了口气道，“你的父母知道吗？” 这下副班长说不出话来了，顾湘灵意识到了什么，正色道，“你才高一，也不急，回家和父母好好商量，明白吗？” 副班长总算不再坚持，“嗯，谢谢老师。” ...... 回到家，顾湘灵在和褚梵昼吃饭的时候说起了这件事，顾湘灵感叹道，“现在孩子的发展方向多了，也更卷了。” 褚梵昼给她夹了块牛排，抬起头看了眼她道，“你那时候的专业也是和岳父岳母商量着定下的？” “没有。”顾湘灵摇了摇头，“我爸妈没空管我，大学和专业都是我自己选的。我高考那天我爸正在坐诊，我妈的班上有个学生早恋、她忙着和家长沟通呢。学长呢？咱们刚相亲那会我还以为你跨专业就业了呢。”话虽这么说，顾湘灵的眸子里却没有半分的失望，像是已经习以为常了。 褚梵昼顿了顿，扬起看不清情绪的眸子道，“我的专业倒是我父亲选的，不过我自己是无所谓，反正学哪个对我来说都一样。”他确实有说这话的资本，毕竟当年他的总科成绩和单科成绩都是断层第一。 顾湘灵一脸的羡慕，“我倒也想像你这样，其实当时我想去考古专业的，我读书那会流行百家讲坛，我对历史很感兴趣。但后来听说可能要下墓，很辛苦，我就放弃了。但现在想来，当老师也没的轻松。” 褚梵昼开玩笑的说，“当初我选新闻专业的时候，也以为这个行业不会轻松，可能哪里发生战争、自然灾害，我这个记者得身先士卒去现场。但谁想到造化弄人，我考公上岸了。” “你还真是考公上岸的？！”顾湘灵震惊了。 “不然呢？”褚梵昼无奈了，“你以为是我父亲给我开后门吗？他倒是有这个能力，但我不想。” “为什么？” 褚梵昼把汤递给她，轻声说道，“因为我不想留在A市，我想考到外省去。趁这个机会，好好在除A市以外的地方看看。”他说的不在意，但顾湘灵还是听出一丝异样。 她还记得刚相亲那会，褚梵昼说过他喜欢户外活动，平时回月临湖的时候，黄玥也经常说褚梵昼，要他结了婚就收收心。收心？干了什么需要收心？顾湘灵肯定褚梵昼绝对没出轨。 唯一一个答案就是褚梵昼曾经可能很喜欢户外运动，甚至是极限运动。成家立业后他就不能再以身涉险了。 顾湘灵突然有点愧疚，她自诩喜欢褚梵昼，实际上却连他的喜好都不知道。在她的眼中，褚梵昼无所不能，他是学神、他是最年轻的副厅级干部、他是天台上那个割裂感强烈的褚学长，可实际上，他仅仅是这样的人吗？ “等你有空了，我们一起去露营吧。”顾湘灵突然提起，“我同事很喜欢露营，经常向我安利，我很好奇，但又不敢一个去，你陪我吧。” 褚梵昼怔了怔，突然笑了起来，揉了揉顾湘灵的头，话中尽是笑意，“那我们要慢慢地准备露营道具了。” ...... 最终顾湘灵还是被委以“重任”。《红酆》总导演找上了她，“听说前段时间爆火的《浮云一别十五年》就是顾编剧的作品？” 顾湘灵赶紧站起来谦虚道，“您高看我了，我只不过是误打误撞。” 总导演当然不会相信这种谦让的话，“诶，我不相信运气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事在人为，任何成功都是有积累的。顾编剧为人优秀，那部电视剧我也看了，感情处理的很细腻。” 顾湘灵一时拿不准总导演想让她干嘛，她给自己的定位就是有活儿就干，没活儿就当小透明。这个活包括但不限于审核台词流畅度，检查剧情连贯性等等，总之最中心的活轮不上她，杂七杂八的事儿她倒是可以干。 总导演倒也不磨迹，直接说道，“是这样，我想把男主妹妹梅雨蝶的人物线安排给你。” 顾湘灵一惊。 《红酆》的背景安排在民国时期，大致讲的是一个大家族的兴衰。这个家族的姓氏是梅。梅家表面上是大资产阶级，实际上却是红色爱国企业。梅家家主和主母育有两子一女。而《红酆》讲的就是梅家大儿子二儿子的故事，大儿子远赴日本、弃商从军，报效国家，二儿子原本是纨绔子，但国家危难当前，他承担起家族重任，护送我党重要物资，最终继承了家业。 第67 章 水落石出 小女儿的结局最好，戏份不多，女一女二女三都算不上，但这个人物始终贯穿整部电影。因为小女儿是男一男二为数不多的亲人了，她也是活的最久的。 《红酆》看似故事主线清晰，实则延展出来的支线却很庞大。比如梅家由盛转衰，再比如大儿子弃商从军，从敌后地下党走向前线拼杀。还有小儿子的故事。总的来说，每个人物都很丰满，几个主要人物都有相应的编剧负责。 只是顾湘灵没想到，梅雨蝶这个角色的编剧会是她。她没有推辞，只考虑了三秒钟就道，“好，谢谢导演给我这个机会。” 顾湘灵不傻，且她有足够的自信去处理梅雨蝶的这个人物。 总导演的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有人向我推荐了你，起初我都不知道咱们剧组有你这么号人物。你编导的那些电视剧我老婆母亲都喜欢看，等《红酆》之后，再多拍几部吧。” 这样的评价很高了。《红酆》剧组里都是大佬，小小的一首曲子，编曲编词演唱者都是国宝级人物。 顾湘灵能得到一个梅雨蝶，她已经很满足了。 回到家，她与褚梵昼道，“总导演说有人推荐我，是你吗？” “不是。”褚梵昼回答的很干脆，“对于我来说，比起你周末去剧组，我更喜欢你在家陪我。”言下之意是，他不会这么自讨没趣给顾湘灵安排活，以至于自己都见不到日思夜想的老婆。 顾湘灵闹了个大红脸，“这样啊。” “应该是奶奶。”褚梵昼道，“奶奶以前在文工团工作，《红酆》剧组一半人她都认识，剩下的一半是她认识的人的小辈。” 顾湘灵：......破案了！ “喜欢这个剧组吗？不喜欢的话我去知会一声。”褚梵昼十分霸道总裁，生怕妻子被逼着干活。 “喜欢喜欢，我喜欢极了！”顾湘灵赶紧阻止他，“我只是个小编剧，现在还在写剧本阶段，我也可以在家里干活的。等到拍摄了也轮不到我，有总导演和总编剧呢。” 顾湘灵给自己的定位很准，《红酆》不比《浮云一别十五年》，前者是国家投资、国家掌舵，后者是褚家投资、她话语权大，《红酆》剧组里的每个人都比她经验老道，拍的电视剧电影比她吃过的饭还多。 褚梵昼点了点头道，“不开心就说，你可以直接拍拍屁股走人。”这是他给他妻子的底气。尤其是最近他查到了一些他妻子中学时的事情，他就更怜惜她了。 ...... 今晚顾湘灵和褚梵昼吃的是盒饭，褚梵昼最近在忙两会的事宜，即使在家也是要办公的，顾湘灵就更不用说了，工作日去学校，休息日去剧组。 两人一个比一个忙，都没时间做饭，就连打扫卫生、做家务都是让家政上门。至于吃饭问题，顾湘灵索性也一并用剧组的盒饭解决了。 剧组的伙食很好，《红酆》是大制作，背后靠着官方，又有不少投资商砸钱，待遇福利肯定好。剧组里时不时有年轻演员为了搞好关系而叫外卖，请夜宵。顾湘灵有幸吃过几次。 给褚梵昼带的盒饭是顾湘灵买的，她自己的则是吃剧组的。 褚梵昼跟着老婆，吃得了高档的法餐厅，也吃得了几十块的盒饭。话是如此，剧组盒饭确实好吃，考虑到剧组里有不少年纪大的老演员，用的食材都是很新鲜的。 顾湘灵把自己盒饭里的大虾夹给褚梵昼。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放下筷子开始剥虾，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 良久，粉嫩的虾肉被放到了顾湘灵碗里。顾湘灵提醒道，“我不吃，你吃。” 褚梵昼嗤笑了声，“我不至于连虾都要和老婆抢。” 顾湘灵闭上嘴不说话，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褚梵昼今天火气有点大。 “周末有空吗？”褚梵昼突然问道。 “有，怎么了？”顾湘灵问道。 “之前不是说要去露营吗？刚好我也有空，就这周去吧。”褚梵昼道。 “可以啊！”顾湘灵很兴奋，她很期待和褚梵昼的露营活动！其实从小到大，她一直很喜欢类似的活动，比如学校的军训、春游秋游。在别人眼里这是很累的活动，在她眼里却很有趣。 “嗯。”褚梵昼轻声应道。 他今天的情绪确实不对，原因发生在今天中午。 彼时他刚开好会，在会上发了通火，没办法，底下的人尸位素餐的太多。还都是任清海手下的那帮人，以前任清海还没有靠老丈人坐上副台长位置的时候，他们还会收敛些。 但自从任清海电视台副台长的任命下来后，他手下那帮人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成天跟过年似的发疯、忘乎所以。 本来褚梵昼也是不想说的，实在是任清海的人影响到他手下的人了，导致了些小错误的发生。 “副部。”李助理敲响了褚梵昼办公室的门，他神色犹豫甚至有些古怪。 褚梵昼这个助理一向万能，跟着他多年不仅习惯了高压工作，自己还练出一副扑克脸。能让他变脸色的事儿还真不多。 “什么事？”褚梵昼一开始没当回事。 直到李助理把手上的资料给他，“夫人的事......查出来了。” 褚梵昼的眉头不自觉的一皱，他放下手中的签字笔，拿过资料开始翻看。没想到第一页就让他愣在原地。 顾湘灵，曾用名：顾相宜。初高中就读于A市附中，家庭住址：......照片：...... 褚梵昼看着那张照片愣住了，他死死的盯着顾湘灵的照片，良久都没说话。一旁的李助理看此情形在心中叹了口气，说实话他刚刚拿到这份资料的时候也震惊了。 图片上的女孩平平无奇，不，与其说平平无奇，倒不如说长得丑。对，就是丑，丑的不健康，丑的不正常。 中学时的顾湘灵还叫顾相宜。青春期的女孩总会有成长的烦恼，例如身体上的发育，某些部位的丰满，于是一些女孩会驼着背走路，这都是正常现象。 第68 章 她的过去 但这放在顾相宜身上就不正常了。顾湘灵很胖，胖的不正常，这种胖更像是药物刺激下的膨胀、肿胀、苍白，与现在清灵纤细的顾湘灵判若两人。 图片上的顾相宜看着很是干净，梳着一刀切的短发还有厚厚的刘海。刘海厚的把她的眉头都盖住了，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大框眼镜，越发衬得眼睛没有神采。 资料上还有很多顾湘灵中学时期的照片，都是半身照，顾湘灵似乎并不喜欢拍照。仅仅是半身照就能看出顾相宜的身材，是胖的，臃肿的。她穿着XXL的校服却还是很紧身。 褚梵昼看着图片上的顾相宜没有说话，他只看着她的眼睛，似乎想要透过图片中眼睛穿越至中学，去到初中部去看看那个女孩。 顾相宜的眼睛没有什么神采，在别的孩子还在家长车接车送的时候她早已经学会独立了。顾相宜虽然胖，但眼里却没有半分的自卑，她有的是早熟还有怎么也化不去的忧愁。 如果把眼镜摘掉，那肯定会露出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烟雨朦胧、仿佛会说话，也不知是不是文学好的人天生就多愁敏感，无论是从前的顾相宜还是现在顾湘灵，她总爱在雨天看书，那双欲拒还迎的眼睛明明看着清冷感十足，但只有褚梵昼知道，那有多么多情。 褚梵昼一页一页的翻过去，耐心又凝重。 顾相宜从小身体就不好，许是娘胎里带出来的毛病，在平时平均每月生一次病，如果碰上换季，那生病的频率还要高出一倍。 在绍兴，即使父母工作忙，小小的顾相宜还有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照顾，但到了A市一切都变了。 顾家家里开始常备了各种感冒药消炎药，只为了顾相宜生病的时候父母不在家，她方便自己照顾自己。顾相宜对各类药物的熟悉简直比某些实习医生还要清楚。 但是渐渐的，顾相宜生病多了，药量也多了。一些药物就不管用了，她的身体开始产生了抗药性，市面上的药都被她试了个遍，可还是没用。 没办法，顾相宜只能挂点滴，可是她还要上课、还要学习，没有那么多时间去医院挂点滴。为了方便高效，顾相宜开始吃抗生素、激素药，她的身体开始在激素的作用下发胖，胖的不正常。 直到后来，顾相宜外婆奶奶相伴着来A市看望女儿（儿子）一家，见到宝贝（外）孙女的那一刻，她们震惊的发现，顾相宜已经被她们的儿子女儿养的不成人样了。 于是两位老人家开始为顾相宜踏上求医之路，期间顾父顾母陡然醒悟，但为时已晚。那时候的顾奶奶顾外婆甚至禁止两人再见到顾相宜。 但A市是中国的一线城市，最好的医院最好的医生都在这里。A市的医院都没办法，那就真的没办法了。顾相宜等于被宣判了死刑。 顾外婆顾奶奶快要崩溃了，她们日思夜想梦见的都是顾相宜离她们而去的噩梦。人在现实走投无路的时候，都会求神拜佛。 顾奶奶顾外婆把顾相宜带去了灵光寺，两人跪在蒲团前只为了可怜的小（外）孙女，不求顾相宜开悟成就、开发智慧，只求健康长寿、治病消业。 一次求不成就求第二次。终于在第十次的时候寺中的方丈注意到了这奇异的两人，方丈建议，“要不要算个命？” “好！”两人二话不说答应了，只要顾相宜能好，让她们做什么都行。 “顾相宜这个名字不好，压不住你孙女的命。你的孙女生于阴时阴历，虽不在阴年，命格却也是极阴的。好在你们生活在皇城脚下，皇城是龙脉处，阳气最重，你孙女在这里有大缘。” “什么缘？”顾外婆赶紧问道。 “天机不可泄露，或是姻缘或是机缘，你孙女的命格贵不可言，将来会遇上一个大贵人，你孙女的命也旺他。两人相辅相成，乃天作之合。” “可现下该怎么办？”顾奶奶担心的是现在。 “改名。”老道说，“改个有灵气的，名字中带‘灵’吧。单个灵也不好听。斜月沉沉藏海雾，碣石潇湘无限路。再来个‘湘’字，就叫顾湘灵。”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顾相宜从此改名为顾湘灵。也不知是不是老道的话应验了，最终顾湘灵挺过了这关。改名之后，顾湘灵的身体肉眼可见的好了起来。 渐渐的，药量减少，也不再生病了。顾湘灵的体质本就易瘦，高考后只用了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恢复了正常的体重。再一个月，人也变苗条了。 大一的暑假，回校探望老师，顾湘灵班主任险些没认出她来，一直拉着她说，“真是女大十八变”。 也正是那段艰难的时光，顾湘灵错过了褚梵昼的毕业典礼。褚梵昼毕业的那天，天气阴沉，他本人并不在意，对他来说，升学只是换了个地方学知识而已。 但顾湘灵就不一样了，她很想在大课间的时候跑去大礼堂听褚梵昼这个优秀毕业生的演讲。 但不行，她生病了。 这场病来势汹汹，顾湘灵虚弱的只能住院，但即使她在医院里，作为女儿她还是见不到自己的父亲，顾父给她叫了个护工照顾她。 那时的顾湘灵已经不会再委屈遗憾了，她变得麻木、逐渐习以为常。顾湘灵把全部的精力与感情都给了学校，学校的学习，学校的凌零，学校的褚梵昼。 资料很详细，详细到当初那名老道的名字以及现在的下落都有。但信息繁杂，那些推断都是褚梵昼凭借时间线推测出来的，比如他毕业的时候顾湘灵住了院，再比如他和顾湘灵刚好在同一家文学社。 李助理觉得自己应该离开了，事实也确实如此，褚梵昼发话道，“做的好，奖金翻倍，从我私账里出。” “都是我应该做的。”李助理心里大喜。 褚梵昼看了一下午的资料，顾湘灵的人生很简单，生活也很简单，按部就班的上学、按部就班的上班、按部就班的结婚。唯一的意外就是遇见了他。 第69 章 过去的碎片 资料中没有提到褚梵昼自己，唯一一个文学社是他们仅有的交集。但褚梵昼敏锐的意识到，顾湘灵喜欢上自己的契机绝不是在文学社。 他看过《浮云一别十五年》，不止一遍。当时他以为这部电视剧是美化过的，天底下真有这么纯粹的感情？或者说真的会有人在无交流无交集的情况下喜欢上一个人？ 直到现在他才知道《浮云一别十五年》是部纪实片，还是部美化过的纪实片。剧中的迦蓝已经被化妆得很普通了，但现实中得原型却更普通。剧中的迦蓝没有交代家庭背景，现实中的顾相宜却生活的那样孤独。 如果《浮云一别十五年》是一部青春偶像剧，倒不如说它是一部自述。这部剧交代了顾相宜或者说迦蓝的心路历程，如何遇见、如何爱上、如何重逢。在此之中，顾湘灵赋予迦蓝美好的人生，剥离她辛苦的暗恋旅程，让她早早的遇见了唐学臣。 顾湘灵曾经没有的，她都在书中、剧中给了迦蓝。她希望她心爱的迦蓝能够代替她，穿越过去，弥补曾经的遗憾。 褚梵昼一个下午都在办公室里，没有出去。直到下班前，那份资料被留在了办公室里，褚梵昼没有带回家，也没有向顾湘灵说起此事。 在他看来，为时尚早。褚梵昼从不打没准备的仗，如今也是，资料是准备，但是他准备的还不够充分。 于是在让顾湘灵累得睡着，确定不会再醒来后，褚梵昼披上外套出门了。 “妈。”褚梵昼回了父母家。 黄玥从书房里探出头来，“稀客啊，怎么回来了？你爸不在。” “我知道。”褚梵昼道，“我不是来找他的。” “那你来找谁？湘灵呢？” “她和她朋友出去玩了。”褚梵昼随便编了个理由，“我来找你。” “找我？什么事。”黄玥好奇道。 “我以前中学时的学习资料您都放哪儿了？”褚梵昼问道。 “找这个干嘛？”黄玥问道，“都在储物间呢，你自己找找。” “行。” 褚梵昼径直走向储物间，家里的储物间好久没被打开了，里面放着的都是旧物，旧电视机、旧电脑、旧书。黄玥有想过把它们丢掉或者卖掉，但每当想起来要做，又总是突然有急事，久而久之就忘了这里。反正家里地方也大，腾一个房间放东西也无关紧要。 褚梵昼先在自己的房里换了身衣服，在走向储物间。这次他要找的是他高三的资料，包括但不限于学习资料、文学社作文本、同学录。 那时候还流行写同学录，褚梵昼对此并不感兴趣，是他的母亲黄玥强烈要求。 黄玥觉得自己儿子简直像个机器人，看似对谁都和善，实际上没一个人能入他心。再这样下去，她怕儿子会变得和当初的褚淮章一样。 于是黄玥逼着褚梵昼去请他班上的同学写同学录。褚梵昼的同学录有两本，一本是班上的，一本是学生会的。他是学生会会长，而文学社又是在学生会下的机构。 同学录被打开，上面是字迹不同的信息，姓名、电话、邮箱...... 褚梵昼把同班的同学录扔在一边，拾起学生会的同学录。他一页一页的翻过去，他必须要小心，时间太久纸张都有些泛黄了，稍有不注意就会被撕裂。 只是翻遍整个本子都没有出现姓顾的人。不过他倒是翻到了文学社社长的信息。 褚梵昼不确定这个号码还能不能用，只能试着打过去。 堂堂副厅级干部、省级直辖市宣传部副部长，此时此刻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有些手足无措的联系曾经的同学。 “你好，请问是余毅吗？” 另一边有些惊讶道，“我是，您是？” “我是褚梵昼，社长，我们好久没联系了。”褚梵昼信手拈来。 “啊，是梵昼啊！”社长很开心，“是好久没联系了，现在在哪儿高就啊？” “考公上岸了。”褚梵昼没多说，“社长，实不相瞒，这次打电话是有事相求。是这样，文学社成员名单你那里还有吗？” 社长一开始听说有事相求心里还一咯噔，就怕上门借钱。没想到竟是这么个事，“应该有，我正好在家，我找找看。” “多谢。” 没多久社长发来消息，那是社长的同学录，每一页都记着当初社内成员的信息。褚梵昼一页页翻过去，直到看到一个名字时漆黑的瞳孔紧缩。 姓名：顾相宜 电话：138XXXXXXXX 邮箱： 语录：“校园剧”杀青，祝社长前程似锦、未来可期。 找到了，他找到她了。褚梵昼终于在过去的碎片中找到了属于顾湘灵一丝一毫的痕迹。 褚梵昼保存了这页，又继续翻看。下一个证据藏在作文本中。 文学社的日常任务是每周上交一篇作文，然后在周一开会时统一进行赏析，好的作文会打印出来当作范文分发。 褚梵昼习惯把范文夹在作文本中，这样便于寻找。于是他就找到了很多张顾相宜写的作文。 《草木深处窥天光》姓名：顾相宜 《月华凝落于细微处》姓名：顾相宜 《跨山海，知行止》姓名：顾相宜 ...... 有太多太多的痕迹证明顾相宜曾在他身边，或许这是刻意的，又或许这是命运冥冥之中的安排。无论是哪个，都说明他们两人是有缘分的。 当然，褚梵昼特地回父母家一趟不仅仅为此。他不满足于眼下几个“证据”。 “哟，你看什么呢？”黄玥端着茶走了进来，“要不是你今天来，我都忘了储物间还有这么一堆东西。” 黄玥探头看了看，发现儿子正在看纸张。纸张？ 是作文稿，一垒是褚梵昼写的，一垒是顾湘灵写的。 黄玥都快无语了，“我说，你和你老婆的恩爱事迹怎么还放在爸妈家里啊。都拿回去，拿回去！”她可不想再吃狗粮了。 褚梵昼拒绝道，“过几天我再来拿，先在您这儿放段时间。”他似是还想看什么，察觉到母亲还没走，便抬起头道，“父亲快回来了吧，他最喜欢您做的菜了。” 第70 章 暗恋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言下之意是，您怎么还没走？ 黄玥：......行行行，她多余是吧。黄玥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自嫁给褚淮章之后，她就没怎么进过厨房。褚淮章宠着她，宁愿儿子学做饭，也不愿意让她做饭累着。 于是，黄玥偶尔几次兴头上来了做的几样菜都堪称灾难现场，不把厨房烧了已经算是万幸了。 黄玥当然知道丈夫不会对自己做的菜感兴趣，丈夫只会担心她是不是要给他下药！ 黄玥无奈的出了门，离开前看了看专心找东西的儿子，她翻了个白眼。其实当初结婚的时候她整夜整夜的睡不着觉，就怕她那个冷情冷性的儿子亏待了人家的好闺女。 黄玥倒不是担心褚梵昼出轨什么的，自己的儿子这点她还是有数的。她就怕结婚后冷落了人家闺女，更甚者两人只是假结婚糊弄他们这些长辈。 这实在怪不了黄玥会这么想，一来按照褚梵昼的脾气，他确实做得出这种事。二来，褚梵昼和顾湘灵结婚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见了两次面就定下了终生！ 黄玥还记得，当初她晚上睡不着，丈夫还安慰她，说孩子们的都长大成人了，懂分寸、知责任了。可黄玥哪怕这个，她怕两人没真感情，结婚后渐行渐远。 她自己也是这么过来的，当初她和丈夫的婚姻就是政治联姻。黄玥自认运气还不错，政治联姻碰上个好男人，纵使一开始没感情，后来她怀孕后两人竟渐渐看对了眼。但褚梵昼就不一样了。 也不知道她儿子这脾气像谁？既不像丈夫那么温文儒雅，也不像她个性爽朗，更不像他爷爷奶奶。 不过幸好，她儿子和宝贝儿媳如今进展喜人，儿媳那是不必说，初中就相中了她儿子。她儿子呢，也对儿媳爱护有加，护的忒紧，紧的她这个老娘都看不得。 不过黄玥可不是那种恶婆婆，看见儿子儿媳感情好心里就吃醋。黄玥巴不得这样呢！她又不是没老公，儿子总归会有自己的生活，能陪她到最后的还是丈夫。 说起来梵昼倒也说得不错，她确实得对她老头儿好点了。 “淮章，你昨天不是想吃炒肝儿吗？正好家里有，我给你露一手。”黄玥兴致勃勃。 褚淮章：“......阿玥，我最近没惹你生气吧，你不能毒死我。” ...... 褚梵昼下午收获颇丰，他竟然在一张毕业照上面找到了顾湘灵的影子。那是他大四回母校的时候，彼时被调去外省工作的、对他颇为照顾的物理老师回校了。 为弥补遗憾，物理老师便拉着自己拍了几张照。褚梵昼记得很清楚。 “我现在在教高二，说实话一届不如一届，你这一届是我教过最好的一届。”物理老师向他吐槽道。 “这一届学物理的学生很少吗？”褚梵昼不在意的问道。 “倒也不是。只是出挑的很少。”物理老师叹了口气道，“文科班倒是能人辈出，但也仅限文科，听说有个女孩超了你当年的记录。像你和她这样的人都不能只靠努力，而是讲究天分。” “您抬举我了。您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褚梵昼没有问“这个女孩”是谁，在他看来，这个女孩还没有物理老师重要。当然多年后的褚梵昼已经肠子都悔青了。 “是啊，不走了。老了，我也到了退休、含饴弄孙的年纪了。”物理老师感叹道，“倒是你，听说要去外省了？怎么不在省内就业啊，以后还会来吗？” “回来的。”褚梵昼道，“只是想去外面看看。” “嗯，这个想法很好，趁着年轻多去外面走走。”物理老师赞叹，说罢他又有点恨铁不成钢道，“你说你当初干嘛学新闻啊。你理科成绩这么好，不做科研真是可惜了！你要是专心搞科研，我就把我的老师、师兄们都介绍给你。” 褚梵昼笑着道，“我志不在此。” 物理老师无奈道，“行吧。你毕业那会我去调研没回来，后来你上大学我又出省了，如今补拍张毕业照也不晚。” “嗯。” 不远处，凌零拉着顾湘灵在走廊啃棒冰，他不知看到了什么，拉着顾湘灵兴奋道，“诶，那不是咱朱老头儿吗？出了名的臭脾气，还整天嫌弃我们脑子不灵活。被他拉着的人是谁啊？” 顾湘灵瞥了眼，只这一眼她就愣在了原地。只凭一个背影，顾湘灵就认出了他。纵使他已改头换面，曾经的稚嫩的校服褪下、换上了成熟的风衣，头发梳成了成熟的微碎盖。 她还是认出了他。 褚梵昼，是他。 “他是褚梵昼。”顾湘灵喃喃道。 “真的假的？！”凌零震惊道，“褚梵昼回学校了？” 他又看了眼顾湘灵那怅然若失的样子，吐槽道，“也对，谁都能看错，就你，他化成灰你都不会认错他！” 凌零看物理老师笑得褶子都出来了，翻了个白眼道，“老朱天天看我们不顺眼，一天到晚说‘你们是我带过的最差的一届。’拜托，我们是文科班好嘛！让那些四眼田鸡来背段孔雀东南飞试试看!你看人家得意门生回来了,哪还管的上我们。” 凌零说了半天，旁边没有一点回应。他皱眉瞥了眼顾湘灵，顾湘灵望着树下的两人出了神。 “啧。”凌零烦躁了翻了个白眼，一把拉起顾湘灵就往外走廊跑去。 顾湘灵被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我就见不得你这副死出！”凌零一口气拉着她跑到了两人正后面的位置，“这样总行了吧，你不愿意打扰他。那你就站在这里。” “站在这里干什么？” “拍照啊。”凌零恨铁不成钢，“你看他俩不是在拍照，咱俩这个位置他们怎么拍我们都能入镜，虽然只是个背景。” 顾湘灵：......还是凌零有办法。 “诶！他们怎么走了呀！”凌零着急，“我们还没摆好pOSS呢。” 顾湘灵低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良久才轻声道，“算了，没拍到就没拍到吧。听说他下个月就要去H省工作了，可能以后就在那里定下来了。凌零，我不应该去打扰他，暗恋本就是我一个人的兵荒马乱，与他无关。是我把我的情感擅自寄托在身上。” 第71 章 他何时也变得这么不理智了 顾湘灵擅自心悦一人，却很理智的把握着分寸，凌零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他们不知道的是，那张照片确实把顾湘灵拍了下来，只是一个侧影，照片像素很低。 褚梵昼有些后悔，如果他知道会有这么一天，那他那天肯定送朱老师一只最新版的手机，只求他能把人拍清楚点。 但也仅仅是这样了，顾湘灵很有分寸，她只放纵自己，却没有越过分毫的界限。 ...... 其实仔细想来，顾湘灵确实在他的生命中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学生时代向他表白的女生有很多，但褚梵昼无一都拒绝了。 我不早恋，我没想法，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这样的理由张口就来，但只有褚梵昼自己知道，他比起女人，有更想要的东西，那就是权势。 学生时代对他来说是成长期，更是孱弱期，他并不想有致命的弱点，免得被人抓住攻讦。对他来说，女人就是弱点。 所以褚梵昼也很庆幸顾湘灵的理智，如果那时的顾湘灵真的情难自已，那时候的褚梵昼肯定是拒绝的。与其伤人心，不如发乎情止于礼。 后来他参加工作，从低位走到高位，慢慢的他甚至掌握了某些人的命运，这时候他对于感情、对于家庭改变了态度，不再拒绝。所以黄玥给他相亲他才没有拒绝。 褚梵昼承认，一开始选择顾湘灵并不是因为什么一见钟情，只是因为合适。顾湘灵哪里都合适。 圈外的、不会给他惹事、干净的家庭，她本人进退有度的识趣，还有她能接受暂时没有孩子的事实。 起初，褚梵昼以为顾湘灵同意是因为她真的不想这么快生孩子，或者再阴谋论些，她是想尽快嫁进褚家，达到跨越阶层的目的。 但无论是哪个，褚梵昼都不在乎，他不考虑未来，只是想解决眼下的难题。 褚梵昼想到了所有可能，却没想到顾湘灵真的是为他而来。 ...... 从这一刻起，往事历历浮现，褚梵昼从父母家回来后，就一直在车上看着手中的照片。 《浮云一别十五年》这部剧给A市带来了热度，甚至一度拉高了GDP，A大也成了高考热门大学。细细想来，这部剧的名字就有深意，十五年，十五年......从顾湘灵遇见褚梵昼，到顾湘灵重逢褚梵昼，这中间隔了整整十五年。 这部讲述着迦蓝与唐学臣青涩爱情的爆剧，这本写着顾湘灵对中学时所有遗憾的书，褚梵昼莫名的有些酸胀，心脏像是要跳出来似的。 他与莲白最近的一次接触是在A大，他在校长办公室亲耳听见莲白的“豪言壮语”。 极目不见故土，抬头满是星空。 迦蓝是喜欢唐学臣的迦蓝，更是迦蓝的迦蓝。 同样，顾湘灵是喜欢褚梵昼的顾相宜，也是心有沟壑的莲白。 褚梵昼说不明自己现在的情绪，他就好像是得知心爱的妻子精神出轨、肉体忠诚的丈夫，理智告诉他，顾湘灵去了A大可能是因为自己，可潜意识又在告诉他，喜欢他为什么不来新闻专业。 褚梵昼忍不住笑出了声，什么时候他也变得这么蛮不讲理了。顾湘灵凭什么要来找他？大学时的他和中学时的他没有任何分别，不懂分寸、横冲莽撞。 眼下的他们才是最好的相遇。 褚风的动作很快，《浮云一别十五年》剧一播放完，同名小说就在各大书店出版售卖。 于是等疲惫的顾湘灵揉着酸软的腰出来的时候，她看见了茶几上那本被褚梵昼大剌剌放着的书，那雪青的封面还是她亲自挑的。 顾湘灵瞬间就僵住了，怎么这本书在这儿？！ 顾湘灵做贼似地看了看四周，确定没人后，她偷摸的摸索过去，想把书藏起来，最好毁尸灭迹。 “咳咳！” 顾湘灵嗖的一下把手收了回来，猛地一转身发现褚梵昼正抱手杵在那儿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也不知道看了多久了。 顾湘灵不自在的道，“你干嘛？” “我没干嘛，你要干嘛？”褚梵昼施施然走了过去，随手拿起书。顾湘灵看着他熟练的把书拿进书房后，只觉得头皮发麻。 顾湘灵没说话，褚梵昼倒是解释道，“你写了两个月的书，我总归要看看的。” 顾湘灵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要不是确定之前褚梵昼不知情，她都要以为褚梵昼在她身边安监控了。 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暑假两个月的时候写的。 其实褚梵昼只要略微回忆，再稍加猜测就知道了。从结婚至今，顾湘灵一直很忙，或者准确些，是她的主业很忙。别说码字了，平时下班回来恨不得卧进沙发里躺着不动。 再结合褚梵昼在书房里曾见过的那一堆大大小小的设备，他一下子就知道顾湘灵发展她副业的时间了。 只是顾湘灵万万没想到褚梵昼还要秋后算账，明明过了这么久了，久到她已经放松了警惕，以为万事大吉的时候，褚梵昼给了她当头一棒。 “剩下的我让褚风给我送来。”这句话说的没头没脑，但顾湘灵却听懂了。是她出版的其他书籍，有些已经绝版了，但作为行业顶尖的褚氏却能拿到手。 褚风对此不置可否，他清楚的知道，自己只是哥嫂Play里的一环，他只要兢兢业业发挥工具人的作用就好了。 褚梵昼看着翘着嘴巴生闷气、不理他的妻子，他只觉得稀奇，“怎么了？别人看得我看不得吗？就许奶奶看，不许我看吗?” “没有不让你看。”顾湘灵嗫嚅道，“你可以看别的。”言下之意是别看《浮云一别十五年》。 当初创作《浮云一别十五年》的时候，更多的是冲动与自傲。为什么这么说呢？因为顾湘灵坚信自己不会掉马。而且尤其是在与褚梵昼结婚后，她嫁给了初恋＋白月光，一时兴奋，只用一个晚上就构思好了整本书的框架。 这本书更多的是纪实，唐学臣的叛逆与优秀，迦蓝的爱而不得，还有痛苦的童年。 第72 章 文字游戏 顾湘灵从没对褚梵昼主动要求过，让他陪她回娘家。她也从来没有说起过自己的曾经，即使褚梵昼隐约有所察觉，但是妻子不愿意说，他不好强逼。 但书中迦蓝的家庭却描写的很详细。或者说除了在学校里幸运的和唐学臣有了交集这段除外，其他的和顾湘灵的人生大差不差。 对于暗恋多年被当众曝光这件事，顾湘灵已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了。但关键是这本书不止这些，还有其他迦蓝、或者说顾湘灵不为外人道的事儿。 褚梵昼心一软，走过去拉着她的手道，“那我先看别的。” 顾湘灵气鼓鼓的呼出一口气，别以为她没听出来他跟自己玩文字游戏，“先”看别的，说明他迟早要看这本。 好在褚梵昼及时预料到老婆会跟自己生气，他难得在回来的时候打包了烤串回来，要知道平时他是不许顾湘灵吃这些的。 嘴里嚼着烤大虾，吃着香喷喷的烤串，顾湘灵稍微不炸毛了些。 ...... 她在周末还是经常去《红酆》剧组，剧本已经写了一大半了，有些演员还没定下来。比如梅雨蝶。 原定演梅雨蝶的演员被导演发现她准备轧戏，导演一气之下就叫来律师当场解除了合同。虽然事情还没发生，但导演手上已经有了证据，所以作为被违约的一方，那个演员也不敢讨要违约金。 导演在片场发了好大一通火，说在合同上白纸黑字写了，不准演员轧戏，可还是有人为了赚钱明知故犯。 所谓轧戏是指演员在同一时间内参与多个剧组的拍摄行为。其实很多剧组是不介意配角轧戏的，因为配角戏份少，任务不重，只要在不影响拍摄进度的情况下，导演是同意轧戏的。 但《红酆》剧组不一般，总导演曾立下军令状，一定会让电影在大年初一上映，作为春节档必须能打且经看的红色电影，《红酆》的剧本打磨再三，演员拍的戏也要打磨再三。 这也是电影主角饰演者请的都是国家级演员，且绝不允许轧戏的原因了。即使是一个小小的配角，总导演也要求演员必须全身心投入拍摄，不得有任何其他的心思。 再者梅雨蝶这个角色也不算是戏份很少的配角，她从开头一直活到结尾，可以说是为数不多“寿终正寝”的配角了。 一个演员没了，就得找另一个人补上。于是很多演员甚至明星都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围了上来，个个大显神通。 就连顾湘灵这里都有。 求到她这里的是王经纪人，王经纪人赔笑着在电话里说道，“莲白老师好久不见啊。” 顾湘灵觉得好笑，他们现在也没见面啊，只是在打电话而已，何来好久不见呢？ 王经纪人许是意识到自己这话说的不妥，便赶紧闭上了嘴。说实话之前去月临湖的时候，他对“莲白=褚家儿媳”这个事实大为震惊。尤其是这个儿媳还不是旁支的儿媳，而是那位，连他的上司甚至是上司的上司褚晴都要毕恭毕敬的长兄的妻子。 王经纪人当时虽然识趣的走了，但之后他便后悔了。他好像搞砸了什么。 幸好后来褚总没说什么，小褚总还把他叫了过去，话里话外竟是感谢？ 褚风确实是要感谢王经纪人，如果没有他，自己还傻愣愣的得罪嫂子而不自知呢。 王经纪人这次的电话颇有些诚惶诚恐，“莲白老师，是这样，我听说您现在待着的《红酆》剧组出事了？好像是有个配角演员轧戏被轰走了。” “你的消息还真灵啊。”顾湘灵感叹道，明明这件事是前天发生的，导演还瞒得死死的，如果当时顾湘灵不在片场，她估计也不会知道这件事。 王经纪人尬笑道，“嗐，都是朋友仗义。那什么，您看您能不能帮我推荐一下，我手上有个艺人......”随即王经纪人就说出这位艺人演过的电视剧。 “没演过电影吗？”顾湘灵问道。 “有演过，但都是配角。” 顾湘灵想了片刻，心底突然升起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她试探道，“你说的这个女演员不会也是褚风的前女友吧。” “额，呵呵呵哈哈哈。”王经纪人只能尬笑，顾湘灵还真猜对了。 顾湘灵叹为观止，一个人怎么能有这么多精力拥有这么多女朋友，且都还是大美女，“行吧，我帮你说说，但能不能成还得看试镜结果。毕竟《红酆》剧组不是《浮云一别十五年》，不是我说了算。” “那行！”王经纪人很开心。 于是在一个风和日丽的下午，顾湘灵还真和王经纪人“久别重逢”了，王经纪人是陪人来试镜的。 “诶，莲白老师！”王经纪人老远就看到顾湘灵了，他很识趣的叫了她笔名。 “你也来了。”顾湘灵对王经纪人这个前同事印象还好，她也算是半只脚踏进娱乐圈了，也听说过里面的阴私。但在王经纪人做她的经纪人这段时间里，顾湘灵过的还算不错。 “是啊，我陪人来试镜，也不知道行不行。我反正请老师给她加急特训过了。”王经纪人无奈，她门路这么广的人，在《红酆》剧组认识的人竟然只有顾湘灵。想送个礼都不知道往哪儿送。 顾湘灵安慰道，“总得先试试看。” ...... 没过一会，那名女演员出来了，王经纪人已经急得满头是汗，她跑过去道，“诶，行不行啊？” “不知道，说是等通知。”那名女演员生的小家碧玉，眉眼间很有民国女子的风情，又有些娇俏灵动。照顾湘灵来看，她的外形很适合梅雨蝶。 王经纪人拉着她来给顾湘灵打招呼，“莲白老师，这是白屏音。” 嗯，名字也很民国。顾湘灵笑着道，“你好啊。” 白屏音很是兴奋，“都怪我没拿您的书，我还想请您帮我签个名呢！” 王经纪人很会看眼色，“以后合作的机会多得是，总有见到的时候。”随即眼睛滴溜一转，悄声道，“莲白老师，您最近有开新文或是开新剧的意向吗？” 第73 章 褚梵昼低配版 顾湘灵觉得好笑，“你这是拿我当备胎啊，万一《红酆》试镜不上了就来我这儿？” “您言重了！我可没这么想。”王经纪人赶紧摇头，“这不是想给您推荐几个人吗？都是公司里的艺人。”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咱们都是自家人。” 顾湘灵还真回答了，“有这个意向，但是还得找投资方，而且具体什么时候开新文也只有意向没计划。” 王经纪人倒是很兴奋，拍了拍手道，“那敢情好！” 顾湘灵不知看到了什么，愣了愣，王经纪人敏锐的察觉到了，转过头顺着方向看过去。 是褚深。 褚深一时间看见顾湘灵表情有点不自在，但还是过来主动打了招呼，“大嫂。” “你怎么在这儿？”顾湘灵惊讶道。 “大嫂？！”白屏音惊呼道。 褚深咳了咳嗽，不自在道，“我来接人。” “接人？”顾湘灵一时间摸不着到头脑。 白屏音默默的举起手道，“那什么，他是来接我的。” 顾湘灵瞳孔地震，脱口而出道，“你前男友不是褚风吗？” 白屏音满脸通红，嗫嚅道，“又没规定只能谈一个男朋友。” 顾湘灵一时间无语，重点是这个吗？重点是你的前男友和现男友是兄弟！她不得不感叹娱乐圈是真的乱啊。 当初见到褚风的时候，她以为褚风就是阳光大狗狗类型的男孩，结果人家是大美女收割机。再看看眼前这个褚深，拍《浮云一别十五年》的时候，褚深天天钻研剧本，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 顾湘灵以为褚深应该是个好的，至少是个热爱事业的，结果呢？！ 褚深也很尴尬，他当然也知道白屏音是表弟的前女友了，但在他们这个圈子里，快餐式恋爱才是常态。不知是因为这个还是因为其他，褚深不好意思的拉着白屏音就走。 结果他很倒霉的在剧场门口看到了他大表哥的车，褚深：...... 虽然他很不情愿去打招呼，但他确定以及肯定，大表哥绝对看见他了！ “你去车上等我，我马上就来。”褚深对白屏音说道，转身便往那辆迈巴赫走去。 迈巴赫贴了防窥膜的车窗被敲响，驾驶座上的司机赶紧下来为褚深开门。一开门，褚梵昼果然在，他坐在后座、看着手中的文件，头也不抬地说，“有事？” “没什么事，来和您打个招呼。”褚深话里话外不由得带着恭敬的语气。怪不了他，就连褚晴遇上褚梵昼都这样。 “坐吧。”褚梵昼终于抬起了头，他看向身边这个表弟，被刻意打理过的发型，一身时尚的穿搭。看着还真像他粉丝口中的“忧郁王子”。 褚深被褚梵昼的目光来回逡巡，那样有威慑的目光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尤其是他还知道自己是个替身这回事的时候。 褚风这个大嘴巴早就和他八卦过了，莲白=迦蓝=他大嫂，唐学臣=褚梵昼。难怪当初定妆的时候他看着镜中的自己十分的恍惚，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难怪莲白一天到晚在片场也不露面，原来是这样。 褚深对于自己是褚梵昼低配版这回事并没有多大感受，毕竟从小他们这辈的人就生活在褚梵昼这个“别人家的孩子”的阴影下。 说起来他还要感谢他大嫂呢，要不是顾湘灵，他也不能火啊。长得像怎么了，他们本就是表兄弟，长的像演起来才像。褚深很有自知之明，万一他本色出演，还演不出唐学臣那股子傲呢。 “那是谁？”褚梵昼收回眼神。 褚深知道他问的白屏音，他老实道，“那是我女朋友。” 没想到此话一出，褚梵昼又看了他一眼。与之前充满嫌弃的眼神不同，这个眼神满是赞扬，“不错，谈的差不多就定下来吧，年纪也不小了。” 褚深：......？他不知道白屏音怎么就得褚梵昼青眼了。 其实他还真的想岔了，褚梵昼这几天把《浮云一别十五年》刷了一遍，除去剧情外，他对这部剧为数不多不满的地方就是男女主。 在他看来楚冰凝远没有顾湘灵好看。褚梵昼不是个颜控，但却很注重感觉。感觉这个东西说不清道不明，硬要说的话可以理解成气质、气息。 作为原型的顾湘灵，就算不戴那副无框眼镜，扑面而来的高知气质也是令人无法忽视的，那是读书读出来的，那是富有书生气自华，让看见她的人会自动忽略她的容貌。 楚冰凝演技好，但褚梵昼挑剔，尤其是对方演的还是他老婆，他就更挑剔了。 更别说男主褚深了，褚梵昼看《浮云一别十五年》时最大的感受是，这小子怎么就像他了，他有这么丑吗？ 其实褚深还真算不上丑，甚至他是帅的，不然粉丝也能叫他“忧郁王子”，都叫王子了还能不帅吗？ 但褚梵昼就是鸡蛋里挑骨头，虽然对于顾湘灵找个褚梵昼类卿这件事，他作为当事人还是有点得意的。可真当他看见褚深的时候，褚梵昼就忍不住横挑鼻子竖挑眼。 但他也不能这么苛刻，作为长兄，弟弟长得不如自己，能力事业家庭都不如自己，他还是要包容的。尤其是表弟已经有女朋友了，但下一步就是结婚了，他再怎么菀莞类卿也没用了。 “表哥是在等表嫂吗？”褚深决定用顾湘灵转移褚梵昼的注意力。 事实证明这招很好用。 “嗯，下班回来，顺便来接她。” 下班？顺便？褚深又不傻，谁下班这么早，而且大表哥还是副部长，肯定更忙。再者市政府和剧组根本不顺路好嘛？！ ...... 顾湘灵坐到褚梵昼身边的那一刻，她自己还没反应过来，“你等了多久？” “没多久。”褚梵昼把刚买的栗子蛋糕递给她，“工作怎么样？” “还行，导演对试镜的几个人都挺满意的。”顾湘灵有点恍惚，“我刚刚碰到褚深了，诶你知道吗，褚深的现女友是褚风的前女友诶！” 第74 章 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所有女人都逃脱不了爱八卦这个小毛病。褚梵昼看着眼睛亮晶晶的顾湘灵，眸子含笑道，“是吗？我还真没听说过。” 说八卦的人最喜欢这样的哏眼了，果然顾湘灵道，“我之前也不知道，娱乐圈可真乱啊。褚风这样他爸妈知道吗？” “知道。”褚梵昼把奶茶递给她。 顾湘灵瞥了眼奇怪道，“你平时不是不让我喝奶茶吗？” “我自己做的。”褚梵昼语出惊人。 顾湘灵觉得自己肯定是嫁了个田螺姑娘，褚梵昼怎么这么厉害啊，什么都会做，做什么都好吃。 “刚刚说到哪里了？二叔二婶知道？那他们不说褚风吗？”顾湘灵一口蛋糕一口奶茶。 褚梵昼也乐意给妻子讲八卦，“管不了，又不是褚风自己招惹人家，很多时候都是那些人来招惹褚风。”他看了眼顾湘灵道，“褚家只他一个奇葩，其他男人对妻子都还是很忠诚。褚家没有离婚，只有丧偶。” 顾湘灵眨了眨眼，有些不可置信刚刚听到的，褚梵昼是在向她表忠心？ 顾湘灵飞快的瞥了眼前面的司机，虽然已经竖起了挡板，但顾湘灵还是有些做贼心虚。就像在地铁上看小说，每当看到香艳的片段，总会忍不住心虚的抬头看看四周。 顾湘灵没说话，只一味的吃蛋糕，良久她才轻声说道，“下次还要吃。” “好。” ...... 梅雨蝶的人选定了，白屏音没入选，理由是有过几次不大不小的绯闻。《红酆》的演员都是经过背调的，务必要0绯闻0塌房的演员，就算有过绯闻，也必须要及时澄清。 白屏音和好些商界人士传过绯闻，还都是冷处理。这成了导演paSS掉她的理由。 因为白屏音也算是顾湘灵半推荐的，paSS掉的时候，导演还特地过来向她解释了。顾湘灵忙道没关系，她顺便把写好的剧本和人物小志给导演看。 导演也没回去，就坐在顾湘灵身边看了好一会。顾湘灵的文笔自是不用说，可以说是剧组所有编剧里最好的了。 “这里，这里再改改吧。”导演指出一个地方，“这里先空着。” 顾湘灵惊讶道，“这是要把人写死？” “有这想法。”总导演笑得乐呵呵的。 顾湘灵一时无语，“导演，你就不怕电影播出后有人给你寄刀片吗？” “怕啊，但是没办法。”导演语重心长的说道，“革命本就是残酷的，流血牺牲是常态，活下来的才是少数。这样吧，我打算在片尾的时候......” 总导演拉着顾湘灵说了一下午的话，直到晚饭前褚梵昼的电话打来，他才放过顾湘灵。总导演是顾奶奶的至交好友，也是为数不多知道顾湘灵身份的人，自然是对她颇多照顾。 早在刚进组的时候，总导演对顾湘灵印象一般，以为她是靠关系上来的。结果剧本和人物小志交上来后，他才发觉人家是有真本事的。 想想也是，A大中文系研究生，附中语文老师，文笔逻辑能差到哪里去。有能力的孩子总导演不介意提携她，于是临时起意“加戏”。 ...... 《红酆》正式开拍，虽然拍摄用不上顾湘灵，但她还是去蹭了几次。不得不说老演员的演技就是好，丝毫看不出表演痕迹，很多片段导演都觉得可以过了，偏偏他们自己不满意要求重拍。 精益求精，这才是演员的演戏之道。梅雨蝶的扮演者，顾湘灵也终于见到了，确实要比白屏音更加符合要求。 梅雨蝶本是家中娇养长大的女孩，去德国留过学，喜欢穿洋装梳学生辫，性格娇俏可爱却不任性，被父母哥哥们宠爱着。她果敢坚强，好几次利用资本家女儿的身份为党传递情报。 白屏音的长相虽然古典，但没有比眼前这个梅雨蝶扮演者李笙凛更好。李笙凛长了双上挑的杏眼，看着娇俏实则带着些许倔强。 顾湘灵从没听说过李笙凛这个演员，一旁啃瓜子的编剧跟她解释道，“听说这个李笙凛拍了十来年的戏，却一直没火。” “十来年？！” “她是童星，早几年出道的时候火过一阵，但之后因为生长发育变胖了，就没人找她拍戏了，她逐渐变得无人问津。童星的竞争也很激烈啊，娱乐圈的钱好赚，但更新换代也很快。她又不是那种大美女，就算后来瘦下来了，也是不温不火的。” 顾湘灵有些唏嘘，“我看她演技很好啊。” “演戏好有什么用。”编剧瘪了瘪嘴，“演技好的都熬成婆，临到中年才火，这时候还有钱赚嘛？现在啊，演员和明星的界限没有那么清晰的，有钱就是爹，有资本就是娘。”这话残酷，却是事实。 顾湘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有些沉默。编剧看了她一眼笑着说，“哎呀，你不要可怜她，她虽然不火，但是在各大剧组演配角也赚了不少钱的。她早几年在A市市中心买了套房呢。” 顾湘灵：“？？？啊？！” 那编剧笑着道，“都说了娱乐圈的钱很好赚的，她背景干净，不吃喝嫖赌，钱很快就能攒起来的。人小姑娘人品不错的，就和你一样。” 这个编剧年纪也大了，眼睛毒，就算顾湘灵整天戴着口罩，他也能从行为举止中看出人的品性，“听说你叫莲白，最近很火的那部《浮云一别十五年》就是你编导的？” “导演算不上，我顶多提供剧本。”顾湘灵谦虚道。 “我看过那部剧，啊，当时我就想到了自己的初恋了，年轻真好啊！”编剧感叹道。 “您初恋？” “啊，她现在刚离婚，我想着要不要去勾搭一下，老来找个伴。”编剧十分耿直。 顾湘灵有点囧，“您没结婚吗？” “结了，又离了。性格不合。”编剧感叹道，“你结婚了没啊，我有个儿子跟着他妈，人挺不错的，是个海归。” “我结了。”顾湘灵毫不犹豫拒绝道。 “哎，优秀的女孩很抢手的。”编剧感叹道。 第75 章 气味 正巧总导演走了过来，看见两人聊得正欢，还嗑着瓜子，一时间无语，“你俩倒是悠闲啊。” 编剧是总导演的朋友，他笑着道，“莲白小友和我有缘，我们多聊会怎么了。” 总导演一语道破他的企图，“人可是结婚了昂，你可别招惹人家，你那儿子能不能回国还不一定呢。” 顾湘灵：......因为平时要写黑板书，她便不习惯戴戒指，但她现在后悔了，明天，不，今天回去就把结婚戒指戴上！ ...... 又一次回月临湖，老爷子一直冲着顾湘灵使眼色，就连褚风这样的呆头鹅都发现了不对劲，更遑论其他人。 “爷爷，你眼睛不舒服啊？”褚风十分天真。 老爷子一噎，恼羞成怒道，“有你什么事，磕你的瓜子去。”随即又转头和顾湘灵笑着道，“湘灵啊，来这儿，爷爷有事找你。” 褚梵昼一挑眉，眼疾手快的拉住了将要离开的顾湘灵，瞥了眼他爷爷道，“爷爷有什么事儿？” 褚爷爷不乐意了，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自己过不去，“有你什么事儿，走开走开！” “夫妻一体，湘灵的事就是我的事。”褚梵昼毫不犹豫的噎了回去。 顾湘灵余光看了褚梵昼，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总觉得褚梵昼最近......更粘人了。 “你整天跟个狗皮膏药似的黏着你老婆，你害不害臊。”褚爷爷说得十分直接。 “您这是在自我介绍吗？好歹我老婆没烦我，您老婆可是一天到晚都在烦您。”褚梵昼气死人不偿命。 顾湘灵知道褚梵昼平时只是懒得说，他要是想反驳贬低一个人，那估计那人得气得七窍生烟。眼看着两人之间的气氛越来越紧张。 顾湘灵赶紧说道，“你也去你也去，爷爷，梵昼也去吧。他嘴巴紧，不会乱说的。” 褚爷爷翘着胡子，没好气的说道，“看在你的面子上，赏他个恩典。” 褚梵昼也跟着去了，于是他便知道了老爷子这几天一直找顾湘灵神神秘秘的事儿是什么。 “既然是写您和奶奶的，我想先了解您和奶奶的过往。”顾湘灵十分尽责。 褚爷爷靠在椅背上，一手抱着佩琪，一手摸着灵韵的头，感叹道，“哎呀，当初啊，当初我一看见你奶奶我就想让她做我老婆。可她漂亮啊，她可是文工团一枝花呢，追求她的人能从村口排到村尾呢。我想着，这不行啊，我当时就一小小的司令员跟班儿，我凭什么让人家喜欢我啊。” 一旁充当透明人的褚梵昼面无表情的望天，从小到大爷爷说这故事他听了不下上百遍。他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是老爷子心思活泛，想秀恩爱啊。 褚爷爷巴拉巴拉讲了一大堆，说他是怎么励志挣军功，怎么一步一步爬上去，又怎么娶上了美娇娘。 “你奶奶啊，别看她那样，其实她心里美着呢。”褚爷爷一脸骄傲，“当年她美，我也不差啊，我跟在司令员身边，好多人都想给我介绍对象呢，但我就是一心一意喜欢你奶奶。” 顾湘灵的表情从期待开始变得麻木，她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个努力美化自己的褚爷爷，她想都不用想，现在褚爷爷说的绝对是夹杂私货的。 “爷爷，要不咱去问问奶奶？”顾湘灵委婉地说道。 “可别！”褚爷爷赶紧阻止，“我还想给她一个惊喜呢，你就帮我写这本书，然后拍成电视剧。你相信爷爷，这部剧绝对能火！”他和素珍的故事怎么能不火呢！ 褚梵昼没脸听下去了，“您的口气还真大啊，拍电视剧可是要花钱的。” “我当然知道，我又不是老古董！”褚爷爷白了他一眼，“爷爷有钱！湘灵啊，你就写出来，爷爷给你发工资！到时候让褚风那小子投资去，演员我亲自选！” 褚梵昼一时无语，想说什么，手却被顾湘灵死死的按着。他顿了顿最终没说话，手心的柔荑温暖又软糯，他一时心猿意马。 ...... “你说你干嘛要跟爷爷杠上？”顾湘灵坐进副驾驶座。 “我是怕你累着了。”褚梵昼无奈道，“不是说好多作者都有腱鞘炎吗？” “我还好。”顾湘灵道，“爷爷也没求过我，这是第一次，我肯定得尽心尽力帮他啊。”她没说的是，她看老爷子实在是觉得他可怜极了。 褚梵昼哪会不知道她的心思，无奈道，“老头子老了，越发会折腾了。” 顾湘灵转移话题道，“现在去超市？” “嗯。”褚梵昼不经意的瞟过顾湘灵手上的戒指。 顾湘灵和褚梵昼太忙了，大多数都是顾湘灵有空，她顾家多些，超市采购的次数也多些。这还是他们为数不多一起逛超市呢。 “家里的洗发水用完了，这个吧，这个好闻。”顾湘灵随手拿了瓶薄荷味的男士洗发水。 褚梵昼嘴角不经意的扬了扬，他还没忘记这几天看的小说“知识。” “他惯爱用薄荷味的洗发水，闻着就觉得清爽......” “他的须后水是薄荷味的......” “与他接吻，一股薄荷味的清冽气息扑面而来......” 以上都出自顾湘灵写的小说节选，她笔下的男主，都爱用薄荷味的东西。香水，洗发水，沐浴露......读者们都习惯了自家作者大大这个小爱好了。 褚梵昼当然不会傻到以为顾湘灵喜欢薄荷味了，顾湘灵喜欢花香味，花香味中尤爱小苍兰香味。家里的花瓶中时常放着绽放的郁金香，自“Lady mOOn”入住了女主人后，满屋子都是花香味。 薄荷味是褚梵昼惯用的，他倒不是喜欢薄荷味，他只是不喜欢味道。时常的交际酒局让他身上沾满了陌生的气味，褚梵昼不至于有洁癖，他只是界限分明，待人疏离，不喜欢自己以及自己的东西被染指。 只是这样一个小小的习惯，小到他自己都没发现的习惯，却被顾湘灵注意到了。 第76 章 砧板上的鱼 于是他发现了，不仅仅是唐学臣，顾湘灵笔下的每个鲜明的人物都带有他的色彩。而唐学臣是最像他的一个角色，至于为什么，结合当时发生的事，相亲、结婚......褚梵昼不难猜出顾湘灵的心思。 可能顾湘灵自己都不知道，早在不知不觉中，她的丈夫早就比她还要了解她自己了。 ...... 今晚的晚餐并不丰盛，但是顾湘灵却很喜欢。是粉丝煲和一小碟泡菜，粉丝煲有些烫，但却很鲜香，褚梵昼放到不是粉条而是粉丝，滑溜溜的粉丝裹满汤汁，吸溜一口直接鲜到爆，他放了很多海鲜。 顾湘灵咬了口章鱼腿，口齿不清的说道，“这个味道好熟悉啊，以前附中旁有家店，专做粉丝煲，经营者是一对夫妻，那个粉丝煲超级好吃的！可惜他们搬走了。” “没搬走，只是扩大店面了。”褚梵昼慢条斯理的剥了虾壳，把鲜嫩的虾肉放进顾湘灵的碗里，“那家店开在城东，生意火爆，味道确实不错。” “你知道？”顾湘灵一脸不可置信。 褚梵昼敲了敲她的脑袋，“我也是附中毕业的，我也去吃过那家粉丝煲。” 顾湘灵的表情跟遇见鬼一样，“那家店......额，并不是很大啊。”她说的含蓄，实际上那家店就是一家学生店，干净却简陋。 褚梵昼一脸无奈道，“你眼里我到底有多大的滤镜，你不是知道我去过酒吧网吧吗？我去一家小小的店又算不了什么。我也是人，吃着五谷杂粮，又不是金贵的只吃满汉全席。” 顾湘灵抿了抿嘴没说话，褚梵昼也不在意，继续说道，“我做的还行吧，配方都是一模一样的。” “一样？”顾湘灵再一次震惊了。 “嗯，找老板娘要的。我说我不偷师、也不想赚钱，只是想给嘴馋的妻子做来吃。”褚梵昼眼含笑意。 “我哪里嘴馋了？！”顾湘灵激动道。随即又有点心虚，好吧，她确实是嘴馋，不就是趁他不注意多吃了点零食吗，至于这样吗。 “嗯，是我不好。”褚梵昼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手下的头发滑顺的像丝绸，“我只是想和你一起吃一顿粉丝煲。” 顾湘灵愣住了，她看向褚梵昼饶有深意的眸子，她确信这并不是空穴来风。他好像很想和她一起回味当年的时光。 顾湘灵一时间有些眼热，赶紧低下头小声道，“很好吃。粉丝煲很好吃，还是当年的味道。” 褚梵昼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好吃就好，不枉费他亲自开车穿越A市，去城市的另一头，低声下气只为求一张食谱。 褚梵昼把自己碗里的鱿鱼给她，“自己做的干净些，海鲜也更多。你要是爱吃零食，我让人买个烘干机自己做。” 听到此话，顾湘灵心里刚升起来的那点感动陡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心虚，她抵挡不住零食的诱惑，褚梵昼给她买的都是又贵又难吃的零食，可她就爱吃辣条！ ...... 褚梵昼的执行力很强，没过几天一台烘干机就进了家门。他本想买点食材，照着网上找来的食谱做，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他一时间被事情牵住了。 《红酆》拍摄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要剪辑和配音。这也就没顾湘灵什么事了，她抽空开了本新书，就写老爷子和褚奶奶的故事。 上次回月临湖的时候，老爷子特地拿出他和褚奶奶年轻时候的照片给顾湘灵看。年轻时的褚爷爷像极了褚二叔，莽中带着憨劲。 褚奶奶不愧是文工团一枝花，扎着两根麻花辫，穿着一身军装，即使黑白照也抵挡不住青春洋溢的笑容带来的美好。 顾湘灵想了想，手指灵活的打字《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她自认自己是个取名废，但眼下也没什么好名字了，暂且用这个吧。 ...... 褚梵昼回来的时候，顾湘灵已经写好了大纲，开始写开头了。他看着书桌上那一个巨大的屏幕，想起结婚前他和顾湘灵第一个吻。那时的错觉不是假的，顾湘灵接受他的吻的时候心不在焉，现在想来原来是因为这个。 当时她是怎么说来着，写教案？ 褚梵昼嗤笑了声，他搂住顾湘灵的肩膀，不顾她震惊的神色，毫不犹豫的把她压倒在桌上。他不容置疑的扼住她的下巴，把自己的嘴唇印了上去，本来有五分的火气，看着眸中湿润的顾湘灵，五分火气也变成了十分。 她穿着裙子，这正好便宜了褚梵昼。他几乎是轻而易举的就遏制住了顾湘灵的挣扎，不等她准备好就侵身上前。许是平时习惯了，顾湘灵也没有感到什么不适，毕竟褚梵昼早在婚前就说了他想要个名存实存的婚姻。 只是他今天的动作尤其的凶，好像诚心不想让她好过。 “我....我的腰酸！”顾湘灵抱怨，她还有点委屈，她也没得罪褚梵昼啊，怎么他这么凶呢！ 褚梵昼眸子幽深，深吸了一口气，终是怜惜妻子，停止了这场“惩罚”，他把她抱了起来，让她老老实实坐在他的腿上，沙哑的声音在顾湘灵的耳边说道，“我也累了。” 顾湘灵不可置信的睁大眼睛，他累了！他挑起的事，还没结束，他就累了！ “你......你太过分了！”顾湘灵控诉，别以为她不知道褚梵昼心里的小九九，不就是想让她来主导吗。结婚至今，在夫妻生活一事上，褚梵昼从来没有让妻子劳累过，不是适可而止，便是他主动承担出力的一方。 “嗯，我很过分。”褚梵昼确实不打算动了，他心里有火气，夫妻一体，顾湘灵合该为他排忧解难。 顾湘灵也不干了！哪有这样欺负人的，大不了她走！反正难受的是褚梵昼。 没想到褚梵昼放在她腰间的手就跟铁钳似的，把她死死的固定在他的腿上。顾湘灵就像一尾砧板上的鱼，退也不得、进也不行。 第77 章 戴绿帽的背德感 “你......你......”顾湘灵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太欺负人了，身体上莫名的战栗和心里的羞耻感让她委屈的想哭。 可褚梵昼就是铁了心的要欺负她，顾湘灵一时间不敢动，可不动也不是那回事啊。褚梵昼是西装革履的像个斯文败类似的坐着，她可不是啊！ 顾湘灵只能自食其力，强迫自己软着腰肢取悦褚梵昼。她的青涩、她的害羞无时无刻都在挑动褚梵昼的神经。于是他也不再委屈自己，他忍不住吻上顾湘灵，没有像之前那么粗暴，他轻柔的更像是在安抚。 也许是因为动作太过和缓，顾湘灵也不再变得僵硬。 事后，顾湘灵没力气的躺在褚梵昼怀里，闭着眼就是不看褚梵昼，她生气了！ 褚梵昼一下又一下的摸着她光洁的背脊，漆黑的眸子却没有离开书桌上的大屏幕，他只说了三句话就险些让顾湘灵跳脚。 “《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这个大屏幕你用了几年了，我再给你买个新款吧，我记得第一次见到这个屏幕的时候，你跟我说是在写教案？我想想，那会你正在写《浮云一别十五年》吧。” 顾湘灵不顾身上的余韵，猛地抬起头，不可置信的看向还没暗下去的屏幕，咬了咬牙道，“你怎么这么爱秋后算账啊？我到底要被你念叨几回？你个大男人怎么这么爱翻旧账呢？” “旧账？不算吧，也就今年的事。”褚梵昼是懂如何扎人心的。 顾湘灵深吸一口气不再理他。 褚梵昼说到做到，第二天顾湘灵迷迷糊糊起床，又迷迷糊糊吃完褚梵昼留下的早餐后，门铃响了。 是快递，还是个大件。 是最新款的超大屏显示器，还是可旋转的，顾湘灵深吸一口气，险些一口气没提上来。 太侮辱人了！就知道欺负她！ 接下来顾湘灵就知道，褚梵昼对她的报复远不止于此。附中门口常有的小吃店、冷面馆，甚至是麻辣烫店，都被褚梵昼一比一复刻出来了。 即使好些店都已经搬迁，但褚梵昼总能搞到这些食谱。有时候，顾湘灵嚼着烤冷面，看着餐桌对面和她一起吃着冷面、十分接地气的褚梵昼，她总有些似真似假之感。 就好像她心目中的男神主动下凡，甘愿放弃锦衣玉食的生活，来和她一起吃糠咽菜。 作为当事人的褚梵昼对此也很无奈，其实他早就发现顾湘灵对自己深厚的滤镜了。起初他还不以为意，甚至心猿意马，可渐渐的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顾湘灵看他的的眼神充满陌生的割裂感，就好像现在的褚梵昼和过去的褚梵昼是两个人。对此，褚梵昼总是一遍又一遍的强调，“对，我没有被夺舍，我就是褚梵昼。” 夜晚，褚梵昼把顾湘灵揽进怀里，骤雨初歇，他和她身上都是汗，黏黏腻腻的，顾湘灵挣扎着想去洗澡，但却被褚梵昼制止了，他沙哑着声音道，“别动，让我抱会。” 顾湘灵抬起头，看着丈夫靥足的神色，突然说道，“你不来只事后烟？” 又来了又来了，褚梵昼敏锐的感觉到那种割裂感。他的妻子、与他亲热完、躺在他的床上、却在透过他、看另一个男人。 褚梵昼：“......你喜欢我抽烟？” “额。”顾湘灵也不再隐瞒，“嗯，高中时你在天台上抽烟。” 所以当时撞见他真面目的小学妹就是眼前的妻子？ 难怪她没有告发自己。褚梵昼意以为然，懂了，他妻子对褚梵昼第一次心动就是在天台那次。为什么他要称自己为褚梵昼，因为他总有种现在的他和过去的他是两个人的感觉，甚至有种被过去的自己戴了绿帽子、且他还是替身的背德感。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良久才说道，“我确实经常去天台抽烟，一开始只是好奇。” “好奇？我以为你是压力大才抽烟的。”顾湘灵来了兴趣。 褚梵昼看着星星眼的顾湘灵努力按下心里被戴绿帽的烦躁，“我没什么压力，高三的课业对我来说很简单，早在高一的时候我就开始自学大学的知识。我抽烟起初是因为好奇，去酒吧也是，我很享受尼古丁和酒精带来的熏晕感，不过后来我就戒了。” “有吗？”顾湘灵一脸的不相信，明明之前他还在抽烟呢。 褚梵昼好笑的刮了刮她的鼻子道，“是真的戒了，我现在抽烟才是因为压力大。你不知道高中那会我抽的有多狠，一天两三包的那种，后来我就戒了。” “为什么？” “因为我不喜欢被掌控的感觉，我以为我能控制住让自己不上瘾，可身体的反应是诚实的，一天少抽一支我连上课都上不好。于是我就戒了。”褚梵昼把顾湘灵抱到放好水的浴缸里，自己也坐了进去。 顾湘灵心有余悸，“戒了就好，戒了就好。虽然你抽烟的样子真的很帅，但抽烟有害健康，还是少抽些。” 褚梵昼神情复杂的看着怀中的妻子，突然捏住她的下巴，咬牙切齿的强迫她抬头，“我抽烟很帅？” “嗯呐。”顾湘灵老实的承认。 “那是以前的我抽烟帅，还是现在的我抽烟帅。”褚梵昼誓要个答案。 顾湘灵愣住了，小心翼翼的说道，“以前的顾湘灵觉得以前的褚梵昼帅，现在的顾湘灵觉得现在褚梵昼帅。”她实在是搞不懂丈夫的心思，不都是他吗？还要分出个高低来。 “油嘴滑舌。”褚梵昼得出结论，哼，觉得现在的他帅？那《浮云一别十五年》是怎么来的？这部剧难道不是在缅怀过去的褚梵昼吗？ 褚梵昼一时间无语，他起身拿过浴巾披在身上，转头对顾湘灵说道，“你多泡会，我去书房。” “哦。”顾湘灵不明白褚梵昼怎么突然不高兴了，难道是大姨夫来了？ 没办法，自己的老公自己哄。褚梵昼没什么爱好，反正顾湘灵与他结婚至今，她就没发现他有什么爱好，吃喝用度上，顾湘灵买什么他用什么，顾湘灵吃什么他也跟着吃什么，十分好养活。 第78 章 教夫有方 除了相亲时说的喜欢户外运动外，顾湘灵觉得褚梵昼简直可怕的自律。 于是在顾湘灵的主动提议下，两人整装待发、买好装备，去郊区开启两天一夜的露营生活。 开车到达目的地后，顾湘灵十分“废物”的揽起买菜洗菜的活，因为其他的她都不会做。褚梵昼十分“坚强”的一人搭帐篷，一人生火堆，还摆好了桌椅。 “吸溜。”顾湘灵感叹了一声，“真好吃啊，露营的泡面就是比家里的要好吃！” 褚梵昼看着吃得正美的顾湘灵，眼中含笑道，“慢点吃，还有烤肉呢。” “学长你好厉害啊，我早知道你厉害，但没想到你这么厉害。”顾湘灵说的没头没尾的，但褚梵昼听懂了。 褚梵昼利落的给五花肉翻了个面，同时还兼顾着一边的蛤蜊汤。夜色渐渐暗了下来，他往火堆里丢了几个用锡纸包着的红薯，等到熟了就能吃了，香香糯糯流着芯儿的红薯超级甜，顾湘灵觉得这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红薯。 晚上，两人躺在睡袋里，周围都是寂静的蝉鸣，顾湘灵小声说道，“我觉得我是来享福的。”可不是来享福的吗，她除了买菜洗菜，其他都不需要她操心。 做饭洗碗都是褚梵昼在做。 褚梵昼学着她小声讲话，“为什么要小声说话？” “我怕有狼。” 褚梵昼忍笑，这里是露营专区，怎么可能会有狼。他恶劣的道，“你的担心是正确的。” “真的会有！”顾湘灵睁大眼睛，她就是有怀疑，还不肯定啊！ “有可能，狼昼伏夜出，这里绿化好，狼会有可能来。”褚梵昼跟个狼外婆似的逗老婆。 顾湘灵一挪一挪的靠近褚梵昼，有些害怕道，“那怎么办，要不我们回车上去？” 褚梵昼看着露出害怕神色的顾湘灵，一时间有些后悔，他怎么也没想到这样拙劣的谎言顾湘灵也相信。说到底她只是信任他。 褚梵昼把顾湘灵抱进怀里，“不用，我们生了火，狼来了也是先吃没生火的那些人。等到狼吃了那些人，估计也饱得不会来吃我们了。” 顾湘灵：......这是人话？！ 一夜安宁，顾湘灵只听见夜晚的蝉鸣声，还有早晨的鸟叫声，压根没听见什么狼嚎声。第二天，她十分怀疑道，“这里真的有狼？” 褚梵昼正在整理渔具，听言转过头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应该是有的，之前来过的人里有说看到过。”反正是“前人”说的，并不关他的事儿。 顾湘灵很相信褚梵昼，她只怀疑一瞬便又全然相信了，在她心里学长就是万能的。 万能的学长还会钓鱼，露营地不远处有一条小溪，很适合钓鱼。褚梵昼安顿好妻子便坐下来钓鱼了，顾湘灵支着下巴道，“能钓龙虾吗？”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想吃龙虾了？” 顾湘灵讨好的笑了笑，“有点。” “我努力吧。”但话是这么说，小龙虾随遇而安，它的栖身之所在江河湖、水库、稻田、池塘等等地方，但小溪里却很少，尤其是十分清澈的小溪。 最后钓了几只虾，但却不是小龙虾。这却也足够让顾湘灵欢喜好久了。顾湘灵的野外生存经验为零，即使她很早就独立当家了，但也仅仅如此。 她最多知道怎么挑菜、挑水果，至于种菜、钓鱼之类的，她是一窍不通。也许小时候爷爷和外公会带着她，坐着乌篷船去捕鱼，但那也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顾湘灵已经记不太清了。 最终褚梵昼还是满足了顾湘灵的愿望，开车去隔壁的海鲜市场买了只澳龙。顾湘灵如愿吃到了鲜美的海鲜乌冬面。 顾湘灵自问她的口腹之欲没有那么重，至少在认识褚梵昼之前，她天天吃食堂，虽然有时候会口腻，但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她又不能自己做菜，一来她怕毒死自己，二来教职工宿舍也并不允许生火。 但结婚后一切都变了，很多她以为自己没有的小爱好都纷纷如雨后春笋般冒出了头，偏偏褚梵昼还宠着她，愿意包容她满足她的小爱好。 两天一夜的露营生活很美好，顾湘灵以为的狼、虫、蛇统统不存在，有的仅是美好的回忆，还有由褚梵昼亲手做的美食。 “下次还要来！”顾湘灵坐在凳子上，啃着褚梵昼为她准备的红薯干。 “下次去另一个露营地吧，听说那里到处是松树，说不定还能捡松果吃。”褚梵昼勤勤恳恳的收帐篷。 顾湘灵许是良心发现，噔噔噔跑过去给她辛苦的丈夫塞了根红薯干。 褚梵昼无奈道，“你自己吃。”他不爱吃甜的，红薯干本就是他为顾湘灵准备的。 露营让两人的关系突飞猛进，至少褚梵昼别扭的那些心里没了不少。顾湘灵感叹自己教夫有方，果然男人跟女人一样都是要哄的。 ...... 眨眼就到了年底，顾湘灵先行一步忙碌了起来，不同的是以前无论多晚，她都会在办公室干完活再下班。 结婚后或许是有了牵挂的人和家，她会把试卷带回家批改。 “哎。”顾湘灵长长的叹了口气。 褚梵昼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这已经是他今晚听到第五个叹气了，“怎么了？” “成绩不行啊。”顾湘灵皱眉的看着试卷，“这次期末考确实是有点难，而且考得偏，但退步的确实太多。除了伊雪和语文课代表外，每个人都退步了。” 褚梵昼起身拿起试卷看了看，说了句公道话，“难度确实大了点，但比起我们上学那会要好很多。” “近几年实行阳光招生，很多大城市招生不再限制户籍了，为了考虑到偏远地区的教学质量，就把试卷题目弄得简单了些。”顾湘灵解释道，“跟我们那会比肯定是比不来的。” 现在的高考都有大纲，题目就从大纲里面出。但之前并不是这样的，谁也不知道出题老师的性格和偏好，运气好的那届学生拿到的题目很简单，运气不好的就考得很偏。 第79 章 又双叒叕 但说到底，高考也不是只看分数的，更多的是看排名。题目难度大，大家都不会做，起点也是一样的。 “这次试卷谁出的题目？”褚梵昼问道，他随手拿了只笔写了起来。 “我和另一位特级教师，我还没想出的这么难。那位特级教师是返聘的，比我妈年龄都大，为人严格，她觉得是该给学生上压力了。”顾湘灵解释道。 褚梵昼点了点头，顾湘灵在一边改试卷，反正他也没事，就做题练练手感。 说起来他都十多年没做过语文试卷了，不过肌肉记忆还在，他做的还蛮顺的。 顾湘灵刚改完试卷，褚梵昼也做完了。 “你还写了作文？”顾湘灵惊讶道。 “随手的事。”褚梵昼不在意，他递过去试卷，“麻烦顾老师给我改改。” 顾湘灵斜了他一眼，拿过试卷开始批改。结果改着改着，她脸上就忍不住震惊。 一张试卷，总分150，除去作文总分100分，褚梵昼考了95。 “果然学霸十多年不做题，也还是学霸。”顾湘灵惊叹的合上红笔，“你比我班上的语文课代表考得都好。” 褚梵昼脸色淡淡，随手翻了翻试卷道，“看来你们老师还是不够狠，要是我，出题的难度还要大些。” 顾湘灵没理他，她正在看褚梵昼写的作文。褚梵昼的字很漂亮，笔力遒劲，笔锋凌厉。他的字不像人那么规整，反倒是笔走龙蛇、铿锵苍劲。 “你这作文......”顾湘灵看着他的作文有些一言难尽。 “我作文怎么了？”褚梵昼觑了眼。 “一篇议论文，被你写成了政府报告了。”顾湘灵吐槽道。 看看褚梵昼写的，“创新是发展的第一动力。”“立足自身特色，让城乡融合更有动力。”“落实民生普惠，共写共富画卷。” “你就说我写的怎么样吧，偏题了没？”褚梵昼嗤笑道。 “没，没偏题。”顾湘灵一噎，相反，褚梵昼还写得很好，也许是靠笔杆子吃饭的，很多造词用句上都十分流畅，辞藻华丽，相得益彰。 褚梵昼写的作文和她班上学生写的作文就不是一个等级的，学生写的作文还在泥土里挣扎，褚梵昼写的作文直接拔高了一个层次，到为民服务上去了，格局一下子打开了。 褚梵昼看了眼沉默的顾湘灵，突然说道，“我知道我很优秀，至少到目前为止，我创下的理科成绩记录至今没被打破。我觉得学习对我来说就是调味品，并不需要花费太大的力气......” 顾湘灵满头黑线，听着这欠打的话，她闭了闭眼。褚梵昼话语一转，“但文科一直是我的弱项，我英语不怎么好，语文也同样如此，听说我的记录后来被个小学妹打破了，叫什么顾相宜？” 顾湘灵咬了咬牙，到底还有几次！她到底还要被翻几次旧账！！ “可惜我毕业了，也没能看见顾学妹的风姿。不过好在现在我俩睡一个被窝，有事儿好商量。”褚梵昼话说的隐秘，顾湘灵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你想干嘛？”顾湘灵警惕地问道。 “我都写了篇作文了，你也写一篇。”褚梵昼毫不客气的提出要求。 “行啊。”顾湘灵忍了忍，没忍住强调道，“以后想要我干嘛直接说就行，别铺垫这么多。阴阳怪气儿的，弯弯绕绕的我听不懂。” “什么铺垫？”褚梵昼假装没听懂，“顾相宜小学妹啊？” 顾湘灵没理他，转手写起了作文。她不用打草稿，很多用词造句随手就能写出来，30分钟后，一篇作文完成了。 “诺。”顾湘灵把作文递给他。 褚梵昼拿过来看，他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别人写的东西，或者说他自己写的都没被他这么认真的对待过。 褚梵昼看了会后，十分自然的把写着顾湘灵作文的纸藏了起来。 顾湘灵：“？？？干嘛？你还没说好不好呢。” “好，比我写得好，我心悦诚服。”褚梵昼把纸藏兜里就往书房里走。 “诶，你怎么拿走了，我还想当范文呢。”顾湘灵喊道。 “你拿我的作文当范文也一样，再不济还有你课代表的。”褚梵昼拒绝了。 顾湘灵瘪了瘪嘴，小声道，“你那作文能看吗？不知道的还以为闫建国给我们开会呢。” ...... 总之，在兵荒马乱的期末考之后，顾湘灵就彻底闲了下来，她得看顾她的副业了，《红酆》已经剪辑完毕，接下来就是让专业影评人来观看点评，顾湘灵也有份儿。 影评人都是签了合约，看完电影就绝不会透露剧情的。来的影评人都是平台粉丝上千万的大拿。 《红酆》电影总时长两个小时二十五分钟，不短不长，故事线不算庞大。这样的红色电影很少会放在春节档上映，大多会选择建军节、建党节、国庆节上映。 春节档抗打的电影不少，很多都已经开始营销了。顾湘灵小声问身边的导演，“导演，咱这电影不用营销吗？” “要啊，等影评人看完之后再营销。我们这部电影面向的大众不一样。”导演道。 《红酆》是一部带着悲情色彩的红色电影，虽然抗战胜利、新中国成立，但是梅家的覆灭已成事实。用悲情来衬托沉重的爱国思想，这是这部电影的主旋律。 回家的路上，顾湘灵路过超市买了些里脊肉，她挑菜的眼光还算准。她以为自己回来的已经算早了，没想到褚梵昼早就在家了。 “想吃里脊肉？”褚梵昼接过顾湘灵手中的袋子。 “学长，你会做青椒肉丝吗？”顾湘灵问。 “会啊。”褚梵昼洗了洗手道，“想吃那个？” “嗯，好久没吃了。我们学校食堂以前有个窗口专门做盖饭。” “是二号食堂二楼的一号窗口？”褚梵昼想了想。 “嗯，你还记得啊。”顾湘灵惊讶道，“但后来换了个厨师，那盖饭就没以前那么好吃了。以前那个盖饭超级香，我最喜欢它的青椒肉丝盖饭。” 第80 章 第二个年 褚梵昼做的青椒肉丝超级好吃，不用勾芡，汤汁就很浓郁，盖饭特别下饭。他还做了碗汤清口，“那个窗口的鱼香肉丝盖饭也不错，明天给你做？” “行啊。”顾湘灵犹豫道，“学长，最近你不忙啊？” “快忙完了。”褚梵昼敛下神色，主要是有人来抢功，他乐的把手上的活儿交出去，并不是所有的活儿都是好活儿。 ...... 年三十的前几天，褚梵昼陪顾湘灵回了趟娘家。申如贞皱眉的看向女儿，“不吃顿晚饭吗？今天妈妈下厨，你们就住在这里吧。” 没等褚梵昼说什么，顾湘灵就拒绝道，“不用了，家里还有些急事，我婆婆忙不过来，我得去帮忙。” “好吧。”申如贞有些遗憾，只能目送女儿女婿走。 顾湘灵坐上车后，情绪有点低落，她自嘲的想，他们顾家三口人，她爸爸吃的是医院食堂的饭，她和她妈妈吃的是学校食堂的饭，三个人都不会做饭，她妈妈哪里会下厨？ 一双干燥的手握住了她的手，褚梵昼侵身过来给她系上安全带，柔声道，“妈催了好几次了，说做了你爱吃的菜。” “嗯。”顾湘灵心头的乌云一扫而空。褚梵昼笑了笑，发动了车的引擎，漆黑的眸子不经意的瞟了眼顾家的房子。 ...... 这是顾湘灵嫁人后在褚家过的第二个年，上门送礼的人依旧络绎不绝。有了第一年的经验，顾湘灵已经心有准备了。她和黄玥躲在厨房里，听着外头的人舌灿莲花。 顾湘灵一脸的生无可恋，黄玥看的好笑，“这是外交部国际司底下的一个小部员，算是个褚家沾亲带故吧，他爷爷是褚梵昼爷爷的三堂兄。” 顾湘灵快被这七歪八拐的关系搞混了，黄玥安慰道，“我嫁进来那会也懵，后来就好了，年年都是那么几个人，想要不记住都难。” “难怪口才这么好。”顾湘灵感叹道，外面那远房亲戚口才确实好，明年想升职这样的事儿都被他绕来绕去说的十分隐晦。 黄玥瘪了瘪嘴道，“他人品不太行，去年刚升呢，明年又想升，好高骛远，听说刚升就踢了相恋五年的女友，现任女友是他直属上司的女儿。哎，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那学长肯定会拒绝啊。”顾湘灵肯定道。 黄玥看的好笑，“你就看着吧。” 那人绕来绕去，眼睛贼溜溜的看着对边剥花生喝茶的褚梵昼，突然道，“堂哥，大堂伯不在吗？” “不在。”褚梵昼也不说他爹去哪儿。 那人一噎，偏偏还不能直接问，难免让别人以为他在打听他人踪迹呢。位居高位的人尤其忌讳这一点。 “大堂哥，您看我那事儿？”这人坐不住了，开始露出狐狸尾巴。 褚梵昼拍了拍手，不经意看了眼厨房道，“你去考个证吧。” “啊？” “虽说你是国际司的，但会的语言多对你来说不是坏处，有了证书你就会比别人更有优势。”褚梵昼露出平时敷衍人的微笑，给这位亲戚倒了杯茶。 这亲戚心思本就多，想的也多，看见褚梵昼给自己倒茶颇有些受宠若惊，他自以为听懂了什么，赶紧露出惊喜的样子，“诶，听您的！” 躲在厨房的顾湘灵心情复杂，从褚梵昼身上她仿佛看见了闫建国的影子。你说他客气吧，还真挺客气，但他承诺了什么或是答应你什么了吗？ 没有，自始至终，褚梵昼都没承诺什么，他只是引导人往歪路上想，所有的一切都靠对方脑补。 黄玥向她眨了眨眼，用口型道，“看吧。” 顾湘灵：“......爸爸呢？” 黄玥道，“他给我买松子去了。” 顾湘灵：...... 月临湖一如既往的美丽，这本就是褚二叔为了孝敬父母而买的园林。月临湖的主楼是为主家安排的房间，褚梵昼和顾湘灵在这里也有一间卧室。 旁边的副楼则是招待客人用的。月临湖的鱼都是被佣人喂肥了的，就算褚爷爷用尽浑身解数，也钓不起一条鱼。这些鱼的嘴已经被喂叼了，看不上褚爷爷的鱼食儿。 月临湖的戏院在休息了近一整年后，终于又开幕了。倒不是褚奶奶要看，而是用来招待客人的。 这客人之一就有顾湘灵前几个月遇到的褚深。 褚家人口多，主家出息，旁支也上赶着巴结。但真正入主家眼的旁支却没多少，褚深算一个，他还是因为演了部戏而得了主家奶奶的喜欢。 褚深正被褚奶奶拉着说话，说的话无非就是有没有对象啊，准备什么时候结婚啊，之类的话题。 褚深眼疾手快的看见他大表哥大表嫂联袂而来，赶紧起来让出了个位置。 褚梵昼看热闹不嫌事大，瞥了眼褚深。褚深被看得头皮发麻，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下一秒，“褚深有女朋友，之前我恰巧见过。” 褚深他妈和褚奶奶纷纷惊讶道，“是真的吗？小深。” 褚深只能硬着头皮道，“只是一个女性朋友而已，她是圈内人，我想找个圈外人当女朋友。” 顾湘灵在一旁感叹他和褚风换女朋友的速度都快赶上换衣服了。 褚奶奶倒是说道，“圈内人也没关系，只要人品好、家世清白、不作奸犯科就好。诶，那个之前演迦蓝的女演员叫什么来着，楚冰凝？诶对，就是她，我看她不错啊。” 褚深笑得尴尬。 顾湘灵只能小声提醒褚奶奶道，“奶奶，楚冰凝是褚风的前女友。” 褚奶奶这才反应过来，“哦哦哦，这样啊。” ...... 褚深父母先回去了，儿子褚深得了主家青眼被留下吃饭。 客厅里就褚深、褚梵昼、顾湘灵三人，褚梵昼喝着茶，闲适地望向窗外，丝毫不顾及客厅内尴尬的气氛。 最后还是褚深先开口，“谢谢嫂嫂帮我解围。” 顾湘灵笑着道，“举手之劳罢了，再说了，之前在片场的时候楚冰凝和你也没什么啊。” 褚深的表情有一丝僵硬，顾湘灵注意到了，随即脑子里冒出个不可思议的答案，“你不会......你和楚冰凝......嗯，额。” 第81 章 不同人不同年 褚深看了眼刚转头的褚梵昼，脸色僵硬道，“额，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湘灵陡然睁大眼睛，八卦之心燃起，“啊？不会吧，你俩什么时候开始的，在白屏音之前吗？” “嗯，就剧组那会。”褚深在哥嫂面前十分老实，主要是被褚梵昼盯着，他也不敢说谎啊！ 顾湘灵真是叹为观止，“我当时还真没看出来，你俩就跟同事一样，白天在片场里也是跟陌生人似的。” “我俩都是明星，楚姐的粉丝基数比我大，但我的私生粉多。为了对方的安全，我俩晚上都不敢找对方。”褚深苦笑道。 褚梵昼冷眼看着妻子和表弟聊天，褚深说的话他也听到了。褚梵昼嗤笑了声，他可不信褚深说的话，要真是晚上都不在一起，他和楚冰凝就不可能在一起过。 褚深被表哥盯得头皮发麻，只能趁着顾湘灵不注意，用眼神向褚梵昼讨饶。 他承认他说谎了，但娱乐圈不就那回事儿吗？剧组夫妻，夜光剧本，快餐爱情......褚深看着大表嫂“纯洁”的眼神，实在说不出实话，生怕自己的“污言秽语”污染了人家的耳朵。 好在褚梵昼也同意褚深的做法，他也不愿意顾湘灵听到那些污七八糟的事儿。 顾湘灵也没多问，只是在褚风来的时候视线在他和褚深之间来回逡巡。也不怪她，只是褚深身为哥哥，怎么总喜欢弟弟的前女友呢，他俩的喜好倒是挺相近。 “吃饭，在看什么？”褚梵昼把剥好的龙虾放进顾湘灵碗里。餐桌上的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什么。”顾湘灵收回眼神。 褚梵昼瞥了眼就知道顾湘灵在想什么了，他靠近顾湘灵的耳朵悄声说道，“我倒是知道一些，你好好吃饭，吃完饭我再和你说。”那语气简直跟哄小孩子一样。 偏偏顾湘灵还受不了八卦的诱惑。 于是吃完饭后，她便缠着褚梵昼。褚梵昼也不卖关子道，“褚风当然是知道的，褚深是公司旗下艺人，平时身边常跟着助理，他的一举一动助理都一清二楚，褚风怎么可能不知道？” 顾湘灵震惊了，“那他就不介意？” “楚冰凝是他前到不能再前的前女友了，他自己谈了一个又一个的新女友，总不能拘着人家，不让人家谈恋爱吧。” “这样啊。”顾湘灵点了点头。 褚梵昼拉着顾湘灵的手散步消食。 当然不是这样了，褚风和楚冰凝做了场交易，一个贪色一个贪名利，交易结束，这段关系也就结束了。 楚冰凝和褚深也是一样，一个贪色另一个也是贪色，拍完了戏，两地分居，关系自然就断了。还有褚深和白屏音，一个贪色一个贪钱，要不了一个月，两人肯定也分道扬镳。 所以褚深说的想找圈外人并不是说谎，他正知道圈内的混乱，才想找“干净的”圈外人，娱乐圈大多都如此。 月临湖很大，褚梵昼拿着鱼食陪妻子喂鱼，路过的灵韵雄赳赳气昂昂的。 顾湘灵打了声招呼，“灵韵，吃饭了没？” 灵韵好似听懂了一般“汪”了一声，头顶着杰瑞便离开了。 “它的孩子今年也退伍了，刚好回来，爷爷就带它去见了见自己的孩子。”褚梵昼道。 灵韵有自己的孩子，它和它的孩子算是幸运的，能光荣退伍，伤病不重，收养的还都是训导员。很多军犬、警犬、搜救犬的命都没这么好，不是缺胳膊少腿，就是在事故中丧失了性命。 “灵韵还年轻，未来还很长。”顾湘灵肯定的说道，“结婚前你说，我们好好养杰瑞，仓鼠也能长命百岁。我一开始还不信，但现在我信了。” 杰瑞已经两岁半了，别的仓鼠在这样的年纪都开始掉毛发了。但杰瑞还是很神气，能吃能睡能玩，毛发光泽旺盛，看着就是只健康的鼠。 顾湘灵和褚梵昼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倒也十分自得，他们一年到头都很忙碌，顾湘灵好歹有个寒暑假，褚梵昼是年初忙到年尾，除了双休日有些许空闲，平时不加班就已经谢天谢地了。 尤其A市就在皇城脚下，有什么政策，第一个试验区就是A市，褚梵昼身为宣传部副部，市委常委副书记，更应该主动担责。部长的年纪越来越大，看事情却愈发得清晰了，他既然把宝押在褚副部上，就有这个把握能让他赢。 ...... 不同于褚家过的清净年，任清海的年可谓是过的兵荒马乱，他刚从自己的私产处回来，刚到家就碰见从美容院回来的任夫人。 任夫人迎了过来，娇俏的说道，“我爸让我们明天去吃饭，你记得空出时间。”这不是征询意见，而是命令。 任清海隐匿眼中的不耐，笑着搂过妻子道，“老婆的命令，小生岂有不从的。” 任夫人一阵娇羞，她从小到大都是娇娇女，未结婚是在家里有长辈宠爱，后来她看上了任清海，不顾父亲反对嫁给了他，婚后任清海对她很好，她每次回娘家都在父亲耳边为丈夫说话。 渐渐的，父亲也接受了任清海。二婚又如何，任清海第一个老婆又没给他生孩子，任夫人见过任清海的前妻，就是个不足为惧的黄脸婆。 她年轻，比任清海小近十岁。任清海保养得好，为人儒雅温柔，她第一眼就看中了他，即使当时的她有更多的选择，但她一心扑在任清海身上，非他不嫁。 任夫人靠在丈夫怀里，鼻尖若有似无的飘来一股香气，她的笑容一顿，随即变得扭曲，声音尖细的叫道，“你刚刚去哪里了！” 任清海被喊得摸不着头脑，“我刚从办公室回来啊？怎么了，老婆？” 任夫人看着任清海不知所措的样子，犹豫道，“你身上有女人的香味。” 任清海赶紧闻了闻袖子，皱眉道，“不可能，我秘书你是知道的，他是男的。”他看了眼打扮精致的任夫人肯定的说道，“是你身上的味道吧，你不是刚从美容院回来，那里女人多，说不定是什么时候沾上的。” 第82 章 《红酆》上映 任夫人将信将疑的闻了闻自己的袖子，好像确实是她身上的味道。她看了眼皱眉的丈夫，赶紧变了脸色撒娇道，“哎呀，我不是怕你外边有女人吗？” “我对你的心你还不知吗？”任清海不满。 任夫人赶紧哄道，“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了。你宠我爱我，我都知道，我不愿意生孩子，你也随着我，我都知道。” 任清海叹了口气道，“你知道就好，陪我度过一生的是你，不是孩子。虚无的孩子对我来说，没有你重要。” 任夫人一阵感动，眼圈有点红，“我错了嘛，我再也不怀疑你了。” 任清海心神一动，轻声道，“明天去岳丈家，你可得站在我这边啊。” 任夫人嗔了他一眼，“我什么时候不站在你这儿了。你说你都娶我多久了，怎么还这么怕我爸爸，我爸爸很喜欢你的。” 任清海感动的把任夫人抱进怀里，柔声道，“有你在，我便后顾无忧了。” “那当然了！”任夫人自得的说道。 任清海瞥见任夫人眼尾的皱纹，心底一阵烦恶。 ...... 大年初一，《红酆》电影正式上映，在一众大ip的大制作电影中，它更显得稳打稳扎了些。 与别的营销飞上天的电影不同，《红酆》是官方亲自下场批准拍摄的电影，底气不是一般的足，就算一开始票房不怎么样，但在学生们开学后，票房绝对会迎来一波高潮，因为学校被布置了kpi，务必要学生们认真观赏《红酆》，勿忘国耻、勿忘先辈。 褚家在经过初一初二招待了一波客人后，便闭门谢客了一天，由褚风安排，把附近的一家电影院包场了，全家出动去看《红酆》。 倒也不仅仅为了给顾湘灵捧场，褚老爷子经历过那个年代，对此类电影情有独钟。褚风多花了点钱，让灵韵也去了。 一路上褚爷爷不停的念叨，“你们现在的生活是好了，哪像我们之前，我还好些，出生在和平年代。我的父亲，你们的太爷爷，那可是真刀真枪的在鬼子手底下活过来的。” 一家十口人一只狗，包了个vip厅，设施座椅都是最先进的。老爷子精神抖擞的牵着褚奶奶的手坐在正中间，灵韵就像个护卫蹲在一旁。 灯光变暗，电影正式开始。 电影开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漂亮的洋楼，这座洋楼为当时的大商人梅人礼所有，因此被称为梅公馆。 梅大商人洁身自好，一生只有一位妻子，他与妻子共育有二子一女，大儿子梅玉宵温和有礼，是一名真正的谦谦君子，二儿子梅玉冽虽性格纨绔，但知礼数，心存善念。小女儿梅雨蝶是家里的掌上明珠，父亲哥哥都宠她。 可这一切都在那天变了。 1940年，汪精卫在南京成立“中华民国国民政府”，简称汪伪政府，实质是日本扶持的傀儡政府。该政府与重庆国民政府和中国共产党形成三方对抗。 梅人礼虽是一名商人，但他心怀大爱，常常私下帮助被迫害的底层百姓。在那样的年代，梅人礼能在三方势力之间周旋，可见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 梅人礼有底线，那就是家人，他有钱，想把妻子儿女送到国外去避祸，他自己则在国内处理好家产，捐赠一半家产给爱国抗日的有志之士后，再出发去国外。 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原本安排的送往德国求学的梅玉宵，却自行更改行程，远赴日本求学去了。梅人礼得知事情的时候大惊，只想赶紧把自作主张的大儿子押回来！ 但终是无用，梅玉宵给父亲的信上是这样写的。 父亲： 见信如晤，展信舒颜，不孝子玉宵在此给您致歉！ 我在民国二十八年七月从上海到日本东京求学，同年入学。我安顿下来后，再三思索，决定给您写封信。我知道我的决定打乱了您的计划，望您告知母亲、弟弟妹妹，我很好，勿念。 我决定在日本学日语，且进入了早稻田大学学习政治经济科，改变我想法的是大厦将倾的中国。中国有太多的汉奸，也有太多的有志之士，我读过周树人先生写的文章，也拜读过中山先生写的公告，此时此刻，挽救中国是我的理想。 如今，抗日已进入最后阶段，各路妖魔鬼怪层出不穷，汪伪政府是其一。其治下的76号狠毒至极，迫害我国人。为此，我想留在日本读书，无论是为了抗日，还是为了今后中国之发展。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望父亲原谅我这个不孝子。 至此，望父亲、母亲、弟弟妹妹保重身体。 玉宵敬上 就此，家中最克制有礼的长子成了最为“反叛”的典型案例。梅人礼没办法，只能先送妻子儿女出国。 两年后，梅玉宵回国了，梅玉冽也回来了，命运使然，他们在梅公馆门口相遇了，此时的梅公馆已经成了陈公博的私产。陈公博曾是中共一大代表，抗战爆发后追随汪精卫叛国投敌，成了汪伪政府最大的汉奸。 梅玉宵回来是为了理想，梅玉冽回来是为了哥哥。梅玉冽继承了父亲的经商头脑，开始在上海经商，实际是为哥哥打掩护。只是哥哥梅玉宵没想到，他当初的一个念头，却险些赔上了整个梅家。 ...... 电影结尾后有“彩蛋”。 顾湘灵坐直了身子，悄声和一边的褚梵昼道，“这彩蛋是导演给我加的戏。” 褚梵昼挑眉，也跟着坐直了身体，正色道，“那我可得好好看看。” 彩蛋的背景是在一家老上海的照相馆里，这家照相馆很有名，梅家是这家照相馆的大客户，画面中照相店老板穿着灰色的长袍马褂，拿着德国的蔡司伊康相机。 第一张照片： 年轻的梅人礼英俊潇洒，身着深蓝色定制的西装，梅太太许是刚生产完，身材还有些丰腴，身着窄袖高领宝蓝色旗袍，烫发洋气极了。 第83 章 那些照片 “玉宵，玉冽，快来！你妹妹好不容易不哭了，趁现在来拍照。”梅人礼招呼两个儿子。 梅玉宵很懂事的牵着贪玩的弟弟过来，两个儿子站在梅人礼身边，梅夫人抱着幼女站在丈夫的右边。 “咔嚓。”白烟燃起，一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二张照片： 还是在那家照相馆里，此时的梅人礼褪去了年轻时的情况，更显沉稳。梅夫人穿着改良版西式连衣裙，显得风情十足。 此时的梅雨蝶已经会走了，她懵懂的被母亲牵着手，小小的梅雨蝶穿着袖大的袄裙，梳着旧时的发髻，扎着两只小辫，看着娇俏可爱。 “妹妹跟我来！”梅玉冽还是这么淘气，梅夫人为了拘着他，给他穿了长袍马褂，梅玉冽看着跟个小大人似的。 “玉冽，妹妹还小，你牵她的手轻点。”梅玉宵温和的提醒道，梅玉宵已经拥有一套自己的西装了。 “好了好了，快来拍照！”梅人礼头疼的看着顽皮的小儿子。 “咔嚓。”白烟燃起，第二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三张照片： 老照相馆里，照相馆老板已经蓄了胡子了，他有些依依不舍道，“先生真的要走啊？” 梅夫人穿着深黑色的旗袍，披着围巾，她轻皱峨眉，“是啊，上海的局势越来越乱了，我们准备出去避避祸。” “哎呦，夫人你们能走，我这是想走也走不了啊。我祖祖辈辈都生活在这里。”老板苦着脸。 梅人礼脸上有了些许皱纹，他穿着深黑色的长袍马褂，和老板说道，“您和我们也是老交情了，我不说手眼通天，您今后若是遇到麻烦，就去淮海路22号吧，那里住着我的老管家。” “太感谢您了！”老板知道，这一句承诺，可能在将来就会成为拯救他们一家的稻草。 不远处，梅雨蝶穿着白衬衫红裙的小洋装，梳着精致的丸子头，看着就跟国外的洋娃娃一样漂亮。 “二哥二哥，快扔给我！”梅雨蝶最爱和二哥玩了。 “好了好了，快过来，哎呦，这两个混世魔王。”梅夫人慈爱的看向二儿子和小女儿。 梅人礼看了眼沉默的大儿子皱眉道，“在想什么？” 梅玉宵此时已经长成大人了，硬朗的身板穿着深蓝色的西装，头发抹了斯丹康头油，被整整齐齐的往后梳，露出光洁的额头和清俊的面容。 “没什么。” 梅人礼拍了拍大儿子的肩膀缓声道，“放心，等我们出了国，一切都会好的。” 开拍前，小小的梅雨蝶望向美丽的母亲，悄声道，“妈妈，你的口脂真漂亮。” “宝贝，这不是口脂，这叫口红。” 梅雨蝶悄声道，“我也想要。” 一旁的梅玉冽撇了撇嘴，妹妹真臭美。 “咔嚓。”白烟燃起，第三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四张照片： 照相馆里，照相馆老板脸上布满了皱纹，明明才短短两年的光景，他就变得这么老了。 “咦，怎么不见老爷夫人？”老板疑惑道。 梅雨蝶身着女式大学校服，立领的样式看着人精神极了，她已经成了大姑娘了，笑嘻嘻的说道，“父亲母亲在国外，不便回来。” 她向远处喊，“大哥二哥，快来拍照！” “来了！” 身着军装的梅玉宵站在妹妹的左侧，身着黑色西装、带着圆框眼镜的梅玉冽站在妹妹的右侧。梅雨蝶嘴上涂着漂亮的口红，是梅玉冽送给她的。 “咔嚓。”白烟燃起，第四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五张照片： 照相馆换了老板，是前老板的儿子。 “你父亲呢？”此时的梅雨蝶颇具风情，穿着嫣红色窄袖旗袍，短烫发显得干练极了。 “他去世了，肺痨。”老板儿子回道。 “啊，不好意思。”梅雨蝶有些抱歉。 “没关系。” 这会梅玉冽走了过来，问妹妹，“你干嘛又回来？好好待在父亲母亲身边别乱跑！” “哎呀，我知道的，我就回来处理些事。”梅雨蝶撒娇道，“大哥呢？” “他有事，没时间回来。”梅玉冽回道。梅雨蝶知道大哥加入了一个地下组织，估计是有什么秘密任务。 “那好吧，我们俩也能拍。” “咔嚓。”白烟燃起，第五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六张照片： 照相馆老板的儿子都有儿子了，梅雨蝶也有了自己的儿子，只有梅玉冽还是形单影只的。 “您父母亲还是没回来吗？”老板儿子寒暄道。 “我父亲病逝了，母亲卧床，不便回来的。”梅雨蝶道，她的嘴唇很红，涂着漂亮的口红。 “抱歉。”老板儿子迁就道，“那您大哥？” “他也去世了。”梅雨蝶笑容有些淡，眼眶有点红，她强笑着，“我的口红还是我大哥送我的呢，好看吗？” “好看！”老板儿子肯定道。他们一家都感谢梅家，要不是梅家仁厚，他们早就在战火中流离失所了。 “母亲！”梅雨蝶的儿子还是垂髫，正窝在二舅梅玉冽怀里。 “我来了。” “咔嚓。”白烟燃起，第六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七张照片： 梅雨蝶又生了一个孩子，长子颇具有他大舅舅的风范，梅雨蝶还是穿着旗袍，生过孩子的身材丝毫不走样，她画着精致的妆容，涂着鲜艳的口红。 “小宝，不要累着二舅舅了好不好？妈妈抱。”梅雨蝶哄着小儿子。 “不嘛不嘛，我就要二舅抱！”小儿子跟梅玉冽小时候一样，是个混世魔王。 “没事，我抱着他，也不累。”梅玉冽已经早生华发了，他一只手单抱着小外甥，另一只袖子空荡荡的。 他的左手臂在战乱中废了，被截肢了。幸好手术很成功，又有妹妹照顾，他才得以存活。他觉得自己还算幸运，没的是左臂，而不是他惯用的右臂，他的生活还能自理。 梅雨蝶牵着大儿子，梅玉冽抱着小外甥。 “咔嚓。”白烟燃起，第七张照片就此定格。 第八张照片： “母亲，我来拿吧，您坐着。”梅雨蝶的大儿子风神俊朗，扶着梅雨蝶落座。 梅雨蝶笑着把大哥梅玉宵的照片给大儿子，新中国成立，烈士遗照得以公开，梅玉宵的照片终于可以出现在家庭照中了。 第84 章 彩蛋？毒蛋！ 小儿子也很孝顺，“我拿着小舅舅的照片吧。” 梅玉冽于去年去世，没受病痛折磨太久。梅雨蝶的身后是她的丈夫，她的丈夫处理好了国外的事儿，陪她回国了，之前一直在国外照顾公婆和她妈妈，只是她妈妈去年也去世了。 今天的家庭照颇为搞笑，大儿子拿着大舅的遗照，小儿子拿着二舅的遗照，她丈夫拿着她父亲的遗照，她拿着她母亲的遗诏。 照相馆已经被老板的曾孙子辈的继承了，照片机也更新换代了，从前的白烟没有了，照片也有彩色的了。 “咔嚓。”第八张照片就此定格。 直至今日，梅家只剩她一人了，梅雨蝶不知道她的后代结局会如何。她的大儿子和他大舅舅一样执拗，小儿子面冷心热，像极了他二舅。 他们一家被新中国授予了勋章，新中国问她想要什么。梅雨蝶想了想道，“我想要个中国人的身份。” 曾经，为了避祸，他们一家远赴国外，但到底心中没有忘记祖国，大哥二哥为了革命事业奉献了一生，大哥没了命，二哥没了左臂，两个人连个后代都没留下。 梅雨蝶算是在国外长大，她这样吃惯西餐的人竟也学起了国人开始烧香拜佛，给父母哥哥们烧纸钱，只想要他们在地底下能过的好，不至于连个供奉都没有，成了孤魂野鬼。 她的父亲，出国后一生都没回国，一开始是回不了，后来是不敢回，他不敢回这个葬送了他大儿子的地方。她的父亲是个爱国商人，出国前，把大半的家财都捐了出去。 后来她每次偷摸回国，父亲都会给她塞钱，不是为了挥霍，是为了买东西。买什么？买盘尼西林和糖这些前线物资，梅雨蝶有幸给共产党传过几次情报。 新中国成立后，曾经不得不抛弃的身份她想把它捡回来，而梅公馆也还给了她。梅雨蝶很感激新中国，她也如愿得到了中国人的身份，梅雨蝶把父母和二哥的骨灰埋在梅公馆后院的梨树下，从此他们再也不分离，大哥连个骨灰都没剩下，好在有些遗物留下，梅雨蝶能立个衣冠冢。 晚年的梅雨蝶躺在摇椅上，头发花白，她这一生经历的太多，战乱、阴阳两隔，但她是幸运的，幼时有父母哥哥宠爱，战乱也没被波及，结婚后得了良人，老了子女孝顺。 只是她还是有遗憾，遗憾没能和大哥好好告别，没能把大哥二哥带到弥留的父母亲面前，没能早点回来救下二哥那条左臂。 梅雨蝶老了，眼睛浑浊了，依夕之间，她仿佛看见了一家人一起把梨树种下的场景，那时候梨树下还有一架秋千，是哥哥们专门为她做的。只可惜梅公馆改的太多，经受手了不少主人，留下的唯有这棵梨树。 梨树结出的梨又大又甜，可梅雨蝶从不允许人去吃这棵树上结的梨。梨熟了就掉到地上，掉进泥土了，成为树的的养分，让树一年生的比一年壮。 梅家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它大到梅家的家产救了上海近五分之一的人口。它也很小，小到那些汉奸连架秋千都容不下。 电影结尾是梅家的后代，梅雨蝶的重孙子在病床上逝世。梅家的血脉终究没有得以延续，梅雨蝶的重孙子在研究核弹的时候不小心职业暴露，受辐射感染死亡了。 但梅家的事迹被记录了下来，梅家几乎每代都有人葬在烈士陵园，受亿万人供奉。他们死前遵从本心、过的辛苦，死后得以享受荣光，愿来世仍投生在和平的国家。 电影的最后是幕后人员的名单，顾相宜的名字在上面赫然醒目。不知道的人都不会把顾湘灵和顾相宜联系在一起，但褚家人都知道。 褚风的情绪有些低落，他生活在和平年代，即使历史书上记录了血淋淋的过往，但从前的他只把这当成一段文字。如今通过这部电影他切切实实的感同身受了。 电影整体的基调偏灰暗，这让褚风想起了《辛德勒的名单》，那部电影的色调也是这样昏暗，空气中到处弥漫着白色的烟灰，那是战俘的骨灰。 电影名叫《红酆》，其中“酆”有酆都之意，那是死人的王国。活人死后都将前往那里经受审判，或是入十八层地狱，或是功德万丈。 褚风小声吐槽道，“这哪是彩蛋啊，这分明就是毒蛋！太扎心了。” 褚爷爷一巴掌拍在小孙子的后脑勺，没好气的说，“你知道个屁！我们那会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说要珍惜当下。尤其是你！整天吊儿郎当没个正形，我早就和你说过要对女孩好些，你看你，多渣男！” 褚风有苦说不出，他和她们明明已经钱贷两清了，大家都是各取所需的。 褚奶奶慈爱的拍了拍顾湘灵的手道，“好孩子，真好厉害，奶奶为你骄傲！” “湘灵，爸爸妈妈也为你骄傲！” “二叔二婶也是！” 顾湘灵一时有些眼热，她其实从没想过自己的副业能这么光明正大的被得以支持，今天是全家出动来她的捧场，一个人都没落下。 褚梵昼搂过顾湘灵，不经意的说道，“那毒蛋，哦不，彩蛋是湘灵编导的。” “我只是编剧，没有导演的。”顾湘灵赶紧弄摆手解释。 褚奶奶笑弯了眼，“我说呢，彩蛋的风格和正片迥然不同。”顾湘灵毕竟是写言情出身，比起一本正经的剧情，她更擅长抒情，导演正是看中她这一点，才把彩蛋交给了她。 离开电影院的时候，褚爷爷悄悄靠近顾湘灵道，“湘灵啊，你可得把我和你奶奶写的甜一些，我不要毒蛋。” 顾湘灵：“......好的，爷爷。” ...... 春节档电影中，票房最高的是一部喜剧电影，之后是一部国外的科幻电影，然后再是《红酆》。 《红酆》的票房呈两极分化，大部分观众认为《红酆》制作精良，不愧是官方亲自下场点评的电影。有小部分观众持不同意见，他们觉得在过年这样喜庆的日子里，上映这种带有沉重话题的电影是否有些不太妥当。 第85 章 底线 《红酆》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宣传会、发布会，官方就是最好的宣传。电影里随便拎出来一个演员都是国家级演员，不少观众发现，自己从小看到大的某些演员在某一时段隐退了，但在这部电影里又重新出现了。 很多人在看完第一遍之后，没等片尾曲放完便走了，于是就没看到彩蛋。某瓣上的评论都在说，“快去看彩蛋！刀死我了！”“彩蛋里的梅雨蝶真漂亮啊，明明正片没多少戏份。”“我好喜欢旗袍啊，大家都在哪里定做的？苏州吗？” 于是又有不少人去看了第二遍，接着他们就自然而然的发现了编剧的名字中，顾相宜（莲白）的名字赫然在列。 这个名字有点眼熟啊...... 是了，那可太眼熟！那括号里的名字生怕人不知道莲白的真实姓名。 顾湘灵没有开通微博，于是不少读者纷纷在她的书下，还有凌零公司的官方号下评论。 “是我想的那样吗？” “莲白，你发达了也不告诉我们！” “就是就是，真是出息了。谁能想到久不开文的某莲竟然在《红酆》剧组里打工！” ...... 莲白的名号早在《浮云一别十五年》那会就被打响了，顾湘灵在征求导演的同意下，亲自回应了此事。 “感谢《红酆》导演给我这个机会，我在剧组里学到了很多。说实话，剧组里大咖云集，我只能算是个小喽啰。我会的不多，但导演编剧们却不嫌我笨，对我辛勤指导。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出来，彩蛋那块是我单独编写的。 为此，我也深入了解到了中国的历史。血淋淋的历史和先辈们的鲜血在告诉我，勿忘国耻。新年是中国传统节日，其历史可以追溯到商朝。可在那段战争时期，我们国人每年都无法过个好年。 因为，当时街上的红色不是新年的喜庆，可是侵略者压迫我们而迸发出的兴奋。岁月如流水，苦难如碑立，乌云密布魂何处，三十万魂何处寻。这个新年是我们的新年，也是革命先辈的新年。” 此段话被转发到各个平台，这是凌零的手笔。《红酆》在莲白的推荐下再次迎来了一波票房，直至寒假结束，《红酆》都还没有下映。 开学后，学生们除了要看“开学第一课”之外，还要看《红酆》，学校的老师们都要看，算是完成上面指派下来的kpi。 顾湘灵拍着手布置任务，“大家回去记得看《红酆》和开学第一课，要写读后感的，800字。” “啊~” “老师，能不能不写啊，一切活动只要和读后感挂上边，那准让人扫兴。” 学生们叫苦不迭，顾湘灵微笑着道，“不行，学校要回收你们的读后感的。” ...... 另一边，褚梵昼在市政府处理好事儿之后，便坐车前往电视台了，他的工作很多，年假对他来说是堆积工作的过程。 等红灯的时候，驾驶座的司机小声提醒了正在看文件的褚梵昼，“副部，窗外有人找您。” 褚梵昼抬头看向窗外，真是冤家路窄，竟是任清海。 一个年过去，任清海竟也丰腴了不少，面色红润一看便知过得不错，他摇下车窗，笑得像个老狐狸似的，“褚副部去哪儿？” “电视台，您呢？”褚梵昼挑眉问道。 “咱俩同路，哈哈哈哈。”任清海好似很开心，“正好，我也有事儿想和台长商量。” “客气了，大家都是同事，您资格比我老，这个台长本应该由您来担任。”褚梵昼淡淡的说道。 任清海神情一僵，随即笑着道，“咱们一会见。” 两人关上车窗，褚梵昼瞥了眼那辆奔驰，没说什么，只是重新看起了文件。另一边的任清海变了脸色，“小赤佬！得意什么！” ...... 任清海比褚梵昼先一步到达电视台，褚梵昼到了电视台就收到通知任副台长要开会。 褚梵昼让李秘书先把文件带回他的办公室，他则是去会议室。说实话，他还真不知道任清海要作什么妖。领路的人颇有些战战兢兢，内部的人都知道两位台长，一正一副斗得厉害。 正台长办事严谨，对自己对下属要求都很严格，虽然工作累，但是好处是肉眼可见的，谁干的好，谁就升的快。 另一位副台长，成天笑眯眯的，看着好相处极了。可作为下属的他们为他工作了一段时间后，才知道什么叫做有苦说不出。事儿是他们做，功劳却都是他一个人占，偏偏他们还不能说什么。 在职场上，尤其是在这样的事业单位里，越级报告是大忌。 偏偏两位台长后台都很硬，阎王打架小鬼遭殃，他们只求能安稳度日，吃着公家饭也不妄想着能赚大钱，只要不挨骂就很知足了。 ...... “台长来了啊？”任清海坐在下首，笑眯眯的看着刚进门褚梵昼，却不打算起身。 褚梵昼也不在意，“任副台长有事儿要说？” “是啊，是这样。”任清海解释道，“《红酆》是上头要求我们每人都要看的电影，这点大家都知道吧。《红酆》的导演不是A市本地人，其他的演员也在拍摄结束后纷纷各回各家了，有几个年轻演员也都在做公益活动，趁此机会提升自己形象，但他们都是在为自己的家乡做宣传。” 褚梵昼瞳孔紧缩，像是知道他要说什么。 果然下一秒，任清海便说道，“要说咱们A市的人，也不是没有。那个叫莲白的，不就是咱A市人吗？这次凭借《红酆》又火了一次的什么言情作家。这人褚台长最熟悉了，之前您不是负责过宣传她的《浮云一别十五年》吗？有小道消息说她对A市、A大情有独钟是因为爱人也在这里。” 褚梵昼敛下神色没说话，站在他身后的李秘书心一紧，暗暗叫苦，这任副部说什么不好，偏偏涉及了夫人，这下好了，踩到他家副部的底线了。 第86 章 拼爹不丢人 任清海得寸进尺道，“上头有意想借着《红酆》的热度再给咱们A市带来一波流量。”他的眼睛滴溜溜一转，看向褚梵昼，笑着道，“要说这事还是得请教褚台长，您有经验您熟悉啊。” 褚梵昼抬起头时，已然看不出刚刚的不对劲，他脸笑眼不笑道，“客气了，任副台长想让我怎么做？” “您之前和这莲白接触过，这相关资料我就腆着脸向你要了，咱A市也有几处红色革命景点，我想借此机会做宣传。”任清海还真不客气，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又补充道，“这计划书我都写好了，中宣部那里也过了明路了。” ...... 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褚梵昼的神情控制不住的阴沉了，练了这么多年的面不改色，真到了触及底线的事或人，他还是会忍不住。 李秘书不忿道，“任副台长这是商量的语气吗？明明是先斩后奏！咱们忙活了大半天，他一句‘过了明路’就想摘桃子。” 李秘书看了眼风雨欲来山满楼的褚梵昼，声音放轻了些，“台长，咱们该怎么办，夫人那里......” “他要就给他。”褚梵昼把文件扔进保险箱，他抬眼，漆黑的眸子像是要把人吸进去，“但也不能轻易给，去给他下点绊子，推三阻四也好，资料不小心弄错也罢，反正怎么让他不舒服怎么来。” “好！”李秘书应下，随即又小心翼翼道，“夫人那里......” “湘灵那里我会去说，知道她身份的人也不多，除非她自愿，否则她今后只会是莲白。一个我再加上整个褚家都护不了她，我干脆跳楼算了。”褚梵昼心情烦躁极了。 ...... “这样啊。”顾湘灵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倒并不觉得惊讶，她只是有些愤慨，“那个任清海也太可恶了，你辛辛苦苦了大半天，他想空手套白狼！” 褚梵昼敲了敲她的脑袋，“重点是这个吗？” “放心吧，我接受便是了，不过我暂时不打算公开身份。”顾湘灵摆了摆手道。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我觉得这事儿对A市好，所以答应也无妨。”顾湘灵还是有些耿耿于怀，“要是换成你来就好了。” “他在中宣部那里过了明路，上面不会为了我朝令夕改。”褚梵昼道出实情。 “爸爸不也在中宣部吗？”顾湘灵说话很幼稚，“要是拼爹，咱们也不输给他的！” 褚梵昼被逗笑了，“你倒是不怕被发现。” “还好吧，有你护着我，我还怕什么。” “这话我爱听。”褚梵昼把她抱到自己腿上，没想到下一句就让他黑了脸。 顾湘灵十分自然的说道，“我都骗过你了，难道还骗不了他？我见过任清海，他看上去没你聪明啊。” 褚梵昼脸一黑，咬牙切齿道，“确实啊，任清海没我聪明，我没你聪明，要是没那天的事儿，你估计会瞒我一辈子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顾湘灵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让你旧事重提。不过话说回来，褚梵昼想的确实不错，要是她操作得到，顾湘灵确实打算瞒一辈子的。 顾湘灵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真不用和爸爸说嘛？”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扼住她乱动的手道，“不用。” “你真不用不好意思，拼爹又不丢人。爸妈人挺好的，对我也很好，你要是不敢说，我去说呗。”顾湘灵想岔了。 褚梵昼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无奈道，“不是因为这。” “那是因为什么？” “父亲在中宣部也不容易。”褚梵昼难得体谅老父亲，“任清海的岳丈庞清国在中宣部根深蒂固，庞清国想扶持儿子，奈何儿子不中用，女婿任清海倒是有能力，但庞清国又不信任他，尤其是任清海夫妻俩至今还没个孩子。” 顾湘灵问道，“为什么没孩子，是因为生不了吗？” “不，听说是因为任夫人不想生。她不知道从哪里听来，生了孩子的女人会老十岁，于是死活不肯生孩子。”褚梵昼道，“这次的项目是经庞清国的手批给任清海的，他估计是想通了，想扶持女婿。父亲那里还没做好准备，我不能轻举妄动。” 顾湘灵不明白所谓的准备是什么，她很少问褚梵昼工作上的事儿，“父亲也很辛苦啊。” “我更辛苦。”褚梵昼把头埋进她的颈窝里，满鼻子都是小苍兰的香气。 顾湘灵：......这也要争？ ...... 顾湘灵是不懂官场上的弯弯绕绕，但她懂如何敷衍人啊。任清海是让人联系她了，她全权交给凌零处理，反正她现在是凌零的员工。 “又不见人？她是什么黄花大闺女吗？！”任清海要气死了，“她是在看不起谁，故意耍大牌？” 秘书赶紧解释道，“不是这样的，听说之前褚副部找她，也是碰了一鼻子灰。褚副部当时还主动介绍她去作协呢，还有颁奖什么的，她连个脸都没露，问起来就说生病了。” 任清海：......？？？敢情还真是黄花大闺女？ “她叫顾相宜？” “对。”秘书道，“这些资料都是能查到的，不会有错。” “那她所在的公司怎么说？”任清海关注的是这个。 “她公司倒是说全力配合我们，不过......”秘书有些犹豫。 “不过什么？”任清海皱眉道。 “顾相宜的老板也想要点好处，毕竟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秘书小心翼翼的说道。 “啪！”陪伴任清海多年的杯子被摔碎在地上，“不识好歹！商人就是商人，重利轻义！”要不是他先斩后奏，他还真想给这不知好歹的公司颜色看看，奈何他这个项目过了明路，当初以为莲白是块香饽饽，便想狠狠抓住，没想到却被反咬一口。 捕鹰之人竟也被鹰啄了眼。 另一边，凌零倒是一副闲适的样子，丝毫不着急。换做是以前，能有和政府合作的机会，他这个平头老百姓倒贴都愿意。 第87 章 夫妻本是同林鸟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也算是上头有人了！那任清海算个屁！能有他闺蜜老公厉害？竟还想来试他，也不看他背后有谁在！ 任清海还真不知道凌零背后的人是顾湘灵和褚梵昼，更不知道项目过明路这件事是顾湘灵捅给凌零的。 任清海一开始还怀疑褚梵昼，但后来褚梵昼事务缠身，根本没空管他这边，且他也没抓到什么把柄，任清海便暂时消除了怀疑。 凌零趁此机会得到了一大笔好处。他的公司上市了，虽然一开始是被迫的，但他无意中也点燃了商业天分，要知道他大学可是学设计的！能把生意做到这么大，他自己都佩服他自己。 凌零得到的好处是城南的一块儿土地。他的公司上市后，一口气签了不少作家，虽然花的成本高，但是回报率也高，趁此机会他想顺势开家厂，专门做小说周边的厂。 小说周边的设计由凌零亲自操刀，他大学的专业终于能发挥作用了，这还能省下一笔钱呢。 A市的土地寸土寸金，若是没有任清海的“帮助”，凌零还真不一定能竞标到呢。 但凌零也深知与虎谋皮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至少在他拿到好处后，也该给对方一些甜头。 ...... “副部，公司那里同意了，说会安排公关团队和营销团队大力宣传A市红色景点，到时候咱们这儿也要下场支持。”秘书终于带来了好消息。 任清海脸上有了笑容，语气颇有些轻蔑道，“商人就是商人，给点好处，我就成了他的上帝。哼，算他识相。” 另一边 “上头有人就是好啊。”凌零靠在沙发上感叹道。 顾湘灵坐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吃辣条，“你可悠着点，那任清海我见过，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 凌零疑惑，“他惹过你？” 顾湘灵捻起一块小滑头辣片放进嘴里嚼了嚼，辣油的香味、香料的甜味瞬间在嘴里爆发，顾湘灵满足的眯了眯眼，“也不算吧，我曾经和梵昼一起去过他组的酒局，反正那酒局看着不怎么样。” 顾湘灵没说的是，那酒局上，好多人都没带自己的太太，理由不言而喻。那天，顾湘灵去厕所补口红的时候碰巧遇到一个人，那人是任清海手下做事的。 当时那人正搂着个小姑娘，顾湘灵眼尖，那小姑娘就算化着浓妆，穿着成熟，但是她常年和学生们待在一起，所以一眼就认出那小姑娘未成年，看着都没发育好。 顾湘灵没说什么，只是过去打了声招呼，那人许是看副部长夫人主动来向他打招呼，颇有些受宠若惊，行为举止上也收敛了些。 只是顾湘灵却改变不了什么，那小姑娘明显看着就是自愿。因为当她过去的时候，小姑娘以为她是来“抢生意”的，还瞪了顾湘灵一眼。 回包厢的时候，顾湘灵小声在褚梵昼耳边说起这事儿。褚梵昼没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不放，“下次去哪里都和我说一声，我陪着你去，任清海还不至于干出强抢的事儿来，但那些男人喝醉了酒，万一不长眼认不出你......” 第88 章 全身心相信 顾湘灵赶紧道，“我知道了。” 恰巧任清海走了过来，他只端了杯酒，身边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女人，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样子，“副部和夫人真是伉俪情深啊，走到哪里都成双成对的。” 褚梵昼也回道，“我想分开也不行啊，工资卡都在她身上呢。” 任清海颇有些得意，“不想到褚副部还是个惧内的，哈哈哈哈。” 顾湘灵一开始还没听懂其中的机锋，后来回去的时候褚梵昼点破她，“任清海是在抱怨我带了你。” “啊？” “你应该也知道这样的酒局是什么性质，好多人都没带太太夫人这些正头妻子，就是为了在这儿打打野味。我带了你，有些人会有顾忌，就会收敛些。我也是在告诉他，要么以后这样的酒局别叫我，叫了我，我自会表明态度。带上你就是我的态度” 顾湘灵这下听明白了，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褚梵昼半天没听到她回应，拉着她肩膀的手一顿，沉声道，“你就不想问我什么？” “问什么？”顾湘灵疑惑道。 “我看别的妻子会对晚归的丈夫全身检查，看看有没有口红印，闻闻有没有香水味。你就半点不怀疑？”褚梵昼的声音有点危险。 “不怀疑啊，我知道学长你不会的嘛。”顾湘灵满心满眼都是信任，就好像即使褚梵昼身上有口红印和香水味，只要他说他没出轨，顾湘灵便是百分百的信任。 褚梵昼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无法形容现在的心情，看着那双水汪汪的眼睛，他想到了灵韵。虽说这个比喻有些不妥，但灵韵看老爷子的眼神也是这样的。 褚梵昼有被这样信任过，被父母、被长辈，但他们的信任是殷殷期许。顾湘灵不一样，她的信任更像是盲目的、全身心的。 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褚梵昼自问没有对不起顾湘灵的地方，就算真有这么一天他满盘皆输，他也会给顾湘灵安排好后路。从前他始终不知道顾湘灵的心思，现在他知道了。 若是顾湘灵，她肯定不会丢下他，只顾自己去逍遥快活。无论褚梵昼是不是真的做了奸犯科，她都会尽她力量为他东奔西走。 “嗯，我也信你。”褚梵昼还能说什么呢，他现在只想好好和自己的妻子享受难得的相处时光。 ...... “那我知道了。”凌零点了点头，“看来这个任清海花花肠子不少啊。你家褚梵昼也这样吗？” 顾湘灵为丈夫辩解，“他才不会呢。他每次晚回家都会告诉我他去干什么，若是太忙了，也会让助理给我回个电话的。” “呦呦呦，这就护上了。”凌零颇为鄙夷，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褚梵昼对顾湘灵确实是好。 凌零是个现实的人，他认为两个人结婚是两个家庭的结合，首先就是要解决经济问题，对此，褚梵昼主动上交了他的工资卡。 第二，女儿好做儿媳妇难做。但褚家人没有对顾湘灵磋磨，反倒很看重她。很多婆婆都急着让儿媳妇生孙子，但黄玥不这样。褚梵昼和他母亲说过原因，黄玥欣然同意。 第89 章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黄玥觉得顾湘灵调养好身体，这才是头等大事。其次小两口的事儿就让他们自己决定，做父母的不过是在困难时帮把手。她也当过儿媳妇，她的婆婆也是这样对待她的。将心比心，黄玥也会这么对待她的儿媳妇。 除此之外便没什么了，有钱有房有工作、没有小孩一身轻松，顾湘灵过得比结婚前都舒坦。 凌零看了眼拆了第二包辣条的顾湘灵，嫌弃道，“你在家里没吃饱？” “梵昼不让我吃。”顾湘灵老实道，“我在喝中药，他不让我吃辛辣的。” 凌零走过一把夺下辣条，“那不就成了，你还吃！”这点上，他和褚梵昼达成了共识。 ...... 被顾湘灵提醒后，有关任清海的事儿凌零都小心斟酌再三。果然在一个月后，有人找到了自己，这人是区宣传部某处处长，是任清海的人。 “来，咱们干一杯！”这处长秘书十分懂得如何热气氛。 倒是这处长颇为高傲，眼睛一白飞上天，好像十分看不起凌零。凌零也不惯着他，臭老头子给他脸了还，人家褚副部对他也没这个狗态度。 第一次饭局就这样不好不坏的散了。 凌零回去后就开始给任清海使绊子，任清海想要搭上莲白，他一会推脱莲白生病了，一会推脱莲白回乡祭祖了。反正理由怎么离谱怎么来。 任清海被搞的火大，凌零说了句话让他更火大了，“任副部，您手下那处长我见过了，我知道副部是看得起我才给我这个机会，我也对您非常感恩。虽然当天您没来，但有些礼物我让处长给您带回去了。哦对了，那位处长是不是对我不满啊。” 礼物？哪有礼物？任清海第一反应是这个。 凌零确实没礼物，但任清海不这么觉得，凌零话说得漂亮，任清海觉得凌零没那个胆子骗自己。于是找来秘书一查，果然被他发现了什么。 说起那顿饭局，处长对凌零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凌零的秘书在处长车边鬼鬼祟祟的，估计是当场不好送礼，凌零就让人直接把礼放车上了。 这下任清海炸了，因为他根本没收到什么东西啊！那顿饭局的本意是让人拉拢凌零，商场上有他的人，以后也好办事儿，至少那些脏的累的都能交给凌零去办，作为交换，他从中运作一番，把地批给凌零不就行了。 结果那处长的态度是一回事，送礼又是另一回事！ 难怪凌零撂挑子不干了，给了好处给了笑脸，结果热脸贴冷屁股、事儿还没办好，是他他也不想搭理对方了。 任清海深吸一口气，对凌零道，“你放心，这事儿我肯定给你个交代。” 任清海抓了那处长一个错处就让他停职反省了，反手又提拔了个“自己人”，这个新处长很有远见，主动请了凌零第二顿饭局。 凌零看着那一排形形色色的女人，脑袋上的青筋跳动。新处长在一旁笑着道，“凌总不喜欢？不喜欢就下一批。” 凌零赔笑道，“不是不喜欢，是不合我的胃口。”他悄悄靠近新处长，用饭桌上的人都能听到的声音道，“我喜欢猛的、强势的，最好敢打我屁股的！” 饭桌上的人嘴里的酒都喷了出来，偏偏还只能赔笑，眼睛却十分八卦的盯着凌零。新处长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只是神色微微一僵，又立马恢复过来笑呵呵道，“这种类型倒没有，下次，下次肯定有！” 凌零用酒杯挡住神色，心中冷笑，真是防不胜防，但那又有什么用呢，谁有比他更不要脸！人要脸树要皮，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任清海后来也听说这件事，神色一言难尽，说下属办不好事儿？那也不算，只能说凌零口味奇特。 凌零在周末的时候和新处长见了一面。 新处长笑着握住凌零的手道，“感谢您出手相助，褚副部都和我说了。” 凌零笑得乐呵，“都是一家人。” 新处长听闻此言，不由地对凌零更尊敬了。 ...... 任清海最终没拿到凌零的把柄，这招他平时用得惯，先用美人计，后以此拿捏住人，之前那个原处长就是被他这么搞下去的。当然他不会亲自出手，他一句话，想给他办事儿的人多了去了。 在褚梵昼刻意的把控节奏和凌零顺势而为之下，任清海联系到了莲白，并达成了不少合作。任清海觉得他得到的好处可比之前褚梵昼得到的要多的多，如果干得好，他的功绩肯定比褚梵昼要高。 今天，褚梵昼难得带着妻子回家吃饭。他很少回父母家，大多是回月临湖。反正他母亲也经常回月临湖，省得他多跑一趟。 “你爸知道你们要回来，早在厨房准备食材了。”黄玥拿着水果出来。 褚梵昼十分自觉的脱下外套，顾湘灵替他挽上袖子，“我去帮父亲。” 顾湘灵被婆婆拉着看电视，对此她已经见怪不怪了。起初她还会有些手足无措，总觉自己这个新媳妇回婆家什么都不做。但黄玥让她放心，褚家的男人都会做饭，用不了她们。 厨房里，褚梵昼正在给父亲打下手，他快狠准的把虾线挑了出来，“最近虾很新鲜啊。” “刚好到了繁殖的季节，带籽的湖虾最好吃。但你母亲不喜欢，她只喜欢吃不带籽的。”褚淮章十分自然的说道，即使知道儿子儿媳要回来，他买的都是小辈们爱吃的菜，但从细节中还是能看出他更偏向妻子。 比如不带籽的虾，鲜香菇，脱骨鸡爪...... “今天怎么肯舍得带湘灵回来吃饭？”褚淮章调侃道。 “我平时也没不舍得。”褚梵昼神态自若，“我是不得不回来，没您的指示，我不敢轻举妄动。” “刺啦！”鲜嫩的青菜苗被放入油锅爆炒，褚淮章头也不回地说道，“你往日学的养气功夫都到哪里去了？” “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褚梵昼忍住没翻白眼，“要是牵扯进去的是母亲，您恐怕也淡定不到哪里去。” 第90 章 出头椽子 褚淮章没生气，他这儿子的性格也不知道像了谁，从前只觉得他冷情冷性，世上除了权势再没有能让他提起兴趣。得亏的他泰水大人给力，介绍了个好儿媳，褚梵昼这才像个人。 “我这里随时都行，你那里证据搜集得怎么样？”褚淮章四平八稳的说道。 “差不多了。” 餐桌上的菜式十分丰盛，褚淮章给黄玥剥虾，褚梵昼给顾湘灵剥蟹，到头来两位女主人吃的肚子溜圆，两位男主人倒没吃多少。 “我带着湘灵散步去了，你们爷俩慢慢吃。”黄玥给佩琪带上牵引绳，拉着顾湘灵就走。 顾湘灵已经能猜到公公和丈夫要说什么了，嫁进褚家一年多了，她也不知不觉养成了敏锐的政治嗅觉。 黄玥像是知道儿媳在想什么，她拍了拍顾湘灵的手道，“以后会习惯的，我当初也很懵，那时候公公（褚老爷子）战友多，婆婆（褚奶奶）没那么复杂的社交，所有复杂的人脉都在淮章这儿。他也不嫌我烦，反而手把手耐心的教我。没有什么事儿是一步登天的，你的适应能力比我好，我那时候跟个愣头青似的什么都不懂。” 顾湘灵挽着黄玥的手只觉得自己幸运，嫁的丈夫是初恋，婆家还通情达理。她同一办公室的有位历史老师就没这么好运了，那历史老师可是个厉害角色，能把自己班里的刺头训的服服帖帖的。 就这样还胳膊拧不过大腿，对付不了她婆婆。据她自己所说，她婆婆成天在家里阴阳怪气的，不是嫌弃碗让宝贝儿子洗了，就是嫌弃她肉吃得多。 顾湘灵都惊呆了，都21世纪了，还有人家会嫌弃儿媳吃肉吃得多。 那历史老师抱怨道，“儿媳做什么都不对，在她眼里，我就是外人。说来也可笑，外人生的儿子倒成了内人。” 一旁的政治老师应和道，“我也觉得可笑，那些所谓的婆婆没养过我们却想着让我们给她养老？天底下好处都让她给占了！” 作为男人的数学老师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其实婆婆怎么样并不要紧，要紧的丈夫的态度，丈夫肯帮你，婆婆再厉害你也不用怕。” 政治老师赞同这一点，“我老公就是这样，我婆婆一作妖，他就让她回老家。” 历史老师苦着个脸，“我老公愚孝，我婆婆一撒泼打滚装可怜，他就心软。” 政治老师点破道，“他这是孝心外包！什么愚孝，让他孝顺了吗？照顾他妈的不是你吗？” 话是这么说，但正所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清官难断家务事，旁人再怎么样都不能理解当事人的难。 在一旁的顾湘灵一言不发，政治老师注意到了，倒是问道，“顾老师，你不是去年刚结婚吗？你婆家挺有权势的吧，规矩多吗？” “不多，我和我老公不常回我婆家，我俩喜欢去我老公的奶奶家，我们一家和他二叔一家经常去老人家里聚聚，不至于让他们冷清。”顾湘灵老实的说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顾湘灵过得滋润，结婚前一年到头都穿着黑白灰的衣服，结婚后倒是穿的鲜亮，衣服都是定制的，也没牌子，一看就是顾老师婆家的手笔。 家庭关系好才会经常去婆婆的婆婆家，这说明这家人从根上就不会蹉跎媳妇。 ...... 莲白的造势已经造的差不多了，至少在莲白的名号下《红酆》迎来新一波票房，而在《红酆》的加持下，A市的GDP比之之前也丝毫不逊色。 更让任清海满意的是，他以为这个黄花大闺女似的莲白很难搞，没想到她还挺识趣，让干什么就干什么，怎么配合都行。 褚梵昼和褚淮章一合计，想想时候也差不多了，是到了该摘桃子的时候。褚梵昼可不是圣人，任清海明目张胆的要他辛苦成果，他难道就老老实实的给吗？ 任何事情都是有代价的，任清海既然敢拿，那就要做好付出一倍两倍甚至更多代价的准备。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接下来就是要找个出头椽子，给整个计划开个头，但他万万没想到，这个出头椽子竟然是她。 ...... “任清海说要你，哦不对，要莲白参加一个会议，算是表彰大会，会上有大人物，去了对你也有好处。反正他好处说了一大堆，你去不去？”凌零打来电话，“你要是不去也没事，我有办法。” “去啊，干嘛不去。”顾湘灵没拒绝。 凌零沉默了片刻，“你确定，你要是去了，那你这层马甲说不定就保不住了。” “不一定。”顾湘灵不以为然，“说不定有人巴不得我披上这层马甲呢。” “行吧，你要是准备去，我就不拒绝了。”凌零尊重闺蜜。 ...... 市政府某会议室 “褚副部还没来啊，这也太不像话了，中宣部的人都到了。”任清海一个手下“抱怨”道，眼里却全是得意。 任清海假模假样地说，“他身兼两职，忙是应该的，你懂什么！” 对面中宣部的人没说话，只笑呵呵的和身边的人寒暄。庞家和褚家不仅在中宣部斗得激烈，在市宣传部也波及到了，说来说去这跟他们有关系却不大，他们这样的中立派只要明哲保身就好。 但什么不说也不行，要知道眼前这位可是庞副部的女婿，是庞副部着重培养的后辈，“听说任副部请来了莲白，那位可是个高傲的，听说之前你们宣传部也请过，但没请到。” 任清海的小弟十分狗腿，装作惊讶道，“哎呀，之前那次是褚副部负责的吧。”他每时每刻都不忘给褚梵昼上演眼药。 中宣部的人：...... 任清海倒是笑呵呵的说道，“过奖了，我们和莲白合作的很好，这次咱们宣传部给力，这对莲白也是有好处的。” 褚梵昼打开会议室的门，中宣部的人眼尖的看见了，赶紧站了起来，“褚副部来了。” 第91 章 吃软饭 沈处笑得温和，“上面也想看看工作总结汇报，咱们A市可是给其他省当了回好榜样啊，一直都这么给力。” 褚梵昼确实不知道到沈处会来，主要是这次会议对他来说没那么重要，毕竟他安排的出头椽子已经找好了，不管是沈处还是什么张处、王处，只要不是庞清国本人，谁也救不了任清海。 沈处的话开始多了起来，“人差不多到齐了吧，还差个莲白。” 褚梵昼瞳孔一紧缩。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什么，脸色止不住的震惊。 莲白？顾湘灵？她也来？那他怎么不知道！ 不曾想褚梵昼这个神情在旁人眼中却富含深意。任清海是自得，他保密工作做得好，没让褚梵昼知道这个事儿，自己的功劳也不至于被抢。 沈处却是这样想：这褚淮章的儿子和庞清国的女婿果然斗得狠，一个部门的人消息竟然瞒得这么死，这不就是怕对方下黑手吗。 褚梵昼微微低头，想打电话给顾湘灵，没想到此时门外传来动静。 “您请。” “谢谢。”一道清灵的声音响起。 推门进来的是顾湘灵，她下意识的看向褚梵昼，褚梵昼正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他的眼神好像在看胡闹的小孩。随即他唇角溢出一丝笑，他怎么会不明白顾湘灵这么做的含义呢。 褚梵昼的脸上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看着顾湘灵的眼神也变得纵容，好像在和她说，去做吧，出了事我帮你兜底。 顾湘灵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什么。 沈处就认出了她，“咦，这不是褚副部的太太吗？” 任清海皱眉，“褚太太是走错路了，褚副部的办公室在楼上。” 顾湘灵正了正神色，想起刚刚褚梵昼纵容的神色，她深呼出一口气笑着道，“我没走错，各位领导好，我是莲白。” 全场一片寂静，整个会议室空气凝滞，再没有人敢开口。褚梵昼也没开口，这样出风头的场合当然是留给他太太了，他作为丈夫只要为妻子保驾护航就好。 还是沈处先一步反应过来，“哎呦，莲白竟是褚太太啊。” 任清海的脸色已经不能用“难看”形容了，他惯常的笑容维持不住，脸色阴郁的像是要滴出水来。 顾湘灵笑着道，“不好意思路上堵车，我来晚了。” 沈处赶紧道，“不晚不晚，那会议开始吧。” 原定的主持会议的人是任清海的下属，此时此刻他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任副部的脸色，只能硬着头皮上台，“各位领导好，首先欢迎中宣部的领导们莅临A市宣传部，今年我们A市......” 那下属讲了一大堆，瞥了眼顾湘灵，硬着头皮道，“接下来，请莲白女士上台发言。” 顾湘灵没拿什么稿子，她的稿子都记在脑子里。她今天穿着一身淡蓝的长裙，更显得皮肤白皙，长长的头发被她盘起，看着文艺范十足，确实像作家。 “各位领导好，我是莲白，本名顾湘灵。刚刚主持人说，我编导的《浮云一别十五年》和《红酆》为A市带来了GDP，但我想说的是，正是A市这个人杰地灵的地方给了我施展的舞台，我爱A市，无论是曾经还是以后，我想A市变得越来越好的这颗心永远不会变。我的祖籍在绍兴，A市却是我的第二故乡，我在这里上学工作结婚，我早已把这里看作是自己的家。” 说到结婚，众人的目光不由地看向褚梵昼，褚梵昼四平八稳，十分坦然的接受四周的目光，神情中隐含得意。 “我与A市互相成就，今后我也想继续出一份力，共建A市美丽家园。在这里，我要感谢A市宣传部，还有我的家人。尤其是我的丈夫，他对我的影响很大，没有他的支持，也没有我与A市的这段缘。” 众人的目光再一次落在褚梵昼身上。 褚梵昼：......（⊙V⊙）嘻嘻。 一旁的任清海拳头握的死死的：......他好想打人！ 顾湘灵绝口不提任清海任副部，想也知道是在给丈夫出气。都说娶妻当娶贤，《红酆》的项目明明没有褚梵昼参与，到头来总结会议上却全是褚梵昼出风头，更重要的是在场的还有中宣部的大人物在。 这位褚夫人平时看着温温柔柔一声不响的，没想到一来就来了个大的。谁说任清海嫁了个好岳丈，是的，在旁人看来，任清海就是冲着庞清国去的。 端看着褚家，从给继承人相亲起就十分低调，连结婚典礼也是低调的。要知道凭任夫人那炫耀劲儿，当初她为了破除二婚婚礼要从简的言论，特地十分高调的包下一座海岛，专门用来结婚。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庞家多有钱似的。 褚梵昼都快笑出来了，他瞥了眼脸色发青的任清海，提醒道，“是不是还得提提《红酆》。” 顾湘灵故作惊讶道，“当然，在此我还要感谢任副部长。” ... ... 众人：......？？？没了，就这一句话？你之前夸你老公可不止这么一句啊，话里话外就怕别人不知道你老公有多伟大。到了任清海这儿就这一句啊！ 任清海:......!!!欺人太甚！这顾湘灵还不如不提他呢，不提他，众人也不会下意识的把他和褚梵昼对比，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褚梵昼的嘴角不经意的扬起一股弧度，看着像是拿顾湘灵没办法似的。 会议结束后，顾湘灵先去了褚梵昼办公室，褚梵昼留在会议室处理剩下的事儿。 沈处笑眯眯的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你夫人当真厉害啊！” 褚梵昼回了个笑，“她任性，我也没办法。我父母都宠她，家里我地位最低，我反正什么事儿都听她的，否则一言不合我父母就会来警告我。” 还没走的人：啊，没想到褚副部居然是个惧内的。这褚副部生怕不知道自己吃软饭似的，两次出风头都是因为老婆。 第92 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处笑得有深意，他当然知道褚梵昼什么意思了，这话里话外都是在给他老婆撑腰。听听他说的话，把褚部长都搬了出来，这不明摆着说想要搞他老婆，得先过了褚家这一关。 再看看这任清海，现在早就跑得没了身影，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终究是功亏一篑了。所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究竟谁是螳螂谁是黄雀，有些人以为自己是黄雀，千防万防，可却殊不知黄雀善伪装，也许那只蝉就是黄雀假扮的。 任清海里子面子都没了，到头来辛辛苦苦白干了一场，都给褚梵昼做了嫁妆。 这A市今年的宣传工作确实都是任清海在负责，可这又有谁知道？是人民大众知道，还是他自己知道？要说任清海炫耀，但正所谓当官不就是为民吗，做官不应该清廉、不应该不求功名吗，那任清海就势必不能大张旗鼓的宣传自己。 剩下的就只能在上头的面前刷刷好感度了，但这好感度又不能他自己去刷，最好是一个不相干的人说他干得好。 可谁知这不相干的人却成了他政敌的夫人，这褚夫人也不忌讳，公开夸赞自己的丈夫，生怕别人不知道褚梵昼有多么劳苦功高似的。 沈处虽然是中立派，但他心里那杆秤却偏向了褚家，不为其他就为了褚家后继有人。虽说褚家子嗣不丰，从政的也少，但有时候能不能成功看的不是数量，而是质量。 再看看庞家，一儿一女，子嗣也不丰，庞清国教的还不好。女儿张扬跋扈，儿子烂泥扶不上墙。女婿倒是肯上进，但他倒霉碰上了褚梵昼。 要沈处来看，如果他是任清海，就找个机会调岗，反正职级不变，先调岗避其锋芒，等褚梵昼高升了再回来奋斗。有时候一味的往前冲，那叫做没有自知之明，适当的退让更能海阔天空。 但沈处只是在心里想想，他不会去任清海面前说，先不说他是中立派，就说单看任清海那上头劲儿就知道他是绝对听不进任何人的劝告。不仅如此，庞清国也是，庞清国一个正部长级别偏偏要和褚淮章一个副国级的杠上，那就是犯轴犯傻。 ...... “任清海呢？”顾湘灵看见褚梵昼进门就问道。 “他被你气的下午班也不上，回家去了。”褚梵昼脱下外套，顺道从兜里拿出小饼干递过去，“茶水间顺手拿的，饿了先吃饼干垫垫肚子。” 茶水间和他办公室不顺路，他平时也不会去茶水间。刚刚他去的时候，委实把里面的小姑娘们吓了一跳。 “哪是我的缘故，明明是他先不仁不义的。他之前当众逼你，你都忘了？”顾湘灵十分记仇。 “是他不好。”褚梵昼走过去搂住顾湘灵，他在她耳边沉声，“心疼我了？” 顾湘灵抿了抿嘴十分坦诚道，“嗯！” 说罢她就开始倒苦水，“你是不知道那任清海有多嚣张，之前他还不知道我是莲白的时候什么都要管，他连我的演讲稿都要插手，偏说我写得不好，他让人代我写，结果那演讲稿十句里面有九句都是夸他自个儿的，他也不害臊。而且凭什么他要来抢你的东西啊，他先斩后奏的行事，可有把你放在眼里？” 顾湘灵就是为褚梵昼感到不平，在她眼里褚梵昼值得最好的。说她偏心也好，说她不分是非也罢，她不偏心她丈夫难道偏心外人吗？ 褚梵昼有些哭笑不得，他算是看明白了，敢情在顾湘灵眼里，他褚梵昼就是只小白兔？其实他早就知道自己在顾湘灵眼中的滤镜有多么厚，好像无论他做什么坏事，只要不当着她的面杀人放火，顾湘灵自然而然的就会为他开脱。 他的隐而不发在顾湘灵眼前是受委屈，他的放长线钓大鱼在顾湘灵眼前是受欺负。褚梵昼甚至觉得，她对自己的滤镜已经厚到穿甲燃烧弹都打不穿的地步了。 “放心，他蹦跶不了多久。”褚梵昼给顾湘灵剥了个橙子。 顾湘灵惊讶道，“你有办法了？” “嗯，差不多了。”说到这里褚梵昼就忍不住念叨，“你倒是不怕身份暴露，之前你瞒我瞒得死死的，现在不怕了？” 顾湘灵看他又要翻旧账，赶紧说道，“还好吧，我觉得这事儿应该瞒得住。” “应该？”褚梵昼听的好笑，“你怎么猜出来的？” “怎么能是猜得呢？我明明是分析出来的。”顾湘灵不满道，“那任清海巴不得把莲白的身份瞒得死死的呢，否则凭借莲白的影响力，支持他的人不就都到你那里去了。” 褚梵昼看她小骄傲的样子，心里有些痒痒，忍不住啄了口红唇，“你猜的没错，湘灵很厉害，为夫沾你的光，甘愿被你养着。” 这说的什么浑话，顾湘灵听的臊极了，嗫嚅道，“谁要养你。” “不养我吗？我工资可没你稿费的零头多。莲白老师厉害，愿意提携我，一次两次都有了，我想也不介意三次四次甚至更多吧。”褚梵昼何曾把话说得这样弯弯绕绕的，又酸又甜的，叫人听得耳朵发麻心里也发麻。 顾湘灵只能硬着头皮故作严肃指着一个方向道，“看到那是什么了吗？” 褚梵昼：？ 顾湘灵：“那是五星红旗，党和人民肯定不想看到有人在红旗面前耍流氓。” 褚梵昼：...... 褚梵昼的动作确实很快，顾湘灵运气好，还吃到了个新鲜的瓜。 那天是端午节，作为法定节假日，顾湘灵能休息，但褚梵昼不行，端午节A市的人流量多，宣传部要配合发布些公告。 顾湘灵一个人在家，褚梵昼怕她又点外卖，于是一个电话让她来自己单位吃饭。 “我这样白吃白喝真的好吗？” “谁说你是白吃白喝的？”褚梵昼不以为意，“厅级干部的餐食待遇是150元，我吃50足够了，剩下的100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 顾湘灵：......倒也不用这么可怜，她可以自己花点钱。 第93 章 风起 要不说国家单位就是好，伙食口味好不说，食材还很干净，且各地特色菜都有，无论是南方人还是北方人都吃的很舒服。 “有面有饭，你要吃哪个？” “饭吧。”顾湘灵骨子里还是南方人的口味，偏爱吃水稻，她点了鱼香肉丝和宫保鸡丁，都是下饭菜。褚梵昼又加了碗汤。 像她这样来食堂吃饭的家属不多，但也不是没有。发改委的部长就带着刚补完课回来的孙女来吃饭。 小孙女梳着长长的辫子，看着可爱极了，性子也很好，不吵不闹的，还不挑食，给什么吃什么。 顾湘灵看的喜欢，就顺道给她买了杯奶茶。小女孩家教很好，经过爷爷同意后才难得露出小孩子的纯真开心，接下了奶茶，细声细气的冲顾湘灵道谢。 发改委的部长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爹妈都忙，只能由我来带着。”他老伴死得早，他为了孩子不肯娶新老婆，老了带带孙女也很好。 “小囡乖，带着也轻松。”顾湘灵笑着道。 褚梵昼不经意的瞥了她一眼，这还是顾湘灵第一次说南方的方言。 两人吃完饭后，褚梵昼想带着顾湘灵去买些水果，让她在自己办公室待到他下班然后一起回去。 没想到刚走到三楼楼梯口，一位贵妇就气势汹汹的冲上来，“任清海那混蛋呢！” 这不就是任夫人吗，顾湘灵看了看周围，有位女职员弱弱的给她指了指路，“任副部在办公室呢。” 任夫人都没给褚梵昼、顾湘灵一个眼神，踩着高跟鞋就往任清海办公室冲去。 “还去不去水果店了？”褚梵昼好笑的看了眼抻着脖子看热闹的顾湘灵。 “不去了，不去了，水果哪有眼前的瓜好吃。”顾湘灵看得起劲。 任清海的办公室大剌剌的开着门，不是他不想关而是没法关，他老婆脱下高跟鞋就打他。 “他妈的任清海，你敢负我！还敢养女人！说，你们多久了！”任夫人脸上的妆都花了，显然是哭过了。 任清海赔笑道，“没有的事，是谁在你面前嚼舌根了！” “你还不肯承认！你们不要脸的照片都在我手上！你，你，你可别忘了，你走到今日是谁助你，没有我、没有我们庞家，你现在就是个乡下来的臭小子，整天就在那小破镇里摸爬滚打！”任夫人激动的大叫，办公室外没有围着人，倒是不少人在工位上假装做事，耳朵却欲盖弥彰的听着。 “就这样你还敢背叛我，谁给你的胆子！说，那狐媚子在哪里！那不给我交代清楚，我就抓着你去找你的上司！”任夫人胡闹起来可不是一个任清海能抵挡得住的。 任清海当然不能承认了，他要是承认了，那就是作风不正，褚梵昼的办公室就在这一层，正虎视眈眈的盯着这里呢，要是被他抓住了把柄，自己不死也得蜕层皮！ 但眼下他只能安抚住任夫人，“你不要闹了好不好，有什么事我们回家说。”他靠近任夫人低声道，“想想岳父和弟弟，你再这么闹下去，丢脸的可是庞家，别忘了你是任夫人，也是庞家女。” 任夫人胸膛起伏的厉害，显然是气狠了。但眼下她也只能强压下怒火。 起初，她是在美容院做美容的，彼时的她正在炫耀自己的婚姻，任清海前段时间出差，去港城给她买了个包。她的一众塑料闺蜜中，就她过的最好，因此时常炫耀。 “哎呦，还是你家男人会疼人，我家的每天回家就知道躺沙发玩手机。出个差根本不会想起我。”任夫人家里有权有势，她的几个闺蜜也乐得捧她，多说几句好话就能得到好处，这种便宜买卖谁不想做。 任夫人美丽却实在愚蠢，她沾沾自喜道，“这个喜马拉雅包全球都没几只呢，哎，我都让他别买了，他也不听我的，只说为我花钱不心疼。” “呵呵呵。” “哈哈。”说者无意，听者有心。正常人都知道，越是在国家单位工作，越是要低调，偏偏任夫人巴不得别人知道她有过得多好。 这时从门外走进一个服务员，手上拿着印有玫瑰花纹的红色信封，“任夫人，这是您的信。” 任夫人一脸懵，一旁的闺蜜道，“还玫瑰花呢，这怕不是任部长送来的吧。”是的，她们为了拍马屁，副部都能叫成部长。 任夫人半惊讶半娇羞的打开信封，信封被塞得很满，口子一打开，满满登登的照片掉到了地上。 高清无码的照片被放在灯光下清晰无比，第一张是任清海在和一个女人亲吻，第二张是任清海的手不规矩的放在一个女人的敏感部位，第三张，第四张...... 空气瞬间凝滞，任夫人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随之而来的就是不可置信，然后是冲天的怒火。 “这，这是P的吧，是谁那么不怀好意诬陷任部长啊。” “就是就是。” 闺蜜团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奋力为任夫人找补。 任夫人脸色难看极了，其他人看情况不对赶紧告辞离开。任夫人面膜也不敷了，美容项目也不做了，就连头发都是湿漉漉的，她开着她那辆跑车气势汹汹的就杀到任清海单位。 任清海出办公室的时候，脸都是花的，像是被猫抓伤了一样，任夫人指甲做的还挺长。任清海一出来，周围的人瞬间缩回了脑袋，只有顾湘灵还抻着脖子看热闹 任清海：...... 褚梵昼倒是挺识趣，拎着顾湘灵就走了。 任清海眯了眯眼，会不会是褚梵昼？他第一个怀疑对象就是褚梵昼，但没等他多想，任夫人就头发凌乱的跟出来闹着要回家。 ...... 顾湘灵这瓜吃的新鲜，她捧着刚买的西瓜在办公室里吃得正欢的时候，褚梵昼为了满足她的好奇心便告诉了她。 “你干的？” “不算是。”褚梵昼道，“他那个出轨对象野心大，又生了个儿子，早就想鸠占鹊巢了，奈何任清海一直敷衍她。我只是让人告诉她，任夫人可能怀孕了，去国外查了性别，很有可能是男孩，她才急了。”一个儿子很珍贵，两个儿子就不珍贵了，更何况小三的儿子就是私生子。 第94 章 云涌 再者任清海很小心，从不在公开场合和那个女人同时出现，褚梵昼再怎么厉害也不可能潜入他家安装监控，然后拿到那些照片。 除非那些照片本就不是他让人拍的，而是那个女人自己偷拍的。 顾湘灵吃了口西瓜，“所以任夫人到底怀孕了没？” ...... “你竟然与她有了孩子？为什么！”任夫人这下是真的崩溃了，她本来不知道这回事的，是家里的佣人见她回来了，支支吾吾的拿着信封过来。 她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信封一打开竟然是那温馨的“一家三口”的照片，任夫人与任清海结婚五年，那小孩看着有四五岁。所以这两个奸夫淫妇是在他们结婚后就勾搭上了？！ 任夫人就像是被激怒的母狮，她眼神狰狞的质问，“你要孩子为什么不跟我说？我们当初明明说好的，不要孩子不要孩子，明明你也愿意的。你和那贱人怎么样我不管，你竟然弄出个私生子来！” 任清海看着眼前的照片大惊失色，他第一时间并不是安抚眼前的妻子，他深知事情已经暴露，对任夫人的解释安抚并不是他现在必须要做的。 任清海忽视了眼前的妻子，第一时间打电话给秘书，“喂，是我。市里有什么异样吗？” 听到否定的答案后他才松了口气。任夫人被忽略了，她没想到自己丈夫竟然一句解释都没有，他就像换了个人，那个爱老婆的男人如今变成了唯利是图、自私自利的小人。 任夫人惊声尖叫，“任清海，你这个不要脸的，你听没听到我说话，你信不信我去告诉我爸爸！” “你就不能等会吗？我正要打电话给你爸呢。”任清海脸色变得冷漠至极，他的眼神跟毒蛇一样盯着任夫人，任夫人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她第一次觉得枕边人这么陌生。 任清海不管她，亲自打电话给了庞清国，他在电话里简洁的说明了情况，眼神瞥了眼呆愣住的任夫人。良久，他把电话给任夫人，“你父亲找你。” 任夫人像个木偶人似的接过电话，“爸！他......”没等她哭诉告状，电话里就传来庞清国的声音。 “娇娇，住口！” 任夫人瞬间闭上了嘴，难以置信的道，“爸！你干嘛骂我！明明是任清海他......” 庞清国没给她说话的机会，严厉的说道，“你今天实在是不应该这样做！你知不知道，你这样不管不顾的闹上他的单位，不仅会给他带来麻烦，还会给庞家带来麻烦，我真是把你宠坏了！” 任夫人似是不敢相信庞清国说的话，但是从小到大父亲的威严在她心里根深蒂固，被父亲斥责了两句她便不敢再作声。 “这个丈夫是你当初要死要活要嫁的，我之前是怎么劝你的？抛妻弃子的男人没一个好东西，我是男人我还不了解男人吗？！你既然义无反顾的嫁了，就要自己承担后果。现在事情已经发生，你就算有再多的不满也得给我憋着！任清海已经与庞家绑在了一起，他与庞家牵扯的太深，也知道的太多。” 任夫人懂了，她父亲是想让她忍气吞声，可是她不甘心啊！凭什么，凭什么，让她看着这两个奸夫淫妇逍遥法外吗？！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庞清国也没继续说重话，“我只问你一句，你要与他生孩子吗？” “我不！我永远不和他生孩子！谁知道他身上有没有病！”任夫人恶毒的猜测，远远听着的任清海额头的青筋猛烈的跳动。 “那好，我与他约定好，外面那个女人再如何也越不过你去，以后你弟弟的孩子抱一个来给你养。”说到这里庞清国对任清海就十分不满，他想起刚刚任清海说的话，什么把他外面的儿子抱回来给他女儿养，外面的女人他断掉。 也不看看那个孩子几岁了，四岁的孩子，已经知事了，懂得娘是谁爹是谁。他们庞家才不会来做这个冤大头，任清海还真当他女儿是好欺负的不成。 庞清国对任清海心里的算盘门清，不就是因为一个身上流着他的血、一个身上没流着他的血吗？所以任清海想要亲生儿子，不要庞家的孩子。 但庞清国手上也有任清海致命的证据，任清海不至于不听话。 挂断电话后，任夫人冷静了不少，她心中的不甘却没有减少。她的泪已经流干，她捡起地上的照片看了会，照片上那幸福的一家三口无比刺眼，到头来她这个正经妻子倒像是个小三了！ “我只问你一句，你为什么要与她在一起？除了年轻，她的家世、样貌、学历样样比不上我。”任夫人求个心死。 任清海闭了闭眼说道，“我们只是逢场作戏，她......” “我要听真话！”任夫人怒道，“你到现在还不肯跟我说真话吗？！” “好，我说真话！”任清海像是要发泄压抑已久的情绪，“因为她够听话！我让她干什么她就干什么。你看看你，哪有妻子的样子，你明明是嫁给我的，却搞到好像我入赘你们庞家。过年过节从不回我父母家，你也从不关心我父母半分，我父母只是想来A市的家里住，你就闹得跟他们要来占领家里一样。” “难道不是吗？你的父母一来，你家里那些七七八八的亲戚也都来了，我又不是没钱，我给他们住最好的宾馆，他们非不，一定要住在我们家里，就好像我们家里遍地都是金子一样。”任夫人不甘示弱。 “好，我们不吵这个。”任清海制止了这场还没来得及爆发的战争，“你说我为什么喜欢她，我只是觉得在她面前我才是男人，无论是在平常还是在床上，你说你不要孩子是为了你的身材和青春，我没有拒绝是因为我没有拒绝的权力。我要是拒绝了，你就会要死要活的回娘家......” 任清海自嘲道，“我只是想要个儿子。” “哼，你家是有皇位要继承吗？我这个土生土长的A市人都没有你封建。”任夫人嘲讽道。 第95 章 父母爱情 任夫人一再的攻击让任清海很愤怒，“你也不用搞得好像你是正头夫人一样，你要知道在你之前我还有前任呢。” 任夫人冷冷的看着他，“怪我眼瞎，当初听了父亲的话就好了，也不至于引狼入室，遇见你这么个小人。我告诉你，有我在，有庞家在，你那贱人和贱人儿子永远别想进门！你也别想着离婚，你这种身份，离个婚都要打报告，而且我也不愿意离婚，我要永远永远盯着你！” 任夫人知道她在虚张声势，实际上是她父亲不让她离婚。任清海和庞家捆绑的太深，她父亲深知他已经培养了任清海一段时间，如今只能慢慢做切割，但动作要慢、不能让任清海发觉，避免他狗急跳墙。 事到如今，她也不会再去想什么爱不爱的了，她就是再蠢也知道，爱情在任清海眼里一分不值。 ...... “就这样？”顾湘灵一脸不可置信。 “就这样。” “她看着挺泼辣的，怎么这时候咬牙忍下了。”顾湘灵疑惑道。 “因为庞清国。”褚梵昼边擦头发边和她解释，“之前在结婚典礼上你见过庞清国，你觉得他是个怎么样的人？” 顾湘灵想了想，庞清国看着就是个胖乎乎的大叔，天然有种亲切感，之前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庞清国叫的比谁都亲热，要不是顾湘灵知道自己和他从没见过面，她都要以为庞清国是她哪个长辈了呢。 “和蔼，亲切。”顾湘灵道。 褚梵昼点了点头，“你有没有觉得庞清国和任清海很像。” “是诶。”顾湘灵在心里仔细对比后道。 “那是任清海故意学的庞清国，任清海的段位比之庞清国的手段那是小巫见大巫。”褚梵昼冷哼了一声，“庞清国曾是法学院的教授，最擅长的就是诡辩，最会的就是计较得失。他能把法律案件讲得生动有趣，也能站在被告的一方，把被告辩护成原告。” 顾湘灵很聪明，一点即透，“他和妈妈是认识的吗？” “他喜欢过我母亲。”褚梵昼毫不隐瞒，“但我母亲看不上他，觉得他虚伪。庞家几代人都从政，只有庞清国是先到大学里渡了层金，然后再从的政，比之旁人他身上多了些书卷气。他追求过我母亲，但被我母亲拒绝了。” 褚梵昼继续说道，“彼时的庞家势大，褚家也不遑多让，但两家更多得是井水不犯河水，当年当家的是爷爷，褚家更多的是在军界发展。我母亲的婚事多舛，相亲对象还没赴约就不是摔断了腿，就是死了亲戚。” 顾湘灵脑中浮现起可怕的想法，下一秒褚梵昼证实了这个想法。 “你想的没错，就是庞家干的。庞清国看着衣冠禽兽，私下里却想强买强卖，但他对我母亲是喜爱吗？有但不多，我姥姥姥爷都是法院工作的，庞家更看重黄家的家庭背景。于是我的太姥爷便豁出去老脸，求到了我爷爷这儿。往上数，我太姥爷和我太爷爷确实是有交情的，抗日战争的时候两人还在同一个队伍打过鬼子。于是褚家接下了这个烫手山芋，让褚家的下一任继承人，我父亲娶了我母亲。” 顾湘灵听得津津有味，不知不觉喃喃道，“有些浪漫啊，爸妈的爱情故事。” ...... “浪漫什么？”黄玥翻了个白眼，“刚结婚那会梵昼他爸跟个木头似的，连句话都不敢和我说，要不是我知道我长得本就好看，我都要以为他讨厌我呢。” 顾湘灵干笑道，“爸爸估计是害羞了。” “哎，那庞清国真不是个东西，我和淮章结婚后他竟还不死心。我这个法官当的好好，偏偏有一天一纸调令下来，让我去中央当什么书记员，直属上司是他。不过也多亏了他这个神助攻，我找了淮章帮忙，我俩也因此破冰了。后来就有了梵昼。” 顾湘灵听的咋舌，“我之前看到庞清国的时候，他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特别和蔼。” “虚伪，他当初在大学教书的时候就那样。”黄玥冷哼了一声，“他后来娶的老婆还是他教书时的学生呢，他那老婆也是可怜，天生子宫狭小不易于生育，流产了五次后，第六次生下了他女儿，第七胎生下了他儿子，自此他老婆就躺在那手术台上了，听说是因为羊水栓塞。我是不信的，要真的是羊水栓塞，那干嘛要切除子宫。” 顾湘灵打了个冷战，她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恐惧，庞清国把他的妻子当成了生育工具，所以即使生产条件不符合生育，他还是要不顾妻子安危生下小孩。同为女人，顾湘灵只为那个可怜的女人感到悲哀。 黄玥拍了拍她的手道，“以后碰到他就躲开，就找梵昼去。我私下里叫庞清国‘女人杀手’，所有女人碰上他准没好事。你看他女儿，庞清国明明可以为他女儿主持公道，就算暂时不能离婚，也能先痛骂他女婿一顿啊。但庞清国没有，说到底还是因为女儿在他心里的分量比不上权势和利益。” 顾湘灵叹了口气，想起了任夫人，这个嚣张的女人，也是可恨又可悲。黄玥拍了拍她的手道，“这几天上下班我让梵昼来接你，平时没事就别出门了，这事不会这么就算了的。” 顾湘灵听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还是老实点头答应了。 接下来的日子，褚梵昼很忙，但再忙也会来接她，有时候接她下班后就又回单位了，有时候两人直接去黄玥那里。 最近这几天是她回公婆家频率最高的时候，餐桌上时常就只有她和黄玥，褚淮章褚梵昼父子俩就在书房里谈事情。 顾湘灵担心的望了眼楼上，黄玥招呼她吃饭，“别管他们，我热了饭菜，他们谈完事儿自己就会下来吃饭的。” 顾湘灵收回了视线，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脑子也没他们灵活，只能做到尽量不拖后腿。黄玥似是看出了什么，她拍了拍顾湘灵的手道，“别多想，你已经做的够多了，听淮章说头阵就是你打的，湘灵已经很厉害了。” 第96 章 火上浇油 顾湘灵不好意思的说道，“我也帮不了什么，只能尽我所能。” “别这么说，如果没有你，这道口子不会撕开的这么容易。”黄玥握住她的手道。 褚梵昼原本的计划是举报任清海作风不正，先双规了他。但这么做有风险，首先就是庞家，庞家很有可能会保下他，上面也会看在任清海的“功劳”上给庞家这个面子。 但中途冒出来个顾湘灵，那这一切就都不一样了。首先做所谓的功劳就没有了，庞家想保下他也得掂量着任清海值不值得保。再者，任清海也因为这件事自乱了阵脚，那段时间他连外头的女人那儿都不常去了，也许事是事没办好，他得向庞清国负荆请罪，连带着对妻子也有了愧疚。 但是外头那女人野心却大的很，本来就有了儿子颇有恃无恐，褚梵昼让人从中挑拨离间，她便都乱了。她急着进门，想有个正经身份，便一直痴缠着任清海，因而任清海这边要安抚庞家和妻子，那边又要安顿好情人和儿子，另外回单位还要被部长批评，部长让他私生活方面注意些，毕竟任夫人闹得厉害，对他对单位影响都不好。 庞清国确实聪明，知道两相伤害取其轻，任清海这几年帮庞家办的事儿太多，他虽然一开始有过不信任，但到底是女婿，儿子不中用，女婿就是半子，这时候做切割，难。 所以庞清国选择隐而不发，任清海也懂得识时务者为俊杰，面对老丈人给的台阶，他表现出十足的诚意，表示外头的女人断了，儿子也让那女人带走了，他会给抚养费，但不会有牵扯。以后他和任夫人唯一的孩子便是小舅子的儿子。 眼看着这场火有被扑灭的趋势，褚梵昼便再添了一把柴火，他让人把这事儿捅到了任清海父母那里。 任清海父母是个思想封建的老人，碍于儿媳的强势和儿子的放纵，他们连个屁都不敢放。但心中却始终有根刺，他们不明白丁克是什么，也不明白大城市的流行趋势，他们只知道儿媳原本能生却不肯给他们老任家生一个大孙子，他们任家的香火便无法继承。 所以知道这件事后，一切都不同了。任父任母心中早已死了心，放弃了让儿媳生孩子，没想到却白得来一个大孙子。 且不管大孙子他妈是谁，就只看那大孙子是谁的血脉，看看这白胖的样子，一看就被养的很好，看着就像极了他们儿子。 于是老两口托人买了张火车票，从老家赶来了A市。 任夫人一大早就被门铃吵醒，开了门发现她那要命的公婆又来了。她公婆上来就说，“我大孙子呢？” 这下好了，“大孙子”这几个字就触动了任夫人敏感的神经，这下可要了命了，任夫人破口大骂，“什么大孙子，我在这儿，他永远就不可能是任清海的儿子！” 自此，儿媳大战公婆拉开了序幕，家里的佣人看着害怕，只能给任清海打电话。当任清海赶回来的时候，他父母已经把家里砸的稀巴烂了。 任清海头疼的先安抚妻子，然后再和父母说明情况。 “不行啊清海，不行啊。你好不容易有个后代，得进咱们家族谱啊，不能让我大孙子这么流浪在外啊！”任母满脸泪痕。 任清海看着心里也不好受，他是想要儿子，但眼下情况不对。就算是要，也得等他站稳了脚跟，有足够的势力与庞家抗衡了才行。 “妈，这事儿你就别管了，我心里有数。” “你这臭小子，我就告诉你这一句，委屈了谁也不能委屈了俺们大孙子！”任父撂下一句话。 恰好任夫人走了出来，刚好听到这一话她就炸了，“好啊，你们一家三口是好了，到头来我成了外人！委屈谁，谁是大孙子？你们还想委屈我啊，我告诉你们，没门！那贱人带着她儿子进来，我就拿把刀架在他俩脖子上，我看谁敢动！” 大战一触即发，这边任母骂任夫人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不敬长辈、忤逆不孝等等，怎么粗俗怎么来。 这边任夫人反驳他们没文化，老封建，家里没几个臭钱还妄想做皇帝，什么继承人，没钱让人继承什么，人不大心挺大。话怎么恶毒怎么来。 最后是以任夫人哭着跑回娘家，任父任母晕倒紧急送往医院为结尾。 这事儿没瞒过庞家，庞清国再容忍，甚至忍到女婿给女儿戴绿帽子，他都要劝着女儿忍着别离婚。庞清国好歹也位高权重这么多年了，从小到大违逆他的人一只手也数的过来，他哪能受得了这种气啊。 尤其是那老头老太婆说话难听，什么不会下蛋的母鸡，占着茅坑不拉屎，庞清国是个场面人，很少听到这样的污言秽语。 且不说当初结婚前大家都是说好的，庞清国纵着女儿，不要孩子就不要孩子，反正她弟弟孩子多的是，过继一个就是了。那时候任父任母也没什么意见，现在有了真孙子倒是来闹了。 无非就是既要又要，当初想要儿子前途，后来结婚了也没少撺掇任清海劝任夫人生个孩子。这大孙子真有了，他们连儿子前途和脸面都不顾了。 任清海也头疼，他一边埋怨妻子说话难听。他父母也年纪大了，有些口舌之争让让就过去了，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这下好了，他父母进医院了，麻烦的还是他。 还有他父母，要死要活的要大孙子，整个住院区都被闹得不得安宁，最终还是任清海给二老换了个vip独立病房，他这个副部长才不至于再丢一次人。 “够了！哪来的大孙子，谁告诉你们大孙子的？”任清海听的脑仁直跳。 任母哭诉道，“我们就是知道，要不是这么被我们发现，你是不是还不打算告诉我们！你老婆究竟有什么好，要你这么维护她，连你的独子还有爹娘都不顾！” “你们什么都不懂！她确实是好，她至少能在事业上助我！”任清海不自觉的用上了家乡话。 第97 章 反击 “你这是在怪我们没用？”任父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他是没用，但好歹也供儿子上了大学，“你个忘本的，我告诉你，我们任家三代单传，香火绝不能断在你手上！你老婆说的什么过继，我告诉你想都别想，她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她过继的是他们庞家的孩子，与你可没有血缘关系的，将来你老了，他都不会来养你！” 任清海深吸一口气，“我忘本？我忘本的话就不会给二舅家的儿子安排工作了，我忘本的话就不会给三姑妈家的女儿安排出国了。您说您不要庞家的孩子过继，您也不看看人家看得上我们吗？” 任清海从前吃过苦日子，就算现在生活好了，骨子里也总有种自卑感。但他也不并完全昏聩，至少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老丈人看不上自己却不得不选自己。将心比心，如果他是庞清国，他也不愿意把女儿嫁给像他这样的丈夫。 任父被一噎，一下子被气得说不出话来。任父气得是任清海的忤逆，也气儿子就这样大庭广众之下把实话说出来。 任清海想不管这些，比起眼下的，他有更重要的事儿要做。任夫人已经被任父任母气走了，任清海只能请保姆照料父母，临走前他道，“你们儿子我现在很忙，有很多人忙着拉我下马，您俩就消停些，算我求你们了。有空别想那虚无缥缈的大孙子，多想想我。” ...... 任清海确实急得焦头烂额，他一回单位就被部长叫了过去。 “清海啊，上次那事你处理的怎么样了？”部长道。 “都是误会。”任清海丝毫看不出有什么异样，笑着道，“都是假的，什么都没有。我妻子被人做了局，误会了，回去我都解释清楚了，绝对没有下次。” 这话一出，部长心里门清，知道庞家这是不打算放弃任清海，也是，这么多资源、人脉往里面扔，都是沉没成本啊，没收回点怎么能甘心？ 任清海回去后，当天下午部长就叫来了褚梵昼，“梵昼啊，最近工作怎么样？” “挺好的，多谢部长给我历练的机会。”褚梵昼哪能不知道部长的心思。 “哈哈哈哈，那就好。说起来清海比你早进来，你有什么事儿不会的就多去问问他。” “任副部长大忙人，有时候我怕打扰他。” “他最近还行，也不怎么忙。”部长意有所指。 褚梵昼挑了挑眉，喝了口清茶，明白了部长的好意，随即笑着道，“我老师前几天还在说呢，说当初和您做校友的时候还是同一届呢，转眼过去他都当上分院长了。” “是啊，都老了。我辛苦了大半辈子，也想休息了。”部长顺着他的话往下说，眼神里却满是精光。 “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我老师可不是这么说的，他还想着聘请您做学校的专业顾问呢，他说现在的学生空有墨水没实践经验。要说实践经验，谁能比您丰富。”褚梵昼恭维着。 部长眼中的笑意深了些，明显十分受用，“那就借你吉言了。”他的任期就要到了，他在任期间没什么功绩，升的机率不大，他也没那个敢拼敢打的冲劲儿了。 但他还有子女，褚梵昼说的大学顾问是个好去处。大学老师桃李遍布天下，尤其是A大这个学术殿堂，这些都是人脉，人脉就是金钱、人脉就是资源。 看看现任新闻院院长，就是褚梵昼的老师，他的不少学生都在机关单位担任要职，最出名的就是褚梵昼还有外交部新闻司的副司长沈烛年。 他把任清海的消息透露给褚梵昼，褚梵昼投桃报李，这手利益交换，双方都满意极了。 褚梵昼回到办公室就收起了笑容，他一脸冷漠的看着手中的红头文件嗤笑了声，父亲果然说的没错，庞清国果然是个难对付的，别人都踩到脸上来了，他竟还能稳得下来。 是该说他心善还是心狠，他仁慈的给了任清海一个机会这是心善，却让女儿受尽委屈这是心狠。 褚梵昼深深的呼出一口气，说到底这些都是小打小闹，没有触及到庞清国真正的利益核心。 ...... 庞清国也不是全然没有反击，他的反击很快就来了。 “你说什么？”顾湘灵皱眉道。 褚梵昼把外套递给她，“母亲闲赋在家，你有空的话就多去陪陪她吧。” 顾湘灵一时没反应过来，“妈她怎么了？” ...... 黄玥翻了个白眼道，“有人举报我枉法裁判，我近来几场开庭，当事人都要求我回避，反正就是针对我。”她拉着顾湘灵的手皱眉道，“恐怕下一个就是你了，梵昼啊，你得护着她些。” “我知道的。”褚梵昼早有准备。 顾湘灵只是心疼婆婆，“妈，你没事吧。” “没事。”黄玥摆了摆手，“当初我也这么经历过，我没做过的事再怎么查我都是清白的，怕他们干嘛。” 说罢她颇为鄙夷的补了几句，“庞清国也就这么点伎俩，当初是，现在也是。” 庞清国当初“逼良为妻”的时候，也曾这么做弄过黄玥，黄玥宁死不屈，于是求到了褚家，后来又嫁给了褚淮章。照黄玥自己的话说，就是嫁给谁也不会嫁给庞清国。 一旁的褚淮章脸色难看极了，人都有底线，他的底线就是家人。儿子长大了知道自保，儿媳有儿子护着，唯有他的妻子，这次是被他牵连的。 “你放心，你很快就能回去了。”褚淮章愧疚的握着妻子的手。 黄玥心态倒是很好，“全当休息了，你也别介意，这又不是第一次。他那人也就这点手段。” 趁着婆媳二人去散步了，褚梵昼和褚淮章来到了楼上书房谈事。 “不能再等下去了，就算上面还没有选好人来替补，庞清国和任清海必须下去！”褚梵昼眼里满是杀意。 褚淮章紧皱眉头，叹了口气，他何尝不着急，他与老妻结婚几十年，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承诺过会好好保护妻子，如今庞清国的手段越来越下作了。他以为庞清国至少不会伤及女眷，毕竟黄玥也是他曾经爱过的女人。 第98 章 下作的手段 可谁知，庞清国如今愈发的不择手段。 “你冷静点，再怎么样也得等到候选人到岗，否则前功尽弃。”褚淮章纵横官场多年，深谙其中之道。 底下的小动作上头未必不知道，但有句话叫做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最顶上的人就是希望底下的人能够相互制约。最好双方实力相当，斗得你来我往，只要不涉及底线，他们乐得这样。 褚淮章之所以准备下手一是因为有确切的证据，二是因为庞家已经触及底线了，尤其是庞清国的儿子，身为曾经的公安系统出身的人竟然带头搞起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仗着被安排在偏远地区就老虎称大王。 坏就坏在现在公共交通方便，那里的人一时间气不过便直接来A市上访了。信访局和最高检都有褚家的人，褚淮章第一时间按住了这个消息，并把这个证人保护了起来。 他暗中搜集证据，就等致命一击。 但庞家倒台的连锁反应会很大，首当其冲就是随之一起瘫痪的那个地区的公安系统，更有A市一名副厅级干部和国家正部级干部。这带来的影响是很深远的，就连A市的宣传部信誉都会遭到重创。 为此，褚梵昼提交调岗申请，早早的来A市接替任清海的活儿，但其他的地方的接替者还没有找到。接替者没找到就意味着不能动手，否则瘫痪的系统引起的不便利，这个责任谁来负。 上头之所以对褚淮章的动作听之任之，甚至私下里还持以鼓励的态度，最大的原因就是褚淮章行事周全。 褚梵昼自然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到底年轻气盛，尤其是涉及顾湘灵的事儿，他就很难保持冷静。 “忍忍吧，小不忍则乱大谋。”褚淮章道，“你要学的还很多。” “父亲，母亲被停职，你第一反应是什么感受？” 褚淮章看向儿子，这是他儿子为数不多求教于他的时候，他这个儿子自小独立，不用他和妻子操心，他叹了口气道，“我那时候想，是我不好，我对不起她。但之后我又觉得，我能护她一次，就能护她第二次。” 褚梵昼被父亲塞了一嘴的狗粮，回去的时候若有所思。 顾湘灵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她握住他的手道，“放心去做吧，我好歹也是体制内的，没那么容易被辞退。” 褚梵昼被逗笑了，“也是。” 褚梵昼预料的很准，庞清国确实在之后的几天里对顾湘灵展开了报复。 “额，要不你先回去休息一段时间，反正也快放假了。”闫建国不好意思的开口道。 顾湘灵坐在他对面一时之间无语了，“您说什么？有人举报我什么？与男学生关系不正当？什么时候，在哪里？总得有证据吧。” 闫建国也无奈了，“对方没证据，但是这种事很敏感，尤其是前几年有所学校的男老师和女学生关系亲密，最后搞得女学生年纪轻轻就怀孕，那男老师还有妻子呢。近几年这样的话题越来越敏感了。” 闫建国的意思顾湘灵明白，早在刚当老师的时候，同事就提醒过她，要与学生保持一定的距离，所以每次顾湘灵找学生谈话都会大开办公室的门，刚好每个教师办公室正对门就有一个摄像头。 “没凭没据就让我停职，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吧。”顾湘灵只觉得离谱。 闫建国一脸无语，他之前接到消息的时候大惊，还详细的问了对方细节，结果举报到教育局的那人不仅是匿名，还连个证据都没有。 当时闫建国就炸了，他向教育局控诉道，这明显就是污蔑啊，那举报人是人，我们学校的老师就不是人了？ 教育局下达通知的那人也只是个传话的，他也觉得这件事情很离谱，便悄悄和闫建国说道，“那举报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上头有人施压了。” 就这一句话，闫建国便明白了肯定是有人要搞顾湘灵。 “你得罪人了？”闫建国说话直白。 “嗯。”顾湘灵毫不犹豫承认道，“主任您放心，我没做过的事就绝不会承认。” 闫建国叹了口气，他怎么会不知道其中的猫腻，他虽然耿直但又不是不通人情世故，“那你趁这段时间好好休个假，我......学校也不会坐视不管，监控里有明明白白的证据，且这件事你班上的学生最有发言权。” 顾湘灵点了点头，她知道她这是受了无妄之灾，但她既嫁入褚家必然要与家人荣辱与共。她身正不怕影子斜，近段时间她也算是做好了准备，但她没想到对方竟然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 顾湘灵突然想起任清海，他也是因为品行上不正而被诟病，虽然在庞家的操作下还没有被停职，但是单位里他的事迹已经被传的沸沸扬扬。 但任清海是真的做过的，只要一查DNA就能知道那个孩子不是任夫人的种，可顾湘灵却没有，她堂堂正正从未有过半分逾矩。 闫建国接替了顾湘灵的班级，果不其然她的两个班都炸了。 闫建国维持了秩序，“好了好了，只要查清楚你们班主任就会回来的。她离开的时候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们，你们不要辜负他的期望，明白吗？” 两班学生面面相觑，不情愿的道，“知道了。” 顾湘灵被停职这件事自然瞒不过褚梵昼，即使心中早有准备，但他还是忍不住的愤怒，人都是感性的，太过理性的人是因为没有触及到他心中的界限。 这一刻，褚梵昼终于感受到了他父亲曾经经历过的事，他只一次便受不了，而他父亲却经历了两次。 让褚梵昼愤怒的不是停职，而是庞清国用如此恶心的理由让顾湘灵停职，因为庞清国清楚，有了这样的理由他们只要稍不注意，即使事后澄清了，也会对顾湘灵的名誉造成不可磨灭的伤害。 作为当事人，顾湘灵倒是不着急，她全身心地相信且坚定的相信褚梵昼会解决这件事。 顾湘灵没来由的自信让褚梵昼哭笑不得，也冲淡了他若有似无的烦躁。 第99 章 他在她眼里是无所不能的 “你怎么这么相信我？” 顾湘灵边给佩琪梳毛边道，“因为你一直都这样啊，你还记得高三下学期的运动会吗？” 说实话褚梵昼还真记得，他读书那会除了参加竞赛很少会参加其他活动，唯一一次参加的运动会是在郊外的农场举行的。 那时他们高三和初中部的一个年级去军训了，地点在附近的一个农场。那个农场里关着的是即将刑满释放的犯人，给他们做饭的也是这些犯人。 他们压根不用担心下毒的问题，一来谁会在即将刑满释放的时候再犯罪呢，二来整个厨房都是经受到严格监控的。 初中生军训是为了锻炼身体，高中生军训是为了放松心情。要不是会影响毕业，褚梵昼估计会推掉这次军训。 不过好在那个农场还不错，各种有趣的体验室都有。教练和老师们索性举办了一场小型的运动，比赛项目是800米赛跑，负重6公里，打靶，障碍躲避赛等等。 在这些比赛项目中，500米赛跑和负重6公里无疑是最累人的，当时都没人愿意报名。但这不是在学校，而是在人家的地盘，无人报名的项目无疑是不太好看的。于是老师们开始拉壮丁。 这肯定轮不上顾湘灵，单看顾湘灵当时的体型和体力，全程都跑不完。她虽然不参加，但是可以帮忙干别的呀，比如写演讲稿。 运动会办的热闹，每个班级都会有同学负责写演讲稿，然后把稿子传到主席台上，由主席台坐着的同学念出来，以此来鼓励振奋比赛的同学。 高三参加这两个项目的人也没多少，但不巧的是褚梵昼赫然在列。他当时并不耐烦参加这些项目，对他来说，比起写一遍又一遍无止境的稿子，他更想要干脆利落的参加完项目，然后好好休息。 “你要参加哪个项目？”体育委员问道。 “打靶子。”褚梵昼百无聊赖的回道，他的枪法很好，从小跟着他爷爷练出来的。 “额，这个人数已满。” “那就障碍躲避翻越。” “这个人也满了。”体育委员都有些不好意思。 褚梵昼：“......你就说还有哪些项目人没满。” “800米和负重人没满。”体育委员道。 “那就800......”没等褚梵昼说完，后面就窜出来个人。 “诶诶诶，我要800米。”这人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他苦着脸道，“学神，你让让我吧，我实在不想要那个负重跑。” 褚梵昼：罢了，他跑哪个都无所谓，反正老爷子天天在家里训他。 但真到了跑场上，褚梵昼就后悔了，因为负重跑就他一个人！ 怎么会这样！ 体育委员“好心”的走过来提醒道，“没人要跑，也不止你一个跑，听说还有教官参加。” 褚梵昼：......难怪语文课代表不参加。那些教官可不是大学里的教官队，而是真真正正的士官，都是当兵的。 这样的场景顾湘灵自然也看见了，她本就因为和褚梵昼一起军训高兴了好久。难得自由活动，她写完稿子就去找褚梵昼了。 结果她就看见跑道上褚梵昼穿着校服孤零零的站着，身边都是穿着军装的士兵，他一人被包围着，看着弱小可怜又无助。 无论褚梵昼是怎么想的，反正在顾湘灵眼中他就是这个样子的。 “诶，那不是褚梵昼吗？他负重跑啊，跟他一起的都是教官啊，这不是欺负人嘛？”凌零眼尖的看到了。 顾湘灵也担心，但她又做不了什么，陪跑吗？她也跑不了多少，恐怕没跑出几米就跟不上了。 枪声一响，褚梵昼像是离弓的箭一样嗖的跑了出去。他很聪明，没有跑在第一名，而是跟在后面减少风阻力。负重跑身上要背上负重，手臂腿部都被绑上了铁块，还要跑6公里，越跑脚步就会越重。但跑的人决不能停下，否则将永远不能再跑起来。 第一圈他跑下来了，第二圈他也跑下来了，第三圈，第四圈....... 直至第五圈的时候，跟他一起跑的那些士兵才注意到眼前这个高中生，他穿着宽大的校服，皮肤白皙，几天的军训和烈日的暴晒只让他裸露在外的皮肤有些泛红。 他跑的十分自如，没有丝毫狼狈，他甚至要比一些士兵强。有些体力不好的士兵已经喘着粗气吊车尾了，只有他优哉游哉的跑在第三四名的位置。 褚梵昼也不想超过前几名，他只想轻松的、快速的完成任务，没想到第一名的士兵主动跑了他身边。 “诶，你叫什么名字？你体力很好嘛，有考虑当兵吗。”士兵很热情。 褚梵昼：...... “没听见吗？你是哪个班的？教官是谁？” 褚梵昼冷眼看了他一眼，薄唇轻启道，“我累的说不出话了。” 士兵：...... 顾湘灵看完了全程，从那时她便知道，她所看到的褚梵昼并不是全部，但唯有一点她可以确定，那就是没有褚梵昼做不好或者不会做的事，即使一开始不会，他也能很快学会。 带着这种盲目的信任，看在眼里的褚梵昼竟也产生一种错觉，他确实可以。比起学生时代，他踏入社会、走进官场后确实没有之前那么轻松，官场上人精太多，每个人都是聪明人。 他不可否认的是，一开始听到顾湘灵被停职的消息后他确实自悔。说他大男子主义也好，说他不知深浅也罢，在他看来，不能保护自己女人的男人，那就是没用。 “那你好好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我会很晚回来。”褚梵昼揉了揉顾湘灵的头。 “嗯。” 顾湘灵在家里也很舒服，班级群里不断的有学生在问她怎么样，顾湘灵没有说出真实原因，只是尽力的安抚他们。 她被停职的事儿只有四个人知道，连凌零都不知道。但顾湘灵没想到的是，第五个人竟然会是她。 彼时的顾湘灵在给佩琪洗澡，佩琪爱干净，但生物的本能让它无时无刻都在屙粑粑。平时都是褚梵昼不嫌麻烦给它洗澡，这几天顾湘灵闲着，这个任务自然就落到了她手上。 第100 章 有客来访 “叮咚。”门铃响起，顾湘灵擦干了手去开门。这几天她很少出门，就连采买日常用品也是叫的跑腿。 她以为是门外是跑腿，没想到一开门竟然是她妈。 申如贞看见开门的是女儿，她第一时间眉头紧皱，“怎么是你？你怎么在家里，这个时间你不应该在上班吗？” 她自女儿结婚后一次都没来女儿家，这次是路过的时候顺便想起，便来看看。申如贞以为开门的会是保姆，没想到保姆没见到，见到了顾湘灵。 顾湘灵呼吸一滞，然后在心中叹了口气放开了手让妈妈进来。 申如贞换了鞋进了屋，看见热情跑来迎客的佩琪，眉头又是一皱，“这是什么东西？” 顾湘灵也皱眉，“它不是东西，它是荷兰猪，叫佩琪。” “怎么养了荷兰猪？这东西很脏吧。”申如贞第一反应就是排斥，她一向不喜欢猫猫狗狗的这类的宠物，何况荷兰猪。 顾湘灵心里莫名的烦躁，“它挺好的，不咬人，也很乖。” 申如贞也懒得纠结这个，她关注的是为什么女儿在家里，“你不是应该在上班？” “停职了。” 顾湘灵刚开了个口，就被申如贞打断，“停职了？！怎么了，你做了什么？还是被人举报了？” “被人举报了。”顾湘灵道，“我没做什么，是......我公公那里，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您放心吧。” 申如贞是知道褚家的，听到顾湘灵这样说，她放了一半的心，只是她心中难免有疙瘩，“是不是我今天不来你就不会和我说？” “是。”顾湘灵正视申如贞，“这件事越少人知道越好，除了您，知道的人也只有我和梵昼，梵昼他父母还有闫主任。知道的人越少，波及的影响就越小。” 顾湘灵已经尽量详细的、乐观的解释原因了，但申如贞仍旧不理解，“我是你妈妈啊，你和我说又没什么关系的，我又不会往外说。” “我知道，但这件事不能马虎，我希望您能理解。”顾湘灵实话实说。 这样的实话实说在申如贞眼里却无比的冰冷，她抬头看向她唯一的女儿，这是她为数不多真真正正端详她女儿的时候。第一次是在顾湘灵读书时，她母亲，湘灵的外婆来A市，狠狠的把她骂了一顿。 那时候，申如贞看向母亲怀里的女儿，明明女儿是胖的，但她奄奄一息，脸色苍白，如同纸一样缥缈，好像下一刻就要离他们而去。 那一刻申如贞体会到了后悔这个情绪，她好像在不知不觉中失去了女儿。她想的没错，顾湘灵身体好之后，与父母之间始终隔了一层。 不，她的丈夫还好些，有些事比如选工作、报大学，女儿都会与他商量。只有她，好像不被女儿喜欢，准确来说，她的女儿把她当成了陌生人。 有礼貌，有态度，却无亲情。 第二次是在结婚的时候，那时候的申如贞已经退休了，女儿的婚纱是女儿和女婿选的，很漂亮。申如贞作为母亲，第一次见到女儿穿婚纱的样子竟然是在结婚典礼上，与宾客们毫无差别。 那时候申如贞的心一阵冰冷，她看着挽着父亲手的女儿，在装饰华美的红毯上走向女婿，申如贞觉得可笑，她这个母亲，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过女儿的人生，就连结婚这么大的事儿也是。 第三次便是现在，她的女儿很独立，不靠着她自己就考上了附中老师。她看着眼前的顾湘灵，齐腰的长发，无框眼镜显得文艺高知，纤细的身材与初中时的她判若两人。 那副眼镜挡住了顾湘灵看向申如贞的目光，也挡住了一位母亲看向女儿的控诉。无框眼镜的镜脚是用记忆金属做的，此时此刻泛着冷光，让申如贞如坠冰窖。 她颤抖着下唇道，“你非得要这样吗？我们不能好好说话吗？一定要这样不死不休吗？” 顾湘灵皱眉，她只觉得母亲这话说的无缘由，“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只是陈述事实，我对我婆婆也是这样说的。” 申如贞再也忍不住了，“你结婚至今回过家几次，一个星期里能回一次都算谢天谢地了。” 顾湘灵莫名的看着她妈，“我结婚前也不常回去啊，妈你怎么了？是我爸惹你生气了吗？” 申如贞铩羽而归，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可能是因为迟来的更年期，也可能是因为顾湘灵的那些话。 她回到家，家里一片漆黑，空荡荡的客厅让她没来由的产生凄凉感，好像她被全世界抛弃，丈夫忽视、女儿怨怼、就连父母都对她颇有怨言。 ...... 顾湘灵倒是没有多大的感受，她已经过了想要父母疼爱的阶段，所以对于迟来的关心她并不稀罕，有时候有些东西错过了就是错过了。若是什么东西都能补回来，那人类的情感就太过廉价了。 顾湘灵并不理解为什么妈妈要来她家里弄这么一出，委屈的样子好像她把她怎么着了。明明前几年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什么现在她妈就受不了了。 褚梵昼回来的时候手上拎着一袋小龙虾，他的妻子很听话没有乱跑。褚家的一个旁支今天出了车祸，那人是在教育局工作的，听说本家少主母被人诬陷，他便私下里搜集证据，想为顾湘灵翻身。 可没想到今天却被一辆莫名冲出来的私家车撞倒了，幸好他反应快，也幸好褚梵昼有准备，褚家无论是本家还是旁支，随行的车辆一律装上防弹玻璃。 褚梵昼刚刚去医院看望他回来，此时他的气压很低，这里是A市，皇城脚下，国家机关直属，庞家竟然这样嚣张，不过这也意味着庞清国已到了穷途末路之际。 今天带回来的小龙虾很新鲜，顾湘灵惯爱吃这些，连带着健康饮食的褚梵昼都被她带歪了。他回家的时候顾湘灵正在发呆，只一眼他就敏锐的感觉到顾湘灵的不开心。 第101 章 开刀第一人 是谁要她不痛快。褚梵昼眼底涌起冷冽的风暴。 “今天过得怎么样？”褚梵昼装作无意间问道。 “不怎么样。”顾湘灵叹了口气，可能她自己都不知道潜意识里已经在依赖这个男人了，“今天我妈妈来了。” 顾湘灵说出和申如贞的事儿，“我真不明白我妈妈为什么要这样说？” 褚梵昼一边处理小龙虾一边三心二意听着妻子的抱怨，早在最开始的时候他就了解妻子家里的矛盾。他的老丈人在他结婚前登门的时候隐隐约约和他说起过，在顾家人平时的相处模式中他也能看出症结。 顾湘灵不经常回娘家，一开始的时候褚梵昼还提起过几次，都被顾湘灵拒绝了，之后他也没说什么，只自己在空闲的时候代替妻子孝顺岳父岳母。 想来也好笑，他们夫妻俩反了个顺序，都在代替双方照顾对方的父母。褚梵昼不常回褚家是因为他平时工作中就常遇见他父亲，所以回不回家都一个样。 顾湘灵则是单纯的不想回家，早在上大学后她在潜意识里就把宿舍当成自己的家。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她在娘家很少购买东西，房间里也时常放着一大一小两只行李箱，而在有工作后，拥有了教职工宿舍，她的小东西便多了起来，也会装点自己居住的房间。 结婚后，褚梵昼就让自己的生活助理下岗了，这个家有了女主人，他这个男主人都插不了手。顾湘灵热爱生活，她把房子装饰得好看舒适，前后花园草坪也被她种上了苹果树，褚梵昼说过要给她做苹果酱的。 反观现在，褚梵昼只能说父母儿女间的症结永远是难解的题，“吃小龙虾吧。”顾湘灵也许只想要一个倾听者，那褚梵昼就永远是最忠实的那个。 ...... 自此之后，申如贞和顾湘灵再没有通过电话，连顾父都在劝妻子何必这样，明明是他们两个欠女儿的。但申如贞仍旧固执己见，甚至还道当初忙于工作是无奈之举，不然哪里来的钱支撑起家里的吃穿用度。 面对妻子的固执，顾父无话可说，最后只叹息了一句，“当初到底是因为什么你我心里都清楚，你真要如此，那在我面前说说便罢了，别去湘灵面前说，她与我们的距离已经够远的了。” 这话说得申如贞又是一阵心痛，她强势惯了，控制欲又强，看不得她以为的掌中之物脱离掌控。 褚家对庞家的反击开始了，一切已经安排就绪。褚梵昼先拿任清海开刀，不为什么，就因为在顾湘灵停职期间，任清海在他面前说的那些冷嘲热讽的话。 那时的褚梵昼没当回事，心里却给他一笔笔记着。 ...... 这一天任清海上班，一路上好些人用冷眼看他、还窃窃私语，这样的情况在之前任夫人来大闹的时候都没出现过。 任清海烦躁的问助理，“到底怎么回事？” 助理战战兢兢地拿出手机给任清海看，这是一封邮件。邮件上是几张照片，其他人都被打了码，只有任清海那呲着大牙的样子被高清放大。 任清海面上红润褪去，唯剩惨白，背后瞬间冒出冷汗。这张照片他知道，这是任清海惯爱用的手段，他相信人心易变，只有足够的把柄才能让人不背叛自己。 于是他时常组酒局，宴请对自己阵营有意的人，表面上他待人友好、体贴细心，对方喜欢什么口味的女人他都准备好了，实际上他命人偷偷拍下照片，以此作为把柄拿捏对方。 这些照片有些人知道，有些人不知道，任清海行事小心，那些投身褚家的人他压根不会请，而对于请“自己人”的时候，他也会在酒局开始前进行搜身，以保对方不会带进什么通讯设备。 那些知道自己有把柄被任清海拿捏的人敢怒不敢言，他们不敢拿自己的仕途开玩笑，所以至今都没人去举报任清海。 但那些不知道的人他们至今都以为任清海把自己当兄弟，有什么好东西都想着自己。任清海不让他们知道是因为暂时还用不上他们，他也不想给自己找麻烦。 但现在不一样了，不该被知道的事儿被曝光了，那些人会像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上来啃食自己。 捕鹰者反被鹰啄了眼睛，这说的就是任清海。 如果说之前他还在怀疑褚梵昼，那现在就是一定以及肯定了。褚梵昼的老婆顾湘灵被停职就是他的主意。有时候毁掉一个人并不是靠确切的证据，只需一个小小的怀疑和舆论便足矣。 尤其像是他们这样的人，体制内，掌权，最爱惜羽毛，最享受名声。顾湘灵虽然只是个老师，但老师身份特殊，品行不好就会被家长举报。正好她教的国际班家长个个都不是省油灯。 只是任清海没等来顾湘灵的结果，却等来了自己的结果。 任清海被纪委带走的那天单位很热闹，毕竟没有哪个人会同时受到纪委和最高检的关注。纪委和最高检同时出现在市政府，争着要抢人。 一个说有人举报任清海受贿、滥用职权等等，他们最高检已经受理了。一个说他犯了党章党规，应该接受调查。 任清海眼神无光，他知道庞清国选择了弃车保帅，他就是那个被抛弃的车。褚梵昼拿着红头文件经过任清海办公室，走向部长的办公室时候被叫住了。 “你开心了吧，满意了吧。”任清海眼神里满是不忿。 褚梵昼顿住脚，“任副部说的话我听不太懂，我满意什么开心什么，做过的事无论再怎么清理总会有痕迹，是非曲折不是我说了算，而是法院说了算。” 任清海深吸一口气，说到底也是他咎由自取。他转头看向外面昏暗的天空，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的堕落，他的腐化。 任清海出身一般，家里没什么钱，但他是家中唯一的儿子，所以父母砸锅卖铁供他上大学，任清海是幸运的，受到了教授的赏识。 他的第一任妻子是教授的女儿，书香世家，知情达理，他的父母也很喜欢他的妻子。 第102 章 任清海的独白 可是毕业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教授的作用只在学校里，一旦出了学校，他岳父的话语权只有一成。任清海被分配到了一个小县城里工作，但好歹是A市。 后来他父亲摔断了腿，他的妻子没有任何怨言，只身回了老家代他照顾父亲，那段期间他对妻子是感激的。 他们夫妻琴瑟和鸣，任清海相信他能把日子过好。 而一次酒局改变了他的想法，任清海是被当成跟班带着的，他唯一的作用便是给上司挡酒。酒局的规格很高，他的上司在里面都不算个人物。 年轻时的任清海颇有些稚嫩，还有大学时未褪去的青涩。他长得不错，不然也不会被上司挑中来参加酒局。 酒局上的大人物们清一色的行政夹克，都说惹谁甚至惹了开豪车住豪宅的，也不要惹穿行政夹克的。 因为有钱不一定有权，而有权的人有的是人给他们送钱。 酒局上，任清海喝吐了，他跌跌撞撞的跑去厕所，出来时撞到了一个人，一个女人。 他迷迷糊糊间只感觉这个女人很跋扈，身上很香，是那种高档香水的味道。 任清海告诉自己，绝对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于是他一心狠吃下了超出一倍的解酒药。万幸的是解酒药发挥了作用，他清醒了过来，等他回到酒局的时候，坐在最中间的那个大人物凌厉的眼神看向他。 任清海惊出一身冷汗，随之而来他听到有人问他，“小伙子人不错，有女朋友吗？” 任清海哆哆嗦嗦回答，“领导，我结婚了。” 那人发出一声叹息，“结婚了啊，真可惜。” 可惜什么，任清海当时并不清楚，但是他敏锐的意识到自己可能错失了一次一步登天的机会。 回到家，面对妻子关心的电话还有父亲好转的消息，他提不起一丁点兴趣，连带着对妻子的那点愧疚在此刻也变成了烦躁的怨怼。 怨怼什么？怨怼她鸠占鹊巢？ 任清海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他拍了拍自己的脸，心虚的唾弃了自己一下，随后进入了梦乡。 后来他上班之前会刻意打扮了，出门前抓抓头发，到了办公室喷些许香水。嗯，那天闻到的好像就是这个香水。 任清海亲自去商场选购，找到了那天一闪而过的香水味。 回到家，他有些心虚的把选中的香水送给刚回来的妻子，妻子很开心，任清海却莫名的愧疚。 他偶尔也会喷几下香水，而他的妻子以为他身上的香水是从自己身上沾染的，也并没当回事。 机会是给有准备的人的，任清海又被叫去挡酒了，这一次他遇到了那个跋扈的女人。 那个女人看见他便眼前一亮，任清海看着当真是帅极了，或许是工作了一段时间，身上的那点青涩也没有了，他更成熟也更有魅力了。 女人昂着头高傲的走近，没想到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香气，她一怔，这是她惯常用的香水味。 自这天后，任清海尝到了一飞冲天的味道，他被委以重任，时常出差，有时候身边会跟着那个女人，任清海知道这个女人不是寻常人。看她毫无顾忌的穿着高档衣服，用着高档化妆品，且领导们没一个敢说她，任清海大胆猜测这个女人或许是某个大人物的女儿。 他有种莫名的兴奋，他也是有魅力的，年轻时得妻子喜欢，现在得女人青睐。 “你有老婆啊？”一次吃饭时女人状似无意的提起。 任清海一怔鬼使神差的说道，“嗯，不过我们正在分居中。” 女人眼前一亮，“为什么？” “感情不和。”任清海随便找了个理由。他看着女人沾沾自喜的样子，心中突然有个荒谬的想法。 他要离婚。 是啊，他要离婚！他离婚怎么了！他的妻子已经不能给他助力，他离婚了老丈人也管不了他，或许离婚后他会有别的机遇。 于是回家后，任清海提出了离婚，妻子毫无意外的崩溃了，他看着哭诉的妻子，面无表情的说道，“我对你没感情了，我们离婚，财产可以多给你点。”他不在乎这点财产，反正以后他还会有更多。 妻子同意了，她被他无情的样子给伤到了，妻子拿了房子和一半的财产便离开了。 任清海如愿了，在一次出差中他提起他离婚了，女人高兴极了，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那你考虑再婚吗？” “当然，遇到对的人我会想要追求她的。”任清海说的脸不红心不跳。 “那你现在遇到了吗？” 任清海假装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装作偷瞄女人，果然这一举动让女人心情大悦。 任清海结婚了，准确来说是再婚。 他不用再待在这个逼仄的小县城里，他的能力应该在更广阔的舞台上展现。 但他也不是那么快活的，比如他的新丈人。庞家不太看得起他，不过没关系，他妻子的心在他这里就好了。他只要哄好他妻子，便是想要什么有什么。 但人性不可测，唯有一点可以确定，那便是贪婪。 他有了权便想要钱，有了钱便想要尊重，有了尊重便想要后代。他在现实生活中做小伏低，但骨子里还是大男人思想。 于是一切便都不可挽回了。 任清海想，他这一生中是否有爱的人，他想他是有的，比如他的第一任妻子。她那么温婉、那么贤惠，终究是他对不起她。 要说有恨的人吗？他恨这个世道，恨这个人情社会，让他这样努力打拼的人永无出头之日。从前被挡酒的时候他被拿来凑数，现在大厦将倾时他又被抛弃。 是他想要溜须拍马、精于算计吗？他也想好好生活、有个美满的家庭。 他恨褚梵昼吗？也没有，他俩是政敌，政敌没有恨不恨，只有你死我活。他对褚梵昼更多是羡慕和嫉妒，羡慕他出身好，“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这样的话永远不会出现在褚梵昼身上。嫉妒他运气好，娶了个好妻子，得了个大助力。 任清海嗓音有些沙哑，“你想知道什么想要什么我都有，我只求你一件事。” 第103 章 微末资产的继承人 褚梵昼有些惊讶他的识趣，“什么事？” “我的资产中大部分来路不正，但有些是正经工资，数量不多但我能留下。麻烦你帮我找个律师，我想把这些资产转给一个人。”任清海眼睛里都是血丝。 “谁？” ...... 任夫人面无表情的让人收拾行李，她要回娘家了，早在一个月前她就和任清海离了婚，离婚很顺利，他们之间没有什么财产纠葛，任清海的那些钱她也不敢要，毕竟将来法院判决下来，这些钱都是要被收走的。 任夫人虽然跋扈，但心思却不恶毒，离婚这个事儿还是她父亲要她去的。那一刻她就知道她的丈夫被父亲放弃了，任夫人想求父亲救救他，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任清海不仁义，但他们这么多年不是没有感情。 她父亲没说什么，只甩了一堆资料给她看，任夫人不明所以的拿起资料看，越看越心惊。她竟不知道任清海私下里还干了这些勾当，其中竟还有未成年。 任夫人更不能肯定的是任清海在其中充当什么角色，是中间人，还是中间人和参与者。她不敢去想，她父亲冷冷的跟她说，“男人都是不可信的，你以为的三好丈夫只是他刻意为了你表现出来的，干脆利落点，离婚吧。” “那您呢。”任夫人怔怔道，“您可信吗？您也是男人，任清海做的那些事到底有几分是出于你的授意。” “你说什么？”庞清国皱眉，“你这是在质问我？你别忘了，当初是你要死要活嫁给他的，我作为父亲，提携任清海至今都是为了谁？” “您想说您是为了我吗？”任夫人崩溃了，“您如果是为了我，为什么要逼任清海？任清海拉的那些皮条，有多少您也受益其中！” “闭嘴！”庞清国恼羞成怒，“你母亲去世至今我从未有过女人，也不打算再娶，这都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和你弟弟！” “你只是为了弟弟！你何曾为过我！我母亲真的是您的真爱吗，您心中有真爱吗？恐怕您最爱的只有自己！” 但无论任夫人再怎么口不择言，再怎么大吵大闹，她还是和任清海离了婚，现在应该叫庞女士了。 “夫人，有律师来找您。”佣人小心翼翼的和庞女士说道。 庞女士皱眉，“律师？让他进来吧。” 律师拿着一堆文件文质彬彬的进门，对坐在沙发上依旧雍容华贵的庞女士说道，“您好。我是您前夫的律师，受他的委托，我是来取保险柜里的东西的，请问衣柜在哪里，我来拿钥匙。” 庞女士嗤笑了声，“我们家保险柜是指纹开锁的，哪来的钥匙？你是谁派来的？” 律师不急不忙的拿出录音笔，上面俨然是任清海的声音，他确实口口声声说有钥匙。 庞女士懵了，律师接着道，“您家的衣柜在哪里？” 庞女士看向他，她现在脑子一团浆糊，什么钥匙，什么衣柜？任清海还瞒着她什么？ 律师照着佣人的指示去了放衣柜的房间，熟练又生疏的在最角落的衣柜上板面角落取下了一把钥匙。他轻车熟路的走向保险柜。 一路上庞女士始终跟随，她觉得自己就是个笑话，随便一个外人都比她要熟悉家里的东西。 律师走到已经被打开的保险柜里，在里面摸索了片刻，找到了暗门。暗门打开竟又是一个保险柜，他用那把钥匙打开保险柜，里面只有一张卡和一枚戒指。 庞女士眼尖的看到那枚戒指，她夺了过来，死死的抓着这枚戒指。这枚钻石戒指很小，一克拉都没有，若是放在平常庞女士看都不会看它，这样的碎钻不值得她看一眼。 可此时此刻她却死死的看着，好像要把这枚戒指盯住个洞来。她神经质的喃喃，“这不是我的，我不会有这么小的戒指，这不是我的！” 律师挑眉，他拿过戒指道，“这当然不是您的，我来这儿就是把这些东西交给任先生指定的人。” “是谁！”任夫人的眼里满是血丝，她偏执的寻求一个答案，“你告诉我是谁？” 律师看过太多这样的场景，他接手的案件没有1000也有500，眼下的情况不足为奇。且他是褚副部请来的，虽然委托人是任先生，但出钱的却是褚副部。 他不用顾忌眼前这位庞女士，也不用害怕庞家的势力。 不过褚副部说了，一切以任先生的意愿为先，而来之前任先生也交代了，若是碰上庞女士...... “是给他的前妻。”律师似是怕说的不清楚，又一次强调道，“任先生的第一任妻子。” 庞女士瘫坐在地上，似笑似哭状若颠妇的喊道，“我就知道是她，就是她！我在他心里永远比不上她！” 她心里其实早有预感，那么小的戒指不说她不会买，任清海也不会买。唯一有可能的就是任清海的第一任妻子，那个陪着任清海走过艰难岁月的糟糠妻。 她止不住的哭泣，身体不住地颤抖，离婚时、知道任清海出轨时她都没有这么伤心难过，此刻她却再也忍不下去了。 任清海所有的资产都将被充公，到头来微末的资产没有给她，也没有给那个贱人和私生子。 她知道任清海是二婚，都说任清海是凤凰男，靠着老婆上位。从前靠着前妻，现在靠着她和庞家。所以她以为她和那个女人是一样的，都是拥有过任清海。 但她们又不一样，她比那个女人得到的要多，结婚戒指她的更大，结婚典礼她的更隆重，她也更得公婆喜欢。 可是真的是这样吗？ 她身为继妻始终低人一等，那枚她看不上的戒指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么多年了，久到那个女人再婚生子了，任清海还是忘不了她！他的保险柜里还是留着她的东西！到头来鸟尽弓藏，他想的还是那个女人，就连他唯一的儿子都比不上！ 那我呢，我又算什么？！ 第104 章 红旗国耀 于是她撒娇让父亲把自己安排在他身边，后来一切水到渠成，他们像是磁铁的两端，互相吸引互相爱恋。 可是到头来，所有的一切告诉她这都是假的！ 她的丈夫隐瞒着她，心里藏着别人，身体属于另外一个女人，她就像是个傻子被蒙在鼓里。而她的亲人，亲爱的好父亲，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她的丈夫爱所有却不爱她，她的父亲爱她却更爱权利。 而她自始至终都是个笑话！ ...... 顾湘灵最终还是去了教育局，为了配合调查。她自己开车去的，没告诉褚梵昼，最近褚梵昼忙，一天到晚连个电话都没空接，顾湘灵不想去打扰他。 她去教育局的时候碰到了闫建国，虽然闫主任经常画大饼，为人严格甚至有些固执。但是他的心是好的，无论是同事还是下属和学生，闫建国能帮的都会帮。 他听说顾湘灵被传唤来教育局了，便马不停蹄的和人换了班来教育局给顾湘灵撑脸面了。 “我们已经向您班上的学生仔细的询问过了，附中也提供了监控资料，确认您确实没有做出任何的不良行为，在此还您一个清白。”招待顾湘灵的是一个教育局的科员，估计还没入职多久。 顾湘灵没说什么，闫建国倒是先不乐意了，“就这样？顾老师被停职这么多天，不说工资，就说名誉，你们难道不该发出公告，正式的还给她一个清白吗？” “这个嘛......”小科员有些为难，这也不是他说了算的，上头怎么说他就怎么做。 ...... 教育局门口的迎来了一辆车，是一辆红旗国耀，150万左右的车，不贵，但确是行政人员专属的车。车头竖着一面小小的红旗十分显眼，迎风招展的样子让门卫第一眼就注意到了。 褚梵昼很少坐这辆车，因为太显眼了，没必要。副厅级的干部都是有专属车辆的，他父亲褚淮章的车是红旗国礼，副国级干部才配拥有的车。 而今天是他在调岗后第一次坐这辆车，他来接他太太回家了。 停好车后，司机亲自为褚梵昼开门，褚梵昼还是穿着那身行政夹克。但门卫并不会因为这而小看了眼前这个男人，他在这里工作多年，早就练就一副好的眼力。 他看到这辆十分有压迫感的车后，第一时间打了内线电话。 褚梵昼抬步向里走去，胸前别着党徽，显然是刚开完会回来。他径直向待客室走去，一路上还有不长眼的人来问他。 “你是谁？你知不知道这里是教育局？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来的。”那人高昂着下巴，仿佛这里是他的家。 褚梵昼懒得在这样的人身上费口舌，没等他说话，副局长就擦着冷汗下楼了，“高斌，你闭嘴！” 随即向褚梵昼赔笑道，“褚副部别介意，他刚刚入职，就是个毛头小子，什么都不懂。” “姑父！”高斌还不服气。 副局长简直要被这个侄儿气死了，他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说话。 褚梵昼似笑非笑道，“都是自家亲戚，我当然不会与你侄子计较。” 副局长脸色一僵，赶紧岔开话题，“您今天来是？” “我来接我太太回家。”褚梵昼瞥了眼他，“我太太被你们请去喝茶，时间太久了，我不放心就来看看。” 褚梵昼说的每一个字都让副局长心惊胆战，他赶紧道，“底下人不听话，竟也不告诉我！” 褚梵昼不想听他推卸责任，他只想赶紧见到顾湘灵。 就在闫建国和人扯皮的时候，待客室的门被打开了，小科员赶紧站了起来，战战兢兢地喊了声，“副局长！” “你怎么来了？”这话是顾湘灵说的。 “我来接你回家。这几天都快忙忘了，是我不好。”褚梵昼径直走了过去拉住了顾湘灵的手。 顾湘灵笑了笑道，“没关系，我知道你忙。” 两人恍若无人的说起了话，最终还是闫建国开了口，“褚副部来了。” 褚梵昼看向闫建国，眼神里有些许感激，“多谢闫主任，湘灵老实，也不会说什么话，多亏您来了，她才不至于吃亏。” 闫建国摆了摆手，他只是做了该做的事罢了，顾老师本就没犯什么错。 另一边的副局长倒是听得直战栗，褚梵昼话里话外都在说他们欺负人。 说实话，顾湘灵本也没太担心，她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她有什么可怕的，但来教育局多少也会有点忐忑的。 他们老师归于教育局管辖，这就好比一个学生突然被班主任叫去办公室谈话，但凡是个人都不会淡定到哪里去。 但褚梵昼一来她就放心了，顾湘灵时常对读者说不要恋爱脑，她笔下的女性角色没有一个恋爱脑的，她本人在结婚前也并不恋爱脑，不然她就报新闻专业了。 但在婚后，顾湘灵渐渐被婚姻侵蚀，清醒脑也逐渐转化成了恋爱脑。这怪不了她，实在是褚梵昼太值得依靠了，他总在她需要人的时候出现，为她解决一切困难。 好像有他在，顾湘灵便无事一身轻了。 褚梵昼本人并不知道他太太心里在想什么，眼下他并不急着走，毕竟那辆红旗国耀并不是白开来的，他来这里也不是儿戏，他是要为他太太讨回公道的。 庞家被他和父亲撕开了一道口子，任清海落马，他做的第一件事儿就是解决顾湘灵的停职。 褚梵昼拉着顾湘灵坐下，闫建国眼尖的看见了，知道顾老师有她丈夫护着，他这个教导主任也没什么作用了，闫建国就告辞了。 副局长脑袋发紧的坐在对面，按照管辖范围来看，褚梵昼一个宣传部副部长管不了他这个教育局副局长，但人家是副厅级的，他就一个小小的副科级，正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人家比他高得何止一级。 “我太太的事儿是水落石出了吗？”褚梵昼笑得随意，眼神里却没有笑意。坐在一旁的顾湘灵知道他这是生气了。 第105 章 撑场面 “当然当然，都是人云亦云。哎，现在当老师也不容易，那些家长们可都盯得紧紧的。”副局长言下之意是他也没办法，他也是被逼的。 褚梵昼不客气道，“据我所知，我太太班上的学生都对我太太印象很好，之前还想来教育局集体上诉，后来被学校拦下了。所以到底是哪个人举报的我太太，不是她教的学生却来举报她？你们教育局这是偏向举报人，对于人民教师倒是颇为严格啊。” 副局长战战兢兢道，“这......这件事是你负责的吧，小王。”他看向刚刚那个小科员。 小科员被吓得一激灵，哆哆嗦嗦道，“我，我......” “副局长这话说得好笑。”褚梵昼接过话，“这科员是最近才入职的吧，一年培训都没完就把这样的任务交给他？还是我太太的事不配交给更高级的科员处理，只能让这样的毛头小子跟玩儿似得弄？” 这话说的就有点重了，褚梵昼并不打算给副局长面子，“你要说是你侄子处理的我倒还信，毕竟你侄子有你护着，人颇有个性，天不怕地不怕的。” 副局长被褚梵昼阴阳怪气的指着骂，心里也不好受，他俩到底是不同系统的干部，褚梵昼人在宣传部，怎么还来管他呢。 “褚副部可能在宣传部，并不了解我们的机制。近几年老师学生这样的话题比较敏感，前些年有个中专的女老师怀了男学生的孩子，那女老师的丈夫被戴了绿帽子，都闹上门来了，影响太差了，我们这也是以防万一啊。”副局长说完这话就知道自己冲动了，赶紧补了几句，“我们这样做也是为了顾老师好，查清楚了才能还她清白。” 褚梵昼要被气笑了，他的妻子也是这个副局长能说得的？竟然拿那不知廉耻的女老师和顾湘灵对比！ “你说得对，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副局长在其中有几分私心，又是受了谁的命令，我心里都知道。”褚梵昼把话挑明了，“任清海已经被传唤，组织上决定给他双开，你知道吗？” 副局长脸一下子白了，险些站不住，这事儿他确实不知道。他以为庞家好歹会捞任副部的，怎么就被双开了。他想到的最坏的结果也是双规啊！ 褚梵昼欣赏了会他泛白的脸继续说道，“老虎不在山，猴子称老大。你们局长出省调研去了，他知道你给他捅了这么大的篓子吗？” 副局长猛地抬起头，“任清海做的事，与我有什么关系？” “有没有关系你自己心里知道。能不能让他和你搭上关系那是我的事儿。”褚梵昼笑得意味深长，“我的太太被你们这样折辱，我当然要好好报答你们。” 任清海爱拍照，那些见不得人的照片里有好些镜头都是这位副局长的。 说罢，褚梵昼也不管瘫坐在椅子上的副局长，拉起顾湘灵的手就走。 顾湘灵被他乖乖牵着，她的手被他紧紧的握着，丝毫不能挣扎。顾湘灵偷偷的瞥向褚梵昼，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偷偷的，也许是因为周围人好奇的目光。 褚梵昼几乎天天穿着行政夹克，他的行政夹克都是清一色的黑，不同牌子的外套家里有好几件，一顺溜的挂在她衣服旁。 褚梵昼也穿不腻，顾湘灵想到这里便颇有些不服气，褚梵昼天天说她的衣服不够，每次褚家裁缝来做衣服，褚梵昼总会让裁缝上门给顾湘灵做几套。 可他自己却一套也没做，也不知是没注意还是不需要。每次顾湘灵都会提醒裁缝，让他也给褚梵昼做几套。顾湘灵在周末逛街的时候，偶尔路过商场也会去男装店给褚梵昼买几件衬衫。 男士衣服没有女士花样多，但褚梵昼的衣柜竟也在顾湘灵有意无意的添置下慢慢庞大了起来，明明之前他还说要扔几件衣服，把衣柜腾出来给太太放衣服的。 褚梵昼穿来穿去就那么几套衣服，顾湘灵公公褚淮章也是，也一直穿着行政夹克不离身，无论内搭是衬衫还是毛衣，外面总是一件行政夹克。 后来随着顾湘灵去的酒局多了，她也渐渐明白了，体制内的老干部，那些局长部长厅长什么的，都爱穿行政夹克。虽然顾湘灵并不承认她丈夫是“老”干部。 褚梵昼看似动作轻柔，实则虚揽着顾湘灵，呈现出保护的姿势，几乎是以护送的姿态送顾湘灵上了车，他连开车门都没让司机假手。 身后的高斌惨白着脸，他进来没多久，他所认知中最大的官就是局长，再者就是他姑父。可即使是他姑父也没资格配置这样一台车。 那辆红旗国耀满车身通黑，黑的发暗，内里的装饰却是鲜艳的红色，正如它车头的红旗那么鲜红。玄黑与正红的搭配压迫感十足，在暗沉的天空下尤为发暗压抑，至少在副局长和高斌看来是这样的。 坐在车里的顾湘灵毫无所知，她摸了摸手心里上好的皮质座椅，“我怎么没见过这辆车？” “我不常坐，太显眼了。”褚梵昼从车里拿出一杯奶茶给顾湘灵，“好久没给你做了，尝尝看。” 顾湘灵嘬了口珍珠，好喝，自家做的奶茶用料就是足，珍珠软糯香甜，奶用的是上好的水牛奶，还加了点奶粉增加口感，茶包也是自家做的。 家里送来的茶太多了，褚梵昼不常喝茶，他平时为了提神都喝的咖啡。除了顾湘灵自己喝，其余的茶就只在招待客人的时候用。 但即使如此，家里的储物间还是有不少的茶叶，褚梵昼索性让人制成茶包，给顾湘灵做奶茶喝。起初顾湘灵还舍不得，那可都是上好的茶啊，君山银针、祁门红茶、西湖龙井。 但褚梵昼丝毫不在意，用他的话说就是能让顾湘灵喜欢是茶的福气。 顾湘灵扫过车头的红旗，确实显眼了些。她知道褚梵昼是在给自己撑场面，便道，“会不会太显眼了，毕竟你那儿才刚动手，别被人抓住把柄。” 第106 章 挡板都没有你脸皮厚 褚梵昼骨节分明的手指擦过顾湘灵的嘴角，不由得捻了捻指尖，，“不至于，这辆车本就是副厅级干部的标配。” “那就好。”顾湘灵放下了心。 “怎么自己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褚梵昼终于说起了这个，车上没有湿纸巾，他擦不了手，因此满手都是奶香味。 “不想麻烦你。” “你的事不是麻烦。”褚梵昼随手拉上挡板，前面开车的司机已经见怪不怪了。 顾湘灵眼睁睁的看着挡板升起，然后她的丈夫侵身过来，把冰凉的薄唇印在自己的唇上，顾湘灵都麻了：......怎么突然这样，明明前一秒还在好端端的说话。 突然间她的瞳孔睁大，她的珍珠！ 褚梵昼亲了好一会，结婚一年，他的吻技已经如火纯青，至少掠夺某些东西不成问题。前一秒他还在温和的顾湘灵说话，后一秒他骨子里的掠夺和残酷便在情事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良久，久到顾湘灵不住的用空闲的手拍打他，褚梵昼才放开，他轻俯下身，在顾湘灵脖颈边嗅了嗅，顾湘灵有些胆怯的往后缩了缩。 他呼出气息温度灼人，轻笑声震麻了顾湘灵的耳朵，“奶香。” 顾湘灵满脸通红，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她最受不了褚梵昼人模狗样、一本正经的说不正经的话了，“这都是因为谁？明明是你给我的奶茶。” “嗯，是我的错，夫人原谅则个。”褚梵昼放开了顾湘灵，“珍珠很好吃，下次多做点。” 顾湘灵脸上的温度居高不下，珍珠好吃？！明明她都吃进嘴里了，褚梵昼还要来抢！她小声吐槽，“明明你不爱吃甜的。” 褚梵昼看着文件，闻言嘴角弯起一个弧度，揉了揉顾湘灵的脑袋，“嗯，我本来不喜欢吃。是因为在你嘴......” 顾湘灵眼疾手快的捂住褚梵昼的嘴，她真是服了他了，怎么何时何地都能说骚话，褚梵昼倒并不在意，他微抬下巴示意顾湘灵看，“有挡板。” “挡板都没你的脸皮厚。”顾湘灵精准吐槽。 ...... 褚家的动作瞒不过旁人，况且褚梵昼也并不想隐瞒，他对顾湘灵的感情，褚家对顾湘灵的尊重，他都不想隐瞒。 教育局局长研也不调了，直接一张机票从省外赶回来，收拾副局长留下的残局。 褚家没有表态，但底下人就不一定了，单看教育局里就有三个副局长，而一个副局长出事，另外两个不踩一脚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更何况那两人本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顾湘灵的调查公告被正式的放在官网上，附中十分配合的往校园网上传调查公告，且在周一升旗仪式的时候特地强调了此事，把顾湘灵的清白广而告之。 顾湘灵风评很好，再加上这样堂堂正正的态度，家长和学生们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之前的副校长出事，闫建国暂时担任副校长一职，现在他被正式任命附中的副校长。闫建国心里清楚，他当上副校长有一部分原因是顾湘灵。 闫建国公正行事，为顾湘灵奔走仗义执言，这些褚梵昼都没有忘记。更何况闫建国无论是作为领导还是作为老师，都十分出色。 闫建国知道自己没什么背景，能当上副校长大多是因为褚家。趁着课间，闫建国亲自来办公室找顾湘灵。 顾湘灵明白他心里想什么，其实闫建国对褚家和顾老师是感激的，他不是不通人情世故，也不是放不下身段，他更不是不想更上一层楼，因此他亲自来找顾湘灵了。 没等他开口，顾湘灵便笑着说，“黄老师之前给了我些槐花馅儿的饺子，我嘴馋还想吃，找了她好几次她人都没在办公室。我正想舔着脸来找您呢。” 黄老师是闫建国老婆，闫建国惊讶了一瞬，随即意会道，“改天我让你黄老师多做些。” “好嘞。”顾湘灵笑着道。 顾湘灵不想闫建国送她礼什么的，闫建国或许不在意，但顾湘灵不想。在她看来，闫建国这个教导主任做得很好，他也不徇私枉法，就看之前那次足球伤人事件，闫建国也是秉公处理，无论那伤人学生家多有钱有势，他说处分就处分。 若不是前任副校长家里有关系，这个副校长的位置早该是闫建国的了。当然这和顾湘灵关系不大，她只想好好教书，开心上班。 闫建国觉得自己欠了褚家和她的人情，他也想还，顾湘灵便用饺子抛出橄榄枝，用最小的代价让闫建国还了人情。 随着任清海的落马，宣传部副部长位置空了一个，于是又从下面提干了一名上来，这位新任的副部长虽然和褚梵昼平级，但他一没背景二为人处世青涩，部里几乎内定了下一任部长就是褚梵昼。 而在任清海被审讯的第五天，中央派下调查组寻访庞家小儿子所在的那个城市。 庞清国在家里都急疯了，任清海他可以舍弃，但儿子不行啊。 “你有没有和你弟弟说过？”庞清国看向一旁的女儿。 庞女士皱眉点了点头，“我说过了，你不是也打电话给他，让他收敛些吗？” “不，我现在是在想，要不要让他买机票去国外。”庞清国看向窗外的飞鸟，若有所思。 庞女士惊得站了起来，“爸爸！事情难道真的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了吗？！” 庞清国叹了口气，“调查组是第三方势力，里面没有我的人也没有褚淮章的人。你弟弟只要扫好尾巴，给我装成鹌鹑低调做人，那就一切事也不会有。就算他们鸡蛋里挑骨头，顶多被关几天。怕只怕......” 庞女士沉默了，怕只怕她弟弟沉不住气啊。她这个弟弟从小娇生惯养，家里都惯着他，这才养成了无法无天的性子，她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 只是与任清海的婚姻和父亲的态度让她看清了很多人和事，可她弟弟却没有。早年父亲给弟弟在警局安排了个工作，她弟弟身为警察却带头斗殴还收受贿赂，不得已，她父亲按下了这事儿，把她弟弟从中摘出来，流放到了偏远地区。 第107 章 山雨欲来风满楼 她弟弟好歹也不笨，在地方势力的扶持下，渐渐在当地崛起。她这个姐姐也受益良多，否则凭任清海上班赚的那些三瓜两枣，她哪能天天去美容院。 “你也是！”庞清国心里不痛快，就找女儿撒气，“当初让你去和褚家人相看，你偏不去，你说你现在要是成了褚家妇，他们何至于这么对付我！” 庞女士险些一口气没上来，是她没去吗？难道不是人家看不上她吗？褚家知道她父亲觊觎褚家主母，褚淮章怎么可能会让褚家与庞家联姻？ 她看了眼庞清国，她已经好久没这么仔仔细细的端详父亲了。庞清国与年轻时差别不大，或许是权钱的堆砌，让他老得比常人要慢。庞清国还是那么有精神，平常就是一副笑眯眯的神情，脸上总像是戴着假面具。 他只有在家里才会露出最真实的样子，他目露精光，眼神像毒蛇一样眺望远方，好像谁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他就会给那人送上一口毒液。 庞女士缩了缩脑袋，被骂了也不吱声，尽量让自己不被父亲注意到。她心中没来由的凄凉，离婚后她就独居了，也很少回娘家，只有最近庞家发生的事儿太多，她怕父亲的身体出现什么问题，这才多回来了几趟。 可每次她父亲总会拿她出气，这段时间让她真真正正的认识了父亲。她的父亲伪装的太好，在外好男人、好领导、好父亲，在内便是唯我独尊的样子，就连她也是在这几天才发现的。 只是不知道父亲这副样子，她可怜的早逝的母亲知不知道。她的母亲实在可怜，听说在她之前还有不少哥哥姐姐，她和弟弟是幸运的，被母亲生下来了。 可庞女士心里却没有一丝感激，同为女人她知道生育的痛苦，如果可以她希望母亲能活着，而她和弟弟消失。只是当时的母亲既是父亲的妻子，也是他的学生，庞女士不知道母亲决意生下她和弟弟中，有几分是被父亲蛊惑的。 回到家里，庞女士坐在客厅想了很久，久到保姆买菜回来她才反应过来，她看向窗外树木上的杜鹃，杜鹃是鸟中恶霸，雌鸟会把自己的蛋放到较小鸟类的巢里，“寄主”只能抚养杜鹃幼鸟，而杜鹃幼鸟被孵出来后，会利用自己的背将原有的雏鸟推出巢外，直至摔死。 “主家，主家！”保姆在喊庞女士，“您晚上想吃什么菜？” 庞女士被惊醒，像是想起了什么，不顾保姆的叫喊，直冲楼上去。她疯了一般的奔向保险箱。 她的保险箱里都是这些年她攒下的资产，有一些是婚后别人的“孝敬”，有一些是弟弟分她的钱。她慢慢的检查过去，弟弟的公司她没有投股，她自己都每天花钱如流水，怎么有钱去投资呢。 但或许就是这一举动，现在却救了她一命。她把钱分为三份，一份存到瑞士银行，一份存到港岛账户，还有一份作日常备用。 她看着手上的资产，眼神里尽是冷漠，乍一看竟然像只杜鹃鸟般无情自私，她想她也该为自己准备后路了。 ...... 中央调查组在当地受到了“照顾”，褚梵昼接到电话的时候，他正在给佩琪喂食。好久没和一双儿女亲近了，他总有些愧疚。 “你说什么？”褚梵昼皱着眉站起来。 房间里上的动静就连在阳台晾衣服都顾湘灵都注意到了，她晾好衣服后走进书房，褚梵昼果然在里面，他坐在办公椅上，背靠着她，手上拿着一只烟，也不抽，只偶尔捻捻。 “怎么了？”顾湘灵轻声问。 “事情严重了。”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组里的一个女生在回去的路上遭遇了抢劫，重伤昏迷，躺在医院的iCU里。” 顾湘灵皱眉，“被抢劫怎么会受这么严重的伤？” “监控里显示，那些人抢了她的公文包后，打开包看了会，后又恼羞成怒的踢了她好几脚。或许天太黑没看清楚，其中一脚踢到了太阳穴。” 人体薄弱的地方有很多，例如眼睛，例如心脏，但要说最致命的肯定是头部和心脏。而头部虽坚硬，却也有弱点，比如后脑勺和太阳穴。 “要紧吗？”顾湘灵担心的问道，麻绳挑细处断，那些大男人他们不敢动，却去动个小女生。 “不知道，重度脑震荡。这事儿不能善了了。”褚梵昼难得叹了口气，原本地方好好配合调查，一切都能悄无声息的进行。那庞泽锐蠢，被他收买的人也蠢。 果不其然，第二天中央收到消息震怒，当晚褚梵昼和褚淮章都没能回家。顾湘灵在路上打包了饭菜，准备和黄玥一起去吃。 黄玥从厨房拿出碗筷，笑着道，“咱娘俩有吃福。”可不是有吃福，家里的男人不在，她俩为了不饿死自己、也为了不毒死自己，只能吃外边的菜。 “我去珍馐园打包的。”顾湘灵道，珍馐园是褚原集团名下的，调查组出事后，连她都有些草木皆兵，入口的食物必须得是放心的。 黄玥听到这里叹了口气，“上级法院收到消息，让我们随时待命，最高检也不眠不休好几天了。那女孩已经转院回A市第一人民医院了，听说顶多后天，中央就会派巡视组下去了。” 先是调查组，再是巡视组，这足以看出中央的决心，庞家离覆灭不远了。 黄玥拍了拍她的手道，“不管他们，我们顾好自己。最近咱娘俩得经常搭伙吃饭了，我一个人吃也没意思，梵昼也不经常回家，你来来回回的也折腾，索性带着佩琪和杰瑞来我这儿吧。” 顾湘灵一想，也是，其他的先不说，单说安全性，“lady mOOn”的安保设施再好，也不及这儿的干部大院来的安全。 顾湘灵便拖家带口的收拾好行李来了黄玥这里，黄玥很喜欢佩琪和杰瑞，并不嫌弃它们。家里的男人不在，两个女人过得也很好。 虽然两人是婆媳，但黄玥没有女儿，她就把顾湘灵当成女儿。顾湘灵搬过来的当天，黄玥还陪着她去超市里采购了不少日常用品。 第108 章 老婆孩子不见了 “妈妈，不用都换了。”顾湘灵劝着。 “那不行，梵昼好久没回来了，他房里的那些沐浴露和洗发水也不知道过没过期，就算没过期，他那男士用品，你一个女孩子怎么能将就用呢。”黄玥十分坚持，“一会别忘了买沐浴球，你习惯用那个。我们家里只有搓澡巾。” 这就是南北方的差异了，顾湘灵幼年生活在绍兴，习惯了用沐浴球，她挽着黄月的手，心里熨帖极了，这样小的细节都被照顾到，这种感觉很好。 这座房子渐渐有了顾湘灵生活的痕迹，她与黄玥经常会在客厅工作，一边开着电视机，一边干自己的活。 黄玥看案卷，她批改作业，到点了就从冰箱里拿出水果填饱肚子，与婆婆生活在一起也有些不是坏处的坏处，比如顾湘灵不常吃零食了。 虽然黄玥没说什么，但顾湘灵在婆婆面前从没吃零食。她在褚梵昼面前还能撒娇耍赖，在黄玥面前就不好意思这样了。 饭后，黄玥会和顾湘灵一起，牵着佩琪消食，干部大院里遇到领导的几率比在“lady mOOn”还要高。 黄玥悄悄给她说，“以前我不爱出来走，就是因为路过打招呼的人太多了。最近少了很多，那些人恨不得绕着我走，我这才出来散步。” 最近褚家动作很大，正所谓阎王打架小鬼遭殃，其他人肯定不想和褚家搭上边，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知道输赢。 黄玥乐得轻松，说实话她也不喜欢那些虚与委蛇的社交。 ...... 褚梵昼终于能回家一趟了，开门后他下意识的皱眉，房子太安静了，一点儿人气都没有。他换了鞋向主卧走去，主卧被收拾的整整齐齐，桌子上连根发绳都没有。 可褚梵昼眉头紧锁，他又向宠物间走去，佩琪和杰瑞也不在。 褚梵昼：......出去一趟回来，老婆孩子都没了。 他边给浴缸放水，边打通顾湘灵电话。 “你在哪？佩琪和杰瑞呢？” “哦哦，我在妈妈这里呢，你和爸爸都不回来，妈妈一个人冷清，我一个人也没意思，就搬过来和妈妈一起住了。”顾湘灵怕褚梵昼误会，又补充道，“我故意没和你说的，别让这种小事打扰你。” 褚梵昼心里暗暗松了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冷落了妻子，她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呢。 所以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若是以前的褚梵昼哪会想的这么离谱，但和顾湘灵结婚了段时间，看了她的好几本小说，褚梵昼那理智的、清醒的脑子有时候也不免会想歪。 或许是被小说里那些“带球跑”“重生归来”“霸总小娇妻”给影响了。 褚梵昼洗了个澡，又休息了一会便驱车前往父母家，一路上还买了菜。他刚到的时候，就看见顾湘灵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他心里一阵暖流，拿了菜便下车了，他脚步急切，不等顾湘灵说什么，他径直走向她一把将顾湘灵抱住，直到鼻尖都是熟悉的小苍兰香味，他的心才宁静了不少。 顾湘灵也很想他，但眼下可不是诉衷情的时候，黄玥还在里面呢，她戳了戳褚梵昼梆硬的手臂，“我饿了。” 褚梵昼放开了顾湘灵，牵过她的手往里走。 在窗边偷瞄的黄玥赶紧逃也似的放下窗帘，若无其事的在沙发上坐下，装作看电视剧。 看见儿子来了，她扭头道，“回来了。” 褚梵昼看着他妈镇定的神色，挑了挑眉道，“您不是早就看见了。” 黄玥心虚的转移眼神，心里暗骂他臭小子，精得跟狐狸似得，越来越像他爸了。 黄玥趁着顾湘灵给佩琪和杰瑞喂食的时候来到了厨房，她的儿子已经初初长成她丈夫年轻时候的模样了。 还记得小时候的褚梵昼谁都不像，那时候的黄玥即使坚信自己没出轨，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怀疑儿子是不是基因突变了。 褚淮章好歹在结婚后对她甚是迷恋。怎么她儿子跟个和尚似的，别说小女朋友了，就连什么同学聚会也从来不参加。人家小男生看见漂亮的女孩子好歹会害羞，她儿子跟瞎了似的，人家小姑娘媚眼抛给瞎子看。 那时候的黄玥晚上经常做噩梦，不是梦见儿子腿上坐着男孩子，就是梦见他为了男媳妇和他们父母要死要活的。梦醒后，黄玥就下定决心，无论男女，只要儿子健康平安就行，哦对，再加一条，儿媳妇得是个活人。 黄玥的底线一降再降，她时常告诉自己，美国不是流行什么97种性别，喜欢异性同性已经不稀奇了，有人还喜欢某尔玛购物袋呢。 她没什么大要求，是个活人就行，大活人。 后来有了儿媳妇，天知道她有多高兴，结婚前一天她就把顾湘灵叫来了家里，把褚奶奶传给她的首饰都给了顾湘灵，黄玥生怕儿媳妇跑了。 现在好了，人家小夫妻日子过得好，超出她的预料。 “还是有媳妇好吧。”黄玥抱着手靠在厨房门上，“没媳妇，等你的就只有冷冰冰的房子，有了媳妇家都是暖的，有人会给你留盏灯，还会在家门口翘首以盼。” “嗯，确实。”褚梵昼在切一块鸡胸肉，“不过得是顾湘灵。” “诶，多放些糖，提鲜。”黄玥提醒道，“所以你得好好珍惜，也要好好护着她，你那栋别墅哪有我这里安全。湘灵在我这里挺好的，你得识大体。” “爸不让你吃甜的，他说他不想带你去牙科看牙了。”褚梵昼无情的盖上糖盒子，“妈，这是我老婆，不是你老婆。” 褚淮章原话说的是，你妈鬼哭狼嚎的样子没丢她的脸，我倒是先臊死了。 “啧。”黄玥翻了个白眼，“咱俩是母子，小时候我照顾你，长大后你孝顺我，我又不害湘灵，她跟我待一起不挺好？” “是吗？我五岁就会做饭，从那之后您吃得饭大部分都是我做的，好像照顾这词儿用的不对吧。”褚梵昼戳穿她，“您爱吃零嘴儿，湘灵在您这，您好意思吃吗？” 第109 章 夜宿别人家 黄玥：......话是这么说，但有个贴心的女儿在，零嘴儿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不过您说得对，您这儿安全些，湘灵或许还要在您这儿待几天。”褚梵昼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麻烦您多照看她。” 黄玥敏锐的意识到庞家的事还有的磨，正所谓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庞清国那人看着和善，实则最会用阴招。 “你父亲没事吧。” 褚梵昼无语了，“您终于想起您丈夫了。” 黄玥：...... 餐桌上 “湘灵你尝尝这个，这个可好吃了。”黄玥给顾湘灵加了块糖醋肉。 顾湘灵也爱吃甜的，口味和黄玥十分合得来，“这个汤也好喝，您尝尝。”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母慈女孝的样子，夹着他做的菜吃着他做的饭，他的老妈老婆做着与他无关的事儿。他可算知道他这次回来的目的了，是来给家里的女人当厨子的。 当然褚梵昼能做的确实不止这些，夜晚褚梵昼洗完澡擦拭着头发出来，顾湘灵正在敷面膜，手边还有一碗冰镇桃子。 褚梵昼觑了眼自己房间，这个自己住了十八年的房间。他的爱好不多，但也会有一些男生们都喜爱的小东西，比如模型和篮球。 他的房间里有一个架子，架子上摆着他的模型，各种各样的模型都有，有美国大片里怪物的模型，也有日本动漫里机车的模型。现在也摆着，但是却看不见了。 原本可怖的怪物模型上搭着顾湘灵的帽子，还真别说，那怪物畸形的脑袋来挂帽子正合适，那模型做工也好，怎么造作都不会坏。还有本来摆着帅气pOSS的机车模型，此时此刻它的模型枪上挂着一根发绳。 褚梵昼不得不佩服顾湘灵的脑子，众所周知女孩子的发绳相当于美术生的橡皮，一旦掉落，就如同掉进深渊里，除非它自己出现，否则别想找到。 这发绳挂在模型机车上，容易找也不容易弄丢了。 褚梵昼收回眼神，看了眼消失的篮球：？ 顾湘灵倒是注意到了他的神情，作为鸠占鹊巢的她十分不好意思，“篮球被妈妈放进储物间了，她说你一年到头也打不了几回，就算去打篮球也从来不用这个篮球，放着占位置。” “无妨。”虽然那颗篮球有著名NBA的球星签名，但这都不是事儿。 下一秒褚梵昼就让顾湘灵知道为什么无妨，且做什么事就要付出什么代价。 顾湘灵赶紧制止他，细细的手腕抵在他的胸膛处，“夜宿他人家，不可行房事。” “嗯？”褚梵昼沙哑的闷哼了声，难得愣愣的抬头。留宿在别人家，若是行周公之礼，那是不礼貌的行为。 褚梵昼没有再继续，他只是把还湿润着的头埋在顾湘灵的脖颈间，满鼻子都是熟悉的小苍兰香味，忍不住蹭了蹭，“哪来的小苍兰？” 顾湘灵忍着痒意道，“妈妈和我一起去超市挑的，好闻吗？” “嗯，很好闻，是你的味道。”褚梵昼的声音震得顾湘灵耳朵发麻。顾湘灵不由得躲了躲，却被褚梵昼制住了。 “是不是以为我不懂？”褚梵昼抱着顾湘灵不放手，棱角分明的下巴倚靠在顾湘灵顺滑的头发上，“夜宿别人家，新妇三日归宁，不得行房事。你可不是新媳妇，这里是你丈夫家不是别人家。” 顾湘灵不自在的转过头，她确实是断章取义了，她就小小的试探一下，没想到褚梵昼还真知道。 褚梵昼放开了她，帮她调整了弄歪了的面膜，“看在帮我太太变得更美的面膜上，这次饶了你。” 褚梵昼拿起冰镇桃子不让她吃，顾湘灵顿时满脸的怨念，像是护食的猫儿。 褚梵昼失笑，“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生理期快来了。” 顾湘灵喝过一段时间的中药，后来调理好身体后就不喝了。是药三分毒，老中医和她说平常只要多注意些饮食就好了。 中医不愧是中国四大国粹之一，顾湘灵后来的生理期都十分正常，除了头几天肚子有点疼，后面几天就没有不舒服了。 顾湘灵还真忘了，俗话说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平时褚梵昼拘着她不让她吃冰的，这段时间他不在，顾湘灵像脱缰了的马似的可劲儿的吃。 褚梵昼庆幸他今天回来了，抱着老婆睡了个好觉后，第二天他又得走了，临走前，他把老妈老婆拎到跟前耳提命面，“湘灵不准吃冰的，妈你少吃甜的，我给你俩买了些有机零食，你俩不用跟个特务似的潜伏着，都是爱吃零食的主儿，想吃就吃，但要适量。” 黄玥和顾湘灵面面相觑，又不约而同的转过了头。 下午顾湘灵抽空回了趟“lady mOOn”缴了水费电费，还把家里打扫了一遍，拿了些许换洗衣服又回了婆婆家。 ...... 褚梵昼和褚淮章父子俩好像说好了似得，错开着时间回家，生怕这对婆媳玩的太嗨把家给弄得一团糟，褚淮章回家的时候，黄玥和顾湘灵在客厅看电视剧，两人嚼着零食，嘴里嘎吱嘎吱的好不惬意，跟灰头土脸的褚淮章形成鲜明对比。 顾湘灵打了声招呼，把客厅留给公婆。黄玥拿起褚淮章换下来的衣服丢进洗衣机里。 褚淮章在厕所洗漱，黄玥就在门口陪丈夫说话，“怎么突然回来了？” “事情快结束了。”褚淮章的声音若隐若现。 黄玥惊讶道，“还挺快。” “庞清国儿子自己作死，巡视组可不惯着他，直接给当地警局大换血，那庞泽锐没了靠山，想逃也逃不了，在机场被逮个正着。”褚淮章几句话就概括了这几天发生的事儿。 黄玥叹了口气，“哎，我的好日子估计也快到头了。” 可不是，黄玥是法院法官，这件事这么大，牵扯之广涉及罪名之多，靠着最高人民法院那几个法官肯定不够，要么从下级人民法院借调人手，要么直接转移卷宗到黄玥所在的法院。 褚淮章擦着沐浴露道，“这几天过得不错？” 第110 章 光天化日之下 “那是相当不错。”黄玥说起这个就笑弯了眼，“你早知道我想有个女儿，要不是你不让，我高低生个女儿。现在也算全了心愿了，儿子硬邦邦冷冰冰的，就知道调侃我，女儿贴心，我愿意打扮她、给她梳头穿小裙子。” 褚淮章失笑道，“湘灵估计不愿意让你梳头。” “梳头不行，可以穿小裙子啊。我给她买了好多小裙子呢。”黄玥笑着道。 两人一问一答倒也和谐，直到褚淮章要解决生理问题的时候，黄玥还没走。 褚淮章：“......衣服洗好了没？” 黄玥不在意的道，“早着呢。” 褚淮章：“......湘灵在干嘛？” “这个点儿应该在和梵昼通电话呢。” “你事儿忙完了吗？” “差不多吧。” “......” 褚淮章深吸一口气，“你要不先走？” 黄玥不解，“你干嘛？” 褚淮章不自觉的咳了咳，黄玥顿时意会道，“昂，你干呗。吃喝拉撒，人之常情。” 褚淮章忍不去了，“你在我怎么干？” “我在你为什么干不了？又不是第一次了。”黄玥想不明白，“你身上哪一处我没看过啊？” 褚淮章听着妻子这流氓发言，一时间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另一边 顾湘灵在和褚梵昼通话，“妈妈怎么还不出来？” “她在和爸聊天吧。”褚梵昼不在意的说道。 顾湘灵：“......爸不是在洗漱吗？” 褚梵昼听言，放下手中的笔，十分严肃的看向顾湘灵，把顾湘灵看的心里发虚，好一会他才说道，“你知道我们新夫妻和他们老夫妻的区别在哪里吗？” “哪儿？” “区别就是，老夫老妻是可以在对方上厕所的时候，在他身边面不改色的吃东西的。而我俩暂时不行，主要是你太害羞了。” 顾湘灵大为震惊：“？？？！！！你！我......”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这是害不害羞的问题吗？！ 她后悔打这通电话了，因为在之后的餐桌上，她有些无法直视黄玥，她亲爱的婆婆。 褚淮章和他儿子褚梵昼一样，在家里过了个夜，拾掇了一下自己便又出门了。黄玥和顾湘灵每天按部就班的上班下班，日子过得还算惬意。 顾湘灵在象牙塔里或许不知情，但黄玥在法院里工作，切切实实的感受到了A市表面下的波涛汹涌。不论其他，暂且就说她身为院长，就一定不可能置身事外。 只是法院是审判机关，一定有人诉讼他们才能接案。而且在审判前还有侦查、搜集证据、审问等一系列程序。黄玥只知道公安部已经有人被派去巡视组所在的地方了。 这一天，天气有些阴沉，空气中水汽凝聚多，显得更为闷沉。顾湘灵有些不自在的拿出护手霜擦拭手心，北方很少有这么潮湿的时候，这让她一个南方人竟也有些不习惯。 “喂您好，请问您是顾女士吗？”一个电话打到顾湘灵的手机上。 “是的，请问您是？”顾湘灵面露疑惑。 “是这样的，我是‘lady mOOn’的住户，偶尔路过你家，看到你家门口有水渗出来，是不是水管爆了？” “啊？”顾湘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她是好久都没回过家了，因为不回家家里没人，她就让家政暂时停止上门服务了，所以房子也有段时间没人造访过了。 怎么突然水管爆了呢？ “您赶快回来吧，我看门口的水还不少呢。” “哦好，谢谢您啊。”顾湘灵第一时间就想往回赶。 但没想到她今天的电话还挺多，刚挂了一个又接到一个。 “喂，最近干嘛呢，怎么都没见着你人影啊。”打来的是凌零。 “最近不方便，哎呦，不和你说了，我家水管爆了。”顾湘灵着急收拾东西，准备回家看看情况。 “哎你别急。”凌零镇定自若道，“谁和说的啊？你不是不住在家里吗？” “小区的住户正巧路过看到的。”顾湘灵皱眉道。 凌零想了想，感觉不对劲，“你先别回去，你在哪里，我来找你。” 顾湘灵顿了顿，犹豫的答应了，她听到凌零的话，便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 凌零来找她了，他没开自己那辆十分显眼的红色法拉利，他开的是一辆奔驰SUv。 顾湘灵眼睁睁的看着他的车上下来了好几个保镖，她瞳孔瞬间缩紧，“你......” 凌零看到顾湘灵，赶紧走到她身边才松了口气，“你听我说，庞家的事儿我也听说了，你老公在这之中出了几分力我不知道，但勉强能猜到，我这几天都没敢去应酬，幸好褚原集团还罩着我，我心里也有数，这几天我紧急找了些保镖又改装了车，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凌零顿了顿继续说道，“你家小区的别墅不都是独栋的吗，你家别墅的位置又不靠近湖岸，怎么就有人这么巧散步路过你家呢？你听我的，你别回家，我让人回去看看。”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好。”她心里一阵后怕，只能寄希望于凌零想太多，否则......庞家实在是太嚣张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实施绑架！ 凌零带着顾湘灵回到车上，“你就待在我车上吧。” “还有我婆婆。”顾湘灵眼底满是恐慌，“我婆婆，褚梵昼的妈妈，我怕有人把主意打到她身上。” 顾湘灵拿手机的手都在发抖，试了好几次都开不了机，凌零看不下去，只能帮她开机拨通电话。 幸好黄玥电话通了。 “妈！”顾湘灵喊得大声，她希望电话那头是黄玥的声音。 “怎么了？”黄玥被吓了一跳。 “您在哪儿呢？我，我想来找你！”顾湘灵看到黄玥这个人她才能放心。 “我在法院呢，我正要去吃饭呢。”黄玥意识到不对劲，“怎么了？” 顾湘灵沉默了片刻，按下跳得厉害的心脏，声音十分沙哑，“您千万别出法院的门，我来找您。” 黄玥知道顾湘灵情绪不对劲，猜测到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便道，“好，我哪里也不去，我等你来接我。” 第111 章 跟踪者 挂断电话后，凌零那头也有了消息，凌零听完保镖电话后，神色凝重的挂断了电话，和一旁紧张的顾湘灵点了点头。 顾湘灵一阵脱力，她背上都是冷汗，她实在是没想到庞家竟然会这么大胆，“我要去法院，凌零，你帮我！” 她只能相信凌零，这个她最好的朋友。 “好，你别急，我们现在就去。”凌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顾湘灵的手紧紧握着，脸上满是藏不住的愤怒。 “我的人去了你家小区，他留了个心眼，没有马上进去。他发现你家小区周围有人在盯梢，好几辆车看着不起眼，实际上都贴了防窥膜，一看就是专业的。”凌零道，“你家小区安保确实好，他按照你的指示进了小区，在这之前被小区管家确认了好几遍身份，后来进去后，到了你家别墅门口，什么事也没有，所谓的水管爆了都是假的。他们估计想引你回去，在路上......” 凌零话中之意顾湘灵听明白了，没等她说什么，驾驶座的保镖就道:“凌总，我们被跟踪了。” “什么？！”凌零大惊失色，“开快点，看看能不能甩掉他们，实在不行就往警局开。” 凌零发号施令期间，顾湘灵一直没说话，她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实际上她这时候已经冷静下来了。 她瞥了眼后视镜，从她这个方向看不到跟踪的车，她镇定的问保镖:“跟踪我们的人刚刚有吗？就是在你们来找我的路上，你们身后有他们跟着吗？” 几个保镖面面相觑:“额，好像没有啊，如果有的话，不至于我们几个都没发现。” 顾湘灵皱眉，所以跟踪他们的人是在凌零接到她后才跟踪的，那么这些人肯定不是凌零引来的。顾湘灵飞速思考，这些人……是她引来的，或者说的准确些，这些人本来就在她身边。 所以问题来了，这些人是谁，他们听谁的命令，受谁的指使？ 首先排除凌零，人不是他引来的，那便不可能是凌零的商业竞争对手。再排除庞家，如果是庞家派来的，那他们早就动手了，何必费劲的打电话给她，还找个理由引她回家？ 排除错误的选项，剩下的再不可能也一定是正确的那个。 “调转车头，开到跟踪我们的车那里去。”顾湘灵果断下定决心。 凌零震惊的看向他，顾湘灵肯定的看向他道，“相信我！” 看着闺蜜坚定的神色，凌零心中满是震撼，他一咬牙道，“听你的，咱们回去！” 保镖只能驾车回去，剩余的保镖纷纷检查身上的装备，都做好了一会打架的准备。 跟踪那辆车看凌零的车突然调转车头，一时间有些懵，接下来车上的人眼睁睁看着他们跟踪的车开回来停在他们的车旁边。 跟踪车:…… 车窗被摇下，映入眼帘的是车窗边顾湘灵，此刻的她脸上面无表情，气质极冷，上挑的眸子露出些许凉意，一副无框眼镜把五分的冷意变成了九分，看得车里的人头皮发麻。 “下车。”顾湘灵紧抿着嘴，声音冰的让车里的人生生打了个冷战，“别逼我报警！” 车里的人一看不行，赶紧下车，“误会，都是误会！我们是小褚总的人，专门来保护您的。” 凌零瞪大眼睛:“你保护就好好保护，搞什么跟踪啊！” 顾湘灵可没全信，毕竟她刚吃过亏，“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吗？有什么证据？” 那人赶紧当着顾湘灵的面给褚风打了个电话，褚风的声音从那头传来，“嫂子？” 顾湘灵听到褚风的声音后陡然松了口气，藏在身后的拿着铁棍的手也放松了，她把铁棍还给了保镖。褚风派来的人看到这一幕头皮都要麻了。 “是我，这件事你怎么不和我说？”顾湘灵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褚风赶紧解释道，“我也不知道他们竟然这么蠢，我是让他们别来打扰你的。爷爷奶奶，还有我爸妈伯母那里都有人跟着，你放心吧。” “我放心不了。”顾湘灵把刚刚的事儿告诉了褚风。 坐在办公椅上的褚风猛地站了起来，“嫂子你说什么？！” 他确实让人保护顾湘灵，但是却没想到庞家的人“lady mOOn”那里设了陷阱。他在“lady mOOn”并没有安排人手，毕竟顾湘灵现在也不住在那儿，他也没想到那些人胆子这么大，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顾湘灵手机上。 也许他派去的人会跟着顾湘灵，好好护着她，但更大可能是，他们压根儿来不及护着顾湘灵，若是意外来临，顾湘灵经过庞家派来的车，然后被强硬的拖上去带走，他的人根本就反应不过来。 褚风终于意识到不对劲，也意识到自己错在哪儿，他错在他太过自以为是。表哥把保护家人的任务交给他，是信任他，而他险些酿成大祸。 早在一开始的时候，他就该意识到他大嫂并不是那种娇滴滴的女人，她有主见、她聪慧，所以这些他擅作主张瞒着顾湘灵、名义上是保护她的事儿，应该让顾湘灵知晓。 “嫂子，你现在在哪儿，大伯母呢？”褚风边穿衣服，边让秘书安排车。 “妈妈在法院，我让她别出来，你的人先去找妈妈吧，务必护好她。”顾湘灵深吸了一口气。 “好。”褚风如今全听顾湘灵的，丝毫不敢反驳。 挂断电话后，凌零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他瞧着个二郎腿道，“这小褚总怎么做事儿的，他那破公司到现在都没倒闭估计是受了褚总的荫蔽了吧。老褚总夫人生他的时候是不是没交医药费啊，让那麻醉师公报私仇把麻药打进小褚总的脑子里了？还是说当初生褚总的时候，老褚总夫人一个用力把小褚总的脑子提前生出来放进了褚总脑袋里，所以生儿子的时候就生了个没脑子的儿子，这姐姐这么聪明、弟弟怎么就傻不愣登的。” 凌零要是想骂人，不骂脏话就能把人家骂哭。 第112 章 穷途末路 顾湘灵失笑道，“一会他来了可别这么说了，小心你俩打起来。” “打起来我也不怕！”凌零傲娇的微抬下巴，他眼睛滴溜一转，戳了戳闺蜜道，“不愧是你啊，顾相宜还是那个顾相宜，你刚刚那果决的样子让我想起了初中时候的你。”初中那会顾湘灵来救他的时候，也是这么英姿飒爽。 “我也是急昏了头，要不是有你，我估计现在就在那庞家的黑车上了。”顾湘灵道。 ...... 凌零和褚风没打起来，因为褚晴来了，她拎着废物弟弟的耳朵来找顾湘灵和黄玥了。 “大伯母，嫂子，对不住。褚风他脑子不太好使。”褚晴亲自来道歉。 黄玥可说不出“没事”这样的话，她儿媳妇差点遇害了。 “小风做事太过稚嫩了些，人也冲动，改天我和你爸妈说说，还是换个公司让他历练吧。”黄玥的眼神十分凌厉，褚晴明白大伯母的意思。 褚风差点酿成大祸还是因为自我认知不足，尤其是在接手娱乐公司之后，他成了娱乐圈的资本，对待女性的态度更加随意，慢慢的思想上也在改变，这样并不好。 “我明白的，大伯母放心。”褚晴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褚晴不愧是褚二伯真正的继承人，做事雷厉风行，听到消息后立刻便赶了过来，身边还带着不少保镖。 “接下来该怎么办？”褚晴征询黄玥和顾湘灵的意见。 黄玥想了想看向顾湘灵，“湘灵你怎么看。”至于褚风，低眉顺眼的耷拉在一边，他已经被剥夺了话语权。 顾湘灵想了想，问一旁的凌零，“那车还没走？” 凌零摇了摇头，“没走。” 顾湘灵心里有了底，庞家估计是下了死命令，不抓到她绝不会走。她想了想，给一开始来骗她的电话回拨了回去。 “喂您好，是我。” 那边的人似乎没想到顾湘灵会回拨电话，顿了顿道，“您好，请问怎么了？” “是这样的，这事儿发生的太突然了，我已经赶回来了，但我这里堵车堵得太厉害了，能麻烦您暂时帮我照看一下吗？我联系物业管家来找您。” 那人赶紧道，“物业管家我已经联系过了，你......你那里堵车厉害吗？” “还好，快要通车了，大概还要二十分钟左右。我在东三环XX处。”顾湘灵的眼镜泛着冷光，语气中带着恳请，脸上却是面无表情。 那边好像松了口气，“那好，我这里先安排人。” “真是麻烦你了。”顾湘灵假意寒暄。 “都是邻居，互相帮助是应该的。” 挂断电话后，顾湘灵和众人解释道，“我耽搁的时间太长了，一直不回去就怕他们会起疑。” 褚风弱弱的举手问道，“嫂子，你怎么知道东三环堵车了？” 顾湘灵莫名其妙的看向他，“刚刚车里的广播不是报道了吗？你没听见？” 褚风一噎，他确实没听见，主要是刚刚光顾着挨骂了，他头晕晕的都没顾上听。 凌零冷哼了一声，小声吐槽，“果然没脑子。” 褚风被骂得快麻了，偏偏他姐褚晴还不帮他说话，褚晴应和了凌零一句，“嗯，回去就让他吃核桃。” 黄玥解围道，“湘灵，你这是不打算轻拿轻放?” “嗯。”顾湘灵点头，她的眼神是刺骨的冷冽，黄玥在她身上竟看到了她儿子的影子。 每个人都有底线，顾湘灵的底线就是家人。她本就不是什么柔弱小白兔，别人犯贱都犯到她头上来了，她还不反击那这个副部长夫人不做也罢。 顾湘灵有考虑到褚家现在的情况，不宜太过高调，所以她来到了她婆婆这里。她亲爱的婆婆，高级法院的院长，熟知整个法律体系，知道如何能脱罪，更知道如何能定罪。 黄玥看着顾湘灵，眼神中慈爱带着赞扬，这才是他们褚家的儿媳，不只有柔，也有刚。 黄玥拍了拍顾湘灵的肩膀道，“湘灵啊，你知道犯罪预备、犯罪中止、犯罪未遂、犯罪既遂的区别的在哪吗？” 顾湘灵想了想道，“我知道既遂就是得逞。” “对。”黄玥点了点头，“除此之外，其他的都是未得逞，犯罪预备是有念头并且准备了，但因为主观之外的原因被迫放弃了。犯罪未遂是已经着手成功了又被迫放弃了，犯罪中止是着手成功又醒悟了，主动放弃。” 黄玥言尽于此，更多的就不能说了，她只当这是科普。顾湘灵若有所思了片刻，便道，“无论是什么罪名，让他们进警局，这是第一步。让他们中止这场行动，这显然是不可能的，但可以未遂，虽然是犯罪未遂，但如果造成了一定的伤害，我们也可以趁此机会让他们进局子。” 黄玥笑着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 褚晴听懂了，顾湘灵是想回去。虽然她主观上的想法和顾湘灵一样，但顾湘灵的安全是第一重要的，“嫂子，这并不安全。” “我知道，所以需要一名和我体型相符的女保镖。”顾湘灵道。 ...... “成了。”褚晴挂断电话后和顾湘灵道，她这位嫂子还真不是一般人。 顾湘灵露出了个满意的笑容，“女保镖没事吧。” “没事，只是擦破了点皮，我们会给她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的，这是一开始就谈好的。”褚晴道。 其实顾湘灵也是在赌，她赌庞家鞭长莫及、她赌庞家穷途末路。首先，来抓顾湘灵的人这样明目张胆且紧追不舍，这就说明庞家急了，这或许是庞家最后的办法了。 因此很有可能动手的人会很急切，急切到一心只想抓她，根本不会对此起疑，其实仔细想来，顾湘灵这一冒险举动的漏洞是很大的。首先顾湘灵对一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这样信任，这一点就很可疑。 还有女保镖的伪装上，一个人在这么短的时间伪装成另一个人，这对于一些专门受过训练的警察来说，都是个非常大的挑战。人走路的步态，声音，长相等等，这些都会成为对方看穿她们的漏洞。 第113 章 尘埃落定 但顾湘灵不怕，她就是要赌。赌赢了最好，赌输了也没事，至少她和黄玥是安全了。 但好在上天是眷顾她的，顾湘灵赌赢了。 后座的褚风看的目瞪口呆，他看着这群“胆大包天”的女人制定出“胆大包天”的计划，他那聪明的姐姐也参与其中，偏偏还真成功了！ “废物。”凌零再一次对他吐槽道，“你呀，井底之蛙！” 褚风看着凌零翘起的兰花指，沉默不语，或许这车人里，只有他一个是废物。且这些巾帼随便拎个出来，都比他要狠、要厉害。 黄玥望向车窗外，不经意的说道，“嗯，我想想，犯罪未遂的处罚是什么来着。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刑法》第二百三十四条，故意伤害他人身体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若是未遂，再既遂上适当减刑。” 她看了眼车内的人，十分做作的捂住嘴，“昂昂，你们别介意，我就是没事背个刑法，没什么其他意思，哈哈。” 顾湘灵笑得像只小狐狸，“当然当然，我还不知道您吗，您工作认真，时时不忘背诵刑法、民法，不愧是咱黄院长啊。” 其他人：...... 顾湘灵和黄玥被安排在了月临湖，褚奶奶拉着两人的手不肯放，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还好还好，湘灵你朋友机灵，改天一定要好好谢他！” 褚爷爷坐在一边气的吹胡子瞪眼，“反了天了，真当整个A市都是他们庞家的人了！妈了个巴子，他妈的欺负了我褚家一次，还要欺负第二次，真当我不存在是不是！” 褚爷爷气起来就要给他几个老战友打电话去，黄玥刚要阻止他。坐在褚奶奶身边的灵韵就警觉的抬起了头，呈现出攻击的姿势，褚奶奶被他吓了一跳，赶紧摸摸他脑袋，“怎么了怎么了，咱们灵韵怎么了？” 褚爷爷看老战友这个样子，以为庞家找上门来了，赶紧往屋里拿了把枪出来，一脚踹在褚风屁股上，“臭小子，一会人来了你先上，哪有爷们躲在女人后面的！” 褚风：！！！爷爷！ 正当众人严阵以待，灵韵却动了动耳朵又趴下了，随即大门口冲进来两个人。 “阿玥！”褚淮章跑的满头都是汗，抱住黄玥不肯松手，他满是慌乱，唇角也泛白了。 黄玥怕他真吓出个好歹来，赶紧安慰道，“好了好了，你看我这不是没事吗？” 顾湘灵看父母爱情看得起劲，没想到下一秒吃瓜就吃到了自己身上。褚梵昼紧跟其后，一把抱住顾湘灵。 顾湘灵：...... 褚梵昼抱住了顾湘灵，好一会才感受到怀里的温热，折磨了他一路的心脏的刺痛感，还有被紧紧掐住喉咙的窒息感才得以放松。他清晰的感受到左胸深处那股尖锐的慌乱被平息。 顾湘灵也被他吓了一跳，褚梵昼的身体紧绷，他抱着她的手因为用力而变得骨节凸起，她被他抱得生疼，可顾湘灵却没有痛呼出来，“我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褚梵昼的声音沙哑的可怕，“是我的错，我食言了，我说过会好好护着你的。” “你一直都有保护我，这次也是。”顾湘灵道。 “没有下次，绝对没有。”褚梵昼一字一句的说道。 父子俩都没有放开自己的老婆，他俩听到消息后第一时间放下手里的工作，褚梵昼亲自飙车带着他老爹赶了回来。一路上，褚淮章一直在念叨“阿玥不知道怎么样了。”“阿玥有没有受伤。”“阿玥......” 褚梵昼一个字都没说，但紧绷的下颌线就知道他有多么担心，他可是他的妻子和母亲啊。 褚奶奶乐得看儿子孙子着急，就该这样，让他们下次还敢马虎！ 最终还是褚爷爷开的口，“行了行了，这人不是好好的吗？你俩赶紧坐下，没看见湘灵和阿玥被你俩抱得喘不过气了。” 褚爷爷一脸嫌弃，褚淮章难得回怼他老父亲，他瞥了眼褚爷爷手中的盒子炮，嗤笑道，“爸，你这枪能用吗，老将军不是早就用水泥把这枪给封上了。” “你懂个屁！”褚爷爷这把枪可是老将军亲口允许，并亲手写下持枪证给他的，这把枪陪着褚爷爷参加革命、参加抗日，挣下了不少一等功、二等功，庞家祖宗来了都收不走。那庞清国要是敢动他们，褚爷爷就敢一个电话打去玉泉山。 褚爷爷大马金刀的坐在沙发上，“你俩做事拖泥带水的，到底怎么样了！” “快结束了。”褚梵昼搂着顾湘灵坐在黄玥身边，“妈，下面估计就是你的活儿了。” 顾湘灵转头道，“庞家派来的人进了局子。”她本意是想说，让褚梵昼别忘了清算这些人。 没想到褚梵昼摸着她的脑袋道，“嗯，我们湘灵最厉害了。” 顾湘灵：......(#O﹏O#) 当天晚上，褚梵昼十分诚实且卖力的交了公粮，美其名曰，只有与老婆负距离接触，他的心才不会慌。 顾湘灵：......你这是在把我当日本人整！ 事实证明，褚梵昼还真没把顾湘灵当日本人整，因为庞家在他眼里跟日本人没什么区别。 在一个晴朗的天气，最高人民法院开庭了。 庞清国涉嫌违法违纪并被立案侦查，现已开除党籍，移送司法机关依法处理，庞清国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绑架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庞泽锐涉嫌行贿罪、非法经营罪、组织黑社会性质组织罪、故意杀人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死刑，并处没收个人财产。 任清海犯受贿罪、徇私枉法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有期徒刑十八年。 A市教育局副局长犯行贿罪、受贿罪、滥用职权罪数罪并罚，被依法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一桩桩、一件件，法院没冤枉了他们，褚梵昼也一个都没落下。 顾湘灵皱眉道，“所以指使来绑架我的人是庞泽锐，不是庞清国。” 第114 章 白月光们 “嗯。”褚梵昼正在给她做麻辣小龙虾，最近小龙虾新上市，正是肉质肥美的时候，“庞清国到底还是有底线的，他儿子庞泽锐被他惯得无法无天，在当地被当成土皇帝，那里的公安系统几乎瘫痪，最后还是向隔壁省借调人手、中央派人指导，废了好久的功夫才把他抓捕归案。” “庞清国就没想着让他儿子逃吗？”顾湘灵用嘴巴接过褚梵昼刚剥好的小龙虾，褚梵昼趁机亲了她一口。 “怎么没提醒，但他的儿子已经不受控了。”褚梵昼嗤笑了声，“要是没他儿子，庞清国还真不好对付。” 顾湘灵点了点头，她以前见过庞清国，说实话，在她眼里那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头，没想到这老头胆大包天，还强逼过她婆婆。 褚梵昼把饭端了出去，他随口说道，“庞清国是逃不了了，他进监狱前最想见两个人。” “谁啊？他儿子和女儿啊。”顾湘灵道。 “猜对了一半。”褚梵昼帮顾湘灵把袖子撩起，又给她戴上了手套方便剥小龙虾，“他想见他儿子，但这绝不可能，死刑犯和他这个级别的犯人关的是两个监狱。他还妄想着劝庞泽锐在监狱里好好改造，争取两年后改为无期，甚至稍微操作一下，无期可减为二十五年有期徒刑。” “啊？”顾湘灵皱眉道，“这不可能吧。” “当然不可能，庞泽锐犯罪情节严重，又是暴力型犯罪和首犯，是限制减刑的。他这个情况足以死刑立即执行了。”褚梵昼轻飘飘的说道。 事实也确实如此，就算最高人民法院没有审判核准，黄玥所在的高级人民法院也是有资格核准的。庞泽锐立即执行死刑，板上钉钉。 他死得不无辜，他做土皇帝的那个地方，有多少人被他迫害，有多少良家女被逼为娼，他五马分尸都不为过。 “那还有一个呢？庞清国想见的另一个人是谁？”顾湘灵问道。 褚梵昼瞥了她，缓缓道，“我妈。” “谁？！”顾湘灵手里的小龙虾掉进了碗里，她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他要见我妈。”褚梵昼神情复杂道。 顾湘灵好一会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喃喃道，“额，他总不会想求妈妈给他和他儿子减刑吧。”毕竟黄玥是法院院长。 “不，他的案子归最高人民法院管辖。”褚梵昼面无表情的说道，“他就是想见我妈，就是你想的那样。” 顾湘灵闭上了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最后问，“妈妈肯定不会见他的。” 褚梵昼“嗯”了声，何止不会见，他爸妈简直像吃了苍蝇一样难受，尤其是黄玥。她还怕影响不好，主动申请审判回避。 “那，任夫人，哦不对，庞女士呢，庞清国就不想见见自己女儿吗？”顾湘灵转移话题。 “庞清国没有说起这个女儿，但要说起她，她也算是傻人有傻福，她父亲和弟弟嫌弃她没能力、脑子不好使，很多事儿都没让她参与，所以她也因此逃过这一劫。法院只没收了非法财产，剩下合法的财产够她生活一段时间了。”褚梵昼道。 “任清海呢，他有留钱给他妻子吗？”顾湘灵随口问起。 说起这个，褚梵昼神情又变得古怪，“他留了，但是没有留给他第二任妻子，而是留给了他第一任妻子。” 顾湘灵哑口无言，这庞家一家人都是什么毛病，都忘不了他们心里的白月光吗？ 想到这里，顾湘灵猛然止住发散的心思，她偷偷看了眼褚梵昼，她好像没什么资格说人家，毕竟她自己也忘不了她的白月光。 对于凌零，褚梵昼是十分的感激，其他的不必说，他亲自和人打了招呼，准备大力扶持凌零那个上市公司。 “凌零有女朋友吗？”褚梵昼突然问起。 “没有。怎么了？”顾湘灵放下手中的笔看向他。 “没什么。他喜欢什么样的？”褚梵昼又问道。 顾湘灵顿了顿道，“我觉得你脸上缺颗痣，人中那儿。” 褚梵昼：......这是在说自己像媒婆？ 他失笑道，“我只是觉得他什么都有了，事业红火，有钱有闲，就是缺个可心人。” 顾湘灵想了想，“他喜欢强势的，你别看他做生意挺有一套的，但他还真不是霸道总裁那类型。他喜欢明艳的大美人，最好是事业型女强人。但我觉得，只要对方人品过得去，肯真心实意待他就好。” 凌零在恋爱这方面有过心理阴影，作为好友顾湘灵只希望他能有个真心疼爱他、爱护他的人。 褚梵昼想了想，把这事儿记在了心上。对于他来说，顾湘灵的事儿就是他的事儿，凌零为朋友两肋插刀，他作为顾湘灵的丈夫合该替妻子还了这份人情。 要说优质女性，那是挺多的，光褚梵昼知道的，他单位里就有好几个，和凌零也是十分的相配。但大部分男人都喜欢小鸟依人的女人，这也是受了中国传统观念的影响。 但凌零不这样，他爱好独特，因此4i的对象好找，想踏踏实实过日子的却在少数。不过褚梵昼既然下定决心，就必然不会让这件事儿落空。 ...... “你老公要给我介绍对象？！”凌零大为震惊。 “嗯呐，你的喜好我都和他说了。”顾湘灵啃了口冰棍，“你现在也没交往的对象，他给你介绍的人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凌零是有初恋的，但后来分手了，理由是初恋觉得凌零拿不出手。他初恋只能算是轻度4i，凌零当时算是个小老板，他那初恋后来遇见了个大老板，便果断和凌零分手了。 “我觉得你太过瘦弱了，带你回家我怎么和我父母说？” “你有想过我们以后吗，孩子叫你爸还是叫你妈？” 一句句话没有骂人，却都戳人心肝。凌零受了情伤，这些年都在搞事业，事业被他搞得风生水起，初恋也结婚生了二胎。 可笑的是他那初恋在结婚后便成了家庭主妇，在家里相夫教子。听说她老公会赚钱，但也十分大男子主义，在今年的同学会上，凌零见到了他的初恋。 第115 章 你配拥有 他那记忆中一头短发、眼神凌厉、只穿高跟鞋、像白骨精似的初恋，如今穿着长裙，枯燥的头发被挽起，眼神满是疲惫。 凌零是在上厕所的时候遇到她的，男女生厕所旁边就是母婴室，他那初恋刚从母婴室出来就碰见正在洗手的凌零。 “你也来了？”她先打招呼。 “嗯。”凌零向她礼貌的笑了笑，“有孩子了？” “我都三胎了。”初恋笑容中带着苦涩，她的二胎三胎都不是在她的意愿中生的，但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家里的经济大权掌握在她老公手上。她今天没带孩子，但却在哺乳期，尴尬的时候还不少，她便不得不跑一趟母婴室。 凌零也没多说，只寒暄了一句便回了包厢。他在同学会里算是大出风头了，毕竟大小也是个上市公司的老总了，只是他不愿意高调，高调就意味着麻烦事儿。凌零只推脱着有胃病，便坐在角落吃花生。 他的身边坐下来一个人，是他的初恋。凌零好意提醒，“既然不方便，就别喝酒了。” 初恋笑了笑没说话，良久才道，“你现在有喜欢的人吗？” 都是成年人，凌零怎么会听不懂她的意思，可是不同于从前的悸动，现在的凌零只觉得头皮发麻，他在桌底下疯狂的发消息。 凌零面色不显，转移话题道，“今天这地儿选的不错，是谁的主意？” 初恋面露苦涩，她看着凌零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从前她只觉得他没能力、没出息，不过是个小公司的老板，她这样的人应该适合更好的。 但她却不知他与她一开始就是奔着一段异于常人的恋情去的，凌零在一开始就说的很明白，他是4i圈子的，所以背叛者是她自己。 凌零聊到没什么可聊了，便闭上嘴不说话，又开始剥花生吃。初恋或许觉得不甘心又道，“你现在的公司很厉害啊，都上市了。” 凌零道，“也没什么，上市没几年，还不稳定。” “你别谦虚了，诶，你们公司还招人吗？秘书什么的。” 凌零一听，气又开始喘不过来了，他心想，他可没有当第三者的爱好，也没有喜欢人妻的癖好。 “哈哈，我一会有事，便先走了。”凌零没有正面回答问题，便站起身来告别。 初恋还不死心，“我们留个联系方式吧，你开车了吗，能送我吗？”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并不打算蹚着这趟浑水。 “不可以。”包厢门被打开，顾湘灵气有些喘，显然是赶过来的，她看了眼凌零和他初恋道，“我男朋友要去我父母家，不方便送你。” 初恋脸色一僵，不死心想说什么。可她上下逡巡了一番顾湘灵，一身黑色大衣，配上那副冷感十足的眼镜，冷艳又疏离，她竟一时间分不清楚顾湘灵是不是圈内人了。 顾湘灵一把拉过凌零，把他护在身后，十分“霸道”的道，“没事儿我们就先走了。” 凌零跟个小媳妇似的跟在顾湘灵身后，十分小鸟依人，初恋绷不住了，她发现自己没立场、没资格、更没底气说什么，看看顾湘灵，一身职业装扮，一副清冷高知的样子，还有对凌零的“独占欲”，都彰显着她不好惹。 再看看她自己，已经成了黄脸婆了，是啊，当初是她自己说的，“我只是轻度而已，这个圈子我可以不进的，我是正常人。”现在，她要为自己说的话、做的决定负责。 回到车上，顾湘灵放开了凌零的手，松了口气道，“你消息一发来，我马不停蹄就来了。” “感谢感谢，实在是她太难缠了。”凌零双手合十，“也是我为难你了，要你一个已婚妇女来演4i。” 顾湘灵摆摆手，“倒不是因为这个，只是你总不会心软吧。” 凌零苦笑道，“好马不吃回头草，再说了她是好马吗？她只不过想利用我而已，或者说想借着我证明她自己，我也不是恋爱脑，我可不想被她老公抓住浸猪笼，再说了我对她也没那个意思。我叫你来帮我，也是因为她现在是个妈妈，还是个在哺乳期的妈妈，我不想说重话刺激她。” 顾湘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有你的人生。” 回到现在，顾湘灵对凌零道，“所以，你也该往前看了。” 凌零闭了闭眼，他知道理是这个理，但是他这个圈子毕竟是少数。正所谓圈子小，奇葩多，多的是人和他初恋一样只想玩玩，不想结婚。可他不是，他受他父母影响，很想拥有自己的家庭。 他虽然恋爱观小众，但这并不妨碍他想有个属于自己的家庭。凌零轻声道，“我能拥有吗？” 顾湘灵皱眉，她不顾男女社交距离，像个老朋友一样，像他俩还在读书一样，顾湘灵抱住了凌零，柔声道，“能的，你一定会有的，因为你配拥有。” 顾湘灵下定决心，一定要帮凌零好好挑挑。她打算以一副恶婆婆的态度，用挑剔的眼光选人。 但她没想到的是，褚梵昼的眼光比她还要挑剔，也难为他，能在百忙之中匀出时间来相看人。 …… 庞家倒台了，这已经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庞清国其实是可以早点出来的，前提是要找个好律师。一个好律师有时候决定判刑的轻重。 但作为唯一没被抓的直系亲属庞女士，她并不打算高价聘请一个好律师为她父亲。她把这些钱用去了打点，监狱里的生活肯定没有外面痛快，要干活、吃饭没油水、又没好衣服。 但若是家人肯花心思去打点一番，犯人是能在监狱里过得舒服些的。 “我叫你给我请个律师，你为什么不听！”庞清国在玻璃隔板那头对着电话生气喊道。 庞女士面无表情的说道，“爸爸，且不说上诉后法官会不会驳回申请，你想想褚家会不会善罢甘休，我和一个律师怎么斗得过褚家？就算你减刑了，最少还要坐20年牢，这20年的监狱生活你受得了吗？你的身体受得住吗？” 第116 章 白发人送黑发人 庞清国深吸了一口气，他知道女儿说的是对的，但他始终不甘心，“你弟弟呢？” “最高人民法院已经核准了，死刑立即执行。大约就在一个星期后吧。”庞女士终是忍不住眼红。 庞清国险些站不住脚，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他怎么受得住，他哑着嗓音说道，“你去给弟弟请律师，请最好的律师！” “最好的律师都在褚原集团！爸你怎么还不明白！”庞女士狠狠地擦干眼泪喊道，“弟弟动了褚梵昼的心肝，他已决心让弟弟死了！” 庞清国的手不住的颤抖，哆哆嗦嗦道，“那就去港城，褚家的手伸不到港城！” “我没钱！我没钱啊！”庞女士红着眼喊道，“请一个律师要花多少钱爸你知道吗？！港城的律师狮子大开口说要五百万，我去咨询过了，内地的律师说，再怎么上诉，无非是死刑和死刑立即执行的区别，弟弟是首要犯罪分子，没有死缓的。” 庞清国像是魔怔了，嘴里不住的念叨，“我让你去请律师！无论多大代价，都给我去请！” 庞女士深吸了一口气，闭了闭眼道，“爸，你只想着你儿子，你可有想过我？弟弟是救不了了，那五百万就是打水漂，你可知道我没了这五百万将如何生活？” 她站起身，像是下定了决心，“我没能力救弟弟，我最多顾好您。您与其来跟我说，还不如去找褚淮章他老婆，毕竟您之前也想找她的不是吗？入狱前，您就找了两个人，一个是你心中的女人，一个是弟弟，那我呢？我算什么？为您生儿育女的妈妈又算什么？” 庞清国猛地抬头，他看向背对着他、不想看他这个父亲一眼的女儿，“你......” “我还会再来的，您是我父亲，我理应照顾好您。我会尽力的打点好人，让您在里面过得舒服点，您......好自为之。”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庞清国低着头，也不知道有没有把这话听进去。 最高人民法院核准死刑后，一审法院必须在7天内执行。庞泽锐要求会见近亲属，来见他的近亲属只有庞女士，庞女士同意了。 庞女士恳求火化尸体，她最终拿到了弟弟的骨灰，那天她哭的胸口发闷，直喘不过气来。她还记得她见到弟弟的最后一面。 弟弟瘦了，也更神经质了，他一直在说他不要死，让她救救他。 “弟弟，姐姐没用，没有办法救你。” 弟弟像是知道了什么，便安静了下来，他沙哑着声音道，“姐，我在咱妈的墓边埋了点东西，我死后我想葬在咱妈身边，那东西你顺道去取。” “弟弟，我知道了。弟弟，若是有来世，你就去个幸福美满的家庭，不要来父亲身边，也不要来姐姐身边......” “姐姐，如果有来世，我是没机会投胎成人了，我这样的罪孽估计会去畜生道。我只希望，来世还有妈和你，就算是做条狗也比现在来的幸福。” 庞泽锐的骨灰代替了本就属于庞清国的位置，埋葬在他母亲身边，庞女士找到了弟弟留给她的东西，是金条和一张纸条。 纸条上写着: “姐姐，我知道我干的那些事若是被发现便是万劫不复。我没文化，也预测不了将来会发生什么，钱会变得不值钱，古董在乱世屁用没有，想来想去还是留些金条给你。金子无论在什么时候都值钱。” 庞女的心已经变得麻木，她在庙里给妈妈和弟弟立了长生碑，她在京郊有套房子，是合法财产，也没被收起，她便在最大的房间里给弟弟和妈妈立了牌位天天供奉。 那些金子她没卖掉，而是放在弟弟牌位旁边。她的钱够她紧巴巴的活一辈子了,她不是个好姐姐，只愿用余生吃斋念佛，让弟弟在地底下能过的舒服些。 ...... 庞家的事儿并没有给顾湘灵的生活带来太多的影响，人总是要向前看的，顾湘灵也一样，更何况她也没太多的精力管闲事，因为她所在的班级要开始实行走班了。 所谓走班就是分班上副课，现在文理不分科了，很多学生选副课的时候既选文又选理，比如顾湘灵的得意门生伊雪，她选的就是化生历，她立志做一名法医。 大家在上副课的时候，会去指定的教室上课，上必选课语数英的时候就在自己班上上课，包括自修和美术体育课，都在自己班上上课。 学校这样安排也是有理由的，首先就是不分班的话，学生就不用重新适应新环境，毕竟高二了，没有太多的时间留给学生们了。其次，班主任们也不用再适应学生们，班主任和班上的学生相处了一年，最是了解每个人的情况了，因此能不分班就尽量不分班，实行走班制度。 “好了，大家安静！下节课，数学老师会来给你们讲题的。”顾湘灵放出一个“重磅消息”。 “啊！” “啊！！” 底下哀嚎声一片，周凯苦着脸道，“数学老师都占了多少节体育课了，怎么还来啊！” “就是，体育老师在被他造谣的半死不活。每次的理由都是体育老师生病请假了，他勉为其难来代课。” 顾湘灵看的好笑，“谁叫你们数学成绩退步了呢？你们不要体育老师来，那我来代课？” “别别别小香，咱们是自己人，别误伤了。” “小香是不是还没吃饭呢，赶紧去吃吧。至于数学老师，饿死就饿死吧。” 语文课那是真要命，尤其是下午的语文课，那催眠程度一催一个准，尤其是最近在学《论语》，那些之乎者也的，听的人头发晕。还不如上数学课呢，至少数学老师讲的激动的时候还会发出“诶！”“是甚麽！(O_O)??”，然后粉笔在黑板上狠狠地敲点。地下坐着的学生们会陡然惊醒。 顾湘灵维持好秩序后，就去隔壁国际班了，国际班里有近一半的学生要出国，学校特地安排了雅思老师。国际班上的学生忙得团团转，因为他们不仅要考雅思，还要参加学科竞赛，国外的学校都是要申请的。 第117 章 粉碎太平 顾湘灵要帮他们准备好资料，还要统计好考雅思的人数。 总算忙完了，她能喘口气喝口水了，申如贞的电话打来了。 “在干嘛？”申如贞的语气有些冲。自上次她和顾湘灵不欢而散后，两人已经好久没有心平气和的坐下来说话了。 顾湘灵倒是每月会挑顾父在的时候回娘家一两次。 “我在上班。”顾湘灵不知道她妈找她有什么事儿。 “明天周末，回家一趟吧，我等你。”申如贞的话中带着命令的语气，这让顾湘灵听着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但顾湘灵想着息事宁人，主要是她不想每次回娘家看见她妈妈那张别扭的脸了，“行。” 顾湘灵以为这次回娘家就是一次简单的探望父母，她在家里的储物间挑选了些保养品拿上车，然后便驱车前往娘家。 顾湘灵开门的时候一度以为家里没人，太昏暗了，灯也没开，家里很干净却没有一丝人气。 “妈？”顾湘灵拎着大包小包边换鞋边喊。 “我在这里。”申如贞背对着她坐在沙发上。 顾湘灵放下东西走了过去，皱眉道，“您吃饭了吗？我爸呢？怎么不开灯。” 申如贞没回答，只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让顾湘灵坐下，“先坐下吧，我有话跟你说。” “您想说什么？”顾湘灵疑惑的坐下。 “梵昼那儿都忙完了吧，那个庞家也解决了吧。” “嗯，让您和我爸受惊了，都忙完了，庞清国和他儿子、女婿都被判了刑。”顾湘灵道。 “那就好。”申如贞深吸一口气，她退休后瘦了不少，她坐在昏暗的客厅沙发上，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顾湘灵。看的顾湘灵心跳直突突的，直觉申如贞有什么不对劲。 申如贞道，“那既然麻烦解决了，你和梵昼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顾湘灵皱起眉，“您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我们暂时不打算要孩子，他和我都想先发展事业，等双方稳定后再生孩子。” “稳定？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你是觉得老师这份工作不稳定吗？”申如贞的声音逐渐变大，开始变得咄咄逼人，“所以你说的不稳定是老师这份工作不稳定，还是你有了其他不稳定的工作。” 顾湘灵第一反应是申如贞肯定知道了什么，事实也确实如此，她面无表情的看着因生气而脸色通红的申如贞，“您知道了？” “我知道了，我难道不能知道吗？”申如贞激动的站了起来，她眼中满是失望和难以置信，“你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你是一个老师，你觉得你应该写小说吗？这样不正经的职业，只会影响你工作......” “妈！”顾湘灵打断申如贞的口不择言，从她写小说开始，早就预料到有这么一天。不同于被褚梵昼知道时的尴尬和羞耻，如今，她以为会有的慌张和心如死灰都没有出现。 人什么时候会连心如死灰都没有，那应该就是绝望到极点的时候。 顾湘灵的眼神是空洞的，心如一片荒原，是虚无的，“妈，我已经成年了、结婚了，有自己的思想，有自己的打算和计划。您要说我什么时候开始写小说的，那应该是初中那会吧。您觉得我不该写小说？没事，我觉得我该写就行。” 申如贞不可置信的看着女儿，她不敢相信女儿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在她的印象中，女儿一直是听话的，不用她操心的，“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我以为我们可以粉饰太平，可您非要戳穿那我也没办法。”顾湘灵皱眉道，她看申如贞就像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学生，“我做老师并不是因为您的缘故，是因为我喜欢学生，我写小说是因为初中那时候家里太无聊了，无聊到我发烧生病都懒得去医院，所以小说成了我的慰藉。” 申如贞脸色僵硬，背后发起冷汗，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她像是被冷水浇了一身，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她想说她不是那个意思，她只是为了女儿好，可是一切都成章，说出去的话再也收不回来了。 顾湘灵继续说道，“我能做好一个老师，也能当好一个作家。我是个好妻子，却不是个好女儿。很抱歉，母亲。” 这是她第一次喊申如贞“母亲”，比起妈妈这个称呼，母亲这个词显得更加正式，也更加疏离。 申如贞没来由的恐慌，她突然感觉到自己像是要失去什么，顿时一阵懊悔自疚仿佛扼紧喉咙，无法开口。她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女儿起身走向门口，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张不开嘴，可能在中国式教育中，家长是永远不可能和子女道歉的。 孝道压的人喘不过气来，要父母给子女道歉，那这个子女就是天大的不孝。 “湘灵！”申如贞狠狠拧了自己一把，终于逼着自己张开了嘴。 顾湘灵停下脚步，却没有转身。 她等了好一会，才听申如贞说道，“你真的要离开妈妈吗？” 顾湘灵眼中最后一丝希望幻灭，时至今日她的母亲还在以为这是她的错，还在以为是她不愿意交流。她头也不回的走了，徒留申如贞瘫坐在沙发上。 申如贞清楚的听到车辆发动的声音，这是顾湘灵的车，她不久前换了辆雷克萨斯的电车。 对顾湘灵来说，电车更加实用些，她不出远门，平时只是上下班通勤，电车费用更省，操作也更智能。 只是无论是以前那辆保时捷，还是现在这辆雷克萨斯，都是顾湘灵凭借自己的能力买的。所有的一切和申如贞没关系。 申如贞捂住脸十分痛苦，泪水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她说不清楚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悔恨？遗憾？无论是什么，她的女儿不会再回来了。 ...... 褚梵昼回家开门的时候，手上拿着一箱芒果，他顺路买的。顾湘灵出来帮他拿，“哇，大芒果！” 褚梵昼穿鞋的动作一顿，漆黑的眸子看向顾湘灵，良久才道，“发生什么事了？” 第118 章 出头的人 顾湘灵收回笑容，抿了抿嘴道，“我......” 褚梵昼牵着她的手来到厨房，“我做饭的时候你说吧，天大地大没有填饱你的肚子大。” 顾湘灵失笑道，“好吧。” 她顿了顿道，“我回了趟家。” 褚梵昼不经意的皱眉，每次妻子回娘家后回来心情总是不好，但这次更加明显。也许顾湘灵自己没有发觉，褚梵昼早在不知不觉中能更敏锐的感知到她的情绪了。 “你说写小说真的有这么不堪吗？”顾湘灵眼中充满迷茫，在母亲的质问下，她竟也开始怀疑自我。 可褚梵昼只觉得心疼，“说出这话的人才更为不堪。” 顾湘灵笑道，“可是说这话的人是你丈母娘。”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把海鲜送上蒸锅，“那又如何，我并不改变自己想法。”他的骨子里就是目中无人的人，这是权利赋予他的底气，就算是丈母娘又如何，说的直白些，没有顾湘灵，申如贞不可能成为褚梵昼的丈母娘。 顾湘灵把今天发生的事和褚梵昼说，褚梵昼听得眉头直皱，他读书那会怎么没察觉到申老师这么老古董封建呢。 褚梵昼夹了块辣炒章鱼送进顾湘灵嘴里，“这件事我来解决吧。” “啊，你要帮我解决吗？”顾湘灵惊讶道。 褚梵昼虽然在做饭，但一直用余光关注着顾湘灵，他想象中的伤春悲秋都没出现，顾湘灵很坚强也很勇敢，顶多只是失落。 “嗯，我总不可能一直吃你的软饭。”褚梵昼这话还真没说错，自从庞家倒台、莲白的身份被小范围曝光后，有一部分人私下里都觉得褚梵昼是在吃他妻子的软饭。 当然这只是一个笑话，毕竟褚家下一任继承人不可能真的吃软饭。但这话虽然夸大其词，却是个实话。褚梵昼调岗后功绩累累，这其中起到主要作用的就是顾湘灵，某种意义上来说，撇开褚梵昼自身能力不谈，他确实有吃软饭的嫌疑。 褚梵昼知道顾湘灵为什么没有太过失落，他查过妻子的过去，也知道她受过什么苦。失望是一遍遍积累的，从前是忽视，现在是谩骂。 比起从前的伤害，现在的谩骂对顾湘灵来说倒没太大的冲击力了。顾湘灵不是心灵脆弱的人，相反她很坚强，她在大学时期也有过一阵迷茫期，为什么别的同学有家长车接车送，有父母嘘寒问暖，她却没有呢。 后来她试图在书中找答案，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最终还真给她找到了。 她看过不下百本的中外文学典著并且悟出了一个道理，她明白了不是所有父母都爱子女的。也许她的父母是爱她的，但却没有爱到那么深，没有爱到能和平常人家父母的爱比肩的程度。 人只要拥有丰富的精神世界，得到充足的精神寄托，那么某些传统意义上看来十分重要的人也可以变得不那么重要。 于是早在读大学的时候，顾湘灵便自己告诉自己，她要坚强，她不是非得要父爱母爱，亲情也不只有父爱母爱。 于是褚梵昼心里有了底，处理起这件事儿来也更得心应手。褚梵昼深知清官难断家务事，尤其是他这女婿在某种意义上来说还是外人，那么他这个外人就更不便出头。 那他可以让能出头的人来。 “喂，是我，爸爸。”褚梵昼拨通了电话。 顾父那头似是在忙，但接到女婿的电话他还很开心的，“梵昼啊，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儿，是这样的，今天湘灵心情有些不好，我多嘴问了一句，她一开始怎么也不肯说，但她煞白的脸色实在是让我担心，我再三逼问下她终于说了。”褚梵昼很懂得如何铺垫，“今天她去看妈了，两人好像起了什么争执。” 顾父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下去了，他深知妻子的顽固执着，他也再三和妻子告诫过，女儿大了，就放开些手吧。我们曾经没有好好照顾女儿，现在已经为时已晚，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不打扰、不拖她后腿。 可是妻子怎么也听不进去，妻子或许是老师当久了，性子变得过于强势，因而每次女儿回来总是和妻子说不了几句话。他自己的女儿他清楚，顾湘灵的性子是温柔和善的，也是有礼数的，若不是妻子说了太过难听的话，湘灵是不会伤心至此的。 果然褚梵昼下一秒便说道，“湘灵写书的事儿我是知道的，她写的书被出版、还被改编成电视剧了，您应该也听说过，《浮云一别十五年》和《红酆》。” 顾父愣在原地，他当然听说这两部剧了，前一部他们医院的小年轻们可喜欢了，后一部他今年刚刚看过。顾父在医院工作，医院也是有党支部的，党支部要求党员们看《红酆》，顾父也去看了。 他没想到的是这两部剧竟都与他女儿有关，他第一反应是他女儿也太厉害了，他为他女儿骄傲。 “湘灵对我的工作帮助很大，我对她的副业绝对予以支持。只是妈妈她好像不是这么想的。”褚梵昼把申如贞骂顾湘灵的那些难听话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顾父。 顾父越听脸色越青，心中对顾湘灵的愧疚也就越深重。最后褚梵昼还加了一句，“我想着您更懂湘灵些，湘灵回来后颇有些神思不清，我实在是担心，才给您打了这个电话。妈她有些话确实是重了些，这些话我父母是绝不会对我和湘灵说的。我也实在是没了办法，毕竟是长辈，妈那里还只能是您多费心了。” 顾父被女婿说的脸色青黄青黄的，褚梵昼话里话外都在护着他女儿，这些话言下之意是申如贞这个母亲做的不称职，如若不是长辈，褚梵昼不会这么客气。 顾父又能说什么呢，一边是愧疚的女儿，一边是不听劝的妻子。他向来帮理不帮亲，他只能愧疚道，“湘灵那里麻烦你多照顾，我会和如贞说的。还有......还有若是湘灵有时间的话，我想给她回个电话。” “多谢您。”褚梵昼挂断了电话。 第119 章 我们已经失去了她 他走出书房回到主卧，顾湘灵刚好泡完澡出来，她的心情好了许多，许是泡了个热水澡、放松了些许心情的缘故。 “你去了哪里？” 褚梵昼笑着抹掉她下巴的水，“我去给佩琪喂食了，她最近好像格外能吃。” “别给她喂了，体重都超重了。”顾湘灵埋怨道。 ...... 顾父回到家，客厅空无一人，他去了主卧，申如贞靠在床边在看电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父叹了口气道，“湘灵今天回来了？” 申如贞像是回过了神，瞥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门口的保健品不就是她拿来的，她每次回家都会拿东西回来。”顾父叹了口气，走向客厅弯腰把保健品收了起来，“你吃晚饭了没有？” “我吃不下。”申如贞上来就这么一句。 “你和她说了什么？”顾父皱眉坐在妻子旁边。 申如贞像是找到了发泄桶，一股脑的把话说给顾父听，最后又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你觉得你说的对吗？”顾父看着她，直勾勾的眼神看得申如贞心里发虚，“你有什么资格说她？” 申如贞猛地一抬头，不可置信的看向丈夫，“你！” “或者说你和我有什么资格说她？”顾父毫不妥协，“她幼时我们夫妻没能好好照顾她，甚至险些失去她。如今你完成了你的事业，光荣退休，闲下来了就想找她、管她，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儿？如贞，人要学会知足，更要有自知之明，她现在已经不需要你和我了，她能定时回来看看我们、给我们回个电话，我就已经很知足了。” “话是这么说的吗？”申如贞还在坚持，“重点在这里吗？那些小说就是荼毒人的，她......” “如贞，你不要自欺欺人。”顾父打断她的话，“首先，我的女儿成了大作家，我感到十分骄傲。她一本小说比你和我一辈子挣的钱都多，其次你说你不同意她当小说家，且不说你有没有这个资格，你想想你自己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而不是想要掌控她的生活?” 他最了解妻子的性格了，陡然的退休让她惶恐，也暂时无法适应新的生活角色。但再难适应也要适应，女儿青春期他们没陪在她身边，没道理妻子更年期了，就要女儿来当妻子的情绪垃圾桶。 申如贞被说的沉默了好久，顾父便一直坐在她身边，也没走。良久申如贞带着哭泣的鼻音道，“我们已经失去她了是吗？” 顾父眼里带着落寞，“你再这样下去，只会把她越推越远。” 申如贞好像就想要一个答案，“你说，我们有没有失去她？” 顾父叹了口气道，“我们早在一开始就没有得到过。” 申如贞失声痛哭，顾父脸色哀痛的把妻子抱在怀里。如果顾湘灵还把他们当父母的话，今天打来电话的就不是褚梵昼了，而是顾湘灵。 他的女儿或许会和他抱怨妈妈的强势，要他这个父亲代替她与母亲沟通。但是顾湘灵没有，她或许已经对父母绝望了，所以她即使是有天大的委屈，也不想和他们说一个字。 ...... 顾湘灵确实没有被这件事牵绊住太久，因为她的生活不只有这些，她嫁了人，有了丈夫和婆家，也有朋友，更有远在绍兴的其他亲人们。 顾湘灵趁着天气凉爽，打包了一些菠萝枣糕给外公外婆爷爷奶奶寄了过去，她时常会寄特产回去，有时候是驴打滚，有时候是酸奶皮子。 或许奶奶外婆在绍兴也能买到，但这吃的就是个心意和新鲜。其实顾湘灵对外婆他们是有愧疚的，结婚后的两个新年，她先后被《浮云一别十五年》和《红酆》绊住了脚，都没能回去看看外婆他们。 但褚梵昼说了，这个新年他会提前处理好A市的事儿，陪她回去和外婆他们过年。 除此之外还有学校的事儿，她班上的学生们终于分好班了，国际班也在认真上课，有几个雅思考得好的、符合要求的学生也已经拿到国外大学的Offer出国去了。 褚梵昼或许是怕她心情不好，这周便带她回月临湖去了。顾湘灵十分尽责的把《五零年代之爱上文工团一枝花》的初稿给褚爷爷看。褚爷爷跟捧着圣旨一样，戴着老花镜看得起劲。 看见有人来了还跟偷油贼似得东躲西藏，褚梵昼简直没眼看。 不知情的褚风小声道，“爷爷是不是有外遇了，不然怎么躲着我们，偷摸的不知道在干嘛？” 褚二伯狠狠地给他儿子一个脑瓜崩，“你还说你爷爷，你自己呢？闯了这么大的祸反省了没有？” “反省了，我反省了！”褚风是真的知道自己错了。他愧对于他哥对他的信任，想当然的以为保护人就是个小事儿，也没把当事人的意愿当回事。 他没想到作为当事人的顾湘灵比他要强太多，或者说在场的女人都比他强。 褚风的娱乐公司被收了起来，他现在在一家建筑公司工作，也是褚原集团名下的。这次他不是什么小褚总，而是小褚，他被流放到最底层，想要往上爬就得靠自己的能力。 建筑公司与包工头打的交道多，因此褚风的工作环境大多在工地上，环境虽然艰苦，但他却没喊累，还真别说他的身体比之前结实了不少。从前因为在娱乐圈混，不得不辗转于名利场，这让他的身体被烟酒亏空了不少。 在工地上的这段时间，他是觉也睡踏实了，饭能比平时多吃一碗，入职体检报告显示他的身体一点儿毛病没有。 他原来的娱乐公司直接上交到了褚晴手上，现由褚晴直接管辖。 顾湘灵看着乐呵的褚二叔一家，心情也好了不少，她自己被黄玥叫去吃点心。褚梵昼的决定没错，顾湘灵每次回月临湖心情都会变得很好。 临走时，褚爷爷叫住了顾湘灵，“我让小风给我买个智能手机，咱俩到时候加个微信。” 第120 章 无法修复的裂痕 褚爷爷的业余生活很丰富，下棋遛狗钓鱼打军拳等等，他很少用手机，至今家里都装着座机，他顶多看个新闻联播了解国家大事。 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踏出这了解世界的一步，只为了这心心念念的书。 顾湘灵：......行。 ...... 人的注意力是有限的，精力更是有限的，等到顾湘灵对母亲的话无感的时候。顾父正好给顾湘灵打了个电话，他绝口不提申如贞的事儿，父女俩就像往常一样聊了会天，关心了一下对方的状况，这让顾湘灵松了口气。 作为老师，她见过太多无理取闹的家长，她很不希望父亲不分青红皂白来让她向母亲道歉。但好在顾父是讲理的，这也是为什么顾湘灵身为女儿，却跟父亲更亲近的原因。 从前读书时她有过一段时间身体不好，医院床位紧张，最后还是顾父托关系才住了段时间的院。那时候的顾湘灵才了解到，原来父亲也有父亲的无奈。 顾父选择救死扶伤的大义，便要亏欠自己的小家。但在住院那段时间，顾父还是会来看顾湘灵的，有时候带些水果来、有时候会叮嘱照看顾湘灵的护工。 顾父的水果都是同事学生给的，因为他太忙了，忙到连吃饭都是用一个面包解决的。那时候，顾父想和顾湘灵说会话，可要不了多久就又被学生叫走了，说是有新病人来了。 可是反观申如贞，顾湘灵天天在学校读书，却不见她来看自己的女儿，哪怕中午午休时来看看也行啊。但申如贞就是这么“铁面无私”，这已经不是一句热爱事业可以解释辩解的了。 后来顾湘灵也想通了，没有人天生有义务要对另一个人好，包括父母。虽说父母对子女有抚养义务，但这只是法律规定的，没了法律这些义务和权力又算什么呢？像在奴隶时代、封建时代，易子而食的现象多的是。 顾湘灵只能这样安慰自己，即使她知道这些都是歪理，都是诡辩。 如今她已长大成人，不会再被人掣肘，也尝到了生活的苦与甜。对于父亲，她有过不理解，但更多的是释然。对于母亲，她从一开始的渴望，后来变成了绝望，最终成了现在的无望。 顾父似是知道了女儿的想法，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他只能一边拼命的告诫妻子，一边想办法补偿女儿。 没过多久中秋节到了，顾父亲自开口叫女儿女婿回来吃饭。褚梵昼都听顾湘灵的，顾湘灵想了片刻后就答应了。 “我总不能不去面对吧，再说了我爸爸还是很理解我的。”顾湘灵穿好了衣服，转头和褚梵昼道，“上次在电话里，我爸爸和我说了，我母亲可能是退休综合症，他已经想办法减少工作了，尽量在节假日能陪我母亲。” 褚梵昼不置可否，申如贞当过他的老师，褚梵昼了解申如贞的脾气，要是真这么善罢甘休就好了。不过也没多大事，左右这次回家有他跟着去。 顾家人都不会做饭，顾父索性在餐厅点了一桌子菜，让他们送上门。顾家人都不喝酒抽烟，生活习惯好到不得了，可能顾湘灵吃辣条就算是最大的坏习惯了吧。 “快喝汤，爸爸记得你最爱喝菌菇汤了。”顾父亲自给女儿盛了碗汤。 “嗯！”顾湘灵笑眯眯的接过。 顾父确实都记得女儿的喜好，他有些不好意思的说，“现在还能喝牛奶吗？爸爸记得你有乳糖不耐受。” “我吃了一段时间的奶制品，现在身体已经耐受了。”顾湘灵道，“褚梵昼手艺可好了，他什么都会做，家里的黄油都是他从牛奶里提炼出来的。” 顾父不住的点头，“那就好，喝奶对身体好。我有个藏族的学生，前几天他父母来看他，拿来了不少牦牛奶，他也给了我一些，一会你们拿些回去。” “好啊。”顾湘灵往嘴里送了口肉。 一旁的褚梵昼安安静静的吃饭，时不时剥只虾给顾湘灵，顾父看在眼里，心里对这个女婿满意极了。 褚梵昼一声不吭，却仿佛能很好融入这个环境。反观一旁的申如贞就不是这样了，她板着脸吃菜，闷声不响，仿佛游离在所有人之外。 褚梵昼丝毫没有为其解围的意思，在他看来最先打破僵局的人应该是申如贞，最先低头的人也应该是申如贞。可她只吃菜不说话，看样子仿佛还在犟。 顾父脸上的笑容维持不下去了，他让妻子这两天好好想想，争取在中秋这个日子和女儿破冰和解。可她究竟是怎么想的？！现在看来她估计是又进死胡同了。 顾父在桌下踢了踢申如贞，申如贞感受到了丈夫的提醒，但仍旧不为所动。顾父不自觉的皱眉，开口道，“如贞，女儿回来了你怎么也不说话，前几天不是一直念叨着湘灵吗？” 顾湘灵低头不语，只吃着饭。申如贞看了顾湘灵一眼，抿了抿嘴，夹了片葱油饼给顾湘灵，轻声道，“多吃些。” 顾湘灵喝口汤清了清嗓子道，“谢谢母亲。” 申如贞不自觉的皱眉，心里愈发的不高兴。在她看来她已经是低头了，况且这件事又不是她一个人的错，难道顾湘灵就没有错的地方吗? 顾湘灵明显对她的怨气就没消，否则也不会这么生疏的叫她“母亲”。 但她还是强忍着怒火道，“话说回来，你们俩有备孕的计划吗？我现在也退休了，有的是时间。如果你们有孩子，工作又忙，我来帮你们带。” “不用了。”顾湘灵放下筷子，十分认真的说道，一秒都没有犹豫的拒绝了。 空气瞬间凝滞，明明客厅并不是密闭的空间，可那凝重而稀薄的空气让气氛更加的安静，仿佛掉下一根针都能清晰的听见。 顾父一听妻子说话就知道这场饭不是和解而是结仇了，至少她与女儿之间的裂痕是绝对没有可能修复了。 申如贞双眼瞪得溜圆，用力的咬着下唇，手也在明显的颤抖，她没想到顾湘灵会这么直接的在大庭广众下拒绝她，一点犹豫也无。 第121 章 冥顽不灵 顾湘灵丝毫不怕，她抬起头，眼神正视申如贞，“母亲，我不止说过一遍，现下我并不准备考虑备孕，这件事我和梵昼已经说好了的，我实在是不明白我跟您说过一次后，您又为什么重提？其次，如果有了孩子，无论多辛苦我们都会自己养育，绝对不假手他人。况且我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 申如贞瞪大了眼睛，她用一种陌生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女儿，她像是不认识顾湘灵一般，颤抖着唇道，“你是湘灵吗?你是顾湘灵吗？” 这话说得褚梵昼都皱起了眉，顾父再也忍不住了，呵斥妻子道，“够了，别说了！” 他心里只觉得一阵悲哀，女儿说她还没有做好当妈妈的准备，顾父不由得多想这是为什么？难道是女儿从小没有体会过母爱，并不知道正常的母爱是什么样的，所以才说当不了妈妈吗？ 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谁，还不是他的好妻子。 顾父以为申如贞不会再钻牛角尖，那天晚上他好话歹话都说尽了，昨天晚上还再三告诫她，让申如贞压制自己的脾气，如果她不想把自己的女儿推得更远的话。 可是现在看来，她口口声声说为了女儿，实际上她还是为了自己。什么退休了、有空了、帮忙带孩子。她究竟是真心想帮忙带孩子，还是只是想消遣无聊的退休时光？ 顾父不禁这样想，有了前车之鉴，他实在是控制不住自己把妻子往坏处想。 就当顾父忍不住要口不择言之时，褚梵昼突然说道，“岳母，我觉得湘灵说得对，孩子还是我们自己带比较好。” 他抬手拿起筷子，把顾湘灵碗里的葱油饼夹进自己碗里，“湘灵不吃葱，葱油饼也是不吃的。” 他瞥了眼申如贞，可就这一眼，让申如贞僵住了，心中羞愧难当。褚梵昼的眼神中带着鄙夷和厌恶，好像在说“你连自己女儿都养不好，凭什么来养我的孩子”。 事实上申如贞确实是抬不起头，从出生到现在，她的女儿与她生活了二十多年，她竟然不知道女儿不吃葱。也许从前是知道的，但她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所以渐渐地，知道了也变成了忘记了。 褚梵昼又说道，“您刚刚问她是顾湘灵吗？她是，她是顾湘灵，也是顾相宜，更是莲白。我们一家人包括我爷爷奶奶对她的事业大力支持，年初时还包场看了《红酆》，湘灵一直是我们褚家的骄傲。在家里我也是都听她的，至于孩子，我父母并不会置喙我们两个当事人的决定，因此我也希望您和爸爸也能多多理解。” 顾父赶紧道，“会的，我当然会的。湘灵一向有主见，有你和她在一起，我是一百个放心。” 申如贞抿着嘴，僵着脸不说话，她心里是有气的，比起不被信任、被质疑的难过，她更气的是被戳破的恼羞成怒，还有威严被挑衅的愤怒。 他们一个是自己女儿，一个是自己的学生，如今却指着她的鼻子骂她，这叫她如何能不气。 她的好女婿话里话外都在说她这个亲生母亲连湘灵的公公婆婆都比不上。至于生孩子，他俩都已经决定了，难道要她来多管闲事吗？ “你们现在是还年轻，等老了就知道我们说的话对不对了。”申如贞一字一句的说道，“早生孩子对你们和孩子都好，总不至于等孩子上大学了，你们也退休了，那到时候孩子的前途又该怎么办？” “你就少说两句吧！”顾父都快服了她了，以前怎么不知道申如贞这么说不通、这么轴呢！ 褚梵昼拍了拍顾湘灵的手不让她开口，“话不是这么说，我和湘灵都是靠着自己走到现在的，我自然不用说，父母支持我的事业但从没给我开过后门。湘灵这个老师做的优秀，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她走到现在也是从来没有靠过父母的。她作家的副业比她的主业还要风生水起，我说句直白的，湘灵赚的钱比在场的每个人都要多。” 申如贞被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褚梵昼继续说道，“只要不是有人给她下绊子、拖她后腿，湘灵靠着副业都能实现金钱自由。” “不行！”申如贞大声道，“她绝不能为了那个劳什子作家辞了老师这个工作。” 顾父已经麻了，此刻他也不得不说道，“你说了有屁用？你是谁啊你？你年纪不大，思想倒是挺封建啊，比我这个男人都要大男子主义。我看你就是日子过得太舒坦了！” “你！”申如贞和顾父眼看着要吵起来。 褚梵昼打断道，“我俩一没靠父母，二来自己也算有能力。我们的孩子只要不是基因突变，那就差不到哪里去。至于后天的培养，我们也会给孩子找个三观正的好老师，爸，我们俩言尽于此，就先走了。” 顾湘灵确实想走了，她母亲这副德行她早就有心理准备，只是没想到褚梵昼会帮她说话到这种程度，没有一句脏话，但却把她母亲给得罪透了。 顾父是个通透的，他亲自送女儿女婿到门口，叹了口气道，“你们......哎，我也没脸说让你们多担待。湘灵，梵昼，我代你们母亲向你们道歉，以后你们想来就来，不来......也没事。” 顾父说到这儿已经是下了大的决心了，褚梵昼和顾湘灵互相看了眼，最后顾湘灵上前，抱了抱她的父亲，“爸，我知道你是支持我的，这就够了。” 顾父的眼睛不由得变红，他侧过脸不让女儿看到自己的失态，“从前是爸妈不好，我们现在也不想要你干嘛，养老什么的我们自己也有养老金。唯有一点，你要过得幸福，要身体健康，这是爸爸对你最大的期许。” “嗯，谢谢爸。” ...... 顾湘灵今晚睡得早，她的精神很疲惫，褚梵昼给她热了杯牛奶哄着她睡下了。 他自己则来到书房，褚梵昼不会让事情就这么过去的。申如贞不明事理，但顾父是好的，以后顾湘灵为了父亲总是要回家去的，那时她又免不了被申如贞念叨。 第122 章 帮手来了 索性快刀斩乱麻，趁着这次事件一并解决了，褚梵昼本来寄希望于顾父，但顾父显然使不上劲，毕竟申如贞确实霸道，且话语权太大。 但褚梵昼为了顾湘灵显然不会这么轻易放过，不把申如贞掰正过来，他就不姓褚。 “喂，是我。” ...... 之前褚梵昼答应顾湘灵的，他们会和外婆奶奶一起过年提早得以实现了，但并不是回绍兴去，而是顾奶奶他们来A市。 顾外婆他们来A市的最大原因是褚梵昼，因为他去告状了。 那天晚上他向自家姥姥要了顾湘灵外婆的电话号码，并且当晚就打了个电话回去，十分“公正”的向顾外婆说了这件事。 顾外婆险些气的心口疼，她没想到自己女儿这么能耐，外孙女都嫁出去了手还伸得那么长。她女儿真是越活越过去了。 顾外婆是个明事理的，也是个雷厉风行的，当晚就和褚梵昼说，他们要来A市看望外孙女一家，顺便和“亲爱的女儿”好好聊聊天。 褚梵昼想的很简单，他丈母娘不是仗着没人能管她就口不择言吗？那他就发发善心，找个能管她的人来。 申如贞会用“我为了你好”“你不打算认我这个妈”这样的“孝话”来压顾湘灵，那么褚梵昼也找个能用孝道压她的人来。 这人选当之无愧就是顾外婆和顾外公。 比老子娘大的，不就是老子娘的老子娘吗。 褚梵昼见过顾外婆，顾外婆是个疼外孙女的，顾湘灵小时候大多是被外婆奶奶照顾着长大，祖孙之间的感情很好。褚梵昼对顾外婆他们也是十分尊敬的。 于是在一个艳阳天，褚梵昼亲自开车去接四位老人了。顾外婆打扮的十分洋气，烫了个时髦的卷发，穿着大红色的连衣裙，还披着披肩。顾奶奶穿着古朴，身材窈窕，一身旗袍看着温婉极了。 顾爷爷和顾外公跟个泊车小弟小弟一样，拎着行李跟在老婆后面。 褚梵昼赶紧跑过去，拿过二老的行李，“不好意思我来晚了。” 顾奶奶笑的和蔼，摆了摆手道，“是我们飞机早到了。哎呦，这么多行李呢，别都你来拿。” 顾爷爷十分有眼力见的拿过行李，等把行李装上车后，四位老人坐上了车。 褚梵昼早知道四老要来，临时买了辆家庭用车，这样四老坐着也宽敞，他边开车边解释道，“您要来的消息，我没和湘灵说。” 顾奶奶笑得乐呵，“就该这样，给她个惊喜。” 褚梵昼眼神温和，笑着道，“湘灵知道了，肯定会很高兴的。对了，家里的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就住在家里吧。” 顾奶奶皱眉道，“我们住在酒店就行。”她知道小年轻们一般都不喜欢和长辈们住在一起。 褚梵昼强硬道，“我和湘灵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绍兴，不能承欢膝下已经是我们的遗憾了，现在正好就这个机会，奶奶就不要推辞了。” 顾奶奶嘴上说着拒绝，但心里却熨帖极了。 没想到顾外婆拢了拢自己的卷发，微抬下巴，神情颇为倨傲道，“我和老头子的房间就不用给我们准备了，我俩住我那好女儿家去。” 车里一阵安静，褚梵昼来“告状”的事儿四位老人都知道的，他们既心疼顾湘灵，也感激褚梵昼。他们四人就这么一个孙子辈的孩子，从前在绍兴的时候，就是对顾湘灵如珠似玉的疼着，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 谁知湘灵初中的事情竟还没让申如贞警醒起来，她是退休了，可没道理她退休了就要折磨他们的宝贝孙女。 最后褚梵昼打破僵局道，“姥姥，家里还是给您留着房间，这样您两头都能住。” 顾外婆终于眼露笑意道，“那感情好。” ...... 顾湘灵下班回来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不对劲，首先是家门口停着的新车，她怎么不知道褚梵昼买新车了呢？ 其次便是开门的一刹那，扑面而来的酱鸭味儿，那是绍兴的味道，外婆的味道。外婆知道她爱吃酱鸭，所以经常会真空包装邮寄回来，褚梵昼也时不时的会上锅蒸几只给顾湘灵吃。 但今天的酱鸭味就是与以往不同，顾湘灵一闻就闻出来了，外婆蒸酱鸭的时候会放香油和味精，所以味道格外的香。顾湘灵心跳跳的厉害，答案在心口呼之欲出。 她来不及换鞋，只脱了鞋便赤脚奔向厨房。她看见了厨房身影，熟悉的蓬蓬烫头，那张扬的红裙，宽阔但不过分肥胖的背影，是外婆，外婆来了！ 顾湘灵仅凭背影就能认出外婆来，她跑过去一把抱住顾外婆，撒娇似的用脸蛋摸索着外婆的后背，“外婆~” “哦呦！要被你哈死哉。（要被你吓死了）”外婆不自觉的就说出方言，说的是抱怨的话，脸上却满是宠爱，“快放开外婆，让外婆好好看看你。” 顾湘灵留恋的蹭了蹭外婆的后背。顾外婆关小了火，转身望向外孙女，眼神像鹰隼一样一寸寸的检查过去。良久，她才满意的点了点头，不错不错，没瘦，精神头也好，没被她妈影响，她外孙女被外孙女婿养的不错。 顾外婆抱住顾湘灵，嘴里不住的道，“外婆的囡囡饿了吧，看外婆给你做了什么？” 老人家表达爱最直白的方式就是给孩子做好吃的，顾外婆到了外孙女家，第一件事就是抢了褚梵昼厨子的位置，研究起了厨房。 顾外婆在家里用的还是大灶，不为别的，就为了大灶饭香，有香喷喷的锅巴。 顾外婆在褚梵昼的介绍下熟悉了厨房用具后，就挎着她的小包出门买菜去了。顾外婆的包包还是顾湘灵给她买的，轻奢牌子，没有太昂贵，但却是头层牛皮制成的，十分的耐用，还防水。 包包是少女粉红色，上面还印有可爱的樱桃图案，顾外婆最爱吃樱桃和车厘子了。 顾外婆很喜欢顾湘灵买的包。因为爱屋及乌，并不是包包好看她才喜欢的，她老头子也送她了包，但她就爱背外孙女送的。因为是顾湘灵送的，她才喜欢这只包包。 第123 章 家乡和家人的味道 A市对于生活在绍兴小镇的顾外婆来说，算是大城市了，不仅仅是因为这里是一线城市、经济发达，更因为中国人骨子里对首都的敬畏。 所以这次来A市，顾外婆是带着最好的东西，装扮成最漂亮的样子来的。在她看来，外孙女送的就是最好、最漂亮的。 顾外婆很时髦的用手机查询了附近的菜市场，凭借自己在小镇上开了家小饭馆的经验，发挥社牛的属性，一路问过去，终于找到了当地最大、食材最新鲜的菜市场了。 顾外婆作为当地餐饮行业有名的“铁梨花”，深知最新鲜的食材绝对是在菜市场。她一个人发挥出几个人的气势，买了一大扇排骨、刚宰的大鹅，海螺等等食材。 回家的时候她特地斥巨资叫了辆计程车，褚梵昼要来接送她，但被顾外婆拒绝了。她还没老到连菜都买不动呢！ 回家后顾外婆便风风火火的开始做菜，南方的菜以清淡、鲜美为主。她做了绍三鲜，鲜汤里的油豆腐嵌肉也是她自己做的，她特地选了嫩嫩的里脊肉，再在肉碎里加了笋提鲜。被她改良过的绍三鲜味道更加鲜美了。 那只大鹅也被顾外婆处理的井井有条，两条腿做了白切，最大程度能吃出大鹅肉质的嫩香，两只鹅掌和翅膀做成了烧鹅，顾外婆特地熬制了酸梅酱，浇在烧鹅上，酸酸甜甜的超级解腻。 顾外婆特地买了摊位上最大的那只，那样就可以一鹅多吃了。剩下的肉有些柴，她便熬制了虾油，做成冷吃虾油浸鹅。 其他的菜零零碎碎的在顾外婆看来都是小菜一碟，什么梅菜扣肉，酱爆海螺，炸响铃，东坡肉，糖醋排骨......总体肉菜居多，蔬菜虽有但少。 她的宝贝外孙女还有外孙女婿都得好好补补！ 顾湘灵回来后跟在顾外婆身边尝了好多菜，她小时候就是这样，外婆在大灶上做菜，她就在大灶后的烧火堆里添柴，其实她并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添柴加火，什么时候应该闭门减火，她只知道跟在外婆后面就有好多好吃的。 褚梵昼从书房出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她的妻子躺在顾奶奶怀里撒娇，顾奶奶是标准的南方水乡姑娘，性子温柔和善，除非遇到不可理喻的事情。 比如她的孙女，当初孙女相亲的时候她着了老媒婆的道，让孙女白吃了一顿苦。当晚她就不顾天色昏暗，冲到那媒婆家里骂人，那媒婆竟然因收了男方几百块钱，就把那油腻男介绍给她孙女，简直其心可诛！ 顾湘灵抱着顾奶奶不放手，她的鼻尖都是白花油的味道，那是奶奶的味道。她的记忆中，小时候和奶奶一起午睡，风扇嘎吱嘎吱的响，她闻着奶奶的味道才肯入眠。 褚梵昼从没有见过顾湘灵这样的情态，不同于偶尔流露出的小女儿样儿，此刻的顾湘灵仿佛穿越时空，变成了幼年的样子，只有这时的她才是真真正正的孩子。 顾奶奶轻轻拍了拍顾湘灵的后背，“梵昼来了。” 顾湘灵赶紧直起身，褚梵昼笑着走过去自然而然搂上顾湘灵的肩膀，“外婆做好了饭，我们去吃饭吧。” 餐桌上，顾外婆不停地给顾湘灵和褚梵昼夹菜，嘴上念叨着，“多吃些多吃些。” 褚梵昼尝到了妻子记忆中怀念的味道，原来是这样的。除了吃不惯白切鹅，其他的他接受度良好。 顾湘灵最喜欢的就是白切鹅，沾上酱油，那叫一个鲜美。顾湘灵悄悄和褚梵昼说道，“我们那里酱油加醋可以沾一切！” 顾爷爷和顾外公两人话最少，但细节上却能看出他们也是思念顾湘灵的，比如顾湘灵爱吃虾，他们就剥好虾，刚想给孙女夹过去，却发现孙女碗里已经有了虾，那是孙女婿给剥的。 二老互相看了对方，眼中都是满意的笑意。 这顿饭其乐融融，宾主尽欢。饭后，顾外婆骄矜的擦拭了嘴角，拿出了黄酒双皮奶，骄傲的神情中带着些许期待。 这是她最拿手的甜品，顾湘灵很爱吃，连吃了两碗。那胃口比平时大了一倍，褚梵昼有些担心的提醒她，“饱了吗？要不要吃消食片。” “不用，你不知道吗？女孩子有很多胃，吃饭一个胃，水果一个胃，甜品一个胃。”顾湘灵小眼神里满是骄傲。 褚梵昼无奈的刮了刮她的鼻尖。顾湘灵确实没撑着，她被醉倒了。 顾外婆特地放了比平时多一倍的黄酒，就为了醉倒顾湘灵。 褚梵昼：......？ 顾外婆给外孙女掖了掖被角，转身和褚梵昼说道，“你的双皮奶我放在冰箱里了，一会你回来吃。现在还要麻烦你送我去别的地方。” 褚梵昼心里有预感，沉默了会道，“您在家里过个夜再走吧，湘灵十分想念您。” 顾外婆摆摆手道，“我又不是不回来了，放心吧。”她十分雷厉风行的叫上自家老头子，拿着行李箱，气势汹汹的像只斗鹅往外冲。 褚梵昼赶紧上去帮忙拿箱子，无奈的带着二老奔赴“战场”。 车开到申如贞家楼下，顾外婆下了车并强硬的让褚梵昼别上来，“等着我的好消息吧！老头子，咱们上！” 褚梵昼：“......您走慢点！”他看着健步如飞的老太太不由得失笑，顾湘灵的勇敢和坚强应该就是继承顾外婆的吧。 ...... 当申如贞看到家门口的爹妈的时候，她还以为自己看错了呢，她爸妈怎么来了？！要知道一般情况下都是顾家人回绍兴去，四位老人年纪大了，也不爱走动，上次来A市还是顾湘灵结婚的时候呢。 “怎么，不欢迎我们来？”顾外婆下巴一抬。 申如贞立刻下意识的心一紧，强笑道，“怎么会呢，爸妈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她的心里有自己也说不清的心虚。 顾外婆丝毫不客气的进门，开始挑挑剔剔，“你说你也退休了，怎么就不知道收拾一下家里呢，这么多东西堆积在门口，亏你还是老师，传道受业，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不能以身作则呢？哦呦，这样多补品，谁拿来的？” 第124 章 戳破 申如贞本来有些不耐，一听到顾外婆这么说，赶紧心虚的岔开话题，“爸妈，你们口渴了吗，我给你们倒杯水。” 顾外婆哼哼了声，没戳穿女儿，她这个女儿脾气像她，强势霸道，但又没继承到她的明理。就像早年申如贞早早的结婚生孩子，不听父母劝阻。 其实顾外婆并不是不满意顾父这个女婿，只是她当时觉得两人都忙于事业，并不适合生孩子，申如贞仿佛把生孩子当成一个任务，完成了任务，在任务清单上划掉预备项目，这就完事了。 “我们来也不想多花钱，家里有多的房间吗？”顾外婆顺势坐在沙发上问道。 申如贞有些头皮发麻，“家里的客房还没收拾好，有股味，我给你和我爸定个酒店吧，明天再住进来。” “可以。”顾外婆很好说话，“我把行李放在你这儿，只拿必需品走。反正明天我俩就住进来了。” 申如贞心里有怀疑，“你和我爸是怎么来的？”且不说其他，顾外婆虽然时髦，但却是很少出远门，所以自己买机票自己过来的可能性很小。 “不止我俩过来了，你公婆也来了。”顾外婆打破申如贞的幻想，“我想湘灵了，就让对门邻居读大学的儿子给我们买了张机票，我们四个人摸索过来的。” 其实并不是，是褚梵昼托褚晴，特地包机接四位老人过来的。褚梵昼知道四位老人年纪大了，所以想尽量让他们来回都舒服些。他本来还想用更温和的方式逼申如贞“就范”，但顾外婆不依非得过来。 按照外婆的话说就是，“我的女儿我还不知道吗？不把她打痛了，她永远不服气。” “怎么，你是不想我们过来，还是有什么事儿瞒着我们？”顾外婆言辞犀利。 申如贞本来就因为爸妈公婆都来了，压力山大，被这么一问更是心里一紧，“当然不会了，我欢迎你们来，我能有什么事儿能瞒着你们啊。” 顾外婆盯着申如贞看了好久，良久长叹了一口气，无奈又失望的说道，“你是我女儿，你什么性格我能不知道？从前我不说什么，我总想着你结婚了，有了孩子，我多说的话会让你在湘灵面前没了面子。但常言道，面子哪有里子重要。是我错了，我不该让你在不知事的年纪任由你胡闹，让你生孩子，又盲目的相信你可以对一个小生命负责。” 申如贞的心情从忐忑降至冰点，只在一瞬间，她原本还期待着又刻意隐瞒的事情被剖析在阳光下，她的一切龃龉和阴暗将无处遁形。 顾父说的没错，申如贞就是被惯坏了，所以来个能压制她的人，尤其这人还是她的血亲，这无疑是给申如贞巨大的打击。 申如贞了解母亲，正如顾外婆了解她女儿一样，顾外婆一向泼辣，说话虽毫无顾忌，但会审时度势。当顾外婆说出那些文绉绉话的时候，这就代表她是真的失望了。 申如贞曾经向顾湘灵说的那些话，此时此刻如同回旋镖都报应在了自己身上。此时的她已经顾不上问她母亲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是谁告的密？她母亲来她这里之前难道去顾湘灵那里了吗？ 顾外婆看了眼低着头的女儿，心里闪过一丝不忍，身边的老伴默默地碰了碰她的手，顾外婆回了神，她又想起了她的外孙女。于是，那颗刚刚软下的心肠，便又硬了起来。 “如贞啊，生活并不是那样的，地球不是要围绕着你转的，湘灵也不是你的所有物和附属品。能陪你走到最后的是你的丈夫，可是你现在孤身一人，谁想来你身边呢？或者说谁敢来你身边呢？”顾外婆语重心长的说道，“如果一个人远离你，那可能是对方的问题，如果两个三个人都远离你，那你是不是该反省一下你自己。” 顾外婆深吸了一口气，似是下定决定道，“你不是个好妈妈，你又凭什么要让你的女儿当个好女儿呢。你看你对湘灵说的那些混账话，你再想想我刚刚进门时的那副神态，想不想当初你对湘灵那咄咄逼人的样子，就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可是湘灵每回一次家，就要受你折磨一次甚至更多。” 申如贞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妈，我都是为了她好啊。你想想她去写小说，那有什么好的，我做过老师我知道，我收下过不少学生的小说，那些学生本可以专心读书，可他们都被这些闲书分去了精力，要是没有这些书，他们可以去更好的大学。湘灵是老师，难道连这点都不知道吗？她还要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偏要带这个头。还有孩子......” 申如贞说到这里就顿住了，她想起刚刚顾外婆说她不是个好妈妈。 顾外婆有些恨铁不成钢，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女婿劝不住女儿，也明白为什么外孙女婿要向她搬救兵了。 “你赚的钱有湘灵多吗？你班上考上重点大学的学生有湘灵班上的多吗？你在学校的口碑比湘灵要好吗？”顾外婆戳穿她，“你都没有那你说个屁。行了行了，在我面前你还演什么？也怪我太过放任你，早在湘灵初中那会，我就应该狠狠心把她从你身边抱走。” “妈！你怎么可以说这种话！”申如贞不可置信道，“她是我的孩子啊！” 顾外婆脾气也上来了，拍桌起身，“你差点把她养死这件事我还不能说了，当初我就应该向学校举报你虐待女儿，毁了你那个狗屁倒灶的事业！还有，这是你该对我说话的语气吗？你忤逆！我和你爸从小养你大，老了也不求你给我们养老，你对我俩还没有湘灵对我俩上心，你还说湘灵一个月回不了几次娘家，你想想看你自己一周主动给我们打电话几次！” 申如贞被怼的哑口无言，她突然觉得那所谓的孝道是如此的可恶！还是那句话，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会觉得疼。 第125 章 破防 顾外婆冷哼一声，“今晚我俩也不出去了，客房没收拾好我和你爸就住客厅。我和你爸要在A市住段时间，至少今年过年我俩是不会回去了，饭馆也关了，我和食客们说了我女儿叛逆，我要去教训女儿，请他们见谅。” 申如贞顿时眼前一黑，顾外婆又来了个暴击，“别说什么你忙没时间照顾我们，或是家里地方小没地儿住。我和你爸就你一个女儿，不住你家住哪儿，你现在也退休了，闲暇时间有的是。这几天你就当一回湘灵，体会一下你女儿的焦虑和无助吧。” 说罢，她指挥着丈夫去客房放行李。申如贞深吸一口气，她已经有预感了，接下来的日子，她绝对不会好过。 “爸，你劝劝我妈吧。”申如贞趁顾外婆去洗澡，赶紧和父亲说。她知道父亲一向疼爱自己。 顾外公摇了摇头道，“如贞，子不教父之过，这事儿你是真的错了。我支持你妈。” 申如贞闭了闭眼，心里没来由的一阵绝望。她只是觉得羞耻，她都五十多了，已经退休的年龄，竟还要被父母训斥。 第一天 申如贞闲着没事看了会电视，没多久顾外婆便跳了出来拿过遥控器把电视机关了。 申如贞瞪大眼睛不可置信道，“妈你干什么？” “看电视是娱乐活动，是不正经的，你一天到晚难道就沉浸在这些虚无缥缈的短暂快乐中吗？既然退休了也不要放过自己，学到老活到老，趁着有空闲时间多学些有用的东西。”顾外婆说得理直气壮。 申如贞听着这些熟悉的话，一时之间气闷却无话可说。 第二天 她在家里待着无聊，便去小区楼下看人跳广场舞，从前她嗤之以鼻的广场舞，现在看竟还挺顺眼，只能说人会随着年纪的增长改变某些看法。 想到这里，她突然一顿，看了眼楼楼上的阳台，那里摆放着女儿前段时间送来的郁金香，很漂亮。只是那时候她没心思去看这些美丽的花，她到现在才意识到，原来她的女儿是喜欢养花花草草的。 申如贞不由得想起顾湘灵养的那两只宠物，仓鼠和荷兰猪，当时她知道这件事的第一反应是，这两只是老鼠和猪吗？多脏多恶心，她一阵气血涌上心头，和女儿大吵了一架。 丈夫对她的劝告她不是没有听进去，她后来去搜索了仓鼠和荷兰猪，原来是长那样的，并不是她想象中贼眉鼠眼、黑乎乎的老鼠，也不是笨重的种猪。甚至它们还有些可爱，她的女儿喜欢这些东西啊。 没等申如贞深想，顾外婆又如神兵天降般来到她身边，拉着她往家里走。 “妈，你干什么？” 顾外婆振振有词，“公园里跳交谊舞的老头老太太可不正经了，你可不能和他们混在一起。” 申如贞有些受不了，“妈，我没有，我只是路过看看。” “看看也不行，会让你学坏的。”顾外婆总是有这么多理由。 第三天 没等申如贞有什么动作，顾外婆就往她手里塞了一柄锅铲，“你先前忙于工作我就不说你什么了，你知道何为三纲，君为臣纲、夫为妻纲、父为子纲。前面几十年你都没有履行好妻子的义务，现在空下来了，你就要好好照顾丈夫，多听丈夫话，以夫为天。来，我教你做菜，然后你给你丈夫送过去。” 申如贞听着这些老封建的话，心里莫名的无名火涌上来，忍不住大声道，“妈！这都什么年代了！大清早亡了！” 顾外婆收回说教的神情，用一种审视的眼神看着她，“是啊，大清早亡了，你老爹老娘没有什么皇位要继承，你也不必非得要湘灵生孩子。还有，做人不能这么双标，你能逼湘灵，我就不能让你做点事？” 母亲的眼神和话语让申如贞无处遁形，她落荒而逃，但这并没有什么用，家里有顾外婆盯着她，出了门她想去公园散散心，又有顾外公在公园下棋，看见她来了，上来便不分青红皂白的让她回去。 第四天 第五天 ...... 顾父想回家的，他第一天就想回家的，但丈母娘三令五申让他别滚回来。于是顾父这几天只能住在医院。 一个星期后，他才被允许回家。打开家门的那一刻，他险些没认出妻子，申如贞仿佛换了个人，那骨子里的狂傲和固执被顾外婆消磨的一干二净，她的眼里满是疲惫，看见顾父仿佛看见了救星。 “你，你回来了！”申如贞满眼都是惊喜。 顾父躲过妻子的眼神，强逼着自己心硬道，“嗯，我来换衣服，一会还要去医院。”说实话，他见到妻子的那一刻，心控制不住的软了，他们多年夫妻，看着申如贞如此的受折磨，他怎么能不心软呢。 他意识到为什么丈母娘不让他回家，因为他的心软会让所有的努力都白费掉。顾父在心里暗道丈母娘心狠，但随即又想，妻子好歹是丈母娘的女儿，丈母娘应该是有分寸的。 申如贞眼底的光灭了，她以为丈夫能救她出苦海，可她现在才知道原来丈夫早就和母亲同流合污了。 那她算什么？被孤立、被折磨的那个吗？她的父母、丈夫、女儿是一伙的，就她是坏人，以至于他们要合起来对付她！ 申如贞不笨，这几天被顾外婆所谓的孝道，所谓的我为了你好，所谓的封建思想给折磨，她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也时常深思。 为什么丈夫久不回家？为什么父母这么疼爱湘灵不去看湘灵，这几天却只在家里盯着她？母亲说婆婆也来了，婆婆又为什么不上门看她？ 种种疑惑加起来，申如贞得出了一个结论，四位长辈这次来A市，是为了她。 申如贞再也受不了了，她受不了夜以继日的折磨，受不了丈夫冷漠的袖手旁观，她不顾形象的大叫，“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顾父呼吸一滞，他有些忍不住想妥协了。但顾外婆拿着晾衣架，像只战斗的大鹅一样从阳台走了出来，顾父被她的气势吓得后退了一步。 第126 章 得胜归来 “妈......妈。” 顾外婆觑了眼他没理，她转头看向申如贞正色道，“受不了了？才一个礼拜不到就受不了了？你想想看湘灵忍受了你多少年？” 申如贞仿佛在维持最后一丝体面，小声道，“她怎么能是忍受我呢？我都是为了......”说到后面她自己都说不下去了。 顾外婆挥了挥手中的衣架，嗤笑道，“幸好你没说出那句话，不然别逼着我不顾你的体面，当着你丈夫的面让你爸按住你，然后我狠狠的揍你一顿！” 申如贞缩了缩脑袋，她知道顾外婆说到做到，她的眼眶有些红，“妈，我......我知道错了。可是，可是我就是想和湘灵多亲近啊，明明我们现在有的是机会，我也有时间了，我们可以培养感情的。我不是看不起写小说这个职业，我只是......只是没曾想，她瞒我满了这么久。我也并不是一定要他们生孩子，我是觉得有了孩子，孩子可以成为我们之间的粘合剂，或许湘灵会顾虑这孩子多与我沟通。” 顾外婆叹了口气，她看着女儿红着的眼眶，看着女婿手足无措的样子，无奈又严肃的说道，“如贞，你要知道，没有人会一直在原地等你的，你作为母亲是失职的，湘灵没有立场也没有义务必须要在原地等你。你说你知道错了，我看你认错认得还不够彻底，你把孩子当成什么？粘合剂？当初的小湘灵在你眼里是不是也是你们夫妻感情的粘合剂？如今你也将有孙子辈了，你竟然还是这么想？” 顾外婆恨铁不成钢的道，“这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啊！不是什么阿猫阿狗，更不是什么狗屁的粘合剂啊！如贞，你是不是教书教了这么些年，把脑子都教傻了，湘灵难道真的想成为你的女儿吗？你擅自把她带到这个世界上来，却不负责教养，你真的配做一个母亲吗？” 申如贞羞愧难当，倒在沙发上哭的不能自已，她这几天被母亲教训服了，已经没有之前的心气儿了。如今又被戳破幻想，她怎能不崩溃啊。 到底是自己的女儿，顾外婆最终还是软下了心肠，“女婿怎么做，你就怎么做，这样就好了。你从一开始就打算做个利己主义者，现在也不要捧着一副慈母心肠道德绑架湘灵，摆正好自己的位置，过好自己的生活，这就足够了。” 顾父深深的叹了口气，和自己丈母娘忏悔道，“妈，是我们不好。” 顾外婆没有反驳，便是默认了这话。申如贞的眼泪一直没有断，或许是从小对女儿的亏欠，或许是羞耻于前几天自己的无理取闹。 顾外婆言辞犀利，却是个嘴硬心软的，她一直陪在哭泣的女儿身边。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明明顾外婆和顾外公不是这样的人，却生出这样的女儿，只能说好竹里出了歹笋。 ...... 褚梵昼确实没想到顾外婆的动作这么的快，这么快就制服了申如贞。顾外婆大获全胜的那天，褚梵昼亲自去接的她。 顾外婆穿上漂亮的红裙子，挎着漂亮小包包，身后跟着“小弟”顾外公和跟个鹌鹑似的申如贞，她像个女王一样昂仰着头，神色倨傲的得胜归来。 “妈，你再在我这儿多住几天吧。”申如贞真心挽留，她没有忘记母亲说的话，她是对父母不上心，所以她现在也在想尽力的弥补。 顾外婆摆了摆手道，“不用了，我回我外孙女那儿去，湘灵最爱吃我做的菜了。” 褚梵昼笑着应和道，“是啊，湘灵这几天茶饭不思，就是因为一直在想您呢。” “哦呦，那我得赶紧回去。”顾外婆赶紧招呼丈夫上车，连个回头都不给申如贞。 申如贞看向正在后备箱放行李的褚梵昼。她这个女婿，她这个学生，她竟然都没看懂他。 要说礼数，褚梵昼绝对挑不出一丝错误，即使申如贞曾对顾湘灵恶语相向，但现在他仍对申如贞客客气气的打了招呼。不仅如此，他还从车上拿了补品给她，“妈，这是燕窝，女性吃这个对身体好，你吃完了就和我说，我再拿来。” “是你吗？”申如贞无厘头的一句话，褚梵昼却是听懂了。 他看向他的丈母娘，申如贞清减了不少，两颊的肉少了许多，颧骨也愈发的高凸，但或许是思想的转变，她虽然变瘦了，但看上去却没了从前的刻薄感。 “嗯。”褚梵昼承认了，并不是因为他心软想给申如贞一个痛快，而是他确信申如贞并不能对他和顾湘灵做什么。 褚梵昼承认自己是个有仇报仇、睚眦必报的人，顾湘灵因为这件事闷闷不乐好几天，那么让她不开心的那人就得双倍奉还，即使那人是他名义上的长辈。 申如贞张了张嘴，最终到底什么也没说。 在褚梵昼打开车门打算离开前听到她喃喃道，“这样很好，这便很好。” 只这一句话，褚梵昼就知道顾外婆这么多天的努力没有白费，申如贞还没有到真要褚梵昼亲自出手送她离开A市的那一步。 四位老人来A市要待很久，至少要在这里过完年再回去，这段时间褚梵昼安排好了医院给四位老人体检。虽然绍兴并不是没有好的医院，但相对来说A市的医院更加权威、设施也更先进齐全。 这是一次彻彻底底的全身检查，四位老人身体都很康健，连老年病都没有。顾湘灵很感激褚梵昼。其实褚梵昼想的很简单，他想让顾湘灵最在乎的长辈们都平平安安的，长长久久的陪伴着他们的孙女。 正如顾湘灵和黄玥相处和谐一般，四位老人在外孙女家里和外孙女、外孙女婿相处的也十分和谐，所以说一个明事理的好长辈也是夫妻恩爱的因素之一。 顾外婆不愧是开餐馆的，做出来的菜色香味俱全，连带着褚梵昼和顾湘灵吃了几天后，明显感觉体重重了不少。 于是两人就相约着饭后跑步消食儿，也因此意外碰见了顾外婆和顾奶奶这几天在忙活的事儿。 第127 章 第三个年 “lady mOOn”是别墅小区，在这里住着的大多是权贵人士，有些政界要员是拖家带口的住进来的，大多跟着老人小孩。平时的“lady mOOn”还是很安静的，有湖有水榭，散步的散步、锻炼身体的锻炼身体。 但这几天小区里却有些热闹，原因是水榭里开设了相亲角。起因是顾奶奶和顾外婆本打算在饭后散散步，路过水榭的时候打算歇歇，结果不知怎么的，又经过一个老太太，顾外婆随口打了个招呼。 这下好了，捅了老太太窝了，更多的老太太们都聚集了起来。 渐渐地，这里开始变了“情报搜集处”，小到谁家的小孩成绩不好，天天被揍；大到某某最近成了鳏夫，但这并不耽误想要个漂亮的二婚老婆。 这时顾外婆和顾奶奶才知道，并不是这个小区没有人情味，只是少了这么个契机。跟着子女来住的老人们是被孝顺着跟儿女过来享福的，但同时他们也没有在老家时的痛快。 这些老人大多都形单影只、死了老伴儿，且有要发展一段黄昏恋的想法。 于是顾奶奶负责组织，顾外婆发挥她三寸不烂之舌，终于促成了一对夕阳之恋。 褚梵昼和顾湘灵刚好散步到这里的时候，两人便发现，之前一天到晚围着孙子转的党建办主任的老娘，此时此刻正靠在那个据说死了老婆、儿子劝了也不听、非要守男德的妇联某主任的老爹身上。 且举止亲密、毫无顾忌。 顾湘灵眯起眼，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样子，“我没看错吧，那是我奶奶和外婆吧。” 褚梵昼：“......对。” 难怪呢，他跟妇联那边没什么交集，前几天妇联某主任却偏偏特地“路过”他办公室，给他送来了一箱海鲜。感情这是媒婆费啊。 顾湘灵也回味过来了，拉着褚梵昼就道，“咱们赶紧走。” 褚梵昼顺势被妻子拉着走，脸上无奈又宠溺，“怎么了？” 顾湘灵也无奈了，“你不知道吗？没有一个人路过‘村头情报处’还不身败名裂的。” 褚梵昼：？ 总之，顾外婆和顾奶奶仅凭一两次散步就几乎掌控了小区里大部分业主的后院。不多久，小区就流传着褚家那个儿子真好命，娶了个老婆靠老婆，现在又靠老婆娘家人的流言。 褚梵昼：...... 又是一个新年，这是顾湘灵嫁人后的第三个新年了，不同于前两个新年，今年的新年是真真正正的大团圆，她所有家人都在她身边。 褚梵昼一如既往的变得忙碌了，顾外婆整天给大外孙子补身体，就怕给褚梵昼饿着。是的，褚梵昼的称呼已经从外孙女婿变成大孙子了。 好不容易忙完了，褚梵昼一家六口人便动身前往月临湖了，准备过除夕！ 褚奶奶扫榻相迎，月临湖也早就整理好了房间，这次顾外婆的闺蜜褚外婆也来了，月临湖顿时变得热闹极了。 褚奶奶脸上的笑容就没有消失过，不住的点头，“就应该这样，热闹些好，下一年不让你们折腾，我和老头子去绍兴找你们。” 顾外婆当然欢迎了，“我家里的房子也不小，一定能装得下你们！” 灵韵也很忙，褚爷爷把它的孩子也接过来了。万物皆有灵，即使它很早就与它的孩子分离了，但多年后它们还是认出了对方。 灵韵头顶佩琪，灵韵的孩子头顶杰瑞，穿梭在人群中不停的接受投喂，胃口都比平时好不少。只能说最好吃的永远不在狗盘里，而在主人手上！ 褚爷爷趁别人不注意，把顾湘灵叫到一边，“这书写的特别好，爷爷已经想好了，开年就拍！” 顾湘灵沉默了好一会，她被褚爷爷这军人般雷厉风行的处事方式给震惊了，她好心提醒道，“爷爷，拍电视剧没有这么简单的，导演、演员、剧组人员都得现找，还要拉投资商呢。” 褚爷爷从兜里掏出一张卡，昂仰着头骄傲道，“爷爷有钱，爷爷有退休金、有劳保、还有补助呢。不差钱，你不是有个小同学吗？就是上次帮了你和阿玥那个，他开了家公司吧，能不能让他来负责这部剧啊？” 顾湘灵惊讶道，“您不打算交给阿晴的公司去拍吗？” 褚爷爷摆了摆手道，“我可不要，顶多让她注资，再多的就不行了。再说了这本书是你写的，版权在你手上，你现在回你朋友的公司了，那就让他来吧。” 褚爷爷不由分说的把卡塞给顾湘灵，强硬道，“这里面有一千万，你拿出个一百万当成爷爷给你的辛苦费，剩下的拿去拍戏。我知道拍戏花钱，投资上亿的都有，剩下的我让阿晴来，你就放心吧。” 顾湘灵没拒绝，只是再问了一遍褚爷爷，“您真的想好了，这笔钱可不是小数目啊。” “想好了想好了，想的不能再好了。”褚爷爷赶紧点头，“再不济月临湖还有些古董，大不了我把这些东西拿去卖了，换了些钱。湘灵，到了爷爷这个年纪，钱都是身外之物了，唯有回忆是最宝贵的。” 褚爷爷望向远方，眼神落在啃骨头的灵韵身上，声音缥缈，“你知道我退下来后想到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吗？我在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会得老年痴呆，到时候忘记妻子、忘记儿女、忘记战友，那时的我才是真正的孤家寡人。所以趁我现在身体还利索，我也想拍点东西，老婆子与我风风雨雨几十年，为我生儿育女，可惜以前条件不好，连照片都是黑白的，现在有条件了，我的孙媳妇儿也有这个能力，我也想试着做做看。” 褚爷爷一向精力旺盛，在顾湘灵眼中褚爷爷很像灵韵，他有军人的美德，严于律己、爱国奉献。他是钢铁，保家卫国冲在前线，他是家里的顶梁柱，即使现在的褚家是褚淮章当家，但褚爷爷仍是家里的精神支柱。 这是顾湘灵第一次看到一位钢铁军人的柔情，他是铮铮铁骨，他也是万般柔情，他在岗时，兵心横槊天下行，盘马弯弓待命来。他退伍后，铁血柔情共此时，心似莲花映水开。 第128 章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顾湘灵看到了褚爷爷眼神中难以掩饰的期待，她不再说什么，只是一双笑弯了的明眸看向褚爷爷，声音清脆的答应，“我知道了，我和凌零去说，爷爷你就等着吧。” “诶，好！”褚爷爷开心极了，像个老小孩似得拍了拍顾湘灵的手，“还得指望你！” 顾湘灵失笑道，“爷爷的钱就自己留着吧，我也不要什么辛苦费，都是一家人，我可不能拿您的劳保。至于这本书，我想了想还得改。” 在顾湘灵眼中，最好写的人物主角便是现实生活中有的，因为那是活生生的人，不用依靠幻想就能用文字描绘出来。 但看到褚爷爷刚刚那一幕，顾湘灵觉得自己对男主的描写还是太片面了，她那本书现有的人物形象不够丰满。不过这还只是初稿，再改也来得及。 褚爷爷不乐意的道，“你就拿着吧，爷爷不差钱！这部小说当初是我提出来的，我可不能当个甩手掌柜。” 顾湘灵想了想便不再推辞，“那好吧，但那什么辛苦费我可不会收的，这本书出版后我就有稿费拿呢，到时候咱俩五五分。” “好好好。”褚爷爷笑弯了眼，“稿费都给你，爷爷不要，我要这么多钱干嘛，这次得听我的！” 爷孙俩“躲”在沙发角落掰扯了好久，冷眼旁观的申如贞心里愈发的苦涩，这是她与女儿争吵后第一次见面。 亲家对他们很客气，女儿女婿对他们也很客气，但申如贞知道，女儿这是彻底和自己离心了。 顾父在桌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提醒她别冲动。申如贞知道，也绝不会在这时候给女儿丢脸。 ......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顾外婆他们在元宵节后就要走了。顾湘灵满是不舍，“您在这儿不好吗？想要什么就和我说，我都给您买。” “不要不要。我就要我的小饭馆。”顾外婆摆摆手，“我饭馆里的老饕们前几天还在群里催促着呢，问我什么时候回去。” 顾奶奶摸了摸孙女的脸蛋，慈爱的说道，“你不是给我们每人买了只平板吗？咱们天天视频通话。” 顾湘灵知道顾外婆和顾奶奶是想着老家，只能道，“您开店归开店，可不能亲自动手了啊，店里都有帮工呢。” “知道了。”顾外婆脸上傲娇，心里却甜滋滋的。其实她也不经常下厨了，店里的老饕们吃的都是她聘请的厨师做的菜，菜的配方都是她改良后的手笔，虽然味道比不上她做的，但大差不差。 褚梵昼上前搂住妻子，笑着道，“等清明五一我和湘灵回去看您。” “太忙的话就不用回来了。”顾外婆嘴上是这么说，眼神却一直用余光瞟着，显然内心是期待的。她只是怕累着两个小年轻。 顾外婆和顾奶奶把褚梵昼和顾湘灵叫到一边，塞给两人四个红包，每人两个。 “这是外婆外公的，这是爷爷奶奶的。你俩都一样，都有的。”顾奶奶用带着口音的普通话说道，眼中满是疼爱，“一人两个昂，好好藏着，买些吃的穿的。” 红包很厚，一摸就知道里面都是毛爷爷。一个红包是两万，顾湘灵本来不想要的，但被四个老人强逼着收下了。 顾湘灵踮着脚看了登机口好久，直到顾外公的背影消失才肯离开。褚梵昼揽着她道，“我们清明五一就回去看他们。” “嗯。”顾湘灵的眼眶还是不自觉的红了。 褚梵昼叹了口气，轻轻地把妻子揽在怀里。说实话他心里其实也是不舍的，早在这段时间的相处中他已经不自觉的与四位老人十分亲近了。他们把顾湘灵养大，又细心教导她。 褚梵昼对他们唯有敬爱。在他眼里，顾湘灵的长辈就是他的长辈。 褚梵昼把自己的红包递给她，“诺，我可老实上交了。” 顾湘灵失笑道，“我哪有这么刻薄啊，这两个红包一会回去放在枕头底下。虽然已经过了十五元宵，过了压岁的时候了。但咱们也讨个吉利。” “好。” 另一边 父母离开，申如贞心里也不好受，女儿送父母走的时候她全程跟在后面，她没有上前打扰这幅温馨的画面，她也害怕女儿再因此讨厌自己。 “如贞。”顾父找到在客厅发呆的申如贞，把四个红包交给她，“爸妈给的，你和我都有。” 申如贞看着包的整整齐齐的红包，压抑许久的情绪突然找到了缺口，她再也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原来她也是有红包的，原来爸妈也没有忘了她，原来自己也得到了原谅。她知道这个红包的意思，是谅解、安抚，更是提醒她勿要忘记当初许下的承诺。 ...... 凌零新装修的办公室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他这办公室自公司上市后也招待了不少大人物，但没有哪个人有现在这位官大。 褚爷爷笑着和凌零打招呼，“凌总好，我是湘灵的爷爷。” 凌零颇有些诚惶诚恐，趁褚爷爷不注意的时候朝顾湘灵使眼色，你怎么把这位大佬给请过来了。 顾湘灵只当没看见，她熟练地去冰箱里拿吃的。褚爷爷眼尖的看见了，高声道，“湘灵啊，我看见有果酒啊，给我拿一瓶！” 凌零：...... 顾湘灵给老爷子拿了瓶无酒精的啤酒，就当尝个味，对褚爷爷不满的老顽童样儿让顾湘灵无奈道，“奶奶不让您喝酒，您就忍忍吧。” 褚爷爷十分豪迈的一口气喝了半杯，他笑着和凌零道，“我今天来啊是有件事儿想拜托您。” “哎呦，您叫我小零就行。”凌零赶紧道。 顾湘灵：小零？小0？ 褚爷爷说了今天来的目的，无非就是想把那本《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给影视化了。 凌零十分豪爽道，“我也早就有这个想法了，湘灵写的书质量都有保障的。” 褚爷爷显得很高兴，他没想到这合作谈的这么顺利，“不瞒你说，这本书是我央湘灵写的，写的是我和我老婆子年轻时候那些事儿。老头子我惭愧，就想老了的时候能有部纪录片回忆从前。”褚老爷子猝不及防秀了个恩爱。 第129 章 《春靡熹事》 凌零脸色有一丝僵硬，随即恢复笑容道，“那本书我看过，不得不说您和褚奶奶简直是神仙爱情啊。” 褚爷爷听不得夸奖，凌零嘴毒的时候比竹叶青还毒，嘴甜的时候再硬的心肠都能被融化，褚爷爷果真笑得合不拢嘴。 ...... 凌零的效率很高，很快找好了导演，这次还是岳麓。一是因为大家合作惯了，且岳麓导演的作品个个都很优秀，质量有保障。二也是因为这是老爷子自己同意的，他这几天天天在家做功课，老战友叫他去钓鱼都没答应。 他在家看岳麓往期的作品，又反复看《浮云一别十五年》，不得不说岳麓是有点东西的，她拍古装权谋剧不太行，拍现言类的电视剧却很是得心应手。 通俗点解释就是，她的逻辑思维不太行，情感性思维却很丰富，她性格敏感细腻，重点就抓男女主谈恋爱谈得苏不苏，她十分擅长拍摄来回牵扯、势均力敌的的爱情。 与此同时，褚晴带着一大批的资金强势入驻剧组，顺带提一句，因为《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实在是太lOW了，顾湘灵又是个起名废。索性由岳麓拍板，电视剧名便定下《春靡熹事》。 褚爷爷原名褚泰春，褚奶奶原名童尔熹。剧中的男女主只不过换了个姓，男主名叫覃泰春，女主名叫袁尔熹。 除了姓氏，名字一个字都没改。男主换姓氏是因为褚泰春的名号在A市某些人眼中实在是很响亮。 女主换名字则是褚爷爷的强烈要求，原因是万一世界上真的有人叫覃泰春，那褚奶奶不改名字的话，他不是间接的“被戴绿帽”了吗？ 他投资的剧没有理由还要委屈自己“被戴绿帽”！所以说褚家的男人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很执着，且莫名的有些难以言说的占有欲。 而男女主的选角则是磨了好久，首先敲定的是女主。 起初，顾湘灵倒是推荐了个人，就是当时《红酆》没有面试成功的白屏音，顾湘灵觉得白屏音在气质上和褚奶奶很相似，古典美人、且韵味十足。 褚爷爷很认真的参考了顾湘灵的意见，并回家查了好久的资料。最终得出结论，不行。 “白屏音不合适吗？” 褚爷爷摇了摇头，“确实不合适，她太柔了。你奶奶可是柔中带刚的，当初咱们老家门口有块井盖，当年的偷井盖贼十分的猖狂。你奶奶碰巧遇到了，她本是在家楼上吊嗓子的，结果低头就看见有人在偷井盖。当时家里没人，她往厨房拿起一把大砍刀就冲了出去。那可是个一米八大高个的汉子啊，硬生生被她给吓跑了。” 顾湘灵不自觉的听得入了迷，褚爷爷眼神变得柔和，“这姓白的女同志虽然长得不错，两条麻花辫一梳还真有你奶奶年轻时那么漂亮，可惜空有样貌没有神韵。” 顾湘灵想了想道，“那您有合适的人选吗？” “还真有。”褚爷爷还真看好了个人，“就是《红酆》里演梅雨蝶的那个女同志，我一眼就看中了，她那倔强的样子还真像你奶奶揍我时的模样。” 顾湘灵：“......那我和凌零说说，看看能不能把她签过来。” “那感情好！” ...... “老爷子看中了李笙凛？”凌零惊讶道，随即又皱着眉发愁，“倒也行，只是我不确定能不能把她签过来。” 李笙凛在演《红酆》那会还是个五六线演员，后来电影热播后，她的地位也水涨船高了，一下子跨到了三线演员之列，甚至好多A级剧都来找她当女主。 “老爷子说了，钱不是问题。”顾湘灵十分财大气粗。凌零被她的话一噎。 实际上，老爷子确实是这个意思，他让褚晴带资入驻前，就交代了褚晴二件事：第一，所有事都得瞒着褚奶奶。第二褚晴就负责砸钱，狠狠地砸钱，其他的都听顾湘灵安排。 凌零带着十分坚实的后台去找了李笙凛。要说李笙凛也是不容易，走到现在竟然还没有签经纪公司。听说她以前签过，但那经纪公司太小了，没等李笙凛火，自己就倒闭了。 这次凌零带着十足的诚意去，没想到效果要比他想象的要好。 李笙凛想签凌零的公司，不只是《春靡熹事》，而是一直都想签凌零的公司，她的要求还不多，只是希望公司不会强迫她做不愿意做的事情。 凌零明白她的意思，女孩子在娱乐圈里闯荡总是艰难的，想来想去无非就是那几件事。可能李笙凛早就可以火的，只是因为不愿意牺牲自己的身体所以才平淡至今。 李笙凛的想法很简单，首先她能火全靠顾湘灵，顾湘灵作为单写梅雨蝶人物支线的编剧，不仅把这个人物写活了，还在电影结尾加了引不少人又去看了遍电影的彩蛋。 要知道在这之前李笙凛，可从来没有给顾湘灵送过礼，她能加戏成功全靠顾湘灵的看重和提拔。 其次，她在《红酆》剧组拍了这么久的戏，期间也和导演们了解过顾湘灵这位作家，被问的人无一不说她好。李笙凛一合计，顾作家人好，她所在的公司也绝对坏不到哪里去。 凌零是个敞亮人，他一开始便提醒李笙凛，他的公司虽然是上市公司，但实际上并不是严格意义上的经纪娱乐公司，虽然也签了演员，但大多都是四五线的配角专业户。如果李笙凛来他们公司，公司当然会为她倾斜最好的资源，但专业度到底也没有其他专门的经纪公司专业。 凌零这么一说，李笙凛对凌零公司更有好感度了，她在娱乐圈待久了，看多了那些阴阳合同、对赌协议。像凌零这样爽快利索的人还真的很少见。 李笙凛二话不说签了合同，还签了十年的。凌零也很开心，虽然他的公司主要是出书、卖书的，但“人多力量大”，有了李笙凛，以后自家公司出版的好的书都改编成电视剧给她拍，给她打响名气。 倾尽一个上市公司的力量捧一个人难道还捧不火吗? 第130 章 可怕的女人 从前也不是没有人来凌零公司应聘，只是大多数人都想走歪路，上来看见凌零这个黄金单身汉就用尽浑身解数，想用不正当的手段上位。 凌氏可不缺这些人，凌零更不需要心思不正的人来公司带坏风气。 签下女主后，剩下的便是要选定男主人选了。 凌零和顾湘灵看了几个人，都觉得想来面试的这些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们不符合覃泰春这个角色。覃泰春虽然在剧中年纪轻，但他却是上过战场的，因此他的人物性格是坚毅果敢之中还隐含着一丝杀气。 覃泰春曾跟随某位将军去往国外战场杀过敌，他经历过枪林弹雨，又从中活了下来，那是真真正正的尝过血、宰过人的军人。 这就意味着在选角上，一些新生代的小生都得被排除掉。剩下的便是刚迈入中生行列的演员，他们演技过硬，看着有些阅历，又不会过分年老，很适合覃泰春这个角色。 褚晴亲自拿来备选名单，褚老爷子一个都没看上。褚爷爷私底下看好了一个人选，也是《红酆》剧组里的，这人就是因《红酆》这部电影刚拿到百合奖影帝、梅家大少爷梅玉宵的扮演者申戎。 顾湘灵一脸呆滞，我的清汤大老爷啊！老爷子你可真敢想，人家都是影帝了还不得去演电影啊，哪会看上我这个小电视剧的男主角呢？ 凌零也觉得难以置信，他悄悄和顾湘灵道，“老爷子真是头铁，这事儿你和岳导说了吗？” “说了。”顾湘灵神情复杂，岳麓当场就用三句“我何德何能啊！”作为回应。岳麓作为不少爆剧的导演，确实是有实力和底气的。但那也仅仅是电视剧导演，放在影帝面前她是没什么底气的。但凡来个视帝她都能给自己打打气，硬着头皮上。 凌零：...... 褚晴倒是没说什么，她作为褚原集团的执行总裁，平时是很忙的，也就比褚梵昼稍微好一点，但也没好多少。但老爷子的话连她哥都不敢不听，她只能挤出时间，和凌总约了个晚饭。 “我家老爷子麻烦你了。”褚晴端起红酒向凌零致谢。 凌零赶紧道，“您太客气了，老爷子的想法很好，实在是我能力不足，请不到申影帝这样的大人物。” 褚晴亲自为凌零切了块牛排，“事在人为，倒也不能这么早下定论。”她漂亮的凤眸看向对面白净的总裁，眼底满是说不出的笑意。 凌零像是被她的眼神烫到了一样，赶紧低下头喃喃道，“那......那先试试吧。” 褚晴收回目光，轻声道，“不好意思，这几天都很忙，只能和凌总约在晚上。最近我们集团准备研发一款游戏仓，现在还在意向阶段。” 凌零的商业感觉很敏锐，“之前没听说褚原集团会涉足游戏领域啊，也没听说最近有什么游戏在公测啊。” 褚晴抿了口红酒道，“我今天来也不只是想谈老爷子的事儿，主要是有个合作想和凌总谈。我听说凌总的公司主要是做网文、出版书籍、做周边......还有广播剧？” 凌零的瞳孔紧缩，这件事褚晴怎么会知道，明明他们公司才刚和几位Cv老师谈成合作，连录制都没开始。他警惕了起来，“褚总的消息真是灵通。” “凌总不必紧张，我也没有安插商业间谍在你公司里。是我们准备请一位Cv，但没成功，他说他档期排不开。我思来想去便猜到他应该在你这儿，毕竟他最近一直在A市且打算长住，A市的文创公司，凌氏已经算是数一数二了。”褚晴给了个安抚的眼神。 凌零并没有放松警惕，按照褚晴这么说，她都没怎么查，只靠推断就猜到他们公司有这个意向。这个女人实在是可怕，她的弟弟与她相比连个指甲盖都不及。 褚晴继续说道，“凌氏也捧红了不少小说，我看中了几本。如果可以，我们可以合作把这些小说游戏化。我们都知道女频小说影视化是很简单的，但男频就不一定了。男频小说更适合游戏化，我相信到时候肯定会有不少男生会买单。当然了，利润如何成分，这些我们都可以谈的，现在只不过是初步意向。” 凌零眼前一亮，他十分可耻的心动了。谁不嫌钱多呢，正好他那辆法拉利也开厌了，再努努力，换个布加迪威龙不是梦。 但他不能马上答应，谈生意就是这样，上赶着的反倒是不值钱了。 “倒也行，褚总看得起我这个小公司，赚钱的事也不忘了我，我都记在心上的。”凌零假装矜持了一会之后，就马不停蹄的答应了。 褚晴看着凌零那双骄矜的眸子，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她瞥了眼窗外，漫不经心的说道，“凌总没有司机？” “啊，我喜欢自己开车。”凌零不在意的道。 “凌总品味不错，这辆法拉利很漂亮，性能也是一绝。”褚晴示意侍者把饭后甜点端到凌零面前。 凌零尝了口甜点后便眼睛一亮，他和顾湘灵成为闺蜜并不是没有道理，两人都爱看小说且都嘴馋。凌零舀了口车厘子慕斯，满足的眯了眯眼道，“褚总的眼光也很好，挑选的餐厅口味不错。” 褚晴失笑道，“多谢夸奖，凌总和我大嫂口味相似，一会我让人打包一份慕斯送到大嫂家里。” 凌零不住的点头，“她肯定会喜欢的！” 褚晴把歪掉话题正回来，“这辆车开着感觉应该不错，就是乘坐体验感一般，座位有些狭窄了。凌总要是带着女朋友的话，我建议买一辆奔驰S级。” 凌零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道，“嗯，确实，我女朋友比起坐我的车更喜欢自己开车。” 褚晴：...... Lady mOOn的别墅里 “老爷子那电视剧弄得怎么样了？”褚梵昼难得放假，当然是选择在家里陪老婆。 “等搞定了男主角，接下来就会顺利许多。”顾湘灵手指飞快的在键盘上飞舞，她在改初稿。 第131 章 要是没有她，我宁可单着 褚梵昼看了她一眼道，“你可别太宠他，要是他不讲理了，你就和我来说。” “哪有的事。”顾湘灵嗔了他一眼，“爷爷可好了，还说要给我发工资呢。” “你推辞了？” “嗯，这我怎么能收呢。” “以后听我的，爷爷给你你就拿着，本来就是你的辛苦费。”褚梵昼不赞同，他可是眼睁睁看着妻子一字一句敲出来的，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顾湘灵刚要反驳，门铃就响了，她趿拉着拖鞋去开门。 “阿晴？你怎么来了？”门外的褚晴拎着两盒车厘子慕斯。她把慕斯递给顾湘灵，“大嫂吃甜点。” 顾湘灵赶紧接下，“快进来，你哥刚好在家呢。” “我正好要找他呢。”褚晴笑着道。 “找我什么事？”褚梵昼在客厅能听到门口的动静。 “哦，没什么大事，就是给你送慕斯。”褚晴把另一个慕斯递给褚梵昼。 褚梵昼看着眼前的慕斯沉默了，他抬起头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知道我不爱吃甜的吧。说吧，什么事？” 他打开蛋糕，是开心果味的慕斯，一看就是顾湘灵喜欢的口味。褚梵昼嗤笑了声，他这个妹妹人精的要死。可能是他二婶生孩子的时候给褚晴多生了个脑子，等到生褚风的时候脑子就不够用了，所以他们一个精得跟个猴似得，一个笨的跟个猪似的。 难道褚晴会不知道他不吃甜点吗？她当然知道，但她更懂得如何讨好褚梵昼。 讨好顾湘灵就是讨好褚梵昼，所以她买了两个最合顾湘灵口味的慕斯。可只给嫂子买，而不给哥哥买好像又说不过去，所以她装模作样的把另一个慕斯送给褚梵昼。 即使最后这两个慕斯都会进顾湘灵肚子，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顾湘灵开心，她就会给褚梵昼吹枕边风。她哥那么心仪她嫂子，这枕边风一吹一个准。 褚晴在心里苦笑，果然什么心思都瞒不过她哥。 “凌零有女朋友？”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嗯，我介绍的。” 褚晴：......你真是我亲哥！ “怎么，看上了？”褚梵昼难得调侃道。 “没有，我只是想送点东西，最近有个合作要和凌氏谈。了解凌零的喜好对谈合作有帮助。”褚晴敛下神色。 褚梵昼看了眼他这个妹妹，良久，他才收回眼神。他懒得猜褚晴的心思，他这个妹妹在商场浸淫已久，心思一点不比他浅。或者说除了顾湘灵外，他都懒得去深究别人在想什么。 褚梵昼边看文件边百无聊赖道，“凌零作为湘灵的朋友，他也是我的朋友，湘灵说他孑然一身已久，我想着给他介绍个肯踏实过日子的优秀女孩。他现在在谈的那个是我和湘灵千挑万选出来的。” 这话一点没夸张，褚梵昼和顾湘灵照着资料选了一晚上才看中一个女孩。就算是当初褚梵昼对付任清海的时候，他都没这么认真过，这简直是照着儿媳妇的标准选的。 对方女孩是个海归，毕业于国外名校，主修设计，有一家自己的工作室，早就实现了财富自由。最主要的是她是个标准的女强人，且三观正，不会对伴侣pUa，性格爽朗有趣，和凌零很谈得来。 顾湘灵端着咖啡过来，递给褚晴一杯，随口问道，“你们在谈什么？” 褚梵昼接过顾湘灵手中的咖啡，轻声道，“别烫着了。我们在说凌零的女朋友。” 说起这个顾湘灵就很为凌零高兴，“他昨天才和我说起他女朋友呢，他女朋友虽然忙于工作，却是个细心的人，很会照顾他感受。自他谈了对象后，我每次去办公室都是一片花香，他女朋友每次送给他的花都不一样，很是用心。” 褚晴顿了顿道，“他女朋友送他花？” 顾湘灵笑着解释道，“凌零喜欢独特的女孩子。”她没多说什么，只是用一个独特便应付了过去。但褚晴却若有所思。 良久，她瞥了眼她哥道，“那么问题来了，哥你认识这么多优质女性，当初为什么还要相亲呢？” 是啊，这是为什么呢？ 顾湘灵眨着一双无辜的大眼睛，滴溜溜的看着她丈夫，那小模样让被两人盯着的褚梵昼不自觉的转了头。 “这有什么为什么的？我就对你嫂子有感觉，要是没有你嫂子，我宁可单着。”褚梵昼毫不夸张的说道。 这下轮到顾湘灵被盯着了，吃瓜吃到自己身上，还有外人在，顾湘灵难免有些尴尬。但她也没有十分羞耻，毕竟再羞耻的大场面她都经历过了。 褚晴眼看自己要变成大灯泡了，便十分识趣的告别了。顾湘灵把她送到门口，“以后常来啊，我这里随时欢迎你来。” 褚晴对这个嫂子还是十分尊敬的，笑着道，“老爷子的事大嫂不用费心，大约能成。” “申影帝松口了？”顾湘灵问道。 “倒也不是，我只是想着一千万的片酬他看不上，那就两千万、三千万，总有个数字能让他满意。”褚晴的做法十分粗暴，那就是砸钱，使劲儿砸钱。 顾湘灵沉默了，她小声提醒道，“那个，这部电视剧我可不能保证一定会火。”她的言下之意是，别到时候本钱都回不了。 褚晴倒是十分有自信，“大嫂要对自己有信心。我刚刚和凌总用了顿饭，我看凌总颇为喜爱跑车。” 顾湘灵没有太多的怀疑，十分没心眼的说，“他确实喜欢这些，他呀，喜新厌旧的厉害，那辆法拉利没开多久就又想换了。” “他想换什么？”褚晴顺着顾湘灵的话问道。 顾湘灵突然察觉到什么，“哎呦！你不会是想给他送礼吧。别别别，千万别，都是自己人，这种虚的就不要来了。”顾湘灵十分“客气”的说道，“你俩一个是我亲人，一个是我最好的朋友，合作共赢是最好的。” 褚晴：......她能说什么呢，她看着顾湘灵大眼睛扑闪扑闪、一副没心眼的样子，她便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第132 章 家花哪有野花香 能让褚晴吃瘪的人不多，要么对方是比她还精的人，要么对方呆的逃过了她设的坑。 显然，她嫂子属于后一种。罢了罢了，以后再说吧。 顾湘灵送走褚晴后心情好极了，她端着个盘子坐在褚梵昼身边吃慕斯，且毫不客气的舀了褚梵昼的开心果慕斯尝了口，好吃诶！开心果做成慕斯是绝配，双倍顺滑，嚼都不用嚼就滑进了喉咙，唇齿留着坚果香和奶香。 褚梵昼看的好笑，“我平时没把你喂饱？” 顾湘灵义正言辞道，“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偷不如偷不着，家花虽香，但偶尔打打野味也是别有一番滋味。” 褚梵昼听着她的歪言歪语气得直咬牙，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他一把抱起顾湘灵，按在腿上不许她动，“说吧，这些话都是跟谁学的?” 顾湘灵被吓了一跳，老老实实卖了褚老爷子，“爷爷说的。” 褚梵昼深叹了一口气，他就知道！老爷子早年当兵，虽然退伍好多年了，但身上的兵痞子味儿却一点没少。褚梵昼无奈的想，果然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孟母三迁并不是没有道理。 “以后老爷子的那些话你不许学。”褚梵昼企图用夫纲震慑妻子。 可顾湘灵毫不买账，“我觉得爷爷说的话，话粗理不粗，还挺有道理的。话说，这家店的甜点味道真不错啊。” 褚梵昼重振夫纲失败，瞥了眼吃的正欢的顾湘灵，心想两块慕斯换个机会，褚晴大赚了好嘛！ ...... 另一边，申戎正在给自己放假，他拿到影帝之后便正式和同期竞争的中小生们拉开了距离，他也不用再拼命的演戏，刷观众的好感度。 百合奖的含金量还是很足的，以后他不用主动争取，就会有不少邀约来请他拍戏了。申戎不打算停止自己演戏之路，只是这段时间他想歇歇。 拍完《红酆》后他的精神世界是富足的，身体却是累的，他一人扛起整部剧，其中的压力和劳累不足为外人道也。因此这段时间他让经纪人别来打扰自己。 申戎刚准备洗双手，给自家猪梳毛，经纪人的电话就打来了。 申戎：...... 他叹了口气，好脾气的接起了电话，“喂，成姐，我这几天......” 他经纪人雷厉风行的打断了他的话，“我知道，你想休息，我也尽量不打扰你。但这件事是十万火急的，我不得不和你商量。” “什么事啊？”申戎惊讶道，成经纪人是他的伯乐，他自出道起到被捧红再到拿到影帝的奖杯，成经纪人的功劳不比他少。 “有部电视剧找到我，点名想找你拍。”成经纪人十分直白。 申戎沉默了，他在这句话里注意到了两个信息，第一，这是一部电视剧。申戎早在五年前就开始演电影了，两年前正式专攻电影、不再接任何一部电视剧。这件事成经纪人也是知道的，但她现在来和自己说，那就说明这部电视剧并不简单。 其次，成经纪人用了“点名”一词，这就说明来谈合作的人是成经纪人以及申戎所签约的经纪公司都惹不起的存在。 成经纪人感受到电话那端的沉默，继续说道，“对方很有诚意，虽然这是部电视剧，但是我看过部分剧本，水平很高,S级是肯定有了的。而且那边表示，片酬可以再谈。” “我先看看剧本吧。”申戎这是松口了，说实话到他这样的演员地位，虽然也看重钱，但更看重拍的戏烂不烂，毕竟谁也不想被留下黑历史。有些老演员甚至更喜欢挑战自己，拍情绪丰富的文艺片。 成经纪人松了口气，露出个笑脸，“阿戎，你我多少年的交情了，我是绝对不会害你的，虽然这是部电视剧，但是如果你觉得剧本还不错，接下它我们是绝对不会吃亏的。” 申戎听懂了经纪人的言下之意，说实话在这个圈子里混的人都是人精，谁没拍过几部烂片，说得难听些，再早个十几二十年，有些演员连某些不可描述的片子都拍过。 申戎怀着这种忐忑的心情，心中满是不能得罪资本的惶恐和我不要拍烂片的抵触，两种情绪纠结得险些把他逼疯。 他甚至没有换平板，拿起手机便看起了剧本。结果一看就是一下午。 申戎：......! 他当即一个电话打到经纪人手机上，“成姐，这剧本是原著吗？” “不算是，它是小说改编的。它的作家兼编剧你应该也听说过，就是那位莲白。” 申戎一怔，莲白......他当然知道莲白了，《红酆》的编剧中就有莲白，《红酆》的总导演还十分看重她，特地把彩蛋和梅雨蝶的个人戏份交给了她。 在片场的时候申戎没见过莲白几次，但总归还是见过面的。那是个十分知性有魅力的女子，她带着一副无框眼镜，一头顺滑的黑发如瀑布般坠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是什么化学老师呢。 莲白之前有两部剧也都是爆火了的，还得到了A市宣传部亲自下场宣传。一次是巧合，那两次就不是了。 申戎知道让莲白最出名的是第二部剧《浮云一别十五年》，当时莲白所在的公司是褚原集团名下的，而后莲白才又转回了凌氏。 要说这样的情况也不是没有，有些明星也是会在两家公司之间反复横跳，甚至有些明星攒够了钱、出了名、又有了资源，就想自立门户。 成功的也有，失败的也不少，失败的人 中大多数人都是回了老东家。但是老东家又能否像之前那样给他们倾斜资源呢？这就因人而异了。 总而言之，大部分的情况都是甲乙双方的关系搞僵了。 但莲白不一样，凌氏敞开大门迎她回来。褚原集团也十分痛快的放了人，且丝毫没有芥蒂。 申戎在A市根基算深了，他一个人打拼在这座城市买了房、定了居，他和公司高层关系不错，尤其是在拿到影帝之后，高层为了留住他还想给他分股份。 申戎也见识过不少大场面，他还听说过官方的某些人员变动。前段时间动静很大的两家斗得厉害，甚至牵扯到了他所在公司的某些高层。 第133 章 男女主定了！ 最后落败的那家下场很惨，非死即伤。而斗赢的那家，申戎记得那家的姓氏是褚。 把这件事和褚原集团的“褚”联系起来，再加上莲白，申戎细想下去，推测出莲白的背后不仅有凌氏，还有褚家和褚原集团。 申戎看了看手上的平板，是的，下午看剧本的时候他嫌手机屏幕太小，便换成了平板。 这部剧的确很有趣，题材新颖。五六十年代刚好是中国经济、文化和社会各个方面都取得显著进步的年代，挑战与机遇并存。这样的一个年代下，一个毛头小子和白富美又能擦出什么样的火花呢。 整部剧没有狗血的剧情，更没有家长里短的恶心亲戚，有的只是青涩又懵懂、热烈又克制的爱恋，这样平平淡淡的剧情很少会被导演看中然后拍摄。 甚至可以说，如果不是褚原集团和凌氏，如果不是莲白所著，这本书、这样的题材不太可能会被改编成电视剧的。 但申戎却很喜欢这个剧本，第一，这样类型的电视剧他确实没有拍过，这对他来说也是个挑战。第二，他也有自己的成算。 如果拍的好，这部剧爆了，那他也算是和褚原集团、凌氏，甚至褚家搭上边了，申戎其实是有意向出来单打独斗的。毕竟打工人和老板这是两个概念。 但是想象是一回事，现实又是另一回。资金、人脉、资源，这些都是他需要考虑的因素。 总的来说，就像成经纪人说的，接下这部剧，他绝对不亏！ 申戎没有忘记自己正在和成经纪人通电话，“成姐，我想问问这部剧的导演是谁，演员都定下了谁？” “导演是岳麓，岳麓和莲白算是老搭档了。她拍这种剧还是有一手的。女主也定下了，你认识的，在《红酆》里扮演过你妹妹梅雨蝶的李笙凛。”成经纪人顿了顿继续说道，“凌氏已经签下了李笙凛，听说李笙凛是奔着莲白去的。” 申戎想了想，他能够理解李笙凛的想法，没有莲白，李笙凛不一定能像现在这样火。目前看来，这个剧组还没有什么大雷，至少导演、编剧、现签的演员都挺好。 成经纪人问道，“你怎么想的？” “我想接下这部剧。”申戎十分干脆道。 成经纪人松了口气道，“你想的是对的，这部剧无论片酬多少，就为着其他的方面你也该接下的。阿戎啊，我带了你这么些年，我是真把你当成我弟弟的。” 申戎眼眶有些红，大多数经纪人和明星之间的关系都是互惠互利的，明星火，经纪人就得听他的；明星不火，那他们就会被经纪人拿捏。 但成经纪人和申戎不同，当初签申戎的时候正好是成经纪人最落魄的时候，她手上的一个明星被爆黑料，自己出国去了，留下一堆烂摊子给她。 申戎当时也是初出茅庐，只身来大城市读书，毕业后运气好，凭借过硬的演技被签进了大公司。 两个落魄的人碰到一起，便有些惺惺相惜。后来苦尽甘来了，公司高层想给申戎换个经纪人，申戎也没答应，公司想让成经纪人多带几个明星出来，成经纪人也只是敷衍公司，到头来手上就一个申戎。 单就这一个申戎就奠定了两人在公司的地位。 “我知道的成姐，你都是为我好。我们再等等，我努努力，就三年。然后我们出来单干！”申戎轻声道。 成经纪人笑着道，“好！我到时候带着我手上所有的资源来给你助阵！” ...... 申戎进组了，凌零没想到他都没怎么谈，竟然就成功了，他还以为要花大价钱呢。没想到...... 申戎进组后确实是涨了不少见识，《春靡熹事》的剧组用一个字来形容，就是不差钱！ 一日三餐全包就算了，主演的三餐还是从隔壁的五星级酒店预定的，减肥餐、放纵餐应有尽有。 这也就算了，内行人都知道，既然准备开拍了，那么一切事宜最好立刻提上进程，毕竟机器、工作人员、场地租费，一天的工钱虽不多，但积少成多，拖十天半个月也是笔不小的数字。 但...... 岳麓乐呵呵的对两位主演道，“申影帝，笙凛啊，目前定下来的演员除了你俩，其他可都空着呢。咱也不着急，得等一个人过来掌掌眼。” 申戎心里惊涛骇浪，脸上却一副镇定的样子。 李笙凛倒是笑得没心眼，“是莲白老师吧！我虽然签了凌氏，但到目前为止还没见过莲白老师呢！” 岳麓不作他想，只笑笑不说话，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 进组这么些天，申戎带着助理也算是了解了情况，他想的确实没错，这部剧是由凌氏和褚原集团两家冠名并主要投资的，其他的小投资也有，但都不值一提。 这就说明了，一些配角演员带资进组的可能性很小。申戎心下放松了些，他不由得好奇岳导口中的那人是谁。 事实证明李笙凛说对了一半，莲白确实来了，而且来的大张旗鼓，不似前几次全副武装、偷偷摸摸的，这次她是光明正大的来的。 莲白身边跟着一位老者，看着精神极了，目光炯炯，老头衫下还隐约能看见肌肉呢！ “大家好，我是莲白，也是这部剧的编剧。给大家介绍一下，我身边的这位是《春靡熹事》男主的原型。”顾湘灵跟在褚老爷子身边，大大方方的向众人介绍褚爷爷。 褚爷爷翘着胡须，一副十分骄傲的样子，“各位好，我叫褚泰春。” 只这简单的介绍便让众人各怀了心思，岳麓早有准备，她知道褚老爷子的身份，但也免不了有些紧张。 申戎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褚”这个字，他内心震惊，这位老人难道是褚家人？！ 李笙凛还是那副没心眼的样子，笑呵呵的道，“褚爷爷好！” “好好好！”褚老爷子对李笙凛很满意，活到他这个年纪什么人都见过，大部分人见到他都是一副战战兢兢的样子。 第134 章 虚壮 李笙凛毫不见外的态度和亲切的语气倒是让他想到了年轻时候的妻子，嗯，有了些许神韵了！ 顾湘灵开口道，“那我们先定妆造还是先选角？” “先选角吧。”岳麓道，“我这儿已经有不少简历了。” “行啊，那我们一起看！” 于是五人便坐下看发来的简历，而这只是第一轮。 “嗯......她是不是整过容了？”岳麓的眼神十分犀利，“这不行，咱们这部剧对样貌虽然不高，但唯有一点，就必须是天然的脸蛋。” 褚爷爷十分肯定的点了点头。 “这人也不太行，身高不够，当兵的怎么能只有一米七呢。”李笙凛大胆提出意见。 褚老爷子对此十分赞同。 “这人有黑料。”申戎试探性的说道。 “嗯？说来听听。”褚爷爷十分警觉。 申戎老实说道，“他在国外隐婚生子，还非法代孕。” “那不行！”褚爷爷摇了摇头。 顾湘灵指了指一份简历，“他的形象蛮符合男三的，先留下备用吧，反正到时候还要第二轮筛选。” 褚爷爷抻着脖子看了看，大为赞同，“咱们湘灵眼光就是好！爷爷还是得指望你。” 众人：...... 申戎：......?!爷爷？！ 车上，老爷子很兴奋，“果然是活到老学到老啊，拍戏这一门学问值得我好好琢磨啊。” 顾湘灵：......您高兴就好。 褚老爷子亲自拿出车载冰箱里的双皮奶，递给顾湘灵，“第一次你领着我来，下次我就自己来了，这里离家也不远，开车半小时就能到，也算方便。” 顾湘灵看着手里的双皮奶，沉默了好久，她的吃货属性究竟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怎么每个人都爱给她投喂呢。 ...... 老爷子确实是很积极，再加上腿脚利索，几乎天天都往剧组跑，戏还没开拍他也不闲着，就在一旁观察工作人员怎么操作的，只当学习。 剧组里的人一开始还有些怕他，后来慢慢的就不怎么怕了。渐渐的竟也有人和褚老爷子搭讪。 “褚爷爷您快吃，这小蛋糕不好抢。”李笙凛十分热心，她要拍戏，要控制体重，所以不能吃这些高热量的食物。但这不妨碍她馋啊。 李笙凛并不知道褚家是谁，她签了凌氏后，给她安排的经纪人虽然是行业顶尖的，但经纪人也没特地来剧组。毕竟这剧组都是自家的人，经纪人根本不怕有人欺负李笙凛。 这就导致了李笙凛是知道最少的那个。 她观察了好几天，这位覃泰春的原型天天来剧组，也不妨碍工作人员，好似对拍戏十分感兴趣。听莲白老师说，这本书是按照真实故事写的，这就说明这位褚爷爷极有可能是位抗战老兵。 李笙凛身为国人，骨子里就对抗战老兵十分尊敬。尤其是看褚老爷子“可怜兮兮”的坐冷板凳，也没人搭理他，李笙凛就涌起一股锄强扶弱的决心。 在她眼里，每天对着小蛋糕饿狼扑食的人就是“强”，而不争不抢的褚老爷子就是“弱”。 于是她恶向胆边生，抢来了一块小蛋糕给褚老爷子。 一旁研读剧本的申戎：......无知的人永远是最幸福的。 褚老爷子倒是很开心，“谢谢小姑娘。” 李笙凛拎起小板凳兴致勃勃的坐在褚老爷子身边，“您是覃泰春的原型，那您妻子就是袁尔熹的原型了？” “是啊！”说起褚奶奶，褚爷爷就来了兴致，“我妻子在我眼中永远是最漂亮，最能干的！她可比我厉害多了，一个人照看两个儿子长大，同时还兼顾着事业，我最佩服的人除了我战友就是她了！” “那她一定很漂亮！书上说袁尔熹是在文工团工作的。”李笙凛肯定道。 “当初追她的人从村头排到村尾，可她一个眼神都没给他们，她就看中了我！”褚爷爷十分自得，他并不吝啬且十分愿意炫耀他和他妻子的爱情。 “哇！”李笙凛很是捧场。 褚爷爷很开心，他看了眼眼前的小姑娘道，“你减肥也不用减得太瘦，我年轻那会流行的是自然美，那时候的姑娘们都可厉害了。当然最厉害的是我妻子了，若是敌人来犯，姑娘们手边就算只有锄刀，她们也能拿起来应敌！” 李笙凛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她对袁尔熹这个角色有了些许头绪。 一旁的申戎抿了抿嘴，最后还是没敢上前。等等吧，再看看。他又不是不会演戏，尤其是这部戏，在他看来很好演，因为原型就在眼前。他只要照着褚爷爷的样子，照样画葫芦演就行了。 ...... 有了褚爷爷在，顾湘灵完全放心把剧组交给他。褚爷爷实在是一位负责任的监督者，听岳导说，他天天往剧组报到。 “老爷子那部剧怎么样了？”褚梵昼正在和顾湘灵晾衣服，他们一个拿着架子，一个往架子上夹衣裤。 “演员都定下了，接下来就是定妆、开拍。”说起这个顾湘灵就来劲了，“爷爷眼光真不错，找的那几个配角演员都很符合角色设定。” “呵。”褚梵昼嗤笑了声，他看热闹不嫌事大道，“改天我也去瞧瞧，我还没去过剧组呢。” 顾湘灵：“......行吧。” ...... “你这是虚壮！”褚老爷子点评申戎的妆造，十分犀利的说道，“那东西叫什么来着，哦对，蛋白粉。你这肌肉估计是蛋白粉和健身房捯饬出来的吧。” 申戎：......全对！ “你这看着挺像回事，实际上就是个空心炮，没用！”褚爷爷摇了摇头，“来来来，咱俩掰掰手腕。” “这......行吗？”申戎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把褚老爷子的手腕掰断了，到时候赔上十个他都不够。 “嘿，你还看不起我，来来来！别废话。”褚老爷子可不干了。 申戎无奈只好迎战。 结果...... 嗯？ 怎么纹丝不动？ 诶？好重啊！ 第135 章 不要丢下我，好吗？ 申戎的脸色一僵，他看着褚老爷子一手和他掰手腕，一手摇着扇子，身上还穿着老头衫，好不惬意。反观自己，手臂脂包肌，粗的像水管子似的，实际上撼动不了老爷子半分。 “来了，准备好，一二三！”褚老爷子一个用力就把申戎的手腕掰倒了，“哎，你也不用灰心，我天天和人老头在公园里练单杠双杠，前段时间还比赛俯卧撑呢。” 申戎甘拜下风，“您厉害！” 褚老爷子摆了摆手道，“我赢你倒不是因为什么，我是想告诉你，我以前、包括现在可没有这么漂亮的肌肉。从前那会，大家饭都吃不饱，别说什么肌肉了，人都面黄肌瘦的。” 申戎明白了，他的妆造没问题，是他的身材有问题。 五六十年代，经济发展迅速，但吃不饱饭的人也有很多，毕竟一边是国内百废待兴，一边是国外支援越南、朝鲜战争，说的直白些，就是国库空虚，人民吃不饱饭。 所以申戎要停止练肌肉，还要减肥让自己瘦些，但也不能瘦的太夸张。毕竟覃泰春是当兵的，精气神要有。 李笙凛在一旁犹豫自己要不要减肥，褚老爷子便摆摆手道，“你不用减，这样正好。” “啊？可是我应该也吃不饱饭吧。” “你怎么会吃不饱饭？”褚老爷子瞪大双眼，“当初队里发的伙食我都送你，哦不对，送我老婆那儿去了。她吃的可好了，有时候还有红烧肉吃呢。她没瘦，你也不能瘦。” 李笙凛：“哦。” 申戎：...... 顾湘灵和褚梵昼一言难尽的看着褚老爷子指点江山，褚梵昼小声在顾湘灵耳边说道，“你说的没错，他确实过得不错。” “啊啾！”褚爷爷打了个喷嚏，心里暗道，谁在骂他。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他的好大孙子。 “莲白老师。” “莲白老师好！” “编剧好！” ...... 顾湘灵一路走来，便打了一路的招呼。褚梵昼跟在妻子身边十分有荣与焉。 “你得意个什么劲儿啊？”褚爷爷对大孙子颇为鄙夷。湘灵对他的事那是无不尽心的，他这大孙子可没来看过他一眼，实在是没良心！ “爷爷，我再得意，也没有你得意！”褚梵昼瞥了他一眼，转头又看到了李笙凛和申戎。 他嘴角弯成一个弧度，褚老爷子十分警惕的退后了几步，他有预感褚梵昼肯定没憋什么好屁！ 果然下一秒褚梵昼便对他极尽嘲讽，“这演奶奶的演员倒是颇符合实际，演您的演员倒是有些假了。您哪有这么帅啊，听奶奶说，您年轻时就是一麻杆儿。” 褚爷爷气急，指了指门口道，“滚，你快滚！” “你可叫不动我，我又不是跟您来的，我是跟我老婆来的。”褚梵昼十分得寸进尺。 顾湘灵怕两人在片场打起来，赶紧制止道，“好了好了，咱别吵了。爷爷您在这儿干得不错，岳导都说您眼光好。” 褚爷爷立马被转移视线，翘了翘胡子道，“岳导真这么说的？哎呀，一般一般。”他心里却乐开了花儿。 岳导确实没说错，褚爷爷不会管得太多，他知道自己不精通拍戏，多管只会给人徒惹困扰。他只有在某些不对劲的细节了上才会说几句，比如妆造，再比如选角。 这部剧如申戎所愿，连个小小的配角都是精挑细选的，更别说什么带资进组了，这种情况压根儿不可能发生。剧组财大气粗，时常让他惶恐不已，他怕电视剧播出后回不了本，到时候他的片酬发不出是一回事，就怕投资方会把责任归结到他身上。 申戎看了眼远处聊得正欢的一家三口，编剧身边的男人眉目清俊，自带气势。他认得褚梵昼，褚梵昼的简历介绍现在还在政府政务公开网上大喇喇的放着呢。 申戎细心的注意到了褚梵昼和顾湘灵手上的戒指，一模一样的对戒。那一刹，一切猜想都得到了验证，这位褚爷爷就是褚副部长的爷爷，而作家莲白就是这位大人物的妻子。 申戎为自己之前的选择感到庆幸，他牺牲掉长假，甚至推掉了一部电影邀约，就为了拍这部电视剧。一切都是值得的，或者说以后若是有莲白的剧，他还是会抛下一切、腆着脸上赶着来拍。 ...... 褚梵昼确实对妻子的副业很是好奇，尤其是在拜读了妻子的作品后，他对此更好奇了。 “当初拍《浮云一别十五年》的时候，你也是来这儿做这些事儿吗？”褚梵昼亲自给太太系上安全带。 “那会哪有现在这么轻松，《浮云一别十五年》对我意义不同，我恨不得天天待在片场里。那时候我干涉的事挺多的，妆造、选角、拍戏。”顾湘灵有些不好意思，但她本也不是性格扭捏的人，与学长心意相通后，她更是学会了坦诚，“我那时候就想着，我只干涉这一部剧，就这一部，就算这部剧日后没有爆火，那就当我的努力都打水漂了，等以后老了，我悄悄趁你不在时看这部剧，那也是不错的。” 褚梵昼心中那熟悉的酸胀感又涌现出来，他听着顾湘灵“卑微”又动人的话愣了好久，时隔大半年，他还是会为顾湘灵某些小举动和可爱的话语给动容。 他眸子的墨色愈发的纯黑和沉静，他轻轻的握住顾湘灵的手道，“以后想干什么就和我说，无论是写书还是拍电视剧，我都会陪你。那些‘一个人悄悄的看’的想法也不要有，不是还有我吗？湘灵不要丢下我，好吗？” 他的声音温柔的让人沉溺，尤其是说话的时候，眼眸一直注视着顾湘灵，满眼的耐心和宠溺。他比任何人都知道顾湘灵对自己的爱，可他又何尝不爱她呢？ 她那样真诚，几乎是剖开了心脏、把最柔嫩的存在展现给了自己，她那样赤城，几乎是跨越山海而来。她又是美丽的，那样的寒冬热病都没有压弯小苍兰的枝头，她这么有魅力的人，应该被所有人爱着，包括他。 第136 章 出轨……了？ 其实，褚梵昼更想要说的是，顾湘灵不一定非要长成玫瑰，她可以做郁金香、小苍兰，甚至是萤火、星辰，就算是做无名的小花和天边的微光，褚梵昼也会永远陪着她。 褚梵昼很喜欢顾湘灵说到“以后”，就算人终将苍老，就算人死之后很难有下一世，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妻子规划着未来，当然，前提是，未来有他们两人在。 与庞家的事情了结后，褚梵昼已经在尽力正常休假了。对他来说，正常休假是十分难得的事儿。但每逢休假，他都会与顾湘灵在一起，陪她逛街、陪她野营、陪她看书看电影，与她毫不分离。他并不在乎做什么，只要和顾湘灵在一起，做什么都很开心。 顾湘灵想回答他的，她看见了褚梵昼眸中的热烈，一时间被惊到、烫到了，组织好的语言竟说不出来了，脑子一片空白。 褚梵昼第一次这样急性子，握着顾湘灵的手改为把她搂在怀里，好像这样就能证明自己拥有她，他低沉沙哑的说道，“怎么不说话了？是没听清吗？那我再说一遍，湘灵不要不喜欢我好不好？” 顾湘灵抿了抿嘴，轻声又干脆道，“好。”她张开手，大方的、利落的抱住丈夫，良久都没说话。 直到后来褚梵昼听到一个小小的声音在问他，“那学长呢？” 褚梵昼闭了闭眼，骨节分明的手回抱住顾湘灵单薄的背脊，他低头吻着她顺滑的长发，就像在嗅一朵独属于他的小花，他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坚定又温柔，“我喜欢你，爱你。不，应该是我最爱你......” ...... 褚老爷子并不知道他大孙子和大孙媳妇回去后，感情更上一层楼，结婚快两年半了，感情还跟新婚夫妻似得蜜里调油。 但他自己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 “你干嘛去？”褚奶奶边看电视边织毛衣，头也不抬的说道。 褚老爷子跟个做贼似的被吓了一跳，欲盖弥彰道，“和隔壁老王一起去钓鱼。” “渔具呢？”褚奶奶的声音像温柔刀一样，听的褚爷爷心里不得劲。 “额，他有。说不用我带着。”褚老爷子心虚道。 “去吧。”褚奶奶放过他，又道，“把灵韵带去。” “咳咳，带它干嘛？它又不会钓鱼。”褚爷爷不愿意带，他是去片场的，带着狗总归是不合适的。 “我怕你失足落水，灵韵好歹能救你。” 褚爷爷不服气，“我又不是不会游泳！再说了，我......”他瞥见老妻望向自己的眼神，心里越来越虚，声音也越来越低，最后他妥协道，“好吧好吧，我带着就是了。” 褚爷爷逃也似的离开了。他没发现的是，坐在沙发上的褚奶奶停下织毛衣，眯着眼若有所思的看着他的背影。 臭老头子...... 事情发生在一个周末，难得褚家的大忙人们都休息，褚梵昼本来就想着和顾湘灵好好诉诉衷情。结果顾湘灵被一个电话请到了月临湖，他也就跟着去了。 到了月临湖他才发现，他的家人们该来的都来了。 “坐吧。”褚奶奶示意佣人上茶。 这次来月临湖与以往是有差别的，从前来那是大家回来看爷爷奶奶的，这次是奶奶让他们回来，这就说明奶奶有事儿要说。 褚二婶先开口道，“妈，爸呢？” 黄玥应和道，“是啊，爸去哪儿了？” “半死不活。”褚奶奶冷哼了一声。 全场瞬间安静，没一人敢说话，黄玥与褚二婶互相看了眼，褚淮章和褚二叔都在示意对方先开口。褚晴和褚风低头不语，褚梵昼拉着顾湘灵的手也不说话。 最后还是顾湘灵开口道，“奶奶，爷爷惹您生气了吗？” 褚奶奶冷哼道，“何止。我就问你们，我和那臭老头子离婚，你们跟谁？” 众人:......！！！ 要知道褚奶奶和褚爷爷不仅是军婚，他俩结婚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十分正式的结婚证。老两口那是真的从风风雨雨里过来的，都说25年银婚，50年金婚，褚爷爷和褚奶奶那都是钻石婚了！ “妈，这到底怎么回事啊？爸他做错事了？”褚二婶忍不住道。 褚奶奶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他出轨了。” ......!!! “什么？！”众人大惊，就连一向镇定的褚梵昼和褚晴都抬起了头。 褚奶奶心里苦涩，但孩子们都在身边，她忍不住向他们倾诉，“这些天他一直偷偷摸摸的出去，他那人我知道，最是大大咧咧，每次出门都会和我说要去干嘛。从前他不是去看望战友，就是去公园打太极，这几天他跟个偷油贼似得，出门都得看我脸色。他连灵韵都不带了！” 这下事情可严重了，要知道遛灵韵这个任务一向是由褚爷爷负责的，褚爷爷最是疼爱灵韵，就算不管儿子们，也不会不管灵韵的。 他连灵韵都不带，这就说明其中必定有猫腻。 褚二叔是个急性子，站起来就道，“我去把爸叫回来！” “你冷静点！”褚淮章制止住弟弟，他没想到自己儿子都结婚了，他竟然还要承受父母离婚的噩耗。 “你别去了，你又找不到他在哪？”褚奶奶冷哼道，“我打电话他都不接，指不定在做什么亏心事呢！” 黄玥皱眉道，“爸他司机怎么说？” 褚奶奶说起这个来就生气，“他每次都让司机停在江边，他自己一个人溜溜达达的不知道去干嘛，一走就是一天，连午饭都不回来吃！你说他到底正不正常！他那分明就是有鬼！” 黄玥喃喃道，“这确实不太对劲啊。” 褚淮章皱眉道，“您怎么不早和我们说，还把这件事憋在心里这么久。” 褚奶奶心里苦涩，“这事儿丢人啊！老头子七老八十了，还整那些花活儿，我真为他丢人！我要是能忍，那我肯定不说，可是前几天，我发现他的老头衫背后有口红印，还有那种女孩子脸上涂的粉。我，我，我实在是忍不了了！” 第137 章 时髦老头儿 褚奶奶伤心的眼泪都流了下来，两个儿媳赶紧一顿安慰。都说七年之痒，熬过了七年之痒，之后的婚姻都是责任。但褚爷爷和褚奶奶不同，他俩无论再大的年纪，都对对方心存爱意。 褚奶奶温柔细心，知道褚爷爷爱逛公园，每次都在家里准备好干净的衣服和解渴茶。褚爷爷嘴硬，但对褚奶奶的关心一点不少，每年的体检时间就他记得最牢。 儿女们都大了，总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他俩少年夫妻，更要好好照顾对方、想着对方，这样才能长长久久的。 褚奶奶这次是真伤心了，前几十年的婚姻太过美好，所以这次的打击才格外的伤人心。 褚奶奶哭了，黄玥手忙脚乱，心也慌了，赶紧道，“妈您别哭，我们都跟您，淮章这儿我能做得了主！” “我们也是，妈，两个儿子都跟您，灵韵也归您。”褚二婶赶紧道。 黄玥义愤填膺道，“爸实在是太过分了，妈您放心，我认识靠谱的律师，一定让他净身出......!”她没说完话，因为她亲爱的儿媳在桌子底下轻轻的踢了她一脚。 顾湘灵当然得制止她婆婆了，褚爷爷都还没回来解释呢，他就被离婚了，一言两语间财产都分好了，她再不制止的话估计褚爷爷就要被钉上耻辱钉、露宿街头了。 本来这事儿是轮不到小辈们插手的，褚梵昼也只打算听他爸妈的安排，只私下里去调查这件事。 结果...... 褚梵昼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大腿外侧有一只柔夷在拧他肉，这么胆大妄为除了顾湘灵他想不到任何人。 他幽幽的转过头，第一眼就看到顾湘灵在朝他使眼色。那口型仿佛在说。 爷、爷、在、拍、戏！ 褚梵昼无语了：奶奶说的没错，老头子花活儿还挺多，越活越年轻了，出趟门都能惹出事端来。 顾湘灵也是没了办法，她实在是想不到合理的借口，能在不暴露爷爷的前提下，打消奶奶对他的怀疑。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罢了，看在奶奶哭得这么伤心还有顾湘灵的面子上就帮老头儿一回。 “奶奶，爷爷应该是在City Walk。”褚梵昼沉稳的声音响起。 褚奶奶瞬间止住了眼泪，众人：...... City Walk？！ 所谓的City Walk就是城市行走或者城市漫游，是一种城市为旅游方式。 褚奶奶愣住了，“什么玩意儿？” 其他人也呆住了，“梵昼，你这是说笑的吧。” 褚梵昼以“我自岿然不动”的镇定神情道，“真的，上次我开车经过市医院门口的咖啡店的时候，就看见爷爷和隔壁王爷爷在一起喝咖啡，只有他两人，并没有其他女性。” “我觉得梵昼说的没错，爷爷上次还来学校给我送奶茶呢，我当时还问他怎么喝起奶茶了。他说他好奇，偶尔也试试新事物。”顾湘灵赶紧跟着褚梵昼一起胡说八道。 众人的神情：(⊙_⊙)? 褚晴是个人精，她听见哥嫂都这么说了，也紧随其后，“我秘书说她在公司楼下的某巴克遇到过几次爷爷，每次他都在买星冰乐。如果他身边跟着女人的话，我秘书肯定会跟我说的。” 褚奶奶一脸的震惊，她万万没想到老头子在干那什么，City Walk！她家老头子为什么在背着她变时髦？！ 褚梵昼一脸镇定道，“奶奶，您和爷爷吵架我肯定站在您这儿的。所以爷爷万一真的......额出轨了，我一定不会包庇爷爷。但或许这次您是真的误会了。” “那那那口红印怎么解释！”黄玥急切道。 “不小心蹭上的吧，我公司楼下的某巴克人多的要命，挤来挤去的不小心沾上也是有可能的。”褚晴睁眼说瞎话。 褚梵昼喝了口茶又下了剂猛药，“谁会看上一个七老八十、穿着老头衫、且身无分文的老头儿呢？我估计爷爷喝咖啡奶茶的钱都是向隔壁王爷爷借的，奶奶，您太抬举爷爷了。” 褚奶奶沉默了好久，才轻声道，“那他为什么不跟我说？” “要面子吧。爷爷第一次喝咖啡的时候不是还喷出来了吗？他当时扬言这是中药，以后绝对不会碰它。结果他转头就打了自己的脸，爷爷那性格您是知道的，要面子，尤其是在您面前。”顾湘灵也跟着老公睁眼说瞎话。 实则她的手指在桌底下快冒烟了，她一边欲哭无泪的看自家老公似脱缰的马一样自由发挥，一边在不停地给爷爷发信息，只求他有个心理准备。 也许是孙儿们都在为褚爷爷说话，且褚晴、褚梵昼一脸可信的样子，还有顾湘灵一看就是个乖小孩、从不撒谎，褚奶奶这才相信了这个理由，相信自家老头在她不知道的地方已然变成了faShiOn bOy。 ...... “等等，你俩不准回去。”褚淮章从月临湖出来后就看见想偷溜掉的儿子儿媳。 他顺便叫住了其他人，“二弟，二弟妹，褚晴，褚风，你们也稍等，到我家去吧。” 顾湘灵深知逃不掉，也深知这个理由糊弄得了任何人，但绝对糊弄不了褚淮章，一路上她不停地瞪褚梵昼，这都什么破理由！还City Walk?穿着老头衫City Walk吗？ 褚梵昼假装忽略老婆的怒视，并且十分享受老婆的目光只停留在自己身上。 到了婆家，除了顾湘灵一脸心虚、蔫头蔫脑的进门，其他说谎的人都十分镇定（这里特指褚梵昼和褚晴），仿佛那些离谱的话都不是出自他们之口。 “说吧，到底怎么回事？”褚淮章早就看见儿子儿媳的“眉来眼去”了，下一秒儿子就开始替他爹说话了。要说这其中没什么猫腻，打死他都不信。 “你凶什么？”黄玥不服气的护着儿媳，她儿媳乖巧懂事，就算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那也是被她倒霉儿子带坏的。 顾湘灵赶紧制止道，“爸妈，二叔二婶，我来说吧。”顾湘灵一五一十的把事情说了出来，详细到一开始老爷子请她写书，到中间找褚晴投资拍电视剧，再到现在天天忙活亲自上阵。 第138 章 意大利浓缩 过程之曲折、事情之离谱，让两个儿子听完后沉默了好久。 褚淮章：......他母亲说的没错，他爹越老花活儿越多！ 空气一时间都宁静了下来，最后是褚梵昼打破平静，“所以那粉底和口红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湘灵无奈道，“估计是卸妆没卸干净吧。” “卸妆？！” 褚二叔震惊道，“老爷子亲自上阵拍电视剧了？” 顾湘灵老实说道，“嗯，爷爷本来想演打仗时候吹号角鼓舞士气的士兵，奈何年纪太大不符合实际。他最终只能当个客串。” “他客串了什么？”褚风的心已经麻木，他爷爷比他还会折腾。 “火车站里的乞丐。”顾湘灵破罐子破摔道。 除了褚晴和褚梵昼，其他人的表情已经变得十分麻木，他们老爹为什么要去客串一个乞丐啊！难道从前老爷子就喜欢演戏，只是当兵影响了他的发挥？ 黄玥磕磕巴巴的说道，“那......那既然没做错事，那就别净身出户了。” 褚淮章：......这不废话吗，另一边是亲妈，另一边是亲爹。亲爹要给亲妈惊喜，他们做儿子的难道还能拦着？ 褚二婶由衷的拍了拍顾湘灵的肩膀道，“麻烦你了，湘灵。”这话是发自内心的，还带着些许同情和怜悯。 其实这一切事情的开端是顾湘灵写的那本《浮云一别十五年》，天地良心，当初她写的时候心里就只有一个念头。那会她是这么想的，反正她已经得到了学长的身体，那么她也算是暗恋成真了，写本书纪念一下不过分吧。 结果书火了，改编的电视剧也火了，老爷子也眼红了。 褚淮章看了眼他蔫坏的儿子。 褚梵昼百无聊赖的靠在顾湘灵身边玩儿她的头发，其实他能编造其他合适的理由，但最终他却说了什么City Walk，这毋庸置疑绝对是报复。 谁叫他老婆为了这部剧深夜改剧本，周末也鸽掉了和他的约会去了片场。 他舍不得惩罚顾湘灵，那就只能在老爷子身上出出气。反正老爷子皮糙肉厚，他的理由虽然离谱了些，但好歹也算救了老爷子。 “叮铃铃。”褚梵昼的手机响起，他接起电话。 “兔崽子！你说的什么狗屁的西体握科儿，什么玩意儿啊这是！”老爷子的大嗓门在手机听筒里咆哮。 褚梵昼十分有先见之明的移开听筒，“啪！”的一声挂断电话。他神态自若的看了眼望着他的众人，笑着道，“不好意思，骚扰电话！” 众人：...... 褚奶奶当然不会这么轻易的放过褚爷爷，但好在褚爷爷有了顾湘灵的通风报信，心里有了底儿，也想好了理由，并且和他的老战友们都串通好了。 “你要去那什么City Walk我不管你，但灵韵你必须遛！”褚奶奶发话了。 她私下里不断地和灵韵念叨，“灵韵啊，帮我看着他，有什么异动及时和我汇报，听到没？” “汪！” 不仅如此，褚奶奶还把每天的解渴茶换成了黑咖啡，还是意大利浓缩咖啡。她的本意是好的，老头子既然脸皮薄，想喝咖啡说不出口，那她就贴心些，私下里给他换喽！ 褚奶奶特地去了解过，意大利浓缩咖啡味道最浓！她家老头子从前就爱喝浓茶，那她就照样画葫芦，给他换成浓咖啡！ 也只有她了，才能受得了老头子那口嫌体正直的毛病。 褚爷爷能说什么，他只能一边打碎牙往肚里咽，一边心里暗骂褚梵昼，他这回是真的没苦硬吃了。 ...... 李笙凛最近在养头发，她演的袁尔熹是个天然美人，因此化的都是淡妆，这就要求在造型上多下点功夫。比如头发。 原著中，袁尔熹有一头养得极好的黑发，乌黑亮丽，即使在那个洗发露极其缺乏的年代，袁尔熹的头发也是极其亮眼的，滑顺的像瀑布一样。 袁尔熹经典造型就是两条麻花辫。这绑麻花辫可是有讲究的，一些头发少的人绑麻花辫，辫子细的跟个筷子似的，看着就稀疏，这拍出来肯定不好看。 虽然女演员们可以用假发片或者种头发，但到底没有自己的头发来得自然。且李笙凛已经做好今后拍古装戏的准备了，拍古装戏就要套假发套了。 一天到晚头被假发套闷着，很容易脱发的。所以养头发、生发就得从现在做起！ 李笙凛目前已经小有进展了，她一边把麻花辫甩到身后，一边同情的望着褚爷爷。 “您没事吧，我怎么觉得您......头发少了些呢？您脱发吗?要不要用用我的药膏，还挺有用的。”李笙凛很热心。 褚爷爷摆了摆手，一脸苦相道，“我是喝那该死的洋鬼子浓缩喝的！” 洋鬼子浓缩？ 申戎也过来凑热闹了，“是意大利浓缩吧，那个更苦的，您最好别多喝，小心晚上睡不着觉。” 何止啊，他不仅晚上睡不着觉、脱发、还每天都害怕回家。他一回家，他的老妻就端着一碗药让他喝，那样子仿佛跟潘金莲似得，他就像个武大郎。 褚爷爷抬头望青天，一腔委屈和愤怒无处释放！ “哎呦，咱灵韵真聪明啊！”岳麓也跟着过来了，中午休息，饭食由褚原集团旗下的饭厅提供。剧组的氛围很好，主演配角导演都围在一起吃饭，申影帝和新晋小花李笙凛也从来不耍大牌。 灵韵被围在中间，吃着特供的狗食，总归是自家饭店，大厨对灵韵尤其友好。狗食里不仅有昂贵的挪威三文鱼、还有蓝莓、关节片、牛肉，应有尽有，比主演导演吃的都要丰盛。 但大家没有一丝怨言，因为只有灵韵被区别对待了，褚老爷子的餐食是和岳麓他们一起吃的。 本来褚爷爷带灵韵来还有些忐忑，但灵韵听话，它狗如其名，十分的有灵性，剧组里的人都喜欢它。 就连申戎也对它格外偏爱，申戎要控制身材，他把碗里的水煮鸡胸肉都给灵韵吃了。要知道对于一个减肥的人来说，鸡胸肉无疑是救命草！ 第139 章 忘崽夫妇 “我看咱剧里的狗演员要不就让灵韵来吧。”李笙凛提议道，“褚爷爷，这剧里名叫凌风的狗的原型本来就是灵韵，灵韵来演再合适不过了。” 褚爷爷摆了摆手拒绝了，他摸了摸灵韵的狗头，“拍摄任务重，灵韵年纪大了，我怕折腾它。” “也是啊。”申戎点了点头，如今他对褚爷爷的态度不再那么紧绷了，“不过狗的戏份在最后几场里，狗演员慢慢找也来得及。” 褚爷爷笑着道，“灵韵有个孩子，和它一样也是军犬，它也退役了。我跟它的训导员说了，它训导员十分乐意把它带过来。” “那感情好。” “是啊是啊，灵韵的孩子一定优秀！” 只是大家都没想到...... 前几次，灵韵都认出了它的孩子，并对它的孩子表现得极为稀罕，碗里最好吃的牛肉干给孩子，啃得有滋有味的大棒骨给孩子。 这次它也认出了孩子，但却表现出了不同的态度。 灵韵的孩子是军犬出身，服从性很高，导演对它进行面试，卧倒、坐下、叫这些指令，它都非常完美的做到了。 可面试到一半的时候，灵韵却出嘴干扰了，它对它的孩子翻脸不认人，狂吠着赶它的孩子走。下一秒，它接替了它孩子的面试任务，不仅把前半段面试指令完美的做了一遍，还站起来冲导演叫了一声，示意她继续面试。 岳麓：...... 都说呼吁停止动物表演，但还真拒绝不了动物硬要表演。 于是在李笙凛的姨母叫、申戎的偏心眼以及褚爷爷捂着自己厚脸皮的情况下，灵韵成功打入内部，变成了《春靡熹事》的特邀演员。 而远在月临湖织毛衣的褚奶奶丝毫不知道，她派出去的间谍已经被策反了。都说有什么样的主人，就会有什么样的宠物。 顾湘灵爱吃，连带着佩琪和杰瑞都被喂得肥肥的；褚爷爷表演欲强，灵韵也是个十分爱表演、爱臭美的狗狗！ ...... 无论顾湘灵是个多么厉害的作者，这都改变不了她是个老师的事实。 她觉得，当老师这么多年，她仍旧和毕业那会差不多的样子，没有像某些同事被折磨的人不人鬼不鬼，这已经是她保养的极限了。 但即使是如此，她每天仍旧要上班下班，除了双休日，工作日的她浑身散发着班味儿。 就连褚梵昼都看不下去了，“在学校待的不舒服？还是有人给你气受了？” 顾湘灵无力的摇了摇头，“你不会懂得，这种好死不如赖活的感觉。”她嘴上这么说，手上却一直没停下改试卷。 国际班的孩子们该出国的都出国了，剩下的人要么想留在国内高考，要么想高考后出国。 但顾湘灵的压力一直没变小，每一年都是高考年，她带的学生少了，但随着升学，她的压力反而更大了。今天下午数学老师还来她这里告状，说是体育老师不想给他让课。 数学老师理直气壮的样子让顾湘灵这个语文老师无话可说，说他霸道吧，班上的学生数理基础确实薄弱；说体育老师无辜吧，他确实是无辜，从这学期开学到现在，体育老师“被迫生病”无数次，满打满算只上了三节体育课。 顾湘灵能说什么，她恨不得大声和数学老师争执，她也想抢体育课啊，怎么你一句两句就好像把之后的体育课都给预定了呢？ 褚梵昼拿过顾湘灵的笔帮她改选择题，“你休息会吧，烘干机里有河虾干，补充磷元素的。周末我们去露营怎么样？” 顾湘灵咔滋咔滋嚼着虾壳，河虾已经被烘得很干，连壳都变得十分酥脆，她眼睛一亮：“行啊！”随即她又心虚的看向宠物房，“佩琪和杰瑞怎么办？寄养在宠物店吗？” “不行。”褚梵昼上次和顾湘灵一起去露营的时候，孩子们就被寄养在宠物店，结果他俩回来后，杰瑞和佩琪肉眼可见的瘦了不少。 当然，这也有可能是褚梵昼的错觉，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何况是两日呢。 “拜托给奶奶吧。”褚梵昼道，“奶奶很喜欢佩琪和杰瑞。” “这想法不错！” 于是忘崽夫妻撇下孩子们，带上越来越丰富的露营设备，告别褚奶奶便离开了。 褚奶奶很喜欢这两个小家伙，原本打算给褚爷爷织的毛衣被她临时改成了给佩琪织小披风和给杰瑞织小衣服。 ....... “哎呦，爷爷的小煤球~”褚爷爷捧着佩琪就要往外走。 “你干嘛去？”褚奶奶从堂厅出来叫住他。 “我去西体沃克儿！”褚爷爷说英语有口音，他现在已经能理直气壮的撒谎了，“给老李头看看咱家的小煤球。” 佩琪的鼻尖有一抹灰，褚爷爷总爱叫它小煤球。褚奶奶赶他走，“行行行，去归去，但你可得照顾好佩琪!” “我能照顾好。”褚爷爷不服气，他低头和佩琪、灵韵道，“爷爷有老保，给灵韵买肉吃，佩琪不能吃肉，爷爷给你买最贵的有机蔬菜！” 褚爷爷带着灵韵和佩琪出门了，褚奶奶和杰瑞面面相觑。 杰瑞是只仓鼠，品种是金丝熊，它的豆豆眼此时正巴巴的望着褚奶奶，仿佛在控诉褚爷爷偏心。褚奶奶失笑，温柔的捧起它，“跟着我有什么不好？我也有老保，奶奶给杰瑞做大虾吃！” 郊外的露营地 褚梵昼特地选了最边缘、最安静的一块区域，周边没什么人，很清静，离湖也近。帐篷里的顾湘灵已经穿戴好了装备，俨然一副钓鱼佬的姿态。 “咱们走吧！”顾湘灵整装待发，拿起钓竿和褚梵昼说道。 褚梵昼往背包里放了驱蚊液，又带上顾湘灵的零嘴，便出发去了湖边。 顾湘灵属于差生文具多，渔夫帽、遮阳伞、钓鱼竿，一样不落，实际上技术差的要命。她实在是不明白，同样是安安静静坐着钓鱼，她也没动，怎么褚梵昼就收获满满，她就一条也没有，那所谓的新手保护期是假的？ “我和你换个位置。”顾湘灵果断觉得肯定是地段不好的原因，并不是她的问题。 第140 章 婚姻与爱情 褚梵昼挑了挑眉，十分听话的和顾湘灵换了个位置。 事实证明，钓鱼也是一项技术活，到头来顾湘灵只钓到了一条小鲫鱼，小到塞牙缝都不够。 算了算了，好歹享受到了钓鱼的乐趣，顾湘灵把这条小鱼给放生了。褚梵昼也同样放生了半桶的鱼，他放生的原因是吃不完浪费。 顾湘灵：......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夜晚，帐篷外只点了一盏小灯。小灯淡黄的光显得温馨无比，也不用怕它突然熄灭，这盏灯是顾湘灵专门淘来的太阳能小灯。帐篷的不远处燃着火堆，柴火是露营地现买的，火堆外还放着防止火势蔓延的装置。火堆忽暗忽明，仔细看深处还有好几颗锡纸包裹着的东西。 那是褚梵昼给顾湘灵准备的蜜薯和栗子，明天一早就能吃了。 一切都是那么的温馨，除了帐篷。 “哎呀，你也不看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你别乱来！” “嗯......”褚梵昼不知道被顾湘灵碰到了什么地方，情不自禁的发出声，他咬牙切齿道，“知道是野外还惹我？” 顾湘灵不可置信道，“我哪有？！明明是你......你住手！” “不住，你说得对，荒郊野外的我们还没试过呢。”褚梵昼含笑的声音从帐篷里传出。 “你！” “嘘！湘灵是害羞吗？害羞的话就不要发出声音，我会轻点的。”褚梵昼“好心”提醒道。 帐篷里果真没再传出声音，只是里面的动静很久很久都没有消停，直到月亮爬上枝头、火堆里的火已然熄灭，声音仍旧没有消失。 幸好蝉鸣声掩盖了某些羞人的声音，但围绕在帐篷周围的萤火虫却听了一夜的春宵红眠。 ...... “下次什么时候再来？”褚梵昼边任劳任怨的收拾帐篷，边餍足的和顾湘灵说。 顾湘灵压根不想理他，说好的轻点，那是轻点儿嘛？就知道可劲儿的欺负她！ 对于顾湘灵的别扭，褚梵昼也不在意，他从锡纸里拿出蜜薯，对半切开后又插上小勺子递给顾湘灵。顾湘灵坐的小凳子上也被他放上了柔软的垫子 顾湘灵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她看着手心里的勺子和蜜薯，也只有褚梵昼会这么细心，她在A市这么多年就没见过在这里吃红薯还给勺子的。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顾湘灵被照顾的熨帖，心里的那点别扭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到褚梵昼收拾好后，两人坐上车，顾湘灵没来由的一阵愧疚感，“咱俩每次出来都不带杰瑞和佩琪，也不知道它们过得怎么样了？” “它俩可比咱们要滋润。”褚梵昼边倒车边说，“奶奶给杰瑞织了不少衣服，爷爷带着佩琪吃香的喝辣的，灵韵都没它这待遇。” 顾湘灵，“？你怎么知道？” “我不放心，昨天打了个电话给爷爷。” 顾湘灵：......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好像显得我是个后妈！ ...... 褚老爷子艰难地咽下老妻递给他的意大利浓缩，趁褚奶奶不注意赶紧拿过顾湘灵递过来的奶糖放进嘴里压压味儿！ 真他妈苦啊！再等半年，他再艰苦半年，半年后就不用喝这个毒药了！ 今天人难得齐，褚奶奶便做主让儿孙们都回来吃饭，还特别嘱咐顾湘灵，如果凌零有空的话让她带上凌零一起来。 酒足饭饱后，凌零和顾湘灵聚在一起说话。 “最近怎么没见你有空？有了媳妇忘了我？”顾湘灵调侃道。 “嗐，可别提了。”凌零摆了摆手，他最近和他女朋友吵架了。其实这也只是一件小事，他女朋友想搬过来和他同居，凌零没同意。 凌零骨子里是个传统的人，他希望同居也是在结婚后，这对双方都负责。但他女朋友在国外留过学，思想比较开放，并不介意这种事，便以为凌零是拿她当外人，不希望她入侵私人地盘。 凌零和她解释了很多遍，况且他女朋友周末也会来他家里的，他怎么会把她当外人呢？ 可他女朋友就是认死理，坚持以为如果要结婚，就必须婚前试婚。 顾湘灵拍了拍他的肩膀，褚梵昼说要给凌零介绍女朋友的时候她着实吓了一跳，后来居然真被褚梵昼给找着了。 凌零女朋友的工作室和政府有过合作，这一来二去褚梵昼就知道有这么个人。后来两人还真成了，只是不同于刚在一起的甜甜蜜蜜，交往时间长了总会出现这那的问题。 但凌零情路尤其坎坷，明明凌零是那么想要一个家。很多小众的圈子都免不了有乱象，要找个踏踏实实过日子的人真的很难，顾湘灵能做的，只有在凌零做决定的时候无条件的在背后支持他。 “在聊什么？”褚晴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把水果盘放在了凌零面前，“凌总吃水果。” “谢谢褚总。” 褚晴笑着道，“你和我嫂子是朋友，也跟着我嫂子喊我阿晴就好。” 凌零有些囧，“我名字的两个字读音一样，你直接喊我凌零就行，湘灵也这么叫我。” “好啊，凌零。” 顾湘灵吃了块西瓜，隐隐约约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但她又说不清楚是哪里不对。 “刚刚在说什么？我能加入吗？”褚晴又把话题绕了回来。 顾湘灵没说话，倒是凌零自己坦白了，“我们在说婚姻与爱情，我感觉现代社会是开放了，包容性也更强了，但我作为新时代人类好像跟不上时代的步伐了，是我思想封建了吗？” “当然不是了。”褚晴一口否认，“凌零，虽然我这话有奉承的嫌疑，但我还是要说，我真心觉得你身上有很多优秀的特质，比如沉稳聪慧，比如细心谨慎，旁观者迷、当局者清，这些你所没有发现的特质正是让你有今日成就的关键。” 凌零一愣，没等他开口褚晴又道，“人的一生有很多条路，有些路通向阳关大道，有些路通向黑暗尽头，是非曲折、人心易变，唯有经过时间的发酵才能看清谁对谁错。可能现下的人不是对的人，又或许现下对的人就在你身边，你自信、有趣、有魅力，无论当下是何种情况，你都值得最忠诚的爱情。” 第141 章 见不得人的心思 凌零没想到褚晴会说出这样的话，他与褚晴没有到太熟的地步，最多的联系也只是公司往来的业务，还有通过顾湘灵的关系。这些话在他们这样的关系中已经算是很出格了，但......凌零听着却十分的舒心。 褚晴的话不尖酸刻薄，她是那样的圆滑，每一句话都说到了凌零的心坎上，甚至让凌零一度无言以对。 一旁的顾湘灵连嘴巴里的西瓜都忘记嚼了，她怎么越听越不对劲啊？是她的错觉吗，她闺蜜红鸾星红得发紫啊！ 还有她的大妹妹是怎么回事啊，怎么茶茶的啊？什么叫做“可能现下的人不是对的人”，他们不是刚刚在说同居的问题吗？怎么凌零现女友突然就宣判死刑了呢？！ 褚晴还想说什么，“凌零，你......” “湘灵啊！”褚爷爷突然蹿了出来，看到三人都在便惊喜道，“诶！你们都在啊，正好我有话要说！” 褚晴：...... “爷爷，你怎么突然来了？”褚晴深吸了一口气。 “你这话说的，这是我家，我想去哪就去哪？”褚爷爷颇为傲娇。 “我不是这个意思，刚刚奶奶不是在给您量尺寸吗？再说了您怎么知道我们在水榭？”褚晴耐心的问道。 “哦，梵昼刚刚路过看见你们在这儿聊天，顺便和我说的。”褚爷爷没什么心眼道。 路过，顺便......褚晴咬牙切齿，她不信她大哥会这么“巧”，还这么“多嘴”的和爷爷提起。 褚爷爷道，“电视剧拍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到了剪辑和配音了。” “恭喜爷爷，苦尽甘来。”顾湘灵真心祝福。 褚爷爷摆摆手道，“要是没有你的剧本，还没有这部剧呢。我想说的是，到时候你俩在后期宣传方面可不能吝啬花钱。” 第二句话是对凌零和褚晴说的，褚晴无奈道，“您就放心吧，我都投了这么多钱了，也不差这点三瓜两枣。到时候结尾还添上您的名字。” 褚爷爷满意了，顾湘灵吃瓜吃得起劲，凌零今天来蹭饭心情也好了不少，最终只有褚晴心气儿不顺。 饭后坐了会，顾湘灵和褚梵昼就告辞回家了。 “哥，我有话和你说。”褚晴站了起来。 褚梵昼挑了挑眉，和顾湘灵道，“你先去厨房拿菜吧，奶奶给我们准备了不少，晚饭就吃这些了。” 褚晴补充道，“嫂子，冰箱里有蛋糕，你一并拿回去。” “好。”顾湘灵笑着去了厨房，给这对兄妹留出地方说话。 褚晴看着顾湘灵的背影消失，深吸一口气和褚梵昼道，“哥你什么意思？” 褚梵昼冷哼了一声，拿出长兄的气势来，“褚晴，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礼仪廉耻都不知道了是吧，学什么不好偏学那些手段，学了就算了，你打算用到谁身上？凌零是湘灵的朋友，也是我的朋友，你给我注意些。” 褚晴硬着头皮，顶着褚梵昼气势十足的眼神，艰难的说道，“哥，你明知道我没有坏心思。” 褚梵昼看了妹妹一会，直道看得褚晴背后都是冷汗，他才收回眼神，“有没有你自己知道，就算是有那见不得人的心思，你也少在凌零身上用，如果哪天湘灵因为这件事来找我告状，我可不会手软。” ...... 顾湘灵敲着自己的肩膀疲倦的从卧室里出来，这几天期中考试，她一边忙着改试卷，一边还要找题目来给学生们做。 有时候忙到晚上十点也是有的，那会通常是她和褚梵昼用了晚饭，一起到书房又各自忙自己的事儿了。 家里的书房有一张超级大的书桌，其实原来的格局并不是这样的。早在顾湘灵嫁过来前，就有一段和褚梵昼住不同房间的同居生活，那会的书房是有两张书桌的，这样就方便房子的男女主人做事。 后来，结婚后的某一天里，那两张桌子突然被褚梵昼换掉了。替代它们的是一张超大的桌子，也难为褚梵昼能找到这么大张桌子了，据他自己所说，这张桌子是订做的。 后来两人坐在桌子对面干活儿，效率竟然比之前要高不少。 这几天顾湘灵忙，褚梵昼就算没工作也会在书房里陪她。或许正是有他陪着，顾湘灵才不至于出现更多身体上的不适。否则按照现在的工作强度，顾湘灵不仅要有颈椎病，还会有腱鞘炎等病症。 顾湘灵同个办公室的一个老师因为最近上的课时太多，板书写多了，导致手发炎蜕皮。如今他的手又痒又疼，只能戴着手套写粉笔字了。 顾湘灵疲惫的往厨房走去，她想倒杯水解解渴，伏案的时间太长，不仅时常忘记上厕所，还时常忘记喝水。 顾湘灵一边喝水，一边眼神空洞的望向窗外，她觉得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肯定不会再来高中部当老师了，初中部和高中部完全是两个概念，初中部她虽然忙，但是只是事儿多。高中部她不仅事儿多，压力还大。 端看课间这段时间，初中部的走廊都是欢声笑语，有些初中生还会去学校的超市里买些零食，靠在走廊的的栏杆上和同学分享。 而高中部就是一片死气沉沉，高一的课业多，高二要忙着适应新选的课，高三又要面对高考的压力。早读后的教室十分安静，因为学生们都困得倒在书桌上睡着了，大课间的教室也十分安静，因为大家都忙着赶作业、解题目，恨不得一人掰成两人用。 顾湘灵深深觉得现在与她读书那会完全不同了，他们读书那会还没有阳光招生，所以学习好不好只看自己努力，有天赋又努力的孩子能升重高，这些孩子通常学习差不到哪里去，因此他们学高中的知识也不会太难。 但现在就不一样了，阳光招生后竞争压力大了，很多本来学不进去、学习没有天分的孩子也能通过砸钱补课，强硬的提升成绩。等升上重高后，他们又因为本身基础薄弱而跟不上课业，同时为了选拔顶尖人才，有些高中甚至已经在教微积分了，这对一些学生来说又是雪上加霜。 第142 章 她不能失去它 但没办法，社会的进步带来的代价和后果就是这样。不仅孩子们要适应，老师们同样要适应。 比如作为语文老师，顾湘灵对此深有体会，语文书中很多字词的读音在改变，教材也在改编，文言文某些字的意译也在变，即使她觉得原有的发音意思可能更好些，但为了考试还是要遵循教材。 顾湘灵边发呆，脚步不自觉的向宠物房走去。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已经在门口了。算了，她也好久没见到佩琪和杰瑞了。 这几天太忙，照顾儿女的活儿都是褚梵昼在干。 顾湘灵一开门就听见佩琪“哒哒哒”跑步的声音，杰瑞倒是睡得安稳。佩琪就不这样了，她叼着黄椒丝照着大围栏的边缘开始赛跑。 顾湘灵皱眉的看着佩琪，是不是胖了些？难道是伙食太好了？也不对啊，荷兰猪大部分都是吃素的，再胖也胖不到哪里去啊。不过吃得确实挺多，食物袋里的草和碗里的磨牙小零食都吃完了。 佩琪一听见有人来了便停下跑酷了，两只眼睛一只站岗一只放哨，但顾湘灵知道它是在看自己。她俯下身，向佩琪招了招手，“佩琪来。” 佩琪“哒哒哒”的跑过去，顾湘灵一把把它抱了起来，佩琪开始发出兴奋的电报声。 顾湘灵眉头皱得紧紧的，她的感觉没有错，佩琪就是胖了，她抱起来都是沉甸甸的。顾湘灵心中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直到她的手不小心碰到了佩琪的肚子，硬硬的、凸起的一块儿。 顾湘灵瞬间大惊，她赶紧坐在地板上，把佩琪抱到怀里，小心的摸了摸它的肚皮。硬的、凸起的、好大一坨！ ！！！ “难道你生病了？”顾湘灵惊呼出声，她吓得冷汗都冒出来了，“千万不要啊！” 佩琪有些不舒服，开始发出生气的叫声，身体也不自觉的挣扎，顾湘灵怕自己碰到凸起的那块佩琪会不舒服，她赶紧放下佩琪。 怎么办，怎么办！ 医院，对，医院！医院是肯定要去的！ 顾湘灵赶紧查询最近的宠物医院，幸好，还开着门！ 她马不停蹄的把佩琪抱进宠物箱里，佩琪倒没有半点不适，它嘴里还在悠闲地嚼着玉米须呢。 顾湘灵几乎是疾步走向停车场，她怕跑起来颠簸到佩琪。她轻轻的把佩琪放到副驾驶座，手忙脚乱的发动汽车引擎。 她的心怦怦直跳，已经全乱了！佩琪陪伴着她从校园到社会，从毕业到工作，它是她的家人。早在决定养它的时候，顾湘灵就做好失去它的准备，但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这么快。 按照荷兰猪的寿命来说，佩琪正值壮年啊！怎么会这样？顾湘灵握着方向盘的手都在抖，趁等红绿灯的间隙，她忍不住拿出手机查某度，结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最轻的病症都是肿瘤起步！ 顾湘灵更慌了，边开车边眼神飘向佩琪不断地关注它的身体状况。这一路上的心路历程旁人无法体会，顾湘灵先是着急，再是对某度的结果大为震惊，随着便是一阵愧疚袭来。 都怪她！要不是她太过忙碌，怎么会连佩琪生病都不知道？她摸着那块凸起已经有些大了，或许在早些时候佩琪还不会受这么大的苦！都怪她，工作忙、赚的再多有什么用，没了家人一切都为时已晚。 她明明，明明已经决定要做个好家长的，至少不能因为工作忽视了家庭，她这个样子与她母亲有什么区别！ 顾湘灵心底涌上一股巨大的愧疚，像是洪水一样要把她淹没。 咦？挡风玻璃怎么模糊了，她明明才刚刚洗过车的。 “啪”一滴水掉落在她的腿上，顾湘灵不由得摸了摸她的脸颊。哦，原来是她哭了。 她哭了，她该的。顾湘灵没有为自己找任何理由，相反她把所有事情都归结到自己身上，她在心里不断的告诉自己，都怪她，都怪她！无论花费多少精力和金钱，就算要出国，她也一定要把佩琪救回来！ 顾湘灵下车的时候脚一软，也亏得她竟然在这种情况下还开车过来，一路上没发生什么事故只能把原因归结于路上行人太少了。 “医生，医生！”顾湘灵拎着宠物笼就找医生。 “哎呦，这是荷兰猪吧。”医生接过笼子，打开了笼门，小心的把佩琪捧出来，“好乖啊。” “它肚子里有硬块，麻烦您帮我看看。”顾湘灵焦急的说道。 “啊，这样啊。”医生点了点头，看着吃的正香的佩琪他道，“得先拍个片子，您稍等。” “好的。” 医生看顾湘灵满脑门的汗，便安慰道，“您放心，我看着它的状态问题不大。” 顾湘灵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般，“是吗？可是网上说有可能是肿瘤。” 医生抽动嘴角，无奈道，“网上都这样，上次我水疱疹，它说我得了艾滋。老子还没女朋友呢，哪来的艾滋？” 顾湘灵不住的点头，她此刻非常希望医生告诉她佩琪没事。但没拍过片子医生也不敢胡乱说，他心中隐隐有个猜测，但现在只能告诉顾湘灵，“我这儿什么稀奇的动物都有，蛇、蜥蜴、鹦鹉、甚至还有鳄鱼，荷兰猪也有，反正没有一个肿瘤的形状是像您家孩子那样的。” 顾湘灵稍稍松了口气，佩琪被带去拍片子了。她紧紧握着笼子不放手，她坚信自己一定能把佩琪全须全尾的带回去。 “喂，在家吗？想吃什么我带回来？”褚梵昼刚好打来电话。 “我，我不在家。”顾湘灵仿佛找到了主心骨，她慌忙的和褚梵昼说道，“我在医院呢，佩琪好像生病了。” 褚梵昼眉头一皱，他能感受到顾湘灵语气中的慌乱，可他现在不在妻子身边，顾湘灵只有一个人，他只能尽力的安抚，“湘灵别怕，在哪家医院你告诉我，我马上过来。” “好。” 褚梵昼来的时候就看到顾湘灵一个人坐在医院的长廊上，身上的睡衣也没有换下来，眼神空洞，眼眶还红红的，像是刚哭过。这是他第二次到医院里找顾湘灵了，第一次的她雷厉风行，第二次的她脆弱无助。 第143 章 杀猪匠 褚梵昼疾步向顾湘灵走去，没等顾湘灵说什么，他一把抱住妻子，沉声道，“我来了，别怕。” 顾湘灵紧皱着眉，她向倒豆子似的和褚梵昼倾诉，“佩琪的肚子硬硬的，我怕它生了什么病就带它来医院，你之前给它喂食的时候没发现吗？” 褚梵昼摇头，“没有，之前它不肯给我抱，我以为是你不在它便不认得我了，它的饭量倒是大了些，不过还算是在正常范围内，我便没有多想。可能是我天天见它便看不出什么，你有段时间没见了，看它的身材就十分明显。” 褚梵昼有条理的分析，一旁的医生看着眼前这对恩爱的夫妻，张口想说话却又闭上了嘴。额，照他来看，应该问题不大。 “顾佩琪家属在吗？”护士抱着佩琪出来了。 “在的！”顾湘灵赶紧上前抱住佩琪。 医生拿过片子看了一会，神情古怪，褚梵昼在一旁问道，“医生，我们家佩琪怎么样了？” “恭喜顾佩琪爸爸妈妈，你们要做外公外婆了！”医生扬起笑容，“孩子很健康，佩琪也很健康，目前看来一共有四只崽子呢！” 空气一片寂静，顾湘灵手上的宠物笼子骤然掉到了地上，她大惊，怀孕了？什么时候怀的？在哪里怀的？谁让它怀的？！ 她的身体无比的僵硬，缓缓的低下头看向吃的正欢的佩琪，食量大，不让碰......是啊，比起某度上的答案，怀孕这个结果显然比较合理。 褚梵昼咬牙切齿，活像个女儿被黄毛骗去的老父亲，他问，“几个月了？” “目前看来是近两个月。”医生十分专业的回答。 褚梵昼回头看了眼已经懵了的妻子，和看着没心眼实际上已经被糟蹋的闺女，气不打一处来。现场空气凝滞的让医生说话声音都小了些。 医生看了眼慌乱的家长们，还有围着小围巾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的荷兰猪，他想也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这位白富美公主被猪拱了。 褚梵昼深吸口气，拿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强撑着笑和医生说道，“麻烦您推荐一份食谱，还有保胎药、营养片什么的，怎样对母体好就怎么来。” “好......好的。” 顾湘灵懵懵的看向手心里的佩琪，佩琪吃完了玉米须开始烦躁了起来，嘴里电报发个不停，小眼睛看向爹妈好像在控诉自己都这么饿了怎么不来喂？ 顾湘灵如同行尸走肉般拿出带来的冻干小零食，她愣愣的道，“到底是谁呢？怎么......怎么就怀了呢？”她的眼神放空，像是在问褚梵昼，又像是在问不听话的女儿。 佩琪满月后就来到了顾湘灵身边，平时小到零食、喂养，大到窝的布置、小玩具，都是顾湘灵亲手安排的。可以说所有的东西都是用最好的，顾湘灵宁可饿着自己也不肯饿着女儿，结果莫名的出了这件事，可以想象她心里有多么心疼。 褚梵昼拿了药过来，他搂住妻女，眼神冷厉无比，“要我知道是哪个混蛋干的，我宰了它！” 其实这罪魁祸首应该是容易找到的，由佩琪怀孕的日期往前推，大致就能找到是哪只混蛋猪了。 佩琪每天会固定的被遛一会，但遛的时候褚梵昼或者顾湘灵都在的，他们把佩琪看的紧紧的。再说了，他们只会在“lady mOOn”里遛佩琪，这里除了他们一家有荷兰猪，其他就都没有了。 顾湘灵的车让褚梵昼的司机开回去了，褚梵昼则亲自开车回家，顾湘灵捧着佩琪坐在副驾驶，车里十分安静，只有佩琪咔滋咔滋吃零食的声音。 “到底是哪里不对劲呢？我从它小时候就尽心尽力的养，什么都用最好的，都说女孩要富养，这样将来才不会被廉价的小恩小惠骗走。”顾湘灵恨铁不成钢的捧起佩琪与它对视，“你怎么这么不争气啊！这下好了，你要当妈了！” 褚梵昼一脸严肃，他心中的恨意不比顾湘灵少，并且他已经在开始算账了！ 两个月前，佩琪应该没怎么出过门，这里的门特指“lady mOOn”的小区门，唯一一次是他和顾湘灵为了去露营，把佩琪托付给了奶奶。可是月临湖里也没有除佩琪以外的荷兰猪啊，奶奶平时也不怎么出门，遛佩琪也只会在月临湖。 在他看来，要说最有可能的人应该是褚风，因为他和猪一样蠢，但想也知道这不可能，毕竟单从基因的角度来说，褚风是个不折不扣的人类，他和佩琪有生殖隔离。 所以到底是哪个混蛋！ 没等褚梵昼细想，他便和顾湘灵连夜买了不少必需品，荷兰猪孕期最好不洗澡，所以为了保持居住环境的干净，他们便买了不少垫的小毯子，勤于更换，也能起到清洁的作用。 佩琪的窝更大了，本来它的窝就占据了整个房间的一半空间，现在被扩大到了大半个房间，而沉浸在睡梦中的杰瑞丝毫不知道它的窝被挪到了角落。好在为了补偿杰瑞，褚梵昼给它准备了不少甜虾干。 “喂，奶奶，是我。”褚梵昼亲自打电话给褚奶奶，“您还记得两个月前吗？我和湘灵出了趟门，把佩琪寄养在您这儿了。” “记得记得。”褚奶奶道，“怎么了吗？” “佩琪怀孕了，您知道是谁干的吗？” “什么？！”褚奶奶腾的一下站了起来，惊道，“你说谁怀孕了？” “佩琪，您大孙女。”褚梵昼恨得不行。 褚奶奶过了好久才消化这件事，她没想到佩琪竟然是褚家最早怀孕的，随之而来的便是一阵狂喜，“哎呦哎呦，那佩琪一定很辛苦吧，明天我来看看它，给它带些零食来。” 褚梵昼并没有这么高兴，他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个杀猪匠，一旦被他找到是哪只猪，天涯海角他都要宰了它。 褚奶奶当然也听出来褚梵昼的不高兴了，她赶紧道，“我这儿可没有荷兰猪啊，唯一的雄性就是你爷爷和管家司机了，连你爸和你二伯都没来呢。等等......这中间好像佩琪出去了一次，是你爷爷抱出去的，应该是陪他City Walk去了。” 第144 章 赤色樱桃围兜 褚梵昼：“......行，那我问问他。” 他又一个电话打给老爷子。 “两个月前啊，我在拍戏啊！” “哦，怀孕啊？怀孕！你说谁，佩琪！” “我也没带它去哪儿啊，就片场啊，我拍戏都来不及呢，我想着也带它出去长长见识。” 褚梵昼闭了闭眼道，“那您那时候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不对劲啊，我想想看。”褚爷爷冥思苦想了好一阵，按理来说两个月前的事他应该不会记得很清楚，但那天是佩琪唯一一次去片场，片场里的小姑娘们都很喜欢佩琪，就连申戎这个影帝都抱着它不放。 然后...... 然后老爷子要指挥灵韵拍戏，佩琪就被申戎带走了。后来抱回来的时候佩琪有点儿蔫巴，但吃饭还是挺香的，褚老爷子以为是它累了。 褚梵昼一听，心中疑窦顿生，这段佩琪不在他们眼皮底子的时间十分可疑。 申戎？ 褚梵昼在这之前并不知道申戎这个人，但他后来听顾湘灵说起过，申戎是她新电视剧的男主角。 顾湘灵听说这件事后十分的震惊，“申戎？他让佩琪怀孕的？” 褚梵昼：“......准确来说是申戎带离佩琪的这段时间十分的可疑。” “那得找他问问才行啊。”顾湘灵十分肯定。 于是，由凌零做东，攒了个局把双方都叫了出来。起初，申戎接到凌零电话的时候还满脸不可置信，他想破了头也想不到那位人物找他有什么事儿。 申戎自问自己还算正派，虽然从前有过炒作、买水军的前科，但这在娱乐圈中都不算事啊。而且他也正常报税交税，黄赌毒那是一点儿都不碰的！ 难道是他现在的公司高层有什么违法行为，那位想要从他这里下手？ 申戎甚至结合之前的事件想过，会不会是要让自己帮A市做宣传。 申戎出门前挑了一晚上的衣服，演员嘛，在娱乐圈这个名利场中应酬是常态，他也有几件拿得出手的衣服。 但无论是哪件都不太适合这次的饭局，首先是西装，凌零透露这次的饭局并不正式，只是一次十分“寻常”的饭局而已，那么他穿西装是不是太正式了。 再者是其他的衣服，他走红毯和T台的衣服都十分闪，不是有亮片就是布料十分清凉。申戎没法想象自己在褚梵昼面前穿这衣服的样子。 想来想去他最终还是挑了件常服，比较不引人注目的常服。 这次的饭局是在褚原集团旗下的餐厅里，保密性很好，这也是考虑到了褚梵昼和申戎的身份。 “您好，我是申戎。”申戎早来了半小时，他以为对方不会到的，没想到三人都来了。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通常在饭局中，地位高的会后到，可他没想到自己都提早半小时来了，竟然都算迟了。 申戎赶紧道歉，“不好意思，我迟到了。” “不算不算，是我们早了。”凌零解围道。 申戎闻言便坐在了凌零旁边，他的余光落在对面的褚梵昼和顾湘灵身上，这是他第二次见到褚梵昼了，说实话褚梵昼与褚老爷子完全不一样。 至少在申戎看来是这样的，褚老爷子一看就知道当过兵，看着讲义气、粗中有细。眼前这位就不一样了，褚梵昼看着就知道是体制内的，而且职级还不低。 从一开始申戎刚进来时褚梵昼给了个眼神，之后他便一直在慢条斯理的在剥松子，然后把松子肉递给顾湘灵。明明是对方攒的局，他却以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除了顾湘灵谁也不搭理。 其实申戎的结论是对的，但过程却是他想岔了。 首先，褚梵昼确实不想搭理申戎，倒并不是因为那些弯弯绕绕的想法，实在是他一想到申戎就是那只犯罪猪的爹，他就一股怒火涌上来。 其次褚梵昼性格便是这样，他就爱“骚扰”妻子，他连他爹都懒得搭理。 一盘盘菜被端了上来，褚梵昼夹了只雪蟹腿给顾湘灵，顾湘灵此时还真没心思吃饭，她在桌底下踢了踢褚梵昼。 褚梵昼知道妻子的意思，便开口道，“申先生家里养宠物了？” 申戎：？虽然他并不知道褚副部问这话的意思，但他还是老老实实点了点头，“嗯，我养了只荷兰猪。” 褚梵昼的手陡然握紧，眼神像厉鹰似得狠厉的看向申戎，“原来是你啊！” 申戎：？！我我，我怎么了？ 顾湘灵激动的放下筷子，她不顾礼貌道，“你家的猪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申戎：！ 褚梵昼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家佩琪怀孕了，是你家的猪搞得鬼。我家佩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简直乖的没边儿，要不是你家黄毛蓄意引诱，怎么会珠胎暗结！” “我我我，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啊！我家的猪当时才六个月大啊！”申戎苍白的辩解道。他见过佩琪，是当时在片场的时候褚老爷子带过来的，是个女孩子，特别乖，小煤球的样子十分讨人喜欢。 “荷兰猪六个月大就能繁育了！”顾湘灵犀利的指出，“我家佩琪平时都不出门的，除了你家的猪，还会有谁！” 申戎万万没想到，这场饭局竟然是鸿门宴，对方是来兴师问罪的！他作为当事猪家长，还得为不满一岁的儿子擦屁股。 其实申戎心里是没底的，他仔细想了想，当时他家猪确实是在片场，因为荷兰猪很乖，且不会跑来跑去，给它一堆玉米须就能吃老半天，于是他家猪就被带了过来，当然不是被带到拍戏的片场，毕竟拍戏是件严肃的事儿。 他的猪被带到了他住的酒店里，然后佩琪也被他抱了过来，他rUa了佩琪老半天，佩琪又乖又软十分可爱，于是他也没注意，顺便去洗了个澡。 洗完澡出来的时候，他瞧见佩琪的毛有些凌乱，他家猪的毛倒是还好，只是原本围在佩琪脖子上的赤色樱桃围兜挂在了他家猪的小耳朵上。 第145 章 骟了 当时他以为两只猪是在玩闹，没想到！ 可是，它俩就接触这一次啊！ 就一次！ 中了！ 厉害了，我的好大儿！ 褚梵昼阴沉着脸，拍了拍桌子，“现在想起来了吧，申影帝。” 申戎回过神，只能赔笑道，“这……确实是我家猪不对。要不这样，佩琪孕期以及后续坐月子，还有它与我家猪生的小崽子的所有费用我都承包了！当然，如果你们不愿意养小猪，给我也行，我保证会把它们养得油光水滑的。” “你做梦！”顾湘灵激动道，“天下便宜都是你们一家的！” 褚梵昼也阴沉着脸，血压飙升，他女儿就这么被糟蹋了，绝对不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不缺钱，你也不用出钱。它和你那黄毛不过一段露水姻缘，不作数的，以后佩琪的孩子与你那黄毛无关。我只有一点要求，把你家猪烤了。” 申戎：！！！烤了！烤乳猪吗？不！ 褚梵昼还在那里说，“烤了不行，那油炸、红烧、卤煮，都行，你自己选一个。” 申戎赶紧道，“这，这恐怕不好吧。我家猪是有错的地方，但不至于赔上性命吧，您就饶它一命吧。我保证，以后它绝对不会来骚扰佩琪。” 褚梵昼眼里要冒出火来，“我家佩琪和你家黄毛没有以后！” 申戎：......好好好！不过，黄毛？额，他家猪确实是黄毛的，他还给它取名叫金毛犼。金毛犼就是西游记里的妖怪，听着确实很威风，但...... 也确实好色，金毛犼看上了了金圣宫娘娘的美貌，并夺她为妻。如此看来，是他名字取错了？才致使金毛犼刚成年就糟蹋了一个黄花大闺女。 两房一来一往言辞激烈，一方说绝不能姑息，金毛犼必须完蛋！一方说，他愿意出钱或者教育金毛犼，只要能留他一条命！ 坐在中间的攒局者凌零抬头望天，脑仁子被吵的生疼，佩琪那姑娘他也见过，他甚至还帮顾湘灵养过一段时间呢。说实话，发生那样的事儿大家都不想的，但......他还挺想向顾湘灵讨一只佩琪的孩子来养的。 凌零眼神空洞的望着面前的鲍鱼烧鹅掌，他饿了，想吃饭了。凌零不得已在愈演愈烈的局势下站出来说话，“这样吧，咱们各退一步怎么样？” 褚梵昼再如何也得给凌零一个面子，他闭了闭眼道，“骟了它，这是我最后的底线。” 骟了=阉了=去势=变太监 申戎一噎，他小心的端详着褚梵昼，心里知道对方说一不二，如果自己再讨价还价，那对方会以为自己得寸进尺，说不定会起到反作用。算了，也是自己不好，都怪他当时没把金毛犼关好，导致他闯下这等大祸。 “行。”申戎艰难的答应了。 顾湘灵心里也很生气，她补充了一句，“要拍照片的。”她怕申戎阳奉阴违。 申戎窒息的道，“好。额，那什么，小崽子......” 顾湘灵警觉地说道，“那是佩琪的孩子，是我家的，与别人无关。” 申戎只能死了这份心，凌零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事情也算说清楚了。骟了金毛犼其实也挺好的，省得它出去再祸害别的猪，到时候申戎你还得给它擦屁股。” 褚梵昼给顾湘灵夹了块鲍鱼，随口问道，“那只猪是什么花色？” 他家佩琪可是天生丽质的，雪白的毛发，还有乌黑的四蹄和鼻尖，简直堪称“踏雪乌驹”，能出来的崽子可不能被那祸害猪的基因污染了。 所以说，隔辈亲加长辈滤镜的威力是巨大的，佩琪在褚梵昼眼里和白雪公主没什么差别。 申戎拿出手机，翻出图片递过去，“这是我家金毛犼。” 该说不说，金毛犼确实挺俊，虽然不知道荷兰猪的审美是什么样的，但单从人类的角度来看，金毛犼胖瘦正宜，毛发旺盛滑溜，更重要的是四蹄和鼻尖耳朵处竟也和佩琪一样是黑色的。乍一看，挺像缩小版的卡皮巴拉。 至少在客观理性的凌零眼里，金毛犼各方条件都好，长得俊，家长有钱，这就说明它吃得好，基因也差不到哪里去，而且它年轻。佩琪看上它，相当于富婆看上男公关，姐姐看上弟弟，也怪不得佩琪会心甘情愿了。 在凌零眼里，姐姐爱上弟弟这件事还是挺浪漫的。 但褚梵昼并不这么看，他第一眼且唯一一眼注意到的就是金毛犼那通体的黄毛，这就让他不得不承认，佩琪它确实看上了一个黄毛。 虽然此黄毛非彼黄毛，但被仇恨裹挟的褚梵昼眼里已然注意不到其他了。 褚梵昼一脸嫌弃的叹了口气，“算了，只能盼望着崽子多像佩琪一些。” 申戎：......？ 俗话说爱屋及乌，那么恨屋也及乌，作为“罪恶源头”的褚爷爷也差点被这件事波及了，至少褚梵昼看他爷爷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十分的不痛快。 褚奶奶倒是挺开心的，家里即将添丁了，她能不开心吗？知道消息的第二天她就亲自来探望佩琪了，这是她第一次来“lady mOOn”，就为了她的孙女猪。 “这个房间好，又大又宽敞，佩琪住着也舒服。” “我知道荷兰猪不怎么吃肉，但佩琪怀着孕呢，我怕饿着了她。” “这猪粮添加剂多吗？要不我让家里的厨师研究研究，还是自家做的放心些。” 褚奶奶唠唠叨叨的，手上轻抚着佩琪的肚子，佩琪也乖乖躺着被她摸。 更令褚梵昼烦躁的是，佩琪怀孕后就不让他摸了，虽然他知道荷兰猪怀孕后心情会变得暴躁，但是顾湘灵能摸而他却不能，这么鲜明的对比让他心里不怎么舒服。 不过好在佩琪一视同仁，它只让女性摸，不让男性摸。褚爷爷、褚二叔、褚淮章来尝试都是一个结果。 ...... 今天是佩琪去医院孕检的日子，顾湘灵拿着孕检单刚回来。褚梵昼接过笼子，顺手给佩琪喂了几颗猪粮。 第146 章 双喜临门 “别给它吃了，医生说超重了，超重会有难产的风险。”顾湘灵抱怨道，“其他都挺健康的。” 褚梵昼顿了顿，收回了那几颗猪粮。他刚要把笼子里的佩琪放出来，就见到佩琪睁着一双水灵灵的眼睛看着他。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和它对视了一会，良久后才叹了口气，递了些玉米须过去。 顾湘灵：......她刚才是白说了是吗？ 褚梵昼解释道，“玉米须是素的，应该胖不到哪里去，以后每顿饭减些猪粮，换成甜椒和草吧。” “也行。” 褚梵昼瞥了眼顾湘灵，第一次有些犹豫。顾湘灵注意到了，好奇的问道，“怎么了？” 褚梵昼想了想，还是从储物间拿出了些礼盒递了过去，“岳母拿来的。” 顾湘灵手一顿，她看向那一堆东西，有申如贞送来的，也有顾父送来的。顾父拿来的是奶制品，他有个学生是内蒙古的，所以时常有奶制品能吃，都是上好的牦牛奶，有奶皮子、酸奶疙瘩之类的。 申如贞送来的东西就丰富了，玉石、膏药贴、水晶......还有一袋子丝绒被。 顾湘灵和褚梵昼都沉默了，他们当然知道这些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或许是逆反心理，之前顾外婆拘着申如贞不让她看人家跳广场舞，等顾外婆走后，她就拼命的看，天天晚上在楼下公园溜达。一来二去就和跳广场舞的大妈加上了微信，然后又被拉进了一个群。 一开始这个群只分享广场舞教程，后来不知道混进来什么玩意儿，就有人在群里推销了旅游团。 什么23元一日游京城、游花海、摘苹果，45元游故宫、送山药和鸡蛋，99元两日一晚去天津逛文化街、吃面茶、回来送一箱矿泉水。 价格十分之便宜，当然这旅游的坑也不少。比如住的酒店很次，吃得都是素菜，坐飞机高铁是不可能的、一定是坐大巴、铁腚来回走行程，还有一路上数不清的购物店。 申如贞报了个299元六天五夜的云南之游，全程大巴硬座，一共3356公里，虽然坐的屁股都要废了，但申如贞以及车上的大爷大妈们还是挺开心的。 虽然路上没得吃，但是大爷大妈们显然经验丰富，自带了老干妈和易储存的菜。申如贞也带了不少水果，她在群里认识了个小姐妹，两人开开心心的报名了这趟旅游。 虽然来回将近六千多公里，且还是大巴硬座，但六天五晚299元，还要什么自行车呢？住一晚酒店就回本了。 要说旅游社靠什么赚钱，那当然是一路上的购物店了，大巴车每停靠一个服务站，导游就会带大爷大妈们去购物店，这些购物店都是和旅行社有合作的。 【你们知道我们这儿盛产什么吗？那当然是牛黄丸了！】 【都说水晶能给人带来好运，这种说法并不是空穴来风，我们那有个人......】 【大家知道和云南接壤的是什么地方吗？诶，就是缅甸，缅甸盛产什么？那肯定是玉了！】 【不要599，不要299，也不要199，现在只要99，相逢便是有缘，就算亏本，我也要承担这个破机制的压力，以比进货价还便宜的价格卖给你们！】 这一套套话术下来，大爷大妈们还不晕头转向吗？当然，这其中也包括了申如贞。 要说谁的钱最好挣，不是女人、也不是男人，而是有钱有闲、退休金拿到手软的老年人！ 而这些东西倒不是说假的，而是有深坑。比如玉，玉有很多种，翡翠、和田玉、岫玉等等，购物店用翡翠的价格卖和田玉，这不就是一个坑吗？ 还有那个药膏，云南虫多、气候潮湿、生长的植物也多元化，购物店的导购说这是从什么奇珍异草中提取来的，名字都十分高大上，其实只要一查，就会发现这些十分厉害的名字只是很平常的中药的别名。 虽然顾父是中医，但申如贞不是啊，她就被忽悠着买了不少东西。到头来299的旅游，实际消费十倍都不止。 不过总的来说，千金难买一高兴。好歹云南她是真的去了，去的地方多了，眼界也开阔了。她也买了不少东西回来，有些东西很鸡肋，比如水晶和玉，有些东西用着确实不错，比如药膏和黑枸杞。 申如贞十分忐忑的把东西送到女儿家，虽然是褚梵昼收的，她没见到女儿心里有些小失望。但她也想通了，新交的小姐妹经常劝她放开手。退休了就该有个退休的样子，旅游不比带孙子香吗？ 顾湘灵叹了口气道，“收着吧。” 她和母亲现在的状态就挺好的，恭敬有余、亲近不足，这样对大家都舒服。钟表可以回到起点，四季尚有轮回，但时间并不是钟表，人生也无法回溯。 所以就这样吧，保持现状就挺好的。不过，还是得和她爸说一声，给申如贞下载一个国家反诈app。 ...... 一个半月后，褚家可谓是双喜临门。首先第一喜就是佩琪生了！ 孕期的佩琪可谓是被当成女王一样的伺候，褚梵昼和顾湘灵既怕给它饿着了，又怕太胖、生产的时候难产。明明两人自己都还没有过孩子，就提前学习了不少育儿知识。 有一次顾湘灵从书房出来，看见褚梵昼躺在阳台的躺椅上在看书，她走过去定睛一看，竟然是本字典。 “你在干嘛？” “翻字典。”褚梵昼一本正经的解释道，“佩琪的预产期已经过了，随时都有可能生产，有些该准备的东西都得先准备好。” 而这些该准备的东西当然包括名字了。 “随你姓吧，刚好也随佩琪姓。”褚梵昼十分大方道，眼神却一直瞟向顾湘灵。 顾湘灵:“......还是随你吧，这些天你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褚梵昼假装推辞了片刻，便矜持的答应了。 褚梵昼和顾湘灵还在宠物房安装了摄像头，就是为了随时监控佩琪的情况，以防它要生产。其实褚梵昼的意思是让佩琪去住院，但医生却说没必要，毕竟佩琪的怀相很好。 第147 章 胜男 两人以为佩琪的生产虽然不至于兵荒马乱，但一定会折腾人。没想到就一个晚上，佩琪的窝里就多了四个小崽子。 “梵昼，梵昼！” 顾湘灵半夜去上厕所，不知为何，突然心里有预感，她想去宠物房看看。 那种预感是没来由的，上一次出现还是顾外婆介绍褚梵昼给她相亲的时候，那时候的她本来想拒绝的，毕竟上一位太奇葩了，但拒绝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那时候的她有预感，如果拒绝的话，心里的失落绝对不亚于弄丢了500万的彩票。 于是顾湘灵轻手轻脚的来到宠物房，刚开门她就觉得不对劲，虽说宠物房是暗的，但窗外月光洒进来的时候，隐约能看见房内的情形。怎么佩琪窝里多了几坨小黑点呢！ 顾湘灵赶紧找到开关开灯，好家伙，佩琪生了，四胎！小崽子们躲在妈妈肚皮底下喝奶呢！ 小崽子跟个兔子一样，连毛都是湿漉漉的，饿极了就趴在佩琪身下喝奶，佩琪是个爱干净的妈妈，一直在舔崽子身上的羊水。 顾湘灵赶紧把褚梵昼叫了起来，“佩琪生了！” 褚梵昼套了件外套就和顾湘灵向宠物房奔去，也许是在心里演习了许多遍了，褚梵昼镇定的道，“湘灵去弄点羊奶粉拌草吧，给佩琪补充体力。我去检查它肚子里还有没有没生的崽子，顺便弄点热毛巾给崽子擦身子。” 两人有条不紊的行动着，佩琪被伺候的舒舒服服的，生了孩子后它倒是肯让褚梵昼碰了。佩琪的肚子瘪下来了，估计是没有崽子了，拍的片子也显示它只有四只崽子。 刚出生的小崽子可爱极了，或许是羊水没有舔干净，毛都有些干了，导致它们的毛看上去卷卷的。顾湘灵心底满是愧疚，佩琪生孩子他们竟然不在它身边，她总觉得亏欠了佩琪。 褚梵昼在检查崽子，越检查脸色越黑，竟然只有一个姑娘！三公一母！ 在褚梵昼看来小姑娘生的极好，与它妈长得一模一样，通体是白毛，也许是太小了，看不出鼻尖是什么颜色，看着煞是可爱。幼崽被褚梵昼捧在手心里，粉红色的舌头一拱一拱的，像是在舔什么，估计是饿了。 顾湘灵接过幼崽，小心的说道，“叫什么名呢？” 褚梵昼早在心里列了几个名字，宝珠、金枝、瑞祥......每个名字都十分吉祥，且一听就知道十分珍贵。 可真到这个时候褚梵昼却开不了口了，本以为有两三个姑娘，到头来却只有一个独苗苗。 顾湘灵看了看他，只一眼就知道褚梵昼在想什么，她心里觉得好笑，“那我来取吧。” “好。”褚梵昼十分信任顾湘灵，好歹顾湘灵也是语文老师，肚子里墨水多，诗词造句那是张口就来。由她来取名字，肯定能取个又好听寓意又好的名字。 “就叫它胜男吧。”顾湘灵下定决心。 褚梵昼彻底沉默了，他以为自己听错了。那原本清俊漂亮的眸子微微张大，露出不可置信的模样，他顿时觉得自己的灵魂被雷劈了一样，喃喃道，“你说什么？” “就叫胜男！”顾湘灵十分坚持。 褚梵昼无言以对，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湘灵，你的文学素养呢？你的文学底蕴呢？你怕不是语文老师而是体育老师吧！这种土气的名字你究竟是怎么想出来呢！ 其实这也算是褚梵昼看走了眼，他太过信任顾湘灵了。只要褚梵昼仔细想想，他就会发现，佩琪和杰瑞难道是什么好名字吗？这不都是动画片里的名字吗？还有《春靡熹事》，要知道它的原著名可是《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而这足以看出顾湘灵是个起名废！ 褚梵昼强忍着抽搐的嘴角，第一次和顾湘灵产生了分歧，但他却没说出口。 因为顾湘灵说了，“胜男这个名字大俗大雅，胜男它妈佩琪不争气，曾被男色所惑，所以我希望胜男能够吸取教训，做自己人生的大女主！咱们胜男不比任何猪差，甚至远胜于男猪！” 褚梵昼：......他还能说什么，有理有据，且顾湘灵这些话还都说到他心坎上了。 虽然如此，但褚梵昼还想挣扎一下，他深吸了口气道，“要不咱们去一趟寺庙吧，你看你现在的名字和我的名字都是寺庙里算出来的，虽然封建迷信不可取，但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是吧。”然后他私下里给寺庙里的师傅多捐献善款，争取给胜男改个好名字！ 顾湘灵有些半信半疑，但还是答应道，“那行吧，我和我外婆说一声吧，她有师傅的微信。” 褚梵昼：！！！“额，我亲自去一趟就行。” 顾湘灵顿时疑窦顿生，“你干嘛？你是不是不满意我取的名字？” “哪有？我没有！”褚梵昼赶紧否认道，“我只是不想麻烦外婆。” “这有什么麻烦不麻烦的，外婆也很关心佩琪啊。”顾湘灵道。 “那......那好吧。”褚梵昼放弃了，他只能寄希望于那位大师的品味。褚梵昼此时十分后悔把取名权交给顾湘灵，早知道从他的备选里随便选出一个都好啊！ ...... “你看，上上签！”顾湘灵拿出微信聊天记录给褚梵昼看。顾外婆让大师算了胜男这个名字，并把小崽子的生辰八字交给了大师。 “大师，你看看我曾外孙女的八字怎么样？顾胜男这个名字怎么样？”顾外婆在微信里问大师。 大师收了香火钱，自当尽心尽力办事，他跪在蒲团前，正前方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大师心中默念，“菩萨呀菩萨，信徒所求之名是否吉祥，请菩萨庇佑！” “啪嗒！”签掉了下来，上上签，大吉！ “这名字十分之好啊！”大师拿出手机回微信。 “哎呦，那可太好了！”顾外婆十分开心。 大师和顾外婆关系还行，便道，“要不要我给您曾外孙女看看手相和面相？” 第148 章 你认真的吗？ 顾外婆高兴的给大师发了个大红包，把胜男的高清全身照发了过去，“麻烦大师了。” 大师：......他眯着眼迷惑的看着手机中的图片，想不明白这幼崽到底是什么动物，兔子？老鼠？恕他孤陋寡闻，但这绝对不是人啊！ “顾女士，这......图片是不是发错了？” “没发错啊，我家胜男的跟脚是荷兰猪！”顾外婆十分骄傲。 大师：......？ 回到现在，褚梵昼一脸木然的看着顾湘灵递过来的手机，他已经心如死灰、不再抱有希望了。好吧好吧，胜男就胜男吧，总比老爷子的翠娟要好。 胜男趴在妈妈佩琪的怀里睡觉，偶尔嘴还不由自主的嗦喽，像是在喝奶。顾湘灵看得心都软了，她轻轻的把胜男抱了起来。胜男只有她两只手这么大，毛茸茸、软乎乎的。 顾湘灵秉持着一颗慈爱之心，自觉地把自己当成外婆。褚梵昼及时打破她的幻想，他指了指剩余三只小崽子道，“剩下的怎么办？” 顾湘灵眼神转向那三只猪崽，心情无比的复杂，那三只猪崽子像极了它们父亲，生的一身黄毛。虽说倒也是可爱，只是顾湘灵看到它们总会想起他们爹的可恶行径。 算了算了，稚子何辜，顾湘灵想，先天的基因虽然也有影响，但是后天的学习更为重要，不然怎么会有孟母三迁的故事呢。她相信，只要小崽子们在妈妈身边待着，又有他们外公外婆，主要是外婆教养，不求聪明伶俐，只求品行端正。 “你来取名吧。”顾湘灵十分谦让的说。 褚梵昼被一噎道，“我谢谢你啊。” “不用谢。” 褚梵昼：...... 对于它们三小只，褚梵昼取名就随便多了，他本来也没准备名字，“就叫油炸、红烧、卤煮吧。” 顾湘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你认真的吗？” “嗯。” “不行！好歹也是佩琪辛辛苦苦生下来的，怎么可以这么随意呢？”顾湘灵不乐意道，“paSS，再想。” 褚梵昼无法，只能随老婆的意思重新想。他溜溜达达的去书房，本来想拿字典的，结果随便瞥了一眼就看到桌子上摆着的文件。 “嗯，我想好了。”褚梵昼只用了五分钟就想出了新的名字。 顾湘灵怀疑的看了他一眼道，“真的？我可告诉你，可不许像刚刚那样了，得是个好名字！” “那当然。”褚梵昼满口答应，“就叫强国、强军、强民。” 顾湘灵:......她再次问出了那个灵魂问题，“你认真的吗？” “这次是真的认真了。”褚梵昼毫无愧疚之心的肯定道。 所以之前那次是随便的？顾湘灵都无力吐槽了。 褚梵昼忽略自己仅用五分钟就取了三个名字的事实，在他看来这三个名字也很好啊，符合当下时代主流，这不就是时髦吗。且大气又上档次。 褚梵昼搂住顾湘灵，魔鬼般的声音在她耳边想起，“咱们给胜男算过命了，但却没给它的哥哥们算命。这三个名字和国家搭上了边，就算八字硬到极点，只要有了这三个名字，有了国运的庇护，再不好的八字能都被压下去。” 顾湘灵呼吸一滞，她竟然觉得褚梵昼......说的有点道理。 褚梵昼打算一鼓作气，“就这么定了，你取了胜男的名字，我取它们仨的名字，挺公平。” “行吧。”顾湘灵想了想强调道，“不过咱们得说好了，胜男跟我姓，强国、强军、强民跟你姓。” 褚梵昼：......你认真的吗？ 褚梵昼在这一天终于感受到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 有了第一喜，自然有第二喜。 “泰春，我等你回来。”袁尔熹泪眼婆娑，“我知道你是为国征战去的，如果你能平安回来，我答应嫁给你。” 覃泰春忍痛着转过身，强硬的说道，“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你还是那个清清白白的姑娘。你在文工团工作，跳着这么漂亮的舞，你不一定要成为我的谁。你是自由的，我之前说的做的都不算数，以后我们俩嫁娶自由，各自安好。” 说罢，他不顾袁尔熹的挽留，跟着队伍走了。 ..... “我回来了，我既然回来了，无论你身边有多少男人，我都会让你的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覃泰春刚出院，身上的枪伤还没有恢复，就身残志坚的“爬”到袁尔熹身边。 袁尔熹还在文工团跳舞表演，身边都是同事，看见覃泰春来了，她羞得都快昏过去了。 ...... “老大呢？”这时候的袁尔熹已经生了次子，家里请了保姆照料孩子，她则是继续发展她的事业。 “在里面呢。” 覃淮章在书桌上写作业，旁边是调皮的弟弟。但覃淮章仍旧能心无旁骛的背书、写作业，覃二弟比起哥哥来要调皮多了，但给他一个九连环倒是能消停许久。 倒不是保姆看管不力，而是保姆也有许多活儿要干，比如洗衣服、打扫卫生。覃淮章的性子倒是十分像袁尔熹，稳如泰山，是个懂事的孩子。 袁尔熹从食堂打包饭菜回来，让两个儿子准备洗手吃饭。 “爸爸不回来吃饭吗？” 覃淮章话音刚落，门外就传来覃泰春的大嗓门，“儿子们，快来看看你们老爹我带回来了什么？” 到底还是小孩，父亲在孩子眼里就是一座山、更是满载而归的猎人，总是会带回来不少好东西，有时候是一把小弹珠、有时候是珍贵的桃酥，但无论是哪个，总会让两个孩子十分惊喜。 这次不一样，是一个活物。 “呜呜呜。”小狗崽子在铁笼子里可怜的叫唤。 “哇！是小狗儿！”稳重如覃淮章，此时此刻也不免兴奋起来。 “啊啊啊！”覃二弟笑得露出两颗小米牙，他还不太会说话。 “这条狗可是咱们中国自己培育出来的军犬，它是昆明犬，一点儿不比德牧黑背和杜宾差！”覃泰春骄傲的说道。 第149 章 无地自容 “它好可爱啊！”覃淮章把小狗儿抱了出来，“它叫什么名字啊？” 覃泰春道，“它还没有正式的名字，我打算给它取个独一无二的名字。” “闪电，烈火，飓风！”覃淮章一口气说出今天语文课上他新学的、且是他最喜欢的三个词儿。 “不行不行，这些名字都有主儿了。”覃泰春拒绝。 “叫灵韵吧。”袁尔熹靠在门框边说道，“这名字有灵气，也响亮。” “是不是太秀气了？”虽说覃泰春一向对老婆的话绝无二话，此时此刻却是犹豫了起来。 “秀气怎么了？秀气不好吗？谁规定军犬的名字不能秀气的？灵韵一词最早可追溯到诗经呢。”袁尔熹翻了个白眼，她上前抱过灵韵，轻声道，“灵韵你说是不是啊？喜欢这个名字吗？喜欢的话就叫一声。” 谁知灵韵还真的叫了一声，小小的它还不怎么会叫唤，但血液里的本能却让它下意识的信任眼前这个温柔的人类女子。于是它便“嗷呜嗷呜”的叫，活像一头小狼崽。 覃淮章看的稀罕极了，他接过灵韵，捏住它还没有自己大拇指大的小脚，轻声道，“那你就叫灵韵吧。” 妻儿为大，覃泰春只能捏着鼻子认下了。 也许正是因为这个名字的缘故，让灵韵在战场上一次又一次的活了下来，甚至有一次灵韵就差5米就会碰到未引爆的地雷了。灵韵在生命线上挣扎，换来的却是一条又一条新生的人命。 ...... 褚奶奶深吸一口气。今天老头子神秘兮兮的让孩子们都回家来，褚奶奶万般试探都不能让他透露一点，吓得褚奶奶以为老头子怎么了，难道是要分家产了？ 结果呢，还不如分家产呢！ 褚奶奶活这么大，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恨不得往地缝里钻。老头子什么时候背着她搞了这些！ 褚奶奶暴躁的跳了起来，一个大逼兜打在褚爷爷的脑门上，“你个老不羞，我让你嘚瑟！我让你给我没脸！” 天知道那些肉麻的词儿被剧中女主袁尔熹说出来的时候，她的孩子们把目光聚焦在她身上的时候，她有多么无地自容吗？！ 她就知道这些天老头子这么乖，绝对是在憋大招，果不其然！ “你怎么能打我呢？你又打我！”褚爷爷委屈道，“你都不知道我花了多少心思。” “我知道个屁！”褚奶奶恶狠狠的说道，“还有，我什么时候跟你说‘我等你回来了’？明明是你哭着喊着抱着我的腿，眼泪鼻涕都擦我裤子上了，说什么‘你不许嫁人，我一定会活下来的！你嫁了人，我做鬼都会去找你！’” 顾湘灵：！！！这怎么和爷爷说的不对版啊？！ 褚老爷子面子过不去，梗着脖子道，“这，这也没差儿啊。” “哪儿没差？还什么身残志坚的拖着残破的身体来文工团找我。明明是我做好饭菜来医院看你的！那时候你躺在床上换药没看见我，你叫的跟个杀猪似的，也就是当时没手机，不然我高低给你拍下来！”褚奶奶狠心戳穿。 “你还说呢，你那会都没安慰我！”褚爷爷妄想倒打一耙。可顾湘灵却觉得，老爷子怎么好像在......撒娇？ 褚奶奶开始翻旧账，“老大出生那会你坚强个屁，看见我闭着眼出来你直接就晕了好吗？！”“还有老大的名字，明明是我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取的那破名字不是给老二了吗？！” 褚二叔：...... 褚二婶看公公快要被训成一只鹌鹑了，赶紧上去解围道，“妈，我倒是觉得这部电视剧不错，你看灵韵也在呢。” 灵韵十分有灵性的“汪”了一声，仿佛在说我也演戏了呢。褚奶奶狠狠瞪了它一眼，还军犬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被策反了，叛徒，走狗！ “呜~”灵韵被褚奶奶的气势给震到了，吓得翻肚皮告饶。 《春靡熹事》第一集播完，片尾曲是各演员的名字，上面有一列特邀演员，只有两位，一位叫做褚灵韵，一位叫做褚泰春。 褚奶奶一看，刚忍下的气儿又开始不顺了，这褚泰春、覃泰春，两个名字这么相像，傻子都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好啊你，你还不知羞的把你那大名给放出来。你是生怕别人认不得你吗？”褚奶奶指着褚爷爷的鼻子破口大骂。 褚爷爷弱弱的回答，“那我当然得有名字了，我也参演了呢。” “你还说呢！”褚奶奶恶狠狠的打了褚爷爷几下。 褚爷爷都受着，悄悄的挪了位置，这么多年了，老妻打他还依旧跟猫挠似的，褚爷爷的小眼神瞥了褚奶奶一眼。反正就是被打几下，剧已经播出了，还能怎么着啊。 顾湘灵看情况不对，赶紧主动告罪，“奶奶，都是我不好。我该跟您说的。” “与你无关。”褚奶奶十分明事理，“要不是这臭老头儿歪曲事实、没脸没皮、威逼利诱......(此处省略n个贬义词)，管不得旁人。” 顾湘灵闭上了嘴，褚奶奶这话说得确实不错，顾湘灵写书的大部分参考资料都是来自于褚爷爷的口述。虽然当初，顾湘灵是有过怀疑的，至少在她眼中，褚奶奶并不像褚爷爷口中那么的，额，听丈夫话。 不过褚爷爷提供的其他资料都是真实的，五六十年代的贫苦、一家人的温馨、少年夫妻相互扶持的美好，还有战争的残酷、社会的进步、人民日益富裕的生活，这些都做不得假。 褚二叔看着剧里光着屁股、满地跑的自己，满脸的怨念，“爸，这万一要是被我公司里的员工看见了，我是彻底没脸了啊。” 对于老妻，褚爷爷还是怕的，至于倒霉儿子，他则是挥挥手像赶苍蝇一样道，“你小时候不就这样吗？” 一旁的褚淮章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暗自稳定了心神，幸好幸好，他没光着屁股。 黄玥悄悄的挪到丈夫身边小声问道，“诶，你的屁股怎么没光着啊？” 褚淮章差点一口茶水喷出来，他深吸一口气反问，“我保住了清白你不高兴？” 第150 章 她也……挺喜欢的 黄玥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这倒是。话说回来，我要是想看，随时随地都能看，对吧。” 褚淮章无奈的闭上了眼：......他时常因为妻子的大胆而无所适从，且他绝对不会给阿玥看他屁股的！ 《春靡熹事》只涉及到两辈人，与褚梵昼他们无关，于是褚梵昼、褚晴和褚风优哉游哉的一旁吃松子看自家爸妈的笑话。 顾湘灵作为好学生，自然不会与他们同流合污，她找了个借口出去了，灵韵紧跟其后。褚梵昼也跟个跟屁虫似的随老婆走了。 ...... 莲白的又一部新剧播出，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不同于前两部的风格，这次的背景是在五六十年代的中国。不少读者都觉得自家大大的写作风格当真是多变。 《春靡熹事》荣登热播剧第一名，前期凌零和褚晴投下去的钱，仅用了一周就都回本了，接下来就是纯利润了。 当然也有不少观众发现，结尾的某个特邀演员的名字和剧中男主的名字十分像，因此不少人来《春靡熹事》这本新书下评论。 【大大，这次的小说难道又是写实的？】 【有现实原型的吧！】 【肯定有的，我看这位特邀演员绝对是原型，只是还没放到他出现的那集，咱也不知道原型长什么样子。】 【五六十年代的人了，到现在现在应该七八十岁了吧。】 【这次入这部电视剧坑的可不只有我，还有我爷爷奶奶呢！】 ...... 顾湘灵可不敢回应他们，毕竟一旦回应了，褚爷爷暴露是小事，随之而来，褚淮章和褚二叔的马甲也会变的岌岌可危。 褚爷爷的想法则不同，他想不顾儿子们的死活，恨不得所有人都知道男主的原型就是他。 当然这也不排除，是因为评论里有人说男主帅，所以褚爷爷才迫不及待的想出来承认。 男主当然帅了，申戎这个新晋影帝能不帅吗？不过褚爷爷权当他们夸的是覃泰春了，覃泰春=褚泰春，四舍五入，大家夸的人就是他了。 申戎十分庆幸自己当初接下了这部剧，莲白所出必是精品！就算是电视剧，那也是顶尖的水准！ 其实说实话，他这位新晋影帝的根基并不稳，不同于老牌影帝有作品、有人脉。 申戎签的是大经纪公司，很多人脉都是被公司握在手里的。当初给他发邀约的公司是商场新秀凌氏，他公司也没把这当回事，只让申戎和他经纪人去接触，没想到凌氏背后是褚原集团，褚原集团的背景则更深了。 现下，他公司是百感交集、心情复杂，高兴的是自家公司不仅新出了一位影帝，这位影帝还又火了一把。心焦的是，他们怕申戎有独立出去的想法。 于是为了留住申戎，公司下了血本，决定分申戎股份，这下申戎也是股东之一了，成为了资本，以后接戏接商务才有了话语权。至于分多少股份，这就得看申戎的选择了，反正申戎比之前要好过不少了。 而随着《春靡熹事》第22集的播出，火车的老乞丐映入了大众眼帘，观众们这才知道这位覃泰春的原型长什么样。即使乞丐衣衫褴褛、弓着背在乞讨，但从他炯炯有神的眼神和硬朗的身体中还是能够看出，这位曾经的军人便是覃泰春的原型。 【这乞丐就是褚泰春吧？】 【年龄符合，应该就是了。】 【肯定是的，如果不是的话，不会给他这么多镜头的！】 【老人家身体真硬朗啊，七八十岁了还坚持拍戏。】 ...... “是啊是啊，就是我啊！”褚爷爷大着嗓门在和战友打电话，“你也想上电视？那你得跟你孙媳妇说啊。” 褚爷爷叉着腰，神色满是骄傲，“我孙媳妇给我写的本子、孙女投的资！” 褚奶奶坐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眼神瞟过电视机上播放的《春靡熹事》，上面是李笙凛演的袁尔熹扎着两条油亮的大麻花辫在跳舞。 褚奶奶一顿，眼神不由得软了下来，她在老头子眼里真有这么好看？ 顾湘灵怕褚爷爷被褚奶奶揍死，私底下和褚奶奶特地提起过，当初褚爷爷亲自参与选角，一眼就相中了李笙凛，说她和褚奶奶年轻的时候很像。 李笙凛长得好看，她的好看不是花瓶似的好看，而是有生命力的好看，那是股劲儿。褚奶奶看着袁尔熹，不由得摸了摸自己脸，她已然苍老，老头子也是。 他们从青丝到白头，从年少到迟暮，岁月带走的是沧桑，留下来的是宝藏。 都说婚姻的秘诀是责任，深情也不及久伴。但对褚爷爷和褚奶奶来说，他们人生的美好不仅仅只有初见，还有金风玉露、相濡以沫和携手相伴。 罢了，老头子喜欢就让他折腾去吧，左右，她也......挺喜欢看的。 ...... “诶，褚部，这是褚老吧。”隔壁中央办公厅厅长拿着个手机笑呵呵的走过来和褚淮章唠嗑。 褚淮章脸色一僵，皮笑肉不笑道，“是我父亲。” “哎呦，褚老当真是精力十足、宝刀未老啊，你怎么也不说一声，我让下面人去打声招呼啊。广电那里也能审核的快些，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看下面几集了。”办公厅厅长大着嗓门胡乱说了一通。 褚淮章多年的养气功夫险些毁于一旦，打招呼？是自己不能打吗，要他来帮忙？！ ...... “把今年的档案整理成册，尤其是判了死刑、无期徒刑的，档案信息一点不能错，宁可详尽啰嗦，也不能缺胳膊少腿。”黄玥对一旁的副院长说道。 “行。”副院长拿过资料刚要走，突然脚下一顿，神秘兮兮的转身道，“院长，最近那部《春靡熹事》你看了没？童团长年轻时真有这么漂亮啊？” 黄玥手一顿，抬头一脸肯定的说道，“那肯定啊，我婆婆是文工团团长呢，不漂亮能让她当团长？” 副院长撇了撇嘴，“难怪呢，褚老和老夫人感情真好。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哦对，情不知所起，一往而终。” 黄玥莫名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她笑骂着赶副院长走，“滚滚滚，你还来劲儿了！” ...... 第151 章 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俗而去 “梵昼来了啊。”宣传部部长叫住褚梵昼。 “部长找我有事儿？”褚梵昼被部长一通电话叫到办公室。 “倒也没多大事儿，是这样，我女儿最近看了部剧，是你老婆编导的，名字是《春靡熹事》。”部长悄悄的说道，“你老实告诉我，那评论里说的都是真的吗？那乞丐真是褚老？” 褚梵昼：...... ...... 在一个晴朗的周末，褚家人齐聚月临湖。 “妈，你是不知道啊，我好多生意伙伴都来向我要爸的签名啊！”说话的人是褚二叔。 “妈，中央26个部委，20个已经来过我这儿了，就闲着无聊来打听这部电视剧。”褚淮章无奈道。 黄玥委婉的说道，“听说爸还要去跑通告宣传《春靡熹事》，要不再想想？” 没等褚奶奶说什么，褚爷爷就道，“老二，我一会签几个名你带过去给你的朋友们，不用谢。” 众人：......重点是这个吗？ 褚梵昼可不会这么委婉，他十分直白的对褚老爷子说道，“爷爷，虽然您在政界对我毫无威胁，但却让我丢尽了脸面。” 褚爷爷小发雷霆，“有你这么说话的吗！你应该骄傲有我这么优秀的爷爷！” 《春靡熹事》的热度虽然没有《浮云一别十五年》高，但却从开播到现在常登榜首。 尤其是褚爷爷身份暴露后（虽然他本人也并不想隐藏），好多审核的绿灯便一路为这部剧打开。褚爷爷本人没去发布会，灵韵倒是去凑了个热闹，还带回来不少狗粮和小衣服。 ...... “小香快过来！我们要拍照了！”学生们穿着毕业服招呼顾湘灵过去拍照。 “来了，还有别叫我小香！”顾湘灵装作嗔怒道。 “三、二、一，湘灵！”所有人像是商量好了似的，把茄子改成了湘灵。倒也算挺合适，读灵字的时候，嘴角是上扬的。 “小心我揍你们啊！”顾湘灵挥了挥手威胁道。 “哈哈哈哈哈，老师才不舍得呢！” “就是就是，小香最是心软了。” 顾湘灵眼神柔和的看着她的学生们，高考在前几个月结束了，她的学生们要告别十八岁的夏天，告别附中、合上课本，去追寻更亮的光。 伊雪抬了抬手示意大家安静，她转而向顾湘灵说道，“老师，您有什么话想跟我们说的吗？” 顾湘灵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呼出，眸中带笑道，“高考是你们人生的开始，未来的路还有很长。无论过去的路有多艰险，无论你们曾经拥有或失去了什么，我希望你们能时常回头望，失之东隅、收之桑榆，不忘来时路，更不失来时心。我希望，你们能成为自己的太阳，无需借谁的光；我希望，你们终有一天能于高山之巅见大河奔涌，于群峰之上观长帆浩荡。未来的变数有很多，我更希望你们能保持初心，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俗而去。” 班上已经有不少女孩子开始鼻酸哭泣了，男孩子们也低着头不说话，仿佛刚刚的欢乐都是假象。 顾湘灵笑着道，“好了好了，伤心什么？你们大都考在市内的大学，好多人还都是在同一个大学里，以后都能常聚的。” “不一样。”一个女同学小声道，“不一样，就是不一样了！” 是啊，不一样了，任何事物都有失有得，包括高考。他们得到了前程，却失去了最美好、最纯粹的青春。或者说并不是失去，而是逝去了。 高中是痛苦的，一天到晚的做试卷，可压在他们身上的从来不是试卷，而是自己给的重量。 纵使蟾宫折桂，雁塔提名；魁星点斗，独占鳌头，但青梅远走、竹马分离，终究是物是人非事事休。 顾湘灵知道，这是这些孩子们一定要经历的过程，人生有很多阶段，每个阶段都有每个阶段的奇遇。时间裹挟着人前进，也强迫着人抛弃一些东西。 顾湘灵道，“附中会给每人发一张校友卡，以后你们可以凭借校友卡进来。我的孩子们，你们要知道，就算某天你们变成身无分文的乞丐，附中的食堂永远会给你们留一份饭，我的办公室永远会为你们留一盏灯。” “顾老师......” “顾老师。” “顾老师！” 学生们开始哭泣，别说女孩们了，就连半大的小伙子此时此刻也像孩子似的流泪哭泣，他们边哭边看向他们最敬重的顾老师。他们的眼神里有惶恐，有不舍，也有留恋。 顾湘灵的鼻尖也有些酸，这是她带出的最优秀、也是最有始有终的一届啊，他们从初一开始就是自己教的，直到毕业，顾湘灵操心了太多的事情，到头来也越难以放手。 “大胆的往前走吧，老师永远在背后看着你们，别怕。” ...... “你......我听说，你考上A大了。恭喜你啊。”李强特地从国外赶回来参加毕业典礼。 伊雪抿了抿嘴，露出一个如释重负的笑容道，“嗯，我考上了。我报考了医学，我以后想当法医。” 两人或许是许久没见了，如今相处竟然有些生疏。李强结结巴巴的说道，“法医......法医挺好的，你这么优秀，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伊雪心思敏感，听他这样说却是有些误会了，她犹豫道，“我很喜欢法医这个职业的，我也知道这个工作很累很辛苦，甚至在别人眼中，这个职业经常和死人接触，是脏的、不吉利的。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放弃的，我喜欢所以我会坚持下去。” 李强这时也意识到了什么，赶紧说道，“不不不，我没有其他意思，我是真心觉得法医很好。工作稳定，工资可观，最重要的是你喜欢。” 伊雪露出个小小的笑容，“你觉得我喜欢的东西很好，这样我很高兴。” 李强的脸不争气的红了红，遥想当年他出国的时候，那会他刚好和伊雪表白，虽然对方没同意，但他知道伊雪对他也是有意思的。只是这萌芽的爱情被现实击打的破碎不堪。 第152 章 康乃馨 现在回过头来看，当时分开未必不好。李强也终于意识到顾老师说的“顶峰相见”是什么意思了。伊雪拿到了A大的录取通知书，他也成功拿到了国外知名大学的名额，这就是最好的结局。 现在回想起当初那些想法，李强只觉得幼稚又可笑。他看到伊雪拿到录取通知书时脸上展现的释怀笑容，他觉得，自己在国外日日夜夜背单词、拿着书在小公寓里死命的啃知识，这些吃过的苦都不算什么了。 “我之前说过，我会回来的。”李强轻声说道，“我一直是认真的，没有骗你。” 伊雪看向他，正色道，“我知道的，听到你拿到D国理工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有实力和能力的，我一直是相信你的。” 李强仿佛被鼓舞到了，“我一定要回来的，你不用过来，我会来找你。” 随即他又意识到伊雪好像被并没有答应自己什么，他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你想来也行，但一定要提前告诉我，国外乱的很。还有，我回来之前会和你打招呼的，若是你有事的话，就先忙你自己的，我没关系的。” 伊雪抿了抿嘴，看着耷拉着脑袋的李强，她轻声道，“如果没有太必要的事，我一定会先顾着你的。” 李强猛地抬起头，眼中迸发出惊喜的亮光，“你是，你是答应我了吗？！” 伊雪终于也脸红了，“我......我又没说不.......” “诶诶诶！你们在干嘛呢？！”闫建国从一旁的树林里蹦出来。 伊雪、李强：...... “你们看着很眼熟啊，伊雪我认识，那可是咱们省的状元呢。你这小子又是谁？！”闫建国听说学校的“苦命鸳鸯”们总是会在小树林里幽会，所以他宁可冒着被蚊虫叮咬的风险，也要来抓情侣。 伊雪十分镇定的说道，“闫老师，这是李强，也是顾老师班上的。他是国际班的，早几年就出国了，这次听说学校举行毕业典礼，特地请假回来的。” “这样啊。”闫建国松了口气，大笑着拍了拍李强的肩膀，“好小子！出国了也依旧心系母校，真是个不忘本的好孩子！” 李强笑得勉强，心虚的转过头。 “诶，不对啊。既然是来参加毕业典礼的，你们怎么不去礼堂，来小树林干嘛？”闫建国不愧是做过教导主任的，折在他上手的野鸳鸯们不计其数。 伊雪、李强：...... 闫建国：(?︵ ?)?死亡凝视.ipg “伊雪、李强，你们怎么来这里了？”顾湘灵赶了过来。她瞥见了一旁的闫建国，赶紧说道，“闫老师，我让他俩去超市买水，这天气太热了，大家都口渴得厉害。” 闫建国当然是百分百相信顾湘灵了，交代了几句别中暑之类的话便走了。 “顾老师。”李强弱弱的叫了声顾湘灵。 “哟，还知道叫我顾老师呢，不是说来参加毕业典礼吗？我怎么没在礼堂见到你啊？”顾湘灵调侃道。 李强臊死了，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伊雪也闭上了嘴，选择不说话。 “行了行了，你们都毕业了，我也管不了你们了。但闫老师可不会管这些，你们只要在学校里，他照样抓！你俩小心些。”顾湘灵提醒道。 “谢谢顾老师。”两人的声音轻的跟蚊子似的。 ...... “回来了。”褚梵昼刚从主卧出来。 顾湘灵正在门口换鞋，“嗯，毕业典礼规模不大，主要是天气热，学校怕学生们中暑，所以让他们拿到毕业证书就可以走了。你这么快的嘛？” 今天是个好日子，宣传部部长年纪到了，就卸任了。前段时间进行了选举，褚梵昼毫无意外的当选了A市新任宣传部部长，昨天刚好公示期过，今天就举行了任职仪式。 “我嫌麻烦，大致说了几句就下台了。”褚梵昼接过顾湘灵手里的花，“都是谁送你的花？” “学生啊，哦对了，李强从国外回来了。他和伊雪，我感觉能成。”顾湘灵随手帮褚梵昼拿了个花瓶。 “心里有没有不舒服？”褚梵昼永远是最在乎顾湘灵感受的那个人。 “有一些，但还好。”顾湘灵诚实的说道，“除去国际班，我班上的学生们一共35个人，30个人都考在了A市，剩下五个也都在邻省，也能常聚。” 褚梵昼悠哉悠哉的把康乃馨的根部剪成尖锐的样子，再放进有水的花瓶里，“等到这些花枯萎了，我再买些来。今年教师节前，家里的花瓶里只会有康乃馨。” 顾湘灵笑弯了眼，环住褚梵昼结实的腰。 “好啊！” ...... “闫校长，就算羊毛出在羊身上，您也不能逮着我一只羊薅啊！”顾湘灵扶额，“我不准备教高中了。” 闫建国也觉得过意不去，毕竟他每年都在画大饼，他退了一步，“那顾老师教初中吧，这次的国际班还是由您来负责。” “如果可以，我想教初一。”顾湘灵提要求。 “行啊，那当然好了！”闫建国开心的说道。 回到家，顾湘灵无精打采的把包放在沙发上，仰天看向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灯，实际上她的思绪已经飞到九重天外了。 她为什么要工作？她好想家里蹲啊！人生的意义又是什么？ 顾湘灵有一茬没一茬的想，家里的门被打开，她不用看都知道是褚梵昼回来了。 “回来了？” “嗯。”褚梵昼道。 嗯？不对劲。顾湘灵望向褚梵昼，谁知这一眼让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你怎么也和我一样，一脸的班味儿啊？” 褚梵昼看着幸灾乐祸的她，无奈的捏了捏她的鼻子，“小没良心的。” “我怎么了，我关心你还不好吗？”顾湘灵不服气。 “好好好，我的祖宗诶。”褚梵昼满眼都是宠溺，“上头来视察，部里都得紧着皮干活，一丁点小事都要来问来我。” 顾湘灵同情的看了他一眼，“我感觉你跟我也没什么差别。” 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道，“所以我们要劳逸结合。” 顾湘灵歪着脑袋看他，发自灵魂的问道，“哪来的逸？” 第153 章 温泉山庄 “十二月份吧。”褚梵昼打开手机给她看自己亲手做的攻略，“我订了家温泉山庄，咱们去泡泡，解解乏。” “倒也行。”顾湘灵觉得这个提议很不错，她很喜欢和褚梵昼尝试新事物。 ...... 人，只要心里有了盼头，就会觉得时间过得特别快，很快就到了泡温泉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顾湘灵兴致勃勃的收拾行李，毛巾、泳衣、防滑拖鞋、发带、睡衣，都被她整整齐齐的放进了行李箱里。 褚梵昼拿着咖啡走了进来，瞥了眼行李箱，漆黑的眸子不动声色的闪了下，他道，“凌零好像有消息发到你手机上。” “哦哦，我差点忘了。”顾湘灵看着手上叠到一半衣服，为难道，“要不你去帮我传个东西？凌零要的电子合约我还没发给他呢，就在我电脑的桌面上。” “密码是什么？” “我俩结婚那天的年月日。” 褚梵昼眼底浸满了笑意，“好。” 他转身走向书房，打开顾湘灵的笔记本电脑。顾湘灵的电脑很干净，她上课用的课件都被她存到U盘里了。合约很显眼，就在桌面上。 褚梵昼打开社交软件，熟练的把文件发给了凌零。 谁知刚发过去，弹窗里就出现一个消息，是闫建国。 闫校长：【顾老师，宣传片弄好了吗？没问题的话请尽快发给我。】 宣传片？褚梵昼皱着眉想了片刻，是了，A市附中是有拍宣传片的历史习惯，他也拍过。参与拍摄的学生一般是当年中高考的状元。 秉持着好人做到底的原则，褚梵昼大致在电脑里找了一遍宣传片视频。没想到竟然有意外收获，他搜到了两个视频。 一个是顾湘灵班上的伊雪参与拍摄的今年附中宣传片，还有一个视频是旧年的，关于他的宣传片。 那年A市的状元是褚梵昼，他穿着附中的校服，正在图书馆里看书，他站在书架前，身子挺拔的像是夏天里的一根竹。 从前相机的清晰度还没有那么高，朦朦胧胧间他被这暮色盖了一层薄纱，但仍在人群中闪闪发亮。 镜头给到他，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直直的朝镜头看了过来，那是双漂亮的眼眸，它是陌生而又冷漠的，光影婆娑，少年的眉眼清俊如初，漆黑的眸因树荫间的斑驳凝视着镜头里的那个她。 这一瞬间，褚梵昼仿佛与过去的他产生了联系，眸与眸重合。原来让顾湘灵一见钟情的他是那个模样的。 对于顾湘灵拥有这个视频的事儿，褚梵昼毫不意外，顾湘灵是老师，她只需进入学校内部网就能搜到。 只是褚梵昼否认了这一点，因为他看到了这个视频的保存年限，很久远，久远到这一年褚梵昼刚高中毕业，这就意味着，顾湘灵还在读书时、这个视频刚现世，它就被顾湘灵保存了下来。 褚梵昼缓缓的呼出一口气，似豺狼一样狠厉的眼神望向手中银白色的鼠标。良久，他克制的关上了电脑，仿佛什么事儿都没发生一样蛰伏了回去。 “怎么那么久，是没找到吗？”顾湘灵刚收拾好行李。 褚梵昼瞥过行李箱，状若无度道，“找到了，我找到了。” 顾湘灵并不做他想，拿起睡衣就向浴室走去，她得早点睡觉了，明天要去玩啦，啦啦啦(～￣▽￣)～ ...... “哇，我和想象中的不一样诶。”顾湘灵跟着褚梵昼来到早就订好的温泉山庄。 “你想象中是什么样的？”褚梵昼打开行李箱把衣服都放进衣柜。 顾湘灵跑去烧水了，她高声道，“我想象中的温泉是石洞里面冒着热水，一些动画片不都是这样的吗？” “那种是温泉，我们今天泡的也是。我选了这种，因为这个比较干净。”褚梵昼解释道。 “那我们现在要干什么？”顾湘灵喜欢和褚梵昼出来玩的主要原因之一就是，什么都不用她操心，行程安排、住宿之类的，褚梵昼都会提前规划好。 “先选温泉吧。” “？”顾湘灵疑惑道，“还能选温泉？” 褚梵昼递过去一张单子，上面的温泉种类还挺多。整个温泉山庄不算小，后山是温泉，单人、双人、多人的都有，主楼涵盖着住宿、大厅、台球网吧等娱乐设施，还有就餐的区域。 褚梵昼订的是总统套房，所以房间里就有单独的温泉池，占地不小，够他们两个人泡了。唯一的缺点是一次只能选择一种温泉泡。 顾湘灵看着这张单子，温泉的种类很丰富，有财源广进泉、高中状元泉、多子多福泉，还有绝世美人泉、貌若潘安泉、健康长寿泉。虽然名字还挺像那回事，但想也知道这只是噱头。 不过每个温泉确实是不同的，就像绝世美人泉上面就飘着玫瑰花，健康长寿泉据说里面有人参。 顾湘灵指了指绝世美人泉道，“我们分开行动，我去绝世美人泉，你去貌若潘安泉。” 褚梵昼：......他的妻子每次的决定都能出乎他的意料，他颇有些咬牙切齿道，“行。” 两人分开行动，泡的都是单人泉。 “啊，好热啊。”顾湘灵头顶着毛巾，惬意的泡温泉。真的超级舒服，她并不在意自己会不会变成绝世美人，只要进了这温泉池，一身疲惫都没了。 没等她好好享受，电话就跟催命似的响起。 褚梵昼：【泡好了没？】 褚梵昼：【我泡好了。】 褚梵昼: 【这个温泉不用多泡，我们晚上还要体验其他的温泉呢。】 褚梵昼：【你在我眼里就是绝世美人。】 褚梵昼：【听说餐厅里好吃的挺多，炖鲜虾、沙爹鸡肉串、烤三文鱼、红酒牛肉、雪蟹汤......】 顾湘灵：......活爹！她来了，她来了还不行吗！ 不过，确实如褚梵昼所说，温泉山庄的餐厅做的餐食口味十分之好。顾湘灵咬着雪蟹腿道，“一会我们去哪个温泉呢？” “我们哪个都不去。” 顾湘灵：“？” 褚梵昼揉了揉她的脑袋，“晚上再泡，就在套房里泡吧，到时候可以尝尝温泉蛋。” “好啊！” 褚梵昼瞥过顾湘灵的睡衣，深邃的眼眸闪了闪没说话。 ...... 第154 章 红酒里的蔷薇 “哇，这个温泉汤一看就很不错诶，奶白色的。你订的是什么温泉？”顾湘灵兴奋的说道。 “健康长寿泉。”褚梵昼为她脱衣，“其实我最想带你来泡的，是这个温泉。” 顾湘灵笑嘻嘻的环住他的腰肢道，“我也想和你一起白头到老。” 褚梵昼心一软，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先去吧，我去拿温泉蛋。” “好哦。” 虽然单人泉不错，但是双人泉更赞，尤其是和喜欢的人一起泡温泉，那就更舒服了。 “我有些口渴。” 褚梵昼递过来荔枝汁。 “咦，这是温泉蛋吗？” 褚梵昼把盛在碗里的温泉蛋递了过来。 顾湘灵张嘴一口闷，好好吃啊！蛋白七分熟，蛋黄未凝固，吃到嘴里便是一股奶香味，尤其是这家温泉山庄还会在温泉蛋上淋上高汤汁，熬了很久的高汤更让温泉蛋增添鲜甜的风味。 顾湘灵发现褚梵昼一直没吃，便问道，“你怎么不吃？” 褚梵昼笑得人畜无害，“我不饿。” “哦。”顾湘灵舔了舔嘴巴，不好意思道，“那别浪费了，你把你的温泉蛋给我吧。” 褚梵昼眼神瞟过顾湘灵水灵的嘴唇，眼神一暗，声音沙哑道，“可以。” 虽然温泉室水汽氤氲，但褚梵昼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直白，顾湘灵再迟钝也感觉到了不对劲，为了自己小命着想，她小心翼翼道，“那我走了。” “嗯，去吧。”褚梵昼很好说话。 顾湘灵起身前往淋浴间，她在淋浴间的落地镜子面前看了眼自己，她穿着一身泳衣，这身泳衣明明是很正常的款式，深蓝色，该遮的地方都遮着，她捂得比谁都严实。 褚梵昼怎么会......，难道是她的错觉？ 事实证明，这还真不是她的错觉。女人的第六感在一般情况下还是很灵验的。 顾湘灵冲完澡在衣柜面前来回倒腾，嘴里念念有词。她眉头紧锁，又蹲下身去行李箱里找。 不对啊，她明明放进去的，她都检查好几遍了，怎么会没带呢？ 实在是没了办法，顾湘灵只能高声呼喊，“学长，我的睡衣在哪里?” 还在温泉池里褚梵昼听见了顾湘灵叫他的动静，他闭了闭眼没说话，良久才直起身。水珠挂满的结实手臂随手拿过一旁的浴巾围在腰间，抬步往外走。 顾湘灵看见褚梵昼裸露的上身，眼神像被刺到一样躲了躲，她声音虚了些，“那个，我的睡衣呢？我明明放在行李箱里的。” “不是之前洗掉了？”褚梵昼道。 “不是那件草莓的，我还带了一件小兔子的。”顾湘灵抱怨道。 “哦，来这里之前我拿出去放在了家里。”褚梵昼说的十分轻巧。 “拿出去了！”顾湘灵满脸的不可置信，“那你干嘛要拿出去啊？我就带了两件睡衣，一件洗掉了，现在我穿什么？” 接着她十分警觉地捂住自己胸口道，“你可不许说‘那就别穿了’之类的话！” 褚梵昼扬了扬嘴角道，“我是那么无赖的人吗？” “你不是吗？” 褚梵昼倒是不在意，他慢悠悠的掏出一套睡衣给顾湘灵，“穿这件吧。”那是一件睡袍，布料是上好的丝绸，质感很好，入手又滑又软又凉爽，重点是这是一件酒红色的睡袍。 顾湘灵一时间没搞懂褚梵昼要做什么妖，十分没有心眼的接过往身上套了。 顾湘灵皮肤本就白，穿着酒红的丝质睡袍更显得她整个人像块羊脂玉一样，本就有些清冷的气质被浴袍给中和了，硬生生流露出艳丽之色，冷感与艳感在她身上恰到好处的被融合在一起。 顾湘灵刚泡过温泉，浑身带着氤氲的水汽，她更像一只浸泡在红酒里的蔷薇，招人的很。 顾湘灵嘟嘟囔囔道，“这衣服穿着很舒服啊，你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不对，家里好像没有这样的衣服吧，你什么时候买的？” “你的问题这么多，不如我们好好聊聊。”褚梵昼把她抱了起来，这时顾湘灵才看见褚梵昼那饿狼般的眼神。 她心一慌，“那什么，我，我饿了？” “不，你不饿。你刚吃了温泉蛋，还把我那份给吃了。”褚梵昼含笑着在她耳边说道，“所以这次你用什么拙劣的谎言都不管用了。” ...... “我，我好热啊！”顾湘灵抱怨道。强烈的运动已经让她出了汗，她又白洗了澡。嗯？她为什么要说又呢？ 她想脱衣服，可睡袍里面什么都没有穿，她又不敢脱。这次她倒是和褚梵昼难得达成了共识，褚梵昼也不让她脱下这件睡袍。 他在耳边说道，“湘灵刚刚还说这件睡袍凉爽，怎么现在就觉得热了呢？” “湘灵穿酒红色真好看，以后也穿给我看吧。” “以后不要去单人温泉池了，你有我在还去单人池，岂不是显得我这个丈夫很没用？” 句句不是荤话，句句却让顾湘灵羞耻到脚趾抓地。但很快，她便在不断地摇晃中失去了意识。 双休日，温泉山庄的人流量迎来了高潮，单人池和双人池都被预定满了，顾湘灵不愿意去多人池。因此，即使她知道褚梵昼别有所图，为了泡温泉，她也只能在套房内泡了。 “这次是什么温泉？”顾湘灵随口问道。 “多子多福泉。”褚梵昼在一旁给她拿茶水。 “？”顾湘灵警惕的往后退，“昨天那睡袍可是被你撕了的。” “嗯对。”褚梵昼点了点头道，“这温泉确实是好东西，今天你也没有腰酸背痛。” 顾湘灵：？？？是人话？ 事实证明，狗改不了吃屎，当顾湘灵坐在褚梵昼身上被迫上下晃动的时候，她惊恐道，“水烫！” 褚梵昼沙哑着声音道，“嗯，去疲解乏，我们可以慢慢来，弄得久点。” 顾湘灵：......混蛋！ 到了最后一天的时候，顾湘灵已经是避着褚梵昼走了，但显然褚梵昼不会给她这个机会。 顾湘灵一脸木然的看着褚梵昼，用平静的声音问道，“你又又想干嘛？” 第155 章 校服 褚梵昼左手拿着一套泳衣，笑得人畜无害道，“你的泳衣坏掉了，我给你准备了一件。” “我的泳衣什么时候坏掉了？” “刚刚。” 顾湘灵：......不要脸。 她仰着头宁死不屈道，“我是绝对绝对不会穿的！”她用两个绝对表达出自己的坚持。 褚梵昼给她的泳衣倒也不是那种不正经的，相反十分正经，还带有小裙子呢。可顾湘灵就是不想让褚梵昼如愿，她的学长越来越过分了！ “好吧。”褚梵昼又一次很好说话。 但顾湘灵知道，褚梵昼这个样子绝对是在憋大招，果然他又拿出一套衣服道，“那换这套吧。” 顾湘灵:??? 这是一套校服，还是附中的校服。褚梵昼干嘛要让她穿校服啊！她都毕业好多年了！ “我干嘛要穿？！” 褚梵昼振振有词道，“你都看过我穿校服的样子了，我都没见过你穿校服，实在是不公平。” “我什么时候见过了？”顾湘灵梗着脖子道。 “你电脑的C盘里有个叫‘初中语文词汇大全’的课件，那里面......” “啊啊啊，别说了！”顾湘灵羞愤欲绝。褚梵昼怎么会知道她的秘密的！啊啊啊啊！她的黑历史都被他知道了，底裤都没给她剩啊！ 褚梵昼十分纯良的笑着说道，“所以啊，泳衣和校服二选一。” 事实证明，只要先提出一个无法令人接受的选项，再提出一个稍微还行的选项，大部分人都会选后者。包括顾湘灵。 顾湘灵还想挣扎，“那什么，那个视频不是我保存的，是凌零保存的。” “所以凌零保存我的视频干嘛？他对我有意思？”褚梵昼挑眉，他随即拿起电话道，“那我得问问他，我可是有家室的人了。” “别！”顾湘灵赶紧阻止他，“我穿，我穿还不行吗？！” “所以你选？” “校服。”顾湘灵声音小的跟蚊子一样。 褚梵昼很好说话，把校服递了过去。 顾湘灵剜了他一眼，狠狠的说道，“麻烦你出去！” 褚梵昼抬手告饶，挑了挑眉转身离开，反正他一会还要进来，忍一时风平浪静，一会就能大快朵颐。 顾湘灵强忍着强烈的羞耻感把校服往自己身上套，若是现在的校服也就算了。偏偏褚梵昼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了从前的校服，这就是顾湘灵高中时的校服，他真是丧心病狂！ 中国的校服是没有任何美观可言的，反而其注重实用性。大多数的校服都是同一款式不同的颜色，而顾湘灵现下穿的校服就是夏季款式，蓝白相间的短袖和蓝色的短裤。 不同于国外校服中的小西装和水手服，中国的校服很耐看。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扎一头高马尾，青春洋溢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被打开，顾湘灵慌张的转头，“你干嘛进来？我还没好呢。” 褚梵昼看见穿着校服的顾湘灵，呼吸一滞，顾湘灵穿着蓝白相间的校服，她转身而来的那一刹那，褚梵昼仿佛想起了那间被绿叶树影铺满的图书馆，或许是太过慌张的缘故，原本拢在一起的头发掉下了几根，随意垂落的头发让她更似从前。 褚梵昼走近，接过顾湘灵手里的梳子，轻轻道，“我来替你梳头。” 褚梵昼像是怕吓到她，动作轻柔的可怕，滑顺的头发被梳成高高的马尾、顾湘灵仿佛是被时间眷顾的人，一如从前模样。 她的皮肤白的惊人，眉细目黑，过长的头发随意的落在颈间，那截子脖颈纤细优美，校服领口下，精巧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是他的女孩。 顾湘灵有些不自在的后退了一步，褚梵昼扶住她，哑声道，“我记得初中那会你是短发。” “嗯，读书的时候养长发太麻烦了，吹干都要好久，我就索性留了短发。”顾湘灵道。 褚梵昼把她抱在怀里，轻声道，“你长发的样子很好看，虽然我没见过你短发时的模样，但我想象过了，一定也很好看。” 顾湘灵的脸蛋殷红，“我不太适合短发，从前我胖，留短发就更显胖了。” 褚梵昼正色道，“那不是胖，那叫风姿曼妙。” 顾湘灵知道他在胡说八道，但还是免不了被取悦到了。但下一秒，她就收回了这个喜悦。 “你，你慢点！”顾湘灵抱怨道。 她身上还穿着校服呢，且不说这是她以前的校服，就说她目前也是个语文老师，穿着校服那啥实在是突破了她的羞耻底线。 “我换件衣服！”顾湘灵提要求。 褚梵昼揽过她，汗珠滴落在她颈间，他修长的手指轻轻的划过她的马尾辫子。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倾泻而下，他哑声在她耳边说道，“不许。” ...... 温泉之行三日游让顾湘灵几乎成了个废人，她恶狠狠的说道，“我下次绝对不上你的当了。” 褚梵昼惊喜道，“还有下次？” 顾湘灵：......她气鼓鼓的坐在一旁不说话，任由褚梵昼任劳任怨的收拾行李。 在褚梵昼看来，他吃得又好又饱，妻子温泉泡的也很舒服，皆大欢喜。 “还是有遗憾的。”褚梵昼可惜的说道。 顾湘灵转头皱眉道，“什么遗憾？” 褚梵昼拿起那件泳衣递过去，“我们还没有试过这个呢。” 顾湘灵脸爆红，再忍下去她就是孙子！顾湘灵羞愤欲绝的扑过去，准备谋杀亲夫。虽然她的拳打脚踢在褚梵昼看来就是小打小闹，但褚梵昼还是十分配合的叫唤了几声。 顾湘灵：......你做作的样子实在是太浮夸了！ ...... 此后的一个月内，褚梵昼和顾湘灵都没这样悠闲的时间了，他俩一个要年终收尾工作，一个要监考期末考试、批改卷子。 这天，顾湘灵刚开完家长会回来，她看着手中的成绩单叹了口气，她现在带的这个班严重偏科，偏文科。理科老师天天找她探讨人生。 她不会做饭，又懒得买饭，正要点个外卖。没想到凌零打电话过来了，“吃饭了没？” 第156 章 怀孕 “还没呢。” “那来我这儿呗，公司刚好换了新厨子。” “行啊。”顾湘灵一口答应。 她见到凌零后，便紧皱眉头，“你是不是瘦了些？” 凌零苦笑道，“还是你眼尖。” “怎么了？” 凌零放下筷子，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湘灵啊，我或许真的要孤独终老一辈子了。” “不许胡说！”顾湘灵呵斥道，“不许这样说，你不还有我吗？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凌零深深叹了口气，“她要出国了。” “怎么会......”顾湘灵皱眉，“当初不是说的好好的吗？她留在国内发展了。” “她本就是学设计的，国内没有太好的平台。”凌零眼神有些忧伤，“她为了我已经延迟出国半年了，我不能再拖累她。” 顾湘灵沉默了会，“她有说要你陪她出国吗？” “她说过，她说她可以养活我，但是我不愿意。”凌零看向顾湘灵，他深吸了一口气，狠狠的拍了拍桌子，“老子怎么可能愿意呢！当初公司上市的时候有多么艰难，连你都出去卖了，现在一切都在好起来，我怎么可能抛下一切出国去！” 顾湘灵：“......我只是卖了几本书，你这话很有歧义。” 凌零摆了摆手道，“她可以追逐梦想，我也行啊，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取舍很正常。” 顾湘灵看了他好一会，道，“你还是舍不得。这也都怪我，当初应该背调清楚的，早知道她有要出国的想法，还不如一开始就不介绍给你认识。” “不怪你，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她当初在国内成立工作室，我也以为她就在这儿安家落户了。”凌零叹了口气道，“只能说人心易变，她变了，而我也并没有那么爱她。” 顾湘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你条件好，以后会遇到对的那个人的。” 凌零笑着点了点头，招呼顾湘灵吃饭，“你尝尝这道大盘鸡，味道很不错的。” 顾湘灵吃了口滑嫩的鸡腿肉，舌尖一碰到鸡肉她就感觉到了明显的不对劲，怎么这么腥呢？辣味都掩盖不了鸡肉的腥味。 “怎么了？”凌零看她皱眉便问道。 “这肉是不是没熟？”顾湘灵犹豫的问道。 凌零尝了口，“熟了呀。” “那我怎么感觉这么腥呢。” 凌零皱着眉，视线从她的手部转移到她的小腹，脑子里一道亮光闪过，“你是不是怀孕了？” “啊？”顾湘灵被吓了一跳，“不可能啊！” 她第一时间否认，她和褚梵昼一直把措施做的挺好的，不可能中招的啊？ “不管了，我先带你去医院。”凌零饭也不吃了，招来秘书退掉下午的会议，随手拿起一个面包递给顾湘灵让她在路上垫垫肚子。 这是凌零开车最小心的一次，两人一路火花带闪电的来到医院，凌零几乎是以疾跑的速度完成了挂号缴费等一系列流程。 ...... “恭喜二位要当准爸爸妈妈了，孩子目前看来已经有一个多月了。”医生扶了扶眼镜道。 “准爸妈”凌零和顾湘灵一脸懵，还，还真怀孕了？！ 顾湘灵脑子已经断片了，凌零强行回过神来问了医生好些问题。 两人从医院出来后回到车上，凌零坐在驾驶座上喃喃道，“你不是说你做了措施吗？” 顾湘灵想了想一个多月前她在干嘛......额，好像就是那次温泉之行啊。 可那几天她和褚梵昼也是做了措施的，出了在温泉那次，他俩动作太大不小心弄破了那什么套。但是但是，不对啊，他俩当时在温泉里啊，温泉温度这么高，难道不会让那什么失去活性吗？ 再说了，事后顾湘灵喝了好多可乐呢，不都说可乐杀那什么吗？而且事前褚梵昼也喝了半杯可乐啊。 顾湘灵吓了一跳，这不会对孩子有影响吧！她赶紧和凌零说了这件事，凌零也被吓了一跳，“祖宗诶，咱们赶紧回医院一趟，趁那医生还没下班。” 于是两人又风风火火的赶往医院。 医生一脸的木然说道，“这位爸爸，可乐杀精是没有科学依据的，照目前来看，孩子发育状况良好。平时多注意饮食，定期来产检就好。” “好好好，谢谢医生。”凌零也懒得管孩子爸爸这个称呼了，反正他本来就是孩子的义父，差不多差不多。 凌零和顾湘灵拿着大包小包的东西第二次从医院里出来了。 “啊。”两人瘫坐在座椅上，凌零感叹道，“真是世事无常啊，我无痛当爹了！” 顾湘灵失笑道，“所以啊，我早就说了，你想谈恋爱也好，想分手也罢。都行，反正你将来养老肯定不用愁了。” 凌零昂着头十分骄傲道，“那是。” 他开车开得无比小心，亮色的法拉利穿过梧桐小路，开向市中心。顾湘灵发觉路有些不太对，疑惑道，“你干嘛去？你要带我去找梵昼？” 凌零翻了个白眼道，“狗屁的梵昼，我带你去给咱们孩子买尿不湿！” 顾湘灵：...... 褚梵昼刚进家门就明显感觉到不对劲，哪里都不对劲。厨房传来了味道。 至于为什么是味道而不是香味呢？因为顾湘灵人菜瘾大，没那个厨艺天赋还硬要做饭，最后做出来的饭半生不熟，菜也一言难尽。 褚梵昼顿了顿，发自灵魂的问道，“我是犯天条了吗？” 顾湘灵的笑容僵在脸上，“为什么这么说？你嫌我做饭不好吃？” “不敢不敢。”褚梵昼十分给面子的吃了口烧茄子，瞳孔紧缩，烧茄子为什么是甜的？顾湘灵把糖当成盐了吧。 “味道怎么样？”顾湘灵的眼睛扑闪扑闪的。 褚梵昼不忍心打击她，试探性的问道，“你自己尝过味道吗？” “尝过啊。”顾湘灵十分理所当然，“味道很好啊。” “这烧茄子你不觉得甜？” 顾湘灵意有所指，“我最近口味变得挺快。” 褚梵昼敏锐的感觉到她话里有话，皱眉道，“是不是吃坏了肚子，要不要去看医生？” 第157 章 别人有的，咱们也要有 顾湘灵深吸一口气，假笑道，“不必。”算了，她在期盼什么呢？指望褚梵昼还不如指望凌零，说到底褚梵昼也和她一样，压根儿不会想到那方面去。 顾湘灵索性不再卖关子，对着对面努力吃烧茄子的褚梵昼道，“我怀孕了。” “噗！”褚梵昼第一次这么失态，“怀孕？！” “嗯。今天刚查出来的。”顾湘灵想了想又补充道，“凌零发现的。” 褚梵昼脸上情不自禁的露出笑容，他忽略顾湘灵后一句话，第一时间拉过她的手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顾湘灵摇了摇头，“还是凌零先注意到的呢，我都没发觉。凌零陪我去了医院，买了些孕期相关的书。凌零也真是的，还没影的事，就买了不少的尿不湿。” 褚梵昼：......莫名的，他感觉他的参与感怎么就这么低呢。 “我想来想去，估计是那次温泉之旅中的招。”顾湘灵疑惑道，“到底是因为什么原因呢？难道真的是那个多子多福泉起了作用，我原本不太信这个的。” 褚梵昼夹了块排骨给她，顺便把她碗里的烧茄子夹走，万一吃出毛病就不好了，他抬了抬眼道，“为什么不能是我天赋异禀？” 顾湘灵：......不要脸。 对着这个孩子的到来，褚梵昼并没太过紧张，或许是有了佩琪的“前车之鉴”，综合经验来看，褚梵昼觉得顾湘灵比佩琪好伺候多了。 褚奶奶和褚爷爷开心极了，这个曾孙辈出生后，他们家就是真真正正的四世同堂了。虽说褚淮章和褚梵昼结婚和要孩子都不算早，但是褚奶奶和褚爷爷结婚生子早啊，再加上二老保养的好，勤于锻炼又没什么心事，看着年龄竟比同龄老人要年轻十多岁。 褚奶奶握着顾湘灵的手不放，“得去大医院做产检，月嫂、月子中心一样都不能少。别人有的，咱们也要有。” 黄玥笑的合不拢嘴，“妈你就放心吧，我娘家表嫂子生孩子的私人医院就挺好的，她坐月子的时候我也去看过，与医院合作的月子中心很不错，餐食干净、月嫂十分尽心、方法也很科学。到时候湘灵抽个时间，我们一起去看看，早点定下来。” 顾湘灵本来还觉得太早了些，毕竟这个孩子现在在她肚子里顶多算是个胚胎，但被褚奶奶和黄玥你一言我一语的说起来，渐渐的，她觉得早些定下也挺好的。 褚二婶看的眼热，大哥大嫂家就梵昼一个独苗，可仅仅几年时间就娶妻生子、成家立业了，再看看她家两个兔崽子，一个整天忙于工作不着家，另一个索性睡在工地上了。 上次儿子回来的时候，褚二婶险些没认出来，褚风的皮肤晒得简直比佩琪的鼻尖还要黑。要不是确定儿子没出过国，她都要怀疑褚风是不是从非洲回来的了。 这可把褚二婶给愁死了，这可怎么办呀，本来看着就不太聪明，这下子人也黑了、没了姿色，更没小姑娘看得上他了。 褚奶奶当然也不会厚此薄彼了，她耐心的和褚二婶说道，“你也不用急，缘分到了自然会有的。你看梵昼，之前这也不要那也不要，一副和尚投胎样儿，结果呢，遇见湘灵就跟天雷勾动地火一样。” 褚奶奶想了想又说道，“小风那孩子我倒是不担心，他从小桃花就旺，咱甭管正桃花还是烂桃花，有桃花运就行。就是阿晴，你可得多关注些，我让亲家母，就是梵昼他姥姥也去打听打听，你看湘灵不就是他姥姥介绍来的？” “是是是，妈你说的对。”褚二婶不住的点头，她心里也着急，也想早点抱孙子孙女。 ...... “我想吃冰棍儿。” “可以。” “我想吃薯片。” “......可以，我给你做。” “我想吃辣条。” “......顾湘灵，你想吃脑瓜崩儿吗？” “呜”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女人，牙直痒痒。他无奈道，“不是不给你吃，医生说了你都能吃，但得适量。” 顾湘灵有个毛病，就是爱吃零食，怀孕前她还能稍加控制。怀孕后她的胃口变大，经常零食吃饱后正餐就吃不下了。这样对身体并不好。 怀孕后身体的激素会变的很厉害，顾湘灵本就被褚梵昼宠的厉害，现下便觉得委屈，她捂着肚子道，“你就是把孩子看的比我重，是孩子饿了又不是我饿了！” 褚梵昼沉默的拉着顾湘灵的手往下移了移，顾湘灵脸色一僵。 “这是你肠胃的位置，现在我指的这地方才是咱们孩子。”褚梵昼无奈了，“它就是一个胚胎，能饿到哪里去？” 顾湘灵要被自己蠢死了，读书那会她生物就学的不怎么样，现在是完全还给老师了。 褚梵昼像是变魔术一样从厨房里拿出大大小小的袋子，“我买了个真空机，这些都是临时给你做的零食，吃完了就和我说，我再做。湘灵，你要知道，无论咱们有没有这个孩子，他都没有你重要。” 顾湘灵鼻子一酸，情绪一上来差点吓到褚梵昼，她带着哭腔的声音说道，“是我不好，我不该这么说的。” 褚梵昼像是抱小孩一样，把她抱了起来来来回的走，不住的安慰道，“不是你的错，也不是我的错。这是身体激素导致的，是无法避免的。” 顾湘灵被他抱着，强有力的手臂把她托举了起来，褚梵昼抱的很用力甚至勒的她有些疼。但顾湘灵觉得这样很有安全感，“你是觉得这是孩子错？” “我没。” “如果你要说是孩子的错，那我就说这是你的错。” “......我真没。” 顾湘灵瞟了眼那堆零食，她怎么看怎么觉得那堆零食那么别扭呢。 “那零食......长得和灵韵的小零嘴好像啊。” 褚梵昼心虚的转过头，他就是看到灵韵的零食才受的启发，当然这一定不能说。 第158 章 孕检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顾湘灵手里抱着胜男问道。 褚梵昼难得诚实一次，“女孩吧，最好长得像你些。”他从厨房端出一盘葡萄递给顾湘灵，“我无法想象家里有两个我。” 顾湘灵失笑道，“两个你有什么不好，正好我也没见过你幼年时的样子，把你从小养一遍，这听起来颇让我心动。” “最好不要有这么危险的想法。”褚梵昼捏了捏她的鼻尖，“小时候的我可是你想象不到的闹腾。” “是吗？” ...... “算是吧。”黄玥特地来看顾湘灵，还带了一箱鱼肝油，明目。 “梵昼小时候是没让我们怎么操心，但这并不代表他不闹腾。”黄玥吐槽道，“他们兄妹三人干了什么坏事，撺掇的那人肯定是梵昼，背锅的肯定是小风。” “那阿晴呢？” “哦，阿晴有时候看不下去，会主动替小风背锅。” 顾湘灵无语了，“......所以他俩为什么不联合起来，打倒褚梵昼这个法西斯？” “你以为他俩不想吗？小时候能治梵昼的只有他爹。”黄玥吐槽道，“他鬼精的要死，我都治不了他。” 顾湘灵倒是觉得这样挺好的，至少不会被别人欺负。她觉得自己不算聪明，小时候身体不好、身材因为吃激素药变胖，虽然她没有受到霸凌，但是隐形的目光还是会让她不舒服。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像他父亲一样坚韧，不畏世俗，这样才会活的肆意些。 额，当然也不必太肆意。至少不能欺负别人。顾湘灵这样想。 在经历危险的三月期后，就进入了六月期，这段时间的她的肚子会快速变大，当然，这段时间的产检也是最频繁的。 顾湘灵的每次产检褚梵昼都没有落下，就算有避无可避的事儿，他也会先安排好相关事宜或者实在是没办法，便托靠谱的人照看顾湘灵。 今天刚好是产检日，顾湘灵下午没课，便请了半天假去产检了。 “好了，今天的课就上到这里，有不懂的问题现在可以来问我。”顾湘灵拍了拍手，扫落些许粉笔灰。 语文课代表上台询问她作业，顾湘灵索性把家庭作业也一并布置了，“背诵文言文全篇，明天我要默写的。完成练习本P23-25页练习题，然后把今天学的词语抄三遍。” “好的老师。”语文课代表笑眯眯的道，“顾老师今天要去医院了吗？” “是啊。”顾湘灵笑着回道，“所以我要晚些回来，一会你让班长和纪律委员维持班里的秩序，有什么事儿就找数学老师。” “好。” 顾湘灵捧着书本往办公室走，路上碰见政治老师，说起来也真是巧，她和政治老师竟然是差不多时间怀孕的，且今年她俩又开始一起搭班授课了。 政治老师和顾湘灵关系不错，挺着肚子晃晃悠悠的走了过来，“诶，顾老师，一起吃饭去啊？” “下次吧，我今天要去产检。”顾湘灵回道。 “哎呦，你家那位就是好，这样的大忙人，产检却一次都没落下。你看看我家那位，我真是说都不想说。”政治老师气儿都要不顺了。 顾湘灵安慰道，“耿老师今年教高三，工作忙也是在所难免的。再说了，我老公也不是次次都陪我去的，今天就不是啊。” 今天的产检是凌零陪顾湘灵去的，凌零颇有些得意道，“你还真别说，你每次大场面我好像都在场。中考、高考、知道怀孕的那次、还有这次大排畸和四维彩超。” 众所周知，四维彩照是最能清晰的看到宝宝，又是检查胎儿发育情况、胎位、预产期等信息的一次重要检查。本来褚梵昼是当仁不让的要来的，可实在是走不开。 今天市里要召开经济工作会议，根据当下的经济形势来定调下半年的经济工作行程。之前几年，褚梵昼还任职市宣传部副部长的时候，两战成名，从此每次经济工作会议都会叫上财政部和宣传部一起召开。 实在是没办法，褚梵昼走不开，他还对此有些吃醋，“我觉得凌零要比我更像孩子他爹。” 顾湘灵不得已，一边怀孕一边还要安慰老公，“你又不是不知道凌零的择偶偏向。” “他不是分手了吗？” 顾湘灵：“......” “要不我再给他介绍一个，这次绝对不介绍海归。” “褚梵昼，你是部长还是媒婆啊？” ...... 总而言之，当顾湘灵躺在检查仪上的时候，第一眼见到屏幕上孩子的人是凌零这个义父。 “诶诶诶，湘灵你看，这是我干女儿呢！”凌零十分兴奋。 顾湘灵无奈道，“我看见了，你问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神情古怪道，“胎儿一切健康，羊水量在正常范围内且清晰、胎位也正，目前来看胎儿的外表、内脏皆发育正常。” “你看我就说嘛。”凌零十分自傲，“你看这孩子，三庭五眼长得十分端正，以后一定和她妈妈一样是个大美女。” 凌零本就是学设计的，高考那会走的是艺考路线，训练过一段时间的美术，最擅长人物素描。 这一点顾湘灵倒是挺相信他的，她看着屏幕上的影像，她的孩子很乖，或许是知道妈妈在看他，便十分乖巧的转了个身让妈妈能看到长相。 可能是累了，他还小小的打了个哈欠。顾湘灵看着他紧闭的双眼还有可爱的动作，心都要融化了。这一刻她发觉到，她已经做好了当妈妈的准备了。 四维彩超的化验单被褚梵昼打印了一份裱了起来。家里的儿童房早就准备好了，褚家和顾家，还有凌零送来的尿不湿、小衣服、玩具婴儿床都放在了儿童房。作为父母的褚梵昼和顾湘灵倒是一分钱没花。 顾湘灵每一张孕检单都被他一式两份妥善的保管好了，这将作为他们孩子成长轨迹的一部分。 ...... 顾湘灵做糖耐是褚梵昼陪着去的，不同于做四维彩超要空腹。做糖耐是直接给了顾湘灵两个大白面馒头，顾湘灵强撑着给吃完了。 褚梵昼心疼她吃完后头晕目眩，一直陪在她身边。 做小排畸的时候也是褚梵昼陪着去的，检查前褚梵昼对顾湘灵的肚子警告道，“好好配合妈妈，争取一次性成功。” 第159 章 莫不静好 小排畸结果很顺利，一切都正常，也没有胎位不正和脐带绕颈的情况。 从32周开始就可以用胎心仪了，褚梵昼买了只机器，每天在给顾湘灵涂完妊娠油后听胎心。夫妻俩听着有力的胎动声，每次都会很欣喜。 到了孕后期，顾湘灵的脚不可避免的开始变得肿胀，还频繁的起夜。这也都是不可避免的，胎儿变大，压迫膀胱，甚至夜晚还只能侧躺着睡觉。 好在抽筋的情况很少，这只是顾湘灵看来。其实，每次她抽筋都在晚上，顾湘灵睡觉迷迷糊糊的，但褚梵昼浅眠，只要身边人有什么动作或是不舒服，褚梵昼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于是没等顾湘灵难受起来，褚梵昼便已经熟练的把她按摩得舒舒服服的了。 度过折磨的孕晚期，顾湘灵便请假住进医院了。 褚梵昼拎着两袋水果从医院停车场走向住院楼，水果很重，但他好像感觉不到一样，两臂肌肉隆起。 “诶，你来了。”顾湘灵笑眯眯的穿着孕妇裙在医院走廊上散步。 “嗯，感觉怎么样？”褚梵昼加快脚步，与顾湘灵并肩走一起。 “还没有要出来的迹象。”顾湘灵摇了摇头，明天就是预产期了，顾湘灵有预感可能就是明天了。 虽然大部分孕妇不会准确的在预产期那天生产，但顾湘灵不一样。她的孕期相对于其他孕妇来说简直堪称舒服！ 前期虽然口味有些许改变，但她依旧吃嘛嘛香，也不暴饮暴食，这就导致她身材维持的还不错。到了孕中期，虽然肚子大的快，但是褚梵昼每天给她涂妊娠油，她的肚子光洁雪白，既没有纹路，也没有黑线。 到了孕后期，虽然她有时候腿和脚会浮肿，但也没有太严重。所以总的来说，顾湘灵觉得她肚子里怀的绝对是个听话的孩子。 ...... 顾湘灵的直觉很准，几乎是零点一过她就开始发动了。彼时她睡得正香，只隐隐觉得肚子有些难受，她艰难的动了动，陪床的褚梵昼却没有睡。 这几天都是褚梵昼在陪床，顾湘灵心疼他，让他请个保姆。但褚梵昼不听，非得亲自照料。顾湘灵觉得他比自己还紧张，便不再劝他了。 褚梵昼第一时间按了铃，又叫醒了顾湘灵。顾湘灵还睡得懵懵的，护士来检查了一次，说是还没开指，至少要开到三指才能打无痛。 顾湘灵能明显感觉到子宫开始有规律性的收缩，其实她感觉还好也没有太痛，至少她觉得这要比痛经稍好些。 顾湘灵甚至还能提要求。 “我想吃辣条。”她心心念念的辣条啊！ 褚梵昼还能说什么呢，现在的顾湘灵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他都得想办法去摘下来。 褚梵昼看了眼嚼的正香的顾湘灵，他则是有条不紊的通知父母和岳父岳母。 顾父就在中医科，很快就到了，他给女儿把了把脉，觉得生产条件很好，母体和胎儿都很健康。 之后黄玥、褚淮章、申如贞他们都来了。 黄玥不放心的又去检查了一下待产包，万事俱备后她才放下心，“你们爷爷奶奶也要来，是我让他们大半夜的别折腾了。” 褚梵昼点了点头道，“不差这一时半会。” 宫缩加剧，顾湘灵皱了皱眉，她开始觉得疼了，也正好开了三指，能打无痛了。 无痛一打，顾湘灵就觉得好不少。她有些昏昏沉沉的，倒不是因为什么，只是半夜生孩子真的很困啊！ 后来她就被推进了产房，顾湘灵选择了顺产。助产士很有经验，她能教顾湘灵什么时候应该休息，什么时候要发力。 即使打了无痛，顾湘灵还是觉得很疼，她的额头上都是汗。 产房外面，申如贞和顾父互相依靠着，即使顾父身为医生，但真到了女儿生产的时候，他心里满是担心。 褚淮章不在门口，他亲自去联系月子中心了。黄玥一直盯着产房的门口，迫切的希望这扇门能被快些打开。她也生产过，知道生孩子的辛苦，生的越快、受的痛苦就越少。 褚梵昼坐在离门口最近的位置，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产房是干净的，孩子父亲也是可以进去给妻子加油鼓劲的。但顾湘灵拒绝了，她觉得她不需要加油，她的家人们都在外面等着、关心她，她有什么好怕的。 顾湘灵感觉到身体里有什么东西脱离了出去，她的痛苦一下子就减少了很多。 “生了生了，是个很漂亮的男孩子。” 护士把孩子抱到一边，仔细的检查了他的手脚眉眼，确认一切健康后，就擦干净抱给了顾湘灵看。 是个皱皱巴巴的小男孩，刚出生的孩子都是这样的。 孩子浑身红通通的，眼睛紧闭着，顾湘灵听说刚出生皮肤就通红的孩子以后的会变的很白。孩子不喜欢哭，只在护士拍他屁股的时候象征性的嚎了几嗓子，之后便睡过去了。 ...... 产房的门开了，等在门口的众人赶紧站了起来，护士笑眯眯的把孩子抱了出来，“孩子爸爸是哪位？” “是我。”褚梵昼小心翼翼的抱过麟儿。 黄玥在一旁不住的夸赞，“是个漂亮的男孩子。” “我的妻子呢，她还好吗？”褚梵昼的注意力不在儿子上，而在顾湘灵身上。 “产妇的情况很好，等观察时间过了就能出来了，很快的。”护士道。 “好的谢谢。”褚梵昼松了口气，他知道顾湘灵一向很坚强，可他总是因此更心疼她。 黄玥抱过孩子，笑着道，“湘灵生得快，应该问题不大。” 申如贞附和道，“是这样的。” 黄玥和申如贞抱着孩子去喝奶了，只有褚梵昼和顾父还在门口等着。 顾父道，“孩子的名字取好了吗？” “还没，有几个备选的，等湘灵出来再挑吧，不着急。” 话正说着，产房的门便又被打开了。褚梵昼的动作比第一次还要急切，这次出来的是顾湘灵。她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精神头却很好。 “怎么样，还好吗？”褚梵昼握住她冰冷的手。 顾湘灵虚弱的笑了笑，“还好，比我想象中的要不疼些。孩子呢？” “妈她们抱去喝奶了。” “你看了吗？” “看了，长得很像你。” “乱说，他皱皱巴巴的像只猴子，怎么会像我呢？我又不是猴子。” 褚梵昼都无语了，“闭眼好好睡一觉，半夜生孩子累着你了，睡觉养养精神，等醒来喝枸杞红枣鸡汤。” “好哦。” 顾父看着女儿和女婿一言一语，眼里满是欣慰。正好褚淮章回来了，月子中心都安排好了，只要顾湘灵醒来就能直接入住了。 ...... 一夜过后，孩子好像是长开了些，褚梵昼说的没错，孩子像极了顾湘灵。 之后越长便越像，褚梵昼看着那张神似妻子的脸，心里满是疼爱。儿子也挺好的，只要长得像湘灵，便什么都好。 他们一步步曾经，一步步走过。今后的每一天，宜言饮酒，与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静好。 -正文完- 第160 章 凌零的曾经 凌零把凌氏当成了他的命根子，这不仅仅是因为它是凌零一手创办起来的。从注册公司，再到融资、上市，每一步有多么艰辛只有他自己知道。 更是因为这其中也有顾湘灵的牺牲。虽然当时顾湘灵签的公司是褚原集团名下的，但在凌零看来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顾湘灵说的容易，但是当时的褚家人是根本不知道顾湘灵的身份，所以无论是压价，还是签合同，褚原集团肯定会狠宰他们一笔。 所以当女朋友提出要出国的时候，凌零的第一反应就是挽留。因为在他的潜意识里，自己是不可能跟随女朋友出国的。 凌零的恋爱取向有些特别，在一段恋爱关系中他往往处于被动的位置。但在这时，他却变得强硬了起来。 女朋友也算是和他心有灵犀，她也希望凌零跟随她出国。她甚至提出她可以养他。 如果凌零愿意，他可以聘请专人打理公司，而在凌零跟随她出国后，她会保障凌零的生活质量。 但是凌零拒绝了，且是毫不犹豫的拒绝。原因有很多，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凌氏。凌氏目前正在上升期，一部《春靡熹事》让凌氏赚的盆满钵满，在这时候退居幕后，凌零觉得自己除非是傻了才会答应。 说实话，现在的女朋友还算是符合凌零的审美，她一头短发显得十分干练，学设计出身又和凌零有很多话题。女朋友也是圈子里的人，她在国外谈过男朋友，这一点凌零并不会介意，毕竟自己也谈过。 女朋友觉得自己更喜欢国内的男生，不仅是因为国内的男生外观上更符合她的审美，而且他们比起国外的男生更为保守。有时候保守也是一种可爱。 但是无论从前他们有多么甜蜜，这时候也不得不分道扬镳了。因为现实。 曾经的凌零也是个天真的人，但是他的初恋教会他，一味的天真就是懦弱，而他的初恋也因此和他分手。这也是她教会凌零进入社会的第一堂课。 于是凌零开始变得现实，他知道金钱给予他底气，于是他放弃喜爱的设计行业，转而投入文创业。因为文创这个行业包括的内容很多，网文、广播剧、周边等等。 凌零一开始涉足这一行业，最早是在高中。那时候的凌零是顾湘灵的专属编辑，那时候也没有凌氏，顾湘灵签的是一个当时名气很大的公司。 而凌零就负责帮她审理签约合同，检查小说排版。每当有头部作者的签售会，凌零也会去参加，即使他根本就没有看过那些作家写的小说。 凌零是在为以后积累经验，他在学习签售会的流程，签售会上售卖成功的周边流水金额......他在心里默默地计算，并悄悄的在心里形成一个计划的雏形。 只是他读书没有顾湘灵那么好，想要上A大，只能艺考。好在他很喜欢设计，也如愿考上了A大，说到底，他只是想要和顾湘灵考在同一个大学。 后来他恋爱了，又分手了。经此一遭，他更加坚定搞钱的念头。大四的时候，他成立了一家公司，他最好的闺蜜顾湘灵，不顾老东家高额分成的挽留，毅然决然加入了他的公司。 后来凭借一部电视剧，他的公司得以周转，慢慢的，他也开始签了其他的作家，他的钱越来越多。 父母曾经住在一个破旧小区，那也是他从小长大的地方。凌零大手一挥，在市中心买了个大平层，又在A市有名的高档小区买了座独栋别墅，前者给他自己，后者给父母。 而那个原来的家他也没有卖掉，更没有租掉，反正他有钱了，也不缺这点钱。那个房子就这么放着，定时打扫就行。 他的工作越来越忙，公司里的员工也越来越多，有时候他们会邀请自己这个老板去酒吧喝一杯。但凌零拒绝了，他也是去过酒吧的，比起吵闹的酒吧他更喜欢有氛围的清吧。 前者是狂欢，后者是消遣。 凌零时常会在夜晚的办公室里，透过硕大的落地窗眺望远方。这座写字楼是他买下来的，地段很不错，是高层。 从上往下看，风景最好的不是白天而是夜晚。夜晚的京城是很热闹的，灯火阑珊处，火树银花不夜天。凌零喜欢摘下眼镜眺望，他是近视，但度数没有很高。 摘下眼镜后眺望，也别有一番景色，那些清晰的、流离的灯光，在此刻都变成一颗颗红绿黄的圆点，圆点是发散的、有光晕的。这样的朦胧让凌零有种似真似假的感觉。 就好像他的富有是假的，他的孤独也是假的。 是的，凌零是孤独的。他的情感经历不丰富，在失恋后他一心投入事业中，情场失意职场得意。可这也正说明，他的私生活是单调的。 ...... 后来顾湘灵结婚了，凌零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凌零口口声声说，若是顾湘灵过得不好，他会带她走，即使对方是褚家。而这并不是在说笑，凌零当真了。 所以凌零才会拼命的工作，用了仅一年的时间，让自己的凌氏上市了。这样，顾湘灵有他做后盾，才会有更多的选择。 当然这只是最坏的情况，凌零是盼着顾湘灵好的。顾湘灵也确实过得很好，好到还给他介绍女朋友了。 凌零不排斥恋爱，反而他还很向往婚姻。只是他实在是太久没有约会过了，以至于挑衣服就用了一下午的时间。 之后他和现在的女朋友在一家餐厅相亲，凌零记得，她看到自己的时候眼前一亮，甚至主动站起来为他推开椅子。 后来凌零问她当时是怎么看自己的。 女朋友说道，“可能你不信，我对你是一见钟情。我是水瓶座，很看重感觉。但感觉其实是很虚无缥缈的，见到你的那一刻，我明显感觉到身体在战栗，那是心动的信号。” 凌零当时笑着说，“我倒是和你不一样，我是在日常的相处中，慢慢的决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只是，很喜欢，很短暂，也很稀罕，舍不得是真的，必须放手也是真的。 第161 章 emo?no! 他们之间没有欲言又止，也没有如期而至，有的是权衡利弊和好聚好散。说到底他们只不过是没有那么的爱对方，他们两人考虑了所有，唯独没有考虑对方。 于是关系解除，一人礼貌告别，一人远走他国。 事出自愿，事过无悔；不负遇见，不谈亏欠。 看见女朋友飞机起飞的那一刻，凌零一瞬间如释重负，一转头心如刀绞。他的恋爱不多，每一段都是刻骨铭心。 就像，以前山川江海都是你，以后山是山海是海。 ...... “你家褚梵昼不会来抓你吗？”凌零拿着一杯长河落日慢慢啄饮。 “他知道我是和你在一起，才不会说什么呢。”顾湘灵要了杯无酒精的亚历山大，她喝了口后眼睛一亮，“哇，好好喝啊！” 亚历山大是一种经典的鸡尾酒，一般由干邑、可可利酒和奶油混合而成，口感绵密且略带甜度。顾湘灵喜欢牛奶和甜食，这杯酒就是她的菜。 凌零无语道，“你究竟是来陪我的，还是来贪嘴的？” “这不在陪你喝酒了嘛？” “你这是喝酒吗，你这杯酒都是无酒精的。”凌零吐槽道。 顾湘灵双手合十告饶道，“通融一下，我明天还要上课呢，可不能醉倒了。” 被她这样插科打诨，凌零的心情倒是好多了。清吧的台上有人在边弹吉他边唱歌，一首不知名的歌曲，还挺好听的。 凌零的眼神开始迷离，他在昏暗的灯光下，在酒精的麻痹下，神志开始不清，连带着那吉他声都变的若有似无。氛围正好，凌零也可以专心抑郁。 他看着酒杯里颜色十分好看的酒，长河落日，不愧为这个名字，它呈现出夕阳的氤氲，太阳沉没，暮色将至，余晖拨开云层，霞光簇锦，绚烂无比。 凌零突然想到一句话，一个人穿过悲喜，这不是勇敢，这是无依无靠。 他突然有种落寞感，即使最好的朋友就陪在他身边。但这是失恋的后遗症，是无法避免的。不可否认的是，凌零在这段恋情中是投入了感情的。 他曾想过未来，甚至一度规划过详细的计划。 只是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世事难料。他很庆幸与女朋友发乎情止于礼，若是那会他没经受住诱惑，同意了同居。 那么凌零还真不确定现在的他会在哪里，可能会跟女朋友出国吧。因为责任和愧疚。 “再来一杯！” 清脆的声音打断了凌零的伤春悲秋。凌零额头的青筋不自觉的跳动。顾湘灵还一无所知的在那边和调酒师强调，“麻烦帮我甜一些。” 凌零无奈的扶额，又有些想笑，顾湘灵总是这样，凌零不知道这是不是她故意破坏气氛、打断他抑郁的。 算了，这样也好。 清吧要比酒吧干净很多，安静、人员也没有那么复杂。但还是会有人来搭讪，来和顾湘灵、凌零搭讪的人特别多。 顾湘灵长得好看，气质又清冷，坐在那里很容易吸引人的目光，对于搭讪的人，顾湘灵毫不留情的伸手展现戒指，示意自己已经结婚了。不过窘迫的是，来搭讪的人不只有男人，还有女人。 凌零对此哈哈大笑，“你还真别说，你要是不说话，然后再把你那杯奶味十足的亚历山大换成装逼的血腥玛丽。乍一看还确实能唬人。” 但很快凌零自己也笑不出来了，因为来搭讪他的人也很多，女人有，男人也有。 凌零面无表情的看着对面的肌肉男吊着嗓子喊自己姐妹。 实在是听不下去了，凌零打断他道，“不好意思，我性取向女。” 那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被这么一折腾，凌零心里那点伤心也消失的无影无踪。本来他来酒吧就是为了发泄情绪的，顾湘灵不放心他便跟来了，结果一个接着一个的乌龙，再好的氛围也被腰斩了。 ...... 凌零把顾湘灵送回家，“lady mOOn”的别墅门口闪着昏暗的黄色，那是褚梵昼为顾湘灵亮起的灯光。 凌零那辆马力十足的法拉利一开到门口，别墅的门就被打开了，显然褚梵昼没睡，一直在等顾湘灵。 顾湘灵有些迷糊，倒不是喝醉了，而是她真的困了。褚梵昼一把横抱起顾湘灵，和凌零道谢。 凌零摆了摆手道，“该是我道谢才对。” 许是觉得过意不去，毕竟凌零现在分手的女孩是自己介绍的，褚梵昼便道，“天涯何处无芳草，只是缘分未到罢了。” 凌零知道他是在安慰自己，“借你吉言。” 褚梵昼倒还真不是忽悠的，“上次从月临湖回来后，奶奶向我问起过你，我和她说了，她很关心你，一直想给你介绍女孩，我知道现在的你还不想开展一段新恋情，所以我先帮你拒绝了。” 凌零很感动，他不算幸运，家里父母很爱他，但亲戚并不是，过年过节回家，他们也会阴阳怪气的问自己私生活。早些年他一度不想回家拜年，后来他开了公司，当上了老总，给父母换了大房子和豪车，风水轮流转，他便也愿意回去了。 只是那些便宜亲戚总是能找到攻讦他的地方。 顾湘灵嫁的还不错，褚家一家人都是开明的，也是护犊子的。凌零可以放心把好朋友交出去了。 ...... 两个月后，凌零刚做完工作，不出意外的话他今晚又要加班了。看向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夜空，他的秘书走进来问他要不要点夜宵，凌零拒绝了，本来也没空去健身房，现在更不能管不住嘴、变胖了。 凌零伸了个懒腰，拿起许久不看的手机，嗯？有人加他微信。 额，梁晶晶？ 谁？ 凌零没管她，不认识的陌生人他一般都是忽视的。 可谁知那位梁小姐又来加他了，这次还添了句话。 【你好，我叫梁晶晶。】 凌零：......这句话加了跟没加有区别吗？你的名字就叫梁晶晶啊。 算了，凌零随手点了通过。 这位梁小姐倒是十分热情，上来就说。 【是凌零吗？你好呀。】 第162 章 一闪一闪梁晶晶 凌零看着这句话，觉得有些古怪，额，是哪个亲戚？还是谁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凌零倾向后者。 凌零回道【你好，梁小姐。】 梁晶晶【死亡微笑.ipg我们一起约顿饭吧，我请客！哈哈哈哈。】 凌零眯着眼看着这句话，眼神在那个“死亡微笑”的表情包上停顿了好久，他怎么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呢。 鬼使神差般，凌零回了句【好的。】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没办法后悔了，因为对方把餐厅地点和时间都发了过来，容不得凌零拒绝。 凌零：......好吧。 ...... 到了约饭的那天，凌零提早完成工作，拎起西装外套就往外走，他也不想特地回家去换件衣服了，反正他这次去赴约就是拒绝人家的。其主要原因还是他没做好恋爱的准备。 凌零自己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跨过这道儿坎，但能确定的是，近期不太可能。 这是一家法餐厅，氛围很好，现场有小提琴手在演奏。凌零报上号码，被侍者领到了6号桌，嗯，数字挺吉利的。 凌零是早到的，侍者为他上了杯柠檬水，凌零时不时地喝几口。距离7点还有半小时，凌零打开手机看邮件，中间有人进来的时候，凌零会抬头看去。虽然他也不知道这位梁晶晶小姐长什么样，但是听这个名字，凌零猜测这应该会是一位十分耀眼的小姐。 “叮铃。”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西装的金融男，不是梁晶晶小姐。 “叮铃。”进来的是一位穿着裙子、烫着大波浪的女士，没有向6号桌走来，好吧，也不是梁晶晶小姐。 “叮铃。”进来的一位优雅的老太太，浑身珠光宝气的，拿着一只精致的diOr包包，还围着披肩。额，名字倒是符合，年龄不符合，应该也不是。 ...... 不，凌零觉得自己这话说早了，因为这位优雅的老太太被侍者领着往6号桌走来。 凌零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位梁晶晶小姐，哦不，梁晶晶女士站到他面前，笑眯眯的对他说，“你好啊，凌先生。” 凌零脑子一片空白，和他相亲的就是这位梁女士？！不可否认的是，这位梁女士看上去确实很有钱、珠光宝气得十分亮晶晶，但凌零自己也有钱，他不至于傍富婆吧？！到底是谁给他介绍的这次相亲啊！！！ 凌零扯出笑容，站起来和梁女士打了声招呼，“你好，梁女士。” “咦？你在微信里不是叫我梁小姐吗？我更喜欢你叫我梁小姐。”梁晶晶十分爽朗道，“服务员，点餐。” 梁女士翻开菜单，十分熟练的点了几道特色菜。前菜是黑松露温泉蛋，帕尔玛火腿，炒蘑菇。 主菜是勃艮第红酒炖牛肉，香煎黑虎虾。汤品是栗子奶油汤。 甜点是法式焦糖烤布雷。 梁晶晶把菜单递给凌零，笑着说道，“开胃酒想喝什么？这里的雪莉酒不错。其他的还想点什么？” “这样就好了。”凌零合上菜单递给侍者。 梁晶晶是个十分优雅的女士，她慢条斯理的擦拭着自己的手道，“希望这些菜能符合你的口味，湘灵和我大致说了你的口味，这家法餐厅的味道很正宗的，之前湘灵和梵昼相亲也是在这里的。” 凌零含糊着点了点头，心里却骂死顾湘灵了，破案了，就是你，顾！湘！灵!尤其是梁晶晶最后一句话，让凌零更加肯定，自己的相亲对象就是梁小姐。 前菜来了，梁小姐是个会吃的，这家的法餐味道确实很好。凌零这样对黑松露喜欢不起来的人，在尝了这道黑松露温泉蛋后都爱上了黑松露的味道。 梁小姐笑眯眯的看着眼睛发亮的凌零，眼神里满是祥和，“湘灵和你果然是好朋友，你们很像。来，碰个杯吧。” 凌零僵硬着身子举起酒杯和梁小姐碰了杯，虽然只上了前菜，但凌零觉得这样的事儿还是要早点说，“额，梁小姐，你是知道的，我距离上一段感情的空窗期还不到三个月。” “我知道啊。”梁小姐尝了口帕尔玛火腿道，“其实早在你前女友没出国那会我就知道你了，那时候我还有些遗憾呢。后来她出国了，我也是硬生生等了两个月的，所以我才在这个星期联系你。” 凌零再一次目瞪口呆，猛，好猛，真他妈猛！ 看不出来啊，梁晶晶小姐看着优雅淑女，实际上这么猛！凌零不由得怀疑自己的魅力，难道他真的有这么抢手吗？富婆都这么早惦记上他了，听这话的意思还想来撬墙角！ “那您不介意？”凌零不自觉的用上敬语，实际上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后悔了，人梁小姐都明确说了，怎么会介意呢。 果然梁晶晶一脸奇怪道，“当然不啊。咦？你怎么对我称呼您了，平辈相称就好了，湘灵和我也是这样的。” “哦哦，好。”凌零慌乱的低下了头。 不得不说梁晶晶小姐不愧是人如其名，她确实是个耀眼的女人，凌零望向她的时候经常会被她脖子上的钻石项链给闪晕到。 梁晶晶不动声色的在观察凌零，她其实是见过凌零的，就在褚梵昼和顾湘灵的婚礼上，但那时候只是远远望见，并没有面对面交谈。现在看来，这位凌先生好像和顾湘灵话中描述的不太一样啊。 她看着凌零怎么感觉有些……呆啊。 梁晶晶想了想，决定主动活跃气氛，“你平时喜欢干什么？在周末空闲的时候。” 凌零抿了抿嘴，十分腼腆道，“其实我还挺忙的，周末并没有太多空闲的时间。加班对我来说是十分平常的事儿。”所以千万别看上我，富婆姐姐，我不能给你提供情绪价值，更没有时间来陪你。 梁晶晶果然皱眉了，“还是要劳逸结合的，赚再多钱有什么用的，适当休息放松心情，对身体也好的。” 第163 章 凌零一万次想刀人! “梁小姐很注重养生？”凌零主动问道。其实他提起养生问题是有目的的，他企图以此来唤醒梁晶晶最后的一点“良知”，拐弯抹角的提醒她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 “还好吧，家里的厨师会煲养生汤，但我也会去酒吧蹦迪，还是挺快乐的。”梁晶晶兴趣盎然道，“湘灵跟我说起过你也喜欢去清吧，下次叫上我啊，我们可以一起去。” 凌零：......不，从此以后他洁身自好，连清吧都不会去了。如果可以，他甚至愿意戒酒！ 聊着聊着，气氛又开始诡异的沉默了，梁晶晶不知道为什么，她明显觉得，凌零是个有些......诡异的人。 梁晶晶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词儿来形容，反正她见到的凌零和顾湘灵描述的他完全不一样。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主动约饭，至少她了解到了“真实的”凌零是什么样的。 凌零也觉得这样有些不对劲，自己的态度实在说不上有礼貌。 凌零干巴巴的说道，“额，我身高180Cm，体重70kg。星座是巨蟹座，血型A，家庭住址是......”凌零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报户口，可能是被梁晶晶强大的气场给震慑住了吧。 其实顾湘灵也没错是吧，凌零跟她说的择偶要求里并没有提到年龄。当时凌零和顾湘灵说的是，“我想要一个长期稳定、且奔着结婚去的女生，她是强大的，霸道的，有责任感的。” 所以这位梁晶晶小姐，其实也蛮符合条件的......吧。 凌零已经开始胡思乱想了。 坐在对面的梁晶晶也觉着不对劲，额，她怎么感觉两人好像不在同一频道上呢。 终于等凌零报完户口了，最后他实在想不到该说什么了，于是问道，“您有小孩吗？” 梁晶晶：......？！ 她终于感觉哪里不对劲了，敢情凌零不认识她啊。所以凌零把她当成了什么？不会是相亲对象吧？ 梁晶晶忍着笑道，“嗯，有个独生女，你应该也认识。我还有外孙呢，外孙都要有孩子了，算上我应该是四世同堂了。” “哦。”凌零不知道自己应该接什么话，育儿经验？可人家外孙的年纪说不定比他还大呢。 梁晶晶看着越来越不自在的凌零，决定再逗逗他，“我的丈夫常年不回家，硕大的房子只有我一人，你有空就来陪陪我吧。我家离你公司也近，或者你索性搬到我家里来。” 凌零猛地抬起头，一脸的不可置信。脑中仿佛炸出一道惊雷，眼睛陡然变大，手上的刀叉都在他的错愕中不自觉的离手了。 什么？！ 他要当小三了？ 不不不，他好像是......被包养？！ 凌零震惊之余，随之而来的便是怒火，这梁晶晶也太看不起他了。他好歹是一家上市公司的总裁，怎么能被她这样侮辱！ 梁晶晶绷不住了，她深知不能逗太狠，“哈哈哈哈哈，你以为我是谁啊？我外孙媳妇儿是你最好的朋友。” “啊？您，您是梵昼的外婆！”凌零惊呼道。 “是啊。”梁晶晶，哦不，褚外婆笑着道，“湘灵没和你说吗？” 顾！湘！灵！今晚的凌零想刀她一万次！ 凌零只觉得眼前一黑，他脑子飞速转动，他刚刚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吧！什么富婆、包养、小三诸如此类敏感的词语他没说出口吧？！ 难怪呢，他就觉得有哪儿不对劲的地方，这位“梁小姐”很喜欢给他发死亡微笑的表情包。那种扑面而来的熟悉感，分明就是他爸妈经常爱发的表情包。 中老年人惯爱用的emOii!!! 梁晶晶笑得花枝乱颤，觉得凌零有意思极了，“我倒是觉得很开心，你把我当成相亲对象，这就说明我还年轻嘛。” 凌零如遭雷击，双眼一翻，想要立刻晕倒。她知道了，她知道了！瞒不住了！ “我......您......”凌零羞耻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对不起！” 梁晶晶摆了摆手笑道，“这有什么的。我这次来也是带着任务的，你是湘灵的好朋友，你的事儿可不能马虎。湘灵和梵昼的媒人就是我还有湘灵外婆，这次我也一定要给你挑个顶好的姑娘！” 烤布蕾被端了上来，稍稍缓解了一丝丝尴尬的气氛。凌零这时候哪里还想着拒绝，他晕乎乎的三连点头，“好的，谢谢，麻烦您了。” 梁晶晶捂嘴偷偷笑了会，对嘛，这才是湘灵口中的凌零嘛。 这次约会算得上宾主尽欢，凌零主动提出送梁晶晶回家。梁晶晶没有说谎，她的家确实离凌零公司很近，唯一不一样的是她丈夫，也就是褚外公是在家的。 褚外公看着十分儒雅，脸庞像极了黄玥。其实只要凌零仔细观察，他就会发现梁晶晶的眉眼和褚梵昼是很相似的，只是那时候他脑子一片混乱，再加上法餐厅的灯光实在是昏暗，他也没有注意到这些。 临走前，褚外公和凌零打招呼，“小伙子下次来家里做客啊。” 梁晶晶十分恶劣的补充了一句，“挑梵昼外公不在的时候来吧。” 褚外公：......？他调皮的妻子又在搞什么怪？ 凌零落荒而逃。 ...... “顾！湘！灵！”凌零来兴师问罪了，他咬牙切齿的在电话里问道，“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顾湘灵刚怀孕，此时此刻正被褚梵昼十分妥善的照顾着。日子过得太美，她都有些忘乎所以了。这就导致凌零问了她后，她竟一下子没想起来。 “难道我忘了告诉你，你办公室里的阿根达斯是我吃掉的？” “不是。”凌零深深的呼出一口浊气。 “那是我忘了告诉你，你的老板椅底座的真皮层是被我不小心戳破的？” “......不是。”凌零咬牙切齿道。 “额......”顾湘灵冥思苦想，实在是想不到有什么事儿忘说了，“难道是两个月前你喝醉酒，我送你回家，你吐了之后我照顾你，然后我不小心拿你那件价值上万的定制真丝衬衫擦嘴，事后忘了告诉你了？” 第164 章 我把我的运气都给你 “顾！湘！灵！”凌零一字一句的骂她，“你究竟背着我做了多少对不起我的事儿？！” 凌零气得不由的翘起兰花指，“好啊你！我说那件衬衫怎么找不到了？原来是被你糟蹋了！” “话不能这么说，羊毛出在羊身上，我拿你的衬衫也是擦你的嘴啊。”顾湘灵弱弱的说道。 “那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凌零气急了，“都说一孕傻三年，你这肚子里才揣上崽没多久呢，就傻不愣登的了！” 顾湘灵理亏，小声说道，“不用谢。” 凌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他拼命的告诉自己，眼前这个是个孕妇，是他未来干女儿的亲妈，他可不能揍她，要揍也得卸货之后再揍。 凌零无法，只能把今天的事儿告诉顾湘灵。 “啊呀！我说我忘了什么呢！”顾湘灵一拍脑袋，懊恼道，“我本来想跟你说的，结果手机找不到了，我就去找手机了，回过头来就忘了这件事儿了。” 凌零都快无语了，他能说什么呢，要不他买个防丢牌挂在顾湘灵脖子上，以防止哪天她把自己给弄丢了。 顾湘灵刚想道歉的，突然意识到什么，她试探着问道，“我没和你说，你也不知道梵昼外婆的名字叫梁晶晶，那她对你来说就是个陌生人，以我对你的了解，你是不可能和她约会的。” 凌零眉头一跳，抿了抿嘴转移话题道，“这不是她一直加我，我那时想瞧瞧，究竟是哪个人对我这么执着。” “不对。”顾湘灵果断的摇了摇头，“哪里都不对。” 凌零眉头一紧，呼吸滞了瞬间。果然，最了解他的一定是顾湘灵，他的眼神有些慌乱，语气强自镇定道，“哪有什么不对，就是这样！” 顾湘灵在电话那头眯起眼睛，扶了扶脸上的无框眼镜，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你回去赴约的原因就那么几个，要么确定对方是熟人，要么怀疑对方有目的。第一个可能性排除，那就是第二个了。对方能有什么目的呢？” 凌零越听越心惊，顾湘灵怀孕后时呆时不呆的，而现在就是她智商占领高地的时候。 顾湘灵十分有条理的分析，“梁晶晶这名字一听就是女性，还是个青春靓丽的女性。所以......凌零，你该不会是把梵昼外婆当成相亲对象了吧。” 凌零：......！全对！ “哈哈哈哈哈O(*≧▽≦)ツ”顾湘灵毫不留情的嘲笑凌零，她已经能够想象到凌零闹出了多大的乌龙，“你快说与我听听，也能让我乐呵乐呵。” “顾！湘！灵！”凌零恼羞成怒，“这到底是谁害的！” “哎呀，是我忘了嘛。大家都是自己人，丢脸也没关系的。安啦安啦~”顾湘灵摆摆手道。 凌零也真是拿她没办法，打又打不得，骂么顾湘灵在他面前就是个二皮脸，子弹都打不穿的厚脸皮，他无奈道，“你仔细想想，没其他事儿忘了吧。” 顾湘灵的智商又在洼地了，“额，应该、大概、可能，没有了。” 凌零：......活祖宗！ “凌零。”顾湘灵突然叫他，“外婆和我说了，她和你是在那家法餐厅约饭的。那家法餐厅是我和梵昼重逢的地方，每年的结婚纪念日我们都会去那里用餐，那里的黑龙松露波龙超级好吃的，还有惠灵顿牛排，口感也很不错......” 凌零听着顾湘灵滔滔不绝秀恩爱，额头的青筋又不自觉的跳动了一下，他深深的闭了闭眼，终究没有打断顾湘灵的话，他闺蜜的性格他还能不知道吗？再说了，那家餐厅的口味确实是不错。 顾湘灵继续道，“凌零，我把我的运气都给你，你去过那家餐厅了，有了我的好运，你的命定之人很快就会出现的。” 凌零沉默了好久，最终哼了一声，“我要你借？我的运气也很好的，不然我怎么能赚这么多钱，还开了家上市公司？你的好运就留着自己用吧，别苦了我的干女儿。” 顾湘灵笑了笑，“这两者可不能相提并论的，你是财运旺，我是情运旺。你也有桃花，可惜都不是正桃花。我已经结婚了，用不着情运了，我把它们都给你，凌零，你一定会幸福的。” ...... 褚梵昼下班回家，正好顾湘灵在和外婆通电话。 “哈哈哈哈哈外婆你好坏哦。”顾湘灵笑得两眼弯起双月。 褚外婆不知道说了什么，又引得顾湘灵止不住笑，甚至一度因为笑得肚子疼而被迫弯腰蜷缩。 褚梵昼：？ 他默默地走过去，扶正了顾湘灵的身体，骨节分明的手指拍了拍她的小腹，似是在提醒她小心身体。 顾湘灵收敛了些，和褚外婆告了声别便挂了电话。她转头一看，发现褚梵昼在厨房里做排骨。 顾湘灵趿拉着拖鞋向厨房走去，动作自然的从背后抱住褚梵昼，“欢迎回家。” 而褚梵昼好似知道顾湘灵会抱他，一点都不意外，星眸中带着笑道，“什么事这么好笑？” 顾湘灵想起来就觉得好笑，便和褚梵昼说了凌零的乌龙，“也是我不好，给忘了，没和他说外婆加他微信的事儿。” “都是自家人，没关系的。” “是啊，是这个理儿。可关键是凌零误会了，以为外婆是我给他介绍的相亲对象。外婆还来和我说，凌零以为她要包养他呢。”顾湘灵笑着道，“也怪外婆的名字实在是太有迷惑性了，外婆又打扮时髦，确实像个富婆。哦不，她本来就是！” 褚梵昼：......他当然了解姥姥的性格了，其实他自己也知道，他的性格是很像姥姥姥爷的，更多的还是像姥姥，骨子里就带着恶劣因子。 他想都不用想，他姥姥肯定是顺水推舟，趁机逗了逗凌零。 褚梵昼道，“凌零生气了吗？” “那倒没有。”说到这里顾湘灵就想叹气，“我的朋友不多，最要好的就这么一个，我是真的希望他幸福。” 可是她都结婚了，现在还有了孩子，怎么好闺蜜的情路就这么坎坷呢？每一段感情不说撕心裂肺、轰轰烈烈，但也称得上是掏心掏肺的，结果...... 第165 章 蔚蓝的玛格丽特 顾湘灵倒真不觉得人一定要结婚，她甚至觉得不谈恋爱也没关系。因为她从前就是这么打算的。在没遇到褚梵昼之前，她就做好了一个人过一辈子的打算。 年轻时好好赚钱、好好享受生活，把社保、养老保险缴到最高档，以后老了就找个最好的养老度假中心，拿着高额的养老金，开开心心的过退休生活。 凌零也可以这样，但这并不是凌零想要的生活。顾湘灵知道凌零是向往家庭的，凌零对感情的渴望比她更多，凌零并不是一个十足的单身主义。 所以顾湘灵才想要帮他，她就这么一个知心朋友，就连结婚时新娘要负责请伴娘的传统礼节都被她改掉了，在她心里，结婚陪在她身边的除了亲人，就只能有凌零一人。 褚梵昼擦了擦手，往炖着番茄牛腩的锅里放了些菌菇，又盖上锅盖任其炖着，他揽过顾湘灵的肩膀轻声道，“放心吧，姥姥比我厉害，当初她能撮合咱俩，现在就能帮到凌零。” ...... 时间过去两个月了，褚外婆没有任何动作，凌零猜，会不会是梁晶晶忘记了这件事。实际上他还真想错了，褚外婆是个办事十分牢靠的人，她从不会轻易下定论。 就像给凌零找对象，褚外婆也会亲自见过凌零，知道他的性格和实际情况后才行动。女方这里也一样，鉴于凌零前女友的经验教训，褚外婆决定多方验证，各方打听，非得有九成把握了，才肯把女孩子介绍给凌零认识。 但凌零不这样想，这天他加完班，没来由的感觉有些疲惫。想着自己也好久没去放松了，索性车头调转去了上次那家清吧。 这次凌零没叫上顾湘灵，顾湘灵已经开始显怀了，即使这里是清吧，也不适合孕妇来。 凌零点了杯长岛冰茶。长岛冰茶的名字听着好听，其实度数还蛮高的，又是调酒，喝着便更容易醉了。 凌零有分寸，知道自己是独自前来，那便绝对不会让自己喝醉。 “凌总？” 一道熟悉的声音响起，凌零转头一看，是褚晴。她穿着一身干练的女士西装，梳着一头利落的低盘发，简约又不失精致。她露出光洁的额头，金属耳环让整体的气质更具优雅。 凌零一怔，褚晴的身后跟着人，是一个同样穿西装的男人。不同于凌零穿着大胆张扬，眼前这个男人一脸的禁欲长相，就连衬衫最上面的扣子都扣上了。 “你好，褚总。”凌零下意识的换成上班模式，尽显精英范儿。 褚晴一双丹凤眼瞟过喝了一半的长岛冰茶，还有凌零脱掉了外套，解开扣子，露出的一双若隐若现的精致锁骨，她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介意一起喝一杯吗？” “当然不介意了，褚总请坐。”凌零身体略微向后仰。 褚晴转头和身后的男人说道，“项目后续你继续跟进，合同已经签下了，有什么问题要及时和大腾能源集团沟通。” “好的褚总。”这个男人显然是褚晴的下属，褚晴交代完后他便立刻离开了。 这个男人估计是跟着褚晴一起来谈合作的，凌零这样想。 褚晴交代完后，余光看了眼凌零，他在招调酒师过来。褚晴敛下神色，轻声道，“这家清吧我还是第一次来，凌总也是第一来吗？” “不，我算是常客了。”凌零笑着道，“想喝什么？” “凌总有什么推荐的吗?我不爱喝甜的。”褚晴道，顺势又说起，“嫂子也来过吗？” “嗯，湘灵没怀孕前我俩经常来，她不能喝酒，就点无酒精的亚历山大。”凌零没觉着褚晴的话有问题，“玛格丽特怎么样，不甜的。” “好。”褚晴点了点头。 玛格丽特的材料是45ml龙舌兰酒，15ml蓝橙力娇酒，15ml青柠檬汁，还有少许盐和冰块。透蓝的玛格丽特就像是深邃的大海，调酒师把玛格丽特轻轻放在褚晴面前。 褚晴端起酒杯，轻轻喝了口，咸与酸的融合没有一丝违和感，龙舌兰的辛辣感也神奇般的消失了，原本霸道的口味竟然变得极好入口，回味是细盐的微微咸，这就让人总想再喝一口，欲罢不能。 是啊，欲罢不能。 褚晴不动声色的扫过凌零的袖口，凌零刚下班回来，身上还穿着衬衫，可他又不爱穿循规蹈矩的衬衫，他偏爱设计感强的或是颜色鲜亮的衬衫。 可今天中午凌零有顿饭局，便只能穿那些“正经的”衬衫，但他也不会委屈自己，于是便在袖口上下功夫。 凌零的袖口是一颗海蓝宝珠子，海蓝宝不贵，但却十分好看，不同于深邃的蓝宝石，海蓝宝的颜色更浅些。凌零选这枚袖扣很合适他，浅色系的装饰会给人眼前一亮的感觉，也更适合谈合作。 褚晴收回神色，当眼神落在自己这杯玛格丽特上的时候，眸中已经隐隐含有笑意了。 她喜欢蓝色。 两人就这样坐着，相顾无言，今天台上没有演奏者。倒是有位技艺高超的调酒师在默默地表演调酒技巧，他也不吵闹，就专心致志的调酒。 褚晴喝酒喝到一半，便脱下外套。凌零不由得望了过去，眼睛瞬间像是被烫到一样躲开了一瞬。褚晴那身西装里面竟然没穿衬衫，她只穿了件吊带。 也是，清吧灯光昏暗，凌零看不清楚也是正常的，只是他才发现褚晴那件西装竟然是V领的，领口还不低。 如今她脱下外套，只穿了件吊带。吊带的带子很细，细的让凌零一度以为褚晴内里穿的是抹胸。 褚晴不像顾湘灵那样清瘦，她时常去健身房，手臂上隐隐约约能看到些许肌肉，不夸张，很有美感。 褚晴的容貌不是最盛的，她没有哥哥褚梵昼那样让人一眼难忘的相貌，却又和他有一样的气势，还有种女人独有的、说不出的妩媚风情。 她脱下外套，就算是干净的清吧，一瞬之间也有不少目光聚焦到她身上。 第166 章 是靠近，是缠绕 褚晴似是不在意道，“这酒喝得我有些热。凌总的酒量倒是不错。” 凌零不知为何，目光有些躲闪，“还好吧，我以前酒量也不好，后来应酬多了就好了。” “瞧我，说顺嘴了，明明那会我们在月临湖的时候说好的，我叫你凌零，你叫我阿晴的。”褚晴那细长的手抵着她的下巴，转头和凌零说道，“我听我嫂子说，你曾经因为肠胃炎进过医院？” “嗯，那会喝酒喝多了，不拼酒的话单子就拿不下来。后来就好了，我现在也被湘灵耳提命面，不敢再多喝了。”凌零低头饮了口长岛冰茶。 褚晴挑眉，笑着道，“那我可得代表我嫂子监督你。” “好啊，欢迎监督，阿晴。”两人话多了，凌零也渐渐放开了，他本来就是健谈的人。 他们一路从生意聊到爱好，从爱好聊到三观。期间，褚晴和凌零又叫了杯酒，褚晴喝的是爱尔兰之雾，凌零喝的是黑俄罗斯。 凌零咂了咂嘴道，“甜甜的，好喝。”他有些迷糊了，他已经很久没喝酒了，前后又喝了两杯堪称断片鸡尾酒的长岛冰茶和黑俄罗斯，他已经有些醉了。 褚晴倒还好，第一杯不算什么，第二杯的度数有些高，但问题也不大，毕竟她的酒量也是练出来的，比凌零只会好不会差。 “那你要不要尝尝我的，我的爱尔兰之雾里加了冰淇淋，应该会是你想要的甜。”褚晴的声音有些低沉。 “好啊。”凌零接过爱尔兰之雾喝了口，有些皱眉道，“我还是喜欢我的黑俄罗斯，我不喜欢苦味。” 是了，爱尔兰之雾里有冰淇淋，也有咖啡。凌零是吃不了一点苦的。 褚晴瞥了眼他喝过的爱尔兰之雾，杯口湿漉漉、亮晶晶的，褚晴自然的拿过爱尔兰之雾，红唇碰到那湿润的地方轻啄了口，嗯，对她来说是甜的，她.....开始喜欢这个甜了。 “你好，请问能加个联系方式吗？”总有人来搭讪，他们大多冲着褚晴来的，实在是褚晴太打眼了，那样高挑的身材和无法忽视的气质吸引了不少人来搭讪。 眼前这个男人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猜测凌零和褚晴是没有关系的，因为两人并没有肢体接触。 褚晴还没说什么，便又有一个人来了，这次是个女人，身材高挑艳丽，她也是有备而来的，她盯着凌零手中的法拉利钥匙很久了。本来想着等凌零喝得醉些她再来，没想到中途杀出个褚晴。 不过问题不大，毕竟褚晴这儿也有个男人牵绊着。女人向凌零递去房卡，装作晕倒的样子，“这位先生能送我回去吗？我就住在酒店。” 这样低劣的手段，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可同样，面对这样手段低劣、又漂亮的女人，男人们大都不会拒绝。 凌零眉头不由得一皱，往褚晴那儿一躲，“我喝酒了，喝酒不开车，开车不渴酒。你可以打车回去。” 女人：......不懂风情的木头。 褚晴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缓缓站起身，抬起手轻轻搂过凌零，“我们是一起的，不好意思。” 凌零的脑袋发晕，热乎乎的，他只感觉到一阵香风袭来。不同于搭讪女那刺鼻的香水味，这是股十分好闻的木质香水味儿。凌零也喜欢用香水，他偏爱prada的我本莫测。 极具反差的琥珀花香，开场是清新灵动的橙花芽味，与琥珀、白麝香的缠绵交织。它更像是似曾相识又永远抓不住的多面人，让人忍不住靠近，又不得不抓耳挠腮。 凭借凌零对香水的了解，褚晴几乎一靠近他就知道这是什么香水了。是巴宝莉的骏勇之心，那股清冽而纯粹的木质调，三种雪松和意大利佛手柑的巧妙融合，让沉厚的木质香调中增添了些许清新。 还有后调中杜松子和黑胡椒的微微辛香，恰似森林中隐藏的神秘，若有似无的刺激着嗅觉神经。 让凌零惊讶的是，这是一款淡香水味。骏勇之心有两款味道，浓香和淡香，一般人来清吧或是酒吧这样的社交场合，都会选择用浓香。 而且骏勇之心就像它的名字一般，寓意着默默守护的英雄，完美的木质香调更适合男性使用。 但褚晴却很喜欢这款香水，所以很常用它。有时候注意到一个人的第一瞬间就是她的气味。 比如现在，凌零下意识忽视掉了肩膀上的触摸，他因为鼻尖萦绕着的木质香，下意识的向左望去。 一根长长的、银色的链条从褚晴修长的脖子上坠落，通向胸前隐秘的存在。是了，她今天穿的是V领西装，搭配上长链条的项链是最合适的。 她脱下了外套，只穿了一件吊带，那根金属质地的项链却没有跟随西装拿下，于是银色项链便因着主人的动作掉落进了吊带里，又因为主人的动作，从吊带里顺滑的脱离、坠落。 它掉落在了凌零眼前，摇摇晃晃、摇曳生姿，在昏暗的灯光里，它显得那样的耀眼。 为什么？是因为反光吗？还是因为它的金属质地？ 凌零隐隐约约觉得，最终的答案可能会脱离自己的控制。 褚晴是有分寸的，她虚揽着凌零做样子，企图赶跑搭讪者。她与他唯一的身体接触之处，就是肩膀。 可主人听话，她的东西却不怎么听话。吊链太过调皮，一近一离，它被主人的脖子拉扯着，看似被控制，实际上却有自己的想法。它太长了，以至于靠近凌零手臂的时候，不只是碰撞，而是缠绕。 凌零被它吸引了目光，什么搭讪者，全都被他忽视了。 褚晴不经意的瞥过他，看凌零像只猫儿似得被她的项链吸引。她的眼神顿了顿，随即收回了目光。 凌零不知道为什么，原本安静下来的项链又开始大幅度的摇摆了，好像是褚晴在动。凌零迷离的眼神水汪汪的，却一眨不眨的紧盯着晃动的项链，它一动，凌零的目光就像要黏在上面一样。 第167 章 酒店 搭讪者被赶跑了，女搭讪者走前有些不死心，她浸淫酒吧多年，一般不会看错眼的。可当她发现，无论她怎么搔首弄姿，凌零从没有多看她一眼，女搭讪者便泄了气，难道真是她看走眼了？ 褚晴又重新坐了下来，她收回搭在凌零肩膀上的手，趁凌零不注意的时候摩挲了片刻，“好了，我们能安心喝酒了。” 凌零看那项链不再动了，还颇有些遗憾，那银色项链因为惯性又重新藏进了吊带里。褚晴的声音在凌零耳边响起，凌零顿时一个激灵，他在看什么啊？！ 是啊，褚晴穿的少，他还看她那里，实在是太不礼貌了！可天地良心，他真的没注意到那处，他只是......只是在看项链。 凌零有些慌乱的收回目光，端起酒杯企图掩饰自己的绯红的脸颊，褚晴又一次问起他，凌零胡乱点头，“好......好啊。” 褚晴挑了挑眉，饶有深意的端起自己的酒杯轻轻的和凌零碰了一下，“下一杯喝什么呢？” “叮。”酒杯与酒杯相互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凌零的心不由得一颤，他被惊到了，下意识的看向褚晴。 褚晴正直勾勾的望着他，那双褚家人一脉相传的丹凤眼。凌零与她陡然对视，在这一刻，凌零的脑中陡然浮现一句话。 OUr eyeS meet fOndly iS a SpiritUal kiSS Of hUmanity WithOUt SeXUal deSire. 对视，是人类不带情欲的精神接触。 清吧的音响很合时宜的响起音乐，是Kali UChiS的MOOnlight。尼克罗斯，他的第三杯酒，金巴利酒在杯子里，摇晃的冰块碰撞出纸醉金迷的虚幻。 “I iUSt Wanna ride get high in the mOOnlight. I iUSt Wanna get high With my lOver。” 凌零的眸子开始变得朦胧，一切变得迷醉，是谁醉了？酒醉了，还是他醉了。 ...... “褚总，我来帮您。”司机十分尽职尽责的等在车里，他已经做好了等到凌晨的准备，谁知道跟着褚总进去的彭副总都出来了，褚总竟然还没有出来。 他先把彭副总送回公司，又开车回这儿等褚总。 褚晴轻而易举的半揽半抱着凌零，躲过司机的手道，“不用，你去开后车门。” “诶，好好。”司机赶紧开了后车门，他瞥见了醉倒在褚晴身上男人的样子，是褚原集团的合作方凌氏凌总。 司机四处张望了几眼，看见了那辆法拉利，便试探的询问道，“褚总，要不要送您和凌总回家后，我再来把凌总的车开回去？” 褚晴瞟了眼那辆红色的法拉利，轻声道，“不用，还有，送我们去酒店。” “啊？可是......”可是他知道凌零家的地址啊。 褚晴往上提了提盖在凌零身上的毯子，“就算知道他家在那里，我们又进不去。” 可他记得凌总家用的是指纹锁，凌总不就在身边吗？用指纹很好开门啊。司机没敢多说，因为他通过后视镜看见了褚晴不经意望向他的一眼，是警告。 警告他别多嘴，警告他管住自己的嘴巴。 “好......好的。” “嗯。”褚晴揽着凌零，微尖的下巴抵着凌零毛茸茸的头发，看着像孔雀一样骄傲的人，怎么头发这么软呢。 也是，都说头发软心也软，凌零要是心硬的话，就该对他那个前女友强取豪夺了。幸好...... 褚晴闭目养神会，可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睁开眼睛看了眼不敢向后看的司机，语气轻松道，“你送完彭副总就回去了，我是叫的代驾。” “好的褚总。”司机哆嗦了一下，他知道这就是今晚唯一的说法。跟在褚晴身边这么久，他当然是敏锐的，除非是瞎了，否则不会看不出褚晴对凌零的亲昵。 ...... 凌零的眼睛有些疼，并不是因为喝醉酒，而是因为阳光透过窗户洒在他的眼睛上，他被晒的有些难受。 凌零犯了起床气，嘀嘀咕咕像只蚕蛹一样蛄蛹着，妄图躲开阳光的照射，可是被子都被他卷了起来，他不能躲在被子里更不能拉动被子。 朦朦胧胧间，他听到了若有似无得笑声，随即，窗帘被轻轻的拉上了，杜绝了最后一丝阳光吵醒他的可能性。 算了，管他呢，他想好好睡一觉。工作？随它去，反正公司是他开的，他想干嘛就干嘛。 褚晴刚洗完澡，擦着头发从浴室里出来，齐肩发倒是让她的气势弱了些，微湿的头发更是让气氛变得旖旎。 手机在震动，褚晴看了眼信息，是她秘书，提醒她下午有场分公司总裁的述职会议。 啊，她得收拾一下了，否则就要来不及了。 褚晴瞥过床上睡得正熟的人，眼神闪烁了一下，抬步向窗户走去。 “唰！”刚拉上的窗帘又被打开，这次的太阳光是凶猛的，再厚的被子都挡不住穿透力极强的阳光。 凌零不耐烦的揉了揉眼睛，他的意识开始回笼。哎呀，都说不去公司了，他今天要睡觉！他跟秘书说了吗？嗯？好像秘书没给他来电话，是太早了吗？ 不对，早晨的太阳才没有这么猛！ 凌零的眼眯成一条缝，好刺眼的阳光啊，他房间的窗户有这么大吗？他一动，酒店里的被子就沙沙作响。 嗯？ 嗯？！ 凌零猛地睁开眼睛，不对！他不在家！他用的是蚕丝被，才不会有这么大的声音，他在哪儿！ 凌零觉得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因为他竟然是光着的！！！他“唰”的掀开被子，幸好幸好，他还穿着裤子！ “噗嗤！” 房间里有人！凌零猛的抬头向前看，是褚晴。 褚晴的头发还是湿的，身上又穿着睡袍，身后的浴室还散发着热气，明显是刚刚洗完澡的。 他和褚晴！ 第168 章 做好事得留名 凌零的身体颤抖了一下，全身紧绷，脸上浮现惊慌失措的神情，呼吸急促而紊乱，嘴里念叨着，“我我我，我们......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你醉了，我不知道你家在哪里，所以就把你带到了酒店。但你一个人在酒店我也不放心，主要是你没带身份证，住酒店是要身份证的。”褚晴开口道，“嗯......你昨天确实醉了，一直都是我在出力。” 出力？！凌零的脸色变得煞白，他和褚晴果真......一夜情了！他当时就不该喝酒的，不喝酒就不会出事！他现在该怎么办？凌零第一反应是向褚晴道歉，如果褚晴要他补偿，他一定会负责到底的！ 褚晴看着他赤裸着上身，连头发都是凌乱的，宿醉后的脸色煞白，她到底是不忍心。褚晴叹了口气，刚想说什么，凌零就开口道，“我......对不起，我会负责的。” 褚晴咽下刚想说的话，眸中浮现笑意反问道，“你想如何负责？” “你想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凌零脱口而出，接着他又觉得，像褚晴这样的人好像什么都有了，估计也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了吧。 没想到褚晴又问道，“什么都可以？” “嗯......吧。”凌零迟疑道，“犯法的事儿除外。” 褚晴忍不住笑了，“放心，你和我什么都没发生。” “啊?”凌零傻了眼。 “昨晚我想着不能把你一个人留在酒店，宿醉的人万一半夜想吐，平躺着睡的话呕吐物很容易呛到气管引起窒息的。我就顺便留在酒店了。”褚晴弯下腰从柜子里拿出吹风机，转头说道，“我订了间套房，就住在隔壁。你的衣服上都是酒渍，我帮你脱了下来让酒店去清洗了，所以啊。” 褚晴含笑着看向凌零，“你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我也是。” 凌零蓦然抬起头，刚好与褚晴对视。看着那双熟悉的丹凤眼，凌零隐隐约约间想到了什么，若有似无的音乐，七彩斑斓的鸡尾酒，一闪而过却让人无法忽视的银色项链，还有那次对视。 “嗯？” 褚晴的声音让凌零回了神，他窘得脸一下子红了起来，两耳发烧，眼神躲躲闪闪好像看哪里都不对，他赤裸着上身、褚晴也只穿了浴袍，他实在是不知道该如何应对眼前的境况。 褚晴一眼就看出他的不自在，开玩笑道，“我的房间里没有浴室，于是就借你的浴室洗了个澡，不介意吧？” “当然不了。”凌零赶紧否认，这房间都是褚晴出钱开的，他怎么会介意呢。 “本来看你睡得正香不想打扰你的，但你的手机刚好来信息，是你秘书，我冒犯帮看了眼，是你下午有个临时会议。所以我才叫醒的你。”褚晴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凌零更加窘迫了，他起床那样子他自己知道，哼哼唧唧、赖床综合症，说的就是他。褚晴句句都在道歉，句句都让凌零窘迫，她每说一句话，凌零的头就低一些。 凌零深吸了一口气，用最快的速度做好心理准备，“谢谢你啊，褚总。” “昨天我们不是说好了吗？我叫你凌零，你叫我阿晴。” 以前凌零还不觉得有什么，可是现在这种情况实在是太暧昧了！“我......” “对了，刚刚我嫂子也来电话了，应该是秘书联系不到你，所以电话打到了她手机上。”褚晴不经意的说道。 凌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急忙问道，“那你接了吗？” “嫂子打到了你的手机上，我怎么能帮你接电话呢？”褚晴帮他拉上了窗帘，“不过你要是再不回她，她估计就要报警了。” 凌零赶紧回了个消息给顾湘灵，但或许顾湘灵在上课，暂时没看见凌零的回复。 “谢谢啊。”凌零干巴巴的道谢。 “你这一天都谢我几次了？”褚晴似笑非笑道，“你要真心想谢我，那就帮我吹个头发吧。” 凌零睁大眼睛，显然是没想到褚晴会提出这样的要求。 “我昨天扶你上来的时候抻着手臂了，现在有些酸疼，不太能举起来......” “我来我来！”凌零赶紧打断褚晴的话，他实在是不想再说起有关昨天的话题了。 凌零红着耳朵，别别扭扭的从被子里挪出来，小心的捞过床头柜上放着的衣服，自以为穿戴整齐了才出来。 褚晴好笑的走过去帮他正了正领口，轻声道，“歪了。” 凌零脑中一阵轰隆，躲过褚晴的眼神，强忍着不自在道，“我给你吹头发吧。” “嗯。”褚晴十分接地气的盘腿坐在地上。 褚晴的身高不算矮，身为北方姑娘，她一米七六的身高已经算高了。她要是穿上高跟鞋，那和凌零也相差不了多少了。 褚晴的发质偏硬，没有像顾湘灵的头发那么柔顺，所以她会定期去做护理。相比起来，凌零的头发就要软许多，他每天早上都要在洗手间里抹发胶倒腾头发。 两人一个坐在地毯上，一个坐在床沿边，吹风机轰轰的声音倒是化解了气氛的尴尬。凌零吹头发的姿势很熟练，他的头发在男生中也不算短，他也很会捯饬自己。 褚晴闭着眼，感受着头上轻柔的触感，很舒服，舒服得她难得有罢工一天、想再睡一觉的想法。 她从来就不是什么圣母，做好事不留名的美好品德她也永远不会有。于是她才拉开了那窗帘，她很好奇的想看看凌零尴尬的样子。 作为大学还没毕业就开始接手公司的褚晴，她在商业上是有天分的。在她的带领下，褚原集团每年的利润都在创下新高。而在这笼统的商业天赋中，她所具备的其中一项重要的天分就是识人之术。 什么人有什么样的能力，又该安排在什么岗位上，有能力又傲气的人又该如何安排他们、使其发挥最大的作用，褚晴从小耳濡目染，接手公司后有样学样，渐渐地她比她爸做的还要好。 第169 章 女魔头 这么多年，她忙于事业，也单了这么久。家里也不是没给她介绍对象，但大多数相亲对象都对女人有偏见，觉得女人就是男人的附属品。还有些就是凤凰男，上来开口就提入赘，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褚晴实在是疲于应对他们。褚家这一代人中，她和她哥是最有出息的，可也是寡王中的寡王。 就连她弟弟，在接手一家娱乐公司后也是绯闻不停。 职场上她形形色色的人见得太多，家里的男人们又太优秀，看着外面这些诡计多端又歪瓜裂枣的男人们，褚晴只觉得辣眼睛。 她不是不想谈恋爱，只是和褚梵昼一样要求高，褚晴甚至都没有一个择偶目标，没有目标又何来达成。 只是这中间发生了一件事，就是她哥褚梵昼不寡了，他脱离了寡王的队伍，有老婆了。 新嫂子是个十分单纯的人，可以说在褚家，除了奶奶外，新嫂子顾湘灵是最单纯的人了。 褚梵昼结婚后第一次带着老婆回月临湖，褚晴抢先一步对顾湘灵释放善意。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是很奇妙的，有些人见的第一眼就让人心生厌恶，有些人一句话不说、杵在那儿就让人心生欢喜。 话说回来，褚晴和褚梵昼不愧是兄妹，审美上还是有相同之处的，两人都是感觉至上的拥护者，且性格霸道偏执，掌控欲又强。 于是，在第一次见到凌零的时候，褚晴不可避免的意动了。其实在这之前褚晴是听过凌零的名号的，当时凌氏要上市，褚梵昼亲自开口让她多关照这位凌总。 商场上尔虞我诈的事儿太多了，褚晴已经做好了施于援手的准备了，可凌零一声不吭、咬牙坚持，凭着自己的能力成功让公司上市了。 那时候，凌氏凌零的名字已经在褚晴心里留了痕。 他们第一次见面是因为褚风，褚晴为她这个倒霉弟弟来擦屁股。褚风做事不牢靠，险些把顾湘灵置于危险中。褚晴听说了这件事，推掉了所有行程，亲自过来处理。 谁知她刚到就听见有人在骂她那不成器的弟弟，是凌零。凌零没有一句是脏话，却把褚风骂的抬不起头来。 凌零是知道褚风是褚原集团的小褚总，也知道褚风是褚梵昼的弟弟。可那又怎么样？他想骂就骂了，褚风做不好事险些害了顾湘灵，他不该骂吗？ 就算褚风事后报复，凌零也有底气反报复回去。若是一味的退让，哆哆嗦嗦的不敢发声，那他做这一切、拼命的让公司上市的意义何在？怕这怕那只会被人更看不起。 “说得好。”褚晴敲了敲车身，示意开门。 凌零让保镖开了门，心里倒是有些尴尬，被人家姐姐听到自己在训她弟弟了。 褚晴跨步进了车门，她先是仔细的确认顾湘灵没事，又给了褚风一巴掌，那清脆的巴掌声吓了凌零一跳。 褚风在他姐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褚晴没多说什么，只一个眼神剜过去，轻描淡写又压迫感十足的道，“回去再收拾你。” 褚风的头皮都发麻了。褚晴没管他，反倒转身对凌零说道，“多谢凌总出手相救，我这个不成器的弟弟给你添麻烦了。该打打该骂骂，凌总做得对，只是还是打轻了，若是我来只会更狠。” 凌零有些不自在的转头道，“褚总不怪我多管闲事就好。” “怎么会，嫂子的事儿就是最大的事儿。”褚晴雷厉风行的安排好人员安排，她一来，凌零就松了口气。 褚晴的手段他有所耳闻，从前那个年代做生意不容易，但褚二叔仍是下海闯荡，硬是拼出了一番天地，可见是个意志坚定的人。而他的女儿褚晴，她只会比她爹更狠。 后来褚风被流放，褚晴亲自接管了褚风留下来的摊子，又因为一部电视剧还有自家褚老爷子，褚原集团和凌氏的接触开始变多了，褚晴和凌零的见面次数也多了。 从白手起家到亲手创立上市公司，凌零的能力毋庸置疑，甚至如果他不是凌氏掌门人，褚晴都想高价把他挖过来了。 可是慢慢的，惜才之心开始变质，隐秘的、旖旎的心思在她的心里蔓延，就像是菌丝，无限生长，她除不掉，也不想除掉。 只是褚晴虽然在商界被称为女魔头，在感情上却是一片空白。等到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人捷足先登，对方名草有主了。 褚晴为人处世的最低原则是法律底线，而道德纯粹是她发善心偶尔才会有的，大部分的时候她仍旧是个没良心的商人。 褚家人中最了解她的除了她爸，就是她哥褚梵昼。于是当她开始出手干预凌零的恋情，妄图在他与女朋友起矛盾的时候趁虚而入之时，她哥及时察觉出她的意图了。 “褚晴，那些从商场上学来的手段打算用到谁身上？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是吧！”褚梵昼严厉的呵斥她，“人家凌零是有女朋友的，你想干什么？” 褚晴不甘示弱道，“哥，他为什么有女朋友？还不都是你介绍的。” “所以呢？那时候的你可没对凌零表现出半点想法。”褚梵昼皱眉道。 “所以我后悔了。”褚晴正面和褚梵昼硬刚，“哥，如果是嫂子被人抢走了，你还会遵循你的那些所谓的礼仪道德吗？哥，你我本来就是一路人，一头饿狼非要伪装成羔羊干嘛？说到底，鞭子不打在自己身上永远不知道疼。” 褚梵昼第一次被她说得哑口无言，他没有办法带入顾湘灵，他怕他会忍不住剐了那个男人。 最终他叹了口气，“你好歹是褚原集团的总裁了，过几年二叔退下来，你就是名正言顺的董事长了。好歹也顾忌着褚家和集团的颜面。至少，等个合适的时机。” 自家妹妹自家疼，褚梵昼看着眼前的褚晴，总会想起她小时候的样子，褚晴总是特别懂事，褚梵昼不耐烦招待的表弟妹堂弟妹们，她都会主动揽过活儿。 褚梵昼想了想又道，“唯一一点，如果凌零不愿意，你不能强迫，否则我会亲自出手干预。” 第170 章 送车 “我知道了。”褚晴点头答应，她是想找个合适的时机，只是没想到这个时机来的这样快。 凌零分手了。 这个消息她还是从顾湘灵那儿听的，从前有一次她为了探听消息，主动上门拜访顾湘灵。她嫂子是个和善的人，临走时让她常来，褚晴便也顺势而为。于是，之后她便时不时的打扰对方，褚晴很擅长分析信息，从只言片语中提取有用的消息，这是她从小就具备的能力。 回到现在，凌零摸了摸手心里的触感，褚晴的头发变干了，他关上了吹风机，起身说道，“好了。” “嗯，谢谢。”褚晴直起身，抬手熟练的盘发。 凌零完成任务后，就逃也似的去了洗手间，他在洗手间里磨蹭了好久，坐在马桶上抓耳挠腮。通常情况下，他碰到这样的事儿，第一时间就是求助顾湘灵。 但这次不同，门外的褚晴算是顾湘灵的妹妹，这让凌零实在是有口难言。等到凌零觉得再等下去他就要生痔疮的时候，他才决定出去。 他跟个做贼似的开了个小门缝儿，悄悄的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了，才松了口气出卫生间。结果等到他穿好衣服，收拾完自己，又回了顾湘灵消息后出房门，他才知道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好了？快来吃中饭。”褚晴坐在沙发上热情的叫他过来。 凌零：......他差点忘了褚晴订的是间套房。 凌零强撑着笑容和褚晴寒暄，“褚总还没走啊？” “嗯，我想着你的车被留在了清吧，索性等你一会，等你收拾好后，坐我的车回公司或是家里。” 凌零：......我谢谢你啊。 凌零味同嚼蜡、食不知味。酒店的服务实在是太好了，等他们离开经过大门的时候，门口的迎宾员还弯腰向他们告别，“欢迎下次光临！” 凌零：......实在是不必！ 褚晴坐上车，看凌零系好安全带才发动引擎，“我有个会议挺急的，要不我先去公司吧，你开我的车走？” “啊？那那......要不你把我放在路边吧，我能坐公交回去的。”凌零慌乱的说道。 “大中午的，公交车司机已经休息了。”褚晴总有这么多理由，“就这么说定了，我也不只有这辆车。” “那好吧，谢谢褚......阿晴。”凌零只能答应。现下他才发现，自己坐的车竟然是布加迪威龙，还是他最想买的型号，布加迪威龙黑夜之声，价值两到三个小目标，他想买还得等，因为要预定。 想到这里，凌零又有些坐立不安了。褚晴倒是没当回事，“你放心，这家酒店是褚原集团名下的，对昨天的事不会乱说的。” 凌零抿了抿嘴，没说什么。他的脑子一片混乱，根本来不及思考其他，自然也没有想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那就是，如果这是褚晴名下的酒店，那她完全可以使用特权给凌零开个房间，而不必非得用什么身份证，从而顺势在昨晚留下来。 ...... 褚晴看着凌零远去的身影，还有她昨天让司机连夜换的那辆布加迪威龙，眼底闪过一丝深意。得寸进尺会让人不喜甚至产生反感，但如果有个正当理由，又有个看起来很顺眼的“定情信物”，那么一切都会变的十分合理。 那辆布加迪威龙是褚晴让人多花五千万加急订的车，她听顾湘灵说起过，凌零早就想换车了，只等电视剧大爆后，就买一辆布加迪威龙犒劳自己。 布加迪威龙是好买，但黑夜之声这种孤品超跑十分难得，本来就是为了致敬经典车型特别打造的，其稀缺性让它的数量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但褚晴相信，能用钱解决的事儿那都不是事儿，黑夜之声数量是少，但这也仅仅是明面上的，是知道某些家族有没有这样一辆车呢。 这车就像是一个鱼饵，不至于钓着凌零这条大鱼，但博得一丝丝好感还是可以的。 ...... 今天凌零有个约会，是和梁晶晶女士的，出发前他看了眼车库里的布加迪威龙，顿时他的脑袋就有些疼。 距离那件事已经过去半个月了，这期间，凌零从清吧开回了自己的法拉利并发誓绝不再独自踏足这个罪恶之地。 虽然凌零很喜欢布加迪威龙，但在开回法拉利之后，他立刻就决定把黑夜之声还回去，为此他还用他的佳能相机拍摄量各个角度的黑夜之声，留作纪念。 这流畅的车型，这轰鸣的发动机，这漂亮的尾翼，这简直就是艺术品啊！ 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又不是他的。 可谁知，凌零三番几次和褚晴提出要还车，褚晴总是有这儿那儿的理由拒绝，不是家里没人就是她出差去了，导致这辆布加迪威龙到现在为止仍旧占据了他车库的一角。 凌零盯着布加迪威龙好久，才忍痛收回视线。他走到法拉利面前，珍惜的摸了摸他的爱车，“小法啊小法，我是永远不会舍弃你的。” ...... “这么久没联系你，你会不会怪我，本来我都夸下海口，一定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额不，如意女郎。”梁晶晶吃了口鹅肝。 凌零：“......怎么会呢，我觉得您一定不会害我。” “那是肯定的。”梁晶晶笑着道，“这几个月里，我找来找去，优秀的女孩子确实很多，只是我总有这里那里的不满意。也许你会说先谈着试试看，但我倒不这么觉着，咱们是奔着结婚去的，可不能将就。” 梁晶晶一改往日的时髦形象，这些谆谆话语就像是对喜爱的小辈们说的心里话，凌零知道褚外婆是把他当成自己人了。 梁晶晶说这些话也是不想让凌零误会，她想了想又说道，“我与湘灵的外婆也算是老来成伴，她是浙江人，有句话倒是说得挺有道理的，找对象还是得找本地的，这样的话，结婚后也不至于争执过年到底去谁家，反正都是本地的，离得近，走动也方便。” 第171 章 也想让您疼疼我 “当初撮合湘灵和梵昼，我是看中了湘灵这个人，而且湘灵也在A市生活近十年了，不会存在两地分居的情况。”梁晶晶瞥了眼6号桌的桌牌子又道，“这种事不能急，得慢慢来，这不，我就约你来这家餐厅吃饭了，你可不要小看女人的直觉，我总觉得这家餐厅玄乎，绝对能让你的红鸾星亮起来。” 凌零心中一噎，可不是吗，上次他来这儿吃饭，后脚就去了清吧......算了，黑历史不提也罢。 梁晶晶有些不好意思，“其实主要还是我嘴馋了，我家老头天天做养生餐，我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这不，就约了你一起出来打牙祭嘛。吃饭啊，还是得和鲜亮的小伙子一起吃才有意思。” 凌零爽朗的笑道，“那我们吃完饭去逛街怎么样？我正好想买衣服了。” “可以啊！”梁晶晶十分惊喜。 凌零美滋滋的低头切牛排，突然手一顿，因为他发现，他好像快和褚梵昼他外婆处成闺蜜了！ “外婆？”一道熟悉的声音出现在凌零的身后，这声音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听得凌零头皮发麻。 “咦，这不是阿晴吗？”梁晶晶抬头认出了褚晴，“你也在这里吃饭啊。” “嗯，有个合作要谈。您和凌零......认识？”梁晶晶是褚梵昼的外婆，褚晴便也跟着叫她一声外婆了。 凌零猛地抬起头刚要阻止，梁晶晶就最快的说道，“是啊，我是他的媒人，在给他介绍对象呢。” “对......象？”褚晴额头的青筋不经意的跳动，她哥不厚道啊，这样的事儿都没告诉她这个妹妹。明明知道她的心思，褚梵昼还不给她通风报信。 凌零低着头，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莫名的心虚。 “那找到了吗？”褚晴瞥了眼凌零，笑得很有深意。 “还没呢，凌零要求不高，但我要求高啊。这孩子情路坎坷，我心疼他。”梁晶晶叹了口气道。 凌零赶紧打断她的话，“不是说要去商场吗，现在就去吧，商场十点就关门了。” “好啊。”梁晶晶被转移了注意力。 “正好，一起去停车场，我也要走了。”褚晴笑着开口。 三人一起来到停车场，褚晴瞥了眼那辆红色的法拉利抿了抿嘴没说话。倒是凌零注意到了，主动开口道，“褚总什么时候有空，你的车还在我那儿呢。” “哦，我一会要去机场，飞M国，大约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等我回来再说吧。”褚晴根本不给凌零开口的机会，径直往另一个方向走了。 凌零欲言又止，他想说，其实也不用非得在褚晴在家的时候还车的，叫她秘书来处理不就好了吗？ 梁晶晶坐在副驾驶座上，看了眼两人有来有回的样子，不禁嘴角弯起一个弧度。 哦呦~看她发现了什么？ ...... 梁晶晶这几天一直没出去，连褚外公都觉得稀奇，“怎么不和小姐妹出去玩，是钱不够了吗？” 说着他就要把自己老保卡给梁晶晶，梁晶晶翻了个白眼道，“才不是，我是在等人。” “等人？等谁？” “可能这个人会给我打电话，也可能会上门拜访。嗯......怎么说呢，她来我这儿的方式也是我考察她的标准之一。”梁晶晶若有所思道，“希望她不会让我失望。” “是给凌小子介绍的对象吗？”褚外公问道。 “准确来说是备选人之一，不过以我个人的感觉，这人确实是目前为止最合适的。”梁晶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说曹操曹操就到，梁晶晶的电话响起，“喂，谁呀？” “外婆，我是褚晴。” 梁晶晶眼中的笑意淡了些，“啊，是阿晴啊，有事儿吗？” “我有些事想来请教您，不知道您什么时候在家，我想上门拜访。” 梁晶晶眸中的笑意加深了，语气中说不出的高兴，“我明后天都在家，你什么时候来都行。” “那我明天下午来您这儿吧。” ...... 第二天下午，褚晴拎着燕窝礼盒上门，梁晶晶早就赶老伴出去了，自己亲自接待了褚晴，“来就来了，还带这些干什么，你就和梵昼一样，我都把你当成亲外孙女的。” “平时就算了，这次是有事相求，我得拿出诚意才行啊。”褚晴笑着开玩笑，话说得滴水不漏的。 茶几上早就泡好了茉莉花茶，梁晶晶亲自给褚晴倒了一杯，“有什么事就说吧，能帮的我一定会帮。” 褚晴抿了抿嘴道，“外婆，您也知道我单了好几年了，这些年家中长辈也一直在催我结婚，但我这个人的性格就是宁缺毋滥，我不愿意将就，如果是为了结婚而结婚，这对双方都是不负责任的。” 梁晶晶喝了口茶，静静地听她说。褚晴继续道，“我知道外婆您有在给人说媒，哥哥和嫂子就是您给撮合的，我既眼热也羡慕，也想让您疼疼我，给我说个好媒。” 褚晴撒娇撒得很有水平，梁晶晶心中暗笑，难怪她外孙和她说起过，褚家有个妹妹，心眼子绝对不比他少。 “外婆肯定是向着你的，有什么优秀的男生一定先介绍给你的。”梁晶晶状若无度的说道，“正好，我这里倒是有几位，你先听听看。” “好啊。”褚晴心下一喜。 “第一位男生，和你哥一样是体制内的，比你大两岁，年薪二三十万，赚的不多，但是工作稳定。” 褚晴毫不留情的拒绝道，“这个我不喜欢？” “为什么？”梁晶晶疑惑道。 “体制内的男生木讷无趣，像个呆若木鸡的老树根。” 梁晶晶：“......你哥也是老树根吗？” “嗯。” 梁晶晶：......真是睁眼说瞎话，行吧行吧。 接着她又道，“第二位嘉宾，是个金融男，在CBD商圈工作，年薪百万不是问题，人也风趣，爱好挺广泛的，徒步旅行、爬山、看书阅读等等他都喜欢。” 褚晴眼神一闪道，“他买房了吗？全款？” 第172 章 凌霄花、零陵香 梁晶晶道，“房子买了，但不是全款，付了首付，每个月还贷款。不过他买的车却是全款的。” 褚晴又拒绝:“这个也不行，我不希望结婚后帮他还贷款，而且我也不太喜欢金融男，做事太过计较。” 梁晶晶：......好吧好吧，祖宗！ 她深吸一口气，强撑着耐心道，“那我们看看第三位嘉宾，他是个健身房老板，年收入几十万不成问题，房子车子也都是全款，性格风趣。这你总看得上了吧？” “还是不太行，我不喜欢肌肉男，我怕哪天被他家暴的时候，一拳下去我就起不来了。”褚晴摇了摇头道。 梁晶晶快被气笑了，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就非得是某人是吧。还得由我说出来，嘿！我就不让你如意。 梁晶晶索性道，“那你说说你的择偶标准吧，总是这么漫无目的的找下去，浪费时间和精力。” 褚晴想了想道，“我不想找像我哥这样的体制内的，我喜欢做生意的，最好是个大老板，名下有家上市公司。星座是巨蟹座，我刚好是天蝎座，从星座的角度来看，我们会很合。最好贪吃些，我认识的好吃的餐馆还挺多。” 梁晶晶点了点头，这些要求倒不过分，没想到下一秒褚晴又说道，“他的审美要好，穿衣服、用香水、戴首饰得有时尚感，性格得是傲娇的，用网上的话说就是柴犬系男友。最好是双眼皮的杏眼，含珠唇，直鼻。” 梁晶晶：......你的要求还挺多！就差指着鼻子说某人了是吧。 梁晶晶多嘴问了一句，“干嘛非得是含珠唇？” 褚晴一本正经的说，“因为亲起来很有感觉，外婆您知道吗？虽然我没实践过，但我在心里设想过很多次，亲含珠唇的感觉一定特别好，那凸起的位置肯定十分敏感，然后……” “好了！StOp！”梁晶晶觉得再说下去，内容就少儿不宜了！ 梁晶晶最终还是没点破褚晴，她耐下心道，“你心里有明确的人了？” “嗯。”没想到褚晴大方承认了，“外婆应该知道我说的是谁，我想外婆您多疼疼我，替我去说这个媒。” 梁晶晶如释重负的靠在椅背上，“行吧，在我看来，你与他确实是挺合适的，若是你俩成了，你可千万别欺负他，听到没？” “当然了，我疼他都来不及呢。”褚晴情不自禁的露出真心的笑容。 或许是梁晶晶前面为了逗她，报出那一大堆男嘉宾，即使现在挑明了，但仍让褚晴心下有些不安。 于是她特地嘱咐道，“外婆，您别弄错了，他叫做凌零，凌霄花的凌，就是那种又美丽又坚韧的花；零陵香的零，能散风明目、通窍辟秽的零陵香。” “……哎呦，外婆知道了、知道了。”梁晶晶笑着无奈极了，她摆摆手道，“我再怎么老眼昏花都不会弄错的！” 褚晴走后，梁晶晶脸上的笑容还没消失，刚好褚外公回来了，他疑惑的问道，“阿晴来干什么？你很开心？” “是啊，逗逗小年轻就是很有趣啊！”梁晶晶忍不住笑道，“阿晴和梵昼还是不一样的，梵昼那闷骚样儿，逗起来一点儿也不过瘾。还是阿晴好，坦诚！我喜欢！” 褚外公头疼道，“你可别阴沟里翻船。” “哎呀翻不了翻不了，人家爱得晕头转向的呢！对了，你知道什么叫做柴犬系男友吗？”梁晶晶问道。 “不知道，但我知道柴犬，隔壁老李的儿子特地买来给他消遣的，那柴犬性格轴的要死，还撒手没，叫它都不听，还是咱们的中华田园犬好。” “去去去，你懂什么呀！”梁晶晶挥挥手，赶走自家一点儿都不时髦的老头儿。 柴犬系男友，傲娇嘴硬，爱吃醋，口是心非，嘴上说着不要，暗戳戳宠妻，最喜欢“驯服感”的女生。 ...... 今天的凌零喷的香水是巴宝莉的骏勇之心，他也不知道他出门前为什么喷这一款香水。就是那么自然，那么鬼使神差般的喷了，明明他今天是来相亲的。 还是那家餐厅的6号桌，女方还没来，凌零早半小时到了，他望向窗外，一片灯红酒绿、火树银花。其实对于这次相亲，凌零内心是拒绝的，上一段恋情的悲伤还没完全过去，他潜意识中并不想开启下一段恋情。 而且更重要的是，由于梁晶晶是长辈，凌零在告诉她择偶条件的时候，并没有说起自己的择偶偏向，他怕4i这个词会吓到梁晶晶。 所以，如果一会来的女生与他看不对眼，凌零就打算直接拒绝掉了，并且短时间内不再恋爱。 “凌零？” 这道声音让凌零不禁打了个寒战，他忘了谁都不会忘了这个声音。转头一看，果然是褚晴。 凌零强笑着道，“是阿晴啊，你也在这里吃饭吗？” 褚晴挑了挑眉，顺势坐下道，“我约了人，你呢？” “我也约了人。”凌零说的模棱两可，他瞥了眼对面的座位，凌零没想到褚晴这么......自来熟，直接坐在了他对面。如果他的相亲对象来了，看见他对面有人坐着...... 没想到下一秒...... 褚晴叫来了侍者，按照凌零的喜好点了些菜，又把菜单给凌零，“你还要些什么？” 凌零已经被她的操作给弄懵了，褚晴扬了扬眉，放下菜单和侍者道，“暂时就这些。” “好的。”侍者记下后便离开了 “你......”凌零还在想该说什么话拒绝，或者是他主动换桌。 褚晴亲自拿过香槟给凌零倒上，“我叫褚晴，是褚原集团的现任总裁和执行董事，身高178Cm，体重55kg，星座是天蝎座，年薪......” “停停停！你，你！你干嘛要和我说这些？”凌零满脸惊惧且不明所以。 “我约了人，对方的名字叫做凌零，凌霄花的凌，零陵香的零。”褚晴微笑着看向凌零。 第173 章 青瓜蛋子 凌零愕然失色，瞳孔地震，什么？！他的相亲对象就是褚晴？！ 褚晴假装没看见他震惊的神色，继续道，“其实这也怪我醒悟的太晚，再加上我那个不靠谱的哥，不然早在一开始我就追求你了，不会让你被你前女友所伤。” 凌零好久才平复心情，他的心乱的要命，面对褚晴的表白他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有些语无伦次道，“我，其实我真的很抱歉那天我喝醉了，我断片断的厉害，实在是想不起来当晚发生了什么，但是我说的我会补偿你这件事永远都作数，我......” 褚晴打断他的话，皱眉道，“你以为是我因为那晚的事才硬要你负责？” 凌零抿了抿嘴没说话，但显而易见他就是这个意思。褚晴叹了口气道，“那天真的什么事儿都没发生，而我喜欢你这件事也是在那之前，准确来说是嫂子差点被绑架那天。” 凌零被褚晴的直白说的满脸通红，他以前怎么就没发现褚晴说话这么......直接呢。 惠灵顿牛排被端了上来，冲淡了些许尴尬的气氛。凌零似乎有了勇气，他道，“我......我的情况有些特殊。” “我知道。”褚晴在凌零震惊的神情中慢条斯理的说道，“我说过了，我很早就喜欢你了，可能要比你和你前女友在一起的时间还要早。所以你的很多情况我都知道，我知道你的喜好。但我想说的是，无论你是不是4i，我都喜欢你。在你之前我没喜欢过别人，在你之后我只喜欢你一人。” 这顿饭的结局是凌零落荒而逃，他自己都没想到他会这么怂。怎么年纪越大，人反倒越纯情了呢？ 梁晶晶事后打来电话，“怎么样啊？” 凌零颇有些咬牙切齿，“您怎么不告诉相亲对象是褚晴？” 梁晶晶大笑，“告诉你的话，你还会去吗？你都不知道褚晴在我这儿花了多少心思，明里暗里打听你，为了搭上你，还送了我不少补品。” 凌零：......他的脸又开始热了起来。 大笑过之后，梁晶晶有些严肃的说道，“凌小子，我是真把你当成了我的孙子。我外孙和女婿都是褚家人，褚家家风正，不然当初我也不会把我的女儿嫁过去，不是我自夸，年轻一代的褚家人中，最有出息的除了梵昼就是褚晴了。很多家族富不过三代，但只要一代中出了一两个有出息的，那这个家族至少又可以辉煌三代。褚晴心眼子不少，但老婆子我白长这么些年，也自诩有眼光了，她呀，是真心喜欢你。” 凌零沉默了好久，在电话的另一端他眼神躲闪，喉结不自觉的滑动，耳朵有些发烫，梁晶晶的话让他措不及防。 “褚晴和我那外孙一样，看着心眼子不少，实际在感情上还是个青瓜蛋子。她是不是向你表白了？”梁晶晶眼神如炬。 凌零嗫嚅着说不出话。梁晶晶笑得很有深意,“和湘灵做个妯娌也挺好的，不是吗？” 梁晶晶眼疾手快的挂断电话，凌零在另一边早就满脸爆红，他他他，妯娌？！他是个男人！ ...... 此后，凌零的办公室鲜花不断，每天都是九朵红玫瑰，想找第二种花都没有。 这件事凌零没告诉顾湘灵，主要是他自己都没个章程。万一要是被顾湘灵知道了，他都不敢想象顾湘灵会干出些什么事儿，她应该会撮合自己和褚晴吧。 在那天之后，褚晴和凌零是有见过几次面的，但都是因为工作上的事儿。除此之外，她对凌零没有分毫的骚扰。她除了每天给凌零送花之外，还有微信问好。 早上褚晴雷打不动的在七点的时候发【早上好。】；在中午发【中午好】，外加一张午饭照片；晚上发【晚上好】，再加上行程安排，几乎每天褚晴晚上都有饭局，而这些褚晴都会向凌零报备时间地点和与会成员。 一开始，凌零会公式化的回复【早上好】【中午好】【晚上好】。 渐渐地，他就开始变得麻木了，褚晴就像是个莫得感情的人机，每天早上的【早上好】雷打不动，少一个字多一个字都不会有。她好像是为了报备而报备。 就像梁晶晶所说的，褚晴在感情方面就是个青瓜蛋子。凌零对此深有体会，每天这些问好渐渐地变成了他生活中的一部分，凌零早上起床第一件事就是看微信。 其实有时候凌零也会觉得很奇怪，有时候碰到褚晴去出差的那天，凌晨的飞机，到目的地都要第二天下午了，褚晴哪来的早晨七点的【早上好】，那个时间点她不是应该在补觉吗。 对此，褚晴表示，首先她乘坐的是自家的私人飞机，所以不存在不能发消息这一问题。其次，设置闹钟，特地在七点起床发个微信又不是什么难事儿。 对此，凌零表示：达咩！实在是不必！ ...... 事情的转折点在那一天，那天是个大日子，因为顾湘灵要生了。顾湘灵生的时间很折磨人，是在凌晨。 早先凌零就和顾湘灵强调，无论顾湘灵什么时候生孩子，都要告诉他。所以，当顾湘灵肚子开始难受的时候，她便第一时间告诉凌零了。 凌零那会刚在家中书房办完工，收到消息后紧赶慢赶就来了。夜晚的A市不堵车，凌零本就住在市中心，因此很快就到了。 “这个孩子不像你，我感觉像你老公，一板一眼的，说预产期这天生就预产期这天生，零点一到就发动。”凌零吐槽道，眼神却一直落在顾湘灵身上观察她的情况。 顾湘灵忍过阵痛后，浅浅的笑了笑，她递过自己手机给凌零，神秘兮兮的说道，“如果我有个万一，你第一时间就把我云盘上的资料删掉，听到没？”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凌零见不得她这个样子，他拿过手机恶狠狠的说道，“要是真有个万一，我拼了命都得告诉医生保大！” 第174 章 褚既白 顾湘灵笑着道，“那都是电视剧里骗人的，现实中哪有保大保小的？” “所以啊，你得争气些，听到没？”凌零威胁道，“否则，我就把你那些见不得人的资料公之于众！” “别别别！”顾湘灵告饶，其实她也没什么见不得人的资料，她从情窦初开起就喜欢褚梵昼了，说得出格些，她连春梦对象都是褚梵昼。 那些见不得人的资料不过是小说素材，从前顾湘灵刚开始写小说的时候，想象力和文笔稍显稚嫩，很多素材比如人物形象都是她先画出来，然后再用文字描绘出来。 她做事认真，有时候不仅仅会写人物的衣着，还会写三围什么的，比如男主的腹肌，女主的细腰等等。那时候审核没那么严格，她写小说没轻没重的，画出来的画也没轻没重的，可说到底，这些都是她宝贵的曾经，她都舍不得扔掉。 而这些“见不得人的资料”只有凌零知道实情，毕竟从一开始凌零就是顾湘灵的专属编辑。 顾湘灵被推进助产房后，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门口，凌零拿着她的手机不肯放，褚梵昼也没注意到，他一门心思都扑在顾湘灵身上了。 凌零抽空给秘书发了个消息，推掉了明天一天的行程工作，心里紧张的要死。他好歹也是高中毕业，高中生物也是学过的，女人生孩子就是从鬼门关里走一趟的。 古代孩子的死亡率很高，一尸两命的情况也时有发生，现代医疗技术发达，但也不是没有突发情况，比如羊水栓塞，凌零记得，那个被抓进去的庞清国的老婆就是羊水栓塞死在了手术台上。 呸呸呸，他都在想什么啊！顾湘灵绝对会没事的！ 凌零手不自觉的抖动着，越想越烦躁，他索性坐了下来，可又忍不住啃咬手指甲，他已经很少这样了，上次啃手指甲还是在高考成绩出来那会。 “她把她的手机交给了你？”褚梵昼突然问他，声音沙哑无比。 “额......”凌零一时间回答不出个所以然来。 “算了，你不说我也能猜出来，她一向这样，像只屯粮的小仓鼠，自以为藏的好，可实际上她的大蓬尾巴还露在外面呢。”褚梵昼看着像是在和凌零说话，实际上却是在自言自语。 凌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干巴巴的说道，“等她出来自己和你交代吧。” “嗯，等她出来。”褚梵昼说起这个，心情就稍好些，“你和褚晴怎么样了？” 凌零都快崩溃了，这夫妻俩今天是怎么回事？！ 褚梵昼看凌零抓耳挠腮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等湘灵出来，你就告诉她吧，她生产前还在向我念叨你呢。” 凌零有些眼热，他的朋友不多，可唯有顾湘灵最知心，她曾救他于水火，如今身处险境还不忘记他。 “好。” ...... 凌零还没来得及和顾湘灵说这件事，当事人之一褚晴就来了。褚晴是提着大包小包来的，彼时的顾湘灵已经被安排进了月子中心。 “嫂子，我爸妈在旅游，不能立刻赶过来，褚风还在工地上，下午再来看你和小侄子，我就先来了。”褚晴贴心的把奶粉和小衣服分类，这些都是她弟和她爸妈托她带来的。 “嫂子，这是冬虫夏草，我问了医生，你能吃的。这东西吃了补气，一会让哥煲给你喝。”褚晴做事一向周到。 “快坐下吧。”顾湘灵招呼着褚晴坐，沙发对面正好是凌零。顾湘灵订的月子中心的房间很大，不仅有卧室、婴儿房、卫生间，还有小厨房和待客室。 凌零：...... “好巧啊！”褚晴主动打招呼，她又想了想道，“中午好。” 凌零：......我谢谢你啊。 “哥呢？”褚晴问道。 “他去办出生证明了。”顾湘灵笑着说，“我起不了身，你俩自便，中午想吃什么？一会和你哥说，或者这里的月子餐很不错，要不要和我一起吃？” “行啊。”褚晴欣然答应，她不经意的瞟了凌零一眼道，“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儿，我在这里陪你。” “好啊。”顾湘灵笑得越发开心了。 褚晴又问，“小侄子叫什么名字？” “褚既白。取自‘不知东方之既白’一句。”顾湘灵有些遗憾道，“本来我想取褚刚强的，我不求他有多厉害，但求他健康坚强。” 褚晴、凌零：不，褚既白就好！非常好听！ 这时褚梵昼刚回来，就听见妻子的惊世之语，他有些头疼，“孩子的出生证明办好了，一会得孩子妈妈签字。” “哦好。”顾湘灵的注意力被转移了。 孩子出生前，他翻了好几个月的字典，女孩名和男孩名都有，从佩琪和胜男的例子中他深刻了反思了自己，得出的结论就是必须当即立定，犹豫就会败北！ 这不，他今天就马不停蹄的去办出生证明去了，拖不了一点。 正说着话，孩子就在婴儿房里哼哼唧唧了，褚既白小朋友很少哭，就算是要换尿布或是肚子饿了他都不哭，最多哼哼唧唧，那双神似顾湘灵眸子的灵动双眼看着你，仿佛在说还不给我喝奶！ 月子中心的月嫂很有经验，顾湘灵奶少，她自己还对不能亲喂孩子而感到遗憾，褚梵昼强硬的拍板，喝奶粉就喝奶粉。男孩子皮实，喝奶粉也能长得好。他实在是不想看到顾湘灵痛苦催乳的样子了。 月嫂麻利的冲好奶，顾湘灵看的眼热，“抱过来我来喂吧。” 母子连心，几乎是顾湘灵一接手，孩子就不哼唧了，一双大眼睛水灵灵的看着顾湘灵，看得她心都要化了。 褚既白小朋友嘴巴一缩一缩的，喝奶喝得十分有力，刚出生的孩子喝得不多，少量多喂。喝完后他也不睡觉，就睁着眼看四周。 顾湘灵招褚晴过来，把孩子递给她，“你也抱抱吧，这是你第一个小侄子呢。阿白快看，这是大姑姑。” 褚晴抱着褚既白，手足无措极了，她觉得小侄子像是没骨头一样，太软了，她怕自己太用力把他抱坏了。顾湘灵坐在床上下不来，褚梵昼又去婴儿房收拾东西去了。 第175 章 拉偏架 凌零看了眼褚晴，叹了口气，主动走了过去接过孩子，“你得这样抱。” 褚晴颇有些笨拙的学着他的样子抱孩子，凌零不断地调整她的姿势。终于褚晴呼出一口气，顾湘灵在一旁看的好笑，“有这么难吗？” “他太软了。”褚晴笑着道。 “你抱一会吧，阿白还挺喜欢大姑姑的。”顾湘灵笑着道，“他可不是个好惹的主儿，连他爹的面子都不给。” 凌零看着闺蜜刚生的孩子，也觉得十分新奇，“他和你长得像。” “梵昼也这么说，他本来觉得女孩子好，现在有了那么像我的既白，他觉得儿子也很不错。”顾湘灵道。 褚既白是真的像顾湘灵，若是再长开些，那还要像他妈妈。不仅五官像，脸型也很像，南方人和北方人在长相上还是有明显的区别的，褚既白生的就很有南方人的特点，鹅蛋脸、杏眼、白嫩的肌肤。 褚晴抱着小侄儿，渐渐地也不那么紧张了，凌零坐在一旁逗着小既白，这远远看去，气氛倒是挺和谐的。 可在顾湘灵看来就这有些诡异了，这看着怎么那么像一家三口呢？！ 她敛下神色没说话，等到用中饭的时候，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了。 “你爱吃鸡肉。”褚晴夹了块大盘鸡给凌零，中午为了照顾顾湘灵，旁人的午饭都是送上来和顾湘灵一起吃的。 “这个鱼肉也不错。”凌零道。顾湘灵一时分不清他这句话是在和谁说，但她可以肯定的是，褚晴和凌零之间绝对是有猫腻的！ 顾湘灵不动声色的吃着自己的月子餐，下午也没什么事儿，褚晴倒是有几次视频会议，顾湘灵让她去婴儿房开会了，反正褚既白精神的很，并不想睡觉。 褚梵昼把儿子抱到顾湘灵身边，顾湘灵拉着孩子的小手和丈夫道，“你不是有事儿吗？刚刚我都看见李秘书的电话了。” 凌零在一旁说道，“湘灵这儿有我呢。” 褚梵昼看了眼朝他使眼色的妻子，挑了挑眉道，“行，我确实有事儿。” 房间里只剩下三人了，两大一小。顾湘灵瞅了眼婴儿房，又看了眼身边玩手机的凌零，咳了咳道，“你就没什么想和我说的？” 凌零手一顿，他怎么觉得这话这么熟悉呢？ “你的手机我可原封不动的给你了，你老公没经手。”凌零老实道。 “不是这个。”顾湘灵眯了眯眼道，“你和褚晴，你俩是不是有事儿？” 凌零第一反应就是否认，可又想到褚梵昼知道这件事儿，他沉默了。在顾湘灵眼里，沉默等于承认。 “你俩还真的有事儿？”顾湘灵惊讶道，“褚外婆不是在给你介绍对象吗？” “就是她。”凌零无奈道，“我的相亲对象就是她。” 顾湘灵瞪大双眼，“你们也不告诉我？” “这不是没什么进展嘛。”凌零被问的头皮发麻。 “不对。”顾湘灵生产后，智商重新上线，“肯定不止这件事儿，要是单纯的只是相亲，你肯定会告诉我的。说，你还瞒了我什么？” 凌零一时间说不出话来，酒店的事儿让他难以启齿。可顾湘灵却误会了，她有些急切道，“你俩吵架了？”她的动作太大，扯动了身下的伤口，顾湘灵不由得痛呼出声。 “诶你别动，我说还不行吗？”凌零赶紧扶住她。 “她向我告白了，还每天送花，早中晚问好。”凌零避重就轻敷衍道。 “啊？她喜欢你啊。也是，我们凌总这么优秀，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顾湘灵昂着下巴，颇为骄傲道，“你知不知道外边都在说你什么？钻石金龟婿！黄金单身汉！你看，就连咱们小既白都很喜欢让你抱呢。” 凌零笑着抱起褚既白，“哎呦，咱们既白像妈妈是吗？像妈妈好，又温柔又漂亮。” 顾湘灵看着抱着孩子的凌零，眼神一闪道，“那你是怎么想的？” 凌零抿了抿嘴道，“我还没想好，说实话，我挺懵的。” “你答应也好，拒绝也罢，心里不要有负担，总归还有我在呢，有什么事儿我就找梵昼去。”顾湘灵很懂得甩锅。 “嗯。”凌零心下一松。 ...... 凌零和褚晴走了，凌零先提出要离开的，褚晴也紧跟其后，顾湘灵眼看着两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 “看什么呢？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褚梵昼刚哄完儿子睡觉。 顾湘灵皱眉道，“我总觉得凌零有事儿瞒着我，你去探探褚晴的口风吧，隐晦些，别被察觉了。” 顾湘灵知道自己深浅，也知道褚晴这个妹妹管理这么大个公司绝对不是个善茬儿，能从褚晴手里讨到好处的人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不巧，她不在其中，巧的是，她老公可以。 褚梵昼揉了揉她的眉心道，“不许皱眉，等着，最快明晚就有消息。” 顾湘灵很满意，“嗯！” ...... “你说什么？酒店！”顾湘灵惊呼道，“你确定你没弄错？” 褚梵昼无奈道，“你还不相信我吗？不过他俩应该没发生什么，毕竟当晚酒店里的计生用品并没少。” “......你怎么查的？”顾湘灵疑惑道。 褚梵昼回道，“我用了二叔的名号查的酒店，不过褚晴那儿应该也知道了。问题不大。” “这问题还不大？”顾湘灵都服了。 “褚晴很早就喜欢凌零了。”褚梵昼把自己知道的一切告诉顾湘灵，“其实你想想，如果凌零没那个意思，直接拒绝掉就好了，他犹豫就说明心里也是对褚晴是有好感的。” 顾湘灵点了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 褚梵昼想到了自家妹妹总是落后别人一步的倒霉样儿，决定在顾湘灵面前给她说好话，“阿晴这人你也是知道的，大家知根知底的。凌零和她在一起确实不错，至少今后若是有什么事儿，我这个当哥哥的也能出手。” 顾湘灵觉得有些囧，“倒也不用这么拉偏架，万一是凌零的错呢？” 褚梵昼笑着道，“还记得我之前和你说的话吗？褚家人只有丧偶，没有离婚。” 第176 章 安全感 “那褚风呢？还有褚深？”顾湘灵一针见血道。 褚梵昼挑了挑眉，“他俩现在是没闹出事儿来，万一要是真出了事儿，老爷子绝对会请家法打死他们甚至除族的。褚深是不好管，但褚风可以，二叔早就放话，若是今年褚风还不定下来，就把他打包送出去联姻。” 顾湘灵：...... 她仔细想了想，抛开个人感情不谈，就单看条件，凌零绝对是高攀褚晴的。但人心总是偏的，而顾湘灵的心就是偏向凌零的。 可无论顾湘灵的眼光再挑剔，她也不得不承认褚晴确实是个很好的女孩，工作稳定，性格稳定，家庭稳定，哪儿哪儿都稳定。 凌零经历了几段感情经历，不是被甩就是女朋友出国，他现在内心是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恰好他此时最需要的就是稳定。 褚原集团是有海外分部的，但作为执行董事，褚晴一定会坐镇国内大总部，即使出国也是短时出差。两人都有一定的经济实力，顾湘灵记得前几个月褚晴经常约自己喝下午茶。 现在想来，她的每句话里都有坑，而每个坑都是在打探凌零的消息。这听着确实挺有心眼的，但她也是因为喜欢凌零才会这样费尽心思。 顾湘灵刚生了孩子，正是雌性激素分泌旺盛的时候，一腔母爱被完全释放，现在的她犹如刚生了崽儿的母狮，最是护犊子。而凌零已经被她归为犊子一类了。 顾湘灵想了想，给凌零打了个电话，“褚晴和你的事儿我都知道了，我现在很生气，那晚她为什么不送你来我这儿，反而带你去了酒店？我打给你就是来向你求证的，她到底有没有对你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有的话，我让她哥教训她去。” 凌零的魂都要吓飞了，顾湘灵是怎么知道的？褚晴不可能说的，除非她自己讨打。 凌零赶紧否认道，“她没对我做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要做什么也该是我对她做啊！” 顾湘灵在电话那头扬起一个饶有深意的微笑，有戏！ “所以你俩还真有什么？”顾湘灵忍着笑道。 凌零瞬间意识到，顾湘灵是在给他挖坑，“你......”他一时间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理由来。 “你不要怪我私自打听你的消息，梵昼他外婆说得不错，你要是真觉得褚晴不错，就好好考虑吧。褚晴是个好姑娘。”顾湘灵忍着笑道，“哦对了，你先叫我一声嫂嫂，让我过过瘾。” “滚！”凌零恼羞成怒。 ...... 自那天后，褚晴还是雷打不动的每天三问候。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顾湘灵的一语成谶，两人比之前多了点交流，虽然这微末的交流发生在顾湘灵住的月子中心里。 顾湘灵也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趁凌零上厕所的时候，她把褚晴叫到一边，“你喜欢凌零？” “是的嫂子，我很喜欢他，我想和他结婚。”褚晴一本正经的说道，要不是顾湘灵知道褚晴的为人，她都要以为褚晴是在胡说八道，怎么突然扯到结婚上去了。 “那你现在是在追他？”顾湘灵疑惑道。 “算是吧，他还没答应我，我也不好太过唐突。”褚晴苦恼道。 “他顾虑太多了，没有安全感。”顾湘灵意有所指，“你要是想让他答应你的表白，你得给他安全感才行。” 褚晴低头不语，若有所思。 她去抱小侄子的间隙碰到了从外面回来的褚梵昼，褚晴主动打招呼，“谢谢哥。” 褚梵昼似是知道她在说什么，“我说过，只要你别太过分，我不会出手。事实证明，凌零和他前女友的分手与你无关。” 他叹了口气道，“凌零是湘灵最好的朋友，你又是我唯一的妹妹，我当然希望你们好，你对他的态度诚恳些，别太欺负他。” “嗯。”褚晴抿了抿嘴道，她知道嫂子肯提醒她多半是因为她哥在嫂子耳边吹枕头风，她哥还是顾念她这个妹妹的。 褚晴是个行动力很强的人，在凌零离开月子中心的后脚，褚晴追了上来拉住凌零道，“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吃饭。” 凌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我请你吧。” “都行，然后吃完饭我们去我家。”褚晴突然觉得这话有些不妥当，又加了句，“或者你家。” 凌零：？ 周末，凌零找了家气氛很好的港式餐厅，说来也好笑，褚晴和他都是不折不扣的A市人，一起也约了不少顿饭了，可两个北方人从没有吃过一顿北方菜，他俩去的不是西餐厅就是南方菜馆。 凌零慢悠悠的用蟹八珍剥出蟹肉，放到一旁的小碗中递给褚晴，“给。” 褚晴有些惊讶，“谢谢。” “我也不知道你爱吃什么菜，一起吃了这么多次饭，我感觉你没有明显的喜好。”凌零笑着道。 “不，这家餐厅很好，我很喜欢。”褚晴似是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用完饭后已经是晚上八点了，凌零秉持着绅士的风格主动说道，“要不去你家吧。” 褚晴点了点头道，“行，正好我家有超大屏的显示器。” 凌零：......他不知道褚晴为什么突然要提起显示器。 不过，在一个小时后，他就知道原因了。 凌零看着眼前的超大屏幕，嘴巴惊得险些没能合上。 褚晴还是穿着一身干练的职业装，不同的是她带上了框架眼镜，乍一看竟像个老师，她指着显示屏道，“这是我的个人资料，直系家庭成员相关信息以及个人资产信息。顺带说一声，我是天蝎座，巨蟹和天蝎应该挺配的。” 凌零：...... 褚晴按下遥控器，显示屏上的ppt翻到下一页，她主动介绍道，“这是我对未来二十年所做的规划，当然这是基于我们相爱相恋的前提下。首先是房子的问题，你的房子总面积是250平方米，我的房子总面积是200平方米，这样的面积两人住着都够，所以住在你那儿或者我这儿都可以，我没意见。” 第177 章 那就试试吧！ 褚晴顿了顿道，“但是三个人甚至更多的话就有些挤了，以后有了孩子或者你父母、我父母想来我们这里住，为了给彼此留出些私人空间，我认为主卧和客卧还是分两层比较好。我这里有两个方案，第一是像我哥那样买栋别墅，第二是在你楼上楼下或者我楼上楼下再买一到两层的楼层，这样上下也方便。你觉得呢？” 褚晴的侃侃而谈，把未来规划做得跟个竞标方案似得，凌零面色呆愣，脱口而出道，“我们房子的上下楼都是有人家住的。” 褚晴挑了挑眉，“这倒不成问题，我可以出双倍价钱买。” “别浪费了吧。”凌零发自内心的说道，“这些钱都够买栋别墅了。” 褚晴恍然大悟道，“看来你是觉得第一个方案比较好，其实我也觉得第一个方案好，回头我让人去了解一下‘lady mOOn’的房源，A市的一二三环中，‘lady mOOn’的安保能力是数一数二的。” 凌零:......他还没怎么说呢！ 褚晴翻到第三页ppt，“第二个问题是职业。你和我的职业差不多，虽然领域各不相同，但是你和我名下都有公司，在此我可以明确保证，我是绝对不会出国定居的，即使偶尔出去，那也是因为要短期出差，最长不超过20天。嗯......准确来说是，20天零4个小时，算上在飞机上花费的时间。” 凌零：......好严谨。 褚晴点了点ppt，严肃的说道，“我个人是不喜欢异地恋的，这样会让我不安，不能时时和恋人在一起会让我感到烦躁。我或许有些掌控欲，但是我想，凌零你也不喜欢异地恋吧？” 凌零沉默了，他是默认了，他确实不喜欢异地恋。他也明白褚晴带他到家里来给他看ppt是什么意思。她知道他没有安全感，所以她在用这些未来的规划安他的心。 凌零抬头看去，他仔仔细细的看这份ppt，不得不说做得十分详尽，单是房子的问题，褚晴就用了建构图向他展现了每个房间的用途。还有出差的问题，ppt上也陈列了褚晴从工作到现在每次出差的行程，路上花费的时间和目的地。 凌零不得不承认，他心动了。他第一次见到像褚晴这样直白又木讷的人（这只是在凌零眼里的褚晴），每天的问好就那三句话，每天的九朵玫瑰花也不重样。 可就是这样直白的表达和实际行动，让凌零感受到了褚晴的真心。不由得，他也开始认真了起来，“后面不是还有ppt吗？” 褚晴眼前一亮，抿了抿嘴道，“我怕展现后面的ppt，你会打我？” 凌零不由得觉得好笑，“我不会打女孩子的。”而且你早知道会这样，干嘛还要做这些ppt给我看。 “那好吧。”褚晴翻到第四张ppt，“这是关于家庭账户的安排，我没有其他意思，只是防患于未然。像褚原集团这样的大企业，我不能说其中完全没有藏污纳垢之处，很多高管心里也是有小九九的。以防万一为了不牵扯到你，我认为家庭账户是很重要的，有了家庭账户，这里的钱就是夫妻共同财产了，将来万一我有个什么，你们娘俩也不至于被我牵扯到。” 凌零：娘俩？ 褚晴再翻了张ppt，“这是对于孩子的规划，孩子的读书问题你不用担心，且不说有我嫂子在，就说读书的学校，我在一环二环的重要学区里都有房子，所以我们的孩子想去哪里读书就可以去哪里读书。当然了，有了孩子不一定意味着我们的生活就全部都是孩子了，我觉得一周内我们得空出一两天的时间给彼此，为此，我做了以下几个攻略，都是附近有名的旅游景点，还有一些情侣餐厅。” 凌零：......他真的觉得很周到了，没有比褚晴想的更周到的人了。 凌零看着褚晴那双清丽的双眼，她也直直的看着他，从没有半分视线的转移，堂堂正正，褚晴说的、她所规划的都不是开玩笑，那是真的。 凌零觉得自己若是辜负了这样的真心，或许他真的会后悔一辈子的。那就......试试吧，他再尝试一次，如果......如果真的不行，那他就十年内不考虑结婚了。 “那好吧。”凌零爽快的说道，他笑着看向褚晴，“那我们就试试看吧。” 褚晴瞪大了双眼，她不敢相信她真的成功了，她以为她这样直白又枯燥的，宛如汇报工作似得......演讲，应该起不到半点作用。嫂子说得果然是真的！ 凌零看着呆愣住的褚晴，心里突然畅快了起来，就应该这样嘛，不能只有他像个呆头鹅对吧。 他道，“不过你少考虑了两点，第一就是车的问题，你忘了，你的车还在我哪儿呢？” 褚晴脱口而出道，“那本来就是给你的，我也不知道该送你什么，本来就想着送你一辆车，我想着奔驰不错，我开着挺好的。后来......后来我听说你喜欢布加迪威龙，所以我才去订的。” 凌零愣了愣，“很难订的吧？” “还好。” “我得把钱给你。” “不用。”褚晴想了想道，“等以后吧，但我不会让你有这个机会的，这辆车以后会成为我们的家庭用车。” 凌零：......好吧。 “还有第二点呢？”褚晴问道。 “第二点就是，你忘记规划我们在一起后，去哪里约会的攻略了。”凌零笑弯了双眼，嘴角咧出了个明显的弧度。褚晴看着笑得开心的他，突然想到一句诗，阳春三月芳菲尽，最美人间四月天。 ...... 褚晴并不是一个十分有仪式感的人，但她可以为了凌零而变得有仪式感，因为她知道凌零喜欢。 对于他俩在一起这件事，褚晴特地约了凌零去梁晶晶推荐的那家法餐吃饭。 第178 章 合作 凌零吃了口法式蜗牛道，“之前我还不太信，但现在却不得不承认，这家餐厅是有点子神奇在身上的。”成了的情侣一对又一对。 褚晴笑得道，“这儿的餐食味道也不错，改天得好好谢谢外婆才是。” “下次我们一起去吧。”凌零也很喜欢梁晶晶。 用完饭后，褚晴开车送凌零回家，到达小区门口后，临走前，凌零转头和褚晴告别，今天是他近几个月来最开心的一天。 “我先走了哦。” “等等。”褚晴一把拉住他，那双凌厉的凤眸正视他的双眼，神情十分严肃道，“我想亲你。” 凌零：？这么突然的吗？ “不行吗？”褚晴表情有些失望。 “没。”凌零有些别扭，“额，可以。” 褚晴轻轻的拉过凌零，动作却带着些强势和不容拒绝，她修长的手放在凌零的后脑勺。等凌零反应过来的时候，褚晴冰凉的唇就印在了他的唇上。 柔软又冰凉的触感让凌零想到了暹罗斗鱼，形态各异，体态美艳，游泳时飘长的鳍部色彩绚丽。在超高的颜值下，它却有着好斗的基因，战斗力极强。 凌零清晰的感知到，她带着些许强硬的撬开自己唇，他就像是一个被迫打开的蚌壳，心理上是愿意的，身体上却仍旧没有适应。 褚晴的吻技算不上高超，只能说青涩，甚至有些横冲直撞，她俨然把凌零的唇当成了自己的地盘，肆意在这儿做标记，迫不及待的证明这个男人是我的事实。 褚晴放开凌零的时候，凌零有些晕乎，褚晴十分“抱歉”道，“不好意思，是我太孟浪了。” 凌零看着她餍足又毫无愧疚的神情，咬牙切齿的捂着酸疼的腮帮子道，“你绝对是故意的！” ...... 梁晶晶对于他俩能成这件事表示十分的开心和惊讶，她惊讶于自己都没怎么出手，两人怎么就莫名其妙的成了？！ 不过抛开过程，只看结论，这总归是好事。 两人能成，这一开始的“导火索”就是褚晴大胆直白的告白，可虽说如此，在确定关系后他们在一起的时间却并不是很多。 褚晴是褚原集团的总裁和执行董事，凌零又是凌氏的董事长，他俩都太忙了。但周一到周五，只要褚晴和凌零没有饭局，褚晴便一定会来找凌零吃饭，即使他们只是在公司食堂里用餐。 有他俩在的空气无时无刻都弥漫着恋爱的酸臭味，即使吃着大锅饭，两人也能吃的有滋有味。 到了周末，褚晴会提前空出一天的时间和凌零出去约会。虽然她并不知道情侣的约会要做什么，但网上的攻略还是很多的。 短短一个月，褚晴和凌零就已经度过了一段十分难忘的时光。他们去电影院看恐怖片，虽然褚晴全程面无表情，凌零也不害怕，但褚晴紧握着凌零的手假装害怕，这并不妨碍他们你侬我侬。 他们还一起去了做了陶艺，两人现在用的专属碗就是对方做的；他们还去看了话剧，即使凌零觉得很无聊且中途睡着了，但褚晴却很享受他靠在自己身上睡觉的感觉。 这一个月里，只要他们有时间，都会选择户外约会，不过下个月开始他们就不用像对苦命鸳鸯似得拼命找机会见面了，因为褚原集团和凌氏的合作正式启动了。 ...... “凌总好，欢迎来到我们褚原集团。”褚晴一本正经的道。 凌零看了眼褚晴的红唇，她今天的口红还是他挑的呢，他又看了眼人模狗样的女朋友，心里不由得嘴角抽搐，嘴上却道，“褚总好。” 今天的这次会议是正式敲定褚原集团和凌氏深入合作，打造几款大型游戏的决议。早在褚晴和凌零还没确定关系前，两人就有一个口头上的设想，那便是结合凌氏的创意和褚原集团的技术，另成立一个游戏工作室，专门开发中大型游戏。 这个项目是两家公司的领头人带头创立的，褚原集团的战略开发部门也对这个项目做了背调和预估风险，一致认为这个项目绝对是稳赚的。 这几年凌氏发展的速度可谓是凶猛，不仅踢下了悦创成为了三大网文平台之一，还隐隐有要独占鳌头的趋势。这些年，凌氏的董事长兼总裁凌零做事胆大心细，十分财大气粗的签下了好几个有名的Cv和网络作家。 凌氏本就在女频文上占绝对优势，一个莲白坐镇凌氏，凌氏今后三十年都不用愁了。而相对来说，凌氏在男频文上就相对欠缺了些，对此凌零大刀阔斧，不断优化网文作家的写文环境。 首先就是流量，凌氏给予男频文三到四次推流的机会，比女频文多了一到两次，长期下来，男频文开始崭露头角，男频作家的福利变好，不少其他网站的优秀男频作家都流入凌氏。 当然，仅仅这些仍是不够的，男频文还缺少个坐镇的，简单来说就是只有一姐没有一哥。凌零便大手一挥，签了不少高质量的头部作者过来。 渐渐地，凌氏的名气越来越响，规模也越来越大。凌零管理凌氏要比褚晴管理褚原集团要容易得多，抛开规模不谈，凌氏是上市的股份制公司，持股率多意味着话语权大。 凌零的持股率是在34%左右，这叫安全控制线，这意味着股东持股量在三分之一以上，而且没有其他股东的股份与他冲突，也叫否决性控股，有一票否决权。 这样的持股率不能说绝对安全，但除了凌零之外，公司的第二大股东持股率是28%，正是顾湘灵。两人的持股率远远超过51%，而51%的持股率也叫做相对控制权，这意味着一些简单事项的决策、往往过半数通过即可。更甚者，像是凌氏这种上市公司，股权经过2-3次稀释后，还可以控制公司。 而一般来说，凌零的一些决策顾湘灵都表示支持，所以凌氏一个上市公司，内部的公司氛围还是很和谐的，某些决策通过得也很顺利。但褚原集团就不一样了，褚晴一开始进公司的时候，那是真正的“内忧外患”。 第179 章 搞事业 在内，有褚二叔那一批留下来的倚老卖老的老副总，在外，褚原集团又要开辟海外市场，而当时褚二叔一点没帮女儿，褚晴也没有开口要父亲帮忙，因为她知道，这一路必须由她自己来走，即使跌跌撞撞，即使头破血流，但欲戴王冠、必承其重，她要掌权，就必须经历这一阶段。 回到现在，褚原集团已经被褚晴收入囊中，在有相关设想的时候，褚晴便优先考虑了凌氏，于情于理上，她都偏向凌氏。当然她也知道，一个集团绝不是她的一言堂，所以她让战略开发部去背调。 当然，结果也没让她失望。 无论是从粉丝基量，还是创意角度来考虑，凌氏绝对是最优之选。首先可选项目很多，凌氏网文中，男频大类有很多，历史权谋、古典群像、穿越玄幻等等，在比较热门的小类中，凌氏网文一定会有一到两部品质极优的小说，无论是从流量的角度来看，还是从作品本身质量的考虑，这些小说绝对经得起考究。 其次，凌氏签下的那些Cv都是头部Cv，有些常年混迹于电视剧和电影的配音，因此战略开发部认为，与其他网文平台相比，凌氏无论是在综合实力上，还是长期考虑，都是最佳的选择。 “当下，策划部提出四个方案，其中三个是男频文改编，还有一个是女频文。”褚晴详细的说道，“女频文改编的游戏种类相对来说比较少，现下比较稳妥的就是乙女向游戏。” 凌零赞同的点了点头，“乙女游戏的选择有限，最多的就是卡牌通关+剧情。” 褚晴身边的彭副总介绍道,“策划部只提出了初步的方案，具体如何实施，还要基于凌氏能提供什么本子。” 凌零看了身边的特助，特助收到示意后递过来四个本子，凌零把本子展开放在会议桌中间，他介绍道，“乙游的最大特点是男性人物，男性人物一定是要美型的。” 凌零起身向前走去，褚晴让开了位置，手顺势在桌下精准的握住凌零的手，挠了挠他的手心，像是在调情，她面上却正经的要死。 凌零：......流氓。 他深吸一口气，换成了自己的ppt介绍道，“首先第一本，剧情是校园文，剧情狗血老套，女主是贫民女孩进的贵族学校，这样的剧情早二十年前，中国湾湾那儿就有拍相关的电视剧。” 底下的人见此情况议论纷纷，彭副总皱眉道，“那凌总为什么还要带这个本子过来。” “因为它里面的男性人物很帅！”凌零笑得胸有成竹，“这本书我们公司已经出了广播剧和漫画了，大家看这是漫画人物。” 众人纷纷看向屏幕，然后一致沉默，因为凌零说得对，每个人物都很帅！ “剧情老套狗血，但仍旧有人为它买单，这是为什么？”凌零笑得张扬，“因为食色性也，男人色，女人也色，这个本子里的男性角色没有一个是不帅的，就算是男主他那五十多岁的爹，也是个风韵犹存的帅大叔。当然了，我们凌氏也不只有这一个本子，大家看第二个本子。” 凌零翻动ppt，“第二个本子的背景是古代，这是一个身世成谜的女主和她的男人们之间的故事，其中不乏有温柔多情的皇家王爷，冷漠冷清的百杀阁阁主，看似暖男实则鬼畜的药王谷大弟子，学霸禁欲型的武林盟少主，女主将会通过与他们接触，慢慢解开自己的身世之谜，这个本子的特点就在于它是古代的背景，服化道的选择会更多，也更美型。” 底下众人纷纷点头，显然对这个本子颇感兴趣。凌零又拿出第三个本子，在开口前他不经意的看了眼褚晴，然后略不自在的开始介绍，“这个本子的女主职业是个霸总，而她霸总的身份就意味着她有很多钱、能掌很大的权，与她有纠葛的男性有温柔守护的金毛青梅竹马，霸道护短的德牧男霸总，搞笑脑回路清奇的哈士奇下属，还有傲娇忠犬的柴犬家庭医生。” 随即，凌零又翻到下一页ppt，“大家请看，这是我们公司的美工大致画的人物模型。” 有个褚原集团的美工部的脱口而出，“诶，这女主和褚总长得真像。” 顿时，场下一片安静，气氛莫名的有些尴尬和凝滞，众人纷纷低下头，余光中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上面的凌零也被噎了一下。 最后还是彭副总开口解围，“这个本子蛮有新意的。” “哈哈哈哈哈，是啊是啊。” “凌氏不愧是凌氏啊，好本子就是多。” 众人纷纷附和。 凌零的笑容有些僵硬，因为一直有道不容忽视的视线落在他身上，他硬着头皮继续继续讲，“这只是乙游的本子，之前褚原集团有提起过，乙游类游戏暂时只打算开发一部？” 褚晴回道，“是这样的，乙游的受众群体一般情况下只有女性，因此购买力度不算太大。但竞技类游戏就不一样了，适合人群年龄范围很广，为此买单的人多，利润也大。” 说到这里，褚晴就顺势问道，“大家畅所欲言，觉得哪个本子好？” 美工部的妹子道，“我们认为第一个本子好，单从艺术角度来说，其中出现的男性人物多，形象美型，即使是我这样画了上百个人物的画手，看见他们也难免心动。” 策划部倒是持不同的意见，“我们认为第二部好，第二部的背景大，故事线广，我们可以先推出一部分剧情，后面的剧情就挺好编写的了，比如女主发现了自己的身世真相，然后要报仇，报仇不成反失了武功，然后再治病练功等等。按照长远来看，故事线清晰，逻辑有理的本子是最佳选择。” 彭副总也开口了，“我倒是觉得第三个本子不错，就我以男人的角度来看，游戏可以设置成女主想要发展的某一特定对象，当然也可以妻妾成群、全都要，但这明显不符合当代价值观，我们可以把过程设置的爽些，结局改成be的。第三个本子有人物、有剧情，最主要的是大女主类型，这也满足了男......女性玩家的掌控欲。” 第180 章 她对上他，是爱不释手，是千方百计 这次的会开的格外热闹，当然收获也不小，午饭时间已经过了，褚晴便开口道，“这次的会先开到这里，彭副总，麻烦你安排凌氏的同事们就餐。凌总，我们还需要确定一些细节，麻烦跟我来办公室。” 凌零背后一凉，艰难道：“好......” 两家公司的员工们挺开心的，美工部的和美工部的在交流经验，策划部的在和策划部的讨论剧情，褚晴也没觉得吵，只低头收拾东西，临走前她敲了敲桌子。 霎时间，整个会议室都安静了下来。 褚晴笑着道，“我没什么其他的事，就是宣布一件事儿。我有对象了，嗯.......是柴犬型男友。” 众人：？？？！！！ 褚晴转头看向石化了的凌零，笑的开心，“凌总，麻烦来一下。” 凌零:...... “砰！” “你！”凌零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被褚晴压在了门上，他被堵上了唇，两人唇齿戏耍，褚晴的动作是激烈的，她丝毫不给凌零开口的机会。 凌零被逼出了眼泪，太超过了，褚晴的手指在他的腰间摩挲，他有块皮肤被她的手指来回摩擦，明明没有太用力，但他就是那块皮肤觉得烫得要命。 他有些呼吸不过来了，便轻轻的挣扎，褚晴这才顺势离开了些距离。她与他的唇若即若离，凌零的下巴被她钳制着，根本无法逃离，他只能受着，接受褚晴若有似无的挑逗。 “你老实交代，第三个本子是不是你夹杂私心？”褚晴的手摩挲着凌零的脸颊，唇贴着他的嘴角轻轻说道。 “我......我没有。”凌零有些没底气，他反客为主道，“什么柴犬型男友，我又不是狗！哼！” 褚晴看着他嘴硬的样子，心中觉得好笑，她放开她笑着道，“我还真会选第三个本子。” 凌零猛地抬起头，“你......真的假的？第三个本子确实不错，但第二个本子明显更占优势啊。” “不一样。”褚晴从办公室的抽屉里拿出牛肉小饼干递给凌零，“先垫垫肚子，一会带你下馆子。” 她解释道，“当下流行的趋势就是大女主，随着社会的变迁，男女平等不足为奇，女权主义开始在世界流行。第三个本子很好，而且就我估计，推出这款游戏后可能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再者，我相信你，你给我挑的绝对是最好的，所以，这三个本子我都要了。” “都要啊。”凌零想了下就明白了，虽然乙游并不是这次项目的主要内容，但也是个长远计划，所以按照每年一部的频率推出，还挺合适的。 “走吧。”褚晴拉过凌零的手道，“下馆子去。” 凌零见褚晴要拉着自己去外面，赶紧挣脱道，“拉拉扯扯的想什么样子，咳咳，外面有人。” “我知道啊。”褚晴一义正言辞道，“那又如何？” 忽然她似是想起什么，便不再坚持，放开凌零道，“你说得对，等以后吧，至少等游戏上市后。” 凌零眉头不由的一皱，他知道褚晴的意思，她是在为自己考虑。这个项目还只有雏形，万一他俩在一起的事儿被曝光，保不齐会被有心之人宣扬。 什么“凌氏与褚原集团合作的原因竟然是凌氏董事长献身！”“凌氏与褚原集团欲商业联姻，恐为了新项目。”“凌氏背后的女人。”等等子虚乌有的事儿都会冒出来，对家企业可不会心慈手软，他们恨不得抓住错处，狠狠把对手打压的再也起不来。 说到底，她还是为了他的名声。凌零这样想，可他赞成暂时不公开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他只是单纯的觉得尴尬。 凌氏的办公条例中并没有禁止办公室恋情，但凌零本人却觉得这样很奇怪，眼下正到了两家企业深入合作的时候，若是顺利，凌氏和褚原集团会出资成立一个临时单位，专门研究游戏的开发。 这样的话，褚晴和凌零在某种意义上也成了同事了。 “我没有这样的意思。”凌零皱眉道。 褚晴拉过他的手，轻轻的啄吻了一下，“我知道，但我不想让那些事儿沾染到你。”即使你已经野蛮生长成为了自己的月亮，但我还是想把山川海明、世界万物都给你。 凌零看着她认真的双眸，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她是那样的笨拙，可她却用整个灵魂在爱他。 凌零突然想到一句话“凡人百年，爱是秩序外的一瞬间。”原来并不是所有爱情都是细水长流，有些爱意是某个瞬间、某句话、某个人。 褚晴对上凌零，爱不释手，恨不得把一颗心都剖出来给他看，从前是千方百计、机关算尽，现在是烽火戏诸侯、千金买一笑。 凌零对上褚晴，是偏爱、是例外、是首选，他看到了如覆盂之安般的爱情，于是他被炽热的爱意占据了整颗心，几乎听不见其他的声音。 ...... 当凌零再一次来到月临湖的时候，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虽然这次他是以顾湘灵嫡长闺的身份来的，但......褚晴也在。 所以他才会觉得别扭，明明他们才交往两个月，八字才刚有一撇，他就见了两次家长了。 褚奶奶十分不舍的把曾孙子还给黄玥，笑着招凌零过来，“你爱吃炸物，看，奶奶炸了好多，刚出锅的，最香了。” 褚奶奶不常下厨，那是因为褚爷爷心疼她，不让她下厨。但她的厨艺是很好的，现在子孙多了，因此只要有家庭聚会，她都会亲自上场烧几样菜。 今天的菜有炸物，通俗来说就是炸各种食材，炸物通常会在春节做，因为耗时耗力，但对褚奶奶来说，孩子们回来了就是春节到了。 顾湘灵生了孩子，人没有变老，皮肤倒是变好了，更白更滑了，这从褚梵昼爱不释手的拉着她的手、时不时揽肩膀、偶尔动手动脚的行为中就能看得出来。 顾湘灵拉着凌零去了厨房，两人跟在褚奶奶身后吃炸物，起初凌零还会有些不好意思，但褚奶奶十分热情，看到他凌零就想到了自己的奶奶，一位温柔慈祥的老人。 第181 章 柴犬娃娃 “咔滋咔滋！”炸物实在是很好吃，炸酥肉、炸麻花、炸藕合、炸茄盒、炸平菇......种类多、口味又好，凌零吃得很欢，而在他不注意的地方，他没发现，褚奶奶看他的眼神已经和看顾湘灵的眼神没什么两样了。 “怎么在这里？”褚晴闻着味儿找来了，“走吧，去我房间看看。” “鸡爪、鸡爪！”凌零被拉着，眼睛还黏在虎皮鸡爪上。 褚晴从盆里拎出一只虎皮鸡爪塞给他，“好了，不准再吃了，一会饭要吃不下了。” ...... “你要带我去哪里？这么走掉是不是不太礼貌啊。”凌零边啃鸡爪边说道。 “奶奶不讲究那些，我们家没什么规矩，你看嫂子就挺自在的，以后你和她一样就行。”褚晴拉着凌零的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凌零听着这话感觉到了不对劲，有些羞恼道，“谁要向她学？”顾湘灵是褚家的媳妇儿，可他又不是。 褚晴看了他一眼没说话，只从兜儿里掏出纸巾把他的爪子擦干净。凌零的性子说的好听些叫做娇憨，说的直白些就叫傲娇、别扭。但他自己也知道自己的性子，所以在不熟的人面前他还是会装一下的。 但在熟人面前就不一样了。在和顾湘灵一起玩儿的时候，看着是他在照顾顾湘灵，实际上顾湘灵也在迁就他。 比如他俩逛商场，偶尔路过名表店，橱窗上陈列的手表奢华又精致，这时候凌零的眼神就会一瞟一瞟的，这时顾湘灵就知道凌零这是想要了，但那股子变扭劲儿又犯了。 于是，顾湘灵就会十分善解人意的假装惊喜，“哎呀，这个手表真漂亮，我们进去逛逛吧。” “行吧。”凌零十分“勉为其难”的说道。 结果进了店，就他逛得最开心。 柜姐推销道，“这款手表用的是透明蓝宝石表壳，展现了内部复杂的机械结构......” 凌零皱眉道，“颜色上是不是太单调了。” 顾湘灵：懂了，这是没看上。 柜姐又推销道，“这款是限量款，特别为音乐家设计的，独特的表盘艺术设计，充分展示了个性化定制的可能性。” 凌零戴在手上试了试，又摘下道，“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顾湘灵：明白了，这还是没看上。 柜姐介绍第三款手表，“这款手表是我们品牌的主推款，采用碳纤维和钛合金材料，设计精致，灵感来源于一级方程式赛车。” 凌零眼前一亮，“这款式倒是新鲜。” 柜姐提醒道，“因为它的机芯是高性能的，所以价格上要昂贵许多。” 凌零点了点头，手却没放下，“模样上还过得去，和我的新车也挺配。” 顾湘灵：知道了，这是看上了！ 于是她就说，“这款是不错，你最近不是买了辆法拉利，配那辆车很合适。” “你也这么觉得？”凌零心里很开心，但面上仍是犹豫的，“款式是不错，就是和西装没那么配，出门谈生意戴不了。” “哪儿不配了？我觉得挺配的啊。”顾湘灵知道凌零看上了这只手表，现在只需临门一脚，“它用的钛合金的材料，又不是传统意义上的运动手表，表带还能换。买吧，喜欢就买，你不买的话，我买来送你。” 顾湘灵也不知道凌零为什么要纠结，明明这么大个老板，别说买一只手表，就算买五六只都行。也许，这就是他的性格吧。顾湘灵又能如何呢，自己的闺蜜自己宠。 回到现在，凌零和褚晴也是慢慢的“熟悉起来”了，那些小性子、小别扭他也时不时的会在褚晴面前暴露。褚晴不觉得烦，她只觉得凌零可爱极了。 于是面对凌零的羞恼，褚晴只说了两个字，“迟早。” 迟早什么？迟早要进褚家门？迟早要和顾湘灵做妯娌？ 没等凌零炸毛，褚晴的房间就到了。月临湖很大，家里孩子的房间都是一层一间的，一层里包含着卫生间、卧室、衣帽间、书房等等，每个房间之间都是打通的，用一扇移门当作隔板。 褚晴的房间是轻奢风格，落地窗呈270?延展，圆弧形吊灯周围是3500k的灯带，大理石映衬同色系的软装，高级的黑棕白三色让卧室大气又耐看。 “觉得怎么样？”褚晴问道。 “挺不错的。”凌零道，“就是有些太大了。” “嗯，当初分房间的时候就是这样的，大哥和小风觉得我是女孩子，就让我先选房间，我就选了间最大的，我喜欢弧形设计，这样在视觉上更显得宽阔些。”褚晴解释道，“事实证明，我的决定没错，你看现在你来我这儿住，空间绰绰有余。” “？”凌零发自内心的问道，“谁说我要在你这儿住？” “哦，我就是这么说说，这只是我的一个美好愿望。”褚晴随口说道，“你看这儿要不要换个大电视机，我基本不看电视，但我见你爱玩游戏。到时候买些游戏机放着，你来玩也方便。” 凌零觉得自己刚刚说的话，褚晴压根儿没听进去，“你......不用这么麻烦，我也不常来。” “嫂子一个星期回来一次，你应该会和她一起吧，还是得装一只大电视机才行。”褚晴自顾自的说道。 凌零耳朵微红，转移话题，“带我去看看其他房间吧。” “好。”褚晴的房间陈列很简单，书房里的书倒是挺多的，除此之外就没多少东西了。 凌零觉得很奇怪，“你的房间没有洋娃娃吗？”据他所知，女孩子房间里或多或少都会有几只洋娃娃的，就连顾湘灵都有一只荷兰猪的玩偶呢。 “有啊。”褚晴领着他去卧室。 褚晴的床很大，床上有两个靠枕，一个位置明显是她睡觉的地方，另一个地方躺着一只与房间风格格格不入的柴犬娃娃。 “新买的，我很喜欢。”褚晴意有所指。 凌零假装没听见，漫无目的在卧室里走来走去，嘴里念叨着，“我送你些摆件吧，我那儿有水晶做的溶洞摆件，特别好看。” 第182 章 未雨绸缪 “行啊。”褚晴指着一个柜子道，“里面有零食，尽管拿。”她似乎忘记了不久前才说的那句“不准再吃了，否则饭要吃不下。” 凌零乐呵呵的去拿零食，结果刚打开抽屉他就震惊的裂开了。 这，这是什么？！ “噗通！” 褚晴听到卧室传来的动静，赶紧放下手中的衣服向卧室走去，“怎么了？” “你，我，没什么没什么！”凌零还想欲盖弥彰，他赶紧关上抽屉，企图掩饰自己的动作。 褚晴向后看了眼，恍然大悟道，“是下面那格抽屉，你打开了上面那格？” “额。”凌零双颊绯红的快滴出水来了，谁能告诉他现在该怎么办，救救他、救救他！ 褚晴为了不让凌零误会，就解释道，“那些情qU用品是我刚买的，我自己从来没用过。都说未雨绸缪，方能临危不惧。我提早了解，提早准备，也不至于以后在床上手足无措，是吧？” 凌零被褚晴的语出惊人吓得胆战心惊，“你刚学？” “严格来说，我已经学了快两个月了。” 凌零：那不就是他俩刚在一起，褚晴就学这玩意了吧，他就想不通了，这......这东西有什么好学的？！ 褚晴一本正经的科普道，“我其实一点经验都没有的，这种事儿本该由我主导，万一弄疼甚至弄伤了你，我可舍不得。而且，我熟练了，对你也有好处。” “好处？”凌零发自灵魂的问道。 “会让你爽翻天。”褚晴再一次语出惊人，不过看着凌零的神情她又不那么确定了，她犹豫的问道，“你是下面的，还是上下都可以？” 凌零内心狂叫，怎么就说到这种话题了，他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褚晴看他别扭的样子，神情开始变得严肃，“为了我们以后的生活质量，这种事你得告诉我，你的喜好决定我学习和努力的方向。” 凌零声音小的跟个文字一样，“下......下面。” 褚晴还是听见了，她含笑着呼出一口气道，“那就好，说明我前两个月学的方向还是正确的。” 凌零已经麻了，尤其是看着褚晴口出狂言而自己却不争气的像个害羞的小媳妇的样子，他就颇不服气，于是他不甘示弱的抬起头道，“你是怎么学的？” “首先就是买工具，你都看见了，都在抽屉里。”褚晴解释道，“其次嘛，就是找教学视频，这一步麻烦了些，得翻墙。” “翻墙？”凌零知道翻墙，但他却没翻成功过。他的性经验为0，所有的口嗨都是纸上谈兵，他好歹也是一家网文公司的老总，从书海里扣点儿肉吃他还是能做到的，就算是顾湘灵，也会在一本书里写几次男欢女爱。 “你不会？”褚晴惊讶的问道。 “我公司里的员工倒是会，我们凌氏的小说在国外也有网站和市场，还挺受那些老外喜欢的。”凌零为难道，“但这是两码事，他们会不代表我会啊，再说了，为了看这种视频去翻墙，我怎么好意思问他们啊？” “这倒也是。”褚晴十分热心的说道，“我可以教你。” 凌零：“......谢谢，我确实挺好奇的。不过我更好奇的是，你是怎么学会的？” “哦，我没你这么要脸，我还是挺不要脸的，我让我秘书给我弄的。”褚晴诚实的说道，“一会吃完饭，我们再来我房间吧。我刚刚就说了，应该换个屏幕更大的电视，这样看视频也方便。” 凌零：......方便什么，方便学习姿势，还是方便看小hUang片？ ...... 凌零的零食也没吃成，所以饭就吃的很香。褚奶奶看着开心极了，爷爷奶奶最喜欢能吃能睡长得结识的孙子孙女了，这简直就是梦中情孙！ “多吃些，炸物厨房里还有呢。”褚奶奶给凌零夹了只炸鸡腿，给顾湘灵夹了只烤鸡腿。 饭桌上没有凌零想象中的问东问西，大家好像刻意避开他与褚晴的恋情，单纯的只把他当成十分亲近的小辈。大家的话题还是集中在小既白身上。 “上次奶奶织的小兔子，既白可喜欢了，他宝贝的不行，睡觉喝奶都要抱着它。”顾湘灵笑着说道。 “那奶奶再多织几只，换着用。”褚奶奶笑得很开心，这种被需要的感觉真的很好。 褚奶奶的爱好很广泛，看戏、编织、养花草......她最近迷上了编织，她给老头子织了帽子、围巾、袜子，老头子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上每次出门前都会戴她织的东西再出门，口是心非的老头子。 “小孩子一天一个样儿。”褚淮章笑着说道，“阿白越长大和湘灵越像了。” “嗯，所以我每天给他喂奶，看着他那张脸，我总是会忍不住多给他口奶喝。”褚梵昼剥好虾肉丢进顾湘灵的碗里。 众人纷纷憋笑，顾湘灵羞恼的在桌子底下踩褚梵昼的脚。 “哎呦，嫂子，那是我的脚。”褚风苦哈哈的控诉道。 顾湘灵结结巴巴的道歉，“不好意思啊，小风。” “来，踩这儿，我的脚在这里。”褚梵昼主动把脚伸过去。 凌零安安静静的吃饭，内心却十分震惊，原来褚家的氛围是这样的，原来清高自傲的褚梵昼在顾湘灵面前是这样的。 褚晴看了眼她哥，有样学样的剥了只虾扔进凌零的碗里，“尝尝看，咖喱虾还不错。” 褚二婶眼尖的看见了，她欢喜极了，她一生就一儿一女，偏偏这对儿女都是极端，女儿像她堂哥清心寡欲的要死，儿子又好像基因变异似得、博爱的要死。 儿子她是指望不上了，反正她丈夫说得对，等年龄到了就把他打包了送去联姻。但女儿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褚二婶从没有放弃过给褚晴安排相亲对象，就在前段时间，大嫂的母亲梁晶晶女士打来电话，说是恭喜她如愿以偿，当时的褚二婶还二丈摸不着头脑，结果下一秒她女儿就发来消息，说是别给自己安排相亲对象了，她有喜欢的人了。 第183 章 活到老，学到老 这不，今天凌零就被带来吃饭了，虽然是跟着湘灵来的，但大差不差。褚二婶觉得凌零很好，特别好，小伙子有礼貌、懂礼数、长相帅气、又有能力，她是秉持着一颗丈母娘的心越看女婿越爱！ 现在看来，她女儿是真的喜欢极了凌零。她自己的女儿自己知道，褚晴在感情上那是一窍不通，要她说，她大嫂一家子都是他们家的贵人。 要是没有她大嫂，那也没有梁晶晶女士这样厉害的媒人，要是没有顾湘灵，她女儿应该认识不了凌零，要是没有褚梵昼，她女儿也不能有样学样、学她哥怎么追人！ 褚二婶看了眼小声和褚晴蛐蛐的凌零，他似是觉得大庭广众之下有些不好意思，便也盛了碗汤给褚晴。小情侣有来有往、恩恩爱爱，褚二婶看着这场面那是说不出的舒心。 人一舒心，就会忍不住做些什么，吃完饭后，褚二婶就拉着凌零不让他走，“这儿多的是房间，今晚要不就留下吧。” “不了不了。”凌零赶紧拒绝，一旁的褚晴抿了抿嘴，拉着凌零的手更紧了，她也不想让男朋友走。 凌零一脸为难，哪有交往两个月就见家长，还留宿了的。 或许是褚二婶平时烧香拜佛多了，上天都知道这位忠诚信徒的心愿，于是天变得阴沉，倾盆大雨落下，A市很少会下这么大的雨，今天是为数不多的一次。 凌零：...... 褚二婶很开心，拍了拍凌零的肩膀道，“就住在这了！月临湖多的是客房！” “妈，凌零住在我房间里也行的，我房间大得很。”褚晴赶紧说道。 褚二婶很是犹豫，倒是凌零意志坚定的拒绝了，“客房挺好的，就住客房吧。” 雨太大了，顾湘灵和褚梵昼也留了下来。窗户外淅淅沥沥的落雨声，听得人昏昏欲睡，顾湘灵闲得无聊，想拉着凌零一起下飞行棋。 但被褚晴给截胡了，她一本正经的说道，“我们要去看电影。” 凌零：...... “电影？什么电影？去哪儿看？我也能去吗？”顾湘灵很是感兴趣。 “去我房间，看《开膛手杰克》，很血腥的哦。”褚晴企图吓退顾湘灵。 顾湘灵没被吓退，她倒是曲解了褚晴的意思，哦~看恐怖片啊，那看到精彩的地方，两人不就会......嘿嘿嘿。 顾湘灵眼珠子一转，“行，你们去吧。” 于是，凌零又跟着褚晴踏足了她的大房间，褚晴房间现在的电视机也挺大的，但她自己觉得不够大，爱是常觉亏欠，她总想要把最好的东西给凌零。 “那，那我们现在开始？”凌零有些难以启齿，照他的意思，看这种小视频不应该偷偷摸摸的吗？哪有这样正大光明，还投屏到电视机上的！ “那当然，赶紧赶紧，时间宝贵！”褚晴催促道。 凌零：......他觉得褚晴现在像个饥不择食的饿狼，眼里闪着绿光。 褚晴拿出平板在上面一通操作，还递给凌零，一脸真心的问道，“看哪个？” 凌零：......这让他怎么选！ 褚晴十分热心的介绍道，“这些都是适用于我们这样的。” “哦。”凌零企图面无表情的选片，谁知下一秒，门被敲响了。 凌零被吓了一跳，一个没拿稳，平板掉在了地上，刚好打开被暂停的视频，这时候平板传来羞人的声音，凌零满脸通红、手忙脚乱的把小视频关了，又十分心虚的妄图把平板藏起来。 门外的敲门声还响着，凌零觉得自己这辈子都没这么心虚过，他跌跌撞撞去开门。 “我来给你们送水果。”门外的是褚二婶，她笑眯眯的端着一盘水果站在门口。 凌零赶紧接过道谢。 褚二婶笑着道，“厨房里还有，吃完了就下去拿，别客气，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我不打扰你们了，听湘灵说你们在看电影？” “额，嗯！”凌零十分心虚的应和道，心里暗骂褚晴。 褚二婶走后，凌零脸上的红晕还没消下去，他刚想转身抱怨，结果就当头一棒，电视机的大屏幕上大喇喇的放着那小视频。 “快来快来。”褚晴很是兴奋，“外面下雨，公司也没事，真是天时地利人和，我们得好好利用这段时间。”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做什么重要的事儿呢......好吧，这事儿也挺重要的，毕竟关乎于今后的生活质量。 褚晴挑的这部片子还是个有剧情的，是女总裁看上了一个酒吧工作的服务生的故事，故事线简单的不能再简单了，但说到底，这种片子要什么故事线啊，不都是看那什么......内容的吗。 屏幕上，女主壁咚了男主，然后男主欲拒欲还，顺势倒在了沙发上，然后两人就亲在了一起，亲的咂咂有声、难舍难分，凌零看着他们唇齿交缠，质量非常好的电视机配置是杜比全景声，又是TSR自研AI画质，画质清晰、声音清亮。 凌零早已经红了耳根，他内心惶惶，就怕被发现，他小声的和褚晴说道，“你这房间的隔音怎么样？” “挺好的。”褚晴头也不转的说道。 “那你隔壁是谁，哦对，这一层都是你的。” “嘘。”褚晴正色道，“我们要安安静静、仔仔细细的看。” “......看什么？”凌零发自内心的问道。 “看姿势啊。”褚晴指了指那屏幕中的女主，“我特地按咱们的情况挑的片子，你看那女的像不像我，那男的像不像你？” “哪儿像了？”凌零小发雷霆，哪有人会说自己像av主角的？！ “身材啊，那女主有些许肌肉，身高体型都和我挺像的，那男的的体型很像你，皮肤白皙，不胖不瘦身材匀称。最重要的是他们都穿着衣服。”褚晴看向他，“我不喜欢你看到别的女人的身体，我也不喜欢看除了你以外的男人的身体。而且......” “而且？” “而且，穿着衣服做那事儿更有感觉，你不觉得吗？”褚晴很有心得，“你可别小瞧了这视频，我的接吻技巧都是向它学的，我相信它还能教我更多。” 凌零：...... 第184 章 投屏？！ 褚晴能不能学到更多的知识，这件事儿马上就得以印证了。 这实在是不怪凌零，换做任何一个人看这样的视频，脸红害羞已经是十分正常的反应了。 气氛开始变得暧昧，凌零和褚晴离得很近，两人之间的距离充斥着黏腻感，不知是谁开了头，等凌零觉察到的时候，他已经被按着亲了好久。 他明显感觉到这次的接吻与往常有些不同，是哪里不同呢？凌零的眼神不经意的瞟过电视剧，哦，原来是这儿不一样啊。他们与电视机里的男女主同频了，他们在亲吻，那对也在亲吻。 原来是这样的学以致用，褚晴确实是个学习能力十分之强的好学生，凌零迷迷糊糊的这样想。 这次的接吻与往常一样强势，但又与以往的任何一次都不同，它更深入、更具侵略性、技艺更高超、也更让人沉沦了。 凌零的眼神开始变得呆滞，呼吸不自觉的开始变得急促，他的眼睛湿漉漉的，像是被欺负了的小犬，明明被欺负的乱七八糟，却仍对罪魁祸首摇尾乞怜。 褚晴的眼神中带着餍足，她轻咬着凌零的耳垂，哑声道，“耳朵这儿怎么有颗痣？” 凌零愣愣的，没说话。褚晴也不期望他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对凌零青涩的反应很开心。 “再亲一会，电视里的还没结束，咱们也不能停。”褚晴再一次吻上凌零，凌零的唇已经被研磨的湿润至极。他的唇本应该是凉的，可现在却热得发烫。 第二次比第一次要温柔，褚晴也很快就停下了，她的唇贴在凌零太阳穴的位置，她实在是不想和男朋友有片刻的分离，哪怕有个小小的触碰都是好的。 褚晴想，她这样对他爱不释手，将来若是结婚了，她自己都想不到她会做出什么事儿来，怕是真的“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碎了”吧。 凌零的衣服实在是有些凌乱，褶皱很多，尤其是脖颈这一块，褚晴亲的太厉害了，他的领口被扒拉的很开，露出精致又白皙的锁骨，锁骨处红艳艳的一片，那是褚晴留下的吻痕。 褚晴轻轻的帮他整理发丝和衣物，凌零躲开她的动作。 “生气了？”褚晴问道，“对不起，是我情不自禁。” 凌零声音小得像蚊子，“脖子上都是痕迹，一会怎么出去？” “问我哥去借几件衣服吧。”褚晴笑着道。 凌零没说什么，只是挣脱褚晴的束缚就要站起来，褚晴眼疾手快的拉住他，“去哪儿？” “没想去哪儿。”凌零嗫嚅道。 褚晴直勾勾的看着他好一会，她的手不容拒绝的捏住凌零的下巴，半强迫的让他的脸转向自己，就在凌零的视线和注意力被转移的时候，她另一只手悄然的伸了进去。 ！！！ 凌零被惊到了，“你干嘛？！” “帮你。”褚晴无奈道，“不帮你的话，你这样怎么出得去？” “我......我自己可以。”凌零害羞的快要冒烟了。 “你有女朋友却还要自己动手，这岂不是我的失职?”褚晴总是能说出各种各样的理由来。 凌零被她抵在了沙发的角落，电视机的声音越发的高昂，似乎是进入了白热化阶段。褚晴的唇从他的太阳穴慢慢的移到唇角，再移到眼尾，她亲的是那样的仔细，慢慢的、仔细的吮吸着凌零因为害羞和强烈的感觉而产生的生理性泪水。 最后她与他额头相抵，她直视着他的双眼，手上的动作却一直不停。“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语。”褚晴把刚刚学的知识都用在了凌零身上。 最终，凌零被逼的“弦弦掩抑声声思”，褚晴陡然吻住他，让他的声音都消弭在唇间。 “银瓶乍破水浆迸，铁剂突出刀枪鸣。”娇嗔与缠绵，隐晦与露骨，凌零只觉得脑中一片空白，眼泪又止不住的流了下来。 “五分钟？” 明明褚晴的语气一切正常，可凌零偏偏听出了戏谑的情绪，他闭上湿漉漉的眼睛，挣扎的要起来。 “怎么了？”褚晴有些着急，“不舒服吗？” 凌零忍不住的为自己正名，“我才不只有五分钟呢！” “你有和别的女人弄过？”褚晴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 “才没有！”凌零辩解道，“是我，我自己......” “哦，原来如此。”褚晴笑着道，“那又怎么样？你自己来和我来本就是不一样的，要是两者没什么差别，那只能说明我的失败。宝贝，食色性也，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凌零有些没力气，他自诩是个传统的人，可今天这样......他竟没有被冒犯的感觉，他有气无力的说道，“这下怎么办，我的衣服都皱了！都怪你！非要把我按着！” “不把你按着你要挣扎，弄疼你了我又会心疼。”褚晴看着他头发乱糟糟的样子，脖子上的情况更加糟糕，齿痕与吻痕布满了 整片锁骨。 不得不说，她刚刚也是有爽到的，那是精神上的满足，褚晴忍不住又亲了亲他的唇。也许是做了更过分的事儿，凌零竟对她的亲吻很习以为常了。 凌零眼神空洞，他在发呆，褚晴也没打扰他，只抱着他，与他使劲儿的贴贴，窗外的雨更大了，凌零本就有些无力，如今更想昏昏欲睡了。 他的意识开始变得迷糊，眼神放空，不经意的瞟过电视机。 啊，已经放完视频了啊。 “电......电视机。”凌零迷迷糊糊的说道，“快关掉它！” “嗯。”褚晴这次很听他的话了，她刚想拿起手机关掉电视机，没想到情况突发！ “不对劲。”褚晴皱眉道。 凌零被惊醒了， 也直起身道，“哪儿不对劲了？” “视频不对劲。”褚晴点开投放的设备查看，结果让她发现了什么，设备投屏错误了！ 凌零：！！！ “都怪你！”凌零羞愤欲绝，“这下能投屏到哪里去！快关掉啊！” 褚晴关掉了小视频，十分冷静的分析道，“按照逻辑来说，不是投屏到上一层就是投屏到下一层。” 凌零气的跳了起来，炸毛道，“怎么就投屏错设备了呢！” 第185 章 顺毛哄 “不小心按到按钮了吧。”褚晴安抚道，“没事儿没事儿，我们去看看就知道了。” 凌零压抑咆哮道，“都是你！”非得拉着我看那些见不得人的小视频，拉着我干那些见不得人的事儿！ “是我的错，是我的错。”褚晴只能道歉，虽然她知道刚刚凌零也有爽到，但这话必然不能说，如果她还想要命的话。 “我们先去上层吧。”褚晴建议道。 “上层是谁？”凌零深吸一口气。 “我爸妈。” “谁？！”凌零惊声尖叫。 ...... “咚咚咚。” 褚二婶趿拉着拖鞋来开门，“咦，你们不是在看电影吗？有事儿吗？” 凌零脸色紧绷，说不出话来。褚晴开口道，“妈，爸呢？” “他在午睡呢。” 凌零肉眼可见的松了口气，能少个人看到也是好事儿啊！ 褚二婶注意到了凌零通红的脸，担心道，“凌零没事儿吧，不舒服吗？” “我没事儿的，阿姨。”凌零赶紧回道，手在背后戳了戳褚晴示意她开口。 褚晴又问她妈，“妈，你在干嘛？” “哦，我在看电视呢，挺有趣的。”褚二婶随口答道。 凌零脸色一僵，褚晴赶紧又道，“你在看什么？” “钱塘老娘舅，情感类节目，挺好看的。” “我不信。” “啊？”褚二婶惊讶道。 褚晴绕过她妈径直走向里面，发现她妈还真的是在看钱塘老娘舅，她又退了出来，和她妈说道，“那行，我现在信了，妈，我们走了。” 褚二婶：......所以你俩是来干嘛的？ 离开这层后，凌零赶紧问道，“怎么样怎么样？” “不在我爸妈的房间。”褚晴道，“应该是在我们下一层。” “那下一层住着谁？” “我哥和我嫂子。” ！！！ ...... “咚咚咚！” 开门的是褚梵昼，他抱着双臂靠在门边道，“有事儿？” 凌零红着耳根问道，“湘灵呢？” “她睡觉呢。”褚梵昼笑得十分有深意，“刚睡。” 凌零：......!!!他不敢问了！ 褚晴接着道，“哥，我们来拜访你，看，我还带了水果呢。让我们进去坐坐呗。”她拿着她妈刚送来的水果，借花献佛，看着挺有诚意的样子。 褚梵昼的手挡门口，笑着道，“心意收到了，你嫂子在睡觉，我就不招待你俩了。” 褚晴忍不住道，“哥，你刚才在干嘛？” “看电视，好久没看了，偶尔看到一部很好看的电影，忍不住多看了会。”褚梵昼笑得人畜无害。 褚晴、凌零：......他俩有种不好的预感。 “哦对了，因为这部电影太好看了，我还拍下来了呢，准备以后找资源看，国内没有上映。”褚梵昼拿出手机递给褚晴，呶了呶嘴道，“你们看。” 褚晴和凌零低头一看，手机上俨然就是他俩刚看的小视频！ 凌零脸色通红，他受不了了，他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凌零丢下褚晴跑了，让她独自面对她哥去。 褚晴面无表情道，“哥，你当做不知道行不行？” “有点难。”褚梵昼满脸的戏谑，“你故意的？” 褚晴无奈道，“别把我想的太坏，我真是不小心的，我俩亲的正起劲，谁知不小心摁到哪儿了。” “只是亲？” 褚晴被褚梵昼的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样子弄无奈了，“不止。” 褚梵昼嗤笑了声，“你俩玩的够花儿的啊，就这样你还搞不定凌零，那我看不起你。” “快了。”说起这个褚晴心情就很好，今天这乌龙明显是个突破口。这两个月，她和凌零做了寻常情侣该做的所有事儿，看电影、约会、逛街...... 他俩是熟悉了不少，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就好像还差那么一点。经过今天这事儿，凌零在她面前更放的开了，敢骂人了，人也更真了些。 褚晴本就不喜欢被动，她喜欢掌控全局，于是便与褚梵昼说道，“哥，你应该感谢我，你看嫂子不也因为这个视频睡得很香吗，你也悠着些。” “？”褚梵昼十分真诚的说道，“你嫂子那是真睡了，我没那么禽兽，她出月子还没到半年呢。你心脏，看什么都脏。” 褚晴：...... “你俩今天运气好，碰上了我，要是被二叔二婶看见了，我看你怎么解释。还有湘灵，你该庆幸，你嫂子那是真的睡着了。”褚梵昼吐槽道，“该道歉道歉，没看见凌零都跑了。” “知道了，谢谢哥。”褚晴知道褚梵昼会帮她隐瞒的。 ...... 褚晴刚进门，迎面就袭来一个枕头。凌零叉着腰骂她，“这下好了，我不做人了！” “嫂子睡觉呢，她没看见。这事儿就我哥一人知道，他会帮我们保密的。”褚晴三言两语解释道。 凌零心下松了口气，幸好幸好，他在闺蜜面前脸还没丢。 褚晴十分懂得顺毛哄，“都怪我，是我不好，下次不投屏了，太危险了。我直接把视频下载到电视机里，这样更安全，清晰度也更高。” 凌零：？ ...... 天公不作美，老天却十分眷顾褚晴，下午和晚上的雨更大了，风也很大，凌零没能成功回去，于是便住在月临湖了。 “凌零啊，阿姨让人把客房收拾好了，现在就能住。”褚二婶眉开眼笑。 没等凌零说什么，褚晴就道，“妈，他住我房间，我房间这么大，多个人住绰绰有余。” 褚二婶：...... 凌零偷偷瞪了她一眼，转头和褚二婶道，“谢谢阿姨，我住客房。” 褚晴面露失望，脑袋都耷拉了下来，凌零却没看见她装模作样的样子，他跑去和顾湘灵下飞行棋去了。 “姐，我姐夫怎么不理你啊，你惹他生气了？”褚风刚回家。 褚晴懒得理褚风，她正愁没地方撒气呢，转身就给了褚风一个脑瓜崩儿，“工地的工程怎么样了？度假村什么时候能建好？你交上来的方案那是坨什么东西？都像你这样干度假村还怎么盈利？再不认真工作，我让爸把你嫁出去！” 褚风：！！！他干什么了啊！他就多嘴问了句！ ...... 第186 章 你要勇敢些 “你下午在干什么？”顾湘灵一边下棋，一边随口问道。 凌零汗毛都竖了起来，结结巴巴道，“没，没干什么。” “嗯？不是说在看电影？”顾湘灵疑惑抬头。 “啊。”凌零强撑着笑道，“挺一般的，还是上次和你看的那部泰国杀妻案改编的电影好看。” 顾湘灵赞同的说道，“那部是不错，我就喜欢这种悬疑类的电影。” 凌零随口道，“哦，我主要是喜欢它的剧情，杀妻案不错。” 顾湘灵：......??? 和褚梵昼坐在一起的褚晴顿时感觉后脖颈一凉，感觉有谁在念叨她。算了，一定是凌零，他还生气呢，一会她哄哄他。凌零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看她这么真诚的样子，他一定会原谅自己的。 褚梵昼在一旁看书，随口说道，“回去之后凌零有和你闹吗？” “闹了，但不多，他心疼我。”褚晴也挑了本杂志看。 褚梵昼瞥了眼她，又看了眼在下棋的两人，轻声道，“动作快些，免得夜长梦多。” ...... 凌零睡了个好觉，月临湖的客房很舒服，床又大又软，加之外面下了一夜的雨，伴着淅淅沥沥的雨声，凌零睡得很舒服。 褚家的早餐很丰富，中西餐都有，褚二叔一家喜欢西餐，褚淮章一家喜欢中餐，凌零也喜欢中餐。 他嘴里嚼着肉包子，就了口豆浆，啊，这就是生活啊！ “一会去我公司？”褚晴凑了过来。 凌零觑了她一眼，“我干嘛要去你公司？” “游戏工作室已经成立了，你也去看看，之前咱们说好的，先用乙游试试水，然后再开发其他的游戏。”褚晴说道。 说到工作，凌零就不再使小性子了，他十分正经道，“行，那一会去看看吧。” 褚晴满意的点了点头。 家里人口多，饭量也大，褚奶奶却一点也不嫌麻烦，她看着桌子上所剩无几的早饭，笑得乐开了花，多吃些才好！ “凌零呢？”褚二婶从楼上疾走下来。 “他先去凌氏了，一会过来和我一起去褚原集团。”褚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妈？” 褚二婶叹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我怕他跑了。” 褚晴：...... 褚二婶跑了过来，手上拿着两个红包递给褚晴，“昨天我只顾着高兴了，现在才想起来准备，这两个红包，一个是我的，另一个是你爸的，都是给凌零的。” 褚晴一脸无语，“我俩在一起三个月都不到。” 褚二婶强调道，“早晚的事，我能感觉得出来。喏，快拿着。严格意义上来说，凌零不是第一次上门，但这却是和你恋爱后第一次上门，我们作为长辈的是要给红包的，以后结婚了，还会有改口费呢呵呵呵呵呵呵。” “......”褚晴看着她妈笑得发出鸡叫，乐得找不着北的样子，心中无奈，她当舔狗就算了，她妈也这样。 褚晴最终还是在她妈的坚持下接下了红包，她坐在车上等凌零，手里拿着红包心里却在犹豫要不要给。 “滴滴！”喇叭声响起，是凌零来了，褚晴瞟了眼后视镜，凌零开着她送他的那辆布加迪威龙，褚晴双眸一闪。 给吧，还是给，迟早的。褚晴这样想。 于是在褚原集团停车场里停好车后，褚晴先一步下车来到凌零的车边，她跨了一大步坐进了副驾驶座。 “怎么了？”凌零不解。 褚晴把红包递过去，“我爸妈给你的。” 凌零惊到了，他张了张嘴没说话，褚晴也没催促他，凌零愿意拿最好了，不愿意拿也没关系，自己先保管着，以后总是会有机会的。 凌零一直沉默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褚晴觉得这段时间是她最紧张的时候，比竞标结果出来的那一刻都要紧张。 “帮我谢谢叔叔阿姨。”凌零拿过红包，笑得十分开心。 褚晴松了口气，也笑着道，“走吧，中午一起吃饭怎么样？” “好啊。” 凌零接下红包也是一时冲动，跟着褚晴坐上电梯的那一刻，他的脑子还是懵的，他也在问自己为什么收下红包，可能是因为褚家人的热情，也可能是因为褚晴毫无保留的爱，所以他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自己，你要勇敢些。 ...... 那个周末发生的事儿好像一只跳跳机，跳过了两人之间的壁垒，也跳过了凌零心中的那道屏障，两人的关系可以说是突飞猛进。 褚二婶私下里提醒褚晴，让她谈恋爱的时候主动些，她生怕女儿把这件事儿给搞砸了。 “你俩看过电影没有？” “看过了。” “你俩有去过动物园吗？” “去过了，顺道还去了环球影城。” “那你有没有送他礼物？” “送了，他也送了我礼物，是一只女士手表，很漂亮。” 褚二婶满意了，按照这个进度下去，明年结婚不是问题，她再想的大胆些，明年结婚，明年怀孕，后年她就有大胖外孙女抱了！ 其实褚二婶隐隐约约感觉到女儿和未来女婿的关系有些许不同，否则她也不会拿出红包套牢凌零了，一般情况下都是男方家先给的红包。但她也没想太多，毕竟儿孙自有儿孙福。 不过在凌零又来到月临湖的时候，褚二婶还是忍不住问起，“凌零啊，你喜欢小孩子吗？” 凌零想了想干儿子的可爱样儿，毫不犹豫道，“喜欢啊。” “那就好，那就好。”褚二婶笑得合不拢嘴。 褚晴：...... 事后，褚晴就和凌零说了她妈的意思。凌零反倒没之前那样害羞了，他煞有其事的点了点道，“我觉得阿姨有这样的担心不无道理，毕竟你们家是真有皇位要继承。” 褚晴：......? “你听我给你分析。”凌零正襟危坐道，“你名下有个褚原集团，我名下有个凌氏，将来总有人要继承的。我之前听阿姨说，褚风已经在相看女孩子了，都是千金小姐，我觉得叔叔说的要把褚风嫁出去这事并不是说笑的。当然了，我也不是那种封建的人，我只是觉得，你和褚风的基因相比，额，你的孩子继承褚原集团的可能性更大。” 第187 章 请苍天，辨忠奸！ 褚晴纠正道，“是我们的孩子。” 凌零自动忽略她的纠正，“你再看看我的凌氏，我还没死呢，我家里那些亲戚恨不得把家养的狗都送到我公司当保安，我可不能让他们如愿。再说了我确实挺喜欢孩子的。” 褚晴面带笑意，“你喜欢，我就喜欢。” 凌零看着她得意的神情，心中隐隐感到无奈，他俩都没结婚呢，就讨论起孩子的问题了。 不过，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今天是凌零回家探望父母的那天，他刚到家就朝里喊，“妈，我回来了。” 凌母拎着大锅铲从厨房里奔出来，“儿子回来了，快洗手，妈给你做了你最爱的红烧肉。” 凌零很开心，“好嘞。” 凌家是典型的小康家庭，从前凌零还没有创立公司的时候，凌家父母就是双职工，凌零的生活算是同学里比较好的。 后来有了公司，他给父母换上了大别野和豪车，凌父凌母仍旧保持着从前“朴素”的生活，凌父拒绝了儿子安排的司机，凌母也拒绝了儿子安排的奢侈品上门服务。 “儿子，你来看看，你带来的扫地机爸不会用啊。”凌父带着老花眼研究扫地机老半天。 凌零无奈的走过去检查了扫地机，“您就把它放在地上就行，它会按时打扫卫生的，我都设置好了。它是扫拖一体的，您和我妈就不用特地弯腰扫拖地了。” 凌母从厨房里出来，说道，“你别听你爸的，他就是个老古董，你之前给家里装的洗碗机和智能马桶他也研究老半天。我用的就挺舒服的。” “您觉得好就行。”凌零把半路上买回来的燕窝炖雪蛤放进保温盒里，“您饭后吃。这个美容养颜的，我在饭店里定了一年的量，每天都会有人送上门的，您记得拿。” “哎呦，你花那个钱干嘛呀，妈妈挺好的，你给我买的那些瓶瓶罐罐的我都没用完呢。”凌母心疼儿子的钱。 “那个是外敷，这个是内用。”凌零无奈道，“您别心疼我的钱，您儿子我这点钱还是付得起的。我那儿的化妆品都比您这儿多呢。” 说到这儿，凌母和凌父的身体不由的一顿，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对方，最终还是凌母开口道，“你，咳咳，你的生意做得这样大，爸妈为你感到骄傲。可成家立业，你已经立业了，有没有考虑成家啊？” “是啊，你得想想你的终身大事啊。”凌父应和道。 凌零不知想到了什么，皱眉道，“难道是大奶奶她们又来烦你们了？” “没有没有。”凌母赶紧否认，她也不知想到了什么，面露惊恐道，“你不会是......” “啊？”凌零被凌母的话搞不明白了。 凌父凌母互相对视了一眼，纷纷面露惊恐，不会吧，不会真是他们想的那样吧。 凌家父母其实只知道凌零的初恋，凌零后来谈的前女友和褚晴他们都是不知道的。凌零曾经是有想过把前女友介绍给父母的，可没等他说，他与前女友的感情就出现了裂痕。 这就导致，凌父凌母对儿子的感情生活一窍不通，他们以前也问过，但凌零通常只会用“我现在只想专注事业”这样的借口来推辞。 长此以往，凌母就多想了，尤其是儿子是那样的精致，凌母都觉得，儿子身为男人比她一个女人都要精致。现代互联网普及的越来越广，凌母刷短视频的时候偶尔也会刷到一些母0. 她倒不是歧视他们，毕竟人的性取向有很多种。但这种事儿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就另当别论了。 这么多年来，凌零身边都没什么人，唯一固定的朋友就是那个叫顾湘灵的女孩子，于是凌母就开始胡思乱想了，前几天刚好和自己老头子讨论过这个问题。 ...... “老头子，你说咱儿子不谈恋爱会不会是性取向有问题？”凌母边择菜边问道。 凌父被妻子的大胆设想给吓了一跳，“啊？！不会吧，他之前不是交过女朋友吗？再说了，如果真的是很性取向为男，那他也应该谈男朋友啊？不管怎么说，总是会谈恋爱的。” “道理是这个道理。”凌母犹豫道，“如果性取向没问题，那他为什么不谈恋爱？难道是有暗恋对象？” “咱儿子这么优秀，有再多的暗恋对象，人家也会喜欢上他的。”凌父对凌零的滤镜很深。 “话不是这么说的，不是所有的暗恋对象都是单身的。”凌母被自己的设想吓了一跳，她惊声道，“他该不会是喜欢上不该喜欢的人了吧！” “你就是杞人忧天，什么叫做不该喜欢的人？” “那人肯定是没法跟咱儿子在一起了的。”凌母越想越心惊，“那人结婚了！” 凌父也被吓了一跳，“这这这，咱儿子是爱而不得啊！诶，等等，小顾不就是结婚了吗？” “你别吓我！”凌母被吓了一跳，“小顾这孩子也是咱俩从小看到大的，她从初中开始就经常来咱家，我都把她当女儿的。可我怎么没看出她和咱儿子之间有什么火花啊？” 凌父一拍大腿，恨铁不成钢道，“咱儿子那是单恋啊！” ...... 回到现在，凌父又生气又着急，“你可不能喜欢她！” “啊？不能喜欢谁？”鉴于之前和梁晶晶的乌龙，凌零现在已经变得无比谨慎了。 “小顾，顾湘灵啊！”凌父道。 “谁？！”凌零万万没想到，他父母会想岔到这一步，“我才不喜欢她呢！不是，我不是不喜欢她，我喜欢顾湘灵，但是是朋友间的喜欢！你们都想到哪儿去了？” 凌父凌母互相对视了一眼，凌母试探性的问道，“真的？” “真的！比真金还真！”凌零真想大喊一句“请苍天，辨忠奸！” “那你，额。”凌母有些难以启齿，“你喜欢男生吗？” “什么？！”凌零觉得他爸妈就是太闲了，闲的都开始胡思乱想了，“我才不喜欢男人呢？你们是怎么看出来的！” “那你的瓶瓶罐罐比我还多，那网上不是有什么0吗？我看你就挺像0的。”凌母十分犀利的指出来。 第188 章 凌家父母 凌零快疯了，“妈，哪有你这么说你儿子的！你儿子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凌零，虽然名字有两个0，但我身心都喜欢女性，OK？”凌零激动的冒出一句英文。 “好吧好吧，是爸妈想岔了。”凌母十分不诚恳的道歉，随即又不诚心的解释道，“谁叫你单了这么久啊，也怪不得妈妈会多想啊。” “谁说我单着了！”凌零脱口而出。 “嗯？！”凌母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眼中迸发出惊喜，“什么意思？你现在有在谈得对象了？” 面对妈妈的质问，凌零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反驳，而是......承认。 “嗯，现在有在谈的了。”凌零看着凌母惊喜的神情，无奈的承认道。 “真的啊？！那女孩是做什么的？几岁了？家在哪里？你们是什么时候开始谈的？”凌母几乎要问清楚褚晴的祖上十八代。 无法，凌零只能一五一十的和凌母交代。 “哎呀，你这孩子！”凌母嗔怒的打了凌零一下，“你怎么能收下红包呢？你应该和妈妈说的，小晴收下了我们给她的红包，你才能收下她妈妈的红包。这是礼数！哎呀哎呀，都乱套了！你也不早和我说！” 看看看看，人都没见着，就喊上小晴了。凌零无奈道，“妈，人家小名叫阿晴。” “哦哦，阿晴就阿晴，阿晴也好听的。”凌母有些手足无措，“你都去他们家两三次了，竟也不和我们说一声？” “是啊是啊。”凌父在一旁应和道，“你请阿晴来我们家，什么时候都行，我和你妈一天到晚都闲着呢。” “诶诶诶，她妈妈给你的红包有多少？”凌母念叨着，“我们包的可不能比他们少！” 凌零在一旁根本插不上嘴，他回家前压根儿没想到，自己就单纯回一趟家，就经历了被污蔑-被怀疑-被扒老底的整个过程。明明他和他前女友谈了很久很久，结果进展缓慢。 他和褚晴才谈了不到半年，就进入了互见家长的阶段，难道真的是遇见对的人，之后的进展就会跟坐火箭一样快吗？ ...... “就是这样。”凌零有些忐忑道，“你愿意来我家吗？我爸妈想见你。” “当然了。”褚晴正好在办公，结果就听到这么大的好消息。她就说今早喜鹊叫，绝对是有好运降临。 于是，在凌家父母的千呼万唤下，褚晴登门了，她穿着一身洁白的、父母长辈一看就十分喜欢的柔光针织裙就上门了。 凌零神情复杂，他接过褚晴车里后备箱的礼物道，“你今天怎么穿的......不像以往？” “我以往是怎么样的？”褚晴伸头在凌零嘴角香了口。 凌零躲开她的亲昵道，“以前是白骨精，现在是高老庄的高小姐。”以前是女强人，现在是家庭主妇。 “嗯，因为大多数长辈都喜欢我现在这样的打扮。”褚晴实话实说，“先把你娶到手再说。” 凌零脸红了红，结结巴巴地说道，“那也该是我娶你!” “得了吧。”褚晴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放心，彩礼我都准备好了。” 她看了眼水蜜桃样的男朋友，又忍不住在他另一嘴角香了口。凌零瞥了眼她，也大大方方的亲了口褚晴的脸颊。 嗯？香水都换了？换成了......花漾甜心？！ 大别墅内 “诶诶诶，你看好了没啊？快给我！”凌父在一旁催促。 凌母手上拿着个望远镜随口说道，“别说话！亲上了亲上了！哎呦，我就说咱儿子是个木头，人家姑娘亲他两下他才亲姑娘一下，有来有往他不懂吗？得回亲三下才行！” 凌父在一旁抓耳挠腮、坐立不安，亲上了？！给他看一眼啊！ ...... “叔叔好，阿姨好。”褚晴露出标准的微笑。 “诶诶诶，你好你好。”凌母笑得合不拢嘴，“快进来快进来。” 褚晴把礼物递给凌零，口中解释道，“本来早就应该来的，我俩想着等稳定些再把这事提上日程。” 凌母牵着褚晴的手往沙发那儿领，“以后想来就来，就把这儿当成自己的家昂！” 凌母是越看褚晴越喜欢，人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又有礼貌。饭还没做好，今天凌母特地请了厨师上门做饭，她自己则拉着褚晴参观房子。 “这别墅是凌零给我俩买的，他买的大，我俩也嫌大，不过好在小区内都是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我和他爸也不无聊。”凌母拉着褚晴往三楼走，“我和他爸年纪大了，不爱住高层。这三楼还有上面的阁楼都是你俩的，你想要怎么住或者再装修都行。” 褚晴发自内心的笑道，“这样就很好。” 凌母怕褚晴误会了，添了句道，“以后你俩想过来住，我和他爸肯定欢迎，或者想分开住也行，我们这儿有保姆呢。” 褚晴看了眼在和凌父说话的凌零，小声和凌母说道，“阿姨，我是这样打算的，以后另买一套别墅，就在‘lady mOOn’里，楼盘我都看好了，那别墅区离您这儿也近。” “可以啊。”凌母惊喜道，“我听说那地方的安保系统很好的。” “是啊，我哥和嫂子就住在那儿。” 说起顾湘灵，凌母的笑容更明媚了，“那敢情好，你和你哥，凌零和顾湘灵，你们四人住在同一个小区，也相互有个照应。”其实让凌母开心的并不是买房的事儿，而是褚晴的态度，她和凌零对未来有规划，这就说明能成的几率很大。 饭桌上，凌母一直给褚晴夹菜，“多吃些，下次来尝尝我的手艺。” 褚晴的碗里都是凌母给夹的菜，凌零的碗里又是褚晴给夹的菜。 ...... 看着褚晴和凌零离开的身影，凌父凌母脸上的笑容久久没落下。 “是个好孩子，不是我埋汰自己儿子，咱儿子配不上人家姑娘。”凌父叹了口气道，“你看看人家名下的资产，咱儿子虽说也不差吧，但离褚原集团还是有些距离的。” 第189 章 家常菜 凌母拍了下他的手嗔骂道，“你这老头子，越老脑子越糊涂了。你看看阿晴的打扮，她管理这么大的企业，打扮得却如此温婉，这是为什么？她这是打扮给我们看呢，这也是重视咱们儿子，重视咱们。我问了咱们儿子，人家姑娘的父母给了他两个红包，每个红包是两万。” 两万的数额对褚家来说不算多，但褚二婶也是有自己的考量的。首先，太多的钱可能会让男方惶恐，再者，这个红包也只是讨个喜头，以后还有改口红包呢。其次，顾湘灵当初上门的时候，红包包的也是两万。 褚家虽说已经到了褚既白这一曾孙辈了，但仍旧没分家，这不仅是因为家中老人还健在，还因为褚淮章和褚二叔兄弟二人关系好。 所以一般情况下，黄玥怎么做，褚二婶就会跟着做。而很多需要褚家儿媳出面的事儿，黄玥若是忙碌，也会把事情交给褚二婶。 “那你刚刚给阿晴的红包装了多少钱？”凌父问道。 “66666。”凌母笑着道，“这个数字吉利，六六大顺，每张纸币我都是去银行换的新币呢。新人用新币，长久又如意！” ...... 车内，褚晴打开红包，发现里面还有零碎的硬币和纸币，“是66666。都是新币。” “我妈前几天偷偷摸摸去银行换的，我问她，她也不说，防我跟防贼似的。”凌零无奈道，“现在去哪儿？” “公司，有个临时的会议。”褚晴熟练地脱下外套。 “你去后座换衣服吧，你这贤妻良母的样子我看的实在是不太习惯。”凌零吐槽道，“幸好我来之前猜到你要去公司，随手给你拿了衣服和高跟鞋，不然你这样穿去公司，公司里的员工还以为你被夺舍了呢。” 又来了，凌零的毒舌，明明是为褚晴考虑，偏偏说话得理不饶人。褚晴也不在意，相反，她很欣喜于凌零的改变，她伸头像个纨绔子弟似的在凌零脸庞香了口，“谢谢宝贝儿。” 凌零如今也不会大惊小怪了，他神情复杂道，“你是在向褚风学习吗？学他那纨绔子弟样儿？” 褚晴去后座之后，凌零十分绅士的下车避让了，他开门前褚晴还在里面喊，“你在车里坐着就好，我又不介意。” “我介意！” ...... 按理来说，下一步应该是见双方家长，但褚晴和凌零一致决定，等游戏上市后再说，他俩都是事业狂，虽然不至于为了工作废寝忘食，但这个项目本就是由他们发起的，现在正到了关键时候。褚原集团和凌氏都要发力了。 “今晚12点内测，大家努力一把，熬过今晚，给大家发奖金。”彭副总顶着个大黑眼圈说道。 “好！”几乎每个人都顶着黑眼圈在工作，尤其是研发部，他们负责程序的调度与书写，零点一过，游戏将小规模的在一定范围内进行测试，而研发部门和技术部门就负责发现和修复游戏中可能存在的问题，如bUg、性能问题等。 凌零在褚晴的办公室里休息，其实游戏发布这一阶段是用不着凌氏了的，凌氏只负责提供创意和本子，还有配音。技术问题并不是凌氏负责和擅长的内容。 “饿了吗？”凌零问还在低头办公的褚晴。 褚晴抬头，按了按酸痛的肩膀，“有些饿了。” “等着。”凌零起身，叫上门口的秘书去楼下买夜宵了。 没过一会，会议室的项目组就等来了他们“老板娘”的投喂。 “哇，烧烤！” “还有炸串呢！” “谁肚子饿的厉害？来这儿吃豚骨面和寿司，还有咖喱饭呢！” “凌总真的是大手笔啊！” “谁说不是呢，听说他还是黄金单身汉呢，人还这么体贴，姐妹们，你们心里蠢蠢欲动了吗？” 彭副总越听脸上的冷汗越多，要不说年轻人的头就是铁呢，褚总的男人都敢抢。 彭副总是为数不多知道凌零是褚晴男朋友的事儿。他也不是被人告知的，而是自己发现的，早在当初酒吧碰面的时候，彭副总就隐隐约约察觉到了。 那天他和褚总熬了两个大夜干完了方案，又和合作方拼了顿酒，好不容易拿下了方案，就算是褚晴这样的铁人都受不住这样高强度的工作。 当晚结束饭局后，彭副总就建议司机先送褚晴回去，没想到中途碰到了凌零，这下好了，彭副总眼睁睁看着，本来满脸疲惫的褚晴开始变得精神起来，那眼神就跟饿狼看见狗骨头似的，说句天雷勾动地火都不为过。 彭副总年纪轻轻就成了褚晴的左膀右臂，不仅仅因为他有能力，也因为他会看脸色、情商高，于是，在昏暗的灯光下，在只言片语中，他硬生生的看出了自家总裁对凌氏董事长那点子旖旎的心思。 现在想想，也是，凌零这样优秀的男人，三十来岁的年龄，怎么可能一直单着。 彭副总开始打哈哈，“好了好了，大家快吃，一会还有场硬仗要打呢。” 另一边，凌零拎着一个大饭盒回褚晴的办公室，“快过来吃，饭要冷了。” “来了。”褚晴放下笔，按了按眉心，起身去沙发处，“你和我一起吃。” “当然，难不成我看着你吃吗？你也忍心？”凌零有些难以置信的道。 “是是是，我的错，大宝贝。”褚晴哄他道。 凌零很好哄，他边嘀嘀咕咕，边打开饭盒。他带来的饭盒足足有两层，五菜一汤一水果，水果还是冰镇切好的。 褚晴没多想，接过凌零递过来的饭碗，随口道，“这个时间点还有家常菜吃？” “只要肯花钱，什么没有。”凌零的表情有些不自然，“你中午就吃些菜叶子，晚上又没好好吃饭，铁人都受不住。你又不胖，正常吃饭就行了。” “心疼我？”褚晴含笑着，夹了只虾仁放进嘴里，莴笋炒虾仁是很平常的家常菜，可在深夜的办公室，在高强度的疲惫工作后能吃到这样的菜，褚晴只觉得心暖。 第190 章 玫瑰之战 她的嘴不算刁，但是味道好坏还是能尝出来的。这道菜没有油香味，但吃着味道很不错，像是用橄榄油烧的。虾仁粒粒饱满，莴笋也很嫩，味道偏淡。 褚晴不经意扫了眼啃排骨的凌零，她夹了只油焖大虾放进嘴里。嗯，确实很不对劲，大虾被去掉了虾线，被开了背更加入味了，还剪掉了虾头虾尾，油焖的汤汁都挂在虾上，可她尝得出来，这样浓郁的汤汁绝不是勾芡出来的。 “这虾很好吃，在哪儿买的？”褚晴瞥了眼凌零，笑着说道。 “我不知道，秘书买的。”凌零心虚的移开视线。 “是吗？那我得问问他哪家餐厅这么良心，用的橄榄油还挺高档的，味道偏淡，十分合我口味。难不成这家餐厅的大厨是我肚子里的蛔虫？”褚晴放下筷子，捏了捏凌零的脸笑着道，“我怎么不知道你会做饭？” “你......”凌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暴露的，明明他什么都说啊，褚晴也没吃过他做的饭，他嘴硬道，“我中午做的，菜做得太多了，你现在吃得是我的剩菜。” 褚晴才不管他的口是心非，她盛了碗汤递过去，“这是我吃过最好的菜了，我的胃很暖。什么时候学会的？还是一开始就会？” 凌零知道瞒不过去，躲开她炽热的视线小声说道，“我本来就会，我也不指望你。湘灵说了，你们褚家只有男人做饭，没有女人干活的道理。” “是这样的，所以我不会做饭，但我有口福，找了个会做饭的老公。”褚晴吃下一口红烧肉，餍足的眯了眯凤眼。 凌零的猫儿眼瞪得溜圆，老......老公！他这晋升速度也太快了吧！另，褚晴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褚晴看着他吃惊的样子心里发痒，奈何嘴因刚吃了红烧肉而变得油汪汪的，无奈只能按捺下香一口的冲动。真是有得必有失，甜蜜的负担啊！ ...... 三 二 一！ 零点一到，正式内测！ “怎么样了？！”彭副总嚎得脖子上青筋凸起。 研发部门部长紧盯着电脑上的数据，头也不回的说道，“目前一切正常，没有发现bUg！” “很好！” 办公室里，褚晴拉着凌零到自己的休息室里睡觉。 凌零无奈道，“我不困，再说了现在在内测呢。” “我知道。”褚晴脱下他的外套道，“我累了，你陪陪我。” 凌零无法，只能依她。他知道褚晴是心疼他，如果说褚原集团的技术部门负责后续的游戏开发，那么凌氏的项目工作人员就是在游戏启动的开始就开肝了。 尤其是美工部的，褚原集团的美工部没有凌氏的美工部好，所以在人物的塑性上，凌氏的美工部出大部分的力，还有凌氏的Cv，一连录了好几天的音，嗓子都快冒烟了，凌零一开始就吩咐过秘书，让公司给Cv提供不限量的胖大海！ 截止第二天中午十二点，内测过了12个小时，褚晴看着彭副总交上来的报告，总的来说，bUg基本没有，但是小毛病还是有的。 比如系统可承载的用户量太小，再比如穿模的问题，还有一些关卡难度设置过高。 这些问题让研发部门改改就好了，褚晴松了口气。休息室的门被打开，凌零的衣服有些凌乱，他打着哈欠从里面出来，嘴里抱怨道，“你也不叫我起床。” 彭副总惊得下巴都快掉了，没想到平时看起来精致帅气、清冷感十足的凌总，私下里这么......娇。 褚晴眼神一暗，蓦得起身挡在凌零面前，凌厉的凤眸瞟过彭副总，“你先下去吧。” 彭副总被吓的一激灵，放下报表就离开了。 凌零懵懵的还没反应过来，直到看到办公桌上的报表他才清醒过来，“结果出来了？” “嗯，总体来说还行。”褚晴把报告递给他，“等这个游戏上市后，我们进军游戏市场的第一步才算是真正的跨进去了。” 凌零一改刚刚迷糊的样子，拿起报告看了很久，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都是些小问题，不错。” “剩下还有六天的时间，我估计应该不会出太大的问题。”褚晴从保温箱里拿出早饭递给他。 凌零咬了口肉包子。嘴里含糊不清道，“嗯，希望如此。” ...... 事实证明，褚晴想的很对，内测很成功，研发部门把小问题都改好了。内测结束后的半个月，一款名叫“玫瑰之战”的游戏在各大应用商城上线。 褚原集团携手凌氏打造一款新时代“玫瑰之战”的乙游。历史上确实有玫瑰之战，又叫蔷薇战争，是英格兰历史上持续30年的内战，讲的是兰开斯特家族和约克家族之间，为争夺英格兰王位的战争。 这与当下褚原集团和凌氏打造的这款乙游有异曲同工之妙，剧中女主角沈情就是沈氏集团的大小姐，奈何父母被害身亡，她不得不低调行事，暗中调查真相、夺取集团掌权人的位置。 沈氏集团的内战看似是二房和三房之间的斗争，实际上螳螂捕蝉、 黄雀在后，最终是沈情坐收渔翁之利。 同时，在这一场内战中，沈情还与多位男主产生纠葛，青梅竹马的金毛系男一对她情根深种，霸道内敛的德牧男二与她相爱相杀，搞笑的哈士奇男三看似不靠谱实则最忠心，还有傲娇的柴犬家庭医生男四嘴硬心软、会在沈情醉酒的夜晚默默照顾她。 沈情与沈氏集团是一场玫瑰之战，沈情与四位男主也是一场玫瑰之战，最终花落谁家，又或是坐享齐人之福，皆看玩家的操作。 褚原集团和凌氏不差钱，因此早早就在各大平台宣传。在当下爆火的电视剧中穿插广告、利用短视频平台宣传、聘请各大百万级Up主直播试玩……这些都是主要宣传渠道。 游戏正式发布的那一天，服务器险些瘫痪，事实证明，褚晴还是很有先见之明的，早早的就让技术部严阵以待，以防不时之需。 第191 章 女王与她的玫瑰 凌零盘腿坐在自家的沙发上，脸上笑得很开心，“哈哈哈，今年凌氏的报表应该会很好看。” 褚晴坐在他旁边，心情也很好，她揉了揉凌零的脑袋，“财迷。” “我就是财迷怎么了？”今天周末，凌零不上班，原本被刻意做造型的头发也被放了下来，看着年轻好几岁。他本就长得嫩，脸型偏向娃娃脸，眸形在杏眼和猫眼之间，如今他不刻意“扮老”，乍一看竟像刚高中毕业的学生。 凌零昂着头道，“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我还得攒钱买房子、娶媳妇儿、养娃，该花钱的地方多得是呢！” “嗯，你说的对，你得养我。”褚晴眼中含笑，“你就没发现‘玫瑰之战’女主名字有什么蹊跷吗？” 凌零不自在的转移视线，“知道啊，沈情，深情嘛。” “算你猜对吧，但也不全对。在我眼里，朗芝就是你。‘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我还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时候的样子，《红楼梦》里描写王熙凤的其中一句话是‘丹唇未启笑先闻’，那时候隔着厚厚的车窗，我都能听见你骂褚风的声音。”褚晴笑着道。 她的眼神开始变得空洞，仿佛在回忆从前，何时她与凌零也有了从前，原来他们也经历了这么多事。 褚晴永远不会忘记自己心动的那一刻，或许是凌零的泼辣，也或许是他义无反顾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义气。 “玫瑰之战中那么多美型的男性角色，朗芝的建模最花时间，我总是对此不满意，究竟是哪里不对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就像是一个无理的甲方，即使我知道美工部尽了全力，可我始终不肯拍板。”褚晴拉过凌零的手轻声道。 “后来我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你的照片。你还记得我们去情侣私人影院那次吗，那之前的晚上我加班了，所以你劝我第二天不要出去了，就在家里休息一天。我没听，事实证明你是对的，那场电影是你一个人看完的，明明在此之前我做了很多规划，电影到男女主相遇的片段我会凑过来亲吻你，到男女主分离的片段我会伸手扑向你的怀里，但我最终还是累的睡着了。”褚晴苦笑道。 凌零记得褚晴说的，他与褚晴在一起这几个月，他发现褚晴是个做事很有条理的人，而这一品质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恋爱。 褚晴认为情侣应该做什么，那他们就得去做。她就好像一个溺爱孩子的家长，别人有的，他们也要有。 但人终究不是铁做的，褚晴这样一个雌鹰般的女人也会有累的时候，比如他们去情侣私人影院的那天。 那天，他看着褚晴疲惫的睡颜，心中说不出的情绪，是心疼，是眷恋，也是心安。 于是鬼使神差般，他抬起手，拍下了自己和褚晴的合照。照片里，褚晴睡的很香，而他倚靠在她身边，笨拙的、别扭的做着傻笑的模样。那是他们第一张情侣合照。 那张照片被褚晴设置成了屏保和所有社交软件的聊天背景图。 她只要抬起手，手机就会亮起，映入眼帘的便是她可爱的、傲娇的男朋友亲近她的样子。 于是，朗芝有了原形，朗芝因凌零而生。 在褚晴心里，朗芝就是那个样子，他是柴犬系的傲娇家庭医生，嘴上抱怨着“这么晚还要他来治病”，手上的动作却如羽毛般轻柔。他会在女主累的昏睡的时候，守在她床边整整一晚上。 可朗芝是凌零缩影的一部分，沈情却不是褚晴。因为褚晴觉得她不配，沈情有这么多追求者，而她褚晴却只要一个凌零。 但她不甘心啊，曾经的她无法理解她嫂子顾湘灵为何要创作《浮云一别十五年》，现在她明白了，她想百年后，能有一样东西，哪怕是个游戏或是一串数据和代码，能记得她与凌零的爱情。 纵使肉体消亡，精神泯灭，她对凌零的爱永不会变。 沈情不是褚晴，但褚晴想让她变得深情。在褚晴心里，玫瑰之战只有一个结局，那就是沈情坐上王座，然后迎娶一个名为朗芝的新郎。 “玫瑰之战”正如预期那般，一上线就火爆全网。 “这个游戏好玩啊，没有上来就让我们氪金，最主要的是里面的男性角色真的很帅啊！！！信女不茹素了，我馋！” “某站剪辑了玫瑰之战里男Cv们的声音，我晚上就指着它入睡呢！啊，想想口水都要流下来了。” “竟然是褚原集团出资的？我们家用的空调就是他们的牌子，质量很不错啊。” “楼上的，你只看到褚原集团的名字，有没有看到后面那个？凌氏诶！我的快乐老家，我最爱的莲白大大就是这家公司的！” “出息了啊，咱们的快乐老家都出游戏了！” “我说这个游戏怎么这么眼熟呢，原来是我听过广播剧啊！以下涉及剧透哈，虽然在广播剧里，女主和家庭医生在一起了。但这是游戏诶，我当然是全都要了！” ...... 凌零看着这个月报表笑得合不拢嘴，“挺好的，和褚原集团合作是我们凌氏做的最正确的选择。” 对面的副总小心翼翼的看了他一眼，被凌零敏锐的发现了，他道，“有什么话就说。” 副总窘迫的清了清嗓子道，“凌董，那什么，我上次看见您进褚总的办公室......”然后出来的时候换了身衣服。 当然，最后一句话他只敢在心里想。 凌零明白他的意思，瞥了他一眼道，“就是你想的那样，别往外说。” “好的！”副总赶紧应下，心里既高兴又感动。高兴的是有自家董事长和褚总这层关系在，后续合作也能推进的更顺利。感动的是，他万万没想到，凌董竟然敬业到这个的地步，献那什么身...... 凌零和褚晴关系迟早是要公开的，凌零自己倒不觉得有什么，反倒是褚晴比他还要看中他的名声。 第192 章 爱是不死的欲望 “我爸妈想着什么时候咱们两家见一面？”凌零吃了口褚晴剥的虾。 “行啊，什么时候都行。”褚晴毫不犹豫应下了。 现在游戏也上市了，褚原集团和凌氏赚的盆满钵满，凌零和褚晴也一直被各自爹妈唠叨着，凌家父母看褚晴这个准儿媳实在是欢喜得很，私下里问过凌零以后的打算。 凌零和父母说，他和褚晴做过未来的规划。 “你那个什么游戏上市了，赚的挺多的了，这房子得咱们买，写你和阿晴的名字。”凌父拍板。 “好。”凌零毫不犹豫的答应了。 褚晴听到凌零对她这样说，倒也没反对，只说道，“可以，但婚宴的一切支出得我来。” 凌零还想反驳，褚晴反倒笑着说道，“你不是上门女婿，我也不是上门媳妇儿，我们本就是不一样的。古时迎亲的礼数那叫做三书六礼、八抬大轿，之前你答应过，婚宴的形式由我做主，那我便不客气了，褚家这一辈里，结婚的人只有我哥，我哥和我嫂子穿的是西装和婚纱，西装是订做，婚纱是又难制作又难打理的蕾丝面料。我也没有什么攀比心理，但总不能比他们差，所以想来想去，唯有中式婚礼才堪配我们的婚宴。” ...... “你们要买房了？”顾湘灵抱着大胖儿子问道。 “嗯，我们想买在‘lady mOOn’。”凌零用叉子叉了口芒果送进因抱着孩子腾不出手的顾湘灵嘴里。 “可以啊，那可太好了！”顾湘灵很兴奋，“我早就想着我俩能住一起了，嘿嘿。” “lady mOOn的房源紧张，你家这一套是地段比较好的楼盘之一。” “是啊。”顾湘灵解释道，“我家这房子是褚梵昼婚前买的，婚后他不嫌麻烦又去加了我的名字，我家这套房子是好，但不是最好的。喏，我家前面的那些房子才是最好的，是真正的湖边别墅。” “当初褚梵昼干嘛不把房子买在那儿？”凌零不解。 “湖边别墅一般都是有专人打理的，不说其他，就说这蚊虫就比其他的房子要多，我和他都不太喜欢家里有外人，所以不打算请住家保姆。但自己打理又太累了，综合考虑还是这儿的房子比较适合我们，我们家的房子蚊虫不多，离湖边和水榭也比较近。”顾湘灵说的头头是道，“你们如果要买的话，别看价格，得从实际情况考虑。” “你说得对。”凌零点了点头。 他想，他和褚晴倒是没有那么多讲究，但他个人是比较喜欢湖边别墅的，首先房子比较保值，这是实实在在的好处，其次风景优美，他和褚晴工作强度都高，累了一天回家就能闻到清新的空气和欣赏优美的大自然，身心自然会放松不少。 于是在听从了顾湘灵的意见后，凌零和褚晴商量了，“你喜欢哪一套？” 褚晴十分直接道，“我喜欢湖边别墅，虽然维护成本高、生活相对不便利，但lady mOOn服务很好，吃穿用度都有专人送来，我们也可以聘请专人打理，我是不介意佣人的，你呢？” “我也不介意。”凌零很高兴他们达成共识。 褚晴拉着凌零的手道，“主要是周末我们可以去湖边钓鱼划船。我俩常年坐办公室，我倒喜欢健身，但你却不喜欢，为着你和我的健康着想，多出去走走对身体好。” 凌零笑得双眼弯成弯月，“那就这么定了！” 于是他便大手一挥，全款买下了“lady mOOn”的湖边别墅，搬家的那天顾湘灵和褚梵昼也来了。 “孩子呢？”凌零问道。 “我们今天来是帮你们搬家的，怎么能带孩子呢？”顾湘灵笑着说道，“这一年来就跟做梦一样，我想到你俩会成，但没想到你俩能成的这样快，我真为你感到高兴。” 凌零也很开心，在青春期被消耗掉热情后，他被硬生生逼成了感情上的慢热型，但好在一切都不算晚。 杜拉斯的《恋爱的犀牛》中曾说过这样一句话“爱之于我，不是肌肤之亲，不是一菜一饭，它是一种不死的欲望，是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 遇见了褚晴，凌零才知道自己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慢热，他的热情仍存，向往爱情的火焰不灭。 顾湘灵说她没想到他们能在一起这样快，其实这很好理解，推己及人，顾湘灵遇见褚梵昼不也是这样吗？她与褚梵昼第二次见面就定下了终身。 所以，他遇见她，她遇见他，不是因为什么规则世俗，恋爱本就是没有道理的，他们只是天生那么适合对方的灵魂。答案也好，错误也罢，在蓦然回首的那刹那中，光影交错的瞬间，爱情就已悄然来临。 屋内，褚晴正在整理文件书籍，她和凌零有两个书房，这不是防着对方，而是怕弄混文件。褚梵昼今天亲自下厨，他刚把东星斑放上蒸笼，便来找妹妹。 “两个书房确实是有必要的，但我的建议是，这两个书房还是打通吧。”褚梵昼抱手倚靠在门框边。 褚晴惊讶地抬头道，“有什么说法吗？” “没什么说话，只是已婚人士的经验。”褚梵昼轻飘飘的说道。 褚晴：...... 凌家和褚家正式的见了一面，第一次见面双方家长都十分惶恐，褚晴第一次见她爸这么手忙假乱，要知道褚二叔签下几亿大单的时候都没这么慌。 “这是阿晴的生辰八字，凌零的生辰八字是什么？我想拿他们的生辰八字找人算算。”褚二婶解释道，“倒不是为了什么，是阿晴她非得搞出个什么三书六礼来。” “诶好好好，是该算算的，这良辰吉日可是大有讲究的。”凌父凌母很好说话。 回家后 “老婆，我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凌父回到家越想越不对。 “哪儿不对了，不都挺好的吗。”凌母脸上的笑还挂在脸上。 凌父心里别扭，便随手上网搜百度百科，谁知脸上慢慢的开始变得古怪，“这则定良辰吉日的活儿不是咱们男方吗？” 第193 章 选婚服 凌母脸色一僵，“啊？” “你看，这百度上说了，问名是女方家长采纳提亲后，媒人讲女子的生辰八字带回男方家里。纳言是男方请人算八字，测吉凶。” 凌母：...... 她当即打电话给凌零，“儿子，不对啊，这测八字是我的活儿啊。” 凌零随口糊弄道，“哎呀，妈，咱们又不是真的在古代，不用太过讲究的。” 凌母：......可是刚刚阿晴就是很讲究啊。 褚晴确实是很讲究，她甚至手写了聘书和迎书，亏得凌父凌母不太懂，再加上饭桌上氛围实在是太好，就被她糊弄过去了。 现在回想起来，确实是很不对劲啊！！！ 开始只是不对劲，更甚的还在后面呢。 褚二婶请人去算了褚晴和凌零的生辰八字，上上吉，且最近的吉日是在两个月之后，再下一个吉日就在半年后了。 褚晴和凌零也没说选哪个，褚二婶有些着急，“你俩是怎么个说法啊，到底是哪一天啊？” “妈你稍等会。”褚晴正忙着写礼书呢，她的毛笔字不太好，但好歹幼年时练过段时日，只是繁体字都不太会写了，如今写礼书还得专门去查繁体字。 不过褚晴倒不觉得麻烦，相反，她乐在其中。褚二婶见状更着急了，“哎呀，弄错了弄错了，你是带着嫁妆，他才是送聘礼的。” “没错的。”褚晴头也不抬的说道，“妈，咱们是现代人，别那么封建讲究。” 褚二婶：？ 果不其然，褚晴带着聘礼单子上门的那天，凌父凌母都石化了，两人互相看了眼对方，凌母试探的问道，“阿晴啊，是不是弄错了，这聘礼应该是我们准备的。” “没弄错的。”褚晴笑着道，“我们没那么多讲究，我和凌零商量过了，嫁妆和聘礼都是一样的道理，以后反正都要用在家用上的。” 凌父凌母：这话是这么说的？这能一样吗？！ “哦对了，古代还会抓大雁作为聘礼，但现在不允许了，它是保护动物。”褚晴笑着道，“不过，办法有很多种，我虽然不能抓大雁，但可以引进啊。” 她让人找到了小区物业，投资引进了很多鸟类，比如鸳鸯、大雁、天鹅这样两情缱绻的鸟儿，他们的别墅是湖边别墅，凌零和她每天只要起床拉开窗帘就能见到这些鸟类。 凌家父母：......他俩还能说什么呢，只能由着褚晴。 两人只能在私下里告诫凌零，凌父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房子是咱们买的，但是褚家和阿晴对我们实在是仁至义尽，咱们不能一味的享受，也要付出，知道吗？” “知道了。”凌零无奈道，他也劝了褚晴，可她不听。他的阿晴在某些方面实在是执着得很。 ...... “你现在有事儿吗？”褚晴探头进来。 “没事啊，怎么了？”凌零疑惑的问道。 “没事的话，那就和我一起写请帖吧。” 褚晴在某些方面实在是执着得堪称执拗，比如在有关凌零的事儿上，再比如在有关他俩的大事上。 请帖也分人，寻常的亲戚朋友都送的是统一的请帖，而一些亲近的亲戚朋友则是送由褚晴和凌零亲手制作的请帖。 而后者就包括顾湘灵、褚风、还有梁晶晶女士。 “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我当初怎么说的？我就说你俩能成！”梁晶晶猛拍大腿，眼睛笑成一条缝。 褚二婶笑着唤了她一声“伯母”，随即言笑盈盈的递过去一个红包，这是媒人红包，梁晶晶大大方方的收下了。 “所以啊，有些事儿还真不能不信，你俩有空就去那家餐厅吃饭，我先声明我可不是那家餐厅的托儿，那家餐厅可能还真有点东西在身上的！”梁晶晶煞有其事的说道，“你看你哥和湘灵，就经常去那家餐厅吃饭。” 对此，褚晴也是深信不疑，严肃的点了点头，“我们会的！” 到了选婚服的那天，凌零翘了班来和褚晴一起选婚服。 凌零道，“我们不租婚服，我们要买下来。” “嗯，你说了算。”褚晴点了点头。 这时候又变成凌零说了算了，凌零：“......哎，早知道选半年后的日子了，这样也来得及去定制婚服。” “不，与穿上漂亮的婚服相比，我更想要早些娶漂亮媳妇儿过门。”褚晴严肃的说道。 凌零：“......行了，闭嘴吧，咱们去挑婚服吧。” 与褚梵昼一身黑西装、顾湘灵一身白色蕾丝婚纱不同，褚晴和凌零办的是中式婚礼，那是真真正正的十里红妆、凤冠霞帔。 “二位是想要明制婚礼还是宋制婚礼呢？”店员介绍道，“这是宋制婚服，新娘头戴凤冠和珠翠，我们还会配上簪花，穿的是抹胸吊带、褙子、百褶半裙、大袖衫和霞帔。” “这是明制的婚服，戴的是凤冠，穿的是交领中衣、圆领袍、马面裙、大袖衫和霞帔。宋制清雅端方，明制庄重大气。” “那男士的呢？”褚晴问道。 店员听言一愣，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了，她工作这么些年，新人夫妻来挑婚服，一般看的都是女式婚服，因为新娘的婚服繁重复杂，相对来说，新郎的婚服就简约不少，所以一般情况下，都是挑好新娘婚服后就定下了，新郎婚服是顺带的。 但店员的职业素养让她立马反应了过来，她赶紧领着褚晴和凌零看新郎的服饰，“二位请看，这是宋制新郎婚服，头戴乌纱帽、佩戴簪花，穿的是红色圆领袍衫，腰束彩带，足蹬皂靴。这是明制婚服，头戴簪花乌纱帽，穿四合云纹纱尖摆直身，孔雀纹牡丹纱尖摆元令牌，束革带，披并蒂莲锦缎披红，穿皂靴。” 总的来说，宋制有宋制的清丽柔美，明制有明制的华丽大气。 “只有这些？”褚晴有些不满意。 “额，还有其他的，但这些款式都是我们店里最火的款式。”店员回道。 “我不要最火的，我要最特别的。”褚晴道。 第194 章 独一无二 “那......您要不要看看唐制的？”店员试探的问道。 她领着两人去看唐制婚服，“唐制相对于明制和宋制来说要复杂些，倒不是衣服上的反复，而是头饰，明制和宋制都有冠冕，另簪花或是珍珠。但唐制就不一样了，盘发、簪花、发钗、步摇等等，它的头饰不是固定的，而是要一根根簪上去的。” 褚晴听言起了些许兴趣。店员赶紧说道，“唐代遵循红男绿女，新郎穿的是绯红袍服，头戴幞头，袖子也很宽阔整体造型简洁大气。” 褚晴点了点头，露出满意之色，她看向凌零，凌零对唐代的婚服也很喜欢，他道，“我觉得这个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褚晴笑着说，“我觉得你穿这一身能好看。” 凌零也笑着道，“巧了，我觉得你穿这一身也能好看。” 店员的笑容更真切了些，“那二位要不要去试试看？” ...... 试衣间被拉开，先是褚晴，她的身材有些偏瘦，但唐制婚服却让她看起来略显丰腴，红男绿女，她穿着一身正红的襦裙，掐腰的款式更显得她腰肢纤细，外披着墨绿色的披霞和披帛，尽显盛唐风韵。 她没有化妆，却带了凤冠，高耸的凤冠嵌满了珍珠红玛瑙，还有仿点翠的步摇，一步一摇，那是真正的步步生莲。 “我未婚夫呢？”褚晴问道。 店员还沉浸在褚晴的美貌中，见她问了赶紧回道，“您未婚夫已经已经换好了，只是男士试衣间离这儿有些距离，想必已经在路上了。” 说曹操曹操就到，凌零来了，他穿着一身绛红的大袖披衫，带着乌纱帽，远远望去竟像个清秀的探花郎。 褚晴眼前一亮，凌零也眼前一亮，他们第一眼就见到了对方，不约而同的说道，“就这一身了！” “郎艳独绝，世无其二。”褚晴走过去一手拉着凌零的手，一手摸索着他的脸庞，啊，这就是她的小郎君啊。 凌零瞥了眼无人的四周，店员早就十分有眼色的出去了，他便也笑着道，“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褚晴被逗笑了，“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我已经是你的了。” ...... 凌零去换衣服了，褚晴动作快，很快就换好出来了，店员立刻走了过来，“您确定就要这一身了吗？” “嗯对，我要买下它。”褚晴理了理领口道，“让人改改吧，花纹改成刺绣款，披帛用香云纱，还有婚服用丝绸，缝制的线也要用金线。稍后我会让我的生活秘书过来对接。” “好的。”店员赶紧应下了。 “哦对了。”褚晴顿了顿道，“把新郎帽子换成进贤冠吧。” 另一边，凌零把试婚服的图片发给顾湘灵，顾湘灵立刻发来了反馈。 顾湘灵【呜呜呜，我要上班，不然我就陪你去了！】 凌零【褚晴陪我来啦！(`へ′*)ノ】 顾湘灵【(??へ??╬)有了媳妇忘了娘！】 凌零【......好不好看啊？】 顾湘灵【好看好看，好看死了！你像个国子监里出来的监生，嫩死了！】 凌零【说谁嫩呢！我可比褚晴都大！】 顾湘灵【哎呦呦，说你年轻还不行吗(○｀ 3′○)，中式婚服好看死了，早知道当初我就选这个了！】 凌零【你当初的婚纱也很好看啊，听说褚梵昼把你们俩婚服的设计给买断了，你这婚纱就是绝版的了，独一无二！】 顾湘灵【啧啧啧，这酸味怎么隔着屏幕都能闻到呢？】 凌零【！！！我并没有酸好嘛！！！】 他刚打完字，褚晴就出来了，主动挽着他的手随口道，“谁啊？聊得这么起劲。” “你嫂子。”凌零没好气的道，“她一天到晚就知道损我。” “也是你嫂子。”褚晴强调道，她知道她嫂子的为人，最是温婉大气，可到了她未婚夫前就是另一副样子了， 虽然逗她未婚夫是真的很好玩儿。 凌零脸色一僵，他把这茬儿给忘了，他小发雷霆道，“你看你也不早出生几年，这下好了，我今后都得喊顾湘灵嫂子了！” 褚晴赶紧转移话题，“那什么，哦对了，我把我们婚服的设计给买断了，以后这就是独属于我们的婚服，婚礼后就放在最里边的那间衣帽间，以后我想什么时候穿给你看就什么时候都能穿了。” 凌零想到顾湘灵刚刚调侃他酸，这下好了，他也得到了独一无二的婚服了，这兄妹二人的脑回路还真是一样啊。凌零刚要昂头得意，又突觉得不妥，随即咳了咳掩饰道，“那我以后也穿给你看。” 褚晴笑得更真切了些，“好。”她就等着这句话呢。凌零穿唐制婚服的样子实在是好看极了，看得她心痒痒，她刚刚险些没忍住。 那绛红色的婚服映衬得凌零的脸更白皙了，清秀的小生样子像极了打马游街的探花郎，更像不谙世事的小少爷。 小少爷懵懂的出门游玩，不小心碰到了女土匪，于是女土匪一见钟情，把他掳回了山寨当压寨夫人。又或是探花郎打马游街，春风得意时被坐在酒楼里的长公主一眼相中，求得皇帝迎娶他为自己的驸马爷。 嗯，哪个故事听起来都不错。 褚晴刚要说什么，凌零突然开口道，“我有东西忘拿了，你等我一会。”随即开了车门疾步向里走去。 店员看见新郎去而复返，赶紧道，“请问有什么可以帮您的吗？” 凌零顿了顿道，“我想问一下，你们店是不是和......” 听完凌零的话后，店员沉默了：.......你们俩刚刚就不能一起说吗？ ...... 都说好事多磨，临近喜事，总有这儿那儿的事情。对于褚晴来说，最大的事情就是，她的情敌回来了。 是的，凌零的前女友回来了。 凌零和前女友分开后并没有删除对方的联系方式，这件事褚晴也是知道的，凌零对褚晴看自己的手机这件事向来不设防，褚晴也是相信他的，于是就没删除联系方式。 第195 章 嫉妒恶毒 褚晴当初想的是，多条朋友多条路，她尽量不会干扰凌零的交友方式的。但这始终是个隐患，而事实证明，这确实是。 彼时，凌零正在和婚服店的店员联系，明天，他就要和褚晴去拍婚服照了。 “叮咚。”手机铃响起，凌零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他以为是褚晴发他信息，结果抬手一看，他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了。 师绿【你在国内吗？我要回国了，想来看看你。】 一时间，凌零第一反应是手足无措。不是久未见前女友的欣喜，而是如何和褚晴交代的慌乱。思来想去，凌零决定中午去趟褚原集团。 ...... “褚总，今天中午凌总说要过来。”褚晴的秘书进来和褚晴汇报道。 褚晴皱眉，“知道了。”凌零怎么不和她说，反倒去和她秘书说了。 中午，凌零提着大饭盒来了褚原集团，褚晴当然是一百个欢迎了，她接过饭盒道，“不是说去餐厅吃饭，怎么带了饭盒？你自己做的？” “我让人准备好食材，然后我回去做的。”凌零抿了抿嘴道，“婚服店打来电话，问我们明天要试哪些婚服。” 婚服的种类有很多，单是中华上下五千年就有数不过来的制式，更何况褚晴和凌零选的还是中式婚礼，他们不可能把所有婚服都试一遍，不说其他，就算穿衣服加化妆，三天都不够。所以婚服店一般都是先发样图给顾客，供顾客挑选，然后在顾客上门的那天做好准备工作，这样是最高效的。 “我看看。”褚晴拿过平板看了起来。 一旁的凌零默默把饭菜拿了出来。 看了好一会，褚晴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凌零很不对劲，最能发现异常的除了父母便是枕边人，于是她皱眉问道，“怎么了？是有人让你不开心了？” “没。”凌零否认道，“你先看吧，一会我有话和你说。” “嗯。”褚晴不动声色的收回视线。 褚晴看了好一会，才选定一套婚服，“这套不错，之前我哥和我嫂子结婚的时候，我就觉得民国时期的婚服很是别致，我嫂子的婚服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民国婚服，她的那件更像是有民国特色的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具有英伦风格的婚纱，更具油画感。我挺喜欢这样的风格的。” “那就这一套和那套缎面式的吧，再加一套明制婚服。”凌零决定道。 “可以。”褚晴笑着说，“其实，我主要是想看你穿长袍马褂的样子，肯定很像银行世家的小少爷。” 凌零没反驳，只应和道，“我之前选的和你看中的也差不多。” 褚晴脸上的笑容慢慢消失了，她面无表情的道，“到底是什么事情能让你这么揪心？” 凌零从没见过褚晴这个样子，他见到的，都是褚晴愿意在他面前展现的最好的一面，这一面的褚晴一定是温柔和善的，她把她最柔顺的、最假的一面都给了凌零。 这也让凌零一时间忘了褚晴本来的样子，早在刚开始的时候，这个时间很早，早到顾湘灵和褚梵昼还没有重逢之前。那时候的凌氏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仗着有莲白坐镇，便默默地赚着银子。 那时候的凌零在商界也是说不上话的，但他远远地曾见过褚晴一面，或者说他见过褚晴很多次，但只有那次让他印象深刻。 那是个政府主导的会议，主题是扶持小微企业，凌零作为一个发展的还不错的小公司老板被受邀参加。 凌零以为这个会议应该是由政府主持，再讲些有利于民营企业的政策和具体实施的措施就好了，他的公司当然也是受益者之一，但毕竟不是寡头企业，所以他分不到太多肉吃、只能喝些肉汤。 可他没想到的是，A市乃至全国数一数二的企业褚原集团的执行总裁褚晴竟然也会在这次会议中出席。那时候的褚晴只是个分公司执行总裁，她被她爸下放到分公司历练，否则以她的身份也不会来这样的小会议。 许是中途有急事，褚晴讲到一半便匆匆停下了，她疾步走到台下的角落里听秘书汇报，却不知那个角落就坐着凌零。 凌零记得那时候的褚晴，青涩、却也锋利，她像一把刚开刃的长缨，急于杀鸡儆猴立威。她的的凤眸高高挑起，眸子冷冽而凌厉，甚至有些阴鸷，嘴里吐出的话更是无情极了，“下班前没解决，让他们引咎辞职，今后集团旗下的任何一个公司都不会再录用他们。” 凌零没往后看，他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台上，耳朵却高高竖起。远处的褚晴瞟了眼凌零坐着的方向，看着凌零圆润的后脑勺顿了顿，最终什么都没做，只是离开了。 而现在的褚晴就和当年的她很像，明明在经过这么些年的沉淀后，她已然不会再轻易动气，可是如今，凌零眼前的她眼神淬如寒冰，这让他恍然想起当年那个会上的褚晴。 褚晴并不打算掩饰自己的锋芒，她不在乎这么多年的养气功夫功亏一篑，只要涉及到凌零的事儿就是值得她去较真的。 凌零哑着声音道，“师绿回来了。” 褚晴瞳孔紧缩，脸上却没有过多的情绪，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心里有多么的惊涛骇浪。她平生所有的尖酸刻薄、嫉妒恶毒、还有害怕恐慌，在这一刻汇聚到了一个极点。 她想到了自己是如何的错过，也想到她是费尽心思才拥有的凌零，而在快要水到渠成的那一刻，那个人又回来了。那个女人回来干什么？她是要和自己抢凌零吗？ 褚晴自信她抢得过师绿，可是凌零自己呢，他会选谁？凌零心里有没有给师绿留位置？她在凌零的心里又占了几分？只要一想到这些，褚晴就觉得心中压了块巨石，让她喘不过气来。 先爱上的那个人就是输家，所以褚晴才会这样的患得患失。她的手紧握着拳头，刚做好的指甲掐进了肉里，褚晴却感觉不到疼，也没有丝毫的反应，她的心中有只怪物，在操纵着她一步一步走向深渊，渐渐地，她的眼神无情而冰冷，甚至变得狠毒。 第196 章 “病入膏肓”却讳疾忌医 蓦然，一只干燥的手握住了褚晴紧握着的拳头，一道熟悉的抱怨声响起，“干嘛这么用力，指甲都嵌进肉里面去了。” 它唤醒了褚晴，褚晴抬头看向凌零，她的未婚夫脸上没有一丝一毫的留恋从前，也没有半分的欣喜。有的是苦恼，还有对她伤害自己的担心。 褚晴听到了自己声音在说，“没事。那你，要去见她吗？” “我见不见她取决于你，我这不是来问你了吗？”凌零惊讶道，“你才是我的未婚妻，又不是她。” 这句话在褚晴耳朵里是那么的动听，也唤回了她的理智，“那我先想想？” “好。”凌零给她夹了块排骨，“这件事是顺带的，主要的事还是我们的婚服照。” “嗯。”褚晴的嘴角忍不住扬起一个弧度。 两人用了一顿很和谐的午餐，褚晴擦了擦嘴道，“去见一见吧，我和你一起去。” “好啊。”凌零应下了，他收拾好了饭盒准备离开。 褚晴叫住他，“晚饭去那家幸运餐厅？”她和凌零都把那家餐厅称为幸运餐厅。 “可以。”凌零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笑着道，“就算不去也没关系，我又不会走的，我不是一直在你身边吗？” 褚晴顿了顿，抿了抿嘴没说话，天知道那些嫉妒如虫蚁痛咬着她的心，又令她的骨髓毛骨悚然，最后钻进她的血管，弥漫她的全身。她以为凌零不会知道的，可是他都知道...... 凌零关上门前，笑着对她说，“虽然看见你为我吃醋，我挺开心的。但......再对我多谢信任吧。” 褚晴办公室的门被关上，凌零背对着那扇门，敛下神色看不出什么表情。其实他都知道，褚晴的另一面，冷漠、理性。 褚晴是个情绪极为稳定的人，这很像褚梵昼，但她却不是个弱者，即使是在凌零面前，她也只是伪装成弱者。在她与凌零的这段感情中，不得不承认的是，一开始就是褚晴的一厢情愿。 后来凌零也上了头，喜欢上了褚晴。为什么凌零这么慢热，因为他从一开始就知道，他看到的褚晴并不是全貌，而是她想让他看到的。可凌零他并不介意，他愿意慢慢的、耐心的去探究真正的褚晴。 刚刚凌零不是没有注意到褚晴的异常，她说着软话，却预备做着狠事，她是有这个能力的。 从那一刻凌零就知道，他一开始认识的那个褚晴仍在，他的阿晴没有因为时间的飞逝而消弭她那干净利落的行事作风，她只是在他面前伪装成了一个弱者。 心软和不好意思只会杀死自己，理性的、薄情和无情才是生存的利器。这句话来自毛姆的《刀锋》，而这本书正大喇喇的放在家里的书架上，是褚晴带来了，凌零不小心翻到过。 凌零想起刚开始与褚晴谈恋爱的自己，没有安全感、缩头缩尾，后来褚晴那若有若无的强势治好了他的“病”。可是现在，凌零突然发现，原来褚晴也“病”了，她从一开始就“病”了，她“病入膏肓”却讳疾忌医，她防了所有人，包括他这个枕边人。 直至今日，凌零才猛然发觉，褚晴一直没有过那道名为“师绿”的坎儿，或者说得准确些，她在患得患失，她在不自信，她在和刚开始的凌零一样没有安全感。 于是凌零便来了，他也与刚开始的褚晴一样，强势的来到她身边，大声地、明确的告诉她“我对你绝对信任，我不会离开你，我们会永远在一起。” 凌零拿着食盒抬头看向湛蓝的天空，啊，他要结婚了啊。 ...... “新娘靠近些啊，新郎把手腕搭在新娘的肩膀上。”摄影师经验很丰富。 褚晴穿着一身民国婚纱，看着像极了留洋回来的大小姐，她含笑着道，“我去换身衣服。” “嗯，去吧。”凌零道。 顾湘灵抱着手看着样片，“诶，我觉得这张不错啊，要不要让我家既白也来拍几张啊？” 凌零翻了个白眼道，“你让我干儿子来拍婚纱照？和谁啊？” “他一个人呗，我和梵昼想好了，每个月都给他拍照，以后整理成册，很有意义的。”顾湘灵噔噔噔跑过来，看了眼试衣间，又悄声和凌零道，“诶，师绿回来了，阿晴知道这件事吗？” “知道，我告诉她的。”凌零对着镜子整理领带，“她说让我去，她也去。” “哎呦呦，这还没结婚呢，就妻管严了~”顾湘灵简直没眼看。 凌零不可置信的额翻了个白眼，“你还有脸说我，你看看你自己对褚梵昼那样儿吧，你对他的滤镜厚到穿甲弹都打不穿。”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而且学长本来就很好嘛。”顾湘灵嘀嘀咕咕的，“那你知道师绿回来要干嘛？” “不知道。”凌零也觉得头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 ...... “好久不见。”师绿对坐在对面的凌零说道。 “好久不见。”凌零回道，他有些语塞，面对回国的前女友，他除了一句好久不见，也说不出其他话了。 师绿倒是很高兴，她亲自为凌零斟了盏茶，“国外的绿茶不好喝，都是茶包，还是国内的绿茶有滋味。” 凌零笑着喝了口茶，没应。师绿顿了顿，瞥了眼他道，“凌氏这一年发展迅猛，和褚原集团深度合作，我在国外都听说了凌氏的名号了。” “夸张了，凌氏在国外的产业并不多。”凌零恭维道。 “我可是实话实说的，凌氏在海外也有小说网站，听说卖了好几本书的版权了，且都被拍了电视剧，这些剧在国外还挺火的。最好的一部电视剧创下了1.8亿美元的记录。”师绿是设计行业的，但她一直关注着凌氏的动向，其中的原因不足为外人道也。 凌零转移话题，“我们和褚原集团合作，出大头的是褚原集团，凌氏只是提供创意和本子。” 第197 章 是我晚了，对吗？ “褚原集团啊......我记得你的好友顾小姐的丈夫就是褚部长？”师绿能和凌零认识，也是因为褚梵昼的关系，“转眼间，当年的褚副部也高升了，想必过不了几年，中央就会把褚部长要过去了。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听着师绿的感叹，凌零也顿觉恍惚，是啊，时间过得确实是快，他都要结婚了。 “你......你现在还好吗？”师绿试探性的问道，说实话，早在刚出国那会，她就后悔了，无论是从外貌上看，还是从经济条件考虑，凌零都是最适合她的。 这一年，她在国外打拼，工作室也渐渐稳定了起来，期间她也陆陆续续谈过几任男朋友，有亚洲人、也有老外，可无论是哪个，他们在师绿的心里都比不过凌零。 有了珠玉在前，之后的任何一任都寡淡如水。于是，鬼使神差般，在半个月前的晚上，她看着繁华的街道，心里突然涌现一个念头，她要回国。 她想回国去见凌零，再续前缘也好，让自己死心也罢，她就是想见他。 而在今天，当凌零进餐厅的那一刻，师绿知道自己的决定没有错，凌零更清俊了。不，应该说更漂亮了，也许漂亮一词用在男性身上有些不妥，但以师绿一个设计师的角度来看，确实是这样的。 凌零本就相貌帅气，金钱自由带来的底气和慵懒让他的举手投足更加游刃有余。还有，那一丝丝，隐隐约约的妖冶。师绿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能这样想，但就是妖冶。 原本似猫样儿的瞳孔更加往上挑了，更显得褐色的眸子冷冽又多情，欲拒欲还的骄傲气息中，潋滟粼粼，眼尾稍红，妖冶又美丽。 师绿看着变化甚大的凌零，更是心痒至极，她迫不及待的想和凌零诉衷情，若是让她道歉也愿意，只要能成功得到这个男人。 “我过得挺好的。”凌零躲开师绿火热的眼神，“家庭事业双丰收，再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了。” 师绿神色一滞，脸色瞬间僵硬，家庭？ “是你的父母吗？他们支持你的事业？”师绿强笑着，妄图把家庭一词往凌零父母身上靠。 “不仅是我父母，还有我未婚妻。”凌零抬头正视她，“我要结婚了，就在两个月后。” “你说什么？”师绿终究绷不住了，她听见了最不希望的那个回答。 “我要结婚了。”凌零重复了一遍，“其实就算你没回国，我也会把请帖送到你手上的，毕竟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师绿姣好的面容有些扭曲，眼底的情绪剧烈一颤，她扯出一个笑道，“我以为你会再缓一缓，毕竟你挺慢热的。” “嗯，起初我也是这么想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爱情并不是循规蹈矩的。”凌零看向师绿，眸中含笑道，“你在国外的这一年，应该也谈男朋友了吧。” 师绿不知为何觉得有些狼狈，可同时又莫名的产生一种出轨感，可正是这种心虚和背叛反而让她很兴奋。凌零为什么这么问？他还是在乎我的吗？师绿这样想。 于是她道，“我和他们谈不了多久，可能是我心中还没做好开启新恋情的打算吧，他们也觉得我谈恋爱不专心，他们说我有时候看他们像是在看另一个人。” 凌零脸色一僵，他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但他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啊，他是真心把师绿当成朋友的，这就是朋友间的互相关心啊，他对顾湘灵也这样。 凌零赶紧说道，“那祝愿你早日找到你的Mr.Right。我未婚妻一会要来，不介意吧？” 师绿的脸色一愣，下意识的道，“不介意。”下一秒，她才意识到凌零说的话，他好像真的放下了，刚刚都是她在自作动情。 师绿满心的不甘心，她才离开一年多，凌零为什么这么快就有了女朋友，还......到了结婚这个地步！ 她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攥住凌零的手，神情凄然，“是谁？她是谁？” 凌零被她吓了跳，下意识的挣扎，但在看到师绿惶然的神情时，他停下了动作，叹了口气道，“褚晴，褚梵昼的妹妹。” “是她……竟然是她！”师绿晃了晃身子，她认识褚晴，褚原集团现任掌权者。 在许多豪门中，都有一个约定俗成的规矩，那就是传子不传女，即使这个女儿是婚生女，儿子是私生子，大多数的豪门都会把家产给儿子。 但褚原集团不一样，或者说褚家不一样，褚家大房只生了褚梵昼一个儿子。褚家二房倒是生了一儿一女，但目前来看却是着重培养女儿褚晴。 这位褚总也是有能力的，手段与她爹比起来一点不会差，师绿没见过褚晴，但是她见过褚原集团在海外的分公司，坐立于城市的商业中心，合作的都是业界大佬。 师绿不由的在心里把自己和褚晴对比，然后她发现，自己什么也比不过。师绿没来由的感到一阵悲哀，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我晚了？” 凌零听懂了她的意思，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师绿打断，“只是因为我晚了对吗？如果我早点回来，如果我当初没出国，是不是一切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凌零沉默了片刻，看着师绿像抓着救命稻草般抓着他的手，他轻声道，“没有晚不晚这一说，也不只是因为这个原因。我们只是没有那么适合对方。” 师绿的眼神开始黯淡，她早该想到的，她不该问凌零这样浅显的问题的。凌零在告诉她，他与她是不合适而分开的。可是师绿还是忍不住开始分析自己，也许一开始她就错了。 师绿为了事业、为了前途放弃了爱情，因为她知道人生中不只有爱情，人也不是非爱不可，在她为自己规划的未来中，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去完成。 早在下定决心、抛弃爱情的时候她就应该明白，没有人是有义务一直会在原地等她的。而她也不该这样贪心，在得到事业之后，又回来要求凌零重新给她爱。 第198 章 祝你幸福 很多人、很多事只有失去了才懂得珍惜，在经历国外的事情后，她才知道凌零这样的人有多么难得，他真心、对她一心一意、他体贴、至柔至刚，他不会依附她而活，他会告诉她“勇敢的去做吧，我会在你后面永远支持你。” 可惜啊，太可惜了，可能以后她再也不会遇到这样好的人了。 “叮铃！”门铃响起，褚晴来了。 她今天特地画了浓妆，涂着艳丽的口红，一身女式职业装干练无比，头发被整齐的盘在脑后，玫瑰金的耳环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发光。 师绿的眼睛有些被强烈的阳光照射的刺痛，但她却毫无知觉的睁大双眼看着这个女人，褚晴长得一点都不像她。 师绿是短发，爱穿设计感十足的衣服，打扮的也很时髦，她会穿小吊带配针织帽，也会穿短裙配裤子。 但褚晴不一样，工作日她只会穿职业装，这是她的习惯，她的香水永远只用巴宝莉的骏勇之心，除非她的未婚夫给她买新香水。她的首饰不算少，但种类却很少，她爱戴金属质地的首饰，因为这样不会出错，但她也会给凌零买很多漂亮的、五颜六色的宝石，只因为未婚夫喜欢。 师绿和褚晴是完全不一样的，性格、长相、打扮，全部都不一样。师绿眸中最后一点希冀也熄灭了。 褚晴跨步走了进来，凌零自然的接过她的包。 褚晴看了眼餐桌道，“不好意思，有个会议延迟了，所以来晚了。今天我请客，来点菜吧。” 师绿看着雷厉风行的褚晴，强笑着道，“好啊，这家餐厅是新开的吗？我记得我出国前还没有呢。” “是新开的，我偶尔在这里请客过一次，发现味道还不错。这里便成为了我们经常会光顾的餐厅。”褚晴十分“绅士的”把菜单递给师绿。 师绿敏锐的注意到了褚晴说的“我们”这个词，我们？是她和凌零吗？ 餐品上桌，师绿尝了口红酒炖牛肉，味道确实很不错。只是一时间气氛安静了下来，倒是有些隐隐的尴尬了。 凌零也觉得很尴尬，他后悔告诉褚晴师绿回来这个消息了，早知道他直接拒绝就是了，不然他也不会经历这样的修罗场。 凌零的手在桌子底下快冒烟了，他疯狂的给自己好闺蜜顾湘灵发消息。 凌零【急急急！！！怎么办呀？她俩不说话了！】 顾湘灵【......你该庆幸她俩不说话，万一发生口角打了起来，那可怎么办？】 凌零【那我肯定阻止她们啊！】 顾湘灵【恐怕你阻止不了，我听梵昼说阿晴小时候练过跆拳道的。】 凌零【......靠！】 褚晴剥了只虾放进凌零的碗里，轻声说道，“专心吃饭。” “哦。”凌零弱弱的回道。 看着凌零难得乖巧的样子，褚晴心里的气顺了些，便主动道，“我听凌零说，你那个工作室办的很好？” “还不错，勉勉强强吧。”师绿努力的从两人身上收回目光，“我的导师在国外，他的人脉很广，对我的工作室帮助也很大。” “嗯，祝你生意兴隆。”褚晴回道，若是旁人，比如凌零的其他朋友，她就会随口道“有什么困难可以来找我。”但眼前这人是凌零前女友，褚晴绝对不会说这样的话。 万一那个工作室生意一好，师绿就想开分店，然后开着开着就开到国内来了，那褚晴就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要褚晴亲口对情敌假惺惺的说“我可以帮你啊”，不好意思，她还真做不到。 师绿被这朴素的祝福语一噎，心里有些怄气，便也不甘示弱道，“谢谢，不必了。凌零，这一年过去，你还是和以前那样没有变。” 凌零有些头皮发麻，只能笑着道，“是吗？” 褚晴接着他的话道，“怎么会没有变呢，人都是会变的。他比以前更爱户外运动了，皮肤却也更白皙了些......”褚晴滔滔不绝、如数家珍的说着有关凌零的一切。 师绿听着她的话，心中越发的酸涩，褚晴是在告诉她，凌零的一切变化都是因为褚晴，而师绿也忍不住在心里做了对比，明明她也很喜欢户外运动的，为什么当初每逢周末都约不出来凌零。 这顿饭凌零吃得胆战心惊了，好不容易用完饭，凌零便想立刻离开，但却被师绿给叫住了。 “凌零......”师绿张了张嘴，她只是下意识的叫住了凌零，却还没想到到底要说什么，“祝你幸福。” 褚晴冷眼看着他俩，凌零只觉得后背发凉，他抿了抿嘴道，“谢谢，也祝愿你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 褚晴的脸色稍缓，从包里拿出请帖递了过去，“如果这个日子有空，欢迎你来参加我们的婚礼。” 真是杀人诛心，师绿：...... 凌零瞥了眼请帖，果然是统一制发的，而不是他和褚晴亲手画写的。褚晴不可能把两人亲手制的请帖送给情敌，或者说，她不可能给师绿任何带有凌零印记的东西。 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师绿只觉得刺眼极了，她喃喃道，“再也不会有比你更好的人了。” ...... 坐到车上的那一刻，凌零小心的看了眼褚晴，故作轻松道，“你怎么来的？” 褚晴面无表情道，“司机送来的。” 凌零：......他又打哈哈道，“会议开的顺利吗？” 这次褚晴没回他的话，反倒是倾过身来堵住了他的嘴，她不可避免的嫉妒了，明明凌零是站在她这一边的，可她还是嫉妒，这种情绪就像是一条毒蛇不断的啃咬她的心脏。 她嫉妒师绿和凌零曾有过的美好，愤恨当初犹豫不决的自己。她明知这一切是无法避免、不可溯源的，可她还是犯了原罪。这就是人，这更是最原始的褚晴。 凌零没有挣扎，他承受着褚晴狂暴在自己的唇上留下引印记，或许是因为他的顺从，褚晴的动作轻了些，咬吻变成了啄吻。 第199 章 天气正好，适合结婚 “抱歉。”褚晴退开了些许距离，她有些懊恼，这件事中，她最不应该对凌零有情绪。凌零从一开始就是对她绝对的信任，是她自己控制不住情绪。 凌零没有怪她，他握住她的手，眼睛却看向前方，“没关系，换做是我，我做的不一定会比你好。” 褚晴猛地抬起头看向他。但凌零却始终看着前方，他道，“我与她并没有什么，我和你做的那些事在和她在一起的时候并没有做过。” “如果，当初......”褚晴犹豫着开口。 凌零打断她的话，“如果没有你，我和她也不会走到一起，我比起她更看重工作，她比起我更注重利益，我与她一开始是合适的，但后来又慢慢的不再合适了。我是个宁缺毋滥的人，没有你，我也不会选择和她在一起。我与她三观不符，比起爱情，我认为还要去承担责任。而她又是个热情感性的人，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但爱并不是可以迎万难的，更何况我与她还不到爱的地步。” 褚晴第一次听他这样剖析前一段恋情，莫名的她的心也开始静了下来。从前，在褚晴和凌零的相处过程中，不仅仅是褚晴，还有凌零都在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个话题，褚晴害怕凌零提起来就会忆从前的美好，而凌零也知道褚晴不喜欢他的前女友，他不想让褚晴不开心。 可正是这样的小心翼翼，让这段关系的某个方面开始变得如履薄冰，褚晴也越来越没有安全感。 凌零一开始也是没有安全感的，但褚晴的强势弥补了他曾失去的安全感，她像个强盗一样强势的介入他的生活，让他温吞的人生变得丰富多彩。 而现在，褚晴的患得患失也需要凌零来弥补，于是凌零看向她，笑着说道，“所以啊，我们是最合适对方的，且不说其他，单说感情，你喜欢我、我喜欢你，所以我们是最契合的，就这么简单。” 凌零说完之后，褚晴一时之间没接话，几秒后，她转过头只留了个后脑勺给凌零。而在另一面，她用力的眨了几下眼，像是把什么东西给压了回去。 凌零只觉得他未婚妻的后脑勺可爱极了，他轻轻的揉了揉褚晴的脑袋，“所以啊，再多点信任我吧，阿晴。” 褚晴终究还是没忍住，眼角红了一圈，她才不是感动的呢。她只是......只是觉得阳光刺眼。 车窗外晴空万里，湛蓝的天空找不到一丝乌云，这样好的天气正适合结婚。 ...... “lady mOOn”还从未有这样热闹的时候，小区的物业也很开心，这些天刚卖了一套湖边别墅，今天这套湖边别墅就要举行婚礼了。 褚晴和凌零都选择不在自家“出嫁”，而是在“lady mOOn”，他们的新房里“出嫁”，对此双方父母都没有意见，笑话，都要娶媳妇（讨老婆）了，谁会在这样大喜的日子触霉头呢？ 褚晴和凌零新买的别墅被用来化妆和布置婚房，其他的事情比如招待亲戚、安排婚车等等，都在顾湘灵的房子里解决。 对此，顾湘灵和褚梵昼是相当乐意的，前者是因为新郎是她的嫡长闺，后者是因为新娘是他唯一的妹妹。 今天，褚既白小朋友也被打扮的喜庆极了，穿着一身红，被他爷爷抱着，乌黑水灵的双眼滴溜溜的看着眼前的一众大佬。 这么些年过去，当年参加过褚梵昼和顾湘灵婚礼的人，现在还能看到几个，他们无一都是中央举足轻重的人物。当然也有几个不在了，有些是调岗了，有些是进监狱了，比如庞清国和任清海。 而和褚淮章一起应酬的人也换了，曾经是他儿子褚梵昼，现在是他孙子褚既白，虽然褚既白还没断奶且只会自行扶立站立，但这并不代表他不会应酬。 比如现在，他就转移了一众爷爷奶奶的注意，那些官腔味十足、级别挺高的干部们在看到这么个冰雪似的人儿时纷纷心化了。 “哎呦，他怎么这么白！” “哈哈哈哈，他随他妈。”褚淮章笑呵呵的说。 “好乖啊，不哭不闹的。上次我遇到老荣的孙子，哎呦喂，那叫一个吵啊！” “他妈教的好！”褚淮章笑着道。 “还在喂奶吧？” “喝奶也吃辅食了，他妈天天辛辛苦苦给他弄辅食。”褚淮章睁眼说瞎话，顾湘灵就是个厨房杀手，哪来的会做辅食。 褚既白当真是梦中情孙，不哭不闹，还很会吃。 “嗯嗯嘤嘤！”褚既白哼哼唧唧。 抱着他的人被吓了一跳，“怎么了？宝贝。” 褚淮章笑着道，“这是饿了，想喝奶。”他熟练的泡好奶粉，递给褚既白。 褚既白的小肉手抓过奶瓶就塞进嘴里，嘬得很是起劲，看来是真饿了。 一旁的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看得稀罕极了，“快让我抱抱。” 抱着他的发改委主任不放手，“我才抱多久，一边儿去！” 褚既白很乖，不吵也不闹，褚淮章十分有荣与焉，他觉得孙子要比儿子要好，孙子又乖又软，儿子又硬又臭。要不说隔辈亲呢，不过褚淮章和黄玥也不是过分宠溺褚既白的，比如在儿子儿媳教导孙子的时候，他们就不会出手。 褚既白小小年纪就十分懂条理，比如给他一瓶奶，他却只喝一半，小肉手晃晃悠悠的，发改委主任看得心痒极了，忍不住捏了捏肉手窝窝，褚既白抬起头看向这个吃自己“豆腐”的奇怪爷爷，愣愣的没说话。 褚淮章十分任劳任怨的接过奶瓶，褚既白开始哼哼唧唧了，“嗯嗯嘤！” “呦，这是什么意思啊？”欧洲司司长好笑的问道。 三好爷爷褚淮章很懂孙子的意思，说道，“这是牙痒了，想要磨牙饼干。” 褚既白小朋友最近开始长牙了，他不再是两排牙床了，下牙床中间长了两颗小牙齿，长牙的过程是很痛苦的，又痒又疼，饶是褚既白这样乖巧的婴幼儿，有时候也不免哼哼唧唧的。 第200 章 这是真的吧？ 于是全能奶爸褚梵昼就给儿子做了磨牙饼干，为此顾湘灵十分崇拜自家老公，觉得她学长真厉害，什么都会做。褚梵昼没敢告诉顾湘灵，他做磨牙饼干的手法都是向月临湖的厨师学的。 月临湖的厨师不仅负责做人类的菜，也负责做灵韵的狗粮和零食，灵韵是狗，不会自己刷牙，所以偶尔啃磨牙零食有助于清洁牙垢。 褚既白还小，当然不知道他啃得正香的小饼干是灵韵零食的进阶版。 褚既白他妈顾湘灵正陪着新郎新娘呢，凌零和褚晴都要化妆，不仅如此，结婚当天，褚家准备的聘礼和凌零的嫁妆都得送进来，顾湘灵得帮忙看着些。 “要是黄法官和褚部长您再生一个孩子就好了，我们家肯定八抬大轿娶进门的！”说这话的是教育部的一个副部长。 褚淮章笑笑没说话，其他几人也没说话，但这并不妨碍他们在心里吐槽。要是褚家有第二个的女儿，还轮得上你们吗？ “褚部长有考虑小公子的事儿吗？”有人问道。 褚淮章看了眼怀里的褚既白，不动声色的说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这孩子的事儿都是他爸妈说了算。” 说话的那人尴尬的笑了笑，转移了话题。 褚淮章心里门清，眼见着褚家势头正猛，延续百年荣光不是问题，就有些人想贴上来。褚家大房在政界的地位举足轻重，二房又在商界风生水起，如今联姻的又是凌氏。 是的，在旁人眼里，褚晴和凌零的结合不是因为爱情，而是单纯的联姻。凌氏在这次游戏上市后，已经成为了A市的龙头企业之一了，更别说有小道消息称，莲白要开新文，且这次开的新文很有可能要电影化。 但褚淮章和褚二叔都十分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物极必反、盛极必衰，都说富不过三代，但只要富过三代，那才堪称真正的世家。 除却战争年代前，到褚家这一代，褚梵昼这一辈刚好是第三代，而这三代也是目前为止褚家发展最辉煌的一代。 褚淮章不知道今后会如何，但他知道，褚家现在需要的不是开拓，而是坚守。都说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褚淮章看了眼怀里的褚既白，他的孙子是第四代，他相信褚家在他孙子手上能顺利的延续下去。 想到这里，褚既白又开始哼哼唧唧了，“嗯嗯！” “这是什么意思？”新闻司的司长问道。 “这是想吃辅食了。”褚淮章怜爱的抱起孙子亲香，“阿白乖，辅食马上就来了，你爸也真是的，做事磨磨唧唧，一点儿辅食都能弄半天。” 众人：......不是说做辅食的是您儿媳吗？ 褚梵昼在给他大胖儿子弄辅食，没办法，儿子嘴刁，就爱吃现成的，不然他还能提早一天做好冷冻起来，想吃的时候微波炉加热就行了。 但是褚既白嘴刁，他不仅爱吃现成的，还爱吃他爹做的，月嫂做的都不行。 今天褚梵昼做的是菠菜虾仁猪肝面，说是面，其实就是糊糊，毕竟褚既白小朋友就只有两颗牙。 当褚梵昼拿着小猪碗走来的时候，众人还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谁能相信行事作风雷厉风行的褚部长，穿着一身正经黑西装，手里却拿着个蓝色小猪碗呢。 “你可来了，阿白都饿了。”褚淮章抱怨道。 “早就做好了，总得放凉才能吃。”褚梵昼无奈道，“阿白是不是闹您了？” 褚淮章十分护犊子，“阿白可乖了，乖乖喝奶、乖乖啃饼干，再没有比我大孙子更乖的了！” 褚梵昼：“......是是是，您大孙子真乖。” 一旁的外交部亚洲司司长笑着道，“咱们小既白是真的乖呢。” 褚梵昼无奈的坐在儿子对面，没办法，家里的父母都向着儿子，老婆又对他耳提面命、让他照顾好儿子，他能怎么办？他现在是家庭地位最低的那个了。 “你自己吃还是我喂你？”褚梵昼含笑着问儿子。 “嗯嗯嗯！”褚既白像是听懂了一般晃了晃肉手。 “哎呦，还真听得懂啊？”发改委主任稀罕极了。 褚梵昼笑着给儿子围上围兜道，“他听得懂，他自己也会吃，但就是不愿意自己吃。” “为什么？” 褚淮章在一旁解释道，“因为怕脏。”褚既白是个爱干净的宝宝，若是他爹给他做小馒头，他就会自己拿着吃，但如果给他做的是糊糊或是粥，他就不愿意自己吃了。 他太小了，自己控制不好手劲，就算再小心，也会吃的到处都是，褚既白自己吃了一两次，第三次就再也不肯碰糊糊里的勺子了。 发改委主任好笑的摸了摸他柔嫩的脸蛋，“敢情还是个小洁癖啊。” “啊，他是处女座。”褚淮章随口说道。 众人：....... ...... “lady mOOn”湖边别墅的二楼，褚晴正上完妆，下一步就是穿衣弄头饰了。 “这衣服质感很不错啊。”顾湘灵在一旁帮褚晴穿衣服。 褚晴笑着道，“加钱做的。” 外边的造型师悻悻的笑，都说有钱能使鬼推磨，可不是吗，这衣服的原价本就昂贵，做工也复杂，可里面这位褚总就愿意花大价钱做重工款式，两倍的价格不行就三倍四倍，绣娘可不得铆足劲儿的日夜赶工了。 褚晴穿着的这套唐制婚服确实要比试衣的那套要好看许多，衣服的用料都是昂贵的香云纱和丝绸，还有图案也是刺绣上去的。 “请这边坐。”造型师为褚晴拉开椅子，她详细的介绍道，“这个盒子里的饰品就是一会要带的头饰了。” 褚晴瞥向那个精美的红木盒子，没说什么。 下一秒，造型师小心翼翼的打开盒子，映入眼帘的金光差点闪瞎顾湘灵的双眼。 “这......” 褚晴一顿，抬手轻轻拿起发簪。 不对劲。 分量都不对劲。 顾湘灵也走过来拿起一只缂丝步摇仔细端详，“这是真的吧。” 第201 章 婚礼进行时 没等褚晴说什么，造型师便赶紧说道，“真的，这肯定是真的。999足金！”这家首饰店可是她们店的合作方，要是掺假的话，她们也讨不了好啊。 “真的？”褚晴皱眉抬头问造型师。 造型师赶紧说道，“真的！绝对是真的，您看这簪子的连接处，都是用金丝固定住的，这些头面从头至尾、任何一个细节，都是真的！”说完，她顿觉得还少了句话，便又道，“这真金就像您先生对您的心啊，不怕火炼！” 顾湘灵：...... 褚晴眼尖的看见红木盒底下还有一层，她好奇的打开下一层。 是首饰，镯子、手链、耳坠、项链......甚至还有脚链和腰链！ 造型师赶紧道，“这一层也都是金子，真金做的！您就放心吧，这些头面用的都是真材料，不怕检验的！您看这仿点翠步摇，仿点翠部分用的不是绸缎，而是自然脱落的孔雀羽毛，孔雀的寓意很好的，这步摇的造型就是凤凰，相传孔雀是凤凰的孩子呢！” 造型师舌灿莲花，一旁的顾湘灵听得眼角抽搐，谁说她闺蜜不会谈恋爱的？这不是挺会哄人的吗？还真金不怕火炼呢！ 这一整套头面首饰绝对价值不菲，不说材料，就说品牌效应和做工费就要上千。 褚晴含着笑问，“是我丈夫让做的吗？” “诶，您不知道吗？”造型师奇怪的问道，“那天您和您先生试完衣服后，您丈夫去而复返，当天就和我们下了这个订单，单是头面和首饰的样式都磨了好几天呢。您丈夫的审美真好，应该是学艺术的吧，好多首饰都是他原创的样式呢。您看这手镯，我们给的样式是古法铸造式的，您丈夫不满意，就亲自改成了玫瑰镯，您看这玫瑰还会晃动呢。” 褚晴拿起手镯套在自己的手腕上，抬手仔细看，一晃一动，垂坠的玫瑰摇曳起来，好看极了。戴黄金本就容易老气，但好看的样式反倒会衬得佩戴人雍容华贵。 褚晴笑着眯起双眼，难怪呢，那天凌零还骗她说有东西忘拿了，原来是去做这事了啊。 “麻烦你帮我梳头吧。” “诶好！”造型师也很开心，天知道她工作十几年，第二次见到有新郎这么阔气，第一次是有位姓褚的新郎，用大价钱买下来F国手工定制的蕾丝婚纱。这位凌姓的新郎订做的头面首饰都是真金，要知道唐制婚服配的头面本就不少，这些首饰可都不是空心的，全是实心的！ 作为一个手艺很好的造型师，她也是有追求的！造型做的好看，这破工作也能让她这个牛马有些许成就感。这一套真首饰就算戴在相貌平庸的人身上，三分的相貌也能硬生生提到六分。 顾湘灵抱着手在一旁笑着道，“还挺会讨女孩子欢心的，这首饰是好，就是太重了，戴在头上脖子都要断了。” “一点都不重！”褚晴立刻护犊子，“我的脖子很好。” “哦~不重啊，那说明用的不是真材实料啊~” 褚晴算是看出来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可爱的嫂子和她哥待一起的时间长了，也变得促狭起来了。 “嫂子~”褚晴难得露出小女儿的姿态。 顾湘灵笑着过去，为暂时无法动弹的褚晴带上手镯和项链，“真好看，我们阿晴戴这首饰，反倒是衬得这首饰更好看了。咱们阿晴本来就天生丽质啊~” 褚晴也笑了，“谢谢嫂子。” 一切准备就绪，两方父母看着眼前的场面面面相觑，说小夫妻不讲究吧，这彩礼和嫁妆都用红木箱子装，说他俩讲究吧，两人在别墅里出嫁（接亲），婚前就见面了，还从同一个地方出发。 算了算了，小两口开心就好。 凌零和褚晴同时从楼上下来，一个红冠玉面，一个凤冠霞帔，红男绿女，才子佳人，说不出的般配。 “好看好看，我们阿晴真好看！”凌母笑着过去拉过褚晴的手，“这是给你的，以后凌零要是欺负你了，你尽管打骂。” 褚晴大大方方的收下改口费，清脆的叫声了“爸，妈。” “诶！”老两口高兴极了。 褚二婶也不甘示弱，大步走到凌零面前，“乖儿子，快收下吧。今后你和阿晴要和和美美，共度余生。” “谢谢妈，还有爸爸。”凌零笑着道。 “诶！”褚二叔褚二婶满意了，改口费送出去了，他俩的心就放下了一半了。 顾湘灵在褚晴后面充当喜婆，她今天也穿得喜庆，一身丝绸旗袍，上面绣着寓意很好的合欢花，如丝绸般的黑发被盘了起来，簪了根小苍兰钗子，这钗子还是从前褚梵昼送她的呢。时至今日，褚梵昼盘发的技术已经十分熟练了，今天妻子的头发就是他盘的。 “吉时到了。”顾湘灵小声提醒道。 “哎呦，那赶紧上轿，啊不，上车！”褚二婶不小心嘴瓢了。 众人：...... “走吧。”褚晴走过去牵过凌零的手。 “诶，姐！”褚风像个谄媚的小太监似的小跑过去蹲下，“姐，我来背你。” 民间嫁娶有习俗，新娘出门到夫家这段路，脚不沾地，尤其是褚晴和凌零办的还是中式婚礼。 褚晴刚想弯腰靠上弟弟的背，就被凌零拉住的手，凌零看着褚晴，正色道，“我来背你。” 褚风：......他姐夫是要抢他的活儿吗？ 众人：就没见过新郎背新娘出门的！ “好啊。”褚晴笑眯眯的靠上凌零的背，悄声在他耳边说道，“夫君可不要把我摔着了。” 凌零的耳尖微红，嘴硬道，“你当我这几个月的健身房是白待的？”要不是为了今天能背他的新娘子出门，他才不去健身房那个魔窟呢。 凭褚家的财富，豪车那是随随便便就能有的。但褚晴和凌零却不打算用家最贵的豪车当婚车。 他们的婚车一共有12辆，第一辆是布加迪威龙黑夜之声，他们的定情之车。第二辆是凌零的小法，跟了他许多年，大红的颜色十分喜庆，由褚晴的弟弟褚风驾驶，车上坐着两家父母。 第202 章 礼成！ 第三辆是迈巴赫，褚梵昼的车，由褚晴的哥哥，A市现任宣传部部长褚梵昼亲自驾驶，这辆车由中宣部部长褚淮章、A市法院院长黄玥坐镇。 第四辆车也是一辆豪车，车上两女两男，分别是大媒人梁晶晶女士，还有她的丈夫，顾湘灵和她的大胖儿子。 第五辆 第六辆 ...... 每一辆都是凌零和褚晴至亲挚友的座驾，他们都是凌零和褚晴最重要的人。 “你开？”凌零面露犹豫，就没看见新娘亲自开婚车的！“还是我来吧。” “我来，刚刚你背我，现在我带你去参加我们的婚礼，这很公平。”褚晴指挥着凌零把她放到驾驶座上。 凌零：......行吧。 褚晴熟练的启动引擎，眸中含笑道，“你看，我当初就说了，我会把这辆车变成咱们的婚后财产的。” 凌零轻车熟路的从车兜里拿出一个三明治，掰了点下来递到褚晴嘴巴前，他掰的大小刚刚好，刚好是褚晴一口的量，不会太少吃不饱，也不会太多弄脏口红。 褚晴张嘴吃了进去，嚼了嚼，“生菜、番茄、牛肉、鸡蛋、烟熏香肠。你放了好多东西啊。” “是放了挺多的，我做了两个呢，够顶一阵时间了。”凌零拿出另一个三明治咬了口。 他俩作为结婚的当事人，最幸福的是他俩，最遭罪的还是他俩，举行完仪式后，他俩又要去敬酒、应酬，一整套下来，连饭都没得吃，更别说这么早起床化妆收拾，肚里的早饭早就消化掉了。 “这个三明治好吃，下次还要吃。”褚晴提要求。 “行。”凌零很好说话，“明天的婚礼就没今天这么累了。” “是啊。”褚晴感叹道。 说来也好笑，他俩的婚礼得举行两次，今天是亲朋好友参加，明天是合作伙伴参加，明天的婚礼是晚宴形式，褚晴只要穿晚礼服，凌零只要穿西装出席就好，没有今天这么复杂。 说到底，明天的婚礼就是一场宴会，把凌氏和褚原集团联姻的消息广而告之的宴会。 ...... 顾湘灵十分有做喜婆的自觉，车一停，她就从车里噔噔噔的跑了出来，她疾步来到褚晴的车旁，“哎呦，你俩位置反了吧。” “没反，这样正好。”褚晴笑着道。 顾湘灵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笑靥如花，“对，这样正好！” 凌零仔细的在镜子前检查了一遍，确定嘴上没沾上三明治里的蛋黄酱，才从副驾驶座出来跑到驾驶座前，像猪八戒背媳妇似的背起他的新娘，“走咯！” “喜婆”顾湘灵当然知道凌零的几斤几两，她不知道凌零去健身房了，还以为凌零还是以前那个白斩鸡，顾湘灵一直在后面小心翼翼的扶着，生怕凌零把褚晴摔着了。 跟在三人后面的凌父凌母还有褚二叔褚二婶神情复杂，感觉儿子（女儿）有些儿戏啊....... 被褚梵昼抱着的褚既白哼哼唧唧的不满，妈妈为什么不亲他抱他就走了，他才不要爸爸抱！妈妈身上是香香的味道，爸爸只有坚硬硌人的西装！ ...... 婚礼正式开始 主持人是大媒人梁晶晶女士，她清了清嗓子，慢慢的、清晰的说出了自己已经背了一个月的词儿。 “奉日月为盟，昭天地为鉴。拜先祖为证，敬父母为凭，从新人之愿。喜今日嘉礼初成，良缘缔结，匹配同称。看此日桃花灼灼，而今结为夫妻，合为一家，接两姓之好，盟誓百年不分，毕生为所爱。望相敬如宾，生养兴祚，昌荣家门，告于四方亲朋好友，谨以白头之约书向鸿笺，好将红叶之盟载明鸳谱。” 两位新人，一身红衣，拜天地拜祖宗拜父母，最后夫妻对拜，从此共进退，同甘共苦，相濡以沫。 “戒指呢？”台下的梁晶晶提醒一边哭的不能自已的顾湘灵。 褚梵昼顾不上儿子了，只能搂着妻子不断的安慰。于是，他便听到顾湘灵紧张且茫然的道，“戒指......戒指爷爷拿着呢。” 褚梵昼：...... 门被打开，一只威风凛凛的昆明犬走了进来，灵韵穿着大红色的马甲，马甲上系着一个小盒子。褚梵昼眼尖，一眼就看出来这个盒子就是戒指盒。 褚梵昼：......他就知道爷爷不靠谱！ 好在褚爷爷不靠谱，但灵韵还是很靠谱的，今天的灵韵特地洗了个澡，长势喜人的毛发衬得它威风凛凛的。 灵韵不愧是拍过电视剧、见过大场面的狗，它昂着头，踢着正步走向前方的新人。 凌零、褚晴：....... 中式婚礼归中式婚礼，戒指还是要有的，结婚戒指是凌零和褚晴一起选的，由褚梵昼亲情提供门店。所以说褚梵昼这个哥哥还是起了个好头的，无论是从结婚带头上，还是给后面的弟弟妹妹提建议上。 褚晴和凌零很多意见都是请教的褚梵昼，比如婚纱的选择、戒指做工哪家好、床上四件套的牌子等等。 梁晶晶反应迅速，“新人交换戒指，从此相知相守。” 礼成！ ...... 主桌12个人，分别是褚晴、凌零、凌家父母、褚淮章、黄玥、褚二婶、褚二叔、褚爷爷、褚爷爷、顾湘灵、梁晶晶。 褚梵昼跟着儿子坐小孩桌去了，主桌少了谁都不能少梁晶晶，没有梁晶晶，就没有褚晴和凌零的今天。 褚晴的主婚服被换了下来，敬酒的婚服是一套简约的旗袍，凌零也换上了西装，两人活动倒是更方便了。 “真好啊。”褚二婶眼热道。 “是啊，真好。诶对了，婚房布置好了吧？”褚奶奶问道。 “都布置好了。”顾湘灵笑着道。一大清早，褚晴就起来化妆，婚房有些乱了，不过在来这儿之前顾湘灵让人清理干净了，“保证他俩现在回去就能好好睡一觉！” 众人：......睡？动词还是名词？ 黄玥掩饰般的给儿媳妇夹了块牛肉，吃饭吃饭！ 第203 章 腰链 说来也是奇怪，顾湘灵身为言情小说家，又结了婚，有些事儿应该很懂才是，偏偏某些时候她又单纯的要命。 这怪得了谁？ 这怪不得谁！在某些方面来说，顾湘灵和凌零能做成闺蜜不是没有原因，比如现在。 “额，你先洗还是我先洗？”凌零脸红的能滴出水来。 褚晴挑眉，心中觉得好笑，“一起吧，家里有两个浴室。” “哦，哦。”凌零被她前一句吓了一跳。凌零和顾湘灵一样，是个纸上谈兵的理论专家，只会口嗨，实际上屁用都没有。 他躺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住他，他却毫无知觉。 凌零【你和褚梵昼的新婚夜是谁主动的？】 顾湘灵【......你问这个问题礼貌吗？】 凌零【不礼貌，但我还是得问。】 顾湘灵【行吧，我把你当自己人才告诉你的。我新婚夜都快紧张死了！迷迷糊糊的，被褚梵昼拉着。诶，你看过《浮云一别十五年》吧，我把未删减版的发给你，里面是按照我的真实经历写的。】 凌零【......谢谢。】 顾湘灵不愧是文学工作者，文字功底就是好，洞房那点事儿都能被她写出花样来，总结一点，顾湘灵就是个鹌鹑，什么事儿都是褚梵昼出力。 凌零靠在浴缸旁，望向天花板，心想，那这样的话，他也不用太过担心了吧，反正褚晴会出力。 事实证明，凌零低估了褚晴，他泡完澡回到主卧就看见等了很久的褚晴。 褚晴手上拿着脚链和腰链，笑得十分和善，“来吧，大郎。” 凌零：...... 他疑惑道，“这不是我给你打造的首饰吗？” “嗯，太多了，我戴不完，你和我一起戴。”褚晴笑得别有深意，“我特地挑了这两样。” 下一秒，凌零就明白，为什么褚晴会挑这两样。 凌零腰很细，他不常健身，但腰却很细，天生的。他的体脂率低，腰细得不用做动作就能看到尾椎骨的腰窝。 金色的腰链被做成铃铛的款式，挂在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上，铃铛正好在两个腰窝处，随着凌零的动作，腰链左右摇晃，又纯情又风情。 “你！”凌零脑袋迷迷糊糊，他想着，顾湘灵给他的小说里也没写这一出啊？难道他们4i真的和正常情侣有这么大的差别？ 怎么感觉褚晴变了呢，变得更......鬼畜了！ “你在想什么？”褚晴沙哑的声音在凌零耳边响起，“这种时候你竟还有空想别的事？” 说着，她加快手上的动作，凌零眸中的氤氲更盛，紧闭着嘴巴再也忍不住开始叫唤。 “等等，我......我感觉有些不对劲。” “哪儿不对劲？”褚晴的凤眸赤红。 “太超过了，我不喜欢这样！”凌零控诉着，声音带着浓浓的委屈，他本来就是第一次，褚晴上来就这样，一点都不顾及他！ 褚晴的动作一顿，接着冰冷又潮湿的吻落在凌零的额头上，动作却丝毫不减慢。她故意的，只有这样凌零才记得住是谁带给他欢愉。 “现在想逃已经来不及了，我的小丈夫。” 凌零晕倒前想着，这果然不是错觉，褚晴的本性就是鬼畜！！！ ...... 半夜，凌零醒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床的另一边，是空的，然后他就醒了。 褚晴呢？ 凌零的腰酸疼的厉害，身体却十分干爽，他咬着牙动了动，却发现脚上有些别扭，是脚链。 他亲手设计、让人给褚晴打造、最终却用在了他自己身上的脚链。 褚晴正穿着一身酒红色睡袍，手里夹着一支烟，她也没抽，就夹在手里这么燃着。 突然，肩上一重，是毯子，凌零来了。 “大婚的日子你是要冻感冒吗？”凌零翻了个白眼，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他们住的本就是湖边别墅，有风，白天的风还是很凉爽的，夜晚的风尤其是凌晨的风就有些刺骨了。 褚晴含笑着拉着他过来，“怎么醒了？是我吵醒你了？” “没。”凌零有些不自在的问道，“干嘛给我套上脚链，那本来就是给你的。” “嗯，我想套着你。”褚晴答非所问，“腰链我收好了，将来想用随时可以拿出来。” 凌零的脑子不可避免的想起了之前的场景，大红的床单上，肤如雪，他的某处被磨得生疼，摇摇晃晃，就像是坐小船似的，腰链也跟着晃动，明明纯金的铃铛是发不出声音的，可他就是觉得有声音，一摇一晃声音就响起，让他无地自容，也让他羞耻不已。 凌零想起来就气，“你......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去进修过了，怎么会这么多......花样！” 褚晴觉得好笑，“我的一切你都知道的，就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好好学习，学的哪门子习。天天向上，上的谁？！ 凌零险些一口气没上来，但昨晚是新婚夜，他总不能发脾气，他盯着褚晴手里的烟皱眉，“你会抽烟？” “会，但没有瘾。”褚晴想了会道，“这叫事后烟。” “......你还知道事后烟？” “以前不知道，但经过昨晚之后我知道了。”褚晴揉了揉凌零的头道，“快活似神仙。” 凌零：...... 他头也不回的往里走，那个预感果然没错，褚晴变了，或者说她本来就是这样，和她哥似的，没脸没皮。 褚晴在后头喊，“我睡我老公天经地义。” 凌零羞愤欲绝的转头，“行了！这么大嗓门干什么？你是生怕邻居听不见咱们的动静吗？低声些，难道光彩吗？” 褚晴走过去搂住他的腰，头埋在凌零的颈窝间狠狠的吸了一口，“烟哪有老公好。” “确实没有我好。”凌零转头正经的说道，“褚梵昼之前也吸烟，后来听顾湘灵说，他慢慢的戒掉了。所以，你也不能抽，吸烟有害健康。” 褚晴点了点头，“都听你的，管家公。” 凌零：......2.0版本的褚晴真是骚话张口就来。 “说起管家，咱们的彩礼、嫁妆还有贺礼是不是都在储物室？”褚晴问。 “对。” 于是夫妻俩，大半夜的觉也不睡，去储物室看贺礼去了。 ...... 第204 章 管家 “感觉怎么样？”顾湘灵捧着杯卡布奇诺在和凌零聊天。 凌零做贼似的靠近顾湘灵，“开始有些不适应，但过程非常棒！” 顾湘灵十分有荣与焉，“那就太好了！” “你高兴个什么劲儿？”凌零心情复杂。 “你还刚结婚，不太懂这方面的重要性。这可是直接关乎到你的生活质量的。”顾湘灵煞有其事的说道。 凌零瞥了眼啃磨牙小饼干啃得起劲的褚既白，转移话题道，“阿白吃过饭了？” “给他喂饱了来的。”今天褚梵昼有会要开，儿子就由顾湘灵来带。 顾湘灵饶有兴趣的说道，“诶对了，等我和阿白从绍兴回来后，天也凉快了，咱们去露营怎么样？褚梵昼会做的东西可多了，他做的烤串特别好吃！” “行啊。”凌零欣然答应，“那阿白也去？” “他才不去。”顾湘灵心虚的转移视线，“他去了我们还玩什么？” 褚既白似的感觉到自己被嫌弃了，哼哼唧唧的“啊啊啊！”了几声。 凌零笑着给褚既白擦口水，“我总觉得褚晴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啊？有什么不一样？”顾湘灵问道。 “她......变得鬼畜了。”凌零犹豫的说道。 “正常。”没想到顾湘灵这样说，“不瞒你说，褚梵昼在结婚前就是个正人君子，我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那个穿着校服的青春男高呢。结果结婚后他就变了，变得不做人了。” 顾湘灵是真把凌零当成了姐妹，她悄悄的说道，“就床上那点事儿，褚梵昼都不带停的，我骂人都没用，他脸皮厚得要死。” 凌零深以为然，和小姐妹说道，“褚晴也这样，张口闭口就是一副‘老婆睡老公，天经地义’的赖皮样儿。” 两人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这不就是基因吗？！一脉相传！” 顾湘灵的眼神瞟向褚既白，叹了口气，十分怜爱道，“儿子，你可不要学你爸和姑姑。” 褚既白：......嘤嘤嘤！ ...... “今天干了什么？”褚晴买了菜回来。他俩结婚后生活倒是没有太大的改变，最大的改变就是不再经常下馆子了，他俩会学着在家里开火做饭。 一般是褚晴负责买菜，凌零负责做饭，其他的就由佣人来做。 “跟顾湘灵吃下午茶。”凌零一副大厨的样子，把炒好的虾仁装进盘子里。 “以后可不能这样知乎名讳了，咱们得叫‘嫂子’。”褚晴脱下外套，换了居家服。 凌零：......“你自己‘低人一等’别带上我。” 褚晴丝毫不在意的在凌零耳边香了一口，“一会有空没？” “有，怎么了？”凌零问。 “那咱们一起去收拾一下储物间。”他俩的嫁妆和彩礼已经清点好了，多是房车股份之类的，还有双方家长准备的古董玉器、龙凤被、鸳鸯枕什么的。 中华上下五千年，很多习俗虽然已经改变甚至消失不见了，但是仍有些好的传统习俗留了下来。凌母会给儿媳准备一整套的金首饰，褚二婶也会给女儿备下大红被子和枕头。 褚晴和凌零用完饭后去收拾的不是彩礼和嫁妆，而是贺礼。这些贺礼都是要登记造册的，这些都是以后要还的人情。 “你看，这是翡翠原石。”褚晴拿过一块玻璃种白冰原石递了过去。 “这是谁送的？”凌零一时间有些记不太清，好在顾湘灵的工作做的特别好，所有的贺礼都登记的很是清楚，“找到了，是惠群物流的高总送的。” “难怪，他们做物流的都是全中国的跑，惠群物流是褚原集团长期合作的伙伴，我们的太阳能板就是他们负责送的。”褚晴点了点头，“惠群物流在云南也有单子，好像是在瑞丽？” “瑞丽啊，那地方翡翠确实是多。这块原石还挺大的呢。”凌零端详了好久，“做镯子绰绰有余。” 凌零和褚晴都不是个会委屈自己的主儿，当即就把这块原石给理了出来，褚晴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回头让人去做，你一个我一个。” “好。”凌零疑惑道，“怎么不戴我送你的首饰？” “舍不得。”褚晴望向他。 凌零一噎，有些恨铁不成钢道，“有什么舍不得的，丢了再买就是了。” 褚晴没回他的话，只是直起身从储物间的角落里拿出一个由金丝楠木制成的盒子，她也没打开，径直的递给了凌零，“给。” “什么东西？”凌零随手拿过，没想到手一坠，怎么这么沉！ 他打开盒子，是金条，难怪这样沉甸甸的。 “哪来这么多金条？” 褚晴道，“爷爷留给大伯和爸，爸又留给我和小风的，这是我们的份儿。这金条是民国时期留下来的老金条，以后家里的这些贵重物品都由你来保管。” “老金条？”凌零被吓了一跳，这样的老金条，特别是手上这些由当年的中央造币厂做的、还印有孙像布图的金条，其收藏价值就大于本身的价值了，“这样的金条顾湘灵也有？” “嗯，我哥肯定是交给我嫂子保管的，我们家就由你来管。” 凌零顿时觉得身上的担子重的很，说来也不怕笑话，他虽然骚包、喜欢宝石钻石，但很少买古董，所以对他来说，这些金条就算是古董了，这可都是大黄鱼啊，足足有十两，相当于312克了。 “那放在咱家的保险箱吧。”凌零建议道。 “都行，你说了算。”褚晴道，“你送我的首饰也放在里面吧。”在她心里，凌零送她的东西和这些大黄鱼一样重要。 “不许。”凌零恶狠狠的说道，“你得戴一两样在身上，其他的放进保险箱吧。” 褚晴拗不过他只得选了项链戴在脖子上，嘴里还念念有词，“下次要给我的话就悄悄给我，婚礼这样大的场面万一弄丢了可怎么办。” 凌零觉得好笑，“弄丢就弄丢了呗。” “那可不行。”褚晴正色道，“我得把它们好好保存着，以后我们的孩子要戴我都不给，我只戴给你看。” 第205 章 不吃白不吃 凌零心里酸胀的厉害，“走吧，我做了燕窝炖桃胶，你不是快来生理期了吗？” “嗯，我要吃。”褚晴拉过凌零的手，提要求，“下次生理期前我想吃银耳红枣枸杞汤。” “行。”凌零欣然答应，他想了想又说道，“那个……师绿给的贺礼你看见没？” 褚晴瞥了他一眼，“她给了什么？” “钢笔。” “哦，我不用钢笔，你也不爱写字。谢谢她的好意。”褚晴干巴巴的说道。 凌零：...... 突然褚晴调转方向，拉着凌零走向二楼，凌零不解道，“怎么了？不喝汤了？” “喝，一会喝。”褚晴正大光明的说道，“但我现在气不顺，你是我丈夫，你得让我顺气。” 凌零有种不好的预感，“你想让我干嘛？” “戴腰链吧。” 凌零：......他就知道！ ...... “玫瑰之战”这款乙游爆火，这也带给了工作室莫大的信心，于是彭副总向褚晴和凌零建议，趁着这股热风还没过去，他们可以内测新游戏了。 是的，新游戏早就做好了，只待两位上司的命令。 “可以。”褚晴和凌零对视了一眼道，“先造势吧。” 一般新游戏或是新产品上市前，都会进行一波宣传，大部分的公司都会请明星当代言人，但褚晴和凌零却觉得肥水不流外人田，代言人就找了褚深，反正都是自家人，褚深也不会漫天要价。 褚深确实不会，他还十分恭敬的问了堂姐，“姐，我现在要在微博上宣传吗？或是直播也行。” “可以。” 于是褚深开始发力，新游戏造势成功，上市顺利。这是一款竞技类游戏，类似于匹配后组队和敌方打擂台的那种，里面的人物都是凌氏提供的本子里的。 这个本子是一本火了近十年的男频小说，这本小说世界观很宏大，人物也很多。这对新游戏来说是件好事，首先刚发布就有了书迷和发烧友的支持，其次若是后续想出新人物也不是问题。 褚原集团的股价开始上涨，凌氏的股价也有上升的趋势，只是没有那么明显。 “还是宣传不够。”褚晴指出问题，“得加大宣传。” 凌零肯定的点了点头道，“确实，那和褚深说一声？” “和他说干嘛？和我结婚的是你又不是他。” 凌零:? 说罢，褚晴就把凌零压在了车后座上，凌零慌乱的看向前面，发现挡板已经升起来了，“你干嘛？！” 褚晴的头埋在凌零怀里好一会，突然感觉不太对，于是又直起身拉着凌零的手扑向自己，让他压在自己身上。她在凌零的耳边说道，“咱俩实在是太低调了，媒体都快忘了咱俩是夫妻了。” 凌零:......？ 好一会后，褚晴的电话响起，电话那头道，“好了褚总。” “嗯。” 凌零这才反应过来，“你让人拍我们？” “嗯，凌氏的曝光度不高，股价上涨的才慢。”褚晴直起身道，“之前我们结婚的保密工作做得太好了，就算外界知道褚原集团和凌零要联姻，但也仅限于此。”没多少人相信，凌零和褚晴是真的因为爱情而结合。 凌零倒是不在意，他理了理衣服领子道，“那干嘛要让我压在你身上？你不是最喜欢压我了吗？” 褚晴觉得小丈夫这话有些道理，“你说得对。” 于是她不顾凌零辛辛苦苦整理的面容，又把凌零压了下去。 “诶你！”凌零放低声音，“前面还有司机呢？” “司机早就避开了，就算隔着挡板，我也不希望有除我以外的人能看到你动情的样子。”褚晴哑着声音道。 ...... 凌零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看着脖子上殷红的一片，越发的气不顺了，“干嘛在这么明显的地方留痕迹？” 褚晴脸上尽是餍足，“我乐意。” “？”凌零不可置信道，“你好像很嚣张啊。” “咱俩是法律保护的关系，有那本证，我当然得嚣张些了。”褚晴毫不掩饰自己的目的。 凌零看了眼手机，感叹道，“咱俩也真的是，结婚也快，那什么也快。仔细数数日子，三个月不到，我俩解锁了多少地点了。” “卧室、浴室、车里、厨房、客厅......”褚晴如数家珍。 “停！”凌零面红耳赤道，“湘灵说她和褚梵昼才没这么快呢，他俩挺一板一眼的。你是褚梵昼的妹妹，怎么一点不像他？” “嫂子说什么你就信啊，你以为我哥是什么好人？”褚晴嗤笑道，“我哥要是一板一眼，怎么可能两人去泡了趟温泉就有了既白。” 凌零：......话糙理不糙。 “话说，你和嫂子真的是无话不谈啊。”褚晴道。 凌零觑了她一眼，“干嘛？你嫂子的醋你都要吃？” “吃，不吃白不吃。” 凌零无语的翻了个白眼，这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儿吗？ ...... “既白呢？”褚晴问道。 她和凌零今天与顾湘灵、褚梵昼一起去露营，两家本就离得近，索性就坐同一辆车出发。 “妈抱走了。”顾湘灵道，“抱去月临湖了，爷爷奶奶想阿白想的紧。” 凌零和褚梵昼收拾完了食材，便往屋里叫了声，“好了，出发。” 四人一行的露营生活自此开始，凌零和褚晴都没有露营过，两人都对此比较好奇。褚梵昼和顾湘灵倒是时不时的去露营，A市周边的露营地都快被他们去遍了。 凌零觉得顾湘灵很幸福，因为她结婚前和结婚后没什么变化，生孩子前和生孩子后也没什么变化。 顾湘灵也觉得凌零过得很好，别的不说，就说她这个i人朋友的状态，现在对出门玩也不排斥了，皮肤也不再是那种病态白了。 到了露营地，顾湘灵和凌零负责去处理食材，前者是因为她不会搭帐篷，后者是因为他老婆不会做饭。 褚梵昼和褚晴来搭帐篷，褚晴是个很聪明的人，褚梵昼只在关键的时候提醒了她一两次，她就能搭成一个很完整的帐篷了。 第206 章 凌家的中秋节 “上面要开始严打严抓了，你注意些。”褚梵昼不动声色的提醒道。 “放心吧哥，我是良民，褚原集团和凌氏也是良心企业。”褚晴道，手上在敲一颗钉子。 “你们心里有数就行。”褚梵昼知道妹妹和凌零不会犯错误，但这么大个企业，难保有些人脑子发昏，贪心不足蛇吞象。 褚晴话中的意思是，那些心里有鬼的人要么她已经料理了，要么被她打压的再也站不起来了。 褚梵昼很欣赏他这个妹妹，可以说如果没有褚晴，褚梵昼一个人扛起褚家会很累，褚晴的能力足以让褚梵昼把一半担子交给她。 “我很好奇，你陪凌零回凌家的时候，穿的什么衣服？”褚梵昼调侃道。 “嫂子怎么穿，我就怎么穿。”褚晴直起身开始组装桌椅。 褚梵昼：...... 褚晴还真没敷衍，结婚后的中秋节她和凌零回凌家，穿的就是顾湘灵同款蓝裙子。 当时凌零还吐槽道，“你要是头发再长些，然后背对着我，我还真认不出来。” 褚晴也很诚实的说道，“去你爷爷奶奶家我得老实些。” 但事实证明，这一次是褚晴想错了，凌零和凌家父母巴不得褚晴强势些甚至泼辣些。 这次回凌家，去的不是凌家父母的那栋别墅，而是凌零的爷爷奶奶家，凌零的爷爷奶奶生活在郊区，早年间孙子出息，凌零想把爷爷奶奶接来城区，但爷爷奶奶在郊区生活惯了，不愿意去城里。没办法，凌零只能让人把房子装修了一遍。 但在郊区生活的不只是凌零的爷爷奶奶，还有其他的亲戚，亲戚多了，口舌也就多了，比如今天褚晴的第一次上门。 凌零的爷爷奶奶特别喜欢褚晴，褚晴一上门他们就一个拿牛奶、一个拿水果。 凌零在褚晴耳边小声说道，“这牛奶是我从小喝到大的，我奶奶觉得这是最好的牛奶，便拿出来给你了。你爱喝的话就喝，不喜欢的话就给我。” “我喜欢。”褚晴道。 吃饭的时候，那些亲戚七七八八也来了好几个了，首先说话的是凌零的三姨婆，“这是凌零的媳妇儿吧，长得真俊啊，在哪儿上班啊？” “就一个小公司。”褚晴谦虚道。 没想到这一谦虚就谦虚出事来了，三姨婆仿佛找到了攻讦的点，“小公司可不行啊，我听说现在好多小公司都跑路了，哎呀，你为什么不去凌零的公司呢，凌小子的公司听说挺大的呢！” 没等褚晴说什么，凌零就眸子往上一挑道，“三姨婆，您别听风就是雨的。您不能因为三表哥被辞退了，就以为所有人都要被辞退，我家阿晴可是A大毕业的呢！” 三姨婆生气了，“诶你！” 凌奶奶打断三姨婆施法，惊喜道，“阿晴是A大毕业的啊，凌零也是的。” 三姨婆：...... 褚晴瞥了眼三姨婆，笑着道，“是啊，我是A大毕业的，读的工商管理，后来又出国读研了。” 一旁的二表姨眼睛滴溜一转，“诶，凌零啊，你三表哥能不能去你公司啊，随便给他安排个职位就好了。” 三姨婆不乐意了，“怎么能随便呢，咱阿强好歹是凌零的哥哥啊！” 凌零嗤笑道，“诶诶诶，我这个公司老总都没说话呢，你们三言两语就定下了，敢情凌氏是你们家开的？凌氏只收985、211毕业的，三表哥什么也不是，只能当保洁。” 三姨婆快要被凌零的嘴毒给淬死了，她气得发抖，质问道，“你什么意思！”她又指着凌零的父母道，“你们就看着他这样欺负我！” 凌零挡在父母面前，“我欺负您了吗？我是欺负三表哥，我和三表哥是同辈，闹着玩儿呢，您看您，怎么还当真了呢？” “你个没教养的东西，从小就这样，白眼狼，不男不女！”三姨婆口不择言的骂道。 凌父凌母脸色大变，一旁的褚晴噌的抬起头，眼神变得危险极了，像是要活撕了三姨婆。 凌父脸色难看道，“三姨，您来我们家做客我们欢迎，可您要是这样说，那就趁早走吧。” “你赶我！”三姨婆不可置信道。 二表姨赶紧打圆场，“诶诶诶，大家都是亲戚。” “谁和她是亲戚，现在显着你了，刚刚你去干嘛了。你不说话我都以为你哑巴了呢！”凌父道，凌零的嘴毒遗传他爸。 二表姨脸上也挂不住了，“你不要给......” “二表姨。”褚晴笑着开口道，眼中却没有什么笑意，“我很好奇，三表哥不是你亲儿子，三姨婆也不是你亲妈，你怎么就这么帮他们家说话？” “都是亲戚......”二表姨的眼神躲闪。 凌父戳穿她，“她还不是想让她女儿也来我儿子的公司，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样子，送礼、说好听话、低声下气，这三样总得占一样吧！” “你！表哥，你别太过分了！”二表姨恼羞成怒。 “我记得表妹是学酒店管理的，凌氏旗下没有酒店，褚原集团旗下倒是有，二表姨没有想过褚原集团？”褚晴笑得和善。 凌家父母和凌零的神情变得有些古怪。 三姨婆嗤笑道，“说得轻松，进得去吗？” “这倒也不难，我就职的小公司就是褚原集团。”褚晴语出惊人，“我也算是老员工了，可以内荐人进来，名额不多，只有一个。我也在纠结，是推荐表姐好，还是推荐三表哥好？” 三姨婆和二表姨瞬间从同盟关系变成了敌对关系。 一个说，“你家阿强就是个破三本，狗屁都不是，进去了也只有被辞退的命！” 一个说，“你女儿就是个丫头片子，哪有男人顶用，赶紧把名额让出来，然后哪凉快哪歇着去。” 凌家六口人反倒被晾在旁边吃饭边看小品似的看戏，凌母很满意，拍了拍褚晴的手夸道，“干得好！” 凌奶奶也给褚晴夹了只大鸡腿，“和她们说话就是累，赶紧多补补。” 第207 章 大杀四方 凌爷爷和凌奶奶也很无奈啊，他们也不欢迎这些亲戚来，可是比不过他们脸皮厚啊，两位老人又不能整天躲在屋子里，凌奶奶要出门去老年活动室，凌爷爷要给菜园浇水施肥。 其他的亲戚嘴欠，但也识时务，凌零有出息后他们巴结都来不及。就这个三姨婆还有二表姨，脸皮厚的堪比城墙。 凌母评价她俩是没头脑和不高兴，三姨婆没头脑，总被二表姨当枪使，二表姨不高兴，总是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来，实则小动作最多。 最后是二表姨比较聪明，先反应过来了，她意识到她和三姨婆吵了半天，却是在别人家里，白白让人看了笑话， 她看向褚晴，褚晴正施施然的在吃凌零给她夹的韭菜花抄猪肝，她最近在生理期，得补充铁元素。 二表姨一口气没上来，没好气的说道，“阿晴啊，还得麻烦你再去弄个名额啊，你表妹和三表哥都等着呢。” “可以倒是可以。”褚晴擦了擦嘴，“但是得买，一个名额一百万，你们打算由谁出？”问题又抛了出去，矛盾又转移了。 二表姨：...... 三姨婆也反应过来了，大声嚷嚷道，“咱们三家各出一点呗。” 凌零气笑了，“三家？我和阿晴可都是有工作的，不像三表哥，还在家里啃老。” 三姨婆：......！她都快被凌零给气死了！ 凌零可不惯着她，“你们叫我老婆都是阿晴阿晴的叫，知道她全名吗？我老婆叫褚晴，衣字旁一个者的褚，晴天的晴。要是再不知道的话，那就去查查百度，百度你们总知道了吧。三姨婆，三表哥可是刚给你换了智能手机。” 被着重点名的三姨婆骂骂咧咧的打开手机，二表姨倒是先查到了，她惊呼道，“褚晴，褚原集团执行董事，现任总裁，是是是你吧！阿晴。” 她仔仔细细的比对了百度百科的图片和褚晴的样貌，拍了一下大腿道，“是了！就是一个人！” 凌零伸着脖子看了眼，有些不满意，“怎么把你拍的这样严肃，看着太凶了！” 褚晴也看了眼，注意到了“已婚”和“人物关系那一栏的丈夫凌氏董事长凌零”的词条，很满意道，“我倒是觉得很好，改的很及时。” 二表姨立刻换了副嘴脸，“哎呦，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是一家人啊！这不是正好，大家都是自己人啊！阿晴也真是的，什么小公司啊，明明就是大公司！不过好在都是一家人，内荐什么的也不过是你一句话的事！” 三姨婆也道，“是啊，刚刚是我说的不对，阿晴别介意啊” “可是我已经介意了，这该怎么办啊？”褚晴轻飘飘的说道，饭桌上瞬间一静，褚晴又说道，“我也不觉得是什么正好。” 三姨婆眉头一皱，刚想用孝道压人。 褚晴瞥了她一眼，三姨婆瞬间僵在原地，褚晴吃了口菜道，“三表哥和表妹要是真想进来，也行。不过，我可事先声明，进公司前都是要体检的，体检的时候若是医生一个不小心，给某些人做了手术，让人变成了什么不男不女的东西，这种事情也是有可能发生的，是吧？” 三姨婆和二表姨瞬间脸色煞白，她们不笨，知道褚晴是在报复三姨婆对凌零口不择言。三姨婆不是骂凌零不男不女吗，那褚晴不介意真的把她们的子孙变成不男不女的东西，别说什么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而是父债子偿，怪只怪家里的老人不积口德。 “你！你不能！”二表姨忍不住了。 “我能。”褚晴抬起头看向她，眼里没有什么温度，她又重复道，“我能，左右不过是被吊销医生执照的事儿，把医生送出国就是了。至于我嘛，花钱摘干净不是问题，反正我钱多的是，对吧。” 二表姨和三姨婆都怕了，她们看着褚晴穿着温婉的蓝裙子，口中却说出恶魔低语般的话，她们知道这个女人绝对不是善茬，她是真的做得出来！ “我......我们告辞了！”三姨婆被吓死了，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逃！ 临走前，褚晴提醒道，“以后少来这儿，我爷爷奶奶一看到你们就眼睛疼，以后在路上碰见了也最好绕道走。不然我不介意让三表哥和表妹出个省，毕竟A市大部分企业都与褚原集团有合作。” “知......知道了。”二表姨拉着快要瘫倒的三姨婆，赶紧应下了，这个魔窟她是绝对不会再来了。 无关人士走了，凌家人终于可以吃饭了，凌零像没事人似的招呼人，“快吃快吃，菜快凉了。” 凌父凌母，凌爷爷凌奶奶：...... 凌母试探性的问道，“阿晴，你真的......” “当然是假的了，我吓她们的。”褚晴轻松的笑道，“我又不是黑舍会，我可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凌家人听言后，瞬间心下轻松，“对对对！还是咱们阿晴有办法。” 凌奶奶心疼的给褚晴夹菜，“平时工作累了吧，快多吃些补补。” 凌零看了眼笑得“温婉”的褚晴，丝毫看不见刚刚才大杀四方的威风，他突然想到一句话，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回家的路上，凌零问起她，“不好意思啊，让你看了这么一出笑话。” 褚晴倒是不在意的道，“你家亲戚确实极品，但我家亲戚也不遑多让，家族大了，奇葩亲戚总是会有的。我们家是主家，过年过节祭祖这些事儿都是我们家来弄，一些旁支就会在这时候来月临湖。不过你不用担心，这些犯蠢的人现在都跟个鹌鹑似的不敢动了。” 凌零疑惑道，“你告诫过他们了？” “不是，是我哥出的手。”褚晴有些幸灾乐祸，“当年我哥和我嫂子结婚，那些人想趁机作妖，给我哥敲打了一遍，他们就消停到现在。”敲打一词还是笼统了些，准确来说是威胁了一顿。 第208 章 丧心病狂的损招儿 威胁也是一门技术，需得找人的弱点。比如像三姨婆和二表嫂这样没脸没皮的人，她们也有弱点，那就是子女。当初褚梵昼可是专挑麻绳细处剪，前程、子女、甚至除族，没人会质疑褚梵昼是不是开玩笑，因为他是真的做得出来。 ...... 回到现在，顾湘灵和凌零刚洗完食材回来，看见褚梵昼和褚晴两兄妹聊得起劲，便随口问道，“你们在聊什么？” “搭帐篷的艺术。”褚晴随口糊弄道。 凌零：...... 今晚吃烧烤，烧烤炉是租的，食材是自带的，褚晴和顾湘灵就负责吃，凌零和褚梵昼就负责烤。 对此，凌零和褚梵昼两人还是很有话聊的，比如褚梵昼递过去一瓶烧烤料道，“这调料味道不错。” 凌零也递过去一瓶孜然道，“我有个客户是新疆人，他带来的孜然绝对正宗。” 两人各有所长，凌零做蔬菜比较好吃，褚梵昼肉串做得很嫩。 顾湘灵在后头咬着一根鱿鱼须感叹道，“我都不知道凌零的厨艺这么好。” “他以前没有做过吗？”褚晴疑惑道。 “有过，但很少，少到我都忘了。”顾湘灵吐槽道，“明天我们去海边玩儿吧，说不定能捡到海货呢。” “行啊。说来也好笑，我一个A市人，还没这样玩儿过呢。” 顾湘灵递过去一串五花肉道，“正常，你哥当初也和你一样。以后你和凌零的生活会越来越丰富的。” 凌零拿着一盘刚烤好的烤串过来，随口问道，“在说什么？” “我们在说你们做的东西好吃。”顾湘灵笑着道。 凌零昂着头颇为骄傲道，“那也不看看是谁做的。” 露营的营地旁边有洗浴中心，配置还挺“豪华”，有单人间和套房，单人间就只是洗澡的地方，只有一间淋浴室。套房是一间淋浴室加一间休息室，休息室里有衣柜和吹风机，设施还算齐全。 这样的洗浴中心都是免费的，通常看哪间空着就能进去，所以一般情况下，套房比较受欢迎。 凌零他们运气比较好，这周末来露营的人不多，洗浴中心也没有到爆满的程度。 大家吃完饭后就自由活动了，凌零和褚晴手拉着手在海边吹风。 “我感觉结婚前和结婚后也没什么差别啊。”凌零感叹道。 “这就说明我们这段婚姻很成功。”褚晴点评道，“那些觉得婚前婚后差距大的，一般都是婚姻中某一方在婚前很会演的。” “你说得对，我刚刚说错了，我觉得你的变化还是挺大的。”凌零瞥了她一眼。 褚晴：？“我什么变化？” “你变得更鬼畜了。”凌零吐槽道。 褚晴的神色肉眼可见的变化了，“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可得听你的话了。” 凌零:“......你想干嘛？”结婚这么些日子，他也逐渐发觉了某些小规律，比如每当褚晴露出这样类似野兽般的神情的时候，就说明她要搞事情了。 “你之前不是还嫌弃我们解锁的场景不够多吗？”褚晴呶了呶嘴，指着一片小树林道，“喏，那地方怎么样？” 凌零瞪大双眼，不敢相信他老婆刚刚说的话，哆哆嗦嗦道：“！！！你说什么？！大庭广众、朗朗乾坤，你......你好意思说吗？” 褚晴笑得鬼畜道，“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凌零严词拒绝，一秒都不带犹豫的，“不行！” “为什么？” 凌零怒道，“这还有为什么？！被人看见了怎么办？” “我会小心点的。”褚晴道，“我是个谨慎的人，这你还不知道吗？” 凌零：我知道就有鬼了好嘛，你要是谨慎，那当时的投屏事件是怎么回事！ “不行！” “理由。除了会被人看见之外的理由。”褚晴不放弃。 凌零深吸一口气道，“因为我不想被虫子咬屁股。”被虫子咬屁股还是最幸运的呢，万一虫子咬在了某些敏感部位，那到时候都没地儿哭去！又痒又不能挠的，想想就要落泪！ 褚晴看着凌零一脸的囧样，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逗你的，我才不舍得，而且我又没有丧心病狂到那种地步。” 凌零撇了撇嘴，你明明就很丧心病狂啊！正常人哪能想出来这损招儿！ 两人回到营地的时候，顾湘灵和褚梵昼还没回来。 褚晴建议道，“先去洗澡吧，一会人就多了。” “行。”凌零拿起睡衣和洗漱用品，和褚晴往洗浴中心走去。 他俩的运气还不错，正好有间套房空着，凌零和褚晴便走了进去。 “你先洗。”凌零让褚晴先去洗，自己垫后。 “行，那你等会。”褚晴道。 凌零便在外面等着，可一直干巴巴的等也有些无聊，凌零想了想决定回营地拿平板过来看会电视剧。 刚回到营地，凌零左右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人，他不禁皱眉，顾湘灵和褚梵昼去哪儿了？ 拿完平板回到洗浴中心，凌零轻轻关上门，却不知门在关上的那一刻锁芯转动了一下。 凌零并没有意识到，他的手机快没电了，平板却是满电的，他最近在网上买了些坛子，用来做泡菜。 “咔嚓！”淋浴室的门开了，凌零转头看过来，“好了？” “嗯，好了，这里的淋浴室循环系统不怎么样，里面都是热气，等过一会你再去洗。”褚晴边擦头发边道。 “行。”凌零十分自然的从抽屉里拿出吹风机，然后插上插电板道，“过来，把头发吹干。” 褚晴有个坏习惯，就是对吹头发没什么耐心，她又是长头发，彻底吹干要花很长时间。凌零作为短头发的男人，对此十分不解，于是转头就去问顾湘灵。 “你的头发这么长，怎么吹干的？” 顾湘灵苦着脸道，“你都不知道每次洗头前我要做多久的心理准备，洗头发就意味着吹头发，吹头发就意味着我的胳膊要举废掉。后来我想把头发剪短，褚梵昼不让，他说他来给我吹。所以只要他在家，我就不用亲自动手吹头发。” 凌零若有所思道，“这样啊。” 第209 章 掩饰不了一点 于是，他有样学样，也回家给褚晴吹头发，慢慢的，褚晴的坏习惯就被改掉了，或许是因为这个原因，褚晴的头疼都缓解了好多。 褚晴听话的在凌零面前坐下，凌零站着给她吹头发，褚晴的头发偏硬，凌零一般都是用暖风给她吹发，这样吹干的头发就不会炸毛、也不会枯燥。 褚晴自己也想不到，当初在酒店的时候，自己就只是想多留凌零一会，所以才让他给自己吹头。没想到后来凌零成了她的丈夫，还天天给她吹头发。 吹头发也是一门技术，凌零吹自己的头发就简单的多，头发短容易干，随意扒拉两下就行。褚晴的长头发就不一样了，凌零会分区域吹，额头刘海的部分还会用气垫梳吹造型。 “我觉得，我跟你比，实在没脸自称女人。”褚晴感叹道。 结婚前，她的单身生活很简单，除了必要的社交首饰衣服外，个人用品都很少，护肤的永远是水乳，梳子永远只有一把，口红香水也就那两三样。 结婚后，看着凌零搬过来的那些瓶瓶罐罐，褚晴难得有些不好意思，她自省自己是不是过得太糙了。 不仅是她自己这样认为，凌零也这么觉得，于是他开始慢慢的给褚晴买东西，护肤品当然不能只有水乳了，还得有精华、面膜、身体乳，梳子他也给褚晴买了好几把，日常的就用木梳子，出门的时候在包里放个折叠小梳子，吹头的时候得用气垫梳子和圆筒梳子。 还有口红和香水，凌零本就是学艺术的，对色彩敏感度很高，他乐衷于给妻子买口红，牛血红、正红、橘红、玫瑰红......雾面、镜面、亮光、哑光......他最喜欢的还是褚晴涂正红色雾面口红，最好看了。 结婚短短几个月，他甚至还学会了做美甲，起因是他看见公司的小姑娘都做着漂亮的美甲，于是凌零就想起了自己的老婆，别人有的他老婆怎么能没有呢。 他本就有美术功底，做美甲对他来说就是小菜一碟，褚晴也愿意让他折腾，有一次凌零问褚晴要做什么图案。褚晴想了想道，“螃蟹吧。” 凌零：“......为什么要做这个？”明明有这么多漂亮的图案啊！ “你是巨蟹座呀。” 于是褚晴左手戴戒指的那只无名指上就被画上了一只螃蟹。凌零就像是打扮心爱的洋娃娃似的打扮褚晴，“糙女子”褚晴被她老公打扮得从头到脚都变得精致了。 “吹好了!”凌零满意的欣赏着他给老婆吹得造型，今天给褚晴吹了内扣微卷的发型，虽然褚晴发质硬，没过一会就会变成笔直了，但欣赏片刻都是好的。 “我觉得你可以开家理发店了。”褚晴称赞道。 凌零早就习惯褚晴这样的说话习惯了，褚晴对人最高的称赞就是“你可以开家XX店了”。 凌零给她做美甲的时候，褚晴道，“我觉得你可以开家美甲店了。” 凌零给她挑衣服的时候，褚晴道，“我觉得你可以开家服装店了。” “我干嘛要开店，是我养不起我自己，还是你养不起我？”凌零随口说道。 褚晴挑眉，在凌零转身的那一刻，她上前把他困在梳妆台角落，“我养得起你，但你也要有被养的自觉啊，小伙子，来亲一个。” 凌零：......谁说演员少的，他老婆不就是吗？褚晴很乐意和凌零增添某些情趣，在tiaO情的时候稍微的角色扮演一下，比如现在。 凌零无奈的配合道，“我拒绝，大姐。” 褚晴：“......别叫我大姐，叫我姐姐。” “做梦。”凌零咬牙切齿道，不叫姐姐已经是他最后的尊严了。 “那算了。”褚晴很好说话，凌零松了口气，以为她放过自己了，没成想褚晴一个用力，把他弄到了梳妆台上。 凌零进退不得，瞪大猫眼儿，“干嘛？！” 褚晴附身压在他身上，水润的唇在他颈边若有似无的徘徊，“叫不叫？” “不叫！”凌零很有风骨，梗着脖子道。 于是褚晴就在他脸庞边吮吻，从脖颈到耳边，再从耳边到嘴角，弄得凌零痒痒的，偏偏褚晴又不给他一个痛快。 凌零抿着嘴，煎熬极了，想亲的话就麻溜点儿好嘛！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别不上不下的惹得人心痒难耐！ 凌零主动勾住褚晴的脖子，把她的头压向自己，山不见我、我自去见山！他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还不行吗？！ 可褚晴哪会让他这样如愿，她的头一偏，凌零的吻就落在了褚晴的脸上。 凌零的眸子瞬间就瞪大了，怎么还躲他呢！他一时间执拗劲儿上来，空出来的另一只手捏住褚晴的下巴，强迫她转向自己。 凌零伸着脖子，送上自己的吻。 ！！！ 没亲到！！！ 凌零和褚晴的唇间被褚晴的手指给挡住了，这下凌零不乐意了，事不过三好不好！ 褚晴含笑道，“今天怎么这么热情？以往不都任我欺负？” “你不要说话，也不要反抗我！”凌零端起霸道总裁的身份命令道。 褚晴：...... 这次凌零成功亲到了褚晴，他的心气儿顺了，褚晴也对凌零的主动很满意，虽然被动很能满足她的掌控欲，但偶尔主动也不失为一种小qing趣啊。 “嘎吱。” 凌零被惊到了，门正对着他，他听到动静就下意识的往门的方向看去，结果...... 褚梵昼抱着手倚靠在门边，一脸兴味的道，“啧啧啧，真恩爱啊。” 凌零：...... 褚晴放开凌零，转身看向丝毫没有回避意愿的她哥，挑眉道，“你怎么能进来？” “你应该庆幸进来的人是我，门锁坏了，我的东西忘记在里面了。”褚梵昼道，褚晴和凌零用的这个套房上一个使用者就是褚梵昼。 “上次我还能帮你们掩饰，这一次......”褚梵昼说到一半，身后就窜出来一个脑袋。 是顾湘灵。 顾湘灵看着“小鸟依人”的闺蜜，以及眼尾红颜未褪的褚晴，她惊讶的张大了嘴，原来她闺蜜和妹妹是这样相处的啊。 凌零：！！！ ...... 第210 章 干爹干妈 第二天，海边，四人穿着雨靴在海边捡海货，期间顾湘灵一直在偷瞄凌零，凌零被看的头皮发麻。 “你干嘛？”凌零有些受不了了。 “哦，没什么。”顾湘灵慢慢的挪到凌零身边，悄声道，“没想到你这么的......娇啊。” 凌零被说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什么破形容词！” “本来就是啊，娇娇润润的。凌郎如此多娇，引褚姓巾帼竞折腰。荷花娇欲语，愁杀荡舟人。一点芳心在娇眼......”顾湘灵不愧是语文老师，诗句张口就来。 “你他妈再背？!”凌零咬牙切齿的说道。 “哎呀，真是吾家有娇子，皎皎颇白皙啊。”顾湘灵可不怕他，“诶，你手臂可真白。” 凌零深吸一口气道，“你的眼睛在看哪里？信不信我找褚梵昼告状去！” “我看看怎么了？”顾湘灵不满道，“真是儿大不中留啊~” “你一句话里没诗没成语会死是不是，显得你了！”凌零怒道。 “话说，阿晴平时倒是看不出来，没想到昨晚这么的,额，大女人。”顾湘灵感叹道。 “昨晚是老子主动的好不好！你到底有没有仔细看！”凌零觉得男性威严受到了质疑。 “你又要让我看，又不让我看，真难弄啊！被宠着的男人就是不一样昂。”顾湘灵是怎么懂戳人心肺的，“昨晚主动？那之前都是阿晴主动的？” 凌零决定闭嘴不说话了，多说多错。 “诶，怎么不说话了？”顾湘灵戳了戳凌零，“小心我抢你桶里的蛏子。” 凌零怒瞪，“你又想干嘛！我可不怕你抢。”老子现在可是结了婚的人了，有的是后台！ “呦呦呦，恃宠而骄了。”顾湘灵丢下这句话，便赶紧跑开了，徒留凌零在原地傲娇生闷气。 褚晴很懂得顺毛摸，“怎么了？” “昨晚他俩怎么就回来了？”凌零百思不得其解，锁芯坏了后他和褚晴当晚就打电话报修了，但顾湘灵和褚梵昼怎么又回来了？而且他每次和褚晴干坏事儿都会被褚梵昼撞见？！ “我哥和嫂子给阿白打电话呢，阿白鬼精，不能让他看到我哥他们是出来玩的，所以不在营地视频通话，只能在洗浴中心的套房里通话。”褚晴无奈道，“这不，我嫂子手机忘拿了，他俩就又回来了。” “还真是忘拿东西了？”凌零都快被顾湘灵念叨出ptSd了，阴谋论的以为是顾湘灵跟踪自己。 褚晴捏了捏他的手道，“你要是还没消气，改天找个机会我带你看回来。” 凌零沉默了，因为他可耻的心动了，“真的？” “当然，我哥又不是什么柳下惠，他俩躲着阿白的时候就是咱俩该行动的时候。”褚晴分析道。 “成！”凌零爽快的答应了。 今晚露营结束后，明天就要回家了。凌零和褚晴对露营最大的感受，除了丢了一次人之外，就是露营真的很快乐。 东西好吃，也很有趣，如果有机会，他俩下次还要来。 ...... 要凌零说，结婚的好处实在是多多，比如有个知冷知热的爱人，虽然这个爱人一般都是他，每次换季，褚晴就像是不知道冷似的，床单被单也不换，衣柜里的衣服也不换，每次都是凌零说了之后，褚晴才会反应过来。 但褚晴会给凌零“小”惊喜，她就像是个人机，平均每月送一次“小”礼物，好像一次不送就浑身难受。每次的“小”礼物都是褚晴从拍卖会上淘来的。 再比如，结婚后，做什么事儿都相当于有了个搭子，吃饭搭子、睡觉搭子、旅游搭子，当然有些事他们也会分工合作，比如回家看父母，通常都是褚晴没空，凌零和顾湘灵结伴回月临湖。 次数多了，凌零也知道为什么从前他每次打电话过来，顾湘灵都在月临湖，因为月临湖实在是一个去了不想走的地方。风景优美、有可爱的狗子、仓鼠和荷兰猪，还有不扫兴的长辈们。 褚爷爷和褚奶奶是个很有边界感的长辈，黄玥和褚淮章也是个很有边界感的公公婆婆，而褚二婶和褚二叔虽然第一次当公公婆婆，但褚家的家风让他俩有样学样，也当了对十分优秀的公婆。 幸福的生活带来的坏处也是有的，比如幸福肥。 凌零赤着膀子站在镜子前，仔细又炸毛的晾着三围，明明他也没吃什么啊，怎么就涨了呢！ “你看我都没有腹肌了，从明天开始我要吃清水煮白菜了。”凌零一脸严肃。 褚晴毫不留情的戳破他的谎言，“你本来就没腹肌。”在凌零成功炸毛前她又补了一句，“而且你又不胖。” “这还不胖？我的腰围长了三厘米。”凌零对自我身材管理的要求很高。 褚晴看了眼那仍旧纤细的要命的腰，正经的替他分析，“长了三厘米是因为我们刚吃过饭，等明天早上你再量一下，肯定会缩小三厘米。” 凌零狐疑的看了眼自己微凸的小腹，好像......确实是如此啊，他刚刚喝了挺多水的，要是没喝这么多，他肯定和以前一样啊。 “干！爹！” 凌零隔着门都能听见这个抑扬顿挫的声音：...... 住得近是有好处，比如他和褚晴经常去顾湘灵家蹭饭，但也有坏处，比如他经常被塞孩子，顾湘灵美名曰让闺蜜提前适应带娃。 早在褚既白一岁半刚会走路的时候，顾湘灵就做主办了个简易的仪式，拜了凌零和褚晴为干爹干妈。 褚晴起身去开门，门一打开，门口就站着一个酷似顾湘灵的小豆丁，小小的、还背着小书包。 褚晴接过书包让褚既白进来，“阿白快进来。” 褚既白情商很高，他不说他妈把他扔给干爹，他只说，“干爹您这儿风水好，我想来您这儿看书。” 凌零：......这么会说话肯定不像顾湘灵，这孩子准像他爸！ 凌零也很喜欢这个干儿子，褚既白乖巧又安静，不像其他小孩吵的要命，“快进来吧，今天中午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我不挑的！”褚家白的声音稚嫩又清脆。 凌零一把蒋他抱了起来，笑着道，“可以挑，你干爹我什么都会做。” 第211 章 早生早完事儿 “佛跳墙！” 凌零：“......不行，太咸了，你不能吃。” 褚既白又提要求，“那吃三不沾。” “......不行，太甜了。” 褚既白遗憾道，“那随便吧。” 凌零：......臭小子。 褚晴含笑着看着两人，趁凌零去厨房的时候，她跟着过去了，“还记得上次我说带你看回来吗？” 凌零点了点头道，“记得，你要带我去看回来？” “阿白在我们家，你猜我哥和我嫂子在干嘛？”褚晴意有所指。 “是啊。”凌零猛拍了大腿，“那咱们等阿白午睡就去？” “行。” 凌零想了什么，眼神一暗，“可是我们又不知道他们在哪儿？” “我猜，他们应该在家。”褚晴挑眉道，“我哥这人虽然心眼子多，但是他最听我嫂子的话了，我嫂子爱宅在家里，上次去月临湖的时候，我嫂子说她最近有些累，因为初升高压力大。这下好不容易周末了，我嫂子肯定在家里休息。” 凌零眼前一亮，“可以！” 今天中午吃的是锅子，凌零和褚晴的调料是麻酱碟和小米辣碟，给褚既白小朋友弄的是清水煮的。 褚既白才两岁，但词汇量多，比较同龄人已经算是会说话的了，可说得还是不太利索。不过他饭已经能吃的很好了。 褚晴拿了个他专属小碗放在面前，褚既白有洁癖，也有强迫症，这是从小就有的，凌零怀疑这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 褚晴给他夹了涮肉、萝卜、鱿鱼、还有炒的玉米粒，褚既白吃饭的时候很安静，因为他忙着吃“干净的”饭。 褚既白从不一次性吃两样菜，非得一样菜吃完后才吃下一样，且菜与菜之间要放整齐，不能窜味了。 凌零看着他吃玉米粒的时候，先把里面的胡萝卜粒吃完，再吃肉粒，最后才是玉米粒。 凌零：......他真是看的心累。 “阿白，这个玉米粒可以一起吃的。”褚晴提醒道。 “我觉得这样更好吃。”褚既白挥舞着小勺子道。 凌零觉得好笑道，“那你以后吃拌饭怎么办？拌饭就是把想吃的食材拌在一起，可好吃了。” 褚既白被难住了，小脑瓜子转不过来了，凌零赶紧夹过去一块虾肉，“想不出就别想了，快吃虾。” ...... 午饭后，凌零哄着褚既白睡觉后，就和褚晴偷偷出门了。 来到顾湘灵家门口，凌零有些犯难了，他是知道顾湘灵家密码的，但......要不要直接进去呢。 褚晴可不管这些，她径直输入密码就进去了。 坐在沙发上的褚梵昼警觉地睁开眼睛，转头一看，是他的好妹妹和好妹夫。 褚梵昼：...... 褚晴看了眼枕着褚梵昼腿睡觉的顾湘灵，似笑非笑道，“有事儿？没时间看孩子？” 褚梵昼深吸一口，示意褚晴到书房里去说，别吵醒顾湘灵，凌零伸着头看了眼顾湘灵，看到一半也被褚梵昼拎走了。 “你们来干什么？”褚梵昼抱着手说道。 凌零不可置信的看着丢儿子给他们还一副我有理样子的褚梵昼，“我......” “我们是来拿阿白的玩具的。”褚晴打断凌零的话，“阿白睡得不好，我们来拿他的百家被。” 褚既白的百家被是远在绍兴的太奶奶太外婆给做的，这也是他的阿贝贝。 褚晴当然是说谎的了，褚既白吃饱喝足正睡得舒服着呢。 褚梵昼有一瞬间的心虚，“我去给你们拿。” “哥，你顺便把你们家书桌的定制厂家联系方式给我吧。”褚晴随口说道。 凌零：? 褚梵昼好笑的看了她一眼，“我当初怎么说来着，你俩的书房还是得打通，等着吧，我去给你拿。” 褚梵昼走后，凌零小声问褚晴，“你还真是有备而来啊。” “我哥这人最狡猾，加害者都会被他弄成受害者的姿态。”褚晴很了解褚梵昼，“所以你得挑他最柔软的地方去唤醒他的良知，虽然他也没多少良知。” 褚梵昼所剩无几的良知就是家人，他老婆孩子，他父母爷奶。 ...... 这一次的下午茶还是三个人，顾湘灵、凌零和褚既白，顾湘灵点了杯摩卡，凌零点了杯美式，褚既白什么也没点，他自带奶。 “你的臀部翘得可以顶起一瓶汽水了。”凌零看了眼专心看儿童图册的褚既白，小声和顾湘灵说道。 顾湘灵：？“你在说什么屁话？” “行了，我都看见了，你小鸟依人的趴在褚梵昼的怀里，撅着个屁股在睡觉。”凌零鄙夷的说道，所以说有时候话得留一半，否则就和顾湘灵一样，这句“小鸟依人”就像个回旋镖一样还给了她。 顾湘灵想了想，终于意识到了凌零在说什么，她不可置信道，“你们俩怎么知道我在家？” 凌零一脸骄傲的说道，“我老婆推断出来的。”厉害吧。 顾湘灵脸微红，眼神躲闪道，“我就是有些累了，在午睡而已。” “(ˉ▽￣～) 切~~我又没说你在干嘛？”凌零嗤笑道，“你看你，不打自招了是吧？” 顾湘灵恼羞成怒，“至于吗你，我和梵昼就不小心看到的，你俩还要讨回来？” “我干什么了我？我是来拿阿白的百家被的。”凌零昂着头道。 顾湘灵一时间说不出什么。 倒是褚既白突然抬头道，“干爸，我不用阿贝贝也能睡得很好的。” 顾湘灵心中大喊，好儿子！知道帮你妈打你干爸的脸！ 下一秒，褚既白又对他亲妈道，“妈妈，我知道你和爸爸在家的，爸爸说你们在玩大人的游戏，我是小孩子，不能参加。” 顾湘灵看着儿子水汪汪的大眼睛，一时间语塞。 凌零笑得肚子疼，“哈哈哈哈哈，顾湘灵，你也有今天！” ...... 老婆受欺负，褚梵昼是一定会讨回来的，他索性也不再装了，时不时地就带儿子来妹妹家蹭饭，凌零觉得自己现下简直就像个德华一样，虽然阿白是真的很可爱，但他和他老婆也想做些大人的游戏啊！ 褚晴倒是十分淡定，“阿白还是太孤单了，得有个弟弟妹妹。” “说的轻松。”凌零道，“褚梵昼早就说了，不可能再让顾湘灵怀孕了，他就阿白一个儿子。” “这不是还有我们吗？”褚晴口出狂言。 凌零瞪大双眼看向她，“你确定？”虽然他也很喜欢孩子，但这是不是太早了些，他......他还没和阿晴享受夫妻生活呢。 “早生早完事儿。”褚晴十分雷厉风行，她本来是不想生孩子的，她对孩子说不上喜欢，也谈不上讨厌，但是凌零喜欢，仔细想想，生个像凌零一样可爱的孩子确实挺好的，而且她家是真的有财产要继承。 凌零还在犹豫，褚晴就拉着他直奔医院而去了。 第212 章 if线 如果是在高中的话…… “都搬上来了吗？”顾父问搬家公司的人。 搬家公司的工人很是热情，“是的，都搬上来了，行李都放在这里了。” “麻烦你们了，谢谢。”顾父赶紧结算工钱。 屋里头，顾湘灵穿着蓝色短袖上衣和背带裤，梳着双丸子头，她的脸色薄红，正在吭哧吭哧收拾行李。 顾父走了进来，看见女儿累的都出汗了，赶紧用抹布擦了下空调，再打开空调冷气，好一会后整个屋子便凉爽了起来。 “你把你的衣服收拾好就可以了，其他的爸爸会弄的。”顾父把女儿的行李拉进她的房间里。 顾家住的是教职工分配的房子，申如贞是A中新任的教导主任，教职工分配的房子就在学校边上，是两室一卫一厅一厨外加一个阳台，不大，但是够用。 “你妈妈出国访学要两年呢，两年也不知道能不能回得来，咱们父女俩就相依为命吧。”顾父开玩笑道，“晚饭想吃什么，爸爸去买回来，今晚咱们不开火了，厨房都没调料呢，冰箱里也没有菜。” 顾湘灵笑着道，“爸爸，我想吃A市特色菜。” “好嘞！”顾父只有顾湘灵这一个女儿，顾湘灵幼儿园、小学、初中都是在绍兴读的，顾家和申家就这么一个孙子辈的孩子，顾湘灵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对这唯一的孩子自然是极尽宠溺。 只是顾湘灵从小胎里不足，生来就体质弱，到了初中那会更是到了要吃激素药的地步，去医院查原因，却也查不出来，顾父自己就是中医，他也想过给女儿吃中药调理，但是作用不大，他第一次明白了“医者不自医”这句话，他十分痛恨自己所学的知识没办法救女儿。 后来顾外婆不知道在哪儿听到某个寺庙十分灵验，于是带着外孙女去祈福，总想着死马当活马医。结果，还真瞎猫碰上死耗子，给她碰上了。 顾外婆碰见的那位高人说，顾湘灵的原名顾相宜这个名字不好，她的命格好，却在15岁之前有命劫，如果平安度过，那之后的人生将会顺风顺水。 高人还说顾湘灵五行缺水，所以名字里得带点水。原本顾父是不相信的，他一个学医出身、又长在红旗下的现代公民本就不相信这些神神叨叨的。 但顾外婆信啊，顾父没办法，左右也就是改个名字的事儿，再说了，这新名字也挺好听的。 结果没成想，这名字改了之后，顾湘灵确实开始顺了起来，她不再是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的了，这下顾父也不得不相信了，但他心中仍旧对此感到怀疑，他总觉得是女儿大了、抵抗力变强的原因。 今年是个好年，顾父和申如贞、顾湘灵的妈妈工作变动，被调来了A市，这件事中，所有人都是受益者，唯独女儿顾湘灵不是。 顾父顾母升了职，涨了薪资，事业更上一层楼，但女儿顾湘灵却要离开生长十多年的故乡。 索幸顾湘灵懂事，她对顾父说，“爸爸，我没关系的，除了舍不得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之外，其他都还行。我常年在医院，认识的同学朋友也不多，现在我身体好了，或许来了A市我可以认识新朋友了，而且A市教育资源好，我也想好好读书。” 一家三口到了A市，申如贞甚至没怎么呼吸这里的空气，连口水都没喝就马不停蹄的交接工作去了，然后就被派出国了。家里就只剩顾父和顾湘灵。 即使顾父再想多看顾女儿，他也得不得不承认医生是个忙碌的工作。不过好在他们家旁边就是A中，小区和学校之间隔着道墙，中间有扇门，需要刷教职工的卡才能打开。 妻子出国前把卡留了下来，里面还存了几千块钱，够顾湘灵用的了。若是顾父不在家，顾湘灵就能拿着卡去学校的食堂吃饭了，总饿不着自己。 但为了以防万一，顾父还是仔仔细细的告诫了女儿，“湘灵过来看，你看这是咱们家的门，一共有三道锁，如果爸爸晚上不回家，你一定要都锁上，明白吗？” “嗯。”顾湘灵仰着脖子郑重其事的点头。 顾父怜爱的摸了摸女儿的头，“还有，虽然咱们来了A市，但还是和在绍兴一样，家里是有门禁的。晚上七点前必须回家，这个没得商量。” “嗯！”顾湘灵把爸爸的话都记了下来。 “厨房的灶台用的是天然气，如果爸爸不在家，你一人不要开火，点外卖或是去隔壁食堂吃饭，都行。”顾父叮嘱道，“有时候爸爸晚上会有急诊病人，早上起来你在家看不到爸爸，这时候不要慌，爸爸出门前都会在冰箱的贴纸上写下缘由的。” “爸爸，我都记住了。”顾湘灵点了点头。虽然爸爸妈妈工作很忙，但是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却很照顾她，她是在爱里长大的孩子。 顾父还是不放心，便把注意事项都写了下来，还把家里的备用卡给了顾湘灵，生怕饿着女儿。 父女俩收拾好了行李，顾父开车带着女儿去外面搓了一顿。 “让爸爸看看，这里有什么好吃的？”顾父一边开车一边看路边的餐馆，看到门口车停的多的餐馆，他都会着重考虑。 “爸爸，吃这个吧！”顾湘灵兴奋的举起手机给顾父看，“这是我在app上找的，评分很高，外地来的人也能吃得惯！” 顾湘灵找的这家是铜锅涮肉，她想吃肉了，飞机餐太难吃了，她想开开荤！顾湘灵在手机上先排上了号，等到了地方就能直接进去了。 “等爸爸把车停好。”顾父的车是租的，他们一家刚来A市，还没买车，但是已经订车了，得一周后才能拿货。 这家的铜锅涮肉生意还挺火爆的，不是饭点的时间，人竟也能坐满一半，顾家父女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似的进店，这儿看看、那瞧瞧。 北方人都是很热情的，坐在门边的食客看见这对父女进来，便热情的问道，“诶，你们是游客吗？” 第213 章 if线 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不是的。”顾父赶紧道，“我们就是住在附近的。” “那你们可是找着了！”食客就是A市本地人，“你们不是A市人吧，这儿的口味地道！这鲜羊肉片儿那是必点的！” 店员也见到了新客，赶紧走了过来。顾湘灵递上自己的排号牌子，“你好，我在网上排号了的。” “这边请，是两位吗？”店员手脚麻利的摆好碗筷。 “是的。”顾父拿过餐单点菜，“这羊肉牛肉都来一盘，女儿，你爱吃甜的，咱们尝尝麻将糖饼怎么样？这爆肚也不错啊。” 顾湘灵提醒道，“爸爸，我们只有两个人，别点太多了。” “爸爸知道的。”顾父点完菜，便把自己和女儿的碗筷都拆了，淋上了热水。 一旁的本地人看的瞠目结舌，“这都是干净的。” 顾父笑得尴尬，“习惯了。” 北方人和南方人的用餐习惯差别很大，北方人吃菜用的是盘子，南方人吃菜用的是碗。南方人习惯在吃饭前用热水洗碗筷。 顾父去厕所了，顾湘灵便去调料区弄调料了，正巧，店里的门铃又响了，是新客人来了，但顾湘灵没回头，她正忙着弄调料呢。 “烛年，你干嘛去？”蔺如琛抻着头问道。 沈烛年没理他，只跟一旁的褚梵昼道，“梵昼，还是老样子，给我多放点腐乳。” “嗯。”褚梵昼眼睛耷拉着，懒洋洋的应和道。A中放暑假，他闲着没事儿做，就和沈烛年、蔺如琛出来打高尔夫，顺道过来吃顿饭。 他们是这家店的常客，小店不大，但干净又卫生，食材也新鲜的很。 蔺如琛念念叨叨的去点菜了，褚梵昼则直接来到调料区打调料，他照常弄了三碗麻酱碟，沈烛年那碗里多放腐乳。刚想转身离去，就瞥见一旁的顾湘灵。 吸引褚梵昼视线的不是顾湘灵而是她调的酱料，一碗酱油。在顾湘灵眼里，酱料=酱油，顶多再放点醋，她在绍兴都这么吃，在绍兴万物皆可酱油。 于是，褚梵昼顿住了，他的视线慢慢往上移。 外地人？初中生？ 顾湘灵脸上的婴儿肥还没消失，人因为吃了多年的激素药有些发肿，但是气色很好，重点是她的皮肤很白。 她梳着两颗丸子头，穿着背带裤和小白板鞋，乍一看确实像个初中生。南方人本就没有北方人高，再加上顾湘灵体质不好，前几年的病痛几乎是压着她生长，与人高马大、接近一米八二的褚梵昼比起来，顾湘灵要矮一个头。 褚梵昼只瞥了眼便转身离开了，估计是外地的吧，暑假跟着爸妈来旅游的，本地人谁吃涮肉沾酱油啊，简直就是暴殄天物、黑暗料理。 顾湘灵也没多想，她调了三种酱料呢，酱油碟，麻酱碟，还有加了小米辣的牛肉酱碟。 顾湘灵和顾父这桌刚好在褚梵昼他们这桌的旁边，顾父回来了，看见女儿体贴的给他弄了三种酱料，十分开心，“我们湘灵就是会吃啊。” 背对着顾湘灵、压根儿没看到顾湘灵桌上酱料的褚梵昼顿了顿：...... 顾父给女儿夹了块涮羊肉后，才吃自己碗里的羊肉，羊肉一放进嘴里他便眼睛一亮，“这个羊肉很新鲜啊，你尝尝看。” “嗯，谢谢爸爸。”顾湘灵的说话细声细气的，能听出来很浓重的南方口音。 另一边 蔺如琛用筷子熟练地撬开小麦果汁，然后给自己倒上一杯，“你俩要不要？” “不要。”褚梵昼拒绝道，他一会还要回家，今晚他爸在家。 “我要。”沈烛年把自己的杯子递过去，“倒多点，我渴。” “行行行，沈大少爷。”蔺如琛任劳任怨的倒小麦果汁，“你俩想好学什么了吗？我妈最近一直在问我选文科还是理科。” “文。”沈烛年吃了口老豆腐。 “+1。”褚梵昼跟了句。 蔺如琛：......虽然和褚梵昼多年兄弟，但他有时候还是受不了他那副多说一个字就像要了他命似的德行。 “你俩都选文啊。烛年我就不说了，梵昼，你的理科不是很好吗？”蔺如琛不明白，褚梵昼的理科何止是好，那是极好，常年位居第一名，且以蔺如琛这个好兄弟观察，褚梵昼平时根本没怎么去学呢，他理科好纯粹是因为天赋。 “我要进A大新闻系，文科是最好的选择。”褚梵昼喝了口水，薄唇水润润的，这时候的褚梵昼像是刚开刃的利剑，凌厉张扬，丝毫不知收敛。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快吃完的麻酱碟，准备再去加点酱料。突然间，他感觉后颈处毛茸茸的，还在蠕动……清俊的眉头一皱，他转头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两颗熟悉的丸子头。 小店的生意太好了，桌椅摆放的也很近，有时候相邻桌客人间出入都会有些困难。 褚梵昼他们一般去的都是环境很好的餐厅，但偶尔也会来这样的老店，这是独属于老A市人的宝藏小店，即使是身为中宣部副部长的褚淮章、褚梵昼他爸，也很喜欢来这家店用餐。 顾湘灵只感觉脑袋后的丸子头受到了阻碍，像是被顶了一下，顾湘灵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往后看去，结果就看到一个非常、非常、非常帅的男生在她后面正看着她。 顾湘灵生平第一次意识到她竟然是个颜控。男生抿着薄唇，许是还在发育中，脸庞没有那么棱角分明，他白皙的皮肤在灯光下显得有些半透明，睫毛习惯性的低垂着，遮住琉璃般淡漠的眸子。 “不好意思啊。”顾湘灵赶紧道歉。 “没事。”褚梵昼没当回事。 反倒是一桌的顾父注意到了女儿这儿的状况，“囡囡，怎么了？”在绍兴，囡囡是女儿的意思。 “不小心碰到了。”顾湘灵解释道。 褚梵昼已经起身了，看了眼吃得正欢的父女俩，以及桌子上三种蘸料，眸子顿了顿，薄唇轻启又重复道，“没事。” 顾湘灵回过头，继续吃她的羊肉，顾父在旁边一个劲儿的说，“你体质寒，吃羊肉对身体好。”“这个老豆腐也好吃的，你尝尝。” 顾湘灵无奈道，“爸爸，我要开始减肥了。” 第214 章 if线 她的启蒙小说 “谁说你要减肥的，现在不是挺好的吗？”顾父生怕饿着女儿，即使他自己就是医生，且知道过胖对身体不好。 “我想要穿漂亮的小裙子。”顾湘灵也是个爱美的女孩子呢。 而刚刚的小插曲对顾湘灵造成不了半点影响，对她来说，褚梵昼是一个颇有些姿色、且看着有些不好惹的男孩子，她是持欣赏态度的，但却没有眼前的这盘羊肉重要。 顾湘灵吃着香香的麻酱裹着的羊肉，心想：减肥啊......从明天开始吧！今天就当是最后的狂欢！ ...... 顾父的预感果然没错，他第二天去医院报到后就立马就任岗位了，毕竟他现在是主任医师，要做的工作有很多。 顾湘灵起床后就给外婆打了个电话，正好奶奶也在。 “外婆，我起床了。嗯，吃的白糖粥。”顾湘灵的早餐是今早刚做好的白糖粥和煎鸡蛋。 顾奶奶有些不满意，“怎么不吃面呢？你最爱吃面了。” “就是就是，我就说我来A市嘛。”顾外婆用方言说道，“你最爱吃片儿川了！” “白糖粥也很好吃啊。”顾湘灵赶紧安抚道，“外婆，你的店半年前就接了单子，现在可不能出尔反尔了，咱们做生意要讲诚信的。” “好好好！”顾外婆眉开眼笑道。顾外婆是家里的山大王，地位最高，谁都不能教训她，唯独有一人能对她说教，那就是她的宝贝外孙女。 顾湘灵是个很有计划的人，吃完早饭后她就出门去了，去学校。距离开学还有半个月，行政处的老师已经到岗了。 顾湘灵向门卫出示了申如贞的卡后，就可以进去了。 “老师好。”顾湘灵去的是教务处。 “哎呦，你是申主任的女儿吧。”教务处的老师认识顾湘灵。 “是的。”顾湘灵点头，她走进门，递交了转学的资料。 “快坐吧。”教务处的老师对顾湘灵态度很好，“你选的是文科？” “是的。” 教务处老师点了点头，低头看顾湘灵的资料道，“你的文科成绩确实很好，尤其是语文，作文还拿过国奖，省奖也很多啊。不错不错。是这样的，今年文理分科，高二一共20个班级，2-10班是文科班，11-20班是理科班，1班是国际班。” 顾湘灵仔仔细细的倾听，教务处的老师继续说道，“这次分班已经分好了，你分在了2班。”说到这里，她顿了顿，解释道，“2班的学生都不错，老师也很好，你们的班主任刚好是语文老师，她是个女老师，上届是教高三的，拥有丰富的教学以及临场经验，也曾带出过省状元。你对2班......满意吗？” 教务处的老师总得顾及着些，毕竟眼前这位可是顶头上司的女儿。 “可以的。”顾湘灵毫不犹豫的点头，“谢谢老师。” 教务处老师满意了，“那就好，对了，学费你妈妈已经交过了，还有定制校服的钱，申主任也交过了，这个是校服的尺码，你看看你选哪个？” 顾湘灵看了眼尺码，抿了抿嘴，在XL打了勾，她在心里暗暗发誓，下学期绝对要穿上L码的校服！或者试着做白日梦，m码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从学校出来后，顾湘灵便回家了，她中午点的外卖，吃的北京烤鸭，味道不错，只是她吃不惯葱。下午她也不准备出门了，天有些热，顾湘灵还是挺宅家的。 她打开电脑，登录网站，看了会小说。 其实，她还蛮想写小说的，且她心里已经有个构架了，但她怕A中的学习进度太快了，她跟不上，所以对写小说这件事她还没有付诸行动。 顾湘灵天生语感不错，语文好的人无非有以下几种：第一种，刻苦型，拼命的学、拼命的背、拼命的练题寻求解题技巧。第二种，茅塞顿开型，这些人可能之前学不明白，而在某一时间段，他幡然醒悟了，突然犹如神兵天降，文言文也看得懂了、题也会解了。第三种就是天赋型，这类人没什么好说的，不学也能考的很好，天赋好到人神共愤。 而顾湘灵就是第三种。她从小就爱看书，小时候躺在病床上，她最大的消遣就是课外书，她的第一本开蒙书不是三字经，也不是弟子规，而是山海经。 她被山海经里的奇珍异兽给吸引了，那些繁复的字，还有美丽的神话让她心向往之。 之后，她便开始看四大名著。后来湾区的小说流进内地，顾湘灵便开始了她的小说之旅。 她仍记得，她看的第一本言情小说是一本当时很火的校园文，男主是校园男神，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他甚至是开直升飞机上学的。 现在想来，回忆从前总会让她尴尬的抓心挠地，她当初这么会喜欢看这么夸张的小说呢？可仔细想想，这虽然有些囧，但也不失为一种美好的回忆啊。 顾湘灵不由得想起了涮锅店遇到的那个男生，啊，那个男生是真的帅啊。 他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帅，顾湘灵也不知道如何形容，就是每个点都长在她的心巴上。 顾湘灵的脑子开始天马行空，想象褚梵昼开着直升飞机、背着降落伞来上学的样子，她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罪过罪过，是小女子无状了。 ......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解开了数学试卷的最后一道难题，突然间他感觉后背有些冷，剑眉微蹙，便起身关掉了空调。 “儿子，洗手吃饭了，你爸回来了。”黄玥敲响了褚梵昼的门。 褚梵昼闻言抬步向外走，褚淮章是回来了，还顺道买了些水果，看见儿子出来了，他笑着道，“今天不出去玩？” “要做暑假作业。”褚梵昼帮黄玥端盘子，看了眼今晚的菜后，他问他妈，“妈，你在聚饕园买的饭菜？” “对啊，他家的菜味道还行。”黄玥笑着道，“知道你在学习，妈就没让你做饭。” 褚梵昼：......他家没有女性会做饭，只有男人掌厨。 “高二要文理分科了吧。”褚淮章随口问道。他是知道这件事儿的，只是儿子主意大、又自律，学习上的事情他和妻子从来都不用操心。 第215 章 if线 友情的开始 “嗯，我选了文科。”褚梵昼吃了口虾肉。 褚淮章有些惊讶的抬头，“我记得你的物理老师说你物理很好啊，你的理科要比文科要好，干嘛要学文科？” “我想进A大新闻系，学文科是最好的选择。” 黄玥也很惊讶，“儿子，以后你想当记者吗？” “不，我想进宣传部。”褚梵昼否认道。 黄玥和褚淮章互相看了眼，眼中都有惊奇，最后还是黄玥问，“是因为你爸爸的缘故吗？” “不是。”褚梵昼毫不留情的否认，“我只是单纯的想进宣传部。” 黄玥眼底有些无奈，“好吧。” 饭后，褚淮章把褚梵昼叫到了书房，准备和儿子好好谈谈心，“我知道凭你的成绩，上A大是没有问题的，上次你妈妈去开家长会，你的班主任和说了，凭你的天赋，如果不做科研的话实在是太可惜了。” 褚梵昼坐在了褚淮章对面，没有立刻回他爸的话，他慢条斯理的端起茶杯给自己和爸爸倒了杯茶，神情淡漠的说道，“都说秦二世而亡，但胡亥之后还有一个秦子婴，父亲认为秦灭亡的原因是什么？” 褚淮章酷爱读史，尤其是明史，但他最喜欢的千古一帝却是嬴政，“刑法太过严苛，秦朝尊崇法家思想，对民众动辄行刑，还推行连坐法。再有就是负重的徭役和赵高的专权，还有胡亥不上位不正。” “父亲最喜欢嬴政，我却喜欢唐太宗李世民，秦二世而亡，许多家族富不过三代，父亲，我们褚家从战争年代开始算起，到我这儿，刚好是第三代。”褚梵昼直起身，眉眼中带着些许疏离。 褚淮章知道自己这个儿子心思深，但却没想到褚梵昼能想到这一步。 “从前，爷爷打江山，您与二叔守后方。如今，爷爷快退下来了，您与二叔是要独当一面了，而以后我也会这样。”褚梵昼不疾不徐的说道，“虽说褚家近年的发家是从爷爷开始的，但往上数，我们褚家也算是历史悠久的，少说也有上百年，正因如此褚家才会分主家和旁支，主家是主干，旁支是枝叶，而褚家就是一棵大树。” 褚梵昼没有管他爹的反应继续说道，“一棵树的生长最重要的无非就是空气、水和阳光，但我们都忽视了一点，那就是比起前面三个条件，唯一的、不可或缺的就是根部。只要根粗壮，树就死不了。到现在为止，旁支的孩子中看不出谁有天赋，为数不多我认为还不错的是小姑妈家的孙子，他虽然性情顽劣，成天嚷嚷着要当兵，但身体素质不错，有些爷爷年轻时候的风姿。” “除此之外，阿晴或可着重培养，二叔和二婶所有的优点和天赋都给了阿晴。”褚梵昼分析者，“可是光靠她还不够，家族之所以被称为家族，不仅仅是人多，还需得是能人多。而主家之所以被称为主家，不仅仅是因为继承正统，还因为主家能统帅整个家族。所以身为主家之一的我必须入局，这是我的职责，也是我的宿命。” 褚淮章听了儿子这些话，心情很是复杂，他说不出“我只想让你活的轻松些”这样的话，因为当初他和弟弟也是这样过来的，相互扶持、相互依靠、被迫成长。 而现在儿子说的这一切都是事实，若是褚梵昼任性些、自私些，那么褚家真的会像褚梵昼说的衰退下去，渐渐地，直至消失。 “而且我并不觉得我喜欢科研。”褚梵昼调转话头说道，“物理对我来说只是一个得到分数的工具，比起枯燥的科研，我更喜欢权利。” 这是褚梵昼第一次在他父亲面前展露出野心。 “......你，想好了吗？”褚淮章心情复杂道。 “当然，我自己做的决定我绝不后悔。” ...... 今天，顾湘灵出门了，去了书店，她决定去买几本练习册来做，她的数学实在是太烂了。 “哎呦，不好意思啊。”顾湘灵拿一本练习册的时候不小心和一旁的人碰到了手，她赶紧道歉。 “没事没事。”这是个十分清秀的男孩子，他细声细气道，“你是要这本吗？” “嗯对。”顾湘灵接过他递来的练习本，“这本练习册好厚啊，也不知道要写多久？” “你是高一升高二的吗？”男孩子惊讶的问道，“这儿的书店一般都是A中的学生来的，你也是A中的学生吗？” “对的。”顾湘灵十分友好的道，“你也是吗？” “我也是，我也是升高二的，我叫凌零，凌云的凌，零度的零。”凌零有点腼腆道。 “迎春雪艳飘零极，直待凌云始道高。你的名字很好听，你好啊，我叫顾湘灵，三顾茅庐的顾，湘江的湘，灵气的灵。”顾湘灵声音十分清脆。 凌零的脸微红，“你还是第一个这样夸我名字的人，我也觉得你的名字很好听。你被分在了几班啊？我在二班呢。” “我也在二班！”顾湘灵很是惊喜。 凌零也很惊喜，分班带给他很多焦虑，学习会不会跟不上，和同学会不会相处的不好，他自知是个腼腆的人，不太会交朋友的...... “那以后我们可以一起玩，我是转学过来的，老家在绍兴。”顾湘灵提议道，“要不要一起去吃火锅，我请客！” “好啊！”凌零觉得他很乐意帮他的新朋友适应A中的生活。 “A中是有国际班的，还有特长生，但是没有特长生班，大部分的特长生都是冲着名校去的，所以文化课对我们来说也很重要。”凌零道。 “你也是特长生吗？”顾湘灵惊奇道。 “是啊，我是美术生。”凌零有些不好意思，“我的成绩不上不下的，美术是我从小就学的，就想走个捷径。” “才不是这样的呢。”顾湘灵反驳道，“好的美术学校也很难考的，如果我没了解错的话，艺考有分大圈小圈吧，美术生既要学好画画，又要兼顾文化课，也很辛苦的。” 第216 章 if线 分班 凌零被顾湘灵夸的不好意思了，他今天被顾湘灵夸了很多次了，如果可以的话，他真的很想和顾湘灵做同桌。 ...... 开学那天，顾湘灵慢吞吞的起床，桌上已经摆着早餐了。 “快吃吧，爸爸今天请了半天假，上午陪你去学校。”顾父提早完成了不少工作，今天才能请假成功。 顾湘灵穿上校服，给长头发绑了个高马尾，又用梳了梳刘海，高马尾实在是坠的她后脑勺难受，顾湘灵抱怨道，“我真想剪头发，剪个短发，这样我就不用天天早起梳头了。” 顾父仔细端详了女儿的发型，十分中肯的说道，“爸爸觉得可以，虽然你长发好看些，但是高中学习生活太紧了，还是短发方便。” 顾湘灵拿起肉松倒进自己的粥里，三心二意的和顾父说道，“爸爸，我忘记和你说了，上次我去书店的时候碰到我的同班同学了，他人很好，我和他交上了朋友。” 顾父有些愧疚道，“是爸爸太忙了，你这样很好啊，交到朋友就是好事，不过你在外面也注意些，有陌生人来搭话你可不能理的。” “我知道了，爸爸。”顾湘灵吃了口脆黄瓜答应道。 A中开学那天，堪称人山人海，学生和家长都来了，顾家父女虽然姗姗来迟，但因为走的是“快速通道”，两人穿过小区和学校相隔的小门，很快就到了学校。 顾父抻着脖子看了看其他的学生家长，发现他们都没跟着孩子去教室，于是他对女儿说道，“你一个人能找到教室吗？爸爸要去找你班主任聊聊。” “能找到的，凌零早就在教室里等我了。”顾湘灵有些跃跃欲试。 顾父放心了下来，“那你去吧，爸爸和你班主任聊完之后就去医院了，你注意看信息。” “好。” 顾湘灵背着奶黄色的书包找到了高二（2）班。 “诶！这里。”凌零眼尖的看见了顾湘灵。 顾湘灵眼睛一亮赶紧走了过去，坐在了凌零旁边的位置，新学期开始，座位表还没出来，大家都是乱坐的。顾湘灵看了看周围，发现好多同学都有认识的人，说的直白些就是小团体，此时此刻她无比庆幸那天去了书店，然后遇见了凌零。 “我跟你说，我选的这个位置绝对是风水宝地，靠窗空气好，又是在第三排，离黑板不近不远。”凌零昂着脖子自夸道。 “我也觉得这个位置好。”顾湘灵放下自己的书包，“班主任来过没？” “来过了，说是有事，一会九点再来。上午报道完后直接就放学了，明天正式上课。”凌零戳了戳顾湘灵的手臂，“我刚看见你爸爸了，和你长得好像啊。” “好多人都说我长得像我爸爸。”顾湘灵有些骄傲，她爸爸可是远近有名的美男子呢，“我下午确实有好多事儿要做呢。” “什么事儿？” “我想剪头发，还想去配眼镜，我感觉我的视力有些模糊了，估计是近视了。”顾湘灵有些苦恼道。 “我陪你去吧，一会你爸来接你吗？” “他不来，他要去医院，他是医生。”顾湘灵道。 “医生啊，真好。”凌零惊讶道，“那我以后万一有个病痛就来问你。” “我希望你永远健康，别来找我爸爸。”顾湘灵摇了摇头道，“那我请你吃午饭吧，你吃过学校的教职工食堂没？” “那不是只有老师才能进去？”凌零意识到了什么，猜测道，“你妈妈是老师吗？” “是啊。”顾湘灵看了看周围，悄声道，“我妈妈叫申如贞，你别告诉别人，我只和你说。” “申如贞，这名字好耳熟啊。”凌零一时间没认出来，这也正常，毕竟申如贞入职只在学校官网公示过，她在学校都没待多久就出国去了，“我记起来了，是新任的教导主任！哇，深藏不露啊你。不过我听说你妈妈出国去了，好像是研学，为了咱们学校国际班的发展。” “是这样的。” “现在管咱们学校的教育教学工作的是副教导主任闫建国，听说是个严格固执的老师呢。”凌零有些后怕。 顾湘灵和凌零悄悄的在教室的角落里聊天，聊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丝毫没注意到教室后门进来的男生。 “蛏子呢？”沈烛年两手空空先进教室。 “......如琛在隔壁，他说他选不好文理科，索性去国际班，反正还有出国托底。”褚梵昼深褐色的眸子淡漠疏离，瞥见了第四排空着的位置，顺势走向最靠里的那一列。 他俩进来的时候，教室里有一瞬间的停滞，其他同学窃窃私语。 “是褚梵昼诶，全校第一。” “完了，和全校第一一个班，我的压力好大啊。” “醒醒醒醒！他全校第一和你这个全校500名没有任何关系好吗？” “旁边是沈烛年吧？” “是他，他俩和隔壁的蔺如琛经常在一起玩的，听说从小就一起长大来着。” “这种事情在他们这样的家庭里很常见的，沈烛年家是警察世家，蔺如琛他爷爷是咱们这教材的主编，还有褚梵昼他爸，新闻联播上的常客。” “他俩真的好帅啊！社团招新他俩会去吗？” “我倒是觉得蔺如琛比较帅，我喜欢痞痞的男生。社团招新蔺如琛去哪我就去哪？” ...... 褚梵昼对周围的窃窃私语视若无睹。 “蛏子说一会去跑马，你去吗？”沈烛年拿出手机看了眼。 褚梵昼耷拉着眼，有一句没一句的说道，“不去，我有事儿。话说，蔺如琛知道你叫他小名吗？” 蔺如琛有个小名，叫蛏子，他妈给他取的，贱名好养活。但蔺如琛要面子，除了他妈和他爷爷，谁都不能叫这个名字。 “他不知道，你又不会告密。”沈烛年不在意的说道，“蛏子说，暑假那会校长去他家看望他爷爷，提起分班的事儿，他特地把我俩也交代了进去，他在1班，我俩就分在了2班，正好是邻居。” 第217 章 if线 扯白糖 “都一样。”对褚梵昼来说都一样，在哪他都是全校第一。 正巧这时，顾湘灵和凌零聊到最欢的时候，顾湘灵下意识的身体往后仰，长长的头发如瀑布般撒在了后桌褚梵昼的桌子上。 褚梵昼：......这似曾相识的场景。 他的前桌是个女孩子，她正在和她的新同桌聊天，她的眼睛弯成一道新月，笑意盈盈，窗边的阳光洒下来，金色照耀在她的眼眸间，笑容如阳春三月般耀眼，明媚的、充满生机的，“那你好厉害啊，我更得让你帮我挑眼镜了。” 凌零也被她的笑感染了，“你就放心吧。” 沈烛年注意到了褚梵昼桌上的动静，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前面，沈烛年的记性很好，挑眉道，“这不是涮肉馆遇见的那位女孩？” “嗯。”褚梵昼没管桌子上的头发，只身体往后仰，漂亮的凤眸微敛。 “上次听她爸的口音应该是南方人，上学期没听说学校里有这样的人，转学生？”沈烛年道。 褚梵昼却敏锐的意识到沈烛年的多言，睁开眼瞥向他，漫不经心的说道，“怎么？你对她感兴趣？” 沈烛年：“......你在说什么屁话。” 前桌的顾湘灵突然想起自己书包里还带了扯白糖，那是绍兴独有的特色零食，正好她嘴巴有些没味道。 结果一转身，她就发现后桌坐了人，咦，是那个帅男生诶！ “诶，是你啊。”顾湘灵惊喜的打招呼。 褚梵昼抬眸看去，还是那双褐色的眸子，眼前的女孩微胖，那对顶着他后脖颈的丸子头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高马尾，还绑着一条白色的丝带，只是刘海有些厚，衬得本就灵动的双眼有些笨重。 “你好。”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褚梵昼也主动打了招呼。 沈烛年：......？ “你吃糖吗？”顾湘灵本着见者有份的礼貌，把手里的扯白糖递了过去。 褚梵昼看向她手里的糖，糖上面有一条条被拉扯的纹路，看着白胖极了，倒是肖似主人，“我不吃。”他不爱吃甜的。 顾湘灵没在意，又问一旁的沈烛年。沈烛年瞥了眼褚梵昼，挑了挑眉捏了一颗，“谢谢同学。” “不客气。”分完糖，顾湘灵利索的转身回去了，她还要给她的好朋友分呢。 沈烛年瞥了眼看向窗外不知道在什么的褚梵昼，咂了咂嘴里的糖，十分欠揍道，“真甜。” 褚梵昼：...... 没过多久，班主任来了，教室里瞬间安静了下来，班主任看着是个看着颇为和善的老师，做事情却是一丝不苟的，她一进门就在黑板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我叫杨如云，你们可以叫我杨老师，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语文老师，正式上课从明天开始，今天上午来报到完后下午就可以回去了。”杨老师拍了拍手道，“来几个男生，去教学楼搬书，女生分工合作，打扫教室，都动起来。” 沈烛年眼尖的看见窗外朝他们挥手的蔺如琛，他眼疾手快的拉起褚梵昼往外走，顺道去搬书。 顾湘灵和凌零选择打扫教室，凌零弄湿抹布搓了好一会才拧干，“你认识褚梵昼和沈烛年啊？” “褚梵昼？沈烛年？谁啊？”顾湘灵疑惑道。 “就是坐在咱们后面的啊。” “他们啊，我刚搬来的时候和我爸爸去一家超级好吃的铜锅涮肉，正巧碰上的，当时他们有三个人呢。”顾湘灵解释道。 “三个人？那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隔壁的蔺如琛了，他们仨经常在一起的。” “他们很有名吗？”顾湘灵疑惑道。 “当然了，家世好，成绩好，长相好，什么都好。”凌零羡慕道。 “我觉得你也很好啊，你的成绩也不错，长得也好看。”顾湘灵从不吝啬夸奖，凌零是个腼腆的人，但他也不是天生就腼腆的，只是他不如一般男生强壮、不像其他男生喜欢打篮球，他长相清秀又瘦弱，他是与众不同的。 渐渐地，他自己也意识到了这种与众不同，青春期的孩子都是敏感的，凌零感觉到自己和周围环境格格不入，于是他便变得沉默寡言了。 但他遇到了顾湘灵，而顾湘灵总是会对他不吝夸奖，“哇，你的皮肤很白啊。”“哇，你画我画得可真好看，谢谢你给我自动美颜了。” 慢慢的，凌零开始重新变得爱说话了，他和顾湘灵总是有说不完的话，顾湘灵有种说不出的天真和直白，她的性格与腼腆的、敏感多思的凌零刚好互补。 凌零不好意思的说道，“我哪能和他们三人比，不说别人，就说褚梵昼，就是坐在你后面那个男生，成绩好到令人发指，简直就是A中学神，反正高一这年他次次成绩全校第一，各科成绩和总成绩都第一名。” “哇，那他真厉害！”顾湘灵很欣赏成绩好的人，尤其是每科成绩都第一名，那简直就是六边形战士，无死角的那种。 ...... “你俩干嘛去？”蔺如琛搭上沈烛年的肩膀，他的鼻子像个狗鼻子似的动了动，“嗯？烛年你在吃什么？我也要。” 沈烛年看了眼大馋丫头似的蔺如琛，翻了个白眼，“同学给的糖，怪好吃的。” 扯白糖是绍兴特产，顾湘灵特地买的老师傅用手工做的扯白糖，滋味更好，鲜甜鲜甜的。 “你们同学真好啊，还给糖吃，我的同学们就只分享苦兮兮的咖啡豆子。”蔺如琛苦着个脸，“你俩这是去拿书？” “嗯。”沈烛年瞥了他一眼，“咱们课本不一样，不同路。” “好啊你俩，你俩是在孤立我吗？是要背着我搞小团体吗？”蔺如琛颤抖着手指着他俩。 褚梵昼没理这个神经病，沈烛年咬牙道，“那行，你跟我们去，帮我俩搬书当苦工。” ...... “想吃什么尽管拿！”顾湘灵十分财大气粗，“我们拿不同的菜色吧，到时候互相尝尝看。” 第218 章 if线 妹妹头 “行啊。”教职工食堂的菜品要比学生食堂的菜品丰富多了，当然了，来这儿吃饭的老师也挺多的。 凌零本来就对老师天然有种害怕感，这起因于从小父母在他调皮的时候就会说，“再这样我就告老师去了！”“你知道你班主任在家长会的时候跟我说了什么吗？” 这就导致凌零很怕老师，平时视老师办公室为魔窟，路上碰到老师也只敢低头打招呼，更甚者遇到不会做的题目他都不太敢问老师。 但看着眼前的顾湘灵从容地穿梭在老师们之间，他油然而然的产生钦佩感。 “快吃吧。”顾湘灵挥了挥手，打断正在发呆的凌零。 两人饭后先去了理发店，这是凌零建议的，他道，“我们要根据你的脸型和发型来选择眼镜。” 面对热情的理发师，顾湘灵难得露怯了，她支支吾吾的说道，“我想把头发剪短，到这里就可以了。”她比了个耳朵的位置。 “好嘞！”理发师心下一喜，问都不再问就要上手。 “等等！”凌零及时阻止道，“不要这么短，冬天耳朵会冷的，到肩部这儿就好，然后刘海打薄些，也不要太薄。” 说罢，凌零拿出一张在网上找好的图片递过去，“我们要剪成这样子的，你能剪吗？” 理发师看着图片上的妹妹头，脸色一僵，打哈哈道，“这个......每个理发师的水平都是不一样的，主要是审美不同，其实像你朋友这样的脸型，剪短是最好的。你们是高中生吧，前段时间有好多家长都带着孩子来我这儿剪头发，我很有经验的。” 凌零皱眉，有些咄咄逼人，“那就是剪不了？” 理发师应不出来，凌零当下就决定带着顾湘灵离开，“走吧湘灵，这家理发店水平不行。” 顾湘灵被带走的时候还是蒙的，“我看看你给我找了什么图片？” “喏。”凌零把图片递过去，不得不说凌零给顾湘灵挑的发型就是当下最适合她的，顾湘灵骨架不大，脸型是鹅蛋脸、也不算大，现下只是有些婴儿肥，如果再瘦些的话，脸会小很多。这样的脸型是很适合妹妹头的。 妹妹头类似于学生头，薄薄的刘海加上一刀切的短发，发尾微微内扣，整体呈现圆润的轮廓，看着可爱又清纯。 “以后理发你不能说的这样含糊，想要什么发型就大胆说，如果说不出来就在网上找图片。”凌零提醒道，“不然理发师很按照他们的想法给你剪的，就像你刚刚说的，理发师很容易把你剪成朵拉，那种很呆板、没有层次的短发。” “你好懂啊。”顾湘灵惊叹道，“我一直都是长发，偶尔也只是发尾修剪一下，我都没注意这些。” “如果你跟我一样吃过几次亏，那你也能像我现在这样懂了。我第一次剪头发，我说我想要中式前刺，他直接给我弄了个当兵的刺头，第二次我说我想要自然微分，他给我剪成了韩式顺产头，头发贴头皮的那种，当时我就觉得天都要塌了，我爸看着都比我年轻。”凌零吐槽道。 凌零虽然性格腼腆，但他也有自己的坚持，比如他注重外观，这也许是美术生的倔强，即使在学校里穿的是校服，凌零也尽量会在其他地方收拾的好看些，比如穿好看的鞋子，再比如弄个清爽些的发型。 顾湘灵听得很仔细，凌零继续道，“你知道为什么那人这么迫不及待要剪你的头发吗？因为你的头发发质好、又长，你还要求剪这么短，他直接给你一刀切，剪下来的头发就能卖钱了。” 顾湘灵还真不知道理发店“潜规则”，啧舌道，“幸好有你，不然我差点变成爱探险的朵拉了！” 两人来到第二家理发店，相比于第一家理发店，第二家理发店人更多，也没那么多花里胡哨。 第二家店东西的摆放很是井然有序，店员洗头的洗头，烫头的烫头。 “请问要做什么项目？”上来问的是前台。 凌零代表顾湘灵交涉，他拿出图片道，“我们要剪这个发型，一模一样的，能剪吗？” 前台看了会道，“可以的，5号理发师可以为您剪，这边给您先洗头可以吗？” 顾湘灵看了眼凌零，凌零暗暗对她点头，顾湘灵放下心道，“好。” 顾湘灵剪头发的时候，凌零一直在她身边从不离开，时不时的说道，“不能一刀切，要有些层次感。” 5号理发师都笑了，对顾湘灵道，“您这朋友对您可真尽心。” 顾湘灵忍不住笑道，“他懂得东西可多了。” 良久 湿发吹干，理发师最后修剪了几下，“您看看怎么样？” 顾湘灵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齐整的刘海不显得单一，剪裁的长度刚好，就到脖颈处，发尾稍稍内扣，看着就十分清纯清爽，丝毫不会显得老气，它完美的修饰了顾湘灵的脸型，黑发与白肤在此刻达到了十分和谐的程度。 “很好看。”顾湘灵很满意，她可太满意了，她自己都想不到她能这么适合短发。 ...... 两人又来到眼镜店，顾湘灵是奔着实用去的，上来就挑了最大的那副黑框眼镜。 凌零赶紧阻止了她，“这个太笨重了，不好，我们多试试看吧。” 于是，两人一个递眼镜，一个试眼镜。 “诶，就这两副了，你再试试看。”凌零指着两副眼镜说道。 一副是黑框的，一副是银框的，说实话顾湘灵戴银框眼镜更好看，莫名的有种清冷感，看着不太好接近。黑框也不错，乖乖女的样子。 “你喜欢哪一副？”凌零问道。 顾湘灵指着那副黑框的眼镜道，“这副吧，虽然银框的更加好看些，但是边框太细了，不耐造。” “也是。”凌零觉得顾湘灵是个实用主义至上的人。 ...... 今晚顾父回家，女儿开学，老母亲丈母娘纷纷打来电话问候，他自己也很是记挂，索性晚上就和别的医生调班了。 第219 章 if线 肥兔子 “哎呦，让爸爸看看。”顾父第一次见女儿短发的样子，“好看好看真好看，不愧是我女儿！” 顾湘灵拿出眼镜道，“您看这副眼镜怎么样？” 顾父知道女儿的有些近视了，“也好看，有空多做眼保健操，别一天到晚学习，多看看绿色植物。” “嗯。”顾湘灵对自己的眼镜正是新奇的时候，她戴上眼镜看着镜中的自己，好看！ ...... 第二天正式开学，顾湘灵啃完鸡蛋拿起豆浆就走了，她不用起得太早，因为学校就在她家旁边。 “早啊！” “早。” 班主任杨老师是个十分和善的人，第一节就是她的课，“座位先这么坐着吧，这周三有次周考，这也是咱们的开学考，到时候成绩出来了再分配座位。哦对了，该考试成绩也会作为班干部选任的唯一标准，各科第一名将是各科的课代表，全班第一名第二名是班长和团支书。” 凌零悄悄和顾湘灵道，“照这样的标准来看，褚梵昼岂不是要忙死了？” 顾湘灵倒是没说话，心里却暗道，她的数学可得争气些啊！ 第四排的褚梵昼看着他前桌圆润的脑袋，剑眉微蹙，剪头发了？ 大课间的时候前桌同学从背包里拿出稻香村的糕点分给同学们吃，“你们好啊，我叫付晶。” “谢谢。”顾湘灵接过糕点，顺便替付晶把糕点传到了后面。 “我不用。”沈烛年拒绝了。 褚梵昼没说话，只是看了顾湘灵好几眼，是剪头发了，剪短了。学生头加黑框眼镜，看着莫名的......乖。 顾湘灵见褚梵昼没说话，便问，“褚梵昼，你要吗？”这是她第一次叫人全名。 “不要。”褚梵昼拒绝了，顾湘灵转身过去的那一刻，他不经意的又看了眼那圆润的脑袋，拿着笔的手摩挲着。 干嘛要剪头发？ ...... “我真的很不喜欢体育课。”顾湘灵真心实意的道。 凌零也哀嚎道，“为什么到了高中还要体测！男生要跑1000米！” “女生也要跑800米呢！”顾湘灵苦着脸，脱下外套和凌零一起去操场。 九月一日开学后，天才是真的热，那是秋老虎，老虎发威，秋天都要比夏天热。顾湘灵一时间有些没适应北方干燥的天气，皮肤天天起皮，有空便涂护手霜。 体育老师是个开明的老师，开玩笑的和他们说，“我知道我的课在将来要被占用，我可能还要被迫生病好几次，所以除了一个月后的体测，其余时间你们就自由活动吧。但体测必须要过啊。” 顾湘灵和凌零松了口气，互相看了眼对方道，“我们找个清凉些的地方吧。” 队伍后的沈烛年转头问褚梵昼，“去不去打篮球，蛏子他班现在这节也是体育课。” “随便。” 于是，一时间体育馆里挤满了人，大部分人都是来看沈烛年、褚梵昼和蔺如琛打篮球的，少部分人是来躲阴凉的。 顾湘灵和凌零找了块风水宝地，二楼，离中央空调最近的地方。 一楼是室内篮球，褚梵昼弯腰系鞋带，沈烛年喝了口水，蔺如琛骚包的往自己头上系止汗巾，他们仨是全场的焦点。 凌零以一个美术生的角度评论道，“论谁看上去最适合穿篮球鞋，那肯定是蔺如琛了，体育馆的大部分女生都是为他来的。” 顾湘灵的视线一直没从褚梵昼身上离开，“我觉得褚梵昼好看。” 凌零被顾湘灵的直白给弄得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为什么？” “因为他白，一白遮三丑。”顾湘灵头头是道的说，“当然他也没有丑的地方，主要是他长得实在是符合我的审美。” 凌零一语道破道，“见色起意呗。” 顾湘灵：“......有点吧。” 场上突然欢呼了起来，是进球了，沈烛年扣的篮，顾湘灵和凌零两相沉默，最后还是顾湘灵先开口道，“我们夸了褚梵昼和蔺如琛，好像还没夸沈烛年吧，有些不公平。” “确实。”凌零赞同道，“沈烛年扣篮技术不错。” “他看着比褚梵昼和善些。”顾湘灵加了一句。 “他也比蔺如琛谦逊些。”凌零道，“他成绩也很好啊，全校前五呢。” “是吗？”顾湘灵很惊讶。 突然，她感受到了一道莫名的视线，审视的、不容忽视的视线，正当她看过去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沈烛年问突然停下来的褚梵昼。 褚梵昼眼里平静，校服穿的规矩，一副好学生的清隽样子，淡淡的说道，“没什么，看到只肥兔子。” 沈烛年：......？ “哪里哪里？”蔺如琛凑了上来，“哪里有兔子？话说今晚要不要一起吃饭，我知道有家川菜馆味道很好，特别是里面的麻辣兔头。” 褚梵昼：“......滚。” ...... 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江湖，大学是社会的缩影，而高中，尤其是寄宿高中则是大学的缩影。 就如A中，高二虽是刚分了班，但是还是有很多同学从高一开始就互相认识的，于是到了高二，他们就会自然而然的凑在了一起，成为一个小团体。 而这时候，若是有人运气不好，班里没认识的同学，那这人就会享受一段时间或是足足两年的孤独。 顾湘灵想，如果她没遇见凌零，那么她也会处于那种尴尬的境遇。而凌零也是这么想的。 高中，正是青春期的孩子们聚在一起的场所，旺盛的荷尔蒙刺激着学生们拥有无限的精力，同时，某些隐秘的念头也在悄然发生，那些小心思，女生们的夜话、男生们的小秘密，都会在私下里流传。 这时候，男女生之间的距离就会变得非常的敏感。比如10班，10班的班主任是个十分严苛的老师，她警惕且杜绝一切早恋发生，于是她打算从根源上解决问题，男女分开坐。 教室里被她分成了四个组，一二组是女生，三四组是男生，而在一二组和三四组之间，则被分开了一条很宽的过道，犹如银河般分离了牛郎织女。 第220 章 if线 还是不啃兔头了……吧 其他班的情况倒是没有那么夸张，但是男女生们总会下意识的注意这份距离。 而这时，顾湘灵和凌零就成了异类，因为他们不仅是同桌，还在体育课上一直凑在了一起。 按照传统观念来说，顾湘灵身为女生就应该和女生一起玩，凌零身为男生就应该和男生凑在一起。 但顾湘灵和凌零注定不是传统的寻常人，他们一个是转学生，一个又性格腼腆的要命，顾湘灵的身体素质注定让她不善运动，凌零则是本性如此，于是就有人看不惯了。 这是一个二班的男生，他本来是和褚梵昼他们一起打篮球的，后来他们一直输，褚梵昼他们则一直赢，他便开始气不顺了，抬头擦汗的时候看见顾湘灵旁边的凌零。他的眼神下意识的眯了眯。 “喂，你怎么不和我们一起打篮球。”他走了过来，“成天和女生待在一起又算什么，你喜欢她？” 凌零笑容一僵，小声道，“我不喜欢打篮球，我也没有……” “为什么不喜欢打篮球，篮球这么好玩。”他充满恶意的说道，“不会是你不会打篮球吧，也是，看你这弱鸡身材，名字叫凌零？00？你的名字取得真好，人如其名。” 凌零的脸色已经变得煞白，嘴唇不住的颤抖，顾湘灵感觉到他的不对劲，赶紧挡在他面前，近视的眼睛因为没戴黑框眼镜下意识的眯了眯，“篮球这么好玩也没见你玩明白啊，要不然为什么你总是输呢？还有，不会打篮球怎么了，每个人就一定会要打篮球吗？你爸爸会打篮球吗？你妈妈会打篮球吗？凌零的名字怎么了？你上来就质问而不说你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你的名字难听到难以说出口吗？” 顾湘灵这一通质问下来把沈科迪给质问晕了，三楼的蔺如琛正和他两个好伙伴喝水，听到这气势汹汹的话，顿时啧啧道，“不得了啊这女生，梵昼、烛年，这是你们班的吧。逻辑清晰、句句反问，可以啊！” 果然沈科迪怒道，“你是谁，有你什么事儿？你俩一男一女在这儿做什么勾当呢？” 凌零忍不住了，说他可以说顾湘灵不行。但顾湘灵的嘴比他的嘴要快多了，她直视沈科迪道，“我是女孩怎么了？女孩就不能和男孩待在一起吗？你有姐姐妹妹吗？那你和你姐姐妹妹待在一起是在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吗？说话要讲证据，张口闭口就是污蔑是要负法律责任的，你该庆幸你还没成年呢。” 沈科迪脸涨得通红，口不择言道，“你个外地人有什么资格说我！”他的手下意识的举起。 凌零眼疾手快的把顾湘灵拉到身后，可他自己却来不及防御。顾湘灵也急了，大声道，“你敢！我告诉你，你敢打我们，我们就敢报警！” 沈科迪手一顿，嗤笑道，“胆小鬼！喂，凌零躲在女生后面有意思吗？有本事来比一场啊！” 凌零确实不会打篮球，他难堪的低下头没说话。顾湘灵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抚他，又转头和沈科迪说，“A中又不是体校，比篮球干嘛？有本事比成绩啊。” 凌零猛地抬头看向顾湘灵，刚想说什么，沈科迪便眼疾手快的答应道，“好啊！输了你们要给我下跪！” “不行，大清早亡了，你是哪里来的封建余孽，还要人给你跪下？”顾湘灵鄙夷的说道，“换一个。” 沈科迪：“......那就承认你们弱。” “你是小孩子吗，怎么说出来的话这么幼稚中二？”顾湘灵嘲讽道。 “噗嗤！”楼上的蔺如琛险些笑出声来，一旁的沈烛年和褚梵昼也眼含笑意。 沈科迪都无语了，这女人要求怎么这么多，他烦躁道，“那你说输了要干嘛？” “我输了的话我请你喝奶茶吧，你输了的话就向我们道歉。”顾湘灵眼睛滴溜一转。 沈科迪：“......你觉得这公平吗？” “很公平啊，我都没让你出钱呢。” 沈科迪：...... “刚刚你怎么了？”沈烛年瞥了眼一旁有一下没一下喝水的褚梵昼。 “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褚梵昼敷衍道。 沈烛年意有所指，“刚那人的要动手的时候，你在想什么？眼神这么认真？” “......”褚梵昼，“没什么，我在想今晚还是不去川菜馆了，啃兔头太麻烦了。” 沈烛年：“......”瞎扯。 ...... “哎呀，你怎么能答应他呢？！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今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儿。”凌零满是自责。 “他很厉害吗？”顾湘灵不解道，“比褚梵昼要厉害？比沈烛年要厉害？” “......那倒没有。他叫沈科迪，成绩也是很不错的，班级前15吧。”凌零有些难堪，他自己的成绩不上不下，一直在班级25名来回徘徊，他是肯定考不过沈科迪的。 “哎，别担心啊，输了就输了，左右不过是杯奶茶钱，我倒是觉得那沈科迪挺憨的，有种说不出的朴实感，反正和咱俩的后桌们不是一个量级的。”顾湘灵诚实的说道。 ...... 距离周三考试还有一天，沈烛年写完一张试卷伸了个懒腰，恰巧看见他的同桌在写作文，他提醒道，“梵昼，明天就要考试了。” “哦，所以呢，你紧张？”褚梵昼头也不抬的说道，手中的笔倒是没停。 沈烛年看了眼顾湘灵的空位子和一旁急头白脸帮顾湘灵抄黑板上解题过程的凌零，便和褚梵昼道，“我紧张什么，紧张的另有其人。” “哦。”褚梵昼说了一个字就不说话了。 沈烛年：......算了算了，看在那颗扯白糖的份上。 他戳了戳凌零的后背，凌零惊讶的转头道，“请问有什么事儿吗？” “数学提分快、也相对容易些，喏，这是公式表。”沈烛年递过去一张纸。 凌零猛地抬起头，神情快要哭了似的，“谢谢谢谢！你救我大命了！” 沈烛年：......倒也不必如此。 褚梵昼瞥了眼他们，仍是低头做试卷没说话。 第221 章 if线 开学考 晚上放学的时候，凌零要去学校美术社团，这是他学画画的地方，他通常利用晚自习的时间去学画。 顾湘灵还在教室里看政治书，她不着急，现在去食堂，人也多，还要排队，还不如稍等会再去。顾湘灵是走读的，不用担心洗衣洗澡的问题，反正回家她可以慢慢来。 “我和蛏子去外面吃饭了，你怎么办？”沈烛年收拾好东西准备走。 “去食堂对付一口吧。”他是下一任学生会长，现任学生会长因为要出国就提前把工作交接给褚梵昼了，一会他要去学生会。 教室里的人寥寥无几，只有翻书声，终于顾湘灵起身了，她要去食堂吃饭了，肉没有也没关系，反正她正在减肥。 “这个是这次考试的出题老师和偏好。”褚梵昼突然说道，“你看看。” 顾湘灵下意识的转身，好一会才反应过褚梵昼是在和她说话，“你在和我说话吗？” 褚梵昼没回她，只是把纸递过去。 顾湘灵接过纸，上面果然写着出题老师以及他们的偏好，比如数学某某老师偏爱出几何题，再比如语文某某老师偏爱考生词。 她敏锐的意识到褚梵昼可能知道体育馆的事儿，于是试探性的问道，“你是不是听到了？” “听到什么？”褚梵昼反问道，他没承认。 顾湘灵语塞，“没......没什么，虽然临时抱佛脚的可能性很小，但还是谢谢你了。” 褚梵昼：...... 考试那天，顾湘灵的座位是在最后一个教室，A中的传统便是下一次的考试座位是由上一次的考试成绩来安排的，顾湘灵是转学生，所以在最后一个班级最后一个座位。 第一个班级，褚梵昼坐在第一个位置，百无聊赖道，“嗯，去吧。” 蔺如琛一拍大腿道，“你终于合群了，你应该后悔的！你不知道那麻辣兔头有多好吃！我就说让烛年给你打包回来，你看他那抠门样儿！” 坐在第二个位置的沈烛年：“......闭嘴！” 蔺如琛还来劲儿了，“你看你看，他还不承认！” 沈烛年受不了蔺如琛的聒噪，“你怎么还不走。” “我就在隔壁二班考，走几步路就到了，诶对了，高一开学考成绩出来了，你们猜谁是第一名？”蔺如琛一脸兴奋的卖关子。 “褚晴。”褚梵昼修长的手撑着下巴道。 “BinggO！正是阿晴妹妹！你说你要是再拿个第一，你们褚家岂不是一门双状元了。”蔺如琛叽里呱啦说半天。 褚梵昼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阿晴妹妹？褚晴一拳就能抡死你。” 蔺如琛：......虽然好暴力，但这却是真话。 监考老师进来，第一眼就见到蔺如琛，他提醒道，“同学，请赶快回到你自己的座位上，快要分发试卷了。” “哦哦哦，好。”蔺如琛溜达着回了自己的考场，没过一会又出来去上了厕所。 监考老师：...... 沈烛年暗暗吐槽，“懒人上磨屎尿多。” 比起第一考场和谐的氛围，最后一个考场可谓是鱼龙混杂，监考老师没来前如同菜市场一般吵闹。 “诶诶诶，一会你就往我这儿传纸条！” “你上次写的字儿太小了，我都看不清！” “那是我的问题吗？我看清了也考的倒数，你看不清也考倒数，这明明是答案有问题！” “你一会试卷往这儿靠一靠，我要选择题答案。” “这位置一点儿都不好，反光！” ...... 虽然吵闹，但是没人来吵顾湘灵，毕竟她是最后一个，所有人都默认她是最后一名，谁会要最后一名的答案呢？ 虽说是最后一个考场，但也有严格的阶级划分的，比如坐在第一个位置的人别人就抢着要他的答案，且他本人也颇为高傲。不过这倒也不是说第二个位置的人不抢手。 比如现在，第二个位置的人就在推销自己、趁机做生意，“诶诶诶，走过路过的不要错过，都看看，一人一科不要99 ，不要19，只要9.9，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只是这样难免和第一个位置的人起冲突，毕竟他们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竞争对手”。吵吵闹闹的，直到监考老师来了他们才安静下来。 顾湘灵：......真是鱼有鱼路，虾有虾道。 监考老师深知最后几个考场的尿性，于是眼睛一刻也没离开，直勾勾的盯着做试卷的考生，这让一开始付了款的考生们苦不堪言，暗暗道考完试就去退款。 当然，这些都影响不了顾湘灵，她看着语文试卷，深吸一口气便低头奋笔疾书，考场一时间都是唰唰唰写字的声音。 对于文科生来说，有时候考试最难的不是题目，而是体力，因为无论是哪一门科目，要写的字儿都有很多，语文阅读和作文，政治历史的大题，好多考生写一会就要停笔甩甩酸疼的胳膊。 顾湘灵考语文时有多自信，考数学就有多愁苦，怎么这么难啊？算了算了，先把“解”和数学公式写上吧，好歹能拿些分。 考试分两天考完，第三天是星期五，高二生们忐忑极了，既期待这个美好的周末，又怕周末过到一半突然出成绩。 凌零啃着冰棍在和顾湘灵聊天，“这次考试好难啊，我以为开学考考的内容应该会是高一的知识，没想到还有高二的知识，这些我们都没学过啊。” 顾湘灵喝了口大麦茶，赞成的点了点头道，“确实难，尤其是数学，哦对了。” 顾湘灵转身，从背包里掏出一包扯白糖递给她的后桌......的同桌，“谢谢你啊沈同学，你给我们的数学公式大全帮了我很多。” 沈烛年机械的抬起僵硬的头，下意识的看向旁边的褚梵昼，“额，不用谢，都是同学。” 顾湘灵十分热情道，“我上次看你爱吃这个糖，我又带了一包，喏，给你。” “谢......谢。”沈烛年收下了顾湘灵递过来的糖，神情却极为不自然。 第222 章 if线 成绩出来了！ 好在顾湘灵不是个厚此薄彼的人，她又从书包里掏出了零食，是浙江特色零食长鼻王，“给，褚同学；给，凌同学。” 凌零不客气的接下了，“这是什么？我从没见过。” “我从老家带来的，我从小吃到大的零食，相当于你们北方的黄桃罐头吧。” 褚梵昼缓缓放下手机，视线觑了过来，从顾湘灵的妹妹头转移到了她手上的零食，“谢谢。”他收下了。 其实褚梵昼和沈烛年还挺有口福的，班级里有不少同学都想送他们东西，尤其是女生。开学头一两天的时候，沈烛年和褚梵昼桌上摆满了精美的小零食，明明一大早他俩都还没到学校呢，就收到了不少东西。 不过两人都没收，褚梵昼更是直接把那些零食毫不留情的扔到了教室的失物招领角落，从这之后便没人敢送他俩零食了。 所以对于褚梵昼收下顾湘灵零食这件事，班上的其他同学都看在眼里，想问却没找到机会，因为......周五了，顾湘灵也忙着回家呢。 “最近学习怎么样啊？有没有很累？”顾父给女儿夹了块东坡肉。 顾湘灵十分自觉地只给自己盛了半碗米饭，“还好，进度比绍兴的高中快一些。爸爸，我们这周开学考了。” “爸爸知道，你们班主任拉了个家长群，我在里面看到了。”顾父把手机拿了出来递给女儿看。 顾湘灵抻着脖子看了几眼，咦，这是凌零的爸爸，这个带着警徽的头像应该是沈烛年的家长吧。那褚梵昼的家长呢？ “你在找什么？”顾父好奇道。 “我在找全校第一的家长呢。”顾湘灵头也不抬的说道。 “哎呦，你们班还有全校第一呢。” “是啊，就是我的后桌。” “那你可得好好利用这个机会，平时有问题多问问他。”顾父很精明的说道。 “啊，找到了，应该是这个吧，头像是一把公平秤的，我听说褚梵昼的妈妈是在法院工作的。”顾湘灵道。 ...... “儿子，这周考试考得怎么样啊？妈妈在群里听你们班主任说你们这周考试了？你怎么没和妈妈说？”黄玥抱怨道。 “还行，就那样，和不和您说结果都那样，成绩出来再告诉您也不迟。”褚梵昼边看新闻联播边回他妈。 黄玥：“......你看新闻联播干什么？你爸那张老脸有什么好看的？”她时常因为有个硬邦邦的儿子而迁怒丈夫。 褚梵昼：“......爸让我试着写材料，我在积累素材。” ...... 开学第二周，第一节课是语文课，也是班主任的课。一大早，凌零就在紧张，“怎么办怎么办，今天成绩肯定出来了，我完蛋了。” 难得，沈科迪也没再上蹿下跳，毕竟这次考试确实偏难，他自己也没把握。 班主任杨老师果然拿着一大堆试卷来了，班级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在这时候凝滞了，杨如云心里知道这是为什么，但以她来看，她对二班这次考试的结果是十分满意的。 “这堂课是语文课，但我并不准备上课，这堂课大家就当开班会，我要在这堂课上定下班级的班干部。”杨如云身上有说不出的气势，“是的，上周的周考，也就是本学期的开学考成绩已经出来了，咱们文科班批卷比较慢，但好在批卷老师们周末加班，终于在昨晚都批改完了，且都上传了成绩，一会下课，新任班长来我这儿拿全校综合成绩名单和班级排名。” 底下的学生们都静默着，不敢说话，杨如云倒是笑得轻松，“别紧张，总体来说咱们班考得不错，哦对了，学校对本次考试有奖励，各科成绩第一名奖励单科500元。总成绩全校第一奖励1000元，第二名奖励800元，第三名奖励600元，第四名到第十名奖励300元。好了，接下来我宣读综合成绩班级前十名，十名之后的学生不宣读了，到时候自己看名单和试卷。” 沈烛年戳了戳褚梵昼的手臂道，“中午请吃饭？一会你拿了4000块的奖励可不得好好请我们吃一顿？” “八字还没一撇呢。”褚梵昼觑了他一眼。 不过，所有人都默认了这些奖励绝对是褚梵昼的囊中之物了，落在褚梵昼身上的都是羡慕和钦佩的眼神，没有丝毫的嫉妒，毕竟学神是用来仰望的，而不是用来超越的。要知道上学期期末考试，第一名褚梵昼的总成绩和第二名的总成绩是断崖式的差别。 “语文全校第一名，顾湘灵，成绩：140分，也是我们班级第一。”杨老师第一句话就全班人震惊不已。 “顾湘灵？没听说过啊？高一有这号人吗？！” “比褚梵昼还高？！” “语文140！谁能考得到！” 整个班级突然人声鼎沸，沈烛年也脑中突然炸出一道惊雷，眼睛陡然睁大，猛地抬头看向顾湘灵。 褚梵昼清俊的面容看不出情绪，但眸色疏紧，有一瞬间的吃惊。 凌零是最激动的那个，拉着顾湘灵的手兴奋道，“湘灵湘灵，你是第一名！” 顾湘灵淡定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淡定淡定。” “咳咳！”杨如云咳嗽了几声，教室里渐渐地安静了下来，但仍有几道视线落在顾湘灵身上。 “数学全校第一名，褚梵昼，成绩：148分。也是我们班级第一。” 这下教室里的人也不像刚才那么激动了，毕竟这才是常规操作，只是也有人在小声嘀咕，觉得148的分数实在不是正常人能考出来的，就只扣了两分啊！ “英语，啊，这个我要表扬一下，我们班有两个并列全校第一，褚梵昼......还有顾湘灵！，成绩：144分！，也是我们班级并列第一。”杨如云含笑道。 ！！！ “我靠，我就说这顾湘灵绝对不是运气好！她都能考过褚梵昼了！” “哪个是顾湘灵？！我康康！” “就那个，坐褚梵昼前面的。” 第223 章 if线 最多的第一名！ 顾湘灵接受良好，大大方方的接受四面八方的注目礼，正常正常，这只是她正常发挥罢了，她的同桌比她激动多了。 身后的沈烛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的同桌兼好兄弟，在今天连续遭遇两次滑铁卢，他后悔刚刚说那些要褚梵昼请客吃饭的话了，他肯定深深的伤了好兄弟的心了。 实际上沈烛年还真想错了，褚梵昼确实很吃惊，不是因为有人超过自己，而是顾湘灵看上去实在不像是个......学霸的样子。 毕竟考试前凌零着急的跟什么似的，旁人一看便觉得他俩在临时抱佛脚，原来这些都是烟雾弹？ 杨如云觉得这样不行，这宣布一次成绩班级就吵一次，这节课马上就要被霍霍完了，索性她把剩下的单科成绩一次性宣布了，“政治全校第一名，顾湘灵，成绩100分。历史全校第一名，顾湘灵，成绩：100分。地理全校并列第一名，褚梵昼和沈烛年，成绩100分。” 全班同学：......所以顾湘灵一人就包揽了三科全校第一，与褚梵昼并列英语第一，拿了奖励2000元？！ 重点不是奖励，而是，三科超了褚梵昼。 沈烛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如果可以，他愿意退一步，地理少考几分，把第一名的荣誉只留给他的好兄弟，让他的好兄弟也可以......像顾湘灵一样风光.......额，可能也没顾湘灵风光，毕竟顾湘灵有四个第一，而他兄弟加上他只有三个。 “好了，下面宣读综合成绩，全校第一兼班级第一，褚梵昼，总成绩：722。全校第二名：唐学数，总成绩：700。全校第三名兼班级第二名，沈烛年，总成绩：698......”杨如云读完全校前十都没有顾湘灵，凌零抻着脖子望眼欲穿。 顾湘灵小声提醒道，“我觉得全校前十应该不会有我了，我的数学很烂的。” 杨如云继续说道，“下面宣布班级前十名。”顾湘灵排在第8名，正如她所说，她的数学并不好。 杨如云迅速安排了班级的几个重要的职位，班长是褚梵昼，团支书是沈烛年，副班长是班级第三名。 “我一直没让大家自我介绍，因为我认为经过一周的相处，大家都会慢慢了解自己的同学们，而这次考试就是一次很好的机会，来，梵昼，你先吧。”杨如云点名。 褚梵昼站了起来，面色平静道，“我叫褚梵昼。” “……挺好，下次多说点话。下一个，沈烛年。” 沈烛年也随着起来自我介绍。等副班长自我介绍完后，杨如云笑着道，“接下来我会确定各科的课代表，各科课代表将由班级第一胜任，当然我们班比较厉害，包揽了所有的全校第一，让我们先请拿到最多单科第一的顾湘灵进行自我介绍。” 顾湘灵没想到还有这么一出，有些手忙脚乱的站了起来，“大家好，我叫顾湘灵，三顾茅庐的顾，湘江的湘，灵气的灵，以后请多关照。” 杨如云很满意眼前这个乖巧的女孩子，“湘灵有这么多第一，想做哪门课的课代表呢？你可以自由选，但只能选一个。”杨如云私心里是希望顾湘灵做自己的课代表的，不是因为她是教导主任的女儿，而是因为自己单纯的喜欢这个女孩子。 “我想做语文课代表。”顾湘灵毫不犹豫道，丝毫没有迟疑。 “好！”杨老师很开心，“欢迎你成为我的课代表。那接下来是......褚梵昼，数学课代表和地理课代表你要选哪个？” 身为下任学生会长和班长，估计要忙到起飞的褚梵昼：“......我不是已经是班长了吗？” 杨老师忍笑道，“一码事归一码事。”主要是数学老师在她这儿交代过了，他点名要褚梵昼做数学课代表，让全校第一做他课代表有面子！他也能在恨铁不成钢的物理老师面前抬起头来炫耀！ “......数学课代表。” “好。”杨如云看向沈烛年，“那沈烛年你就兼任地理课代表。” 沈烛年：“哦。”他是被挑剩下的。 杨如云看了眼其他的科目，“英语，政治，历史的课代表就由单科成绩第二......额第三......或是第四名担任，反正不是褚梵昼和沈烛年就行。”英语第三名是沈烛年，政治历史第二名是褚梵昼。 褚梵昼、沈烛年：...... 剩下的班干部，例如卫生委员、组织委员、纪律委员、文艺委员、体育委员等就自由竞选。 不过好像二班的学生们都被这次考试激发了动力，对竞选班干部这件事不怎么热衷，他们都想认真学习。 杨如云又喊了一遍，“有没有想当纪律委员的？或者其他的班干部？” “咳咳，那个......我想当体育委员。”一道弱弱的声音响起，众人循着声音望去，是沈科迪。 他涨红着脸，默默的举手自荐，他还不知道这次的考试成绩和名次，但肯定比顾湘灵低，因为班级前十名没有他。 杨如云确认了没人想当体育委员，就当场定下了沈科迪。 顾湘灵感觉到身边人的焦躁，转头看去，是凌零，他脸色有些红，动作也很局促。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顾湘灵很关心同桌。 “没......”凌零鼓起勇气还是问道，“你觉得我竞选文艺委员怎么样啊？”他本来就要艺考，想做文艺委员也在情理之中，但最重要的原因还是他想锻炼自己，凌零深知自己性格的缺陷，如果当上文艺委员，可能会好些吧，他这样想。 “我觉得很好啊！”顾湘灵使劲儿对他夸夸夸，“你画画好，人又有耐心，很适合做文艺委员的。” 凌零听她这么说放心了些，但还是不敢开口，说到底仍是因为他腼腆的性格。 顾湘灵可不顾及那么多，想要就争取，再不开口的话杨老师就要定下人选了。 第224 章 if线 好班长，好班长，我有一个好班长！ “老师！”顾湘灵“勇猛的”举起手。 杨如云顺势看了过来，后桌的褚梵昼看着仰着妹妹头的前桌和她高举的白皙手臂挑眉。 “怎么了？” “老师，我可以推荐人选吗？” “当然了。”杨如云可太愿意了，她本就苦恼班干部空缺的问题。 “我推举我的同桌凌零。”顾湘灵站起身，开始侃侃而谈，“凌零他热爱文艺，从小就对画画感兴趣，高考也是选择走艺考这条路，且他在初中高一曾拿过相关奖项。我认为作为文艺委员的责任有三，第一，弘扬传统文化，丰富班级生活。正巧，凌零他学的就是国画和素描，我相信他将充分发挥他的特长，积极组织同学学习传统文化，为大家提供一个展示自己才华的舞台。 第二，加强班级凝聚力，促进同学交流。我认为文艺活动是增进同学感情、提高班级凝聚力的重要媒介，如果凌零能担任这个职位，他将和其他班干部一起努力搭建一个互动交流的平台，这个平台不仅可以交流艺术，更是交流学习、增进友谊的平台。 第三，创新活动形式，提高参与度。班级是我家，建设靠大家，新学期新气象，凌零很希望通过感受艺术来认识每一个同学，共同努力，建设出更美丽、更和谐的二班，我们二班不仅要在学习上独占鳌头，更要在其他方面永争先锋。我相信，在老师们的指导下，在同学们的努力下，我们班能更上一层楼。因此，希望老师能考虑我的提议，我认为凌零同学是文艺委员的不二之选。” 众人：...... 顾湘灵凭一己之力，在没有稿子的情况下，硬生生自由发挥了半个小时。 沈烛年听完顾湘灵的长篇大论后，靠近褚梵昼感慨道，“我觉得她比你更像班长，她比你会说话多了，脱稿都能把人夸出一朵花儿来，而且有事她是真上啊。” 褚梵昼：...... 杨如云是既激动又无奈，激动的是她的语文课代表很优秀，都会帮人竞选了，无奈的是，在这次竞选班干部班会中，文艺委员的竞选竟然是最正式的！ 也不能算正式，毕竟全程都是新任文艺委员......的同桌发言，而文艺委员本人只在最后激动的道了声，“谢谢大家！” 总而言之，之后陆陆续续有人竞选班干部，高二二班的班干部班底终于全部就位了。 “下课，语文课代表和班长到我办公室来。”杨如云道。 凌零还在拉着顾湘灵的手诉说自己对她的感谢，结果又不得不放手。顾湘灵起身和褚梵昼去了班主任的办公室。 杨如云走在前面，褚梵昼和顾湘灵并列走在后面，路过其他班级，不少人纷纷望了过来。 “走在褚梵昼旁边的是谁？他女朋友？” “你在说什么屁话，他们班主任就在他俩前面呢，他俩又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这回又是褚梵昼第一名吧。” “毫无疑问的好吗？！人长得这么帅，成绩又好，我怎么没被分在二班！” “你该庆幸你没在二班，这次开学考，全校第一和单科第一都被二班包揽了，你要是去了二班不得抑郁死？” “有道理啊，语英政史单科的第一名听说是叫顾湘灵？我读高一的时候怎么没听过这个名字？” “好像是从浙江来的转学生，浙江好卷啊。啊，刚刚褚梵昼旁边那个女生不会就是顾湘灵吧！” ...... “你俩坐，在我这儿不用这么紧张。”杨如云让两人坐下，可她的办公桌旁边就一张椅子。 顾湘灵有些犹豫。 “你坐吧。”褚梵昼让她坐下，自己随手从数学老师那搬了把椅子过来。 数学老师：......你还真不客气啊。 杨如云从抽屉里拿出两颗糖给他俩，“喏，以后饿了就到我这个抽屉里来找吃的。知道我为什么不用竞选的形式，而是直接定下了几个最重要的班干部吗？” 顾湘灵憨憨的摇了摇头，一脸的懵懂。 褚梵昼倒是说道，“因为这个职位本身就是一种竞选，谁强谁来当。” 杨如云赞同的看了他一眼，别看杨如云一脸和善的样子，她可是个狠角色，不然学校也不会让她年年教高二高三，杨如云深知有竞争才会有成绩。 “你说得对，谁强谁来，所以，尤其是课代表，你们可得小心些，不要被拉下去了。考试连续三次没有班级第一，直接换人。”杨如云笑得“核善”，一旁的数学老师内心啧啧啧，真是可怕的女人。 顾湘灵倒是没觉得这样不好，她也没被杨如云吓到，每个学校都有每个学校的教学方式，每个老师都有每个老师的教育风格。 “你们觉得要排座位吗？还是这么坐着也好？”杨如云在这方面是个很开明的老师。 顾湘灵毫不犹豫道，“我觉得现在这样很好。”她不想和凌零分开。 杨如云倒是很认同，“确实，你就数学差，全校数学第一就在你后面呢，多问问昂。” 顾湘灵，“......哦。” “梵昼，你觉得呢？” 顾湘灵忍不住看向褚梵昼，眼神可怜兮兮的，就盼望着这位新班长能说好话。 被这样的目光注视着，褚梵昼面色平静，垂眸道，“这样挺好的。”说完后，落在大腿两侧的修长手指不自觉的摩挲着。 “行，那暂时先这样吧。”杨如云道。 顾湘灵心下一喜，眼神都亮了几分：好班长，你真是个为人民服务的好班长！ “来，湘灵，你先来。”杨如云叫顾湘灵过去，褚梵昼顺势让开位置，乌黑的发丝在他面前滑过，隐隐有股小苍兰的香气，“今天的作业是背诵赤壁赋，明天默写，默写不通过的人要重默。还有......” “好的。”顾湘灵很有先见之明的拿了便利贴记下了作业，她的字端端正正的，是很漂亮的衡水体。 “梵昼你来。”杨如云又叫了褚梵昼过去，顾湘灵让开了些位置，褚梵昼目无斜视的走到杨如云身边，“这是考试成绩名单，一会你去张贴出来，这是奖励，你发下去，然后这学期要上交班费......” 第225 章 if线 人情世故方面，拿捏！ 顾湘灵百无聊赖的等着，手上拿着一沓试卷，她看着褚梵昼微微伏下的身体，夏季的校服是蓝白相间的，隐约露出他精瘦的腰背。 啊，身材真好啊。 “走了。”褚梵昼叫了她一声，深褐色的眸子看向她。 “哦哦。”顾湘灵赶紧小跑跟上了。 褚梵昼比顾湘灵高出好多，足足有一个头，但顾湘灵不用疾走竟也能跟上他，顾湘灵看了眼褚梵昼手里的纸，开口道，“一会你先来吧，然后我再发试卷。” “嗯。” 顾湘灵撇了撇嘴：真高冷。 ...... 褚梵昼把奖励发给了其他学生后，再回到座位上分他的同桌和前桌的，大头在他前桌那儿。 顾湘灵转过身拿奖励，“谢谢班长。”她又仔仔细细的从2000块里匀出两百给褚梵昼，“给，这是班费。” “嗯。”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接过200 ，顺道在花名册上勾掉了顾湘灵的名字。 顾湘灵刚想转过去，又看了看手里的1800 ，想了想道，“团支书，班长，我请你们吃饭吧。” “啪！”沈烛年手上的笔没拿稳掉了下来，沈烛年震惊的抬头，“啊？” 顾湘灵看着他震惊的神情很是疑惑，她请同学吃饭是件很令人震惊的事儿吗？ “是这样的，我数学这次考的还行，多亏了你们的资料，我也拿到了学校的奖励，所以就想请你们吃饭。”顾湘灵想了想又道，“我们是同学嘛！” 沈烛年下不了决定，他看向褚梵昼，没想到褚梵昼抬头看向顾湘灵，“晚饭吗？” “都行，你们定吧，叫上凌零一起。”顾湘灵道。 “可以。”褚梵昼瞥了眼顾湘灵手里的1800. 沈烛年：......他答应了，他竟然答应了，呸！ “哈哈，我们两个大男人怎么能让你请客呢？梵昼请，他今天也发了笔横财呢！”沈烛年笑得僵硬。 “哎呀，你们太客气了啦，我请，就我请！”顾湘灵大手一挥十分豪迈。 桌子底下，沈烛年觉得自己戳褚梵昼大腿的手指都快戳冒烟了，结果褚梵昼还是没动静，四平八稳的坐在座位上，还开始清点起了班费。 你他妈好意思吗？让一个女生请客！ ...... 凌零也被顾湘灵吓了一跳。 顾湘灵小声和他解释道，“你都不知道刚刚在办公室有多惊险，杨老师要排新座位，我当然不肯了，我得和你坐在一起啊，杨老师又问班长，幸好班长也说不用排新座位，班长真是个好人啊。” “会不会是他也不想和沈烛年分开？”凌零猜道。 后面的沈烛年不由的起了身鸡皮疙瘩：谁？谁在念叨他？ “不知道，但不管怎么样，我们俩不用分开了。再说了你是文艺委员，我是语文课代表，咱俩的官儿都没班长大，以后还得仰仗他呢。”顾湘灵很有先见之明。 凌零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你说得对！官大一级压死人。” 顾湘灵:人情世故方面，拿捏！ 褚梵昼瞥了眼窸窸窣窣讲悄悄话的前桌们，又很快收回了视线:这兔子又在打什么主意？ ...... 顾湘灵选了一下午的餐厅，毕竟要确保是那种看上去挺像样、又能让三个男生吃饱、且总价格在1800以内的餐厅。 结果几人刚走到门口，沈烛年的电话就响了起来。 “喂，你们去哪了，你们真的要孤立我啊，我在你们班门口怎么没见到你们人影啊？！”蔺如琛委屈的声音在电话里响起。 沈烛年眉头一挑，顾湘灵敏锐的转头看了过来，十分贴心的问道，“是你们的朋友吗，就隔壁班的那个蔺如琛？要不让他也来吧。” 沈烛年刚要拒绝，结果蔺如琛在电话那头滋儿哇儿的乱叫，“我听见女孩子的声音了，我要来，我要来！” 沈烛年头大的要死，一边是使劲儿凑热闹、不嫌事大的蔺如琛，一边是没什么心眼子的顾湘灵。 “那......那就麻烦你了。”蔺如琛发自内心的说道，“让你见笑了。” 顾湘灵笑着道:“哈哈，没事没事，人多也热闹！” 顾湘灵订的是包厢，因为还有人没来，就先不点菜。期间，沈烛年坐立不安，几次看时间，“额，那什么，我出去一趟。” 褚梵昼看了他一眼没说话，顾湘灵十分热情道，“你喝不喝茶？” “喝。”褚梵昼吐出一个字。 “哦，茶壶在你左手边，麻烦你递过来，我给你倒吧。” “......不用了，我自己倒，方便。” “那能帮我倒一杯吗，我有些渴。” “......杯子拿过来。” ...... 沈烛年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刚出来就碰到蔺如琛，“等等等等，先别急着进去，我嘱咐你几件事儿？” “什么事啊？”蔺如琛急死了，“我得看看是什么女孩让褚梵昼竟然没有转头走人？” “我告诉你，你一会进去注意点形象，别像个二傻子似的，听到没？”沈烛年谆谆教导道。 蔺如琛很是委屈，“你们最近怎么了，又是丢下我又是嫌弃我！” 沈烛年：“......一会菜少点些，最好别点，饿就饿了，回去煮面吃。” 蔺如琛发觉事情不太对劲，“到底怎么了？” “哎。”沈烛年叹了口气，“一会请客的不是我也不是褚梵昼，是一个......额，女生，同班同学。所以我才叫你悠着点。” “！！！你俩不至于吧，让女孩子请客！”蔺如琛嫌弃道，“别这么抠，没钱就和兄弟说。” 沈烛年深吸一口气道，“我本来就让褚梵昼请客，人家主要请的是他，可褚梵昼他非不肯，他非要让人家姑娘出钱我有什么办法！那女生刚拿了学校2000的奖励，又交了200块班费，就剩1800了。” “！梵昼他家破产了？不对啊，褚伯父吃的是公家饭啊，怎么可能破产！”蔺如琛觉得褚梵昼绝对是疯了。 “一时半会说不清楚，反正你一会悠着点听到没？咱们代表的可是娘家的脸面！” 蔺如琛：？ 沈烛年：“......我说错了，代表的是咱们自个儿的脸面，梵昼不要脸就不要脸吧。” ...... 第226 章 if线 结账买单 蔺如琛到了，可以点菜了。 顾湘灵很是热情，把餐单递给褚梵昼，“想吃什么就点什么吧，我看网上说这家餐厅评分挺高的。” “哈哈哈，是挺好吃的，我们经常来吃。”蔺如琛笑着道。 沈烛年：......他狠狠地在桌子底下拍了蔺如琛一巴掌。 蔺如琛：......他怎么了嘛！他也没说什么啊？ 褚梵昼点了些招牌菜，顾湘灵坐在他旁边抻着脖子看了眼，“咦，这道是绍三鲜吗？这儿也有绍三鲜吗？” “嗯，有，味道不错。”褚梵昼瞥了眼那凑过来的毛茸茸的脑袋。 沈烛年：...... 蔺如琛：？有吗？他怎么不知道？ 褚梵昼顺势把菜单递了过去，顾湘灵疑惑道，“怎么给我了，沈同学和蔺同学还没点呢。” 褚梵昼：...... 沈烛年看了眼菜单，又看了眼菜单后的价格，紧紧的闭了闭眼，杀了他吧，1800-500-130-270-400-150等于多少来着？这剩下的还能怎么点才能不超额？ “哈哈哈，就这样吧。”沈烛年笑着又把菜单递了回去。 顾湘灵“？就五碗菜怎么吃？”这儿可是有四个大男人呢！ 顾湘灵接过菜单仔仔细细看，“嗯......你们是A市人，肯定爱吃本地菜，葱烧海参吃不吃？” 沈烛年：“不吃，够了够了。” 顾湘灵翻了一页，“黄焖鱼翅呢？” 蔺如琛默默咽了口口水，战战兢兢道，“不吃不吃，够了够了够了！” 顾湘灵都无奈了，“你们不要客气嘛，那我看着点了。”沈烛年和蔺如琛这也不吃那也不吃的，顾湘灵索性不问他俩了，她问了身边的凌零又勾了羊蝎子火锅、蜜汁排叉、水煮牛肉等大菜。 都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何况是四个还在生长期的男生呢，顾湘灵又象征性的加了两份蔬菜。 “主食吃炸酱面吧，我还没尝过正宗的A市炸酱面呢，哈哈齐活儿！本地话是不是这么说的！”顾湘灵笑得很开心。 “嗯，是这么说的。”褚梵昼应和道。 蔺如琛惊恐的看向“多嘴的”褚梵昼，沈烛年一脸的绝望，这些菜绝对超1800了！ 正是青春期的孩子怎么可能吃的不多呢？饶是瘦弱的凌零每顿都会吃两碗饭，饭桌上除了顾湘灵要减肥之外，就属褚梵昼吃的最克制优雅了。 沈烛年默默地夹着牛肉，神思已经飞到天外天去了。蔺如琛起初还有些顾虑，后来实在是饿得发慌，他打完篮球就来吃饭了，肚子空的要死。 顾湘灵看着狼吞虎咽、啃着羊蝎子的蔺如琛，倒是觉得很高兴，她挑餐厅的眼光很好啊！ 饭桌上一时间安静了下来，五张嘴都在吃饭，慢慢的，炸酱面被分食光了，顾湘灵又叫了大份的米饭，顺带着再加了一份羊蝎子。 “要不辣的。”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红彤彤的嘴唇，和服务员道。 “哎呀，梵昼你不行啊！”蔺如琛嘴里咬着羊蝎子口齿不清道，“羊蝎子就得吃辣的！多多放辣，过瘾！” 沈烛年额头的青筋猛烈的跳动，手一用力在桌子底下狠狠地扭了蔺如琛一大把。 蔺如琛险些尖叫，僵着脸道，“哈哈，不辣的挺好，医生说我最近上火，得吃点清淡的。” ...... 吃得差不多了，沈烛年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道，“那什么，我又有事儿了，我出......” “有个电话。”褚梵昼突然站起来打断沈烛年的话道，“我出去接个电话。” 顾湘灵吃了口牛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直勾勾的盯着门口褚梵昼离去的身影。 ...... 装修古风的餐厅里，褚梵昼神情淡漠，双手插兜往大厅走，前台刚好是经理在，看见褚梵昼来了，赶紧道，“褚少，哪用得着您亲自跑一趟，您说一声，直接记在褚总的卡上就好了。” “不用，我自己付。”褚梵昼递过去一张卡，经理刚要去接。 突然，后面窜上来一个人，在饭菜香袭人的餐厅里，褚梵昼竟闻到了一股小苍兰的香味。 “啊哈，我就知道，你要背着我来结账了！”顾湘灵双手叉腰宛如捉奸的老婆，眼神谴责的看着经理和褚梵昼。 经理：...... 褚梵昼：“......你怎么来了？” “我当然要来了，说好的我请客嘛！”顾湘灵理直气壮的把卡从经理手里拿回来，塞到褚梵昼手上。 经理：......其实吃霸王餐也没关系的。 褚梵昼看了眼那略凌乱的妹妹头，和有些气喘的顾湘灵，估计她是跑过来的，褚梵昼敛下神色，“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就是知道啊。我外婆就是开饭馆的，我经常待在她的饭馆里玩，我看过太多来往的食客，很多食客都会借口去厕所或是去接电话，实际上他们就是去结账的。”顾湘灵说的头头是道。 顾湘灵从怀里掏出一张卡递给经理，“喏，麻烦帮我们结账。” 经理看着眼前这个烫手山芋，一时间不敢接，只能偷偷看褚梵昼的意思，见他没反对经理才诚惶诚恐的收下了。 “等等。”褚梵昼掏出另一张卡递过去。 顾湘灵皱眉道，“你是要跟我抢吗？” “......我不和你抢，这是vip卡，能打折。” “哦哦。”顾湘灵脸色稍缓，含笑道，“那就先打折再付款吧。” “诶，好，麻烦您稍等。”经理僵硬的转过身悄悄呼出一口气，看了眼手中顾湘灵递给他结账的卡，和褚梵昼递给他的......地铁卡，“......” 罢了罢了，这无中生有的vip没有也得有了。反正褚原集团是这儿的大股东，相当于自家的产业，也就褚梵昼谨慎，非得分开付，避免后续有心人查账。 “咦，还挺便宜。”顾湘灵看着扣款单惊讶道。 “在1800以内？”褚梵昼走在她旁边，随口问道。 第227 章 if线 门禁 顾湘灵手一顿，抬起头看向他，“我又不是只有1800，再说了，这1800我是不会用的，这可是我来A市赚的第一桶金呢。” 包厢里，沈烛年和蔺如琛看着和顾湘灵一起回来的褚梵昼，纷纷松了口气，一起回来的，估计是梵昼结账的吧？ “时间差不多了，也该回学校了。”凌零提醒道，还有晚自习呢。 “我看看附近的地铁。”顾湘灵拿出手机查地铁，刚刚他们是打车过来的。 其他三个大男人怎么可能让顾湘灵出力呢，沈烛年道，“我来打车。”蔺如琛想着自己刚刚吃了那么多羊蝎子，便道，“我让我家司机开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餐厅安排了接送的车。”褚梵昼平地炸起一声雷，看了眼顾湘灵淡淡的说道，“我是vip，有餐厅福利。” “哦对对。”顾湘灵恍然大悟。 沈烛年、蔺如琛：？他俩吃了家餐厅这么多年，怎么不知道这儿有vip制度？ 餐厅的服务当真是周到，知道四个大男人就算坐一辆大型SUv都嫌挤，何况还有个小鸡仔似的女孩子，于是便索性安排了一辆宽敞的保姆车。 刚上车顾湘灵就接到了绍兴的电话，她手忙脚乱的从奶黄色的书包里拿出手机，“喂，嬢嬢~”在绍兴，嬢嬢就是奶奶的意思。 四个北方人倒是不约而同，一脸新奇的看顾湘灵说方言。 顾湘灵：......怎么感觉有种莫名的羞耻感呢。 “嗯，我在外面呢。” “一共五个人。” “几男几女？四男一女。” 四男：...... “什么？！囡囡啊，你怎么能这么晚还不回去呢，那四个男孩家里是干嘛的？侬为什么要和他们吃饭？”顾外婆在电话那头化身尖叫鸡，整个车的人都听见了，包括亲自开车送几个祖宗的经理。 四男：...... 顾湘灵有些尴尬，“外婆，他们帮过我的，我这次考试考得还行，多亏了我的后桌给我公式表呢！” 沈烛年：O(∩_∩)O 褚梵昼：......(ー`′ー) “这样啊，那其他三人呢？”顾外婆还是不放心。 “有一个是全校第一呢！成绩可好了！”顾湘灵使劲夸人，但求让顾外婆放心。 褚梵昼：(＾-＾) “哦，还有就是凌零啦，凌零您知道的伐。”顾湘灵道。 凌零赶紧凑了过来，帮顾湘灵“洗脱嫌疑”，“外婆，是我呀，我是凌零！” 顾外婆在听到凌零的声音后，瞬间放了心，凌零这孩子她知道的，湘灵有次和她视频的时候，凌零就在旁边，是个干净清秀的好孩子，“有你在外婆就放心了，你们早点回家啊！” 褚梵昼：←_← 蔺如琛：......怎么没问起我？ 顾外婆把电话还给顾奶奶，顾奶奶又和顾湘灵说了好一会话，电话才挂断了。 顾湘灵放下手机，看着车里其他四人，觉得有些尴尬，“不好意思啊，我家里有门禁，7点前要回家的。” 褚梵昼看了眼手表道，“7点不是还没到？” “7点要晚自习，我奶奶和外婆一般都是6点45分打电话过来的。” “晚自习是去学校，也不回家啊。”蔺如琛疑惑的问道。 “是这样，我家就在学校旁边，我上完晚自习穿过东面的小门就到家了，所以对于我来说，学校和家也差不多。”顾湘灵解释道。 沈烛年也转头，“东面小门？那个小区住的都是教职工啊。你父母是A中的老师啊？” “我爸爸是医生，我妈妈是A中教导主任。”顾湘灵道，“但她出国研学去了。” “嗯，是申主任吧，有听说过。”沈烛年点了点头。 顾湘灵从她的书包里掏了好一会，终于掏出来一样东西，银灿灿的，在昏暗的车里显得尤为闪亮，她把这东西扣在自己的衣袖上。 褚梵昼抬起手，拨了拨那丁零当啷的银饰，饶有兴趣道，“这是什么？” “这是纯银制成的小刀、盾牌和篦子，我老家习惯给孩子带这个，辟邪的。这是我奶奶送我的，我从小带到大的。”顾湘灵解释道，她现在还不在家，天又黑了，戴这个银饰总是有些心理安慰。 顾湘灵又掏出一根红线缠绕的桃枝递给凌零，“你也拿着吧。”桃枝也是辟邪的。 可她只有这两个了，车上除去司机，还有三个人呢，顾湘灵只能尴尬的解释，“那什么，你们阳气足，我就给凌零用了，哈哈。” 三人：...... 凌零：......他也还好吧，阳气还算是有的......吧。 ...... 第二天早上，顾湘灵背着书包来学校的时候，正好看见沈科迪在她的座位旁边晃悠。 “你来干什么？”顾湘灵放下书包，“这回我可赢了，你的奶茶没有了。” 沈科迪羞恼道，“我才不是为了那杯奶茶,那什么......我输了，我来兑现承诺。” “那你得等一会，凌零来没来呢。”顾湘灵认真的说道，“你出言不逊的对象是凌零，不是我，所以该向他道歉。” “我知道。”沈科迪偏过脑袋，有些不自在。 说曹操、曹操就到，凌零背着书包也来上学了，他也是走读的，家离学校并不远。 “对不起！”沈科迪见到他脸通红大喊一声，然后立刻跑掉了。 凌零：......我又没有要吃了他。 顾湘灵悄悄和凌零道，“他这性格真变扭。” 凌零也没放在心上，顾湘灵对他而言就像是神兵天降，帮他出气、为他说话，早在班主任在班级公布顾湘灵四个第一的时候，凌零心里的那口气就出了。 “哎，我昨天被我爸骂了一顿。”凌零耷拉着脑袋。他这成绩不上不下的，全校第345名，班级第26名，他当然对自己这成绩不满意了。 “当初你干嘛选文科？”顾湘灵不解道。 “因为我理科更差，文科写点字多少还能拿点分数，理科不会做就是不会做。”凌零道出真相。 第228 章 if线 咱们班有的同学…… 说到这，顾湘灵也想长叹口气，是啊，理科不会做就是不会做，不然她怎么能满分150的卷子考100分呢，单科班级倒数了。 “以后你想考哪所大学？”顾湘灵问凌零。 凌零有些不好意思，“能考上本科我就很满足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留在A市，最好离你近些，以后我们能常来往。” 顾湘灵直言道，“我想考A大，我觉得如果你努努力，一定可以实现你的理想的，我帮你。” “真的吗？！”凌零都快要哭了，结结巴巴道，“如果，如果我真能考上好的大学，我......我把我自己卖给你！” 顾湘灵被他逗笑了，“我买你干嘛？我又不是折磨人的地主婆，除了数学，其他科目我来帮你！” 凌零缓缓低头，看向顾湘灵考了100分的数学试卷，这，确实低了些，比他考得都低呢。 上午的课是英政历地，顾湘灵几乎是听着夸奖过来的，每位任课老师进来都会调侃，“哪位是顾湘灵同学，干嘛不当我的课代表？”又或者是“考过褚梵昼的同学是哪位？”，搞得顾湘灵和她的后桌气氛很尴尬。 下午，顾湘灵的运气就没那么好了，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顾湘灵和班主任一起从办公室过来的，顾湘灵把听写本分发了下去，“低于90分就是不通过，不通过的同学要到我这儿来重背赤壁赋，还要去老师办公室重默。” 班级顿时一阵哀嚎。 “嚎什么？”杨如云走了进来，“古诗词，选择题第一题到第三题，文言文第一题，这些都是送分题，我不允许你们有任何错误，背诵就能拿分，如果这要是还拿不下来，那就使劲儿抄，抄到熟练为止，抄到有肌肉记忆为止。今天讲剩下的文言文和作文，湘灵，都发下去了吗？” “都发下去了。”顾湘灵发的是高分作文的复印版。 这高分作文里有顾湘灵的作文，也有褚梵昼的作文，褚梵昼的字苍穹有劲，笔锋锋利，就是分数......比顾湘灵的分数要低。 顾湘灵本着互相学习的精神，仔仔细细的拜读了褚梵昼的作文，发现他的作文......挺好的啊！至少在顾湘灵看来挺好的！议论文观点正确，分论点也找的很准，还会根据当下时事引经据典，写的多好啊！ 可到了第二节课顾湘灵就笑不出来了，褚梵昼先数学老师一步进教室，数学老师跟在他后面唠唠叨叨的，“诶，梵昼，你走慢些，等等我啊。” 众人：...... 数学老师一看见褚梵昼就笑，一进班级就笑不起来，文科班的数学啊...... “这开学考的试卷不算太难，怎么有的同学连基础题都不会做呢？” 顾湘灵羞愧的低头。 “我看到咱们班有的学生，这字倒是挺漂亮的，‘解’和公式都写全了，怎么就是不会套进去呢？” 顾湘灵的头又低了几分。 “咱们班有的同学啊，这题目得看清楚啊，让你算区间你怎么最终只得出一个答案呢？区间是一个范围啊！” 顾湘灵的头要埋进桌子里去了。 褚梵昼饶有兴致的看着心虚至极的前桌，眸中含笑。兔子不会算数？ ...... “这题怎么做啊？”顾湘灵问同桌，“刚刚我都没抄完解题过程呢，老师就把黑板给擦了。” 数学老师讲题讲到兴处的时候容易激动，且会过激得做出不可描述的动作，比如他会狠狠地用粉笔戳黑板，导致今天打扫卫生的同学半天擦不下来粉笔痕迹。再比如他会口水横飞，导致坐在第一排的同学苦不堪言。 “这个π啊！大家看看这个π！” “这个坐标啊要画图看，画个几何图，这里是3Cm，这里是3Cm,这里是直角，所以这是个什么？诶！这是个等腰直角三角形啊！” 顾湘灵的脑子都快不够用了，怎么就从坐标跳到几何图了？她还没看懂呢！但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她先把过程抄下来，课后慢慢研究，可数学老师讲的太快了，她都来不及抄了。 幸好她有个靠谱的同桌，可有些题目凌零也是一知半解，比如最后一道选择题，比如最后一道填空题，再比如倒数第一、第二道大题。 “要不问问，嗯？”凌零往后呶了呶嘴。 顾湘灵眼睛一亮，是啊！这全校数学第一不就在她后面吗？！ “那个，班长，你有空吗？”顾湘灵小心翼翼的拿着卷子问褚梵昼。 褚梵昼拿笔的手一顿，缓缓抬头向前看，一颗妹妹头映入眼帘，“有事？” “有事。”顾湘灵跃跃欲试，“班长班长，这一题你会做吗？能给我讲讲吗？” 褚梵昼挑眉，拿过顾湘灵满是红笔的试卷看了眼，大喇喇的“100分”横在最上面，他闭着眼都不可能考这分数，这兔子怎么考的？ 班级里不少学生都在暗戳戳看着这一角落，褚梵昼虽说是班长，又是学生会长，但他可不是个热心的人，至少没多少人没见过褚梵昼给人讲题。 “有蓝笔吗？” “啊？”顾湘灵不解，“要蓝笔干嘛？” “......你的卷子上不是黑就是红，密密麻麻的，我用黑笔和红笔你肯定看不清楚。”褚梵昼有些无奈。 “哦哦。”顾湘灵脸色微红，赶紧找了只蓝笔恭敬的递过去。 褚梵昼接过笔，指尖一用力就在草稿纸上画了整齐的坐标图，“你看这里......” 班上的同学：！还真讲了！ 这道题对于褚梵昼来说很简单，只要用心算就能解决，所以他也是这样讲给顾湘灵听的，这是最简便的方法。 “我没听懂。”顾湘灵一脸茫然的摇了摇头。 “......那我再讲一遍，哪里不会你就说。” “嗯！” 这次褚梵昼讲题的速度明显放慢了不少，但是...... “等等等等，这儿我没听懂。”顾湘灵眼睛开始转圈，及时喊停。 褚梵昼微微皱眉，“哪里听不懂？” 第229 章 if线 合作愉快 “为什么这一步直接跳到下一步了，中间是不是省略了什么？这个下一步是怎么得出来的？”顾湘灵问。 褚梵昼顿了顿，道，“心算。” “我不会心算。”顾湘灵十分认真的说道，“你能指望一个考100分的人会心算吗？你得教我笨方法，聪明方法我听不懂。” 褚梵昼第一次听说这样的奇怪的要求，即使如蔺如琛这样脑子不太灵光的人，题最多讲两遍他也能听懂了。 看着顾湘灵真诚又不好意思的眼神，还有她细声细气的那句“是不是我太笨了？” 褚梵昼深深的闭上了双眼，抿了抿嘴道，“没。稍等会，我想想你口中的笨方法应该怎么讲。” 顾湘灵，“......？” 褚梵昼解题用的都是心算，碰到要写具体过程的大题，他也会图省事用竞赛的方法或者用高等数学的公式，三两下就能解出来了。他这么说确实不是埋汰顾湘灵，而是他自己长时间没用高中数学公式，有些忘了。 顾湘灵默默的递出去一张公式表，褚梵昼看着上面熟悉的字迹，这正是沈烛年给凌零的那张公式表。 褚梵昼：...... 顾湘灵弱弱的说道，“要不你看看这张公式表？” “不用。”褚梵昼拒绝道，“过来看，这题是这么解的......” 第三次解题是褚梵昼有生以来速度最慢的一次，每讲一步他就会停下来观察顾湘灵的神情，只要顾湘灵眼神空洞、神情茫然，褚梵昼就知道她这又是没听懂。 于是在讲完这些题后，褚梵昼发自内心的问道，“选择题最后一题你不是做出来了？这题比最后一道大题都要难。” “选择题我都是蒙的，一般最后一道选择题不是选B就是选C，大题我又不能蒙。”顾湘灵振振有词。 褚梵昼：听着还挺有道理......个屁！“那你以后怎么办？就靠默写几个解和公式得分？这样你永远只能考低分，你文科考的高分都会被数学拉下去。” 顾湘灵被说的哑口无言，小声念叨着，“所以我才选文科啊，谁知道选文科都要学数学。” “你说什么？”褚梵昼没听清她的念叨。 “没什么！”不知道为什么，顾湘灵有点怵褚梵昼，觉得他比数学老师还凶。 “多做题吧，像你这种情况，题海战术是最好的方法。”褚梵昼难得多嘴建议道。 “我买了好多练习题呢，只是有些题目有了答案我也看不懂，我能来问问你吗？”顾湘灵很懂得寸进尺。 褚梵昼：？这是赖上他了？ 他缓缓的放下笔，靠在椅背上，似笑非笑的看向心虚的顾湘灵，“那我有什么好处？” “额......我们都是同学嘛，同学之间互帮互助都是应该的。”顾湘灵讨好的看向他，“对吧？” 而且你吃了我一千多块钱的饭，难道不该心有愧疚、感激涕零的说“好吧好吧，语文课代表有难，我一定帮忙！”当然这话顾湘灵只敢在心里想，肯定不敢说出口！ “别说那些虚的，我要实实在在的好处。”褚梵昼十分“冥顽不灵”。 顾湘灵：...... “那......那我教你语文吧，政治历史也行。”顾湘灵弱弱的说道，虽然她觉得褚梵昼可能并不需要她帮忙，毕竟语文政治历史的成绩褚梵昼比她差不了几分。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颗想算计、但又算计不明白的妹妹头，嘴角突然勾起一个弧度，“行啊。” 顾湘灵眼前一亮，“哈哈哈，那就这么说定了，合作愉快！”说完她举起一只手，期待的看向褚梵昼。 褚梵昼：......？ 顾湘灵：O(*≧▽≦)ツ 褚梵昼：...... 顾湘灵：╰(*′︶`*)╯ 褚梵昼：......如果他没什么表示，这兔子的手是不是会一直举下去？ 于是，他无奈的也举起手。顾湘灵开心的和他“拉钩上吊一万年不许变！”，然后“啪！” 击掌，礼成！ 褚梵昼：？不是只有击掌吗？怎么还有前摇仪式？而且不是一百年不许变吗，一万年又是怎么回事？ 顾湘灵：Ｏ(≧▽≦)Ｏ 嘿嘿。 褚梵昼：......算了，幼稚。“这周五你有空没？” “怎么了？周五要上课啊。”顾湘灵不解道。 “我们不是要愉快的合作吗？” “哦哦，那周五也太赶了吧，而且周五我要和我爸爸一起吃晚饭的，我们父女俩已经有三天没见面了。”顾湘灵说的可怜。 褚梵昼顿时觉得自己好像什么分离这对父女的十恶不赦的恶人，他顿了顿继续说道，“是你自己说合作愉快。”他在“愉快”二字上加重语气。 “啊，既然由我提出来，那就也由我来决定时间吧。” “......行。”褚梵昼颇有些咬牙切齿道。 ...... 不管如何，褚梵昼和顾湘灵终于在周六完成第二次合作了。 “儿子，你要去干嘛？”黄玥难得在家，她想和儿子一起看她最喜欢的法制节目，弥补一下缺失的母子情。 “补课。”褚梵昼边穿鞋边道。 黄玥惊讶道，“你自己找的老师啊？” “差不多吧。”褚梵昼拿起一旁的书包正要出门。 “儿子，你别太累了，回来的时候帮妈带根烤肠，要淀粉肠。”黄玥边说边头也不回的回客厅。 褚梵昼：“......爸不让你吃这些垃圾食品。” “这怎么能是垃圾食品呢？！这是妈妈的童年回忆啊！”黄玥激动的说道，“你就负责把烤肠安全带回来，妈妈给你转500块，在外吃的好一点，别吃那些地沟油做的菜。” 褚梵昼都快无语凝噎了，“行吧，被发现了我可不帮你说话。” 黄玥不由的身体抖了抖，清了清嗓子道，“带回来的时候记得避着你爸。” 褚梵昼：...... “诶，这儿！”顾湘灵挥了挥手，她来得早，褚梵昼定的地方离她家近，她走路就能到。 第230 章 if线 褚老师和顾老师 褚梵昼把自行车停到停车位里，随手拎起书包就过来了，顾湘灵穿了身白色t恤和牛仔短裤，外套了件淡黄色连帽卫衣外套，搭配一双小白鞋，看着青春洋溢极了，反观褚梵昼，一身黑，黑风煞气的，顾湘灵看着都嫌热。 “走吧。”顾湘灵等褚梵昼过来，“你找的这地方真不错啊，奶茶也好喝。” 褚梵昼瞥了眼脚步轻快的顾湘灵，薄唇轻启，“这家店是咖啡店，咖啡的种类比较多。” “咖啡啊，我不爱喝，苦兮兮的。我从小就不爱吃苦的，喝药都要配糖吃。”顾湘灵摇了摇头道。 褚梵昼伸手推开门，又侧了侧身体，给顾湘灵撑着门，示意她先进去。 两人定了间包间，隔音效果很好，顾湘灵也不用怕打扰到别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这题怎么做啊？”顾湘灵上来就问问题。 褚梵昼：“......你这不是做对了？” “它让我算总和数，我是一个一个加起来的，但我知道我这绝对是笨方法。”天知道顾湘灵每每遇见这样的题，总会不辞辛劳、任劳任怨的打草稿，从而浪费了不少宝贵的时间。 褚梵昼发自内心道，“你真是不嫌累，遇到这种题先找规律，然后首尾相加再乘以一半的数。” 顾湘灵默默的听着全校数学第一的指导，不得不说虽然褚梵昼看着挺怵人的，但他为人热情、讲课有趣、声音好听、长得也好看，不愧为六边形战士，哦，现在不算啦~他现在顶多是三边形战士，谁叫其他几门课的第一是她呢，哈哈哈。 “在想什么，认真听。”褚梵昼都无奈了，这么基础的题都不会，还有闲心发呆？ “哦哦。”顾湘灵赶紧端正坐姿，认真倾听褚老师讲课。 本着有来有往的礼貌，顾湘灵也从书包里掏出一个小本子，“我去研究了你的语文试卷了，我发现你和我的差距主要还是在作文上，虽然我个人认为你的作文写的挺不错的。” 褚梵昼抿了抿嘴，说实话，他这次语文确实考得还行，至少在他能接受的范围内，但人都有好胜心，曾经的第一名被眼前的女生夺了去，他难免想要拿回来。 “不，是有差距的。”褚梵昼微皱眉，“我看过你的作文，遣词造句比我好很多，辞藻华丽，且你惯爱用生僻的词和例子。这也成了你作文的加分项。” 顾湘灵都要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哈哈，我哪有你说的这么好，其实你的语文已经够好的了，是你自己对自己的要求太高了，冒昧问一下，你想考什么大学？” 褚梵昼没想到顾湘灵会这么问，“A大新闻系。” “好巧诶，我也想考A大，不过什么专业我还没想好。”顾湘灵很惊喜，“看来以后我们有机会成为校友。” 褚梵昼看了眼满脸兴奋的顾湘灵，也不知道她在高兴个什么劲，数学这么烂，万一运气不好高考数学卷子难度增加，看她往哪哭去。 褚梵昼把话题转了回来，“你先说说你的作文吧，我要听。” “好吧。”顾湘灵不在意褚梵昼话语中的生硬，继续道，“其实你的作文例子找的也很好，都是当下时事，你是不是有看新闻联播的习惯？” “......是，专心讲，别歪了话题。” “哦。”顾湘灵悄悄地白了他一眼，“但是你要知道，你做的这张试卷是语文试卷，而非政治试卷，你的作文确实写得好，也没有偏题，但太过......怎么说呢，太过一本正经了，就像个政府报告一样。你看看我的作文，我写作文的习惯就是尽量多用诗句和好词好句，一些例子我也会找严肃文学或者正史上的，你看看这里。” 顾湘灵嫩葱般的手指了指试卷，褚梵昼的视线落在她剪裁整齐的指甲盖上。 “我们都读过《红楼梦》，这是小学课本上的内容，暑假的时候老师也会要求我们去读四大名著。在林黛玉进贾府的片段中，从描绘贾府的盛况和王熙凤穿着华丽等等方面，我们可以看出后续贾府的湮灭不仅仅是因为其藏污纳垢，更因为封建社会的黑暗。但是这样的例子不仅我会用，别人也会用，改卷老师看到一篇作文是这样写时，他会感到新奇，那看到第二篇、第三篇，他就会觉得审美疲劳。所以你要背的话，也要背有用的例子，独一无二的例子。” “比如你看我这个例子，我用了《祭驴文》的案例，这是一篇穷书生写给驴的祭文，他与驴沿途相依为命，回忆虽狼狈尴尬，但他很感谢他的驴，他也对他的驴很愧疚，他觉得如果驴投生到富贵人家的话，也不用这么累了。可是他不知道的是，有钱人家的驴要么天天拉磨，要么直接杀了、扒皮拆骨，拿驴皮熬阿胶吃，这驴还不如与他赶路来的自由自在。穷与富的对比，思想与思想的碰撞，这个例子你就可以拿来用。” 顾湘灵讲话的时候很正经严肃，绷住的小脸让褚梵昼想到了杨如云，顾湘灵有班主任的气势和气质，最后她还来一句，“你觉得我说的对不对，褚同学？” 褚梵昼：“......你说的都对。” “嗯~”顾湘灵满意的点了点头。 褚梵昼长得有些凌厉的眸子微微上挑，眼尾细长，偏生的睫毛浓密纤长，低垂时在眼下投出一小片阴影，像忽然而知的云翳，平白的让顾湘灵觉得他清冷的像个高岭之花。 啊，人果然不可貌相啊，谁说褚梵昼清冷的？她就觉得人家很热心啊。 褚梵昼三下五除二下完了一段分论点，转头刚好看见顾湘灵咬着下嘴唇在冥思苦想：......有什么好想的？这题不是刚刚才讲过？就换了个数字而已。 顾湘灵边想边挠头，褚梵昼觉得这样不行，再挠下去头发都要被薅秃了。 他看了眼那颗每天抬头就能看见的妹妹头，突然开口道，“我记得开学的时候你是长发，怎么突然剪短了？” 还是在意啊，褚梵昼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鬼使神差般问了出来，就好像他私心里觉得顾湘灵天生就适合长发，那种又黑又长、剪裁整齐的直发。 第231 章 if线 咖啡店主理人褚大小姐 这样的想法是没来由的，就像褚梵昼也觉得，顾湘灵现在戴着的那副黑框眼镜也并不适合她。顾湘灵应该戴无框眼镜，那种十分简约、会在灯光下泛冷光的无框眼镜。 “啊？”顾湘灵被问懵了，不过她还是老实道，“因为麻烦啊，我两天洗一次头，长发的话要吹好久。你干嘛问这个？” 褚梵昼不自在的转移话题，“这题哪里不会？” 顾湘灵果然被转移了视线，“哦，这里。我感觉似曾相识。” “......你当然感觉似曾相识，这不是刚刚才讲过吗？半个小时前”褚梵昼毫不留情的抽出一张草稿纸，“看完后自己动手算算。” “哦。”顾湘灵有些蔫吧，她瞟到了褚梵昼写完的分论点，眼睛一亮，“诶诶诶，我先来给你看看吧。” 褚梵昼：...... 顾湘灵双手拿起作文纸看了好一会，煞有其事的说道，“嗯嗯，比刚才好些了，但遣词造句上还要注意些，多用用好诗句。作文得靠练的，多写写就好了。” “嗯。”褚梵昼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敲了敲她的草稿纸，“好了，你该写题了。” “......”顾湘灵嘴一瘪，莫名的想耍赖，当然她也这么做了，她双手松开，背靠椅子，一副你能那我怎么办的样子，“我累了，我渴了。” 这下轮到褚梵昼噎住了，看着那颗妹妹头耍无赖的样子，他一时间竟然拿她没办法，于是只能抿了抿嘴道，“那你想喝什么？” “菠萝汁，我想喝酸酸的。” “......等着。”褚梵昼起身往门外走去。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远去的背影，莫名的觉着他身上那件冲锋衣碍眼的很，一身黑，黑风煞气的，一点儿人味都没有。嗯......褚梵昼应该穿什么好呢？校服好看，但也不是最好看的；运动套装？还行吧。 顾湘灵瞥到褚梵昼苍劲有力的字，突然觉得他适合穿制服，对，就是制服！褚梵昼的妈妈不是在法院工作吗？褚梵昼穿法官服一定能好看，或者穿检察官服也能好看，又或者行政夹克？ 顾湘灵能想象到褚梵昼穿行政夹克的样子，一本正经的拿着泡满茶叶的杯子开会，肯定十分的老气横秋，像个小老头儿哈哈。 褚梵昼拿着菠萝汁进来的时候就看见顾湘灵题也不做、又在发呆，他有些头疼，怎么这么喜欢发呆？平时看着也不呆啊。 “喝吧。”褚梵昼把杯子放在顾湘灵面前。 “啊，谢谢！”顾湘灵回过神，看向褚梵昼笑弯了眼，“好甜啊，一点都不酸。” 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好一会，先移开视线，“做完这题才准吃饭。” “......哦。”法西斯！ “你说什么？” “没什么！” ...... 顾湘灵低眉顺眼的站在一边，硕大的杏眼一瞟一瞟的，心里忐忑极了，她抻着脖子道，“怎么样啊？不就一道题吗，怎么要看这么久？” “我看的是你的答案吗？我看的是你解题的过程。”褚梵昼觉得他自己做题都没这么认真过，他缓缓合上草稿本，“还行，全对，走吧，去吃饭。” 顾湘灵跟在他身后，“全对怎么能是还行呢，分明是非常优秀！” 褚梵昼双手插在冲锋衣的兜儿里，面无表情的向前走：以前怎么没发现这人这么活泼呢？ “我们要去哪儿？”顾湘灵可都是跟着褚梵昼走的。 “去吃饭，就在隔壁。” “我们的书包还在咖啡店里呢。”顾湘灵提醒道。 “那家咖啡店是我亲戚开的，没事儿。” 顾湘灵惊讶道，“原来你亲戚是咖啡店主理人啊！” “......谁教你这词儿的？”褚梵昼撑住玻璃门，照例让顾湘灵先进去,“想吃什么尽管点。” “你请客？” “我都带你来了，肯定是我请客。”褚梵昼无奈道，“别光顾着说话，不是说饿了？” ...... “大小姐您来了。”咖啡店店长拿着账本赶紧跑出来迎接褚晴。 褚晴穿着一身卫衣卫裤，头戴鸭舌帽，看着就像刚运动完的高中生，“嗯。听说我哥来了。” “是的，褚少要了间包厢。”褚晴年纪虽小，但店长绝对不敢对她有丝毫的轻视。要知道这家店和隔壁的餐厅可都是褚原集团董事长专门为他女儿褚晴开的，只为了给褚晴练手。 褚晴从小便展露出极强的商业天赋，在寻常孩子还在看动画片、搭积木的时候，她已经能拥有一间自己的书房了，而其原因只是书太多、放不下。而她看的都是经管、金融方面的书籍。 父亲开集团会议，她就在会议室的角落搬把椅子听，从小的耳濡目染让褚二叔决定把女儿当成集团的接班人培养。 而这两间店铺就是他给女儿练手用的，等到将来他再把分公司交给褚晴，慢慢的，女儿就能接自己的班了。 咖啡店店长是认识褚梵昼的，这可是自家老板的兄长啊。褚梵昼身份特殊，或者说是他的父亲、中宣部褚副部长身份特殊，这就让店长不能像称呼褚晴褚风一样随意的称呼褚梵昼，想来想去，最终只能称一声“褚少”。 这还只是私底下的称呼，明面上褚梵昼就和正常的客人没什么差别，点了什么餐就要付多少钱。 褚晴点了点头，“行，对了，天气热，店里可以多推一些夏日饮品，名字取得好听些。还有咖啡不要断，我们隔壁的大楼里都是些白领，他们会经常来这里买咖啡续命。另外，热饮也不能全不做，留几样基础热饮，有些女孩子生理期也会选择买热饮喝。” 褚晴一一交代了下去，店长不住的点头并都把她的话记了下来。 “您在店里用餐吗？”店长问道。 “我去和我哥打声招呼吧。”褚晴道。 店长赶忙阻止道，“那个，褚少不是一个人来的，同行的还有一位女生。” 褚晴：......哦吼？ ...... 第232 章 if线 Girls help girls “哇，班长，你选的这家餐厅味道真不错，” 顾湘灵尝了口酱爆鳝丝，“我老家的鳝丝面超级好吃，但我最喜欢的还是片儿川。” “什么是片儿川？”褚梵昼慢条斯理的剥了只虾，下意识的想把虾肉放进顾湘灵的碗里。 他猛的顿了顿，脑中浮现一抹不可思议，他怎么会有这样的动作，就好像是……肌肉记忆一般。 不过顾湘灵没注意到这些，她沉浸在美食中无法自拔，“片儿川是我们那的特色美食，用的面是生面，浇头是雪菜、笋还有肉片，很鲜很鲜。我外婆做的片儿川最好吃！” 褚梵昼不自在的转移视线，结果刚好瞥到顾湘灵少得可怜的饭碗，皱眉道，“饭菜不合胃口？” “没有啊，菜很好吃。” “那怎么吃的这么少。” 顾湘灵下意识的低头看向自己的碗，“你说这个啊，我就主食吃得少，菜还是吃的挺多的。” 褚梵昼想起来第一次一起吃饭的时候，虽说他们一共五个人，四个男生一个女生，女生天生饭量比男生少也很正常，但顾湘灵的饭量显然少的不正常，想到这里他便道，“发育期饭量大些很正常，身体生长需要的能量很大。” 顾湘灵摇了摇头道，“我和你们不一样，我有些胖。” “这对发育期的青少年来说很正常。” “不，对我来说不正常。我的胖是因为激素药的影响。”顾湘灵笑着和褚梵昼道，“我小时候身体不好，生病发烧不能物理降温，只能靠吃药痊愈，渐渐地，正常的药对我来说也不管用了，我只能吃激素药。后来我改了名字，我的身体莫名其妙就好转了，但......我还是没瘦下来。” 褚梵昼看着含笑的顾湘灵，敛下神色，“不想笑就别笑。” 顾湘灵脸色一僵，笑容缓缓消失，慢慢低下头，“哦。” 她确实不开心，小时候吃了那么多苦，任放在谁身上都不会笑的开心。再者，就像褚梵昼说的，顾湘灵现在正在发育阶段，正是食量大的时候，这是身体的本能，可她却硬生生扭转这个身体规律，可想而知有多难受。 “你以前叫什么名？”褚梵昼突然问起。 “我以前叫顾相宜，淡妆浓抹总相宜的相宜。有个高人说我命里缺水，名字里得带水。他还说等我挺过这关，以后就会顺风顺水、长乐无极，如果真像他这样么说就好了。”顾湘灵笑得轻松。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至少现在的你比以前的你要过得好。”褚梵昼随手盛了碗汤递给顾湘灵。 “谢谢班长。”顾湘灵接过汤，她知道褚梵昼是在安慰她。 良久，褚梵昼放下筷子，把服务员端来的水果移到顾湘灵面前，“这个甜度不高，可以多吃。话说回来，你为什么叫我班长？” 顾湘灵拿了块西瓜吃，听到他这样问觉得有些奇怪，“嗯？不叫你班长叫什么？” “叫我......”学长。 褚梵昼正要脱口而出，又突然意识到自己想说什么，猛然顿住。又来了，这熟悉又陌生的身体本能。褚梵昼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会蹦出“学长”这个词，明明他和顾湘灵是同一届的，算哪门子的学长。 “嗯？你怎么不说话？”顾湘灵挥了挥手道。 “没什么。”褚梵昼收回神思，掩饰道，“班长这称呼挺好的。”班长也是长，学长也是长，没什么差别，是吧。 “咚咚。”门被敲响。 “进。” “哥。”进来的是褚晴，她戴的鸭舌帽帽檐有些低，但依稀能看到她哥，还有一起吃饭的女孩子。 褚梵昼顿了顿，收回给顾湘灵加汤的手，转头问，“你怎么来了？” “来查账，店长说你在这儿，我就来看看。”褚晴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顾湘灵对面的位置，“这位是？” 没等褚梵昼说什么，顾湘灵便十分的热情道，“你好啊，我是你哥哥的前桌，我叫顾湘灵。” 褚晴敏锐的注意到了眼前这个女孩的不同，不说面前桌上的菜有一半是南方口味，就听顾湘灵说话的语气。南方人话中的尾调要比北方人说话要延长些，尤其是当顾湘灵说“哥哥”一词的时候，就更明显了。 “顾学姐好。”褚晴笑得十分人畜无害。有时候人与人之间也讲究一个眼缘，褚晴就觉得自己和顾湘灵十分有眼缘。只是她没想到她哥...... “一起吃？”褚梵昼叫来服务员又添了些菜。 褚晴倒是十分自来熟，“好啊，这顿我请。” “不用，我来。”褚梵昼觑了她一眼，“我上赶着给你这老板送钱，你还不要？” 褚晴挑了挑眉，摘下帽子拨了拨头发，嗯？她的发绳呢？ GirlS help girlS，顾湘灵几乎一瞬间就get到褚晴的为难，赶紧把手上绑着的发绳给她，“给你，用我的吧。” “谢谢。”褚晴接过发绳道谢。 “你不是剪短发了吗？”褚梵昼瞥了她一眼。 “那我前十几年都是长发嘛，习惯了手上戴发绳了。”顾湘灵手上其实不止戴了发绳，她还戴了银饰，左右手各一只银手镯，这是她奶奶给她去庙里开光过的。 褚晴的视线在她哥和顾湘灵之间来回晃悠：不对劲，很不对劲。 褚梵昼和顾湘灵道，“她叫褚晴，是我二叔的女儿，也是这家餐厅和隔壁咖啡店的老板。” “好年轻的老板。”顾湘灵惊呼道。有些人15岁还在上学，有些人15岁就已经当上小老板了。 “过奖了。”褚晴笑着叫来服务员，又添了几道菜，“顾学姐是南方人？” “嗯，我是浙江绍兴的。” “那尝尝我家的绍三鲜怎么样？我家也有南方厨子的。”褚晴很是热情，她跟着父亲做事久了，也养出了识人的本事，直觉告诉她，眼前这位顾学姐会和她有大交集。 菜上齐后，顾湘灵尝了口绍三鲜里的鱼丸，嫩嫩的鱼丸很鲜很好吃，丝毫没有腥味，这家店的厨子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 第233 章 if线 妥协 顾湘灵边吃菜，边悄悄打量褚梵昼和褚晴兄妹俩，不知为何，她觉得这两人很像，虽然褚梵昼是独生子，褚晴和他是堂兄妹，在某些样貌和性情上相像属实正常。 但顾湘灵觉得不是这个原因，而是待人接物、人情世故上。褚晴和褚梵昼身上都有种说不出的成熟，像他们这样的年龄，成天操心的应该是学习，考上好的大学才是他们这个年龄段该做的事儿。 但褚梵昼、褚晴不一样，或者说再加上沈烛年和蔺如琛，或许是因为家庭教育的耳濡目染，他们在人情世故上总是把控的很好。可能这一特质在褚晴身上会表现得比较明显些。 而褚梵昼只是不想，若他想，有的是人巴巴的贴上来。褚梵昼性子较冷，有种说不出的凌厉感，他就像是未开刃的匕首，急于尝鲜血的味道，奈何羽翼未丰。 顾湘灵眼睛一眨一眨的，眼神亮的要命，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又要上学，又要管两家店，忙得过来吗？”顾湘灵好奇的问道。 “还好，我大多数只是在双休日来查账，店里有店长管着。”褚晴有些惊讶顾湘灵的主动。 “那这里的生意一定很好，CBD离这里很近。”顾湘灵似是想到了什么，“说到这里，我突然发现褚原集团的第一个字和你们的姓氏一模一样诶。” 褚梵昼：...... 褚晴失笑道，“嗯，褚原集团是我爸爸创立的。” “是吗？！那你爸爸好厉害啊！”顾湘灵对谁总是不吝夸奖，对凌零是这样，对其他人也是这样。 她会对凌零说“你长得好看，画画也好看。”；她会对沈烛年说“我觉得你脾气很好。”；她会对蔺如琛说“你的运动细胞真发达。”她会对顾父说“我长得好看，这就像您呀。”她会对褚梵昼说“你理科真好，理科好的人脑子都好使，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学好数理化，走遍天下都不怕！” 顾湘灵是直白的，她总是会用最直白的语言说出最震撼人心的话。这与她从小到大的经历也有关系，虽然幼年病痛缠身，但却有长辈细心照顾，顾家、申家这一辈中就只有顾湘灵一个孩子，两家人几乎是倾尽所有爱顾湘灵，顾湘灵是个在爱中长大的孩子。 病痛消耗她的精力，但爱却让她疯狂的长出血肉。纵使疲惫至极，但有家人陪伴在侧，她犹如铜筋铁骨附体，任何邪魔无法缠身。 褚晴看着眼前这个女生，顾湘灵是南方人，个子比褚晴矮，明明年纪比褚晴大，看着却像是褚晴的妹妹。她水汪汪的杏眼就这样注视着褚晴，褚晴突然明白了为什么古代的皇帝三番几次下江南，如若换做是她，纵有再硬的心肠，也化为绕指柔。 褚晴突然站了起来，换了个位置，坐到了她哥对面，这个位置刚好在顾湘灵旁边，褚晴解释道，“换个位置，好夹菜。” 褚梵昼：......？ “我们加个微信吧。”褚晴主动拿出手机。 “好啊！”顾湘灵本就有意向和褚晴互换联系方式。 褚梵昼没来由的心梗，就好像被半道劫走了什么东西。他看了眼相处和谐的前桌和妹妹，手指忍不住敲了敲桌子，“好好吃饭，菜要凉了。” 顾湘灵乖乖放下手机：“好的。” 褚晴瞥了她哥一眼，“没事儿的哥，凉了就换一份。” 褚梵昼：...... 倒是顾湘灵摇了摇头，“不行的，粒粒皆辛苦，不能浪费了。快吃快吃。” 用完饭，顾湘灵和褚梵昼回到咖啡厅，褚晴没跟过来，她有事先回家了。 顾湘灵小心的看了眼批改题目的褚梵昼，她觉得下午的班长和上午的班长判若两人，上午的班长是好班长，下午的班长是条喷火龙！ “这题不是刚刚给你讲过了，怎么又不会做了？” “我......我一时间没想起来。” “下次再不会做就罚抄。” “哦。”顾湘灵委屈巴巴的应下了。 褚梵昼余光看了眼抠着手指头、一脸委屈的顾湘灵，心下叹了口气，他也没说什么啊，要换成是蔺如琛，他通常只会讲一遍，蔺如琛最好一遍就听明白，要是听不明白就别怪他翻脸。 他对顾湘灵......态度已经算是柔和了。 两人就这样沉默着，褚梵昼继续改题，顾湘灵继续翘着嘴不说话，好像在闹别扭。 良久，褚梵昼突然开口道，“以后每题你有十次犯错的机会，十次以内你最好记住了，记不住就要罚抄。听到没？” 顾湘灵眼前一亮，十次？！十次也很多了好嘛？明明之前才三次！ “YeS,Sir!”顾湘灵激动的飙英文。 褚梵昼觑了她一眼道，“文言文都能背下来，怎么数学这些步骤就背不下来？” 顾湘灵弱弱的道，“我也不知道，就......看见数学我就脑子发晕。” “......还是得多练。明天再来这里。” “啊，明天我不能来了，下周吧。”顾湘灵拒绝道。 褚梵昼抬头皱眉道，“为什么？” “明天我要给凌零补课来着，他的基础太差了。”顾湘灵把自己的行程安排的满满的。 “你俩去哪里补课？” “不知道呢，去他家或者我家吧。”顾湘灵强调道，“我爸爸明天上班，家里没人，很安静的。” “......让他也来这里吧。”褚梵昼看了眼桌上的菠萝汁，又加了句话，“这里有吃有喝，省得你俩到了饭点还要特地买饭。再说了，凌零的数学也一般，你给他补数学就是倒数第一给倒数第二补课，算了吧。” “喂！士可杀不可辱！”顾湘灵很有骨气。 “事实罢了，这样效率高。” 抛开其他不谈，顾湘灵也觉得褚梵昼的提议很不错，她犹豫道，“会不会给你添麻烦了，这订包厢的钱是多少，我们平摊吧。” “不要钱，自家产业。”褚梵昼十分“财大气粗”。 “是吗？”顾湘灵深信不疑，她开心道，“那改天请褚学妹吃饭吧。” 第234 章 if线 茶香四溢 “......干嘛请她吃饭？” “她不是这里的小老板吗？没有她，我们订包厢就要花钱了。”顾湘灵十分有理。 褚梵昼看了她好久，最终心里那口气被他强硬的按了下去，他一个字一个字咬着牙道，“过来，我给你讲讲这题。” “哦。”顾湘灵看着眼前乌云压顶的褚梵昼，忍不住后退了两步。 ...... 第二天，凌零加入了“互帮互助小组”，他悄悄的问顾湘灵，“你什么时候和班长这么熟了？” “为了学习，一切都是值得的！”顾湘灵握紧拳头，一脸充满希望的神情，“你都不知道我现在的数学进步到何种地步了。” 凌零：怎么就突然燃起来了? “来吧，我们先背书。”顾湘灵拿起凌零的书主动道。凌零没有褚梵昼和顾湘灵的天赋，他学习完全就是靠死记硬背，但好在他美术成绩不错，努努力应该能进大圈。 但近来他的理想院校有些改变了，A市人杰地灵，高等学府太多了，对于艺术生来说，央美绝对是首选。可凌零有些犹豫了，他不想考央美了，虽然最大原因是他很可能考不上。 褚梵昼端着饮料回来了，顾湘灵十分有眼色的过来帮忙开门。 凌零在褚梵昼面前还有些拘谨，褚梵昼倒是不太在意，即使顾湘灵和凌零背书的动静再响，他也只低头写试卷，像是没听见一般。 过了一会，门被敲响了，“咚咚咚。” 这次褚梵昼没说进了，他只抬手示意顾湘灵别起身，自己则去开门。 “你怎么又来了？”褚梵昼靠在门框边，身体拦着不让褚晴进去。 “我来查账。” 褚梵昼不怒反笑，“你天天查账啊，这家是黑店？还是店长背着你偷奸耍滑？换个理由。” “......哥，我想着你在这儿，我们兄妹俩虽然在一个学校读书，但见面次数属实有些少，所以我想趁周末的时候多和你亲近。”褚晴决定打感情牌，即使她知道褚梵昼并不吃她这一套。 褚晴今天也没什么事，她对周末的安排一向是周六查账，周日写作业，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她早上醒来左眼皮一直在跳，卧室阳台上还有喜鹊在叫，想是有什么喜事要降临，鬼使神差般，她想到了顾湘灵。 自从昨日遇见那个女孩后，褚晴总有种预感，她与顾湘灵应该很合得来，这位来自南方的女孩子或许会给她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 褚晴和褚梵昼在某些方面是很相似的，比如为达目的不罢休。既然今日决定出门，褚晴也来到了这里，那就绝没有进不去的道理。 褚梵昼听着他妹妹面无表情的诉说着对他的“思念”，他也变得面无表情起来。 “哥，我能进去讨口水喝吗？”褚晴“可怜巴巴”的说道。 褚梵昼扫了她一眼，眸中带着几分兴味，突然放开了手道，“进去吧。” 褚晴心下一喜，结果刚进门就看见房间里比昨天多出一个人，顾湘灵正在和这个男生说话。 他的神情有些局促，似是因为背书不流利而有些不好意思，他穿着一身白t恤，外套着蓝色格子衬衫，杏色的阔腿裤搭配着棕色皮质凉鞋，十分有设计感的穿搭。格子衬衫很容易衬得人像程序员一样呆板，但若是配上清爽的白T恤和少年感十足的阔腿裤，那就另当别论了。 凌零总能把自己收拾的很好，他今天的发型是纹理四六，看着就像个日系少年。他的气质本就偏温柔，又爱穿偏棉麻的衣服，远远看去再柔和的气质都能看出三分忧郁。 褚晴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凌零，那双和褚梵昼极其相似的凤眸里泛出细碎的光，光在某处又泛起涟漪。 凌零察觉到有人进来了，于是下意识望了过来，四目相对的一瞬间，褚晴无法克制的嘴角上扬，眼神出了神，心也出了窍。 “褚学妹来了啊。”顾湘灵对于褚晴的到来很是开心，她主动介绍道，“这是我的同桌，也是沈烛年的前桌，他叫凌零。这是班长的妹妹，叫褚晴。” “你好啊。”凌零先一步打声招呼。 褚晴不自觉的咳了咳道，“你好，学长。”声音也好听。 褚晴只低头了片刻就收拾好了情绪，她抬头和顾湘灵道，“学姐叫我阿晴就行，我哥也姓褚，叫褚学妹总有些别扭。学长也是，叫我阿晴就好，家里人都这么叫我。” 顾湘灵恍然大悟，是哦，褚学妹褚学妹，有些像是在叫褚梵昼一样，他俩都姓褚嘛。 褚梵昼在一旁抱着手，面无表情的看他妹妹糊弄他的两个前桌。 褚晴是有备而来的，她拎着书包走到凌零旁边，十分自然的坐下了，“我想和你们一起学习可以吗？我觉得大家一起学氛围比较好，一会我请客吃饭。” 褚梵昼坐不住了，他大步走了过来，一根手指头拎起褚晴的书包，笑容和善道，“亲爱的妹妹，哥哥我怎么不知道你今天要来和我学习，二叔知道你不请自来吗？” 褚晴面色委屈道，“哥，你从小就不喜欢我和弟弟跟着你，现在我大了、也懂事了，我就在一旁的小角落里静静地学习，不会打扰到你的。” 褚梵昼看着她那副装模作样的样子，嗤笑道，“是吗？小风一个人在家里可以吗？你这个做姐姐的丢下弟弟来这里真的合适吗？” 褚晴：...... 褚梵昼看着闭嘴的褚晴心里突然畅快了起来，但到底是自己的妹妹，况且褚晴又没什么恶意，“算了，他俩没意见你就留下吧。” “没意见没意见。”凌零和顾湘灵赶紧摇头。 褚晴看着凌零艰难的背着课文，还有顾湘灵不嫌麻烦，一遍又一遍的纠正他，褚晴没说什么，只翻开作业本开始赶作业。 这一天结束后，褚梵昼从车棚里推出自行车刚要骑上去，身后就传来摩托车的轰鸣声，还有褚晴叫他的声音，“哥。” 第235 章 if线 威士忌与他 褚梵昼幽幽的转头，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半点情绪，“你今天到底来干嘛？” 褚晴还是带着那顶鸭舌帽，近一米七的身高骑在一辆摩托车上，看着又飒又帅气，“哥，你是在读高二吧。” “？你失忆了？”褚梵昼看不明白他这个妹妹到底要干什么。 “哦，没什么，我就问问。对了哥，城东赛车场的道路修好了，要不要去玩儿一场？”褚晴转移话题道。 “不去，我还没成年，开不了车。”褚梵昼丢下一句话，骑着他那辆这周五刚买的自行车走了。 褚晴看着他哥远去的背影，嗤笑道，“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一身黑色冲锋衣难看死了，还不如格子衬衫好看呢。” ...... 周一上学，顾湘灵尽职尽责的收好作业本，又把没完成的学生名字记了下来。每当放假回来，都会有学生提早来学校，其美名曰请教不会的题目，实际上就是来抄作业的。 而这种情况在理科班比较常见，因为理科抄答案比较容易，文科就不行了，抄的手酸还容易被发现。 凌零转身正在和后桌们分猪肉铺，沈烛年默默捏了片尝尝，暗道也不知道这俩人的书包哪来这么多零食。这俩人特指顾湘灵和凌零。 “诶，你们要去哪个社团？”凌零兴奋的问道。 “你不是已经在美术社了。”沈烛年又捏了块猪肉脯。 “嗯，但我好奇你们去哪里？” “我去外语社。”沈烛年早就决定好了。 “我去文学社。”褚梵昼正在低头记录学生会各社团的招新情况。 顾湘灵交完作业刚回来，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便也加了一句，“我也去文学社！” 褚梵昼幽幽的抬头看向她，顾湘灵心虚的转过头道，“干......干嘛这么看我？” “建议你去数学社。”褚梵昼道。 “你建议的很好，下次别建议了。”顾湘灵壮着胆子道。 褚梵昼：...... “哎呀，我这一天到晚的学数学，课后还要加入数学社团，我还活不活了。”顾湘灵破罐子破摔道。 凌零赶紧倒戈，“对啊对啊，湘灵去文学社挺好的。” 连沈烛年也多嘴了一句，“社团嘛，还是要去喜欢的、感兴趣的，要是为了学习而加入社团，那这人真的是毫无人性的魔鬼。” 褚梵昼无语了，“......你们就由着她吧。” 数学老师拿着课本走进来了，“诶诶诶，上课了，都回到自己座位上去！” 顾湘灵最怕数学老师了，明明数学老师是所有老师里最幽默的，可她就是怕，也许她怕的不是老师而是数学吧。褚梵昼看了眼跟个鹌鹑似的顾湘灵，敛下神色起身去讲台找数学老师了。 “你来干什么？”数学老师瞪了他一眼。 “我来帮您发试卷。” “谢谢啊，你还知道自己是个数学课代表，要帮我发试卷。那你上课前怎么不知道来我办公室看看呢？”数学老师悲愤欲绝。 “我忘了，这不是来弥补您了吗？” “我谢谢你啊。” 下课后，顾湘灵和褚梵昼一起去学生会，早上升旗仪式的时候，褚梵昼已经和上任学生会长做了交接，他的公示期也过了，现在是真正的学生会长了。 顾湘灵是顺道去交报名表的，她余光看了眼褚梵昼，用手肘顶了顶褚梵昼，“哎呀，你不要生气嘛。”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生气了？”褚梵昼目无斜视道。 “我两只眼睛都看到了。”褚梵昼说一句，顾湘灵就顶一下。 褚梵昼不说话，顾湘灵就继续用手肘顶他，结果转弯的时候一个用力，顶的力度不小心重了，顾湘灵眼底闪过慌乱，怕自己把褚梵昼给顶疼了。 结果褚梵昼但是不疼，她自己却被自己顶飞了出去。 “哎呀。” 褚梵昼无奈的闭上眼，这兔子怎么这么会折腾，他伸手扶住顾湘灵，“随你吧，数学的练习题还是要做的。” “好耶。”目的达成，顾湘灵很开心。 放学的时候，顾湘灵和凌零先走一步去食堂了，沈烛年和隔壁来的蔺如琛围在褚梵昼身边，“去不去喝一杯，今天老师们开会，晚自习就逃了吧。” 蔺如琛很是开心，他唯恐天下不乱，“好啊好啊，去呗。” “行。”褚梵昼边收拾书包边应下了。 “嗯？”蔺如琛很是疑惑，“你竟然应下了，阿晴妹妹上次还和我告状来着，说你要从良了。赛车也不去玩了，天天只知道学习，读书快读成书呆子了。” 褚梵昼斜了他一眼，他当然知道这句话水分有多大，首先褚晴就不会这样说他。 蔺如琛才不怕他，抬手搂过褚梵昼咧嘴笑道，“诶，你什么时候买了辆自行车了，这么有情致，你家司机被辞退了？” “你的问题怎么这么多，还去不去了？” “去去去！” ...... 昏暗的街道，灯红酒绿，路上的行人很少，一旦来了人，肯定都是进那家酒吧的。 酒吧里，架子鼓的声音响彻天，DJ在台上烘托气氛，台下的人们群魔乱舞，他们之中或有刚下班来放松的白领，或有附近的小混混，或有隔壁大学的大学生。 唯一不算混乱、不是人挤人的地方就是吧台和包间。坐在吧台边上的都是想来喝酒或是想来段露水姻缘的。 褚梵昼按灭了手机屏幕，手机上是顾湘灵发来的消息，问他怎么不在教室，他随口敷衍学生会有事，顾湘灵便也不再问了。 就这么容易相信他人，真是单纯的要死，以后被人骗了都会傻乎乎的帮人数钱。 褚梵昼呼出一口气，随手把手机放进口袋里，手碰到了一盒东西。 “给。”沈烛年递过来一杯威士忌。 褚梵昼熟练的拿出烟盒，用路上买的打火机点了烟，深深吸了口，烟草辛辣的味道在口腔和肺部蔓延。他接过威士忌，又随手把手上的烟盒扔了过去，灰色的烟雾开始弥漫在周围，遮住了他清俊的眸子。 对面的沈烛年也同样熟练的抽出一支烟点燃，“蛏子呢？” 褚梵昼扬了扬棱角分明的下巴，示意沈烛年看舞池。蔺如琛是个十足的e人，哪里有热闹哪里就有他，他不爱抽烟喝酒，但喜欢凑热闹。 第236 章 if线 亲爱的兄妹 “你要加入外语社团的申请我批了，社团里的老师不敢批。”褚梵昼轻轻抿了口酒。 “谢了。”沈烛年任凭烟过肺，如此他才能有片刻的麻木。爷爷和父亲都让他考警校，但他志不在此，若是可以，他也想像蔺如琛一样自由，但他不行，他背负着整个沈家。 同理，褚梵昼也不行。 沈烛年把空了的酒杯递还给酒保，酒保很有眼色又为他续上了一杯，沈烛年看了眼褚梵昼道，“伯父他是不是要升了？” “我爷爷不退，我爸就升不了。”褚梵昼整个人都笼罩在氤氲的烟里，灰蒙蒙的看不清楚整张脸，只能看清夹着烟的雪白的手指，“况且我爷爷还不能退。” 褚家的宝不能都压在他爸一个人身上，他二叔选择经商，他爸选择从政。若是他爷爷退了，那在政界就真的只有他爸一人单打独斗了，褚淮章现在只是副部长，虽说是在中宣部，但多了个副字就是天差地别。 所以他爷爷不能退，要退也得等褚梵昼成长起来、进入体制内、成为褚家的支柱，褚爷爷才能退。只是可惜啊，这一代中只出息了个褚梵昼和褚晴，褚晴要接褚二叔的班。褚风还在读书，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褚风没有那天赋，学识眼界都不如他哥和他姐。 褚梵昼抿了口烟，“再看看吧，旁支里有个孩子挺有天赋的，或许能从军。”他思绪过重的时候就会用尼古丁来帮他提神，有时候神经太过紧绷，失眠严重，酒精就是最好的安眠药。 沈烛年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叹了口气，他俩半斤八两，欲戴王冠、必承其重，享受了家里给的荣光和资源，就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 一个家族的荣耀都压在一两个人身上，褚梵昼知道褚晴并没表面上那么轻松，这家酒吧就是她的私产，褚二叔并不知道。正因为是褚晴的私产，褚梵昼他们一群高中生才能进来。 褚梵昼抽完一支烟，一口又喝完了剩下的威士忌，和沈烛年道，“让蔺如琛悠着点，别兴奋过了头。”说完他就先走一步了。 只是他没想到的是，他以为的父母今晚不在家并不存在，黄玥不在，但褚淮章在。 褚淮章正在看报纸，看见儿子回来了，便打了声招呼，“回来了？今天放学这么早的吗？” 褚梵昼没想到他爸在家，换鞋的动作顿了顿，面色不显，“爸，妈呢？” 褚淮章无奈道，“一回家就找你妈，找我一次难道能要了你的命吗？” “哦，那我新到的拼图在哪？” “......问你妈去。”褚淮章悻悻道，他还真不知道儿子的拼图在哪，他在家的时间没有老婆在家的时间多。 “您看，我问您了，您又不知道。”褚淮章轻飘飘的说道，他拎着书包经过客厅，往楼上走去。 隐隐约约，一阵若有似无的烟味飘过。这让褚淮章翻报纸的手一顿。 “等等。”褚淮章叫住了褚梵昼，一双和褚梵昼如出一辙的眸子如鹰隼般觑了过来，“过来，我有话问你。” 褚梵昼表情漠然，又回到了客厅，“有事？” 褚淮章看着儿子黑漆漆的眼睛和高挑的身姿，他突然语塞了。良久，褚淮章起身，走到了褚梵昼面前，他的儿子，他的独子，与他只相差半个头了。 褚淮章仍记得妻子从产房出来的时候，怀里睡着一个小小的婴孩，那是他的儿子，看着妻子苍白的脸色，当时的褚淮章做出一个重大的决定，无论如何，他不会再让妻子疼痛了。 于是他与黄玥就褚梵昼一个孩子，作为褚家下任家主，他是不称职的，傻子都知道不要把鸡蛋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如果真的是为了家族考虑，他应该多子多福才是。 但作为丈夫，他是称职的，有孩子前，他把所有的爱都给了黄玥。有了孩子后，孩子也在他心里占据了一个位置，但却始终比不上妻子。 在他忙于事业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不知不觉悄悄长大了，褚梵昼很是争气，他天生就知道自己的责任，他继承了父母的基因和才华，甚至青出于蓝胜于蓝。 褚淮章对儿子感到骄傲，也为此感到愧疚。天知道刚刚他闻到那丝若有似无的味道后心里有多震惊，他的孩子才17岁啊！ 可是，可是他又说不出责备的话来。 “你......听你妈妈说，你上周在阿晴的店里学习？和你的同学们？”褚淮章绞尽脑汁道。 褚梵昼呼吸一滞，回道，“对。” 褚淮章对儿子的沉默寡言已经习以为常了，“爸爸给你转些钱，对同学不要小气，要大方些。” “嗯。”褚梵昼看了眼手机，他爸给他转了三万，“太多了。” “不多。”褚淮章笑着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平时多吃些，男孩子就要长得高长得壮。” “好。”褚梵昼眼底也浮现一丝笑意，他转身上了楼。 “梵昼。”褚淮章突然叫住褚梵昼，他笑得苦涩，“......买些牌子货，不要抽太便宜的。还有，少抽些，对身体不好。” “.......好。” 褚梵昼上了楼，在他的房门口看见了拼图，从小父母就十分注重他的隐私，不会随意进他的房间，这个拼图应该是他妈给他放着的。 褚梵昼低头拿起拼图进了房间，把书包扔到椅子上后，他又把口袋里的烟和打火机放进了书桌的最下格里，闭上眼，脑中想起酒吧嘈杂的音乐，还有父亲对他说的话。 良久，他才睁开眼，随手拿起一旁的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是我，这么大力的宣传我的私事，我亲爱的妹妹，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爸从他妈那儿听说他周末在干什么，可他妈只知道他周末去补课了，并不知道补课对象是他的同学，唯一的可能性就是当事人之一褚晴“不小心”说漏了嘴。 另一边的褚晴刚从学校回来，坐上了家里接送她的车，“没什么大事，就是我想跳级了，我亲爱的哥哥，你觉得我来你们班和你做同学怎么样？” 第237 章 if线 学生会 褚梵昼皱起了眉，他是真没想通他这个厉害的妹妹要干什么，“你疯了？” “我没疯，我只是......着急了。” “着急什么？” “着急学习，着急长大，着急毕业。”褚晴抬头看向车窗外一辆又一辆来往的车，喃喃道，“总不能让你太辛苦，是不是？” 褚梵昼忍不住笑道，“就为了这个？” “不止，还有其他的，我不想说谎，但我想瞒着你。哥，女孩子总要有一些自己的隐私，是不是？” “是。”褚梵昼轻松的靠在椅背上，“行，成绩方面你自己弄好，学校这里有我。” “嗯，谢谢哥。” ...... 顾湘灵照常交完作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她兢兢业业的在班级黑板的作业处写下今天的课后作业和家庭作业。 然后又回到自己的座位上，从兜儿里掏出黑巧克力分给她的同桌和两个后桌。 “学生会这么忙吗？”顾湘灵啃着黑巧里口齿不清的问道。 沈烛年看了眼嚼着黑巧的褚梵昼，不动声色道，“是有些，学生会里有不少是新高三，他们之中有好些人都要出国留学去了，学生会一时间空出了好些位置，什么事都要亲力亲为。” 沈烛年说的是假话，却也是真话，假的是昨天他们没去学生会，真的是学生会确实是他所说这种情况。 “哎。”顾湘灵叹了口气，“那班长这个学生会长当得还真是辛苦。” “那你俩来帮我？”褚梵昼抬起头，看向他两个前桌。 凌零一脸懵的指了指自己，他可什么话都没说啊，怎么就波及到他身上了。 顾湘灵和凌零对视了一眼，拍着胸脯道，“我可以帮你，但凌零的话得看他自己。” “你要怎么帮我？”褚梵昼放下笔，好笑的看向她。 “那得看你缺什么了？” “......我缺人手，沈烛年已经去新闻部了，学生会办公室缺人手，你要来吗？”褚梵昼第一次求人，沈烛年表示十分震惊。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他深知褚梵昼性子里的固执，他最是倔强，甚至到了偏执的地步。 褚梵昼从不开口求人，也从不诉说他有多么辛苦，外人都会以为褚梵昼是个学神和天才，天才是不用怎么学习，不用怎么刻苦努力就能轻而易举的拿高分并且出色的完成任务。 事实也确实如此，但褚梵昼却也要比别人辛苦很多倍。 “可以啊，我知道学生会办公室，在里面工作不用跑来跑去，但要熟练应用办公室软件，还要和学校老师打交道。”顾湘灵一口答应，办公室软件她挺熟的，老师嘛，也算熟悉。 她是走读，顾父又忙，早饭她就会在教职工食堂解决，期间经常遇见不少老师，A中的老师们都很好，有时候还会给她带教职工食堂没有的牛奶，老师们觉得她还在发育长高，要多喝牛奶。 凌零想了想，咬了咬牙，觉得他也应该参加。班级的文艺委员在平时没有什么工作，通常只会在出黑板报和元旦晚会比较忙。他想锻炼自己，至少要改掉这害羞腼腆的性格。 “班长，如果你不嫌弃的话，我也想加入。”凌零小声道。 “是啊是啊，班长，凌零也加入吧，然后我们就都是你的亲信了。是吧？”顾湘灵朝褚梵昼使了使眼色，意有所指，看着俏皮极了。 褚梵昼：......这兔子的脑袋里究竟在想什么？ 褚梵昼明白顾湘灵的意思，很多领导班子的更换就等于是权力的交接，新领导会带来新的班子，旧班子大多会低调做人或是投诚。理是这个理，但在主观意愿上，大多数领导都会信任自己的班底。 顾湘灵以为，褚梵昼没有自己人，在学生会里寸步难行。褚梵昼确实面临这样的难题，但总体来说还好，毕竟学校不是社会，人心还没有复杂到那种地步。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水灵灵的眼睛，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就好像某只看着柔弱的小兽，竟也摇摇晃晃的走过来，口出狂言的说要保护你。 褚梵昼忍不住笑着道，“纪检部还缺人呢，凌零你去那儿怎么样？” “啊。”凌零傻了眼，纪检部啊，工作琐碎又得罪人，因为它管着每个班级的荣誉评比呢，某个班做眼保健操不认真，扣分；某个班的学生迟到了，扣分；某个班，卫生不合格，扣分。 纪检部就是扣分大户，拿着个小本本做着最容易得罪人的活儿。但好处是，轮班的时候早晚自修都不用上。 “可以。”凌零再三想了想，答应了下来。纪检部确实能够锻炼人，褚梵昼也是这么想的。 顾湘灵和凌零也不是想进学生会就能进的，首先要写申请表，其次要面试。当然学生会有自己人，顾湘灵和凌零都不怕面试。 ...... “咱们学校后门有个废弃的教学楼你知道吗？”大课间的时候，凌零端着水瓶在走廊和顾湘灵聊天。 “我知道诶，看着好破败啊，都没窗户了。”顾湘灵吐槽道。 “是这样的，听说学校没什么资金，那栋教学楼拆了也不知道建什么，索性就这么放着了。那栋楼有些年份了，所以窗户才都碎了，学校为了防止伤到学生，就把窗户都拆了。”凌零科普道。 顾湘灵悄悄靠近凌零，低声道，“难道那栋教学楼有什么灵异故事？” 凌零失笑道，“哈哈哈哈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这么想那可太正常了，哪所学校没有点灵异事件。我跟你说，我在绍兴读高中的时候，听说女生宿舍后面就是坟场，我反正是没住校的，但同班住校的女生说了，她们住在五楼，远远望去确实能看到棺材。”顾湘灵神情可怕，眼神直勾勾的盯着凌零。 “我靠！”凌零后背发凉，真的被吓着了，“大白天的，我听着都害怕。哎呀，我们学校的教学楼可没有这样的事，那栋教学楼我们学生都爱去，好多人都去那儿放松呢，改天我带些自热火锅去那儿吃吧。” 第238 章 if线 前桌和同桌的意义是不一样的 顾湘灵眯起眼睛，“就这，我还以为是多恐怖的事儿呢。可以啊，我上次路过的时候，确实看见好多人拿着袋零食去那儿呢。” “那栋教学楼是学校为数不多的清净地，高三有些混子在那都得低调做人。一楼二楼是学霸们放松的地方，三楼四楼是学生们聚会的地方，再往上面去就是天台了，校霸们就在天台抽烟，因为那里视野好，教导主任来抓人了，他们也能第一时间毁尸灭迹。”凌零无奈道。 他继续道“其实我也是进了纪检部才知道这件事儿的，纪检部的学长学姐跟我说，那天台就是个顽固污渍地儿。校霸们抽烟怎么可能会清理，他们又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主儿，最后还不得是值日生去打扫。不过咱们A中的校霸还算是有素质，不会伤害同学，有时候值日生来了还会主动配合呢。” 顾湘灵听得啧啧出声，“果然小说来源于现实，这和小说里一模一样，咱们学校还有校霸呢？” “有啊，再好的学校都有呢。”凌零失笑道，“咱们学校有闫主任在，校霸都比别的学校的校霸素质高。” “早知道我和你一起进纪检部了，我感觉纪检部有意思多了。学生会办公室就和它的名字一样，整天在办公室里做表格写文案，很无聊。”顾湘灵吐槽道。 “哎，各有各的好，各有各的不好，纪检部跟跑外勤差不多，能锻炼人，但也晒得慌，这几天我皮肤都黑了不少，腿还被虫子咬了好多包。”凌零苦着脸道，但身体虽劳累，内心却是充实的，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变化。 “哪儿呢哪儿呢？”顾湘灵抻着脖子看。 凌零毫不见外的撩起腿道，“喏，这儿呢，你摸摸看。” “还真是，不过你也黑不到哪儿去。” “哈哈，我用的护肤品是我选了好久的呢，我推给你？” “行啊行啊！” “你俩在干嘛？”褚梵昼冰冷的声音在顾湘灵和凌零身后响起。 “妈呀！”顾湘灵惊呼了一声，转头看是褚梵昼，她松了口气抱怨道，“班长，你吓我一跳！” 褚梵昼刚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老远就看到顾湘灵跟个流氓似的在摸凌零大腿，他脑子一空，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自己已经站在了两人面前，那句“你俩在干嘛？”也脱口而出。 顾湘灵没回答褚梵昼的问题，反倒问他，“班长你的皮肤也白，你用的什么护肤品？” “......走了。”褚梵昼用头发丝儿都能想到这对奇葩同桌刚刚在说什么。 顾湘灵和凌零的脑回路本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诶呀，那不是阿晴吗？”顾湘灵眼尖的看见从杨如云办公室出来的褚晴，眼疾手快的拉住褚梵昼不让他走，“班长，阿晴怎么在这儿？” 褚梵昼的视线睨了过来，眼梢还染着些许惊讶，眼底是毫无掩饰的暗光。他垂眸看向顾湘灵拉着自己的手，她比他的手要小很多，顾湘灵骨架本就偏小，她拉着褚梵昼的手，却没法围上他的手腕，只能虚虚的牵制着，褚梵昼若是想挣开，稍稍用力就能挣脱。 可他就这样任她抓着，他看着凑热闹的顾湘灵，喉结不由的动了动，“哪儿？” “那儿呢！”顾湘灵指给褚梵昼看，“你看，阿晴看过来了，她是不是来找你的。” “应该不会。” 褚晴确实不是来找褚梵昼的，她第一眼就看到“纠缠的”两人，还有一旁默默喝水的凌零。 褚晴要回前一栋楼的脚步一顿，立刻换了个方向走了过来，“哥，学长学姐。” “哎呀，阿晴来了，你来高二这儿有事吗？”顾湘灵十分热情。 “你好啊。”凌零也打了声招呼。 “没什么事，就来实地考察。”褚晴说的模棱两可，“还有些资料要上交。凌学长，你的座位在哪啊？” 凌零突然被CUe的时候还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就第四组第三排那里。一年后这栋楼就是你们住了，我们高二就要搬到后一栋楼去了。” 褚晴挑了挑眉，看向凌零的座位，凌零爱干净，桌上的书很少，就连笔盒都摆的整整齐齐，她突然道，“这个位置不错，我觉得凌学长旁边的位置更好，如果我能坐在那里就好了。” 顾湘灵：“？啊，那里是我坐的。” 褚晴：......她看向她哥，眼神带有谴责和鄙夷。紧接着她笑着问顾湘灵，“那我哥的位置呢？” “他在我后面呢，他同桌就是沈烛年。哈哈，我很满意现在的座位，我后面就是全校第一呢。”顾湘灵笑得乐呵。 凌零也很满意，“我也觉得现在座位很好，我的四周都是全校第一。” 褚晴咬了咬牙，脸上换上虚假的微笑，“同桌和前桌的意义还是不一样的。” “应该......是吧。”顾湘灵不知道褚晴怎么把话题歪到这里了，但既然她这么说了，顾湘灵也就随着接下去了，“你哥对沈烛年确实是不一样的，两人的感情特别好。” 褚晴：......？ 褚梵昼没忍住，抬手轻轻在顾湘灵的脑袋上敲了一下，“慎言。” “你......你们！”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声音，三人转身一看，是褚梵昼的狐朋狗友蔺如琛和沈烛年。 顾湘灵刚说的话沈烛年和蔺如琛可都听清楚了。沈烛年和褚梵昼对视了一眼，褚梵昼心里骂了句脏话嫌恶的转过了头，沈烛年也不遑多让。 只有蔺如琛跟个二傻子似的捶胸顿足，“早知道我就来2班了，也不至于让你俩孤立我！果然，三个人的友谊都是拥挤的！” “闭嘴！”褚梵昼和沈烛年不约而同的呵斥道。 ...... 临近中午十二点，褚梵昼忙完手头上的事，准备起身去学生会。 “褚同学。”一道甜美的声音叫住了褚梵昼，褚梵昼抬头看了过去，是个女生，手上拿着信封样的东西。 第239 章 if线 新同学 他瞥了眼门外看热闹的人，轻轻皱眉道，“有事？” “那个，我有个问题想问你，请问你有时间吗？”女生面露羞涩。 “没有。”褚梵昼毫不犹豫的拒绝，内心浮起莫名的烦躁，真是麻烦。 女生愣了愣，有些没反应过来自己会被这么干脆的拒绝，她下意识的说道，“可是为什么你前桌问你问题，你没有拒绝她？” 褚梵昼顿了顿，女生把话题引到了顾湘灵身上。他面上不显，心里却烦躁更甚，随口道，“她是第一名，你是吗？我不和不聪明的人打交道，让让，我有事。” 褚梵昼说话太过直接，女生的眼眶一下子变红了，门外的亲友团们也看不过去，其中跳出来另一个女孩子，她扶着摇摇欲坠的朋友，面露指责，“褚同学说话未免也太直接了，第一名就了不起？” “对。”褚梵昼内心的烦躁越到极点，他的面色越平静，“第一就是了不起，否则为什么你们没有？别再来找我，否则我会让纪检部多关照你们的班级。” 两个女生猛地抬起头，后进来的女生一脸不可置信道，“你这是以权谋私，亏你还是学生会长，你......” 褚梵昼不耐烦听她们说话，直接打断她们的话道，“我只是按规章制度办事，自己做不好别怪别人。” 说罢，他头也不回的离开了，徒留两个女生在原地面露尴尬。 “我就不信他真不知道你的意思。”后进来的女生咬牙切齿。 前一个女生羞愧难当，“别说了！” “你放心，我有办法。” ...... 褚梵昼本想去学生会的，谁知半路遇到这种糟心事，他本来脾气就不算好，心里更是烦躁到了极点，脸色阴沉极了。 他双手插兜，刚好手指碰到兜里的硬物，索性脚步调转，走向了卫生间。中午所有人都去吃饭了，包括老师，教学楼空荡荡的。 褚梵昼选了个靠里的隔间，关上门，打开窗户，摸出烟和打火机。没过多久，灰色的烟雾飘起，顺着窗户的空隙又慢慢消散。 褚梵昼夹着烟，动作熟练的抽了口，嘴里徐徐的呼出一口烟雾，黑漆漆的眸子透着寒光，眼神冰冷又阴鹫。只有在这时候，他才会完全释放心底压抑的情绪，还有那些汹涌和锋芒。 ...... 顾湘灵左等右等没等来褚梵昼，刚想起身去找他。褚梵昼就突然进来了，看见顾湘灵在，他眼底闪过一瞬间的惊愕，“你怎么在这儿？” “我给你送饭啊。”顾湘灵道，“沈烛年中途被李老师叫走了，刚好碰到我和凌零，凌零要去检查卫生，我就代他帮你打饭。” 顾湘灵把手里的饭盒递过去，悄悄说道，“我给你带的可是教职工食堂的饭菜，不比学生食堂的鸡翅尖，教职工食堂吃的可都是翅中呢。” 看着顾湘灵神秘兮兮的样子，褚梵昼失笑了，心底最后一抹烦躁也随之散去，“谢谢。” “不用谢。”顾湘灵提醒道，“对了，文学社这周有朗诵会，你别忘了。” “知道了。” 顾湘灵在学生会的位置就在褚梵昼旁边，学生会办公室的工作主要就是帮主席团和学生会长。 褚梵昼吃相很好，啃鸡翅都啃得很是优雅，顾湘灵在一旁边喝牛奶边吐槽，“谁家鸡翅像你这么吃的？” “那他们是怎么吃的？”褚梵昼慢条斯理的用筷子理出肉放进嘴里，即使顾湘灵的话大多都没营养，他也不会嫌烦。 “啃鸡翅啃鸡翅，这名字都这么叫了，当然得用嘴啃了。”顾湘灵抻着脖子看了眼褚梵昼的饭盒。 “......你看什么？” “我看菜色。” “我的菜不是你打的？” “我知道啊，我就是习惯了，在家里我也爱看吃播的。”顾湘灵顺道说了句，“你当吃播肯定没人看，看你吃饭容易变得没食欲，不过这比较适合我，我正好在减肥。” “......要不你来吃？”褚梵昼无奈道。 “别别别，我不说了，我道歉，你快吃吧。”顾湘灵认错很快。 在香喷喷的饭菜香中，顾湘灵百无聊赖的看着电脑里她随手打开的蜘蛛纸牌，她每次都玩不好蜘蛛纸牌，但她却很喜欢通关后屏幕中出现的烟花。 若隐若现间，她的鼻尖敏锐的耸动了一下，不对劲，好像有烟味？ 顾湘灵皱眉道，“有人在会长办公室抽烟？” 褚梵昼的手顿了顿，瞳孔瞬间紧缩，脸色却不显，他平静的说道，“没有人敢在这里抽烟，应该是油烟味吧。” “不是的，肯定是烟味。”顾湘灵十分肯定道。 “那或许是我身上的。”在顾湘灵震惊的神情中，褚梵昼淡定的说道，“刚刚来的时候我抓到了几个抽烟的。” “这样啊。”顾湘灵总是对褚梵昼的话深信不疑，她提醒道，“那你抓人的时候小心些，吸二手烟对身体不好。我爸爸说的，他是医生。” “......知道了。”褚梵昼难得感到不自在，他转移话题道，“把第三张牌移到第二列上。” “哦哦。”顾湘灵果然被转移视线了。 ...... 又是一周过去，周一的第一节课是语文课，顾湘灵和杨如云一前一后来到教室。杨如云神色淡定，顾湘灵则是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 “在上课前，我要宣布一件事，就是咱们二班要迎来一位新同学。”杨如云笑着道。 班上的学生议论纷纷。 “新同学？又是转学生？” “别来一个像语文课代表一样的转学生了，我真的受不住啊!” “是啊，什么能人全都聚在咱们班了，隔壁班都说有压力，更何况咱们！” 杨如云抬了抬手道，“好了好了，安静。”她又转头对门口说道，“进来吧。” 教室门被打开，一个不输于高二生身高的女生背着书包缓缓走了进来，她梳着高马尾，干净又利索，眉眼肖似二班班长。 第240 章 if线 不像我，只会心疼…… “大家好，我叫褚晴，以后请大家多多关照。” 班级静默了一瞬，突然人声鼎沸，气氛突然吵闹了起来。 “谁？褚晴？高一全校第一的那个褚晴？！” “你应该问，褚晴的褚是不是褚梵昼的褚。” 杨如云在台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天知道上周行政办主任来找她“聊天”的时候说起这件事她有多震惊。 杨如云：“!!!什么？跳级！还要跳到咱们班里来？” 行政办老师无奈道，“是啊，人家亲口要求的，这样的好苗子，未来的高考状元，学校应该要有一定的偏向的。” “未来的高考状元？她跳级后就和她哥成了同一届了，以后他俩一起高考，谁是状元还不一定呢？”杨如云忍不住道。 行政办老师赶紧摇头，“不不不，她选的是理科，褚梵昼选的是文科，他俩不冲突。” “......理科！那更不对了好吗？我这是文科班！”杨如云以为自己听错了，她简直要疯了。 “是啊，我也是这么说的，但是她自己强烈要求一定要来二班。语数英和二班一起上课，物化生就走班去20班上课。”行政办老师也有些崩溃，“她自己愿意，又拿来了家长的保证书，她的原班主任又和她父母谈过，劝也劝了，后果也告知了，她执意如此我们又有什么办法。” 杨如云：......2班走班到20班，她也不嫌累！ 行政办老师也劝她，“换个角度想，万一以后你的班级出了个双状元，那别说年级主任了，给你升职当校长都行。” 杨如云无奈了，“她就这么喜欢我的二班？还是说她就想和她哥一个班？” “据她自己说，这些原因都有，反正她就想要来二班。” 杨如云再三考虑后，只能答应一半，“算了，让她明后天抽个空来我办公室吧，我想见见她。” 结果褚晴第二天就去她办公室了，杨如云看着拿着申请资料、有备而来的褚晴，脑子突然有些疼。但本着教师的职业修养，她还是谆谆教诲道，“同学，跳级不是件小事，你一个理科生跳到文科班更是件大事，还是好好考虑一下吧。” 褚晴没说话，她只是一味的拿出成绩单递给杨如云，“杨老师，这是我跳级考试的成绩单，这次考试不仅有高一知识，还有高二知识，我的高二知识都是我哥哥教我的，我哥虽然身在文科班，心却在理科班，有他在，我有足够的信心在文科班学好理科知识。” 杨如云：......怎么不听劝呢？ 没办法，这是大事，关乎高考、关乎学生前途的大事，杨如玉只能又把她能干的班长叫了过来。结果这兄妹俩就跟滚刀肉似的，把杨如云说的哑口无言。 恍惚间，杨如云仿佛见到了闫主任，那个严厉又负责、爱给他们画大饼的闫主任，没办法，杨如云只能答应了下来，于是就有了周一这么一出。 第一次，来高二楼的褚晴碰到了顾湘灵和凌零，还看上了顾湘灵的座位。 而第二次，搬到高二楼的褚晴放弃了顾湘灵的座位，又看上别的风水宝地。 ...... 在褚晴好好的欣赏了凌零和全班同学的目瞪口呆后，便在杨如云“我看看你坐在那儿”的询问下，她慢慢的抬起手，“老师，我想坐那边。” 杨如云：...... 她看了眼褚晴指着的位置，正是沈烛年坐着的位置。 沈烛年：......！我跟你没仇吧！ 杨如云干笑道，“那里已经有同学坐着了。”这褚晴和褚梵昼的关系真好啊，刚来就看上了褚梵昼同桌的位置，真是神仙兄妹。 “好吧。”褚晴有些遗憾，“那就坐班长后面吧。” 褚晴身高算是班上女生里较高的那批，坐在最后一排也能看得清楚黑板，杨如云便答应了。 下课后，沈烛年忍不住向后转去，“阿晴妹妹，你不厚道啊，从小到大我算是照顾你的吧，你上来就要和我抢位置。” 褚晴慢悠悠的收拾桌子，“你都让了我一次了，那让我第二第三次也没事吧 。” 沈烛年：......真是人善被人欺！ “褚同学！” 褚晴和褚梵昼的头同时转了过去，顾湘灵被这两道目光注视着脑袋不禁缩了缩，“额，我叫的是褚晴。” 褚梵昼眯了眯眼，嗤笑了声，“以后叫清楚，不然我就给你穿小鞋。” 顾湘灵：！！！ 褚晴倒是十分淡定的走了过去，瞥了眼凌零位置，十分“柔弱”的说道，“哥你怎么对女孩子这么粗鲁，不像我，只会心疼顾学姐。” 褚梵昼：......他面露危险的警告道，“褚晴，再作妖就给我滚。” 顾湘灵赶紧打圆场，“哎呀，是我不好，褚晴和我成了同一届了，我都不好意思叫你阿晴了。” 褚晴十分自来熟的挽住顾湘灵的手臂，“怎么会呢，一日为学姐，终生为学姐。学姐叫我阿晴就好，我喜欢你叫我阿晴。” 顾湘灵眉开眼笑，“好呀！” 褚梵昼冷眼看着那对亲亲热热、恍若前世姐妹的他前桌和他妹，头一次他对自己的决定感到后悔，他不禁怀疑，褚晴来二班真的是因为褚家和他吗？而不是来泡妞的？ 顾·被泡的妞·湘灵开心的从书包里拿出奶酪糖分给前后桌还有后后桌，“中午要不要去小楼，我带了紫菜包饭和瑞士卷。” “可以啊。”凌零也很兴奋，“我带了自热火锅！” 小楼就是那栋废弃的教学楼，顾湘灵和凌零去那里吃了一次中饭后就一发不可收拾。食堂又闷又热，还吵。小楼就不一样了，安静多了，又有风扇空调，空间也大。 沈烛年也很赞同，“可以，我中午订个炸鸡，让蔺如琛去拿回来。” “你们要去哪儿？”褚晴从后面蹿了出来。 褚梵昼伸手把他妹妹的头按了回去，“怎么哪儿哪儿都有你？” “哥，咱们也去吧，带些食物去，总不能吃霸王餐吧。” 褚梵昼：？？？你在说什么屁话，我本来就要去的好吧。 ...... 第241 章 if线 体测开始 总而言之，褚晴十分自然的融入了顾湘灵他们这个小团体。A中是A市数一数二的高中，周考月考期中期末考一个不落。二班的班干部们起起落落，铁打的语文课代表、数学课代表，流水的其他课代表。 就像杨如云说的，谁强谁来，谁有本事谁上，沈烛年在第一次考到英语全班第二的时候，主动卸任了地理课代表，担任了英语课代表。 新来的褚晴成绩势如破竹，不负所望考了全校28。对旁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非常恐怖的成绩了，毕竟褚晴是跳级的，前三周的知识她可是一点没学过。 但对褚晴自己来说，她本人并不满意，毕竟在高一的时候她一直是第一，来了高二她的名次就下滑了。 不过好在，折磨人的月考周考已经过去了，最令人期待的国庆节长假就要到来了。 虽然中秋节高二并没有放假，学校只是给每个同学发了个月饼然后继续上课。但国庆节多少能放几天假。 凌零手臂上绑着值日生的带子从后门走进来，学生会办公室里只有沈烛年和顾湘灵在，凌零疑惑道，“班长呢？” “他去行政办了，国庆节之后就是运动会了。他把运动部交上来的企划方案改了改，现在去给老师看。”沈烛年道。 “我听说国庆节放五天？”凌零接过顾湘灵递过来的餐巾纸擦了擦汗，他作为纪检部的人员，成天跑上跑下的，身体都结实了不少。 “是啊，我已经很满足了，高三就放三天假呢。”顾湘灵后怕的抖了抖身子。 沈烛年叹了口气道，“以后我们也会经历这些的。” 顾湘灵摇了摇头道，“还是先过好眼下吧，我是个活在当下的人。” “我也是。”凌零应和道，顾湘灵和他默契的拍了下掌。 沈烛年：...... “哎。国庆节假期固然是爽，但我真的很不想体测啊！”顾湘灵仰天哀嚎。 顾湘灵是真的不喜欢跑步，中考那会，班上的同学都是满分三十分，就她得了26.5分。其实当时，顾湘灵身体不算好，她可以申请免测的，但那样分数就低了，顾湘灵本人还是十分要强的，于是她就亲自上了，结果分数也不是很理想。 后来她决定要减肥，顾湘灵本来就想着先控制食量，如果瘦的不明显那她再跑步运动。 但好在她本就不是易胖体质，之前变胖也都是药物原因，在控制食量后，她很快就瘦下来了，三周瘦了10斤，效果十分明显，现在她已经能穿心爱的小裙裙了。 于是她再一次错过了跑步锻炼的机会，凌零也很不喜欢跑步，女生跑800米，男生却要跑1000米。 凌零和顾湘灵一样，却也不一样。顾湘灵是跑不动，凌零是跑得慢，前者及格都难，后者能勉强及格。 到了体测那天了，顾湘灵脱掉外套，磨磨蹭蹭就是不肯去操场，体育委员沈科迪在讲台上喊得脸红脖子粗，“先去体育馆测身高体重视力肺活量，然后再测体能。” 顾湘灵松了口气，反正能拖一会是一会。 “咦，56千克，我又轻了，就是身高没怎么长。”顾湘灵小小开心了一下。 “我长高了些呢。”凌零把水递了过去，笑着道，“我前面是褚梵昼，他都长到一米八六了，他吃的什么长这么快？” “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天天待在学生会，午饭都是蔺如琛和沈烛年拿他的卡给他买的饭。”顾湘灵摇了摇头，拒绝喝水，“我不喝，我怕我等下会吐。” 轮到测肺活量了，顾湘灵猛吸一口气，朝机器呼气，用力的双颊通红，奈何结果还是没达标。 负责记录的沈科迪都无奈了，“你吹的慢些，别一口气吹完。” 褚梵昼也走了过来，看着机器上的数字道，“再测一次，吸气的时候让你的肺部都充满空气。” 总算是艰难的通过了，谁知体育老师说先测跳远和仰卧起坐、引体向上和坐位体前屈，再测800、1000。 顾湘灵觉得自己心脏病都快被吓出来了，她抱怨道，“就不能分两节课测吗？” “体育老师说，下节课是自习课，他和班主任沟通了，自习课也体测，代价是以后的体育课都由班主任说了算。”路过的同学一脸生无可恋。 对于顾湘灵来说，最难的当然是仰卧起坐了，偏偏测试顺序是按照字母来的，她刚好在第二名，第一名是褚晴。 男生和女生跳远都在同一个地方，为了速度快些，男生由沈科迪记录，女生由排在第一的褚晴记录。刚好男生排在第一的是褚梵昼。 “第一个，褚晴。”“第一个，褚梵昼。” 兄妹俩一起上，一阵风吹过，褚晴一个用力，脚后跟刚好在2.1米的位置，优秀通过。褚晴本就腿长，稍稍跳得高些，肯定能通过。 另一边，褚梵昼穿着校服短裤，露出精瘦的小腿，他做出起跳的动作，几乎是一眨眼的瞬间，人就蹦在了测试线上，2.7米，优秀通过。 顾湘灵小声和褚晴道，“你哥属兔子的吗，怎么这么会蹦跶。” 褚晴失笑道，“他从小练的。” 轮到顾湘灵了，她觉得自己压力好大啊，她不要满分，也不要优秀，给个及格就行了。 顾湘灵不经意的看了眼男生跳远的地方，发现褚梵昼正望着她，眼睛一眨不眨的。 顾湘灵被看的十分不自在，第一次在褚梵昼面前升起一种名为害羞的情绪：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 顾湘灵没理他，只专心跳远。不同于褚梵昼和褚晴跳得轻轻松松，顾湘灵额前摇很长，起跳动作做了一遍又一遍，就是没跳过去。 “你在干什么？玩萝卜蹲？”褚梵昼抱着手走了过来。 顾湘灵恼羞成怒，“你怎么过来了？你不许看我跳远！” 听着顾湘灵故作色厉内荏的样子，褚梵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这兔子的胆子好像大了些。 “跳起来的时候把脚缩回去，别怕跳不过，反正有第二次。”褚梵昼丢下这句话，便回男生队伍里去了。 第242 章 if线 仰卧起坐和引体向上 顾湘灵是个很听劝的人，尤其是在自己不擅长的领域上，她暗暗给自己加油打气。前摇三次，这次她是真的要认真了！ 起跳！ “啪！” 顾湘灵第一时间往后看，她已经尽量把脚缩回去了。 一米九！ 哈哈哈哈哈哈！她过了她过了！ “阿晴你看，我过了！”顾湘灵狂喜，她中考都没这么远，早知道她就应该早点来A市，早点认识褚梵昼，早点让他指点自己，也不至于之前考这么点分数。 褚晴从男生队伍里收回视线，笑着和顾湘灵道，“是的，你过了。” 同一时间，褚梵昼也在男生队伍里，他收回落在顾湘灵身上的视线，看着那头凌乱的妹妹头，暗道：兔子就是兔子，还是有些基因和天赋在身上的。 坐位体前屈对顾湘灵来说就是小菜一碟，她不高，骨头又软，成绩是女生里的前三。 接下来才是重头戏，仰卧起坐。 顾湘灵想哭，褚晴倒是走了过来，主动拉过顾湘灵的手道，“我们俩是一队。” 监考女生仰卧起坐的是褚梵昼，体育委员沈科迪去监考男生引体向上去了。 “开始。”褚梵昼按下秒表。 一、二、三......十！ 顾湘灵的腰开始酸了，她好累啊，究竟是为什么她要吃这样的苦！人生的意义是什么？顾湘灵的思想开始放空，现在是第几个了？ 褚晴不动声色的给她按着腿，做到第十五个的时候，顾湘灵觉得她的肚子已经不属于她自己了，酸痛至极！ 褚梵昼清俊的眸子看了眼累死累活的顾湘灵，她的头发已经被汗浸湿，面色潮红，妹妹头看不出原样了。 “停。”褚梵昼按下秒表，走到褚晴和顾湘灵面前，面无表情的问道，“几个？” 顾湘灵抿嘴紧张的看向褚晴，褚晴面色正常道，“35。” ？嗯？顾湘灵茫然的看向褚晴，她刚刚有做这么多吗？ 褚晴向她眨了眨眼。 顾湘灵：...... 顾湘灵：？ 顾湘灵：！ 虚报数字！褚晴虚报了她做的仰卧起坐成绩！顾湘灵只能尽力的低头，努力不让褚梵昼看出自己心虚的样子，她真的不擅长说谎！ 褚梵昼瞥了眼朝他眨眼的妹妹，和那颗不敢抬头的妹妹头，淡淡的收回了眼神，“嗯，下一个。” 顾湘灵：！过了！ “我还是第一次干这种事，好刺激！”顾湘灵悄悄和褚晴道，她像只偷了腥的老鼠一样笑得开心极了，“谢谢你，阿晴。” “客气。”褚晴脱下外套，准备做仰卧起坐。 “那我也给你多报几个。”顾湘灵很懂得有来有往。 “不用。” 下一秒，顾湘灵就明白为什么褚晴不用，因为她做仰卧起坐就跟呼吸一样轻松！。 人的心跳是一分钟大约是60-100次，而褚晴一分钟则是做了60个仰卧起坐，平均一分钟一个。 “几个？”褚梵昼又来了。 “60个。”顾湘灵如实上报。 她把手给褚晴拉起她，“你好厉害。” “从小练的。”褚晴回道，明明她做的比顾湘灵多，出的汗却比顾湘灵少。 “我们去男生那里看看吧。”顾湘灵提议。 褚晴眉开眼笑，一副兴致勃勃的样子，“好啊！” 顾湘灵面露疑惑，怎么感觉阿晴好开心的样子，不过也对，换成她做了60个仰卧起坐，她也会开心的。 凌零的首字母是L，比较靠前，等顾湘灵他们来的时候，凌零已经做完了引体向上。 “怎么样啊，过了没？”顾湘灵急切地问道。 “过了......吧。”凌零有些迟疑，“我没去看成绩本。” 褚晴来的时候兴致勃勃，听言后又秒变脸，变的一副百无聊赖的样子，她把手里的水递过去，“给。” “谢谢。”凌零道谢接过水。 正巧沈科迪走了过来，顾湘灵赶紧叫住他，“凌零通过没？” 沈科迪神情古怪，做贼似的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什么人，便小声道，“他做了9个，我给他记了13个，就当我还了上次的道歉了。” 顾湘灵和凌零面面相觑，颇有种难兄难弟的感觉，“谢谢你啊。” 沈科迪颇为傲娇道，“褚梵昼还没做过呢，他打篮球比我好，我就不信引体向上他也能比我好。” 褚梵昼确实没测过，他刚刚在记录女生引体向上的成绩，现下男生都测完了，他最后才测。 “开始！”一分钟倒计时。 顾湘灵站在单杠旁边，看到的刚好是褚梵昼的侧面，越是侧面，身体的力量感呈现的越清晰。学校的校服做的不长不短，以实用度和舒适度为主，但若是手抬得过高，校服就会显短了。 比如做引体向上的时候，褚梵昼手紧紧握住单杠，整个人往下坠，他的校服在风的作用下就被吹起，露出白皙又精瘦的腰。一用力，手臂上的肌肉就会凸起，腰腹部也随之发力，不夸张但明显的腹肌一览无余。 他的腰身紧实有力，腹肌肌肉线条流畅而充满力量。一下又一下，前几个引体向上几乎没让褚梵昼太累，直到后面，他才开始微微喘气。 顾湘灵像只突临危险的兔子似的僵在了原地，啊这，这也太超过了吧！ 从她的角度来看，顾湘灵能很好的看清块状分明的腹肌，甚至在某些用力动作的加持下，她还能看见人鱼线呢！ 顾湘灵越看脸越红，越看眼睛越不知道往哪里放，此刻的她就像幼年时和父母一起看电视剧的时候，电视剧的男女主突然亲在了一起，那时候的她与现在一样，手足无措极了。 既基于道德而羞赧于眼前看到的一切，又因荷尔蒙的分泌和对某些方面的好奇而想放纵自己就这么睁开眼看下去。 顾湘灵的眼睛一瞟一瞟的，啊，我真是个不道德的人。可，可这个很有看头啊！褚梵昼的身材怎么会这么好，穿衣显瘦、脱衣有肉。 男孩子干净的碎发刘海渐渐被冒出的汗浸湿，他穿着衣服运动大汗淋漓，可在顾湘灵眼里就换了个模样，顾湘灵觉得此时的褚梵昼就像一块被水浸湿的美玉。 第243 章 if线 800米 此时此刻她的脑袋已经宕机了，一个又一个成语在脑中变成弹幕【薄肌瘦腰】、【骨肉匀称】、【瘦而不柴】、【腰腹紧实】、【线条流畅】...... “湘灵。” “小香。” “顾湘灵！” 顾湘灵猛然回神，转头一看，褚梵昼已经测完了，是凌零在叫她。 “在想什么呢，这么出神？”凌零问道。 “没，没什么。”顾湘灵心虚的转过头，“褚梵昼做了几个啊？” “16个！比沈科迪多了4个呢！”凌零很是兴奋。 不远处的沈科迪郁闷极了，“你俩说话小声些，我还在后面呢！背后说人坏话也不避着些！” “这怎么能算是坏话呢？”凌零反驳道，“除了班长，就你做的最多了，我们是在夸你啊。” 沈科迪红着脸，口是心非道，“不和你说了！” 凌零看着沈科迪远去的背影，感叹道，“湘灵你说得对，沈科迪确实看着憨憨的。湘灵？” 顾湘灵又发呆了，眼神空洞不知道在想什么。 凌零：......不会是要跑800米吓傻了吧。 长凳上，褚梵昼撩起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他瞥了眼不远处的顾湘灵，微微皱眉：不就是800米？至于吓成这个样子？ “哥，给。”褚晴递上水。 褚梵昼接过水道，“所以刚刚顾湘灵仰卧起坐到底做了几个？” “二十个。” “......”褚梵昼无奈了，仰卧起坐二十个，体力这么差，那她确实得担心自己的800米了。 褚晴看了眼顾湘灵，又把视线落在帅而不自知的她哥身上，“哥，你......你的校服今年新做的？” “嗯，干嘛问这个？”褚梵昼觉得褚晴的问题有些无厘头。 “那你明年就别做新的了吧，校服还是得穿的小一些。”褚晴又转过头看向顾湘灵和凌零的方向。 校服小些，紧些，某些时候才能有福利看。这条规则适用于任何男生，包括她哥和某个凌姓男生。 “哎，可惜了。”褚晴有些失落，“哥，下次换一下吧，让凌零来给我们记录仰卧起坐的成绩吧。” 褚梵昼：？ ...... 要跑800米了，已经跑完1000米的凌零在一旁气喘吁吁，可喜可贺的是他通过了。褚梵昼跑完后跟个没事人似的，只是有些微喘，还没刚刚引体向上累。 “女生，过来！各就各位，预备，开始！” 女生800米体测开始了。 还没开跑，顾湘灵的呼吸就急促了起来，这是生理性的恐惧，褚晴一直跑在她前面，帮她减少风阻，让顾湘灵跑的容易些。 第一圈跑完，顾湘灵的气已经喘的不行了，她看了看前面的褚晴和自己后面所剩无几的同学，顾湘灵忍着嗓子剧痛道，“阿晴，呼哧呼哧.....你先跑吧，我得慢慢来。” 褚晴微微皱眉往后看，顾湘灵气喘的不正常，面色也红润的不正常，“要不别跑了，和体育老师说一声吧。” “不行，我都跑了一圈了，现在放弃太可惜了。”顾湘灵摇了摇头，“你先......呼哧呼哧，你先去吧。” 看着顾湘灵喘的说不出话来还要“赶她走”，褚晴只能加快速度往前跑，褚晴是为了顾湘灵故意压低速度的，她一发力，就跑在了队伍的前面。 顾湘灵看着褚晴像只灵活的猎豹一样，超过一个又一个人来到前面，她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就应该这样，别因为她耽误了阿晴。 顾湘灵的肺部开始难受了起来，胀痛的要命，脚上像是绑上了铁块似的重的抬不起来，她的眼神开始涣散，脸上的薄红也渐渐褪去了。 凌零看着这样的顾湘灵只能干着急，他刚跑完1000米，连站起来都费劲。 凌零拉了拉一旁褚梵昼的衣角，“班长，你看看湘灵，是不是不对劲？” 褚梵昼眉头紧锁一直盯着顾湘灵，她跑在最后半圈里，速度很慢，脸色也很苍白。褚梵昼突然站了起来，朝顾湘灵的方向跑过去。 顾湘灵的脑子一团浆糊，身体好像不是她的了，模模糊糊间她又想到刚刚引体向上的场景。 其实顾湘灵一直是知道褚梵昼的冷峻，包括沈烛年的温柔和蔺如琛的痞帅，她也知道为什么班上的女生甚至全校的女生会这么崇拜爱慕他们。 只是这些人里面暂时还不包括她，咦，她为什么要说暂时呢？顾湘灵为数不多的脑细胞不足以她进行这么复杂的思考。 颜值并不是顾湘灵选择的唯一标准，甚至它只是最微小的一个因素。对于顾湘灵这个水瓶座来说，她注重感觉更多，而感觉这种东西是虚无缥缈、不可言说的。 而就在刚刚，顾湘灵突然有了那种感觉，那种视觉的冲击和感官的盛宴。这让顾湘灵觉得，如果能让她再看一次，她一定会用最好的文字记录下来，甚至即使让她再跑一遍800米她也愿意。 顾湘灵浆糊样的脑子里突然蹦出一句话，“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笑什么呢？”褚梵昼无奈的声音在顾湘灵耳边响起。 顾湘灵的神思猛地变清明了，她的头机械的转向褚梵昼的方向。 “别转过来，看前面。休息会吧，休息会也用不了多久。”褚梵昼扶住顾湘灵，看着她近乎惨白的脸颊，褚梵昼眉头紧缩。 顾湘灵很听话的慢了下来，一停下跑步，她的肺部就得到了缓冲，顾湘灵大口大口的喘气，她慢悠悠的走着，褚梵昼也一直陪在她旁边。 他一直盯着顾湘灵，眼神片刻也不曾分离，生怕顾湘灵一口气没缓过来就倒下了。褚梵昼没说什么话，他知道顾湘灵现在说话会很难受，他也知道顾湘灵曾经身体很差，经常生病。 “好了，跑起来。”褚梵昼道。 顾湘灵现在就像个提线木偶，褚梵昼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肺部又开始痛了起来，但比刚刚要好多了。 “再坚持会，很快就到了。”褚梵昼清冽的嗓音又响了起来。 第244 章 if线 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 顾湘灵想说谢谢，但她的嗓子跟刀片似的疼，根本说不出话来。 “4分10秒。”体育老师计数道。 沈科迪看着顾湘灵的惨样有些于心不忍，出声道，“过了，通过了。” 体育老师皱着眉看着这个女生，顾湘灵脸色惨白，连嘴唇都没有一丝红色，她的脸上一滴汗都没有，这太不正常了。 “马上去医务室！”体育老师当机立断，他左右看了眼，他的体育委员手里还拿着成绩本，二班班长倒是在，“班长，你背着她去医务室。” “好。”褚梵昼神色一凛，在顾湘灵面前蹲下，“上来。” 顾湘灵脑袋昏昏沉沉的，只会听话照做，她慢慢的靠在褚梵昼的背上，有些肉的脸颊蹭着褚梵昼的背，依稀间她看见凌零、褚晴、蔺如琛和沈烛年都过来了。 啊，原来她已经有这么多朋友了。 她在绍兴没什么朋友，好不容易有个同桌，也会因为她突然的住院而变没了，渐渐地，班主任就不分给她同桌了，可是她也想要有啊。 想要有可以说知心话的同桌，想要有遇到困难时可以把后背交出去的好朋友。 A市真是个神奇的地方，她来了这里，变得能跑能跳的，还结识了那么多关心她的人。 “我......咳咳，我的口袋里有糖。”顾湘灵断断续续的说道。 褚晴立刻反应了过来，眼疾手快的从顾湘灵兜儿掏出水果糖塞进顾湘灵的嘴里。 顾湘灵的口中顿时爆发出浓烈的水果香，她咂吧着嘴里甜滋滋的味道，一双杏眸笑弯了眼，“好甜啊~” 凌零他们跟了段时间后，最终还是被体育老师叫走了，毕竟现在正在上课，不过好在体测已经都测完了，二班所有人全部及格！ 不远处，褚梵昼背着顾湘灵走在林荫小道上，阳光透过高大的树冠，照在地上、照在那翩翩少年和年华豆蔻上，又落在了地上，形成斑驳的影子。 顾湘灵觉得自己真是糊涂了，看到这样唯美的画面，她脑中竟然浮现的是“光是直线传播的与小孔成像原理”的物理知识。 她太累了，累到无法直起身，只能靠在褚梵昼宽厚的背脊上，她想的没错，褚梵昼的身材果然是有料的！隔着薄薄的校服，她能清楚的感知到那纹理分明的肌肉线条。 顾湘灵的鼻尖都是香气，褚梵昼不像别的男生那样邋遢，他是干净的，所以运动完后的身体即使出了汗，也没有丝毫的臭味。反倒是让他身上的香气挥发的更足了。 那是一种冷然的、清淡的香气，是很干净的、带着点薄荷味道的木质香。高中生大多不会喷香水，褚梵昼身上的香气又是从哪来的？是洗衣粉香味吗？怎么会这么好闻呢？顾湘灵这样想。 她被这近乎于冷杉的香气弄得头更晕了，但如果可以，她愿意再晕些。只是顾湘灵又有些失落，她好像小偷，偷偷地闻着别人的东西。 “班长，我是不是很沉？”顾湘灵被褚梵昼背着，已经能正常说话了。 “没有。”褚梵昼的语气有些僵硬，他也意识到自己这样说有些歧义，便加了一句，“褚晴比你沉多了。” 顾湘灵失笑道，“阿晴比我高，当然要比我沉一些。你知道吗？我有56千克呢。” “不算重，太轻太瘦也不好。”褚梵昼惜字如金。 “班长，如果我早点认识你就好了。”顾湘灵气若游丝。 褚梵昼心底升起来一股隐秘的情绪，好像他们俩真的似曾相识，或许是前世，又或许是今生，肯定遇见过的，哪怕是一个小小的擦肩而过。 褚梵昼的身体僵硬极了。刚刚看到顾湘灵惨白的脸色，他顾不了许多，背起她就往医务室跑。 过了一阵他才突然发现，他们这样的动作有多么的暧昧。顾湘灵的身体软和极了，南方姑娘都这么软吗？没骨头似的，性子也软。 她靠在自己的背上，她与他没有丝毫的间隙，即使她是需要帮助的同学，而他是“乐于助人”的班长，这样的动作也未免太旖旎了些。 男生的手握紧拳头，只用手肘支撑着女孩的腿弯，没有丝毫的僭越，再绅士不过。女孩的手绕过男生的脖子，轻轻围住，他们摇摇晃晃的向前走。 顾湘灵白皙的手臂偶尔会碰到褚梵昼的喉结，高中男生的第一性征已经发育的差不多了，褚梵昼的喉结很突出，被顾湘灵碰到有些轻微的不适。但他没说，只是下意识的咽了咽嗓子，喉结跟着上下滚动。 两人走在小道上，一个人背着另一个人，穿堂风吹过，吹过高大的树冠，吹过某些人的心间。 顾湘灵的短发再一次落在了褚梵昼的后脖颈上，痒痒的，轻轻的。顾湘灵歪着头，鼻子耸动，三心二意的嚼着水果糖，在她不注意的地方，褚梵昼的拳头握得更紧了。 ...... “哎呦，这是怎么了？”医务室的校医在岗。 褚梵昼像背着个烫手山芋似的，大步走向唯二的床边，然后弯腰，顾湘灵顺势坐在了床上。 “她刚刚跑了800米，脸上没有一丝血气。”褚梵昼几句话说明了情况。 “先来测测血压。”校医拿出血压计给顾湘灵测。 顾湘灵伸出手臂，褚梵昼就站在一边也不走。 “嗯，高压88，低压55，确实有些低啊。血糖怎么样？”校医问道，“有没有觉得头晕，手脚发麻？” “有的，我刚刚应该有低血糖的，之前有过这种情况。”顾湘灵道，“不过我已经吃了糖了。” 褚梵昼微微皱着眉站在一旁，他突然想起顾湘灵那个淡黄色的书包，那只像哆啦A梦口袋的书包，总是有无穷无尽的小零食，无论是上学还是周末补课，顾湘灵的书包里永远装着吃的，难道是因为这个？ 校医给顾湘灵听了心跳，“心跳有些快，不过你刚跑完步，这也是正常的。应该没什么大事。” 顾湘灵点了点头，她还没说什么，褚梵昼就插嘴道，“不用吃什么药？” 第245 章 if线 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校医看向一旁的男生，失笑道，“没什么病就不用吃药了，不过我看她的脸色有些气血不足，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顾湘灵听言飞快的瞟了眼褚梵昼，心里都快成尖叫鸡了！ 褚梵昼不自在的转头，咳了咳。 “额，上个月20号。”顾湘灵的声音小得和蚊子一样。 “这就对了，有些女孩会有经期综合征，生理期前身体会很不舒服，更甚者还会发烧感冒。我大学时辅修过中医学，建议你最好吃点中药。”校医道。 “我爸爸就是中医，他给我吃过的，我之前确实会像您说的那样，初中时吃了一段时间中药调理后，现在好多了。”顾湘灵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校医也没有让褚梵昼离开，她笑着道，“不用不好意思，这都是很正常的事情，女孩子在某些方面确实要比男孩子更累些，你们生物课也会学这些知识的。要不要我给你开些药？” “不用不用。”顾湘灵抻了抻脖子，看了眼柜子上的药。校医院有急用药和常备药，但是种类并不多，“这里的药有些我过敏，有些我已经产生耐药性了，还是不要了。” 校医是个十分温柔的女医生，她让顾湘灵躺一会，“你这么懂，以前一直去医院吧。躺一会，以后可以运动，但是要慢慢的，不要太剧烈。” 她又问一旁的褚梵昼，“你是？” “我是她的班长。”褚梵昼沉声道。 “你们下节课是什么课？” “自修课。” “那请一节课假吧。”校医建议道，“让她休息一会。” “好的，谢谢。”褚梵昼想了想又道，“我和她说几句话。” 校医笑得有深意，“行吧，正好我要出去一趟，你帮我看着些这里，门我就不关了。” 校医走后，顾湘灵靠在床上休息，看着脸色已经缓过来了。褚梵昼坐在旁边，瞥了眼顾湘灵手上的两只银手镯，那是可调节的银手镯，上面还缠着红线。 顾湘灵总有那么多的不可言说，比如她总会在外出那天的晚上，往衣袖上带上银饰，再比如她两只缠着红线的银手镯一直不离身。 曾经的褚梵昼也一度不理解，他甚至觉得那对银手镯很像手铐，但顾湘灵理直气壮的和他说，“就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啊，我奶奶外婆想把我拷在她们身边，永远不让我飞走。” 原来所谓的飞走并不是真的飞走，而是阴阳相隔。 “班长，我......” “我认识一个人。”褚梵昼突然打断顾湘灵的话，“她是沈烛年的青梅竹马。” “啊，真的吗？”顾湘灵的眼里顿时有了亮光，果然国人无论何时都带着爱看八卦的习惯。 “真的，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位纪家三小姐从小被另一个人给看上了。” “啊。”顾湘灵担心道，“那沈烛年抢得过人家嘛？” “想什么呢？”褚梵昼轻轻额敲了敲她的额头，“看上纪家的那位是个很厉害的老中医，哪天我带你去看看吧。” “我爸爸就是中医啊。”顾湘灵不解道。 “你爸爸主看小儿科，你现在不是小孩子了，该换医生了。他叫朱逢春，是看......你去了就知道了。”褚梵昼话说到一半戛然而止。 “哦哦，朱医生主看什么？”顾湘灵疑惑道，“咦，你怎么知道我爸爸主看小儿科？” “你说过。” “是吗？”她有说过吗？她怎么不记得了。 “嗯。”褚梵昼漆黑的眸子里看不出什么情绪。 ...... “爸爸，你知道朱逢春吗？”顾湘灵正在收拾行李。 “知道啊，他可是业内泰斗啊，听说最近收了个弟子。你问这个干什么？”顾父也在收拾行李。 “我同学要带我去他那里看病呢。”顾湘灵笑着道。 “看病？”顾父心里一咯噔，焦急的站了起来冲到女儿面前，“你怎么了？” “没事没事。”顾湘灵赶紧安抚道，“就是我学校的校医大学辅修过中医，她说我最好去调理身体。” “你怎么会去校医院？”顾父显然没这么好糊弄。 “凌零他口腔溃疡，我陪他去买西瓜霜。”顾湘灵含糊道。 顾父松了口气，“你初中那会，我为你把过脉，脉象虚浮无力，后来身体调理了段时间，你才稍稍好了些。不瞒你说，这次来A市，我也是有目的的，A市的医疗条件比我们那里要好些，我也想用我的人脉找些好的中医为你调理身体。” “爸爸......”顾湘灵有些愧疚的低头，从小到大，长辈们都为她操了不少心。 顾父揉了揉女儿的头，温和的说道，“你这个同学家里应该是很厉害的，人脉广，能与朱老搭上关系，要知道越是业内泰斗，姿态就越高，越不轻易给人看病。你的同学说要带你去，你就去吧，改天爸爸亲自谢谢他。” “嗯！”顾湘灵重重的点头，“啊对了，爸爸，朱医生是看什么的？” “妇科。”顾父拎起女儿的行李箱，轻声道，“走吧，该去机场了。” 顾湘灵:…… ...... 【花开富贵群聊】 【顾湘灵】：家人们，看看我在哪里？图片.ipg 【褚梵昼】:......谁拉的群？谁起的群名？ 【蔺如琛】：当然是我了！ 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的照片，顾湘灵只露出半个脑袋，背景是在一条乌篷船上，她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 “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烟雨蒙蒙中的江南是静谧美好的，小船悠悠的开，船桨轻轻的拨动水面，泛起层层涟漪，白墙黑瓦，青石板路温润光泽，这样温柔的江南才能养出如水般的女子。 【凌零】：好看好看！ 【顾湘灵】：是吧！这个油纸伞是我向隔壁的嬢嬢买的，这条小船是我家的，我外公超级会划船，他现在带我去收网呢，我最喜欢他钓的鱼了，做成秘制酥鱼超级好吃！ 褚梵昼收回落在手机上的视线，在金碧辉煌的大厅里，他西装革履，远处是觥筹交错的社交场。 第246 章 if线 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沈烛年拿着酒杯过来，“看到群里的消息没，不会就我俩这么苦逼吧。” “你说的没错，连蔺如琛都出国玩儿去了，确实只有我俩这么惨。”褚梵昼抿了口香槟，“行了，专心眼下的事儿。看到那边的人没有，那是现任外交部新闻司司长。” 蔺如琛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谢了。”他换了杯红酒，换上公式般的微笑，就朝着新闻司司长走去。 褚梵昼随手看了眼手机，群聊停在了顾湘灵最后一句话上，他深叹了一口气，闭了闭眼，手指灵活的操作。然后不再看手机，褚梵昼也换了杯香槟，朝着今晚的目标之一走去。 【褚梵昼】：还不错。 大厅上，现任中宣部部长笑得很是慈祥，他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早就听你父亲说过，确实是个优秀的孩子。” “您过奖了，我之前在树御天泉碰到过令郎，令郎丰神俊朗，我与他交谈过，他很是向往自由自在的生活。” 中宣部部长叹了口气，“这孩子任性，不听话。” “我倒不这么认为，投身艺术行业何尝不是为祖国做贡献呢？学好国外的艺术技艺，再把这些宝贵的知识带回国内，这也是一种伟大。”褚梵昼神情谦逊道，“战场不止有一种，政治战、经济战、文化战，有人的地方就会有战争，端看令郎的风姿，倒是有大将之风。” “哈哈哈哈哈哈！”中宣部部长笑得眼角都起了褶子。都说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可拍马屁也是要有技术的。直白的说你儿子很优秀，这种话饶是部长这样级别的人没听过一万遍，也听了一千遍。 但像褚梵昼这样，有理有据的分析，态度谦逊，不过于倨傲也不过于谦卑，这样最能给人带来亲近感。 “你很好。”中宣部部长直白的夸奖道，“你很像你父亲，但也不像你父亲，要我说，你最像的还是你姥姥和你奶奶，啊，谁说女子不如男，你姥姥和你奶奶可是厉害角色。” “这种说法我还是头一回听。” “那以后就多听听。”中宣部部长毫无保留的展示对褚梵昼的欣赏，“如果我儿子有你一半出息就好了，以后有什么打算，是想和你父亲一样，还是想走褚老上将的路？” “走哪条路都好，一切都是为国家、为人民服务。”褚梵昼回答的模棱两可，但他也承认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将来他一定会从政。 中宣部部长眼底闪过一丝满意，“你呀你，行了，有空来我家吃饭，你阿姨特别会包饺子，不为了别的，就为了和我这老头子说说话。” 褚梵昼笑得点头应下了，从中宣部部长身边脱身后，他走到一个角落，解开最上面的一颗纽扣，随手拿出手机看了看。 【沈烛年】：褚梵昼.ipg，班长的美照。 【顾湘灵】：！！！班长你穿制服的样子好好看！ 褚梵昼额头的青筋猛地跳动。 【褚梵昼】：注意言辞，我穿的是很正常的西装。 【蔺如琛】：家人们，看看我在哪里？极光.ipg 【凌零】：你是在北极吗！好漂亮啊！ 【蔺如琛】：哈哈，我给你们带了伴手礼！ 【褚晴】：这里的东西很难吃，还不如自热火锅好吃。褚晴穿着红裙、不经意露出修长的大腿.ipg 【褚梵昼】：@零度晴天，注意影响，我不想这个刚建的群被封掉。 【褚晴】：...... 【顾湘灵】：阿晴好好看！ 【凌零】：好看！ 【褚晴】：害羞.ipg 【蔺如琛】：好看＋1 【沈烛年】：＋1 【褚晴】：哦。冷漠.ipg 【蔺如琛】：？ 【沈烛年】：...... 褚梵昼看了眼被忽略掉的自己，还有消息疯狂涌出的群，忍不住笑出了声，关上手机。他扣上衣扣，正巧沈烛年走了过来，他对褚梵昼道，“你要找的中财部金融司司长在那里。” “谢了。”褚梵昼端上香槟，准备起身找人去。 ...... 蔺如琛没浪多久，第三天就被他爷爷勒令回国了，蔺如琛不是独生子，不像沈烛年和褚梵昼一口气都喘不了、硬是应酬了三天，但蔺如琛的爷爷并不允许小孙子躺平咸鱼，尤其是看到别的孙子这么优秀且努力，蔺爷爷的气就更不顺了。 “哥，谢了。”褚晴穿着一身黑色礼服，一头波浪大卷披在肩膀上，看着妩媚又精致。 褚晴今天要来参加一个宴会，但她爸有她妈，她弟弟又忙着中考，她就没了男伴，幸好她哥难得闲了一天。 “今天这个宴会是场慈善晚宴，会有很多有名的药企代表来现场。”褚晴小声和褚梵昼说道。 褚梵昼穿着一身深蓝色西装，拿着杯香槟装样子，百无聊赖的站在褚晴身边充当护花使者。他知道多的是人盯着他妹妹，有些个老古董还沉浸在封建老思想里出不来，以为女儿就是泼出去的水，褚原集团将来一定是给褚风的。 可他们自己人还有几个高层都知道，如果没有很大的意外，比如褚晴突然傻掉了或者褚风喝下聪明水变聪明了，褚原集团毫无意外就是褚晴的囊中之物。 于是眼下就会出现一个情况，不少富家公子看上褚晴的身份，想来赢得美人好感，与褚原集团联姻。 可褚二叔早就说过，他不会干涉褚晴个人交往的私事，谁都不能强迫她。 那些富家子弟悄悄的看着褚晴，为什么只能悄悄的，因为身边的褚梵昼黑风煞气的样子像是要吃人，他们别说上去搭讪了，就连堂堂正正看都不敢。 “作为交换，哥你想让我做什么？”褚晴笑着和褚梵昼开玩笑。 褚梵昼挑眉，“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不客气了，你到底来二班干嘛？别说那些想和我一个班的肉麻话，我不信。” “哦。”褚晴达到了自己的目的，索性也不再隐瞒，“哥，我喜欢上了一个人，我想要和他在一起。” 第247 章 if线 帝政裙 “......”褚梵昼差点被妹妹的直球弄懵，他稍稍想一想，便恍然道，“是凌零？” “嗯。”褚晴笑着点了点头，涂着口红的红唇艳丽无比，“哥，谢谢你把他带到我身边，我俩要是能成，你得坐我爸妈那桌。” “......”褚梵昼无语了，八字还没一撇呢，他妹妹就想的挺美，“你醒醒，你俩现在还是学生，而且他还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徐徐图之，我不着急，反正我俩已经在一个班了，在我眼皮子底下他还能被别人勾走？”褚晴霸气十足道。 褚梵昼摇了摇头，不管她，他喝了口香槟，眼神不经意的瞥向门口。谁知就这么一眼，就让他僵在原地，随之而来的就是紧绷的神情和没什么温度的眼神。 他眸色深沉近墨，眼底愠色渐浓，褚晴敏锐的注意到了她哥的情绪，微微皱着眉朝着门口望去。 一个穿着帝政裙的女生，正笨拙的拖着她的小高跟鞋跟在一个中年男子身边，举止颇为亲密，中年男子对年轻女生颇为照顾，路过的服务员不小心的靠近都会让他紧张的把女生揽在怀里。 “是顾学姐？”褚晴认出来了，她惊讶道，“她怎么会在这里？” 顾湘灵穿着桑蚕丝段面料的帝政裙，淡蓝色的裙子在辉煌的灯光下衬得她肤色更加的白皙，她又瘦了些，泡泡袖下的手臂更细了，脖颈处的锁骨也很是清晰。她穿搭简约，除了一条铂金项链外几乎没带其他首饰，头上也只别了一个小发夹。 可她清纯又略显清冷的气质太过引人注目，进场的一瞬间，周围便有数道目光落在她身上。 褚梵昼莫名的又有些烦躁，他不经意的舔了舔犬齿，脚步控制不住的朝门口的方向走去。 “囡囡，爸爸去和院长打个招呼，你要去吗？”顾父观望四周，想给女儿找个角落安顿，能安静吃东西、不会被人打扰的角落。 “我还是不去了，这个小高跟鞋我穿着不习惯。”顾湘灵摇头拒绝。 顾父还是不放心，左看看右看看，就是找不到一个好位置。 “湘灵。”一道低沉的声音响起。 “嗯？”顾湘灵本能的望了过去，看到褚梵昼的那一刻，她眼睛一亮，“班长！” 她像只兔子一样，噌的一下窜了过来，拉着褚梵昼的手和顾父介绍道，“爸爸，我和我家班长在一起吧，他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要带我去看中医的同学呢。” 褚梵昼：......我家班长？在一起？！他的眼底还有未曾消失的惊愕。 “哦哦哦，是你呀小同学。”顾父很是开心，他拉过褚梵昼的手感谢道，“我听囡囡说起过你，全校第一！” 远处的褚晴冷眼看着她那力能扛鼎的大哥像个小媳妇似的，被顾湘灵一拉就走。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对一人拉他一只手的父女，难得语塞，“过奖了，叔叔。” 顾父忙着去应酬，于是很是放心的把女儿交给了褚梵昼，临走前对顾湘灵说道，“囡囡啊，梵昼去哪里你就去哪里，跟紧些，一会爸爸来找你。” “哦好。”顾湘灵挥了挥手告别她爸。 褚梵昼看着这对父女，突然意识到顾湘灵的自来熟不是没道理的，她与她爸就像了十成十。 “你怎么会在这里？”褚梵昼让顾湘灵跟着他，他余光看了眼顾湘灵走的不怎么利索的双脚，他的速度下意识慢了些。 “我爸是主任医师，我跟他来的。”顾湘灵打量着这金灿灿的大厅，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嗯......感觉一般般，都没椅子可以坐。” 褚晴拎着裙子过来了，“顾学姐。” “阿晴？你也在这里啊！”顾湘灵见到褚晴在这里很是欣喜，本来她就做好了一个人吃饭、发呆、玩手机的无聊觉悟了，结果一下子多了两个朋友，她可不得高兴一下嘛。 褚晴抬手让服务生搬几把椅子过来，她和顾湘灵又拿了些食物，两人好像真的是来干饭似的。 褚梵昼：...... “班长，你真的不吃吗？”顾湘灵端着盘牛肉，仰着头道。 褚梵昼的眼神瞟过她头顶的兔子发夹，轻飘飘的说道，“我不吃。” 顾湘灵便也不管他了，和褚晴一起干起了饭，“阿晴，你穿裙子好好看啊，你好适合红色的。” 褚晴失笑道，“你也很适合蓝色，今天的妆容也很不错。” 顾湘灵化的是淡妆，顾湘灵年龄小，看着稚嫩，淡妆就能很好的凸显她五官的优点了。顾湘灵很不好意思道，“我才不会化妆呢，我找了家店给我化的。” 褚梵昼往右靠了靠，帮两人挡住四面八方的视线，“吃饭完我带你去见一个人。” “是你说的那位朱老中医吗？” “......你怎么知道我要带你去找他。” “我爸今天带我来的原因之一也是他。”顾湘灵老老实实的说道。 褚梵昼听言，看了眼远处跟着A大附属医院院长应酬的顾父，他抿了抿嘴道，“之一？还有其他原因？” 顾湘灵神色有些古怪，“额。”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欲言又止的样子，哼笑了声，“别跟我说你们父女俩是想广撒网？” 顾湘灵心虚的移开视线，她爸确实是这么打算的，正所谓，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多找几个医生，多搭几次脉，结合多方给出的药方，顾父也是业内人士，他自信一定能帮女儿最好的医生。 “......还真是。”褚梵昼能说什么，他也没招儿啊，最近他对顾湘灵的容忍度越来越高了，“算了，广撒网就广撒网吧，不耽误一会去见朱逢春。” “好哦，谢谢班长。” ...... 从朱逢春那里出来后，顾湘灵松了口气道，“还行还行，没有我想象的那么糟。” 褚梵昼敲了敲她的头道，“还是要吃药。” 顾湘灵笑着躲过他的手，“那是当然了，我爸说了，朱医生的药方千金难求，而且他可高傲了，不轻易给人看病。我爸还说了，改天要请你和沈烛年吃饭。” 第248 章 if线 狐假虎威 “......”褚梵昼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明明是他的功劳，顾湘灵就非得搭上另一个人，上次是褚晴，这次是沈烛年。他是公交车司机吗，看着这么好说话，看着这么乐于助人、乐意搭人？ “那当然了，朱医生是沈烛年青梅竹马的师父，有了这层关系我才能看病成功的。”顾湘灵振振有词。 褚梵昼：...... 帝政裙有个好处，那就是不显肚子，它也有个坏处，那就是走路不方便。所以一路上她都拉着褚梵昼的衣角走，她爸爸说了，让她跟紧班长，她怕褚梵昼把她丢下了。 顾湘灵老远就看到有几个男人在纠缠褚晴。 虽然真实情况是： 富家子弟们：“不知道有没有荣幸让褚小姐赏脸？” 褚晴冷漠无情道，“不能，滚！” 富家子弟：...... 但在顾湘灵的眼中就是： 富家子弟们：“桀桀桀！小妞儿，今晚你得陪爷几个！” 褚晴柔弱无助，“不！！！” 所以，顾湘灵见到这一幕的时候，就赶紧拉着褚梵昼，拖着自己那双不利索的脚，就向褚晴狂奔过去。 “你们在干什么？！”顾湘灵像只护崽的母鸡把褚晴拉到身后。不怪她，实在是那几个人太操之过急了，褚晴想走，他们三番几次拦住了褚晴，这就让远远看到这一幕的顾湘灵误会了。 富家子弟：？你是谁？ 他们刚要发怒，就看见顾湘灵身后黑风煞气的褚梵昼，顿时他们跟个缩头乌龟似的不敢说话了。顾湘灵色厉内荏，以为他们是怕了，于是道，“不好意思啊，褚晴是和我们一起的。” “嗯对。”褚梵昼姗姗来迟，瞥了那群不上台面的东西，“一时半会儿没看见，你们就都簇拥了上来，我二叔早就和你们长辈说过，我们褚家不卖女儿，还不快滚！” 富家子弟们脸色煞白，不仅是因为褚梵昼的呵斥，更是因为这样隐晦的事儿被褚梵昼丝毫没有顾及的说了出来，褚家不怕丢脸，可是他们怕啊。 能被家族推出来联姻的不一定是家族里的边缘人物，但一定不是继承者，他们在享受家族给的金钱和权利的同时，也要付出些东西，而这所谓的东西便是自己的婚姻。 但其实这些富家子弟们心里很是不以为意，毕竟褚晴只是一个女人，女人能顶什么用。等将来嫁了过来，还不是他们说了算，到时候只要明面上过得去，他们私底下想养几个女人都行。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一切的幻想都基于褚晴不得褚家看重的前提上，事实是褚晴就是褚原集团板上钉钉的继承人，而他们在得不到褚晴后，将会被父母长辈们训斥。 这些富家子弟能活的这样肆意，无非是长辈每月给他们零花钱用，这些零花钱对普通人来说很多，但是对他们来说却很少，买辆跑车、给情人送套房，这些钱很快就能用完。 而在父母死后，家里的产业由长兄或是嫡兄继承，他们则是靠家族信托基金生活，到时候他们只能夹着尾巴做人。 或许在与褚晴结婚后，他们能得到褚原集团的支持，有些人还妄想着争一争家产，但这是不可能的事。 褚家现任当家人是褚爷爷，下任当家人是褚淮章，再下一任就是褚梵昼。所以褚梵昼的态度就代表着褚家的态度。 从今以后，这些富家子弟将不再有资格靠近褚晴，配与褚晴对话的只能是他们的父兄。 “班长你好帅！”顾湘灵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狐假虎威的行为，还在不吝啬的夸奖。 “这是事实。”褚梵昼坐在她旁边，端了杯香槟，“我们家确实不卖女儿。” 顾湘灵抻着脖子看了眼，犀利的指出，“班长，我们还未成年，不能喝酒的。” 褚梵昼端着香槟的手顿了顿，他看了眼褚晴，刚刚还拿着红酒的褚晴此时此刻手里正端着一盘吃的。 褚晴十分无辜道，“哥，你饿了没，我给你去拿点东西。” “......饿了。”褚梵昼看着顾湘灵那满是谴责的神情，抿了抿嘴缓声道，“我只是端着，没喝。” “哦~装逼用的。”顾湘灵放下了心，把自己没喝过的柠檬汁递过去，“喏，用这个吧，和香槟差不多的颜色。” “......谢了。”褚梵昼答应的爽快，实则没招了。 ...... 长假归来的那一周总是非常痛苦的，其中也包括顾湘灵这种对上学并不排斥的好学生。 顾湘灵家离学校近，她早上总是来的很早，今天也是。她仍背着她那淡黄色的书包，落座后把作业本端端正正的放在桌子上。然后把书包塞进书桌里。 嗯？ 不对劲？ 书包怎么塞不进去？ 顾湘灵低头一看，她的书桌里塞了一封信，蓝色的信封方方正正的摆在书桌肚里。 “湘灵，早上好啊。”凌零也来了，他进门就看到顾湘灵一脸茫然的看着手中的信封发呆，“这是什么？” “不知道，我来的时候就有了。” 凌零皱眉的从顾湘灵手里拿过信封，“我拆了？” “行。” 信封里就是一封信，不，准确来说是一封情书，一封十分肉麻的情书。 【亲爱的顾同学：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在你看到这封信之前，我已经喜欢你好久了。 世界上有三种尺，Zhí尺、三角尺、还有i lOve yOU very mUCh。第一次见到你，我就被你的笑容吸引，你就是冬天里的一把火，照亮了我的心，暖了我孤寂的身体。 起初，我以为我可以压抑自己的心，可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发现我等不下去了，我要告诉你我爱你，我愿意用我的真诚和热情去打动你，因为我发现只要我想起美好的事情，第一时间浮现在脑海中的就是你。由此可见，我对你的爱意的深度到了何等的深刻地步。 我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10月6日周一晚上6点，我在操场旁边的小树林里等你。 爱你，永远。 爱你的男孩。】 凌零震惊的无法自已，“这这这是情书？” “目前看来是的。”顾湘灵神情古怪。 “什么叫做目前看来？” 第249 章 if线 古怪 “就是我觉得这封情书有些不对劲。”顾湘灵很直白的指出，“首先不可否认的是，他写的真的很肉麻，看得我鸡皮疙瘩都要起来了，但是这不是主要因素，最主要的原因是这封情书写的乱七八糟的。” 顾湘灵指着一处句子说道，“你看看这里‘由此可见，我对你的爱意的深度到了何等的深刻地步’这句话，我考考你，这句话的语病是什么？” 凌零立马进入学习状态，“额，重复啰嗦，深度和深刻意思重复了。” “不仅如此，它还有一个毛病就是成分残缺，它缺少谓语，所以这句话应该改成‘由此可见，我对你的爱意的程度深刻到了何等的地步。’”顾湘灵扶了扶眼镜，皱着眉道，“你再看看这里，Zhí尺的直中间应该是三横的，他写成了两横。虽然这封情书很油腻，但这并不能掩盖它的古怪。” 顾湘灵捏着早已不肉嘟嘟的下巴道，“如果是让我来写情书，既然是写给自己喜欢的人，那么我就会句句斟酌，有语病在所难免，但至少字要写工整正确。” 凌零点了点头赞同道，“听你这么一说，确实是啊。” “在说什么？”沈烛年来了，眼尖的看见了桌子上的信封，“这是什么？” 凌零呶了呶嘴道，“这是一封很古怪的情书。” “情书？！”沈烛年话只听一半。 “重点是古怪。”顾湘灵把情书递了过去，解释了她刚刚发现的问题。 沈烛年：......“所以你要去吗？” “我不去，它都这么古怪了我当然不能去了。而且见字如见人，从他的字里行间我就觉得我应该不会喜欢他，即使只是当成正常的朋友，我应该也是不愿意的。”顾湘灵很果断道。 “对对对，你想的对。”沈烛年手忙脚乱的收起情书，下意识的想放进自己兜儿里。 顾湘灵：“？你要干嘛？你要去啊？” “我不去！”沈烛年否认道，“那什么，我帮你处理掉。” “不用了，我自己处理吧，再怎么样好歹是人家辛辛苦苦写的，我会好好保管它的。”顾湘灵要回了那封情书，顺手把它塞到不经常看的美术书底下。 沈烛年：......虽然过程坎坷，但结局是好的。 结果第二天，顾湘灵从食堂回教室后，她就发现不对劲了。 她本来想从书包里拿些水果糖放兜儿里，然后去文学社开会的，结果她的书包......空了。 顾湘灵紧皱着眉头，拎着书包好一阵翻找，她的零食呢？她的糖果呢？她本来想给她的朋友们的冰箱贴呢？那可是她自己DIY的，冰箱贴上是一座mini的安昌古镇，很有诗意江南的感觉的！ 谁拿走了？小偷！！！ 这就导致顾湘灵整个中午心情都不好，这一天简直是她到A市来的最不开心的一天。 照例，顾湘灵朗读好自己写的诗歌，雄赳赳气昂昂的下台。 一旁的褚梵昼看着自己的前桌像只斗鸡似的，他挑眉问道，“你怎么了？” “我的东西被偷了。”顾湘灵委屈道。人就是这个样子，遇到不好的事情，若是闷着不说，自己消化一段时间也就好了。但一旦有人问起，顾湘灵就会变得非常委屈。 她是真的委屈，偷零食和糖果也就算了，那5个冰箱贴是她自己买材料回来做的，她走访了好些地方，拍下了一个又一个景色，她外婆的小饭馆、门口的小河和乌篷船、古镇的老街道、一座座石拱桥、师爷雕像，每一个人的冰箱贴都是不一样的。 她当时做的手指都红了，胶水弄得她书桌黏糊糊的，但在做的时候她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是要送给她的好朋友的。 “教室里有监控，到时候我用我的权限看一下。”褚梵昼没有问什么有没有贵重物品的话，他认为偷东西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十分恶劣了。 看着顾湘灵委屈极了的样子，褚梵昼的心底升起一阵愤怒和刺痛，他的脸色阴沉极了，他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眸色森然。 ...... 这件事立刻被顾湘灵抛之脑后了，因为她很忙，非常忙，一边要上课，一边要负责学生会的事，一边还要忙文学社的诗歌朗诵。虽然忙碌，但她的内心却很充实，她觉得她个人能力得到了提升。曾经的社恐也在慢慢被治好。 这天，她手里捧着试卷从行政楼走向教学楼，只有她一人，凌零去检查卫生了。 结果就这一短短的路程，她就被拦住了。 起因是有人叫住了她，顾湘灵看向喊她的人，是个男生，哆哆嗦嗦、看着十分瘦小的男生，这无端的让顾湘灵想到了一开始的凌零。 那时候的凌零也是这么瘦弱，眼神躲躲闪闪的，如果不是顾湘灵主动靠近，凌零估计会一直像只蜗牛一样缩在自己的壳里。爱屋及乌，她对眼前这个叫住她的男生也少了几分警惕性。 “有事吗？” 男生说话磕磕巴巴的，“那......那天我在小树林里等你很久，但你还是没来。” 是他？情书的主人？ 顾湘灵惊讶的看向这个瘦弱的男生，脸色古怪，她的心里是怀疑和不相信。她不相信眼前这个腼腆得近乎于自卑的男生，竟然会是那封肉麻至极的情书的主人？ 本着礼貌的原则，顾湘灵还是道，“是的，我那天有事，而且我认为当下我们应该好好学习，所以对不起，我不能答应你。” 男生本就苍白的脸更加惨白了几分，“你.....你，我喜欢你！我会在今天的小树林，你一定要来，求你！” 说完，他便跑走了。 “诶！”顾湘灵赶忙叫他，可男孩就是不回头，顾湘灵觉得这件事从头到尾都透露着古怪，尤其是这个男生说的最后两个字，求你？这是不是太过夸张了？ 那天晚上，顾湘灵再三思索，还是决定不去，无论是出于安全性考虑，还是这件事情本身的性质，她不去就是最好的解决态度。 第250 章 if线 人消失了！ 结果第二天，又有人来路上堵顾湘灵了，这是一个人高马大的男生，顾湘灵觉得他比褚梵昼还要高大，看着凶神恶煞、极其不好惹。 “喂！”这个高大的男生叫住顾湘灵，“我的朋友三番两次都没请到你，他抑郁了，如果你还有点良心，就今晚来小树林。” 顾湘灵瞟了他一眼，紧紧闭上嘴不说话，警惕的往后退了两步，“不好意思，班主任叫我。”她找了个借口直接离开了。徒留男生在原地脸色难看，气的直跳脚。 顾湘灵这样的态度不是没有缘由的，从小父母长辈就教她，在路上碰到陌生人和你说话，别回应，立刻脱身走到人群密集的地方，然后想办法回家，或者给家长打电话。 关于这件事，顾湘灵和蔺如琛讨论过，蔺如琛表示这绝对不可能！他们北方人从小就被教育，出门在外就要大大方方的，待人接物要热情，不能把话题落下了。 对此顾湘灵表示，这在南方是绝对不可能的，万一被绑架、被骗那可怎么办？不仅如此，顾湘灵接电话也是有原则的，比如她从来不接电话簿以外的电话，包括10086和银行的电话，有什么事她会自己上APP查看。 因此当天的小树林顾湘灵仍旧没有去，她把这件事告诉了凌零，凌零建议让顾湘灵小心些，在他看来那个告白的男生有些极端，顾湘灵选择不见面这件事竟然让他抑郁了，这难道不极端吗？极端的人容易做极端的事。 顾湘灵点了点头，深以为然。 但事情恐怕不会这么轻易结束，后来的某一天，顾湘灵从食堂回来，她发现自己的书包破了，破了个大洞。 顾湘灵紧皱眉头，她觉得自己最近真的倒霉极了，先是被人告白，再是被偷了东西，然后跟了她多年的小书包又破了。 “哎。”顾湘灵叹了口气，想了想，还是掏出手机和褚梵昼请了中午的假，她中午不去学生会了，要回家一趟。 书包破了，不能装东西了，但今天的试卷不少，没有书包的话她很难把学习用品带回家。 不过好在家里有备用的，是一只粉红兔书包，是顾湘灵初中用过的，她嫌弃太幼稚了，所以把它搁置了没用。 顾湘灵步履匆忙的回家，从柜子里找到粉红兔书包，又飞快的冲出门。 ...... 没过一会，顾家的门又被打开，顾湘灵又回来了，她似是忘记了什么东西，在书桌里翻找了片刻，把什么东西塞进书包里，这才又出了门。 ...... 褚梵昼阴沉着脸看着拿到的监控录像，监控里是一个全副武装，几乎看不清头和脸的人进了教室，直奔顾湘灵的座位，像是有预谋的作案，预测身高应该是男性。 这就有些麻烦了，教室里的监控录像褚梵昼还能利用学生会长的身份拿到，教室外的监控录像就有些难了。毕竟谁都不能确定这个作案人出了教室去了哪里？用来伪装的工具什么时候摘下？又或者在出校门这段路上他一直伪装着，那就更麻烦了。 “还找吗？”沈烛年在一旁扒拉鱼香肉丝盖饭。 “找。”褚梵昼丢下手里的鼠标，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这人是有预谋的，顾湘灵丢的不是贵重物品，报不了警、甚至告诉学校，学校也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但这件事本就不是件小事，学校里大家都不设防，谁能都能进教室，他能偷第一次就能偷第二次第三次。” “确实。”沈烛年也头疼道，“谁头这么铁？” 是啊，谁头这么铁。高二二班，一个副国级干部的儿子和警察厅长的儿子都在这里的班级，来这里偷东西，这就相当于老鼠进了猫窝。 ...... 晚自习，今天沈烛年和褚梵昼又不在，他俩今晚有事，褚晴也不在，凌零去美术社上课去了，第四组的人寥寥无几。 临近下课，顾湘灵已经做好了作业，她慢悠悠的收拾东西，准备早点回家，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班主任让顾湘灵去办公室。 顾湘灵无奈只能起身去办公室，这就好比加班完准备回家，领导又通知要开会一样。 临走前，顾湘灵想了想，还是把书包带上吧，到时候从班主任那里回来，她就直接回家了，免得还要回一趟教室。 ...... 沈烛年看了眼宴会厅里的觥筹交错，难耐的解开最上面的衬衫扣子，“靠，那些老家伙都要成精了吗？说话绵里藏针的。” 褚梵昼靠在栏杆上闷声不响，只拿了支烟在抽，任凭辛辣的烟刺激他的肺。 “你二叔真是宝刀未老，财政部的那位可是出了名的能喝，你二叔都能把他喝趴下。”蔺如琛拿了杯白水装样子。 “他要是不能喝，褚原集团又是哪儿来的？”褚梵昼狭长的眸子瞥了眼跟在褚二叔身边的褚晴。 突然，手机铃响起“叮铃铃！” “谁的手机？”沈烛年已经喝得有些头晕了。 “我的。”褚梵昼看见来电人的时候，眼底闪过一丝惊愕。 “是我。” “班长！”凌零声音焦急道，“湘灵在你那儿吗？” “不在，怎么了？”褚梵昼一改刚刚懒散的样子，直起背，眉头紧皱，他隐约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外婆打她电话打不通，就把电话打到我这里了。湘灵外婆远在绍兴，我为了让她安心就撒谎湘灵在我身边，可是实际上她并不在。”凌零心里一阵恐慌，“我晚自修没上，我去美术社上课去了，刚刚我给湘灵发了微信、打了电话都没通，怎么办啊？！” “你先别急，慢慢说，最近顾湘灵有什么异常？你觉得她会去哪里？”褚梵昼强压下心里的不安，面无表情的说道，但握着栏杆的手却因为过度用力而突出了泛白的骨节。 “她她她......哦对了，最近有人向她告白，与其说是告白，不如说是骚扰她，我记得那封情书上写的是，约湘灵去操场旁的小树林！”凌零语无伦次的说道。 第251 章 if线 川崎H2R “情书？”褚梵昼瞳孔紧缩。 一旁的沈烛年不由得放下酒杯，神情严肃道，“是有这么件事，当时我也在场，顾湘灵没准备去赴约，也没把这当回事，我就没跟你说。”毕竟这是人家隐私。 “别慌，凌零。”褚梵昼闭了闭眼，心脏强烈的跳动让他有些作呕感，“如果顾湘灵外婆再打电话过来，你尽力安抚她，你做得对，她外婆年纪大了，经不起刺激。我会去找顾湘灵，我们结束通话后，你立刻打电话给褚晴，把事情原原本本的告诉她。” “好！好，我知道了！”凌零重重的点了点头，拿着手机的手却不住的颤抖。 褚梵昼挂断电话后，看了眼停车场，他骤然起身朝那辆川崎h2r走去。 “不行！”沈烛年已经清醒了过来，知道褚梵昼想干什么，立刻阻止他，“这辆车不能上路，它还没改装过！” “褚晴那有一辆改装过的，她知道该怎么做。”褚梵昼丢下这句话便向那辆重型摩托走去。 他穿着一身得体的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已经解开了，轰隆的引擎声引起了露台上部分人的注意，等到他们探出头看的时候，只看见轮胎摩擦地面产生的白烟。 蔺如琛放下酒杯，神情从未有过的严肃，“这下事情闹大了。” 沈烛年揉了揉太阳穴，头疼道，“走吧，咱们也去，希望顾湘灵没事。”他仍记得前几天褚梵昼查监控的事情，当时他阴谋论的以为这件事是冲褚梵昼来的，但现下可以确定，这件事针对的就是顾湘灵。 为何要针对顾湘灵？又是谁针对的顾湘灵？她一个从外省来的女孩子，刚到A市没几个月就得罪了人？沈烛年打死都不相信。 顾湘灵是他见过的最规矩的女孩子之一，抽烟喝酒等坏习惯样样不沾，到点了就要回家，从来不在外面久留。 所以，究竟是谁在他和褚梵昼的眼皮子底下把人带走？ 当夜色渐浓，城市灯光开始亮起，高楼大厦的灯光交相辉映，勾勒出雄伟的城市轮廓。交错的车流仿佛城市血脉，在缓缓流淌。 一辆辆车疾驰而过，城市里的车速不会超过80码。但也有例外。 那是一辆极其漂亮的摩托车，准确些应该是一辆公升级赛道车，天生不属于这个城市。 川崎h2r的极速理想速度状态能突破360km/h，在传统200匹马力的加持下，这辆外表无比凌厉的摩托在道路上穿过一辆又一辆的轿车。 一个个十字路口设有交警巡逻，等到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只听到轰鸣的引擎声还有那个瘦削的背影。出于职业本能，他们想追上去，就在这时，他们纷纷接到电话，所有人都收到同一个消息。 “只要他没有做太过出格的事，给他通行。” 呼啸的风吹过褚梵昼的衣角，吹起他为了今晚的宴会特地做的发型，露出光洁的额头，被他刻意隐藏的气势在此刻展现的淋漓尽致。英气上扬的剑眉，如寒星般的眸子，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 褚梵昼能清晰的感觉到自己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紧紧掐住，那是未知的、悄然临近的危险，还有那个不知所踪的俏丽人影。 ...... 时间回到一小时前 “你们要干什么？！”顾湘灵被迫被带到了小树林，她看见了前几天堵她的那个高大的学生，还有那个瘦弱的跟个鸡仔似的小男生。 “你不肯来，那就只能由我们请你来了。”高大男哼笑道。 顾湘灵抿了抿嘴，手指悄悄地在兜里动了动，面色镇定道，“你们要干什么？要钱财吗？我只有500块。” “谁要你那些破钱！”高大男恶狠狠的说道，“我妹子想见一见你。” “你妹子？” 这时候顾湘灵才看到小树林有两个黑影。 “妈呀！鬼啊！”顾湘灵下意识的喊了出来，实在是吓人啊！这两个黑影都是长头发，远远望去就像贞子似的。 众人：...... 高大男恶狠狠的呵斥，“闭嘴！”他下意识的往后看去，结果......也被吓了一哆嗦。 这两个女生正是之前来找褚梵昼的女生，高大男的妹子是表白女的闺蜜，名叫林娇。表白女叫陆潇儿。 “你们......找我有事？”顾湘灵当真不认识这两人。 林娇娇俏蛮横的说道，“你以后不许再缠着褚梵昼！” “我没有缠着他啊？”顾湘灵二丈摸不着头脑。 “要不是你缠着他，潇儿也不会被.....” “娇娇！”陆潇儿不想让她把自己的糗事讲出来，她看向顾湘灵，一副柔弱可怜的姿态，“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顾湘灵没有应下，她只道，“所以我来这里是因为你们俩的授意？” 没等陆潇儿说什么，林娇就道，“对！谁叫你恬不知耻的缠着褚梵昼的！” 顾湘灵不动声色的向后退了退，“那我书包里的东西是你们偷的，还有我的书包破了也是你们干的吗？” “哼！你那破书包里都是些什么破烂玩意儿！”说起这个高大男就来气，他本来想着偷点东西警告一下顾湘灵，顺便拿点钱花，结果钱没有，倒是翻出一堆没用的冰箱贴。 “那我的东西呢？”顾湘灵又往后退了一步。 “小心！她想逃！”陆潇儿眼疾手快的喊道。 高大男脸色一变，上前一步拦住顾湘灵，“别动！” “我不动！我不动！我就是站累了，我能坐会吗？”顾湘灵赶紧安抚他。 高大男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抢过顾湘灵的手机，烦躁的挥了挥手道，“坐坐坐，给我老实点！” “哦。”顾湘灵闻言坐在树边，手不自觉的伸进书包里。她瞥了眼在场看起来相对聪明点的陆潇儿，抿了抿嘴道，“那你们的诉求是什么？” 高大男看向林娇，林娇又看向陆潇儿，陆潇儿抿了抿嘴道，“你换个班级，或者退学。” 第252 章 if线 强军战歌 “......”顾湘灵隐藏自己忍不住露出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真狂啊，还退学，以为这个学校是她家开的啊，但眼下她只能安抚道，“我换个班级吧。” 也许是顾湘灵答应的太利索，陆潇儿有些不信，“你明天就去和老师说。” “对，明天就说！”林娇附和道。 “好吧，对我来说，在哪里都一样。”顾湘灵道。 陆潇儿抿了抿嘴，谨慎道，“我后悔了，你不能换班级，必须退学。” “......啊？”顾湘灵不知道陆潇儿为什么转变的这么快。 但陆潇儿心里总是不安稳，她总觉得这次事情是她们冲动了。但林娇太热情了，非要帮她忙，陆潇儿也没办法。陆潇儿本来是想用阴招的。 比如造谣顾湘灵私生活不检点，再比如让人传播顾湘灵和校外小混混有关系。 但...... “荣哥。”陆潇儿喊了声高大男。 高大男下意识的回头，“怎么了？” 就在这时，顾湘灵眼疾手快的拿出电击棒冲向荣哥，荣哥块头大，目标也很大，顾湘灵为了防止失败，特地把电击棒开了最大档，一击即中荣哥的手肘。 荣哥被击倒了，没了声响。 “啊！”林娇和陆潇儿惊声尖叫，“你干了什么？！” 顾湘灵没理她俩，只低头看荣哥的情况，为了以防万一，顾湘灵又朝荣哥电了一下，荣哥被电的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反应。 林娇和陆潇儿：......！！！她俩后怕的退了两步，在她们眼里，顾湘灵和雷电法王杨永信没什么差别，简直就是魔鬼！ 顾湘灵确认荣哥对她造不成伤害后，她幽幽的抬起头，在小树林旁灯光的照射下，她本就白皙的皮肤显得更加惨白，简直比刚刚的林娇和陆潇儿更像贞子！ 陆潇儿、林娇：瑟瑟发抖.ipg “你,你要......” “啊！你们要干什么！”顾湘灵突然尖叫。 林娇、陆潇儿：？这好像是我们的台词吧？ 顾湘灵边尖叫，边逼近陆潇儿和林娇，在两人惊恐的神色下，顾湘灵“温柔的”放弃用电击棍，转而从她那只粉红兔书包里掏出防狼喷雾。 “啊！我的眼睛！”这下轮到陆潇儿和林娇惊声尖叫了。 看见两人捂着眼睛倒在原地，顾湘灵看向唯一的幸存者。 瘦弱男：......!他立刻跪在原地，求顾湘灵饶他一命。 “我，我......”瘦弱男说话还是磕磕巴巴的，“我也是被他们威胁的。”说罢他撩起衣服，他的小腹青青紫紫的，显然是被殴打的痕迹。 顾湘灵紧皱眉头，她早有猜测只是还不确定，顾湘灵拿出裤兜里的mp4，按下停止按钮。 然后转头问瘦弱男，“他打你了？除此之外他......他还对你做什么了吗？”千万别是她想的那样。 “没，没有了。”瘦弱男赶紧摇头。 幸好幸好，顾湘灵松了口气，“那就好，你也赶快回去吧。”刚刚绑架她的不是这瘦弱男，而是荣哥，一码事归一码事。 说罢，她拎起书包，捡起掉在地上已经没法开机的手机，朝外面走去。 ...... 褚梵昼赶到学校的时候，学校已经一片漆黑了。门卫大叔一开始还不让他进，这个开着一辆类似重型机甲的男生看着就不像是个好人啊，可看到褚梵昼可怕的神色，门卫下意识的放了手，他认出了眼前这位就是高二的那个学神。 褚梵昼刚进校园就往小树林里跑去，他从没跑这么快过，他无法想象顾湘灵现在究竟被如何了，如果那些人真的下手了，那他...... 夜晚的校园很安静，路灯昏暗，树影幢幢，一阵风吹过，树叶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很是渗人。 隐隐约约，随着风传来一阵若有似无的声音。 像是歌声...... 歌声？ “听吧新征程号角吹响，强军目标召唤在前方！国要强我们就要担当，战旗上写满铁血荣光！将士们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 褚梵昼：......这首歌是强军战歌？他这辈子都不会忘了的歌，他爷爷天天在家里哼唱。 褚梵昼目光沉沉的望着另一条黑漆漆的小道，那条小道是操场通向学校后门的路，而走出学校后门就是顾湘灵的家了。 他没有犹豫，脚步一转就往歌声的方向跑去。 结果越靠近，歌声越清晰，在铿锵有力的男歌手的声音中，还掺杂着一丝丝清脆的女孩子声音。 顾湘灵走在回家的小道上，她第一次在这么晚的时候走这条道。平时这个点她早就在家里洗完澡、惬意的吃着水果了。想到这里，她就委屈极了，怎么就她这么倒霉啊！ 可周遭的环境根本不给她伤春悲秋的机会，树影幢幢，树叶窸窣，偶尔传来风呼叫的声音，“啪嗒啪嗒。”好像是人在走路。（实际上是风吹窗户，窗户拍打的声音，估计是哪个倒霉孩子忘关窗户了吧。可把我们小香吓得~） 可是这里就顾湘灵一个人啊，怎么能有别的脚步声呢？越是这么想，顾湘灵就忍不住联想下去，难道发出脚步声的根本就不是人，而是......鬼！ 顾湘灵害怕的闭上眼睛，她的手机坏掉了，好在她随身带着mp4，顾湘灵手哆哆嗦嗦的按键，下一秒，一首浩然正气、又红又砖的强军战歌横空出世。 顾湘灵边听边哼唱，企图给自己壮胆，祖国妈妈保护我。！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她有五星红旗保护，什么都不怕！！！ “呼呼呼 ！” “咕咚咕咚！” 声音越来越响，强军战歌都掩盖不了这不明物种发出的声音，顾湘灵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苦......” “顾......” “顾湘灵！” 顾湘灵听到了那玩意儿叫自己的声音，她害怕的紧紧闭着眼，外婆以前跟她说过，夜晚出门如果碰到有人叫她的名字，千万千万别回头！赶紧回家！ 第253 章 if线 拥抱 褚·不明物种·梵昼老远就看见顾湘灵了，先引起他注意的是顾湘灵袖子上的银饰，被路灯照的反光刺眼极了，这才让褚梵昼这么快就能找到顾湘灵。 然后他才注意到顾湘灵弓着背、缩着脑袋在疾走，强军战歌的声音就是从她身上出来了，好像还在......哼唱？ 褚梵昼边跑边叫她，可顾湘灵走的更快了，还不回头。 一只惨白的手突然搭上了顾湘灵的肩膀。 “啊啊啊啊啊啊！别吃我，别吃我！”顾湘灵尖叫，这玩意儿怎么还有实物呢！不科学啊！ “顾湘灵！”褚梵昼的声音更响了。 顾湘灵瞳孔紧缩，猛地转头，是褚梵昼，是班长，呜呜呜是班长！！！ 她猛地扑进褚梵昼的怀里，“班长！！！呜呜呜！！！” 褚梵昼身体僵硬，任凭顾湘灵抱住自己，天知道他刚刚看见顾湘灵安然无恙的时候有多么庆幸，他的手脚还是麻的，刚刚一路狂飙过来，机车的轰鸣声震得他手脚还有耳朵发麻。 褚梵昼清晰的感知到自己胸口的衬衫湿了，是顾湘灵哭了。是啊，顾湘灵再怎么勇猛，即使她刚刚凭一己之力撂倒了两女一男， 但她终究还是个未成年的孩子，遇到这样的事能冷静下来已经很不错了。 褚梵昼却误以为顾湘灵发生了什么事，于是眼底泛起惊慌失措道，“怎么了？他们对你做了什么吗？” 顾湘灵狠狠地摇了摇头。 “那是怎么了？受伤了吗？哪里痛？”褚梵昼的心就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扼住了一样。 “呜呜呜，有鬼！！！”顾湘灵放开褚梵昼嚎叫。 一句“有鬼。”和正在播放还没停下来的强军战歌形成鲜明的对比。 褚梵昼：...... 刚刚赶来的沈烛年和蔺如琛：......？ 顾湘灵还是怕的，她是事后才感到后怕，在当时的情况下，她脑中只有一个信念，就是赶紧回家，确保自己安全，然后报警！ 只是在这个过程中发生了一点小失误，比如顾湘灵没想到那条小道会这么难走！ 后来褚梵昼尽力的安抚她，而她也忘了自己还抱着褚梵昼，她那时候脑子一片空白，只知道死死的抓住褚梵昼的衣角，抓住她的救命稻草。 等到顾湘灵平静下来后，才不知不自觉的放开了褚梵昼，褚梵昼看着顾湘灵布满泪痕的小脸，有些手足无措，他瞥到了一旁掉落的电击棒，“这是什么？”褚梵昼正要去捡起来。 “别碰它！”顾湘灵赶紧制止。 “怎么了？” “我刚刚用它戳过人的屁股。”顾湘灵嗫嚅道。 “？谁的屁股？” “荣哥。” 褚梵昼:……荣哥是谁？哪个绑架顾湘灵的人吗？ 刚刚第一击顾湘灵电在了荣哥的手肘部位，后来为了防止荣哥“没死透”，她又补了一下，可或许荣哥倒下的姿势不对，再加上顾湘灵当时十分慌乱，于是她不小心电第二下的时候戳到了荣哥的屁股。 至于为什么荣哥倒下后屁股会露出半个，因为小混混本就中二，追求M国西海岸文化，不仅穿了条破洞裤，那洞还很大，荣哥倒下后，那个大洞就被一旁的树枝刮到了。 于是“刺啦！”洞被撕开了，露出了半个屁股。 褚梵昼：...... 顾湘灵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哦对了，我我我好像把人弄倒了，他不会死了吧？！” “死不了。”褚梵昼想带顾湘灵回家，他暗想，死了就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顾湘灵被褚梵昼送回家了，她故作没事回了外婆奶奶电话，然后又忍不住边哭边打电话给顾父。 顾父吓得班也不加了，直接赶了回来。 ...... 第二天，高二二班少了很多人，而且是第四组的人很整齐的都不见了身影。 校长办公室，A中校长脸上一点笑意都没有，办公室里坐满了人，其中高二二班的学生就占了大半。 付晶，也是顾湘灵的前桌，她正色道，“我作证，我昨晚听到了有人来叫顾湘灵，那人好像是六班的学生，她说是我们班主任叫顾湘灵过去的。” 杨如云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好的，一会那人来了需要你指认，你愿意吗？” “当然愿意啊！”付晶赶紧点头，她怎么会不愿意呢，她的后桌就是顾湘灵，顾湘灵性格很好，总会分给他们很多零食，他们有问题问顾湘灵，她也不藏私。 没想到就这样性格好、与人为善的同学也要经历这种事，他们班的语文课代表竟然被其他班的人欺负！这合理吗？！ 六班班主任抿了抿嘴，她也没想到自己班级会发生这种事，若是在以前她肯定要申辩的，可昨晚这件事实在是闹得太大了。在这件事中，假传杨如云的消息这一点反倒成了最不严重的了。 顾父一连请了三天班，他是跑到院长办公室去签的，就算他丢了这份工作，他也要请假！当然院长并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他也不可能辞退顾父，顾父可是中医科的顶梁柱啊，而且顾父带着顾湘灵去和院长吃过几顿饭。 院长既怜惜顾父当爹又当妈的照顾女儿，又羡慕他有这么个又乖巧又懂事的女儿，听说顾湘灵差点出事，院长二话不说就放了人。 眼下，后赶来的沈烛年和蔺如琛都在校长办公室，沈烛年私底下已经和校长交过底了，这件事已经不是由学校说了算。昨晚褚梵昼在大庭广众之下离开，堂而皇之的开着那辆不能上路的川崎h2r，在城市的街道时速开到120码赶到学校。 虽然有沈烛年这个公安厅长的儿子在从中运作，再加上褚晴家有一辆一模一样的、改装过的、可以上路的川崎h2r能勉强糊弄交差，但那场宴会可是有不少大人物在。 对此，褚淮章倒是不生气，他很是疑惑有什么事能让他这个不动如山的儿子这么着急。 沈烛年也只知道个一知半解，他和蔺如琛都随褚梵昼赶到学校了，背后的工作都是褚晴在处理。也不知道褚晴说了什么，褚淮章竟然不怒反笑，且主动帮了他儿子这个忙，比如某些善后的事情。 第254 章 if线 她的疆土就是她的起义 “我告诉你们，这件事情太恶劣了，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顾父喊得脸红脖子粗，显然是怒到了极点，“那个叫什么荣哥的被我女儿击倒在地，我女儿是正当防卫，他如果想要医药费，我奉陪！但是看好了病，就得给我乖乖去警局待着！我会请律师起诉他，争取让他早日坐牢的！” 校长战战兢兢擦着汗道，“这位家长您先别急。” “我怎么可能不急？”顾父到现在还是一阵后怕，“还有你们俩，什么娇什么潇，我懒得记你们的狗屁名字，你们绑架了我的女儿，就应该受到惩罚！” 林娇已经吓傻了，苍白着脸，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陆潇儿倒是一脸镇定，手紧握着，“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们绑架顾湘灵？我们只是想和她好好说说而已。” “你！”顾父气的想揍人。 “我当然有证据了！”顾湘灵从顾父身后出来，眼神坚定，铿锵有力的说道，“这是昨晚的录音，我是不是问你们一些问题，你们是不是说了我书包里的东西就是你们偷的？” 陆潇儿脸色大变，她没想到顾湘灵昨晚录音了，手机不是被荣哥夺走了吗？她记不太清了，好像......好像真的说过！ 顾湘灵点开她的mp4，录音被清晰的放了出来。 【“妈呀！鬼啊！”顾湘灵的声音突然从mp4里响起。 ...... 林娇娇：“你以后不许再缠着褚梵昼！” ...... 陆潇儿：“求你了，我是真的喜欢他。” ...... 顾湘灵:“所以我来这里是因为你们俩的授意？” 林娇就道，“对！” 顾湘灵:“那我书包里的东西是你们偷的，还有我的书包破了也是你们干的吗？” 陆潇儿:“你必须退学。”】 陆潇儿脸色大变，她心慌意乱，额头渗出细密的冷汗，她的恶意、她的真面目都被人知道了！她不敢抬头，她的班主任正不可置信的看着她。 录音的内容对陆潇儿极为不利，常人听到这个录音，第一时间就会认为林娇是个没脑子的，而陆潇儿才是那个主谋。 陆潇儿突然恶狠狠的抬头看向顾湘灵，顾父赶紧把女儿护在身后，他也同样恶狠狠的看向陆潇儿，丝毫不顾及对方是女孩子，呵斥道，“看什么看！滚！” 陆潇儿阴沉着脸道，“所以那时候你才会这么叫？” 那时候顾湘灵明明手里拿着电击棒、占据有利形势，却还要装模作样的叫“你们要干什么？”原来是因为当时正录着音！ 顾湘灵面色不显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但如果你要狡辩，那我就要说了，我不止这一个证据。” 说罢，她在陆潇儿惊恐的神情下拿出那封被保存的很好的情书，那封情书原本被顾湘灵压在书堆底下，现在却被好好地放在密封透明袋里。 顾湘灵举起情书道，“这封情书上面应该有你的指纹，当然我只是猜测，这上面应该能提取出你的指纹。刚拿到信的时候我就感到疑惑，因为这个字太秀气了，实在不像是一个男生的字迹，可情书里却用的“男生”一词，太过古怪。” 顾湘灵目光如炬，她看着陆潇儿道，“我猜这封情书应该是你主笔的吧，说实话，你写的情书当真是狗屁不通，真难看。” “你！”陆潇儿险些没绷住。 什么叫杀人诛心，这就是。蔺如琛在一旁看的一愣一愣的，他没想到顾湘灵战斗力这么强，铁证一个接一个的拿了出来。 蔺如琛悄悄靠近沈烛年道，“你有没有觉得现在的顾湘灵好像褚梵昼啊，我一直以为她是个温柔的、需要保护的小女孩。” 沈烛年神情复杂、压低声音道，“你觉得一个既温柔又需要保护的小女孩能在学生会里混的风生水起吗？”顾湘灵现在已经是学生会办公室主任了，大小也是个头头儿。 沈烛年又加了一句，“你觉得一个柔弱的小女孩能撂倒两女一男吗？顾湘灵只是体力不行，她考试能考过梵昼，这已经侧面说明了很多事。” 顾湘灵从来不是柔弱可怜的菟丝花，她的体力不好，但她的智慧和坚韧的心性能补足这一缺陷。她可以温柔如水，也可以锋利如剑。 顾湘灵可以穿小高跟鞋，也可以穿跑鞋，她可以温柔，也可以锋利，她从来就不需要被定义，因为她的身体里住着风暴。她不是菟丝花，但她生来就是高山。 她有思想、有灵魂和心灵、有雄心、也有天赋壮志，她是藐视沟壑的群峰，也是罗网自由的鹰隼。她会在缝隙里生根，直到野蛮生长的藤蔓把裂缝撑成峡谷，她会做最凶猛的藤蔓，绞杀大树，自己成林。 她是她自己的荒野，她的疆土就是她的起义。 陆潇儿有点心机，但这在顾湘灵眼里只是小儿科，顾湘灵她爸就是医生，医生都有个通病，那就是爱干净，成天洗手喷酒精。所以，顾湘灵想到了那封可能会存在指纹的情书。 顾湘灵确实对陆潇儿做的事感到鄙夷，如果换成是她，顾湘灵就不会用情书这么个烂招，做的越多、把柄越多。即使做了，也要清理掉一切可能存在的蛛丝马迹。 陆潇儿对此也很是委屈，毕竟这个烂招是林娇想的，她有恶意，但还没付诸行动。 沈烛年觉得他的兄弟可以不用忙活了，顾湘灵她一人就可以把这些人送进去了。 但褚梵昼显然不会这么罢休，他来了他来了，他带着另一个证据走来了。 褚梵昼开门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他的身上。褚梵昼面色不显，藏匿于幽暗灯光下的双眸，映衬着他那张轮廓分明、凌厉逼人的脸庞。 顾湘灵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就好像她从前见到的褚梵昼就是褚梵昼，是活生生的人，而现在见到的是一头野兽。 “都在，正好。”褚梵昼只说了这四个字，他后面还跟着人，是一个穿西装的男人。 第255 章 if线 第一个、第二个…… 顾湘灵眼睛一亮，没等她说什么。陆潇儿先崩溃了，“褚梵昼！你......” “我没有让你说话，你就闭上你的嘴！”褚梵昼声线冰冷，眸中满是阴鹜危险的暗光，“一会有你叫的时候。” 说罢，那个西装革履的男人就上前一步道，“各位好，我是褚先生聘请的律师，各位可能不知道刑法，那就由我来为各位科普。刑法与民法不同，刑法16岁是分界线，不满16岁已满14岁犯了某些特定重罪也是要负刑事责任的，据我所知，在场的各位都已满16岁了。” 林娇已经瘫软在地了，她真的不知道啊！她以为自己还是未成年，只要小心些，顾湘灵这个外地人就不敢对他们做什么的！就像罗小明一样。 罗小明就是那个瘦弱的男生，而他也来了校长办公室，他是自己主动来的。 陆潇儿眼神空洞，情绪已经崩溃了，她喊得歇斯底里，“不！你不能这么对我，褚梵昼，我那么的喜欢你！” 律师挡住了陆潇儿的视线，“您好，我的当事人和委托人拒绝和您对话，今后您和我说就好了，我的当事人和委托人已经报警，且上交了证据，当然了，我们上诉的也不只有这绑架一项罪证，还有故意伤人罪。” 罗小明咬了咬牙上前一步，“我愿意作证，我也愿意验伤！”他被欺负了这么久，他也有证据的，只是他不敢...... “不！你们知道我爸爸是谁吗？！”陆潇儿猛地站了起来，面色狰狞的看着褚梵昼，“我爸是......” “啪！”校长门被打开，一个美妇冲了进来，对着陆潇儿就喊，“你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爸爸被调岗了！” “妈你说什么？”陆潇儿懵了。 美妇一脸绝望道，“你爸被调到了档案馆去了！” 陆潇儿险些没站稳，校长办公室的众人神态各异。校长脑门上的冷汗更多了，杨如云神情复杂的看着有备而来的褚梵昼，顾父也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女儿的小同学，他知道这位小同学家中有势力，却没想到势力这么大。 调岗不降职，这才是最磨人的。 为什么？因为这很大意义上就表示了有人在背后调查。一般来说会有三个征兆，第一，长期不露脸，一次两次无法出席会议情有可原，可要是老不出现那就有猫腻了。 第二，领导行为异常，比如在个人资产上的异动，又或是工作上突然高调起来，这很有可能是听到某些风声而做出的反常行为。 第三，就是从重要岗位上调到非重要岗位上，尤其是那种无缘无故的调岗，突然性的，也没有公示期，这是为了降低该人的影响力，而这个人在调岗后，所做的功绩也将被清零。 比如陆潇儿她爸，她爸本来是在住建局的，那可是实打实的肥缺，除却拿死工资，大头都在外快上。可就是在这种情况下，陆潇儿她爸被调岗了，没了肥缺，去了无足轻重的档案馆。 陆潇儿她爸能做到现在这个位置也不是没有人脉的，相熟的人家悄悄告诉他，是因为他女儿在外面得罪了什么人。事关前程和一家人的生计，他立刻让老婆来学校找女儿了。 陆潇儿她爸一点没怀疑朋友告诉他的话，A市是这个国家的政治中心，一板砖拍下去都能砸死一个不大不小的官儿。A中就更不用说了，A市最好的学校之一，达官显贵的孩子挤破了头都想进的学校。 陆潇儿浑身没了力气，她只是有那么点想法罢了，就算真的绑架了顾湘灵，他们不是也还没来得及做什么吗？再说了，顾湘灵自己就逃出来了，毫发无伤。他们最多道个歉，褚梵昼又何至于这样赶尽杀绝！ 陆潇儿的脑子一时间没转过弯来，林娇拉了拉她的衣角示意她妥协。陆潇儿猛地挥开林娇的手，面容扭曲道，“都怪你！我早就说了，不要这么直接，刚开始就听我的话，现在何至于这样！” 林娇本也是大小姐脾气，她自以为帮了忙，却没想到到头来还要被埋怨，于是也大声反驳，“你真以为你的主意有多好？用舆论逼迫顾湘灵，造谣她私生活不检点，让她自己受不了外界的指指点点主动退学？褚梵昼站在能查到偷东西的监控，你以为你如果真这么做了他会查不到吗？” 在场的众人脸色大变，他们没想到眼前这两个小女孩年纪轻轻，心思却如此恶毒，顾父更是脸色难看极了，他紧紧地抱住女儿，仿佛这样就能为女儿遮风挡雨。 杨如云也不再忍受了，一个绑架既遂，一个造谣未遂，要说谁恶毒？只能说都一样，没一个好货色。 杨如云不顾校长给的眼色，毅然决然道，“冯老师（六班班主任），你说怎么处理吧？” 冯老师脸色难看至极，她说怎么处理？这件事还由她说了算吗？！ 陆潇儿的妈妈妈突然直起身，狠狠的打了陆潇儿一个巴掌，“啪！” “啊！”陆潇儿惨叫了一声，“妈！你干什么？！” “你这个不省心的东西！都是我们把你宠坏了，让你不知道天高地厚，竟然敢有这样恶毒的念头。”陆潇儿妈妈妈早就看见褚梵昼了。 她赶紧和褚梵昼道歉，“褚少，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放过我们吧。这位是顾同学吧，你要什么补偿尽管说，道歉、赔钱都行！” “我不！”陆潇儿跟疯了似的喊，“我凭什么！绑架的不是我，偷东西的不是我，我顶多写了封情书，这也要怪我？！” 林娇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你现在想脱身？我告诉你，没门！” 褚梵昼冷眼看着他们狗咬狗，他瞥了眼校长办公室的时钟，快整点了，他突然你道，“快要有第二个了。” 什么第二个？ 除了蔺如琛和沈烛年，众人都不明白什么是第二个。 下一秒，陆潇儿妈妈的手机响了起来，是陆潇儿的舅舅，“姐！你女儿到底干了什么？我，我被人举报了！” 第256 章 if线 “心地善良”的他 “你说什么？！你不是已经在公示期了？”陆潇儿妈妈脸色大变，弟弟在丈夫的帮助下进了国土所实习，后来又考上了编制，这是她丈夫托人特设的萝卜岗。明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怎么会...... 陆潇儿妈妈猛地看向褚梵昼，第二个。原来这就是第二个！ 陆潇儿妈妈没了办法，只能把主意打到顾家父女身上，她跪下来求顾湘灵和顾父堵，“我们错了，我们真的错了！求求你们，停手吧！” 顾湘灵手足无措，顾父赶紧把女儿护在身后， 严肃的说道，“你不要道德绑架！” 褚梵昼缓缓走到陆潇儿妈妈面前，“水清则无鱼，你丈夫要是没问题，你怕什么？”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关键是陆潇儿的爸爸是真的有问题啊！在权力大的位置上待久了，谁能保证不拿点油水呢。否则，褚梵昼再怎么神通广大，他也不能让一个正科级干部平白无故的调岗，至少现在还不行。 陆潇儿妈妈语塞，褚梵昼继续说道，“你本末倒置了，犯法的是你女儿，你应该跪下来求你女儿才是。” “我......”陆潇儿妈妈说不出话来了，说到底她还是忍不下心，她以为顾家父女会心软，而她就可以趁此达到目的。 可是顾父不是没脑子的圣父，自己女儿差点受伤，他不可能当做这件事没发生。 褚梵昼看着陆家母女冥顽不灵的样子，嗤笑了声，“第三个。” 在陆潇儿惊恐的神情下，她妈妈接到了第三个电话，这次是陆潇儿的大伯，她大伯得益于弟弟的帮助，开了家房地产公司，且混得风声水起，可这次的电话无疑是个噩耗。 “你女儿怎么回事？你知不知道税务所的人突击检查我的公司了，现在好了，停业整顿！” 褚梵昼一来，整个校长办公室的局势和气氛就变了，他几乎是以一种摧残的方式进行掠夺，手段之狠厉，让在场的人都在惊愕于一个高二生的心思怎么会这么深、手段怎么会这样厉害。 甚至是杨如云这个班主任都在隐隐害怕，害怕眼前这个可怕的男生。褚梵昼的双眸近似墨，黑的看不出一点杂色，好像是潭深渊，稍有不注意掉进去就是万劫不复。 当然这些人里不包括顾父和顾湘灵，顾父对褚梵昼是感激的，褚梵昼带顾湘灵去看病，现在又帮他们出气，即使这一切的源头是陆潇儿喜欢褚梵昼而产生嫉妒心，但这又与褚梵昼有什么关系呢。说到底，褚同学也只是个心地善良的高二生啊。 同理，作为女儿的顾湘灵和她爹想法一样。 褚·心地善良·梵昼神色寡淡道，“下一个就是......” “我们道歉！我们赔钱，我们愿意做任何事，只要你能放过陆家！”陆潇儿妈妈实在是受不了了。 褚梵昼终于给了她一个正眼，“人生总有很多抉择，也会有很多取舍，比如现在。你选择你女儿，还是选择你的家族？” 陆潇儿和她妈妈像是看魔鬼似的看着褚梵昼，但她们知道这件事绝对没有余地了，如果再拖下去，谁知道褚梵昼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褚梵昼手上有多少人的把柄。 对于陆家来说，陆潇儿的爸爸已经是他们陆家最有出息的人了，现在却被纪委调查，而且八成不能翻身了。陆潇儿妈妈的娘家和陆家其他人都是仰仗陆潇儿爸爸的鼻息生活，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反之树倒猢狲散。 陆潇儿心里升起一阵恐慌，这是她亲眼所见她以为很厉害的爸爸倒下了，然后一个接着一个，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她面露恐惧的看向最疼宠她的妈妈。 “妈妈......”陆潇儿喃喃道。 陆潇儿妈妈突然停止了哭泣，陆潇儿突然发现，她妈妈脸上竟没有眼泪。陆潇儿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她害怕的又叫了一声，“妈妈......” 在陆潇儿妈妈转头的时候，陆潇儿瞳孔放大，透露出极度惊恐的神色。 “潇儿，爸爸妈妈平时对你怎么样？” “妈！”陆潇儿难以置信的道，“妈，你不能这样，我是你们的女儿啊！” “所以呢！我们养你到这么大，生养之恩大于天，你还要给我们惹麻烦，你是前世的讨债鬼吧！”陆潇儿妈妈脸上的神情是她女儿都认不出的陌生，“妈妈是不是从小就教你，自己的事情自己做？现在你自己惹的麻烦，也要自己解决。” 她又转头和褚梵昼说道，“褚少，您......您说怎么办就怎么办。” “好。”褚梵昼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你们从现在开始不许为她们俩人做任何事，该坐牢坐牢，该判刑判刑，陆家不许为她们请律师。虽然你们请不请对我来说作用不大，但我不希望有只老鼠打扰我。” “......好。”陆潇儿妈妈艰难下决心，她......就当没这个女儿！反正她还可以生。 “不，不行！”陆潇儿瘫软在地上，和一旁傻了的林娇没什么区别，“妈妈，我错了！别这样，别放弃我！顾湘灵，对，顾湘灵！我给你磕头，我给你道歉！” 陆潇儿妈妈不为所动，顾父把女儿护的死死的，还遮住了女儿的眼睛不让顾湘灵看。 倒是六班班主任有些看不下去了，到底是她的学生，她犹豫的看向褚梵昼，“褚同学，你......” 杨如云紧皱着眉挡在前面，“冯老师，你这是干什么？你是要包庇吗？” “我没，我只是觉得这样做也太残忍了些，顾同学也没出事对吧。”冯老师说道。校长没能阻止冯老师胡言乱语，气得险些一口气没上来。 顾父听不下去了，“你这是什么意思？非得我女儿出事了你才满意？” “我不......”冯老师赶紧否认，她看着众人都用谴责的眼光看她，冯老师突然意识到她不该这么冲动的。 第257 章 if线 补课对象是女同学！ 顾父：谢谢小同学！ 杨如云：......？不对劲。 顾湘灵：班长好，班长帅，班长顶呱呱！ 褚梵昼看了眼把糖塞进嘴里、吃得像只松鼠似的顾湘灵，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继续道，“希望之后有警察来问你话的时候，你也能像现在一样跟个圣母玛利亚似的博爱。” 冯老师赶紧慌乱的道，“是我说错了！一切听从法律！” 陆潇儿的脸色灰败了下去，她彻底完蛋了。 ...... 褚梵昼用余光瞥了眼顾家父女，心里没来由的紧张，他刚刚是不是太残忍了些。 顾父乐呵呵的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道，“谢谢你啊小同学！” “......”褚梵昼呼出一口气，是他想多了，“您客气了，这件事本就因我而起。” “怎么会呢！”顾父和顾湘灵异口同声的说道。 顾父先说，“你也是无妄之灾啊，被这么个疯婆子喜欢上，你也是倒霉。” “是啊是啊。”顾湘灵紧跟着道，“班长你别生气，录音里我说要换班级是骗她的，当时我是这么想的，先答应下来稳住她，脱身后就告诉老师还有报警。” 说到这里，褚梵昼忍不住道，“之前那么多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是啊是啊。”顾父也忍不住唠叨，“囡囡啊，之前的事儿你怎么不说呢？” 顾湘灵嗫嚅着说不出话来，说到底还是她的警惕性太低了。 “褚梵昼！”陆潇儿摆脱了她妈，哭着跑了过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也太狠毒了些！” “你说什么呢！”顾湘灵忍不住想站出来为褚梵昼说话。 “湘灵。”褚梵昼拉住顾湘灵的手不让她说话，不为了其他，而是他怕陆潇儿疯起来会吓到顾湘灵，“顾叔叔，你先带着湘灵离开吧。” “诶好。”顾父也不想让女儿再接触陆潇儿。 顾湘灵离开前放出“狠话”，“赔钱！我辛辛苦苦做的冰箱贴还有被你们弄坏的手机，赔钱！” 顾父在一旁心疼道，“哎呦囡囡，你的手机坏了，爸爸给你买最新款的。” 等到两人走远后，褚梵昼突然对陆潇儿道，“被选择的滋味怎么样？” “什么？”陆潇儿没听懂。 “你不是让顾湘灵选择退学还是换班级吗？她明明都妥协了，你为什么还是不肯放过她。”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不出情绪，“她被迫选择过，而风水轮流转，现在你也该尝尝这样的滋味。你母亲在你和家族之前选择了家族、抛弃了你，所以，被迫选择的滋味怎么样？” “就因为这？”陆潇儿癫狂的发疯，“就因为这！” 褚梵昼懒得理她，就要离开。陆潇儿受不了了，“你就这么喜欢她，喜欢到一点委屈都不舍得让她受！喜欢到这么点事就要千倍万倍的报复我！” 赶来的杨班主任：......喜欢？他们班有早恋的？ 蔺如琛：！！！谁喜欢谁？！ 沈烛年：......（ˉ-ˉ） 褚梵昼心里咯噔一下，皱着眉转头，“你说什么？喜欢？”他不禁想到了昨天晚上。 ...... 褚晴全程没出现，但全程都在，比如那天晚上，褚梵昼丢下一堆烂摊子给褚晴，自己救顾湘灵去了。褚晴心里也着急，但还是很好的控制住了现场。 她第一时间找到了她大伯，“大伯，哥他走了。” 褚淮章疑惑道，“他去干什么了？” “他去救一个人。”褚晴道，“事情很紧急，失踪的女同学是哥的前桌，人很好，但已经失踪有段时间了。” 褚淮章摸了摸下巴，“女同学啊......” 褚晴：？ 黄玥也赶了过来，“阿晴也在啊，我怎么没看见你哥？” 褚晴把话又和黄玥说了一遍，黄玥眉头紧皱，“这可怎么办啊，要不要报警？” “沈哥和蔺哥也赶过去了，先等他们电话吧。”褚晴道。 黄玥点了点头，突然反应过来，“你刚刚说什么，女同学？” “对，就是哥每周的补课对象。”褚晴毫不犹豫的卖了她哥。 黄玥震惊道，“他从来没和我说过补课对象是一位女同学啊！” 褚淮章倒是道，“让他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是他爹，我能给他兜底儿。” 黄玥打了自家老公一巴掌，“你老糊涂啊！你没听到阿晴的话吗？” “就是因为听到了我才这么说的。”褚淮章无奈道，他拉住黄玥的手揉了揉，“打痛了没？” 黄玥翻了个白眼道，“就这？你怎么能只给儿子兜底儿呢？你得大力支持啊！滚开，你看我的！” 黄玥雷厉风行的一通操作，比如很有先见之明的找了相熟的厉害律师，再比如和沈烛年他爸道，“老沈啊，有件事你得帮帮我啊，我儿子他估计要危险驾驶，你得......” 褚晴看了眼大伯，悄声道，“大伯母给力！” “？”褚淮章无奈道，“行行行，儿女都是前世的债。诶对了，阿晴，那女同学长什么样，你给我描述一下？” 褚晴：？ 等到褚梵昼处理完学校的事，回家已经凌晨了，按理来说他爸妈应该都睡了，但家里仍旧灯火通明。 “爸妈，你们怎么还没睡？”褚梵昼刚进门就看见他爸妈跟个门神似的一左一右在等他。 “我怎么睡得着，事情怎么样了？人找找了吗？”黄玥焦急的问道。 “找着了。妈，你有认识的律师吗？”褚梵昼随口问道，她妈是法官，平时和律师打的交道最多。 黄玥递过去一串电话。 褚梵昼：？ “妈早就给你准备好了，儿子，轮到你表现的时候到了，爷们儿些，听到没？”黄玥欣慰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 褚梵昼皱着眉，听不明白他妈的意思，“妈，您什么意思？” 黄玥：？ 褚淮章咳了咳，引回话题，“你放手去做吧，也让我看看你的能力，有什么事总归有我给你兜底，没有我还有你爷爷呢，你爷爷那个火爆脾气，要是知道你们小辈被欺负了，不仅要扒了别人的皮，还要扒了我的皮。” 第258 章 if线 宴请三天三夜 褚梵昼扯出一丝笑道，“我知道了，谢谢爸。” 爷俩的气氛很好，褚淮章很满意，褚梵昼也很满意，唯独黄玥不满意。 听到楼上褚梵昼进门的声音，黄玥再也忍不住了，狠狠扭了丈夫一把。 “嘶！”褚淮章根本不敢还手。 “都怪你！都怪你！”黄玥抱怨。 “我的错老婆，都是我的错。”结婚多年，褚淮章和妻子育有一子，多年的婚姻生活磨砺出他的心性，也教会了他很多婚姻保鲜秘诀。 其中之一就是，老婆骂你，千万别还手，也别对着呛，否则吃亏的只能是自己。老婆骂你打你，第一时间就要道歉，别问为什么。当老婆又问“你错在哪里？”，你就必须要回答，有且只有一个答案“我哪儿都错了，老婆你说了算。” 当初刚结婚，黄玥和褚淮章的婚姻生活还没有那么顺，他们是政治联姻，黄玥被庞清国逼迫，只能嫁给褚家下任家主以求庇护。 刚开始结婚的时候，两人那叫一个相敬如宾，褚淮章发誓，那时候的妻子绝对是他有生以来见过最温柔的形态。但随着感情的深入发展，他们有了肌肤之亲，渐渐地，两人陷入了热恋。 检验一对情侣关系好坏的最好方法就是旅游或者同居，于是黄玥和褚淮章开始因为这儿那儿的问题争论，不是大问题，全都是鸡毛蒜皮的小事。 比如褚淮章很浪漫的给黄玥买了口红，但黄玥并不喜欢，因为她老公给她买的是死亡芭比粉。 再比如每次黄玥和褚淮章准备出门约会前，黄玥都会带着期待的心情洗了澡、洗了头、还化了美美的全妆，结果褚淮章却被公事绊住了脚。黄玥知道这种事是不可抗力的，但她辛辛苦苦折腾了两小时，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任谁都会生气。 后来褚淮章有空闲了，两人终于能成功约会了，可褚淮章偏偏非得在出门前上厕所。黄玥就不明白，之前她化妆的时候他不上，非得出门前上！ 虽然磕磕绊绊，但生活不就是柴米油盐吗？两人相互扶持也就这么走过来了，褚梵昼的出生成了两人之间的纽带，褚淮章从没有让黄玥累过，包括坐月子的时候，儿子喂奶哄睡都是他或者月嫂亲力亲为。 黄玥也心疼丈夫，她知道丈夫工作忙，所以家里一般都是她照顾得多，但心疼归心疼，该骂还是得骂。 于是两人开始日常操作。 “都怪你！” “怪我怪我！老婆我错了。”褚淮章举手告饶。 “你哪儿错了？” “我哪儿都错了，老婆你说了算。” 黄玥喝了口褚淮章递过来的水，没好气的道，“咱儿子就是像你，跟个老石头似的又木讷又呆板，你说他身边除了阿晴一个雌性，还有别的女孩子吗？好不容易有个小同学愿意忍受他的臭脾气，他还不把握住吗？” “他还没开窍呢。”褚淮章弱弱的为儿子辩解。 “他没开窍是随了谁？还不都是你！当初我俩第一次去看电影，我记得看的是《泰坦尼克号》吧，我期待的拉手亲亲都没有，你看那艘破船都比看我来的亲切，人家小情侣你侬我侬，你就知道看电影，好像八百年没看过电影似的......”黄玥巴拉巴拉开始翻旧账。 褚淮章一声都不敢吭，默默的在老婆说的口渴的时候递上水。 “我刚刚讲到哪里了？”黄玥喝了口水问道。 褚淮章松了口气，试探性的拉住老婆的小手，“哎呀，阿玥，咱儿子还在读高中呢，不能早恋。” 黄玥沉默了片刻，“要不说你脑子就是好使呢，对对对，不能早恋，不能害了人家姑娘，人家小姑娘可是要考好大学的！” 褚淮章：敢情儿子就没关系是吧，但他不敢问。 黄玥喜笑颜开，“不过偶尔吃个饭还是可以的，让阿晴请客，我负责幕后赞助资金，阿晴聪明，让阿晴和那小姑娘搞好关系，将来她们姑嫂相处也能和谐。咯咯咯咯咯！” 褚淮章听着老婆乐得发出鸡叫声：......得，他刚刚又白讲。 ...... “对不起啊，我爸爸临时有事要去医院。”顾湘灵很不好意思的和她的小伙伴们道歉，“不过我已经拿到赔款了，我爸爸也有给了我副卡，我们去搓一顿吧。” 凌零咬了口雪糕道，“叔叔不是请我们吃过饭了吗？”那天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后的晚上，顾父就带女儿和女儿的朋友们去一家高档餐厅吃饭了。 “那不行，我爸爸说了，他要宴请你们三天三夜！”顾湘灵举着顾父给她买的最新款手机道。 褚晴不动声色的走到凌零身边，笑着道，“叔叔太客气了。” “应该的啊，律师也是你们帮我找的，还有监控呢。”顾湘灵把他们对自己的好都记在心里。 褚梵昼有些忍不下去了，“律师是我找的，监控也是我查的，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其他人：...... 后来经过投票，大家选了家湘菜馆，众人边吃边聊天。 “话说你手里怎么会有电击棒和防狼喷雾？”凌零吃了口葱爆牛肉道。 “啊，我那天书包不是破了吗？其实我也没多想，我一直以为是我买的质量不好，再加上用的时间长了它就破了。我就中午回了趟家换了只新书包。”顾湘灵辣的“嘶嘶”，忍不住喝了口牛奶又道，“结果我换了书包出门走到半路的时候，就感觉哪儿哪儿不对劲，就是直觉，那种浑身刺挠感。我想想不对，还是拿些防身工具比较安全。” “世上最可怕的就是人心。”蔺如琛啧啧摇了摇头，“谁知道看着挺白净的一小姑娘心思会这么恶毒。” “切，也就你们男人会这么想。”凌零不屑道，“画人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 蔺如琛：？说得好像你不是男人似的！ 褚晴含着笑，给凌零倒了杯牛奶，“你看你嘴都辣红了，喝口牛奶吧。” “哦哦。”凌零很是自然的接过牛奶。 第259 章 if线 义薄云天 顾湘灵：(^_-)这两人的关系怎么好像亲近了许多。 褚梵昼吃了口小炒肉，额头冒出了细细的汗，面色却不显，“所以以后有什么事就说，因为你永远不知道人心有多么可怕。” “我觉得鬼要比人可怕多了。”顾湘灵反驳道，她想起来就哆嗦，“咱们学校有条操场通往后门的小道，那条小道可怕极了，肯定有什么不明生物，我听说咱们学校在战争时期是家医院，我们高二这一楼刚好是太平间呢。” 褚梵昼：“……太平间通常是地下一层。” 顾湘灵摆了摆手道：“不要在意这种细节，反正我那晚走在那条小道上，就听到了有人在叫我，明明没人，那个不明物种就是在叫我！你们说可不可怕！” 凌零下意识的跟着哆嗦：“可怕。” 褚·不明物种·梵昼：...... 顾湘灵心有余悸道，“所以啊，鬼比人可怕多了，人我可以电死他，鬼能吗？” 说到这里，蔺如琛和林逐年也不由的哆嗦，他们想起了那个晚上，褚梵昼送顾湘灵回家了，他俩去小树林里查看情况。结果一到场他俩就惊得愣在原地。 荣哥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仔细看还翻着白眼，林娇和陆潇儿像两个瞎子似的在树林里乱窜，两人想回去但奈何被防狼喷雾弄得眼睛看不见。直到第二天在校长办公室的时候，两人的眼睛依旧是红的。 现在听顾湘灵若无其事的说，“是坏人就电死他。”两人不禁想到荣哥的结局。 “话说。”沈烛年开了个头，“那个叫荣哥的至今还没下落，虽说我们已经报了警，警察也会尽力去找，但是这种小混混最是滑头，在街道小巷里窜来窜去非常难抓。” 褚晴在给凌零盛汤，转头就看见凌零摸着下巴，笑得像只小狐狸似的，她看着心痒痒，端汤的时候忍不住“不小心”碰到了凌零的下巴。 就在凌零惊讶的转过头的时候，褚晴又及时转移他的注意力，“想到了什么？有什么好主意？” 凌零果然被转移注意力了，“好主意算不上，我只是想到了一个办法，应该能尽快找到荣哥吧。” ...... 第二天，凌零来上学的时候换了只大书包，中午他和同组同学调了班，去了小楼检查卫生。 “妈的！隔壁六中的刚子真是狂啊，竟然瞧上了咱们学校的妞儿，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那挫样儿还真有脸？”一个梳着莫西干头、长相凶恶的男人正在天台上抽烟，边抽烟边骂娘。 “谁说不是呢，咱们学校那可都是上清北的苗子，哪是他们这些垃圾可以染指的？”说话的是一个胖子，他也在吞云吐雾，校服不好好穿着，裤腿一只高一只低。 “嘎吱。”天台的门被打开，在天台上抽烟的校霸们不约而同的转头，“哎呦，这不是凌组长吗？” 凌零除了性格腼腆外，本人是很有实力的，加入学生会没多久他就混到了纪检部分组组长的位置了。凌零平时遇到这些校霸也不会管他们。 A中的校霸不同于其他学校的校霸，是个十分神奇的存在。A中的校霸会打架，但不会在学校打架。A中的校霸会抽烟喝酒，但却十分护犊子。A中的校霸还挺看重学习，且一般情况下不会违反校规。 比如天台上的这些校霸虽然校服都穿的不怎么整齐，但好歹都穿校服了。这些校霸的发型虽然奇形怪状的，但却严格遵守A中校规。 A中校规是男生必须剪短发，且两鬓要高于耳朵。比如那个莫西干头，两侧剃光，唯有顶部保留头发，这名留着莫西干头的校霸还很骚包的用发胶塑性了中间的鸡冠头。 完美符合A中的校规。 凌零是校霸们的熟人了，因为凌零经常会来小楼检查卫生，有一次刚好碰上校霸们开早会，当时凌零还吓了一跳，但校霸们倒是不以为意。 那时候凌零瞥见校霸头头的座位旁放着语文作业，鬼使神差般，凌零指着语文试卷的其中一个空白道，“这题选A。” 校霸们齐齐回头，凌零被这么多“凶神恶煞的”眼神注视着，第一时间就要逃。没想到校霸头头叫住他，“我知道你，你同桌就是语文第一的那个南方人。” 然后...... 然后凌零便留了下来，帮校霸讲完了一整张语文试卷，事后凌零想起自己当时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讲试卷，他归结于一个原因，那就是那张语文试卷顾湘灵刚给他讲过，凌零本人还很熟悉。至于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教校霸题目，可能是因为那些大块头为题所困的样子也挺可怜的吧。 后来，凌零和校霸相处得挺融洽，凌零来检查卫生，也不会管校霸抽不抽烟，校霸们会偶尔问他题目，顺便十分有道德的把烟蒂放在凌零带来的黑色垃圾袋里。 回到现在，凌零笑着向他们打招呼，“各位在呀，正巧，我有事想请你们帮忙。” 说着，他从大书包里拿出了几条华子，“这是谢礼。” 校霸们很是义薄云天，看到有华子抽，态度更是转了180度，纷纷摆手，“哎呀哎呀，都是自家人，什么谢不谢礼的，客气了！” “就是就是。” 凌零道，“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些东西你们先收下，我想请你们帮忙找个人，那人叫荣哥。” 莫西干头抽了口烟哼笑道，“荣哥？这人我熟，隔壁六中毕业的，成绩烂的要死，没考上本科，连大专都没考上，他就索性出来混了，没出息的玩意儿。” 别看他们是校霸，校霸也是有追求的，A中的校霸更是致力要考上好大学的！ 校霸头头也在，他起身走到凌零面前，“前几天发生了一件事，我们学校有个女孩被校外的一个混混绑架了，后来是那个女生机灵，随手带了防身用具逃了出来，那女生你认识？” 第260 章 if线 不是说背后有人吗？！ “认识，她就是我的同桌，那个伤害她的校外混混就是荣哥，准确来说是荣哥和我们学校的人勾结，来害我的同桌。”凌零坦白道。 “好！”校霸头子很有义气，大手一挥道，“我们接下这一单了，先不说那女孩是你同桌，就说我们学校的人被校外的给欺负了去，传出去我们的面子还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校霸们纷纷喊，天台上一时间热闹极了。 “谢谢你们。”凌零松了口气，“找到荣哥后先别轻举妄动，你们传消息给我，警察会来的。” “那个勾结外人、吃里扒外的东西呢？”校霸最看不上林娇和陆潇儿这种人了。 “她们被起诉了，学校也下达了退学通知。”凌零道。 校霸头子想了想道，“警察？这事儿和沈烛年有关系？我记得沈烛年也在二班。” “是的。”凌零点头，“他帮的忙，还有褚梵昼。” “褚梵昼？！”校霸头子猛地皱眉，“你们关系很好？” “他们是我后桌，我们关系确实还不错。”凌零有些疑惑道，“怎么了？” “原来是这样。”校霸头子松了口气。校霸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比如他们就怕像沈烛年和褚梵昼这样的人，前者和条子关系密切，后者本身就不好惹。 ...... 术业有专攻，要不说一物降一物呢。像校霸这样的人物，也算是半个社会人了，他们人脉广，地形熟，很快便找到了人。荣哥在一家黑网吧里躲着，也不敢出去。 等到警察上门逮人的时候，荣哥才后知后觉到自己被发现了，于是他第一反应就是往黑网吧的后门逃，但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校霸们收了顾湘灵托凌零送给他们的几条华子，事儿当然得办的漂亮了。 “哎呦，这是谁啊？这不是咱们大名鼎鼎的荣哥吗？”莫西干头痞里痞气的推搡了荣哥一把，“是不是你差点害的我们没了语文老师？！” 荣哥：......?! 校霸头子恶声恶气的道，“妈的，你知不知道你他妈得罪的是谁，老子还要考大学呢！你把老子的语文老师弄没了，老子怎么上大学！” 荣哥强自镇定道，“你们这些小屁孩儿知不知道我背后是谁？我背后可是西区的老狼和......”荣哥仗着自己比校霸们大，又和自以为道上的兄弟关系好，便不怕这些从学校里出来的校霸了。 “妈的！老子管你背后是谁！”校霸头子不耐烦听荣哥叽里呱啦的，“那几条落水狗也好意思来和我们叫板，有本事先干干翻了隔壁六中的再说吧！” 荣哥：...... 校霸们可不怕那什么老狼老狗的，他们的背后可是凌零，凌零的背后褚家、沈家和蔺家。同理，他们敢堵荣哥也是因为背后有人撑腰。 校霸们成功把荣哥逼回黑网吧，然后打算功成身退、深藏功与名。 “老大，咱们得赶快走了，条子在正门呢。”莫西干头和校霸头子道。 校霸头子没忍住给小弟一个大逼兜，“妈的，这次老子可是正面人物！”不过话头一转他又道，“你说的也对，咱们完成任务就走。” 结果校霸们刚转身，警察就来到后门了，“诶！那群人，你们等等！” 大块头的校霸们纷纷僵硬着身体不敢转身。 “哎呀，说的就是你们，快过来！”警察招呼校霸们过去。 校霸们面面相觑，校霸头子作为老大只能挡在前面，顶着一张凶神恶煞的脸道，“有事？” “有事，当然有事！”警察直接把荣哥和校霸们带回了警局。 校霸们：......凌零你害我！！！不是说背后有人吗？怎么就被带走了呢！！！ 下周一升旗仪式，这次升旗仪式绝对是A中近几年来最特殊的一次升旗仪式。 由教导处副主任闫建国亲自主持，举行完升旗仪式后，省略了以往评比优秀班级的部分，闫建国把话筒给了校长。 校长被上周这样的事情一折腾，鬓边的白发都多了几根，“我们A中自建校以来从未发生过恶劣事件，而就在上周，高二六班的两名女同学伙同校外黑恶势力，竟假借班主任的名义绑架了一名无辜的女同学。这位女同学机智、勇敢，成功脱身，对此我代表学校郑重声明，学校不是法外之地，请注意，你们虽未成年但有些人已满十六岁，这个年龄是达到完全刑事责任能力的。” 校长顿了顿又说道，“A中绝不会姑息和包庇违法犯罪的人，无论是学生还是老师，一旦发现有违法乱纪的情况，学校会交由法律来审判这些人。对此，我通报以下几则消息，第一，高二六班林娇、陆潇儿，作退学处理，记档案。第二，有请顾湘灵同学。” 校长此话一出，全场哗然，A中是初中部和高中部连起来的中学，初中部和高中部的交集除了社团和学生会之外，就是周一的升旗仪式了。 所以，在此之前，学校里虽然私下流传着此次霸凌事件，但消息都不怎么完整准确，大多都是以讹传讹、真假未知。 但在这一天早上后，全校师生已经可以确定，这次霸凌事件是真的，虽然校长没说，但或许那两位霸凌者已经进了警局这件事也是真的。 而在这之前，顾湘灵这个名字只存在于高中部，因为她极其优秀的文科成绩和近乎于恐怖的语文功底，让高中生们把目光聚集在她身上。但在这之后，全校都将认识顾湘灵，这个勇敢的、娇小的南方女子。 顾湘灵穿着校服，迈着稳稳的步伐走上台，全校师生的目光都落在这个女孩身上，她穿着爸爸给她买的新鞋子、发型是她最好的朋友凌零周末刚陪她去剪的妹妹头。 初升的阳光照在她身上，发出金灿灿的光。面对这么多师生，顾湘灵没有一丝丝慌乱和怯场，或许是她平时就与老师们很熟的缘故，又或许是她已经迫不及待想分享她的经历，此时此刻的她竟然有种期待感。 第261 章 if线 以灵魂燃烧恶意 “亲爱的同学们，敬爱的老师们，大家好，我是高二二班的顾湘灵，也是此次霸凌事件的当事人。时至今日，我仍旧记得那个叫荣哥的高大男子挟持我、逼迫我进小树林时的画面，那是段很短的路，但对我来说却很长，一路上我脑中已经有过很多设想，我会被怎么办？被骂？被打？被威胁？又或许是更过分的事。”顾湘灵没有演讲稿，她就像那天帮凌零竞选文艺委员一样，她是脱稿的，但却说得很流畅。 早在前一天晚上，顾湘灵已经想好她要说什么了，她有太多的话想说，但千言万语汇聚的不过是一张纸都写不满的字。 台下的高二二班听到他们的语文课代表这样说，纷纷表现出义愤填膺的样子。这个南方女孩是插班生，但半学期不到，她就和班上的同学处成一片了。 沈烛年感叹道，“我当时应该打声招呼，让警察别那么早找到荣哥的。” 凌零气的胸口起伏，“就是！就该先让莫西干头打荣哥一顿！” 蔺如琛也道，“这下咱们A中被抓典型了，我听我爸说，教育局很重视这件事，将会以A中为例，在全市展开反霸凌教育。” 褚晴倒是抱着手道，“这都是小事，哥，要不要我找些人，让他们在监狱里多关照那三人？” 褚梵昼冷着张脸道，“我自己来。” 台上的顾湘灵继续说道，“但是我很快就镇定下来了，因为我知道急是没有用的，后来我脱身了，我也成功以法律为武器把他们送了进去。在此，我要感谢我的好朋友们，是他们为我仗义执言，是他们在背后为我奔波劳碌。我既然有机会站在这里，那我就希望校园霸凌不再发生。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么我希望你们要勇敢，当你选择站立不倒，你就让霸凌失去力量。” 顾湘灵笑着道，“霸凌不只是身体伤害，还有那些无理取闹的玩笑，用着好玩的口吻一次又一次的把人当成玩物，等报应来的时候，只有一句对不起。如果对不起有用的话，那要警察干什么？所以，允许自己温柔，也要逼迫自己变强，用你的灵魂一点点烧死他们的无边恶意。” 她的脸上绽开一个如阳光般潋滟的笑容，迅速在脸上荡漾开来，泛至眉梢处，没有一丝阴霾，她是那样的明媚，嘴角的酒窝若隐若现。 于是，台下的他心跳漏了一拍，短暂的停顿后，是猛烈的跳动，那是无法抑制的悸动。他微微仰着头，下颚线棱角分明，校服领口处是凸起的、滚动的喉结，他几乎是以教徒般虔诚的姿势，仰望着他的女孩。 ...... 顾湘灵走下台后，闫建国继续主持会议，“除此之外，我们将进行今天升旗仪式的最后一项议程，表彰！下面有请高二15班的XXX，高一6班的XXX......是他们不顾个人安危，及时挺身而出，帮警察抓住了犯罪嫌疑人荣某，他们见义勇为的精神值得我们每个人去学习。为此，警局特地奖励800元以资鼓励，学校也奖励700元以示嘉奖。” 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 “这不是咱们班那个校霸吗？” “那不是经常因为头发被抓典型的鸡冠头吗？” “见义勇为？荣哥？！” 一群校霸扭扭捏捏、神色尴尬的推搡着上台领奖，他们何曾有过这种时候，他们的“高光时刻”应该是通报批评才对啊。 那天警察叫住这些学生，并把他们带回了警局。 “你们是A中的？”警察问道。 校霸：......他们干坏事的时候从来不穿校服，从不抹黑学校，这条子是怎么看出来的。 “不是。”校霸极力否认。 “不是？不对啊，有人说过就是你们啊。”警察疑惑道，“诶，你们别以为这是什么坏事，就是给你们颁个奖，还有奖金呢，800块。” 校霸：!!!“是是是，我们是！”谁不要钱谁是傻子，这800块也能买条华子。 结果，就这一答应让校霸们肠子都悔青了，没人告诉他们拿了奖励之后还要经历周一这么社死的场面啊！ 闫建国倒是难得露出一个笑容，他就知道，这些都是好孩子，虽然他们之中有些人对发型和穿搭比较执着，但这些在见义勇为面前都可以忽略不计，“来来来，谁来说一段获奖感言？” 校霸们：？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办法，只能校霸头子上。 “老子......” 闫建国额头的青筋猛地一跳，目光如炬的看向校霸头子。 校霸头子：“......额，我，额，感谢学校培养，感谢爸妈培养，感谢荣哥傻逼，啊不是，感谢警察叔叔信任。额，我会再接再厉，再创辉煌。” 底下的老师同学们：......再创辉煌？创哪门子的辉煌？ 天可怜见，校霸头子这辈子都没想过他还能说获奖感言，除了刚出生那会，他生平第一次叫条子“警察叔叔”，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校霸头子结结巴巴的发言和顾湘灵行云流水的发言形成鲜明的对比，后者是振奋人心，前者堪比车祸现场。 从台上下来后，莫西干头，哦不，他今天为了发言特地没抹发胶，帅气的莫西干头也耷拉着，乍一看还挺乖。 “老大，这钱怎么办？买华子？” “华个屁！”校霸头子给了莫西干头一个大逼兜，“这么多华子怎么不抽死你，吸烟有害健康你懂不懂？” 校霸们：？ 校霸头子看了眼手中的700块，“吃烧烤去吧，好久没吃烧烤了。” ...... 从那天后，顾湘灵隐隐感觉好像有哪里变了，凌零和褚晴变了，褚梵昼也变了，不变的只有依旧秀逗的蔺如琛和性格沉稳的沈烛年。 “还是你好啊。”顾湘灵把手里的鸡胸肉干分给蔺如琛。 蔺如琛边说自己胖了，边往嘴里塞肉干，“好什么？” 第262 章 if线 试探一下子 “只有你陪着我。”顾湘灵支着下巴百无聊赖道，“沈烛年去帮班长弄报表去了，凌零和褚晴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只有你还在。” 蔺如琛：你是在说我无所事事吧？ “凌零去检查卫生了吧，褚晴跟他一起去了。”蔺如琛道，“你怎么不去学生会？” “今天不是我值班。”顾湘灵摇了摇头道，“我突然明白了你说的那种被孤立的感觉了，因为现在我也经历到了。” 蔺如琛：......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小香。”是政治课代表在叫顾湘灵，“班主任找你。” “哦哦，来啦~”顾湘灵赶紧把鸡胸肉干塞进嘴里，拍了拍手和蔺如琛道，“我书包里还有鸡胸肉干呢，吃多了也不会胖的，想吃你尽管拿，哈哈，兄弟，又剩你一个了。” 蔺如琛：...... 顾湘灵到了办公室，杨如云坐在办公桌旁等她，“来啦，饿了没，我这儿有小面包。” “不饿，我刚吃了肉。”顾湘灵颇为熟练的走到办公桌旁数卷子。 “多数两张备用。”杨如云提醒道，“咳咳，小香啊。” “老师，您怎么也和他们一起这么叫我了？”顾湘灵羞愤道，小香小香的叫，听起来就像只小香猪似的！ “还有谁这么叫？”杨如云很喜欢逗顾湘灵。 “付晶，沈科迪，凌零......”顾湘灵一个个告状过去。 “没有褚梵昼？”杨如云眸中含笑，说的话却起了试探之意，她到底对那天的事情起了警觉性，陆潇儿喊得大声，那句“你就这么喜欢她”把杨如云震惊的现在都没缓过来。 杨如云想过她的班级会有人早恋，青春期懵懂又躁动，这些都很正常，至少在她的教师生涯中，每一届都会有人早恋。 但谁早恋，褚梵昼都不可能早恋。早在褚梵昼进A中的时候，她就听过这个人，那时候她还在教高三，褚梵昼刚进初一。那样惊人的家世，那样超绝的天赋，他不仅是状元的好苗子，将来更是前途无量。 这样的男孩，就算容貌不盛，也是女孩子们倾慕的对象，更何况褚梵昼的样貌绝对能称得上一个帅字，只是他太冷了，看着对谁都提不起兴致，平时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样子。 杨如云做他班主任后，听到的最多的话就是数学老师的抱怨，数学老师嫌褚梵昼不珍惜自己在理科方面的天赋，偏要没苦硬吃选了文科；又抱怨褚梵昼作为数学课代表，不常来办公室找他，两人感情都淡了。 对此，杨如云也没办法，她表示她也一样，褚梵昼作为班长，他是尽职尽责的，该做的事都会做好，但也仅限于此了。有时候杨如云有些急事，褚梵昼时常不能及时过来，因为他不仅是二班的班长，也是学生会会长。 而这时，顾湘灵就会挺身而出，接替褚梵昼一部分的工作。 杨如云不由的想起她优秀的语文课代表也晋升成学生会办公室的小主任了，而办公室的任务就是辅助会长工作。 这班级里是这样，学生会也是这样，会不会...... “没有他。”顾湘灵摇了摇头。 “那他是怎么叫你的？”杨如云用开玩笑的语气说道，实则目光警惕极了。早恋这种事，老师有时候实在是难管。 比如现在，杨如云就无法判断这两人有没有早恋，又或许郎有意妾无情？ “他很少叫我。”顾湘灵突然道，“哎呀，这么说起来他一般都直接说事的，比如让我干嘛干嘛，比如这题怎么怎么做。偶然他会叫我‘湘灵’哈哈。” 杨如云看着顾湘灵没心眼的样子：...... 她一边收拾办公桌，一边状若无意道，“那你觉得褚梵昼是个怎么样的人？” “他是个好人，大大滴好人，绝对的好人！”顾湘灵十分慷慨的连发三张好人卡，她有些警惕的问道，“老师您为什么这么问？您是要撤他的职吗？是数学老师又告状了？” 杨如云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又开始纠结了，说顾湘灵喜欢褚梵昼吧，她又连发好人卡；说她不喜欢吧，现在又这么紧张褚梵昼。 “哈哈，怎么会呢，我就随便问问。”杨如云敷衍道，“这不是上周那件事吗？我还没见过他那个样子。” 顾湘灵看了眼四周，发现没其他老师，便悄悄的说道，“说实话，我也没见过他这个样子。” 门外，褚梵昼和沈烛年刚好走到杨如云办公室门口，就听到顾湘灵这么一句话。褚梵昼站住不动，没进去，沈烛年在一旁瞥了眼面无表情的褚梵昼。 里面响起杨如云的声音，“那你觉得他这个样子好吗？” 顾湘灵思考了好久才道，“这个问题有些难，但我觉得有班长在，就万事不愁了，他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我觉得他就和我爸一样让人安心。” 杨如云：......是她多想了，她可爱的语文课代表还没开窍呢。 门外，褚梵昼的脸色已经黑如锅底，他咬牙切齿的看着在里面大放厥词的顾湘灵，这只肥兔子说什么呢。一旁的沈烛年憋笑憋的肚子疼。 哈哈哈哈哈哈，褚爸爸，无痛当爸！ ...... “咦，你俩回来了。”顾湘灵从班主任办公室回来后又去了趟行政楼，然后回的教室，回到教室发现褚梵昼和沈烛年都在。 褚梵昼头也不抬，没理顾湘灵。 沈烛年想到刚刚那一幕又想笑，他对顾湘灵道，“别理他，他大姨夫来了。” “啊？” “嘶！”沈烛年面容扭曲，靠！褚梵昼这厮下脚真重！ 褚梵昼放开踩着沈烛年的脚，抬头和顾湘灵道，“你爸爸最近经常加班？” “是呀，你问这个干嘛？你要看病吗？”顾湘灵疑惑道。 “没什么，我只是在思考缺少父爱有哪些症状？”褚梵昼嗤笑了声，他没心情给人当爹。 顾湘灵没听懂这话，正巧要上课了，她便咽下将要说出来的话，只能转过身去。 ...... 第263 章 if线 不方便！ 果然，兔子的行为逻辑不能以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但他慢慢的，在某些事上会放开了些，也不会刻意的遮掩。 比如会长办公室里的烟和打火机。那天，顾湘灵着急找文件，结果打开了最底下的那层抽屉，一盒烟和一支打火机大喇喇的放在那儿。 褚梵昼就在旁边，他淡漠的眼底迅速泛起一阵失措，脸色也透露着紧绷，当时的他已经做好了被顾湘灵质问的准备。 谁知顾湘灵就看了一眼，便关上了抽屉，“班长，这又是你收缴的吧。” 褚梵昼：......他没有答是，也没有答不是，他已经不想再骗顾湘灵了。 可是顾湘灵实在是太信任他了，他说什么，顾湘灵就信什么。她从来没有怀疑过自己，其实只要顾湘灵仔细观察，她就会发现，一般的中学生是不会抽这么贵的烟，而且若是收缴的话，不应该只出现一盒烟。 可惜顾湘灵不懂烟，她也太相信褚梵昼了。不等褚梵昼辩解，她就已经为他找好了理由。 褚梵昼不禁想：幸好她遇到的是自己，不然肯定会被人骗的底裤都不剩。可是褚梵昼却忘了，顾湘灵只是对亲近的人不设防，她前些日子还撂倒了荣哥呢。 而这亲近的人中就包含了褚梵昼。 其实仔细想来，破绽不只有褚梵昼有，还有沈烛年和蔺如琛。 有一天，沈烛年刚好进会长办公室，边进门边道，“梵昼，我嗓子痒，给我来根......”瞥见顾湘灵的时候，他的话戛然而止。 “来根什么？”顾湘灵疑惑沈烛年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了。 沈烛年当然不能说来根烟了，他只能神情不自然的道，“来根冰棍。” “这里怎么会有冰棍呢？”顾湘灵笑着道。结果下午她就买回来一袋子冰棍了，“快快快，大家分分，这天太热了，我怕化了。哈哈哈沈烛年，冰棍当然是在超市啦。” 沈烛年看着顾湘灵清澈的眼神，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他捂着脸自省，我有罪，我忏悔。 旁观整个过程的褚梵昼当真是语塞，于是从那之后他便开始肆无忌惮了，比如乱放打火机，再比如任凭蔺如琛喊他去酒吧。若是在以前，三人是绝不会在顾湘灵面前提起这种事的，总觉得是在教坏乖孩子。 前者顾湘灵已经是视而不见了，后者顾湘灵也没说什么。毕竟在她的认知里，像他们这样的人确实得有必要的社交，而且褚晴和她说过这酒吧是她的私产，反正都是自家人，褚梵昼他们去了那里也出不了事。 不过顾湘灵还是多嘴道，“少喝些酒啊，我爸爸说喝太多酒对肝脏不好。” 三人：去酒吧不喝酒喝什么，喝西北风吗？ “哈哈阿晴说下次她要邀请我和凌零去。”顾湘灵很是开心，长这么大她还没去过酒吧呢，应该会是一次新奇的体验。 “不许。”褚梵昼臭着脸道。 “为什么？！”顾湘灵不服气，“阿晴说最近的芒果特别好，她让调酒师削芒果给我吃。” “不许就是不许。”褚梵昼郎心似铁，强硬道。 顾湘灵翘着嘴不肯服软，蔺如琛也在一旁劝道，“是呀，小香，那地方鱼龙混杂的很，不好不好。” 沈烛年看着这对慈父严母，整个人都快要不好了。其实这也能理解，顾湘灵身上有种不谙世事的天真，或许是从小被保护的太好的缘故，她总有那么多的原则。 “我爸爸说了......”“我外婆说了......”“老师说......”顾湘灵总是会严格遵守这些原则，即使这些原则并不是她亲身经历，而是别人告诉她的，但她知道这些人是永远不会伤害她的。 或许是知道顾湘灵有严格的门禁时间开始，又或许是听了沈烛年随口说的那句“有没有冰棍？”之后，而顾湘灵当天下午就为他买一大堆冰棍开始，他们这些人，褚梵昼、褚晴、沈烛年、蔺如琛、凌零总是会不由自主的保护顾湘灵。 保护她这份纯真，保护她这份真诚。 意外的开始就发生在那天。 那天是很平常的一天，高二刚考完一次周考，下午是自修课，学生会办公室是顾湘灵值班，她捧了一大堆作业拿到学生会，准备干完工作就做作业。 褚梵昼和顾湘灵各司其职，褚梵昼在看体育部交上来的运动会各项目时间安排表和场地表，顾湘灵在检查这周的卫生纪律评比情况。 窗外蝉鸣声吱吱吱的响，响得炎热的天更是闷得透不过气来。褚梵昼突然摘下耳机，起身往外走。 顾湘灵抬头问，“你去干嘛？” “去卫生间。”褚梵昼道，“我顺道去趟超市，你要吃什么？” “我想喝荔枝汁，这天好热啊。”顾湘灵看了眼外面晒得空气都扭曲的地面，用手扇了扇风。 “热就把空调打低些，不许太低，一会我回来的时候从卫生间打盆水来，不然办公室太干燥了。”褚梵昼注意到了顾湘灵总是擦护手霜，北方确实要比南方要干燥许多。 谁知褚梵昼前脚出门，后脚他的手机就响了。顾湘灵赶紧拿着手机往外跑，跑到卫生间门口朝男厕大喊，“班长，你手机响了。” 褚梵昼看了眼自己刚脱到一半的裤子，深叹了一口气，便问道，“谁打过来的？” “你妈妈。” 褚梵昼手一顿，“你帮我接了吧，我带了现金，手机就放办公室。” “......”顾湘灵听言一阵手足无措，她还没遇到这种情况呢，“班长，你方便吗，要不我进来把手机给你吧。” “不方便！”褚梵昼瞳孔地震，吓得差点没提上裤子，“你可千万别冲动，这儿还有其他人呢！没事，你帮我接吧。” 隔壁上厕所的男同学长舒一口气：幸好幸好！ 不得已，顾湘灵只能回办公室戴上耳机接电话，“喂~您好呀，我是褚梵昼的同学，他现在去超市啦，手机没带，有什么事方便告诉我吗？我一会代为转达。” 第264 章 if线 小闺女 电话那头的黄玥还不知道有这意外之喜，她本来想问问儿子今晚和不和她一起去月临湖的，结果电话刚接通就听见听筒那传来一个清透干净的女声，还是个含有很明显的南方口音的女声。 黄玥：！！！ “哎呀呀，没事没事。哦不，有事有事有事！”黄玥一边语无伦次道，一边使劲儿挥手让丈夫过来，“哎呀，你是那位和梵昼补课的小同学吧？” “是呀，称不上补课，我们是互相帮助的，班长数学好，他帮我提高数学。我语文略好些，我帮他提高语文。”顾湘灵说话清晰，落落大方，这让黄玥即使没见过顾湘灵 也不由得对她心生欢喜了。 “我也没什么事，就是想和他说一声，让他和他妹妹早些吃家回饭。”黄玥这个法官竟然因为紧张而嘴瓢了。 顾湘灵：......? 黄玥：“......哈哈哈哈说错了，是回家吃饭、回家吃饭。” “好的，我记下了，一会班长回来我就和他说，让他给您回电话。”顾湘灵做事很认真。 “不用不用，有你就够了。”黄玥忍不住姨母笑，“有空来阿姨家吃饭，阿姨可会做饭了。梵昼性子独，人又闷，不爱说话，朋友也少，有你在他身边，阿姨也放心了。” “好哦，谢谢阿姨。”顾湘灵的耳根有些红，怎......怎么这么别扭呢，不是应该说“有你们在他身边”吗？班长身边不只她啊，还有蔺如琛、沈烛年他们呀。 黄玥当然是故意的，她的工作本就和文字相关，怎么会连这个细节都注意不到呢。 顾湘灵不禁为褚梵昼说话，“班长人很好的，有责任心，又热情。” 黄玥：......这还是他那个冷情冷性的儿子吗？“哈哈他像他爸。” 顾湘灵听到这里，忍不住想到前几天褚梵昼突然说起父爱的话题，是不是班长的爸爸经常不回家，所以他才渴求父爱。顾湘灵忍不住想到了自己，她妈妈虽然在国外，但还是会定期给她打电话，即使是这样，她还是希望身边有妈妈陪着。 顾湘灵莫名的心疼褚梵昼，“阿姨，我觉得叔叔一直是班长的榜样，所以班长才会这么敬爱父亲......思念父亲的。” 黄玥、褚淮章：？？？思念？ 挂断电话后，夫妻俩面面相觑，黄玥先开口道，“我怎么不知道儿子视你为榜样？”这话听着有点酸。 褚淮章也语塞，“我怎么不知道儿子思念我？难道最近我回家少了？可我在家里的时候也没见他粘着我啊。” 黄玥肯定的说道，“小姑娘肯定是不会说谎的，要么是你儿子魔怔了。” 褚淮章肯定的点了点头：这小姑娘听着就老实。 褚淮章默默地说道，“你什么时候会做饭了？” “我不会做，但你会啊。”黄玥理直气壮的说道，“哎呦，你是不知道，这孩子绝对是个好姑娘，我能听得出来。” 黄玥也不知道为什么，仅听顾湘灵的声音就对她有好感，这种好感是没来由的，她肯定道，“我觉得我俩一定是前世的母女。” 褚淮章不敢插话，但这不妨碍他在心里吐槽：要是儿子发现那小姑娘成了他妹妹，那岂不是要疯？ 黄玥是个很有行动力的人，她是法官，最擅长从蛛丝马迹中寻找线索。比如现在。 “我看看儿子这课表，哎呦，找到了！”黄玥从手机里翻出褚梵昼的课表，“现在自修课，梵昼这会估计是在学生会，能接到他电话的，那这小闺女也肯定是学生会的，我记得A中的公众号之前发过一篇文章，是学生会干部交接仪式。” 褚淮章在一旁默默地为妻子拿着平板，心里不忘吐槽：听听，这都叫人家小闺女了。还整的跟个无间道似的。 “找着了！”黄玥眼睛一亮，“这是烛年吧，这是梵昼，小闺女在哪儿呢？” 黄玥画了两个圈，“你看，这两人，其中一个绝对是那小闺女。” 褚淮章抻着头看了眼，黄玥圈了两个女生，一个长发，一个短发，长发的看着干练，离褚梵昼很远，短发的看着清爽乖巧，离褚梵昼很近。 黄玥和褚淮章面面相觑，不约而同的说道，“这个短发的就是那小闺女！” 褚淮章：……怎么他也在喊人家小闺女了？ 褚淮章能看得出来全凭多年的识人能力，黄玥能看出来是因为对儿子的了解和通过刚刚的对话得出的直觉。首先，黄玥说褚梵昼性子独、人又闷不是没有道理，褚梵昼对亲人朋友会放开些，但对其他人则是生人勿近的态度。 其次，黄玥听到顾湘灵的声音，第一感觉就是这绝对是一个很清爽、很干净的女孩子，听着声音很乖。她把视线又落到图片上的顾湘灵。 “是个明媚的孩子，你看看这眼睛，多干净啊。”黄玥对这张“珍贵的”照片爱不释手，“长得也漂亮，行事落落大方的，真好。” 褚淮章抻着脖子看了眼这个留着妹妹头、看着乖乖巧巧的女孩子，“是个好孩子，刚刚电话里说，她和梵昼是互帮互助？咱儿子不是全校第一吗？” “咱儿子总成绩是全校第一，但文科有好几门都不是。”黄玥拿出上次周考的成绩单，“你看你看，就是这姑娘超过咱儿子成了全校第一，真是优秀，人长得好看，名字也好听。”黄玥真是看顾湘灵哪哪儿都喜欢。 褚淮章也赞同的点了点头。 ...... 另一边顾湘灵挂断电话已经石化在原地了，她听到了什么？！ 褚梵昼习惯边带耳机边做事，因此当他要出门的时候，就随手摘下了耳机，音乐还是开着的。于是当电话来的时候，手机自动切换成了电话听筒，顾湘灵接电话的时候刚好能听到黄玥的声音。可一旦挂掉电话，手机声音就自动切换成了媒体音乐，音乐声陡然响起。 第265 章 if线 人非圣贤 那是一首外文摇滚歌曲，以下是部分歌词: 【FUCk a COp.fUCk a phOne. FUCk the mOtherfUCkin laW.fUCk a narC.fUCk the five O.brOke a party,Shit it’S On.......】 平均每句歌词几句都有一个高频词出现——fUCk，或是Shit。 耳机里是脏话满天飞的摇滚音乐，顾湘灵呆愣在原地，她她她自以为英语还是不错的，耳朵也没毛病。啊这，她没听错吧？！ 班长不是那个风光霁月的班长吗？班长不是那个大热天把衬衫扣到最上面一颗都不会出一点汗的班长吗？班长的耳机里不应该是“衬衫的价格是九磅十五便士”的英语听力吗？ 褚梵昼刚好从外面拎着超市袋子回来，看见顾湘灵带着他的耳机呆愣愣的杵在原地，疑惑道，“还没打完电话？” “打......打完了。”顾湘灵有些结巴。 “我妈说什么？”褚梵昼挑出荔枝汁递给她。 顾湘灵的眼睛开始画圈圈，脑子晕晕乎乎的，“额，那个，她说fUCk,还有Shit。” “......”褚梵昼足足愣了五秒钟，不可置信道，“你说什么？” “我我我......”顾湘灵自己都发觉刚刚说了什么。 褚梵昼皱着眉，拿过自己的手机，看着屏幕上播放的音乐，还有音乐名字旁边的（eXpliCit）。 一般情况下，英文歌后标有（eXpliCit）就说明这首歌中含有CUrSe WOrd脏话或者其他不可播放的内容，eXpliCit是脏标的意思。 褚梵昼：......他的锅，他最近对顾湘灵不设防了，没想到烟和酒吧没翻车，最后倒是在这音乐上翻了车。 褚梵昼不打算辩解，也不打算找借口，他默默的收回耳机，不让手机里的音乐荼毒顾湘灵。骨节分明的手指因为刚拿过荔枝汁冰的厉害，不小心在拿耳机的时候碰到了顾湘灵的脸庞。 顾湘灵皮肤很白很嫩，有细细的、软软的小绒毛。顾湘灵被冰的收回了放空的思绪，下意识的看向褚梵昼。 褚梵昼在一旁抿着嘴没说话，他在等顾湘灵反应。在顾湘灵眼中，褚梵昼弓着背，一副犯了错的样子，默默在角落里委屈检讨。 莫名的，顾湘灵的心突然软了下来，听音乐怎么了？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审美，这首歌确实是很好听啊，就算......就算有脏话那有如何？这首歌又不是班长写的，他只是一个无辜的旁听者罢了。 顾湘灵主动为褚梵昼找好了理由，于是万事大吉，一切就当没发生过，顾湘灵神情自然的接过荔枝汁，笑着道，“谢谢，刚刚阿姨说让你和阿晴早些回家吃饭。” 褚梵昼：......？就这？这兔子难道就不准备质问他？ 褚梵昼竟然有些遗憾，这种诡异的遗憾来源于他本来已经做好被问的准备了，甚至期待于看见顾湘灵震惊的神色，可她就是木讷的没发现。 也许并不是木讷，顾湘灵只是太相信他了。又或者说顾湘灵对他的滤镜太厚了，在她眼里，褚梵昼永远是那个风光霁月、“热情友爱”的班长。 可事实真就是这样吗？ 黄玥和褚淮章听到顾湘灵对自家儿子的评价时，两人都怀疑褚梵昼是不是被妖怪附身了，他们的儿子哪有这么好。虽说不应该这么说自家儿子，但事实就是如此。 褚梵昼是一个无利不起早的人，比如他愿意担任班长，那是因为班长有优先入团的权利，同理，他去竞争学生会长一职，也是因为这个职位能锻炼自己，且能为他增加履历。 褚梵昼做事从来都是无所顾忌，他所做的任何一个举动都是有目的的。他承认他的虚伪，也承认他的冷漠，一切都要归结于有利可图。 他那样急于成长，不仅是为了褚家，更是为了他自己，他喜欢权力带来美妙，他厌恶做事情都要靠别人的掣肘感。所以他忍受着那些觥筹交错的名利场。 可他知道他不得不去做，因为这是他走上权力之巅的必经之路。 但人非圣贤，人的欲望不只有一种。他的野心，他对权利的渴望是爱欲的一种。 而性欲、爱欲、死欲三者最强烈的时候是一致的。所以，他对顾湘灵的欲望又是属于哪一种呢？ 当褚梵昼这样想的时候，他陡然发现，顾湘灵这个人，开始对他产生了意义。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是餐厅里的那次初遇？还是小树林旁的那个义无反顾的拥抱？又或者是台上一刹那的微笑？ 无论是哪种原因，褚梵昼十分肯定自己已经对顾湘灵产生了欲望，而且他无法阻止这种欲望的膨胀。就好像，水要流向他，他又能拿什么阻截，她天生就对他如此，根本无需情节。 可是顾湘灵呢？她又是怎么想的。 褚梵昼唯一可以确定的是，直到现在为止，顾湘灵相信的、甚至喜欢的，都是他身上最好的一面。 ...... “你最近怎么了？”沈烛年问一旁的褚梵昼。 在嘈杂的音乐下，褚梵昼手边放着一杯酒，右手夹着只烟，清贵的眼神迷离，“没怎么，只是有些没头绪。” “什么没头绪？”沈烛年喝了口威士忌，“褚家最近没什么事吧。” “不是褚家的事。”褚梵昼欲言又止，沈烛年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个样子。 褚梵昼一向是果决的，从小到大，他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沈烛年他们或许还会在人生的道路上迷茫，但褚梵昼从来都不会。 听褚爷爷说，在褚梵昼很小很小的时候，他就会指着新闻联播上的人物道，“我要成为他。” 所以，即使他更擅长理科，他也会坚定地抛弃它，转而去学不擅长的文科。学习只是工具，他的目的从未变过。 第266 章 if线 历史的回旋镖 黄玥说的褚梵昼从不让他们操心，这话毫不夸张。对于褚梵昼来说，A市这个地方有很多中学可供他选择，比如专攻出国的外国语中学。但他却义无反顾的选择了A中，因为这里是孕育了很多政治人物的摇篮。 再比如升学考、文理分科，他也是自己做主，最多只在选择完后告知父母一声。 但就是这样的褚梵昼，现在却在犹豫不决。 “如果，我说如果，纪家老三看见你在喝酒抽烟，她会怎么办？”褚梵昼突然问道。 沈烛年挑眉道，“她应该会骂我小小年纪，不爱惜身体吧。” 褚梵昼忍不住想起顾湘灵那句“吸二手烟有害健康”的话，她说话的时候，一双眸子灿若星辰，笑起来就像一轮弯月。 “如果是她的话，应该也会说这样的话。” 褚梵昼的声音不大，消弭于嘈杂的酒吧中。但沈烛年竟然听懂了他的意思，他不可置信的看向褚梵昼。 昏暗的灯光映在褚梵昼的侧脸时，另一半始终隐在阴影里，界限分明。明明垂眸的时候，神色淡漠疏离，但他微微起伏的嘴角却出卖了他。 沈烛年突然意识到，褚梵昼可能有喜欢的人了。 ...... 褚梵昼觉得最近几天他过得很不顺畅，首先是班主任，杨如云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些有的没的，若是放在以前，褚梵昼可能会觉得麻烦，但现在.....他听懂了，杨如云对他满是试探之意。 褚梵昼四两拨千斤的敷衍了过去，他说不出肯定或是拒绝的话，因为他自己都很迷茫。 然后就是家里，他妈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被狐狸精附体的伪人，褚梵昼不耐烦的问她怎么了，黄玥也是打哈哈说没什么。 再然后就是他爸回家的次数频繁了不少，经常找他谈心，即使褚梵昼觉得他爸说的那些话中绝大部分都是废话。饶是两人是相处多年的父子，褚梵昼也看不出他爸到底想干嘛。 每次谈心之后，褚淮章总会拍着他的肩膀道，“想我了就给爸爸打电话，我一直都在。” 褚梵昼：...... 一开始他还能忍受，但事不过三，第三次他就忍不住了，这天晚上褚淮章又找他谈心，照例回去之前拍他的肩膀以增进父子感情。 褚梵昼面无表情道，“您和我妈到底怎么了？” 褚淮章：.......这话让他说出口，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呢。 “咳咳，那什么，爸爸知道你额，敬爱我。爸爸承认错误，太忙的时候确实顾不到家里，但你放心，今后一有时间我就回家陪你和你妈妈。” 褚梵昼：？？？他爸是真的被伪人附体了吧？“您......什么意思？” 褚淮章又拍了拍儿子肩膀道，“我知道你不好意思说。这是我作为父亲的失职，我知道儿子的很多事情都是要父亲教的，比如如何用刮胡刀，再比如一些青春期上的反应。你人生中的很多事爸爸都缺席了，是爸爸不好。” 虽然褚淮章说的很诚恳，现场气氛很温馨，但褚梵昼忍不住打断道，“爸，我又不是傻子，我不用刮胡刀，我用全自动的剃须刀。还有，第一次梦Y我也并不觉得有什么，这都是青春期的正常反应。爸，您怎么突然这样，您是要和我妈离婚然后争我的抚养权吗？” 褚淮章：“......？？？”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儿子，你不是思念我吗？” 褚梵昼：“？谁说的？” “那小闺女。” “小闺女是谁？”褚梵昼皱着眉，他怎么不知道他爸妈给他生了个二胎妹妹。 “就你前桌，周末和你互帮互助那个。”褚淮章隐约感觉到不对劲，“上次你妈给你打电话，她接的，她说你敬爱我、思念我。” 他爸说第一句的时候，褚梵昼就闭上了眼，他就知道是那肥兔子！还互帮互助？不要用这么带有歧义的词儿好吗？所以顾湘灵到底对他妈说了什么？ 褚梵昼脑中一丝亮光忽闪而过，他突然想起那天他自己说的话“缺少父爱的症状。” ...... 破案了，这傻兔子不会以为他在说他自己吧？！ 还真有可能，顾湘灵的脑回路就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面对父亲的质问，褚梵昼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总不能真的供出那只兔子吧，他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对，我想您，我可太想您了。”历史的回旋镖终究落到了他自己身上。 褚淮章：他儿子怎么跟要吃人似的？ ...... “湘灵，谢谢你。”凌零感动的拉着顾湘灵的手道。 “客气了，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顾湘灵把卫生员的袖套往自己的袖口上别，这检查卫生本来应该是凌零去的，但他中午被美术老师叫走了，好像是和他聊课程的安排。 这事很突然，凌零来不及和别的值日生换班，只能临时拜托给顾湘灵。 顾湘灵倒没觉得麻烦，她经常和凌零去小楼干饭，但几乎没去过天台，虽然她对见到天台的校霸们有些紧张，但基于之前的事情，顾湘灵并没有很害怕，他们都是大好人！ 顾湘灵拿起垃圾袋和钳子就往小楼走去，她抬头看了眼天空，阴沉沉的，像是要下雨。 顾湘灵很喜欢下雨天，绍兴就经常下雨，春季有梅雨季，夏季有台风季，秋季又有雷阵雨，绍兴的雨季是很频繁的。 顾外婆的小店在一条小河旁，每逢雨季，顾湘灵就会坐在小店门口，躺在那张竹编的躺椅上，摇摇晃晃的看着雨落在小河上溅起的涟漪。 对于顾湘灵来说，她最喜欢的生活状态就是在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房子里，窗外是绵绵细雨声，她躺在她的布艺沙发上，左边是一本书，右边是小甜点和清茶，甜点吃腻了可以用茶漱口。 听着濛濛的细雨声，渐渐进入睡眠。江南的雨通常不是大雨，而是濛濛细雨，淅淅沥沥的，听得人直犯困。 第267 章 if线 他的极乐，她的净土 后来到了A市，顾湘灵对雨的喜爱从未变过，A市地处北方，气候干旱，若是有一场雨的洗礼，空气会湿润许多。也许就像那高人说的，顾湘灵命中缺水，所以才特别喜欢下雨。 顾湘灵边往小楼走，边看天空。暮色苍茫，天色渐暗。空气中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风渐渐大了起来，树叶开始被吹得摇晃。 顾湘灵想：先去天台吧，这样好的天气，这样好的风，不吹吹就可惜了。 小楼的楼梯很老旧，但也很牢固，斑驳的墙诉说着A中浓厚的历史底蕴，来小楼的学生都不约而同的会遵守一些规矩，比如可以在这里吃东西但不能乱扔垃圾，再比如可以带自热火锅，但不能用高功率电器。 这些规矩不仅学生们会遵守，老师们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A中是A市最好的中学之一，在这里，考试排名已经成了常态，学生和老师的压力都很大，这栋小楼仿佛是最后一片净土，来这里的人都向往着片刻的清净。 今天小楼里没什么人，可能是因为学生们都各自有事吧。高一的在月考，高三在赶作业，只有几名稀稀拉拉的高二生。 顾湘灵一步步走上楼梯，天台很高，在小楼的顶端。楼梯走到底，就会看见一扇灰白色的铁门，门并没有锁，顾湘灵推门进去。 突然，一阵风袭来，正对着顾湘灵的脸。 “呜！”顾湘灵痛并快乐着，快乐的是她好喜欢这股清凉的风，悲催的是，风扬起的尘土进了她的眼睛。 还好，有眼镜挡着，进入眼睛的尘土并不多。只是她还是流了些许眼泪，真难受啊。 顾湘灵的眼前仿佛笼罩着雾气，灰蒙蒙的，她努力的睁开眼睛，泪眼朦胧间，她看见了天台栏杆的角落站着一个人，貌似是个男生。 顾湘灵歪着头，她想努力看清那个男生，可是她的鼻子要比她的眼眸更灵敏，在看清那个男生前，她闻到了烟味，那是风吹过来的香烟味。 那个男生是在吸烟吗？ 顾湘灵掏出手帕，轻轻擦拭了眼睛，终于，眼前开始变得清晰，她重见光明了。那是......好熟悉的背影。 顾湘灵下意识的向前一步，谁知不小心踢到了放在门边的簸箕，簸箕倒下，发出响亮的声响。 …… 褚梵昼背对着光，模样隐晦暗沉，他单手搭在栏杆上，修长的手指夹着烟，还燃着猩红的光。 自凌零说起这个地方后，褚梵昼抽空来了一次天台，他发现这里比起小树林、卫生间好多了，宽敞又隐蔽。 “啪嗒！” 褚梵昼凤眸微睁，缓缓向后望去。只见顾湘灵拿着一个黑色垃圾袋站在门旁，她的眼角泛红，红唇微张，神情十分惊愕的样子。 啊，被发现了啊。 褚梵昼转身过来的那一刻，顾湘灵先看到了他那半阖的眉眼，他半靠着栏杆，眯着双眸，神色慵懒，指尖一点猩红，校服外套半敞开，矜贵恣意。 又有一阵风吹来，顾湘灵下意识的眯起眼睛，但她的视线却不曾远离褚梵昼。 真的，是他。 她没看错，往事一幕幕仿佛重现。 风吹起校服衣角，露出褚梵昼精瘦的腹肌，顾湘灵想起做引体向上的那天，她永远都不会忘记那天，甚至之后的好几天，她都会做梦梦见那个场景。 梦里，硕大的操场只剩她和褚梵昼，这中间发生了什么，醒来的顾湘灵记不太清了，她只记得那是一个很羞人的梦，而她却连做了好几天。 风又乘着他夹着的烟味过来了，顾湘灵神色微动，想起了她帮褚梵昼带饭的那天，她问“你身上怎么有烟味？”他说“路上缴了几个抽烟的。” 原来他是在骗她。 可是顾湘灵并不生气，谁都有自己的秘密，谁都无权探究他人的隐私。只是，她知道她不生气不仅是因为这个，还因为她的心开始动了。 对于旁人来说，日久生情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了。青梅与竹马朝夕相处，再慢热的人都会被融化。 都说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日久生情才是水到渠成。可是没有一见钟情的资本，就会缺少日久生情的条件。 有些人，一旦遇见，便一眼万年。 褚梵昼的惊鸿一瞥，乱了顾湘灵的心弦。 顾湘灵看着那双熟悉的双眸不由得失了神，她心想：他出现的那一刻，我的目光就不再属于我了。 于是，一切像是冥冥之中自有约定一般，顾湘灵第一次想为一个人徇私，她的嗓音有些沙哑，眼神躲闪不敢看人道：“你手里的面包吃完了吗？吃完了就把包装纸给我。”她在帮他开脱。 褚梵昼愣了愣，随即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话，他嘴角微抬，露出一个肆意张扬的笑。手上的烟还有半支，他却捻灭了，随手扔进栏杆旁的垃圾桶里。 紧接着，烟味和薄荷味交织的浓烈气息向顾湘灵袭来。 一个有磁性的声音在顾湘灵耳边响起，“我在抽烟啊，我的小前桌。” 褚梵昼的声音被无限放大，顾湘灵的耳朵发麻，迅速升起一道殷红，她有些生气，她这是在为他找借口啊，他还不领情。 可顾湘灵不知道的是，褚梵昼不需要顾湘灵的借口。他不想再演戏、更不想再伪装。他要打破顾湘灵对他的滤镜，他要让顾湘灵看的清清楚楚，她眼前的褚梵昼究竟是什么样的。 褚梵昼是恶劣的，他强硬的戳破那层虚幻，把最真实、最不堪的一面展现给顾湘灵，哪怕要付出惨痛的后果，但是看到顾湘灵发觉的那一瞬间，他想那就是他的极乐。 “轰隆！”天空下起了瓢泼大雨，还伴随着雷声。 顾湘灵还在小楼里，小楼里空无一人，学生们都走光了。是顾湘灵自己耽误了太长时间，她放空了思绪，发呆了好久，直到感知到空气中湿漉漉的水汽，她才马不停蹄的干活儿。 可没曾想，还是困在了小楼。 第268 章 if线 我来监督你 顾湘灵找到了她和凌零经常来的教室，把她和凌零临时买的百叶窗微微打开了些，又选了个靠里的位置坐下。她就这样边听雨声，边发呆了。 她在想，为什么褚梵昼要抽烟，他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吗？上次那首脏话满天飞的歌不是她的错觉吧。 她的思绪繁杂无比，但她也只会自己想，顾湘灵不会把这些告诉别人，也不会去质问褚梵昼。她凭什么质问褚梵昼呢？他们只是再纯洁不过的同学而已......吧。 窗外一阵闪电，顾湘灵被它吸引过去，紧接着就是轰隆的雷声，闪电总比雷声先一步到达。 闪烁间，她看见了窗外的人影，在白光中，那个人影冷不零丁的就出现了。 “啊！鬼啊！”顾湘灵下意识的喊。 褚梵昼：......为什么顾湘灵每次都能把他认成鬼？他长得就那么像鬼吗？ 他毫不犹豫的开门进去，顾湘灵这才看清鬼就是褚梵昼，她松了口气道，“班长，你吓死我了！下次不要再这样了。” 褚梵昼关门的动作一顿，幽幽的看向顾湘灵，不要这样，那要怎样？他不喊她，她叫他鬼。他喊她名字，她又叫他鬼。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无奈的关上门，走到顾湘灵身边，“怎么不回去？” “回不去了，这么大的雨。”顾湘灵苦着脸道，“你呢？” “跟你一样。” 褚梵昼说完这句话后就沉默了，顾湘灵也没说话，静默的气氛开始在两人之间蔓延。外面的雨好大，雨拍打在百叶窗上，有一部分雨滴落了进来，但还好，不多，只是教室里的空气模糊了些、潮湿了些。 顾湘灵觉得，她和褚梵昼现在就像在一部严重失焦耳朵黑白电影里。 啊，电影啊...... “班长。”顾湘灵突然开口，“我有个设想。” 褚梵昼转头看向她，“什么？” 顾湘灵突然想起自己要说的话，又一时间语塞了。 “怎么不说话？”褚梵昼问她。 “我......我想说，你不要抽烟了，抽烟有害健康。”顾湘灵磕磕巴巴的说道，眼神却不敢看褚梵昼，她还是多管闲事了。 褚梵昼沉默着不说话，两人之间的气氛好像更死寂了。他的手指无意识的摩挲着口袋里的烟盒，一圈又一圈，沙哑的声音突然说道，“我控制不住。” 顾湘灵听言，惊讶的看向褚梵昼。在她心中，褚梵昼是最有克制力的人了，她和小伙伴们分零食的时候，褚梵昼几乎都不会要的。他整天忙的像个陀螺一样，却从来不喊苦喊累。 可眼下，他却说，他无法克制。 顾湘灵干巴巴的道，“那，那我来监督你吧。”说完话，她觉得这话好像不太对劲，于是又加了一句，“好吗？” “好。” ...... “幸好，我们去隔壁教室看了，谁知道那里竟然有把伞，不知道是哪个好心人放的。”顾湘灵和褚梵昼共撑一把伞，硕大的雨滴落在伞上。 “嗯，看路。”褚梵昼提醒道，从小楼回学生会的路凹凸不平，雨下的多了，就会积蓄大大小小的水坑。 伞是褚梵昼撑的，他高。如果是顾湘灵来撑伞的话，她把伞举的很高都会碰到褚梵昼的头。顾湘灵瞥见褚梵昼另一边的肩膀湿了，于是道，“班长，把伞往你那里去点。” 伞不大，深蓝色的伞上还印着XXX男科医院的标语，但顾湘灵一点不嫌弃它，她很感激有这把救急伞出现。 褚梵昼低头看了眼顾湘灵，从他这个角度望下去更明显了，妹妹头很圆润，头顶有个小小的旋。他们是靠得那样近，她能闻到他的薄荷味，他也能闻到她的小苍兰香味，他与她交织在一起，香味在小小的伞下蔓延。 褚梵昼的口袋是空的，顾湘灵两只手都插进兜儿里，她的左手碰到了硬物，那是褚梵昼的烟盒和打火机。 顾湘灵不由的咧开嘴，露出一个大大的微笑。 ...... 顾湘灵背着她的新书包来上学了。新书包是淡黄色的，容量很大，防水防污，最重要的是书包的最外侧有两只垂下来的兔耳朵。 这只书包是褚梵昼给顾湘灵的，准确来说，是黄玥托褚梵昼给顾湘灵的。 黄玥知道绑架事件后，总对顾湘灵心存愧疚，“你说她的书包被划破了？” “嗯。”黄玥能得知书包的事情，还是褚梵昼“不经意间”提起来的。 “哎呦，那可得补上一只了。湘灵的皮肤白，适合蓝色。”黄玥双手一拍道。 “......妈，你怎么知道她皮肤白？”褚梵昼目光如炬看向黄玥。 黄玥眼神慌乱了一阵，随即立刻镇定下来道，“我猜的。哎呀，不说这些了，我得好好挑挑书包。” 褚梵昼饶有深意的看了他妈一眼，“您猜的对，她确实白。对了，她喜欢黄色，淡黄。” 嗯嗯嗯？黄玥用余光看了眼她儿子，眼神里充满八卦和惊喜。 于是，她试探性的问道，“她喜欢什么图案？” “兔子。” “得买个容量大的吧。” “重量轻一点的吧，她人矮，力气也不大。” “......你二叔名下的商场有卖书包的店，我去挑挑看，淡黄色的书包容易脏，得买防污的。” “最好也防水吧，她经常弄洒放在书包里的水杯。”褚梵昼回道。 母子俩一问一答，有来有往，好不热闹。 黄玥：......她看不懂她儿子，说他开窍吧，他不亲自去买。说他没开窍吧，又对那小闺女的喜好和习惯都一清二楚。 黄玥不明白了，“那你为什么不自己去买？” “我只知道这些。”褚梵昼微微蹙起眉，“妈，你和她都是女性，你俩的眼光应该差不多。” 黄玥：......她真是无力吐槽了，就她儿子说的这些难道还不够吗？他干嘛“妄自菲薄”，她儿子也不是这样谦虚的人啊。 于是，顾湘灵就得到了她的新书包，而这只新书包将成为她的新装备，一直陪伴着她很多年。 第269 章 if线 她的事业 顾湘灵很喜欢新书包，不容易脏，颜色也是她喜欢的，又很能装，比如现在。 “喏，给你。”顾湘灵从黄兔子书包里掏出一盒薄荷糖给他，她像地下党接头似的，悄悄靠近褚梵昼道，“戒烟糖，你控制不住、快要发狂的时候就吃一颗。” “......不要把我说得像个丧尸。”褚梵昼无语凝噎，不是语文课代表吗？怎么词语量如此匮乏，“行，谢了。” “......?你怎么不接下？”顾湘灵看着手里的薄荷糖。 “我不习惯口袋里有东西。” “那怎么办？”顾湘灵迟疑道，“要不放我这里，你想吃了就来向我要？” “可以。”褚梵昼点了点头道，颇为赞同。 顾湘灵刚转身，歪了歪头想想又不对劲，于是又转回身，“不对啊，你的口袋里能放烟和打火机，怎么就放不了戒烟糖了？” 褚梵昼：.....这兔子总在不该聪明的时候聪明。“你知道的，我对烟总会像个丧尸一样控制不住，那时候我已经分不清楚口袋里有没有东西了？” “是吗？”顾湘灵表示疑惑，她也见过其他抽烟的人啊，怎么没像褚梵昼说的这么......可怕？ “在你那里放着吧，反正我和你很少有分开的时候。”褚梵昼戳了戳黄兔子书包的耳朵。 “也，也是！”顾湘灵飞速的转身，头发下的耳朵殷红极了。 什么叫很少有分开的时候，讨厌！ 褚梵昼无奈极了，这笨兔子，他故意的都看不出来。 不过这件事很快就被顾湘灵抛之脑后了，她今天是有正事要做的。 中午，顾湘灵和凌零在小楼里弄自热火锅吃，凌零看着吃宽粉吃得嘶啦嘶啦的顾湘灵，笑着道，“还记得你刚刚来A市的时候，辣椒油都吃不了，现在都能放半包了。”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顾湘灵有些犹豫道，“我有件大事要做，我想问问你的意见。” “说。”凌零听言，严肃的放下筷子。 “你知道的，我爱看小说，其实这个设想很早就有了，我没有付诸行动确实是有很多顾虑，比如我还没适应A中的节奏，还有没有好的平台。”顾湘灵抿了抿红彤彤的嘴道，“我想写小说，你说行吗？” “行啊，必须行！”凌零想都没想，直接表示支持，“你的文笔这么好，不写小说浪费了。” 顾湘灵失笑道，“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我支持你。”凌零回道，“如果你成为了作家，那我要当你的编辑。” “好啊！”顾湘灵很兴奋道，“我想投稿。” “那我帮你审核！”凌零也很兴奋，“其实你也不用投稿，咱们找阿晴就好了，她爸爸公司名下有家文创公司，不是很大，但是规模也不容小觑，最重要的是知根知底。” 顾湘灵摸了摸下巴，觉得这是个好主意。 ...... “阿晴，你有空吗？”顾湘灵探头进来向褚晴招了招手。 “有空。”褚晴放下手里的试卷。 “你俩干什么去？”蔺如琛抻着头道。 顾湘灵警惕的回道，“女孩子的事情你少管。” 蔺如琛：？ 褚梵昼看了眼两人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不说话。 ...... “就是这样。”顾湘灵有些忐忑道，“你觉得怎么样？” 褚晴没有马上答应下来，她想了想道，“如果你觉得这不妨碍学习的话，我支持，这也是你的事业啊。” 事业？顾湘灵很喜欢这个词语，是呀，这就是她的事业啊。谁说学生不可以有事业的，她就要赚她的第一桶金！ “我帮你安排个编辑审文。”褚晴很是利落的答应了。 凌零在一旁道，“我想要一起可以吗？” 褚晴立马变了个面容，更温柔了，“当然可以。” “？”顾湘灵两人，犹豫道，“阿晴，这件事只有我们三个人知道，不要告诉别人。” 褚晴看了眼瑟缩的顾湘灵，挑眉道，“行，我和我爸说一声，这家文创公司由我来接手，保证没人知道。” 凌零和顾湘灵互相看了眼对方，瞬间眉开眼笑。 褚晴一开始还不理解为什么顾湘灵要瞒着别人，明明在他们这些人中，除了凌零，跟顾湘灵关系最好的就是她哥了。 但就在这个周末，她终于知道了。 彼时，褚晴从她爸手中接过这家公司，正要去公司交接事宜，结果从电梯里窜出来一个人。 “大小姐！大小姐！您终于来了！”这个人褚晴认识，是她为顾湘灵安排的编辑。 “有事？”褚晴依旧戴着她那顶鸭舌帽。 “有事啊！”林编辑很是激动，“您这周不是让我审篇稿子吗？我和您说，这绝对是一部能爆火的大作啊，我能见见这位作者吗？” 褚晴对这个结果毫不意外，因为她知道顾湘灵的实力，至少在她和她哥的夹击下，顾湘灵还能轻松拿语文单科第一名，这就足以能看出她的实力了。 “恐怕不行。”褚晴拒绝道。 “？为什么？”林编辑不理解。 “她是我朋友，很注重隐私，以后你与她的交接要么通过网络，要么通过一个人，这个人叫凌零，一会我推荐给你。”褚晴走进她的总裁办公室，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座位道，“坐。” 林编辑闻言坐下了，很是可惜道，“真没见面的可能？那签合同怎么办？” “签合同的事我来安排。”褚晴道，这时候的市场规则还没有十几年后这么严苛，像顾湘灵这样未成年但有身份证的人，也可以发表小说，赚取稿费。 褚晴有些好奇道，“你和我说说，这本书哪里好了？” “哎呦，那可就有说头了。”林编辑娓娓道来，“首先这本书的文笔很好，那些少女心事，还有男主的气场魅力都用文字很好的表现出来了。这种题材的小说在市面上还是很少见的，市面上大多都是霸道总裁文，还有男主是富二代之类的。这本书的男主是官场高官的独子，女主是医生的独女，然后......” 第270 章 if线 底线一降再降 褚晴越听越不对劲，这不是褚梵昼和顾湘灵吗？ “你等会。”褚晴有些头晕，“你好好想想怎么让这本书爆火，其他的......再说吧。” 于是，褚晴趁着周末的时间，把顾湘灵约了出来，她抱着手臂看着对面局促的顾湘灵道，“说说吧，怎么回事？” “你就告诉我吧，编辑说我的书怎么样？”顾湘灵踌躇着试图转移话题。 “很好，非常好，编辑说这本书大概率会爆。”褚晴给顾湘灵倒了杯茶，“所以能说了吗？这本书到底写的是什么？你是怎么想出来的？” 顾湘灵两颊生出了胭脂粉，带着少女的羞涩，低着头用手指反复的绞着衣角，“就......就是你想的那样。我的灵感来源于你哥哥，我喜欢他。” “.......”褚晴像是早有预料一样，深深的闭了闭眼道，“什么时候开始的？” “前天吧。”顾湘灵显得很是害羞。 “前天！”褚晴不可置信道，“你......看不出来啊，你对我哥一见钟情？” “可......可能是吧，严格来说，我之前应该是有点感觉的，但我可能没发现。”顾湘灵在心里默默地道，引体向上and腹肌。 褚晴咬了咬牙，不禁羡慕她哥真是命好，看着顾湘灵有些懵懂的眼神，她还是忍不住唠叨，“不能这么轻易的喜欢人，还是要看看人品的。” “......可是他是你哥哥诶。” “我哥也不例外。”褚晴无奈道，“我有些怀疑，你真的懂什么叫喜欢吗？” 不能怪褚晴有此疑问，实在是顾湘灵这喜欢得太诡异了。谁家好人喜欢上人之后，就灵感大发写书的？也只有顾湘灵一个了。 顾湘灵颇不服气道，“我当然懂啦，我看见他的时候忍不住会心跳加快，当他看过来的时候，我又会不好意思的转移视线。可如果他不在了，我又会下意识的去找他。” 褚晴一时间语塞，“你准备向他告白吗？”她哥估计会乐得上天吧。 顾湘灵低垂着眼睑，睫毛微颤，两腮立刻红到耳根去了。 ...... “梵......梵昼，我不想参加运动会。”顾湘灵转身和褚梵昼说道，两颊有些微红。 “随你。”褚梵昼手一顿，缓缓抬起头，这兔子刚刚叫他什么？ 顾湘灵叫褚梵昼一向是叫“班长”的，即使褚梵昼后来就任了学生会长，她也是叫他班长，可她刚刚对他的称呼换了，梵昼...... “怎......怎么了？”顾湘灵转移视线，不好意思的问。 “没什么。”褚梵昼嘴角微微勾起一个弧度，“运动会项目可以不参加，但你就要写稿子了。” 在A中，每个人都要参加运动会，有些人不想参加相关竞技项目，就必须要写稿子，就是激励稿。在运动会举行的时候，广播是不会停的，主席台会有学生不间断的读激励稿，以此来鼓励运动员们。 “可以的。”顾湘灵赶紧点头道，“你参加了什么？” “我还没填，等看剩下什么项目吧。”褚梵昼对此很无所谓。 通常来讲，比起径赛，更受欢迎的是田赛。而在径赛中，最先报名的一般是短跑项目，留下没人敢报的是3000米。 “梵昼~你报名3000米啊？”顾湘灵叫梵昼叫的越来越顺口了。 褚梵昼也没有制止她，他瞥了她一眼道，“嗯，班里没人报名。” 顾湘灵没有办法想象3000米是什么样的，800米就能要了她的老命，“这是我们高中最后一届运动会了，高三没有运动会。”因为高三要忙高考。 褚梵昼合上报名表道，“运动会后就是期末考试了，你准备的怎么样？” “我觉得我准备的非常充分！”顾湘灵对自己很有信心。 褚梵昼沉默了一阵道，“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梵昼，你要知道，今夕非同往日，如今的我数学也能考到110了呢。” “是啊，分数低的像要报警。”褚梵昼吐槽道。 顾湘灵：！！！“明明是你这个老师不称职！” “？我怎么了？”褚梵昼不明白，他尽心尽力教顾湘灵，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可惜这个笨学生在数学方面就是不开窍。 “你要用鼓励教育，我很吃这一套的！”顾湘灵义愤填膺。 褚梵昼冷漠无情道，“我难道没用过？” “你哪里用过了？” “一道题错了十来遍，我没让你罚抄吧。”对于顾湘灵，褚梵昼的底线一降再降，当初说的十次，现在十八次都不止了。 顾湘灵心虚的转移视线。 “我给你布置的作业做完没？”褚梵昼开始催债。 “......还没。” “还不快去？” “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怎么办？”顾湘灵弱弱的道。 “还没学会走就想跑。”数学老师布置的作业比他布置的难多了，褚梵昼让顾湘灵先把基础打好，“先做我的。” “我做不完了！”顾湘灵抗议道，她欠的债太多了！ “......我来做。”褚梵昼再一次没了底线。 “可是字迹不一样。” 褚梵昼不可置信的说道，“你还真想让我帮你做？” “......不是你说帮我吗？”顾湘灵很是委屈。 褚梵昼轻轻地弹了弹她的额头，无奈道，“我是说我先做完，写好解题过程，你直接抄就行。” “......哦。”顾湘灵悻悻的捂着额头道。 ...... 对于顾湘灵时常转身和后桌聊天这种行为，班上的同学对此见怪不怪，毕竟像小香这样的女孩子谁会不喜欢嗯？说话温温柔柔的，性格也好。 对此，经常来串门的蔺如琛表示，他很喜欢和顾湘灵混在一起，因为她总有吃不完的零食。 与之相反的是褚梵昼，他很头疼顾湘灵这种不吃饭爱吃零食的习惯，偏偏她还瘦了不少，现在的顾湘灵已经105斤了。 “我瘦是因为数学学的，和零食可没关系。”顾湘灵争辩道。 路过的数学老师：......？ 第271 章 if线 皮一下很开心 褚梵昼无奈道，“那些零食都是添加剂，吃了对身体不好。” “哼，你说话的样子和我爸一模一样。”顾湘灵犀利指出。 “......闭嘴。”褚梵昼脑壳痛，他觉得他这辈子都要对“爸爸”这个词语产生ptSd了，最近他叫褚淮章叫的也是父亲。 褚淮章万万没想到，和儿子谈了半天的心，把“爸爸”给谈没了，转头收获了个生疏的“父亲”。 黄玥嘲笑丈夫：偷鸡不成蚀把米。 褚淮章：...... 凌零嘴里嚼着牛肉干，三心二意的一边画素描，一边把注意力放在顾湘灵身上。 “在干什么？”褚晴又到凌零这里来“串门”了。连蔺如琛自己都吐槽，两大串门王，一个是他，一个是褚晴。 “我在画图。”凌零说话已经不会结巴了，他想的没错，学生会确实能锻炼人，起初，轮到他检查的时候，他对违反卫生和纪律的行为和犯事人员说不出口，总觉得尴尬又不敢说。 后来顾湘灵知道了，她也没说什么，只让凌零看她怎么收作业。 作为语文课代表，顾湘灵每天都要收作业，三天两头就会发生类似以下事件。 “交作业了。”顾湘灵憋了口气大喊道，“各组组长麻烦收齐作业，我来拿。” 班上总有那么些刺头，比如一组组长把作业交给顾湘灵后为难道，“沈科迪没交。” 于是顾湘灵跟个催债似的去收作业，她敲了敲正在奋笔疾书的沈科迪，无情道，“交作业。” “等等等等！”沈科迪忙死了，手不停地写。 “早干嘛去了，不等你了，我把你名字记上了。”顾湘灵很是冷漠无情。 “诶诶诶！我马上！”沈科迪急忙喊道。 还有一些人，会嬉皮笑脸的和顾湘灵开玩笑，实则滑头滑脑，“小香，给我们一本抄抄呗，很快的，我就选择题没做了。” “你叫小香猪都没用，不给。”顾湘灵十分利落的捧起作业本，随手拿了便利签记下名字往上一贴，“我走了。” “诶诶诶！” 凌零看的目瞪口呆，顾湘灵看似好说话，语气温柔，态度婉约，实则最是有原则，她甚至要比褚梵昼要有原则。 褚梵昼偶尔被惹烦了，会对抄作业这项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学的知识都是自己的，现在能抄，到了高考还能抄吗？ 但顾湘灵不一样，不给就是不给，不等就是不等，只要她一天是语文课代表，那就要履行一天的课代表职责。 之后，顾湘灵一本正经的和凌零说道，“所以你不要怕，你要知道你手上的小本本就是学校赋予你的权利，有什么违纪违规的行为你不用多说，记下来就是了。” 顾湘灵知道凌零的性格，凌零腼腆惯了，即使顾湘灵和他这样说，凌零不一定会这么做。于是她起了好几个大早，陪凌零在校门口旁站着，帮他检查纪律。 “等等！”顾湘灵指着一个高一生道，“你的校裤呢？” “额，洗了还没干，学姐就饶我这一次吧。”高一生求饶。 顾湘灵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让高一生进去，转头就和凌零道，“把名字班级记下来吧，有时候遇到这种情况没必要起冲突，你只负责检查，教育的事情有老师们呢。” “嗯。”凌零抿了抿嘴，眼眶有些泛红，他知道这些经验都是学校不会教的，他父母也不会注意到这些。只有湘灵，不怕辛苦、不怕麻烦、身体力行的教他。 顾湘灵突然道，“等一下，同学，你的校服呢？” 刚从车上下来的褚梵昼咬了咬牙，深吸一口道，“我不是穿了？” “你的校裤呢？” “......我穿了。”褚梵昼开始咬牙切齿。 “你的红领巾呢？”顾湘灵可不怕他。 “顾、湘、灵，你能耐了。”褚梵昼忍不了了，初中部的学生要戴红领巾，高中部则不用戴了。 “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顾湘灵皮一下很开心，她转头和凌零说道，“这就告诉我们，何时何地都要不畏强权，要遵守底线，即使对方是学生会长，他如果违反校规还是得记下名字。” 凌零：...... 褚梵昼忍不住拎起她书包上的兔耳朵就往里走。 “诶诶诶！”顾湘灵被拎了个措不及防，“班长，你别当真嘛~” ...... 回到现在，比对之前的“班长”和现在这一声“梵昼”，凌零觉得他的好闺蜜很不对劲，且不说这两者之间的叫法，还有就是这语气。 从前那声“班长”是以“。”或者“！”结尾的，语气铿锵有力、纯洁无瑕，往那一站就是兵，这正经的不能再正经了。 而现在这一声“梵昼”是以“~”或者“~~~”结尾的，绵长的尾音，暧昧旖旎，比凌零他妈叫他爸还要不正经。 所以不对劲，很不对劲！ 凌零的性格天生敏锐，再加上顾湘灵是他最好的朋友，他当然要多多关心了。 于是，趁着中午这段时间，凌零对顾湘灵旁敲侧击道，“湘灵，你觉得班长他怎么样啊？” 顾湘灵：......她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点耳熟呢？好像班主任也问过她一模一样的话。 顾湘灵不愿意瞒着凌零，于是很爽快的承认道，“我喜欢他！” “！！！”凌零的眼睛睁得溜圆，他惊愕的看着顾湘灵，显然没想到她会这么直白。 “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顾湘灵很直接，她一向是个坦诚的人，做什么事儿都大大方方的，这是顾外婆从小就教她的，这也是家庭给她的底气。 顾湘灵的长辈们都宠着她，这次来A市，顾外婆他们都急坏了，生怕小外孙女被欺负了去，于是三番几次对顾父顾母耳提面命。 同时也对顾湘灵说道，“虽然A市是大城市，但如果你遭遇了不公就要勇敢说出来，我们会来给你撑腰的。还有，喜欢什么就大方提，外婆有的是钱！” 第272 章 if线 运动会 “你看褚梵昼，他长得好看，成绩又好，人品也不错，我喜欢他也是很正常的事儿，对吧。”顾湘灵细细数着褚梵昼的优点，她悄声靠近凌零道，“而且他身材也很不错哦。” “！！！”凌零瞳孔地震，“你，你不会和他！” “哎呀，没有啦！就是上次引体向上不小心看到的。”说起这事儿来，顾湘灵还有点不好意思，“咳咳，我不是小色狼，我也不是故意要看的，那腹肌是自动进我眼睛里的。” 对此，凌零倒是很赞同，“他的身材确实是不错，上次在更衣室里我有幸见过一次。” “哇！好羡慕。”顾湘灵很是垂涎。 凌零小声道，“可惜不能拍照，否则我一定给你拍一张。” 顾湘灵也小声道，“如果我真的有照片，那我肯定拿它当屏保。” “咯咯咯咯咯！”一时间，小楼的某个教室仿佛有两只鸡在叫。 正在学生会办公室兢兢业业工作的褚梵昼突然打了个喷嚏。 “感冒了？”沈烛年转身道。 “应该没。”褚梵昼没当回事。但他的眼皮一直在跳......是谁在念叨他？ ...... 运动会那天，整个班级都异常的兴奋，对高中生来说，只要不学习那都是值得开心的事。 凌零和顾湘灵没参加运动会，顾湘灵是因为本身就不喜欢运动，凌零也是，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像他这样的艺考生，都会下意识的不去剧烈运动，以防伤到了手没法画画。 凌零接过褚晴递过来的外套问，“什么时候开始检录？” 褚晴边系鞋带边道，“九点半。”她参加了跳高，不是因为擅长，而是因为她不参加的话，二班就没人参加了。 对此，杨如云表示这没什么，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比赛第三。 但二班是个很有集体荣誉感的班级，体育委员沈科迪给自己报满了项目，班长褚梵昼也垫后报名，确保二班每个项目都有人参加。 褚梵昼最终还是报了3000米，不仅如此，他还报名了三级跳。 顾湘灵和凌零一样，接过褚梵昼递过来的外套，“你什么时候检录？” “现在。”褚梵昼扯了扯额头上的运动发带。 顾湘灵抱着褚梵昼外套的手一紧，啧啧啧！褚梵昼真的好适合戴止汗带啊，真帅！ 他带着黑色的运动发带，露出完美的发际线，lOgO的标志就在正中间，略长的头发自然而然的垂落。明明碎发更整齐了，但戴着运动发带的他更不羁了。 “帮我别一下号码带。”褚梵昼把号码带给了顾湘灵。 “哦哦。”顾湘灵小心翼翼的给他别上号码带，不小心转头，结果看见褚晴也在让凌零给她别号码带。 顾湘灵：？ “看什么呢？”褚梵昼提醒道，“沈烛年在主席台那儿，激励稿写好后就给他。” “嗯。”顾湘灵嘴上这么说，但却不准备马上去写稿子，她想看褚梵昼比赛。 ......好吧，她承认，她就想看看能不能再见一次褚梵昼的腹肌。 她有罪，她忏悔，但她不改。 凌零和顾湘灵兵分两路，顾湘灵问道，“你去干嘛？” “我去写稿子。你呢？”凌零道。 “我去看眼褚梵昼。”顾湘灵无辜的眨眨眼，但凌零怎么会不了解她呢。 凌零坏笑道，“真看假看你自己知道。” 顾湘灵双手合十，“好吧好吧，我就瞅一眼，我马上回来。” 事实证明，顾湘灵的选择很正确，相比于长跑，三级跳显然会让身体幅度更大，每一轮要跳两次，顾湘灵觉得她今天肯定能大饱眼福。 “第一个，高二二班褚梵昼！”裁判老师在叫号了。 褚梵昼走到起跑线上，在起跑前看了眼鞋带，确定万无一失后，他的双眸正视前方，瞳孔突然紧缩，开跑。 修长的腿在跑道上起跑，为了运动会，他难得穿了运动短裤，少年的身体柔韧修长，肌肉在助跑的作用下隐隐腾出。 第一个点！ 第二个点！ 最后一跳！ 顾湘灵看着在滞空感十足的褚梵昼，她觉得此时此刻再多的言语都无法形容，若是把他形容成羚羊，可羚羊太过孱弱，若是形把他容成猎豹，猎豹又太过纤细。 褚梵昼是有力量感的，当他落在沙坑上的时候，干燥的沙土凹成一个不大不小的坑。 即使没看到梦寐以求的东西，顾湘灵也并不觉得可惜，她很庆幸能在褚梵昼最闪亮的时候以一个旁观者的身份欣赏。 褚梵昼起身，随手拍了拍落在身上的沙尘。结果却看到了跑道旁的那个身影，即使有那么多人，即使那么多人都穿着一样的校服，褚梵昼还是一眼就认出了顾湘灵。 她抱着他的校服，在看他跳远。褚梵昼的校服被她保管的很好，顾湘灵把它叠得整整齐齐，然后抱在自己怀里，紧紧地，像护犊子似的抱着 。 褚梵昼的眸子瞬间暗沉了下来，如同浓墨滴入清水，迅速晕染开来。他的眼神深的像旋涡，中心有一点亮得惊人的光，那是欲望的核心。 明明顾湘灵没做什么，只是珍惜的抱着他的校服，褚梵昼便快要遮不住阴影下的灼热了。偏偏那兔子还单纯的要命，让她捧衣服她还真捧衣服。 “褚梵昼，第二次！”裁判在叫褚梵昼跑第二次了。 褚梵昼慢慢呼出一口浊气， 然后回到起跑线，瞥了眼紧张的看着他的顾湘灵，又开始起跑。 这次他跑的更狠，跳得更用力了。作为旁观者，顾湘灵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这样的感觉，但她就是这么自然而然的察觉到了。 正所谓，马失前蹄一次就够了。 顾湘灵眼神紧紧的看着褚梵昼的衣服，跳起的动作和身体的惯性让衣服吹起一个弧度，露出白皙的腹部还有那越来越明显的腹肌。 顾湘灵的脑子里冒出一个问号，褚梵昼是不是在背着她偷偷健身？怎么腹肌越来越明显了。 褚梵昼第二次跳完后，等裁判记好分数，他起身顾不得拍沙子，眼神瞥向跑道旁的顾湘灵。 第273 章 if线 被气笑了 ......她在看什么？ 褚梵昼顺着顾湘灵的眼神看向自己的衣服，顾湘灵看他的衣服干什么？难道脏了？ 褚梵昼要跳六次，因为他成绩好，很有可能进决赛，所以前一轮没有被淘汰。 于是在跳第三次的时候，褚梵昼又看见顾湘灵的目光落在他的衣角上。 褚梵昼：......？他决定再来一次，于是又跳了第四次。 毫不意外，这次顾湘灵的视线仍旧落在他的衣角上。 褚梵昼：...... 他身上的沙子有些多，于是用手拍打了几下，然后不小心他的衣服被掀起。褚梵昼清楚的看见顾湘灵的眼睛一亮。 褚梵昼：。 他有些不确定的放下他的衣服，顾湘灵的眼神暗了下去，褚梵昼抿了抿嘴，又“不小心”撩了起来，顾湘灵的眼神又亮了。 他像逗猫儿似的逗顾湘灵，偏偏她还不争气的每次都上当。 褚梵昼：这是只色兔子，^_^ 褚家的孩子从小就被褚爷爷训练的不娇气，小时候他们就训练防身术还有负重跑。现在长大了，褚梵昼依旧没有荒废他的习惯，仍旧习惯晨跑。 于是少年的身体越长越抽条，腹部和四肢也隐隐有了肌肉。褚梵昼确实没想到顾湘灵还会这样大胆，至少在他眼里，顾湘灵就是只兔子，偶尔有小动作，但总体来说还是乖巧的。 但他没想到，顾湘灵会喜欢他的......腹肌？她还没喜欢他这个人呢，就先喜欢上他的腹肌了。 跑道旁不知是谁在拿手机看电视剧，看的还是宫斗剧，那大女主的妃子突然说话，“以色侍他人，能得几时好？” 褚梵昼：...... 妃子又道，“明明最恨以色侍他人，我却只能以容色吸引他。” 隐隐还传来手机的主人不好意思的道歉声，“哎呦哎呦，不好意思啊。啊？你说什么？这女主上位了没？那她肯定上位了啊，男人都好色，女主那么漂亮他能不喜欢？” 褚梵昼：......（▼へ▼メ）他不开心了。 褚梵昼在有自我意思的时候，就知道自己长得还行，至少大院里的孩子都愿意和他玩。但在他看来，容色是最不值一提的事，但现在他却觉得他这话说早了。 明明他最鄙夷以色侍他人，他却只能以腹肌诱之。 妈的，褚梵昼忍不住爆了个粗口。 ...... 顾湘灵觉得，她今天还是很有眼缘的，她不清楚运动会的规则，所以也没想到褚梵昼要跳六次，这下她可以一饱眼福了。 但很快，她就觉得这不是件好事儿。当她听见身边女生道，“褚梵昼身材好好啊，我一直以为蔺如琛身材最好，会长他成天坐办公室，身材最次。没想到......嘶啦嘶啦，我的口水都要掉下来了。” 顾湘灵：......(。?ˇ?ˇ?。)她也不开心了。 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顾湘灵看着褚梵昼跳远，她的想法不再是刚刚的“他的腹肌好漂亮！”，而是“搔首弄姿的给谁看！” 当顾湘灵意识到的时候，她才猛然发现，她好像把褚梵昼当成了所有物。 她想把他藏起来，不让人看见他；可她又想让他光芒万丈，骄傲的站在顶端。曾有位作家说过一句话“你是我半藏的诗，不允许别人更改一个字。” 顾湘灵想，现在的她大概就是这个心情吧。她一直都知道褚梵昼的优秀，她也是被他这种优秀吸引的，可是有太多的人见到了他的优秀。 顾湘灵想，要是他能属于我就好了。 作为独生女，顾湘灵什么都不缺，钱、爱、吃穿用度，她都有。所以从小她就知道，她可以尽情的与他人分享，也因此她的独占欲没有这么强。 可是现在，她想把褚梵昼当成自己的所有物，她不想和别人分享了。顾湘灵在潜意识里觉得，这样可能不太好，可是那又有什么办法呢？遇上褚梵昼，顾湘灵都变得不像自己了。 褚梵昼的三级跳是第一名，能打的选手几乎都没有，A中的体育生大多都报的径赛。他确认好成绩后，看了眼跑道，顾湘灵走掉了。 褚梵昼微眯眼睛，这是欣赏完后，觉得他没有观赏价值，所以转头就走了？他是被用完就丢了？ 顾湘灵低着头在前面走，她在想事情，也在生闷气。 褚梵昼突然出现在她面前，“抱着我的衣服干什么去？” 自顾湘灵三番几次把他当成鬼之后，褚梵昼已经放弃在背后叫顾湘灵了。这兔子走路也不看路，小心绊倒。 顾湘灵高冷的瞥了他一眼，“哼╭(╯^╰)╮！” “？？？”能耐了啊，这色兔子，看了他的身体还对他哼来哼去的，又吃又拿，态度还不好，褚梵昼都要被她气笑了。 “哼什么哼？”褚梵昼敲了敲她的额头。 顾湘灵觑了他一眼，抿了抿嘴道，“核舟记里有句话是‘佛印绝类弥勒，袒胸露乳，矫首昂视’后面的话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说的这几句。我也没其他意思，我只是想提醒你，男人还是要矜持点，裹得严实点。” 褚梵昼听言，笑了，他是真的被气笑了，这色兔子看了他的腹肌老半天，眼睛发光、目不转睛，转头还要他裹得严实点，他裹严实了，那她又哪来这么多福利能看？ “我哪里没裹严实了？”褚梵昼不打算放过顾湘灵，“我好好穿着衣服呢。” “话当然不是这么说的，咱们的校服做的宽松了点，有时候你动作幅度大了还是能看见些什么的。”顾湘灵尽量把话说的隐晦些，虽然自己喜欢他，但眼下他们只是再纯洁不过的男女同学关系。 “哦？看见了什么？”褚梵昼顺着她的意思往下说。 顾湘灵：......她当然不能说看见腹肌了。 “咳咳，我不知道。但刚刚站在我旁边的同学说你的身材好。她看见了，那现场肯定有不少人看见的。”顾湘灵还是有点警惕性的，淡化自己的存在，借别的同学的借口说出来。 第274 章 if线 暗恋有这么上头吗？ “是吗？”褚梵昼挑眉。 “是啊。” “那也没事，我身材好，不怕被看。”褚梵昼带着顾湘灵去超市买冰棍。 “你！你怎么能这样呢？”顾湘灵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怎么样了？”褚梵昼发现他真的很喜欢逗顾湘灵，这兔子虽然色了点，但还是挺好逗的。 “你不守男德！”顾湘灵急了，褚梵昼怎么可以这样！ 褚梵昼幽幽的看了她一眼，不守男德？他没老婆没女朋友，哪来的男德，又对谁守男德？ 顾湘灵还在那里念叨，“不准赤膊，光膀子对身体不好，你看你光了膀子是不是露出肚脐眼了，我爸说露肚脐眼容易生病的。” 褚梵昼：......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什么理由都能想出来。 “你这是诡辩。”褚梵昼道。 “才不是呢，这都是有科学依据的。我爸这么说，我外婆也这么说。”顾湘灵急的脸都红了，“所以你千万不能光膀子。” “谁说我要光膀子？”褚梵昼都无语了，“我只说我身材好。” “诚然你的身材确实很好，八块腹肌很明显，但是你得答应我，你要自尊自爱。”顾湘灵把问题又上升了一个高度。 “......行，我答应你。”褚梵昼在听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后便放过了顾湘灵，即使她那句“自尊自爱”还是把褚梵昼给震慑到了，但褚梵昼顾不得这些，“我的身材好，你知道？” “！”顾湘灵戛然而止，眼神变得躲躲闪闪，“我不知道，站在我旁边的女生说的。” “我有八块腹肌也是她说的？”褚梵昼直勾勾的盯着顾湘灵。 顾湘灵的头更低了，“好像吧。” “是吗？”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我倒情愿相信是你亲眼看见的。” “！！！”顾湘灵的脸爆红，褚梵昼这是什么意思？！顾湘灵的脑袋跟个浆糊一样，她好像是在暗恋吧，没有表白的恋爱都是暗恋。 没人告诉她暗恋这么让人上头啊，她好喜欢暗恋、好喜欢褚梵昼啊！ 前提是，褚梵昼的身体只给她一个人看，嘿嘿(*^▽^*)！ “啊！好冰。”顾湘灵转头一看，是褚梵昼买了冰汽水，他用汽水碰了碰顾湘灵的脸。 褚梵昼觉得，自己再不把汽水按在顾湘灵的脸上降温，那么超市门口将会出现一只烤兔子。 ...... 运动会为期三天，褚梵昼的比赛只有第一天的三级跳和第三天的3000米。 晚上回家，家里只有黄玥在，看见儿子回来了，她喊了一句，“回来了？” “嗯。”褚梵昼在门口换鞋。 黄玥端着碗葡萄在吃，“你们学校运动会真的不允许家长去吗？我给你加油助威！” “不要。”褚梵昼惜字如金。 黄玥：......她的儿子就是一块又臭又硬的老树头！ 她去学校当然不是给儿子加油助威的，褚梵昼第一第二和她又没什么关系，但未来儿媳妇就有关系了啊。 “那什么，就顾湘灵，你的小前桌，她比赛什么？”黄玥小心的问道。 褚梵昼看了眼她妈道，“她不比赛，她写激励稿。” “写稿也很好啊，要说我，就别去比赛了，大太阳的，晒黑了就不好啊。”黄玥很是赞同。 褚梵昼打断她妈的念叨，“妈，有吃的吗？”青春期的孩子总是特别容易饿，吃得多、长得快。 “哦哦哦，冰箱里有面呢。”黄玥不会做饭，她看了眼儿子熟练的从冰箱里拿出牛肉，疑惑道，“你今天这么饿吗？” “妈，我今天在比赛。”褚梵昼边开火边和黄玥说道。 “是吗？” “......是。”褚梵昼无奈道，“妈，你吃吗？” “多放点辣我就吃。”黄玥觉得儿子深得丈夫的手艺，“要说做饭，还是你爷爷做饭好吃，就是他经常不在家。” 褚爷爷人在部队，褚奶奶也跟着他住在军区大院，但褚二叔在外面给二老买了座中式园林，就是月临湖，以供将来养老用。 二老在周末的时候也会从军区大院出来，到月临湖来住两天。否则就褚家这么些人，军区大院就显得有些挤了。 褚梵昼几口吃完了面，擦了擦嘴就上楼了。他随手把书包和外套扔在椅子上，脱下校服，随手扔进脏衣篓里。少年的身体精瘦，浴室里流水哗哗声。 他用的冷水洗澡，晶莹的水珠沿着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慢慢流下，经过曲线诱人的人鱼线，然后滴落到瓷砖上。褚梵昼仰头，任凭冷水冲刷身体。 等到出浴室的时候，他只穿了一件最简单的白t，大概是没擦干净头发，水就这么一颗一颗往下滴成一条细细的水线，砸在肩膀上，又顺着浸到胸口。 褚梵昼揉了揉鼻梁，他今天没心情看文件了，早点睡吧，这几天正好是最忙的时候。 只是在黑暗中，他闭了会眼，脑中就满是那个女孩。太阳下，她的眼神没有丝毫的掩饰，就这样直勾勾的盯着他，原来她也对他有欲望的吗？ 褚梵昼想，那他自己呢，性欲、情欲、爱欲又占了几样？又或者三个都有。 他猛地睁开眼睛，眸色深沉如夜，里面翻滚着几乎要将人吞噬的强烈渴望。那双清冽的眸子此时极具侵略性，像头锁定猎物的豹，眼底满是毫不避讳的占有欲。 良久，床上的人长叹一口气，起身，走到椅子边。骨节分明的手拿过那件外套。 这件外套白日里被顾湘灵捧了很久，细细闻的话还能闻到若有似无的小苍兰香味。 褚梵昼的目光滚烫，甚至于迷离，他的手动作很快，脑中不断浮现顾湘灵的样子。 好久好久，房间里突然一阵喘息声，随之而来的就是洗浴间的冲洗声。 ...... “阿晴，你昨天的比赛怎么样？”顾湘灵问道。 “还行，第二名。”褚晴拿过水喝了口。 凌零在一旁补充道，“第一名是个体育生，第二名也很了不起了。” 第275 章 if线 我喜欢她 褚晴含笑道，“对，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顾湘灵，“？” 没等她细想，褚晴便把话题转了回来，“你的书反响很好，就是名字有点敷衍，要不要换个好听的名字？”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湘灵惊喜道，“那这么说，我的稿子通过了？！” “当然。”褚晴笑着道，“等周末的时候，我拿合同给你，咱们签合同。” “好啊好啊！”顾湘灵兴奋极了，“哦对了，把我一半的分成给凌零吧，以后和你公司里的编辑交接的都是他了。” 凌零赶紧摆摆手道，“顺手的事，我又没出什么力。” 褚晴失笑道，“放心，还能亏着你们了？咱们公平点，每人三分之一。” 顾湘灵和凌零什么都不懂，顾湘灵只知道写小说，凌零还在学习，褚晴当然知道这点，她会好好护着他们的，一个是将来的嫂子，一个是将来的媳妇儿，她可不得好好护着吗？ “我们以后定个暗号吧。”顾湘灵神秘兮兮道，“以后谁说这句话就代表着要提咱们这事儿了。” “可以。”其他两人道。 ...... 运动会的第二天，顾湘灵奋笔疾书，把第一天上午没写完的稿子都补了回来。 “赛场上的你们，是风的使者，是速度和激情的象征，每一次冲刺，都是拼尽全力，每一次跨越，都凝聚着力量。高二二班付晶，加油！我们为你喝彩！” “你们的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闪光，面对困难，你们毫无畏惧，奋勇拼搏，加油，高二二班的运动健儿们，你们的每一份付出都值得被尊重！” “磨炼是非凡的额毅力，较量的是超常的体力，拼搏是出类拔萃的耐力。听！呼啸的风在为你喝彩，高二二班褚晴，加油，我们为你骄傲！” ...... 每一句加油稿都是高二二班的学生们手写出来的，每一句激励词都是同窗最好的祝福。 顾湘灵蹲在椅子前，甩了甩酸痛的手，抬头喊道，“把写好的稿子给我，我交到主席台去！” “小香，我这里有！” “湘灵，我这里也有的！” 高二二班是团结的，这种团结不仅体现在学习上，还体现在运动、艺术比拼上。 顾湘灵拿出防晒霜递给凌零，凌零擦了一遍后，顾湘灵又往自己身上抹，太阳真大啊。顾湘灵顶着烈日，把稿子往主席台送去。 “诶，梵昼你也在。”顾湘灵擦了擦汗。 褚梵昼看着她通红的脸直皱眉，他随手拿起一瓶饮料递过去，“在这待会，外面太热了。” “不行，我还要写稿子的。”顾湘灵很有责任心，“而且主席台也没好到哪里去，还是热。” 褚梵昼无奈只能由着她，他看着顾湘灵红扑扑的脸，又想到了昨晚。眼神不禁变暗，喉结上下滚动。他的手轻轻地碰了碰顾湘灵的手背。 “。”顾湘灵很有默契的从兜儿里掏出一颗戒烟糖给他，这是她和褚梵昼约定好的信号，每当褚梵昼忍不住想抽烟的时候，就碰一碰顾湘灵的手背，顾湘灵就会给他戒烟糖。 一旁的沈烛年：......喂喂喂！我还在呢！ 褚梵昼和沈烛年很快就走了，他俩还要忙第三天的闭幕式。主席台就只有顾湘灵和读稿的同学，读稿的同学也是学生会的，顾湘灵和她他很熟。 她把手上的稿子递过去，“这是我们班的稿子。” “放心吧学姐。”读稿的同学是高一生。 “那个，还得麻烦你一件事儿。”顾湘灵神秘的掏出另一沓稿子给她，“这是我写的，明天你......” ...... 正往行政楼走的沈烛年问一旁的褚梵昼，“你和顾湘灵是怎么回事？” “我想要她。”褚梵昼毫不掩饰自己的欲望，他难得这么坦诚。 “......”沈烛年不禁多嘴道，“小香和我们在一起也有段时间了，我是真把她当妹妹对待，这么好的女孩子你可得珍惜啊。” “?”褚梵昼莫名的看向他，“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珍惜她？” “那你还说你想要她？”沈烛年皱眉道。 “......烛年，在我这里，想要就等于喜欢。”褚梵昼深吸一口气道，“我看起来是这么不正经的人吗？” 沈烛年一时间语塞，“你......认真的？” “我从不说笑。”褚梵昼淡漠的说道，“我喜欢她，我想要她。这两者并不冲突。” “你......悠着点。”沈烛年神色古怪道，“别吓着她了，顾湘灵胆子小，人又单纯。你要是真对她不好，凌零会和你拼命，凌零和你拼命，那褚晴也会大义灭亲，我和蛏子顶多不落井下石。”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看了眼老妈子似的沈烛年，说道，“我早就说过，让你少看那些没头脑的小说。” 他哪里不悠着了？他要是不做人，顾湘灵还能三天两头这么皮？他能任凭她次次撩拨而无动于衷？ 褚梵昼出生在一个权力世家，同时他也出生在一个有爱的家庭。他爷爷对他奶奶视若珍宝，他姥爷对他姥姥言听计从，他爸对他妈......算了，他爸就是他妈最忠心的奴隶。 所以，即使褚梵昼喜欢顾湘灵，但他会尊重她、他也会克制自己。也许，如果顾湘灵一直不开窍，褚梵昼可能会采取一些措施。但目前看来，这只兔子也不是完全没那个心思。 所以，褚梵昼会把主动权交给顾湘灵，他的耐心很好，会一直等她。这是一场没有把握的赌注，也是褚梵昼第一次all in，他把所有的身家放在了桌上，把灵魂抛给了顾湘灵。 这一次，由顾湘灵来把控节奏，而他愿为她所囚。 ...... 运动会的第三天，褚梵昼又换上了那根黑色的运动发带，也不知道是因为真的要止汗，还是只是因为顾湘灵喜欢看他戴运动发带。 第276 章 if线 褚黛玉 褚梵昼坐到椅子上系鞋带，顾湘灵在一旁念念叨叨，“一会有补充体能的电解质片和能量胶，你记得拿啊。” “嗯。”褚梵昼系好鞋带又往书桌方向走，检查下午闭幕式的议程。 顾湘灵跟在后面道，“3000米跑到第几圈是没有老师提醒的，大太阳下的跑道是发烫的，防晒霜是能防晒的。” 褚梵昼走到哪里，顾湘灵就跟到哪里，她就像一只追着蜂蜜的花蝴蝶一样。 褚梵昼：......这兔子是在担心他长跑，还是担心他被晒黑？ 对于长跑，褚梵昼一点没怕，褚家的孩子从小就被褚爷爷训练出来了，按照褚爷爷的话来说，强身健体活得久！ 枪声响起“啪！”，三千米开跑！ 3000米这个项目，报名的班级都不多，毕竟只要跑完3000米，不管名次，都能要人命呢。大家都不愿意去。 顾湘灵就在起跑线上抻着脖子看，她拿出手机准备开拍，跑步的褚梵昼也很好看呀！正所谓情人眼里出西施，顾湘灵觉得褚梵昼哪哪都好看，当然最好看的还是衣服遮住的部位。 “昨日之深渊，今日之浅谈，路虽远，行则将至；事虽难，做则可成。离弦之箭，势不可挡，‘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高二二班褚梵昼，你永远是赛场上最璀璨的星辰。” “一念既出，顶峰相见，当骑骏马踏平川。你如骏马奔腾，你如蛟龙出海，‘黄沙百战穿金甲，不破楼兰终不还。’高二二班的褚同学，你是赛场上的英雄。” “跋山涉水‘步履不停；山高水长，映照初心。金秋九月，盛会开启，你的身影熠熠生辉，你的精神为之赞叹。‘不畏浮云遮望眼，自缘身在最高层。’你从来不是等闲辈，而是高挂当空的烈阳。” ...... 褚梵昼跑到一半的时候，听到了广播里传来他的名字，他不由得一顿，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个激励稿绝对是顾湘灵写的。 褚梵昼与顾湘灵几乎每周末都会抽一天时间补课学习，褚梵昼教她数学，顾湘灵则教褚梵昼写作文。在学习的过程中，顾湘灵倾力相授、没有藏私，而同时，褚梵昼也在慢慢了解顾湘灵的文笔文风。 所以，当广播读出第一段激励词的时候，褚梵昼第一时间就认出这是顾湘灵写的。可是..... 他看了眼在跑道旁站着的顾湘灵，顾湘灵人还在这里，广播里的激励词又是从哪里来的？ 但不可否认的是，褚梵昼心情很好，且不是一般的好，其中最主要原因是今天的激励稿和昨天的激励稿不是同一个水平。昨天的激励稿虽然也含加油的意思，但没今天这么辞藻华丽。 顾湘灵几乎把最好的诗词，最好的言语都用了上去。这也是她的一点点小心思。 ......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一圈又一圈的跑，他是匀速的，没有太快、也没有落后，开始的几圈他连气儿都没喘。 但后来，随着圈数的增多，还有烈日的暴晒，褚梵昼的额头慢慢的开始出汗，幸好他戴着运动发带。 可是褚梵昼的喘气还是让顾湘灵很紧张，凌零在一旁安慰道，“这是很正常的，跑3000米还不喘气的那才不是活人呢。” “道理我都懂。”顾湘灵还是不免担心，“你觉得他的脸色怎么样，我看其他人的脸色都发白了。” “还好吧，班长不一直都那个样子。”凌零诚实的说道。褚梵昼确实一直都那个样子，神情寡淡的让人看不出他的情绪。 “诶诶诶！他来了！”顾湘灵很是激动道，“褚梵昼！加油！” 她边喊，边拽了拽一旁的蔺如琛，在场的人中就蔺如琛是e人。果然蔺如琛也跟着喊，“加油加油！梵昼！！！” 蔺如琛喊得比顾湘灵还起劲，脖颈处的青筋都暴起了。褚梵昼的耳边夹杂着广播不绝于耳的读稿声，还有好友的加油声......和兔子哼唧声。 褚梵昼倒觉得这3000米也没那么累了，这跑道也凉快了些，还有这广播也悦耳了些。 “第一名！第一名！” 褚梵昼冲线了，他的速度提升的很快，本来中途能坚持下来的人就不少，他一提速，就超过了原本在第一名的人。 褚梵昼的唇有些发白，但总体来说还行，他对自己还是不满意的，还是懈怠了，从前爷爷都是让他们负重训练的。 顾湘灵赶紧跑了过来，面色紧张道，“怎么样啊？累吗？快走走，这时候千万不能坐。” 蔺如琛也没想扶褚梵昼的，毕竟这种强度跟褚爷爷给褚梵昼训练的强度相比，并不算什么。 谁知褚梵昼突然“虚弱的”倒下了。 蔺如琛眼疾手快的想接住好兄弟。 可褚梵昼倒下的角度很是刁钻，明明按照惯性，他应该倒向蔺如琛的，可他硬是违背正常人类规律，倒向了顾湘灵。 “哎呦！你没事吧。”顾湘灵被吓了一跳。 蔺如琛：......他的兄弟怎么突然变成林黛玉了？ 顾湘灵艰难的扶着褚梵昼，其实褚梵昼并没有把身体的重量都压在顾湘灵身上，但他显然低估了女生的臂力。 “要不我来吧。”蔺如琛看不下去了，这这这梵昼怎么不看着点，顾湘灵那小身板能接住他吗？ 顾湘灵也觉得让蔺如琛来更好，毕竟蔺如琛块头更大，褚梵昼靠在他身上说不定能舒服些。 她正要把褚梵昼交出去，突然手一顿，顾湘灵脸色一僵，又把手收了回来，尴尬的笑道，“还是我来吧。” 蔺如琛：？ 顾湘灵会把手收回来的原因归结于褚梵昼的手碰了她的手臂，这就代表着，她亲爱的后桌又要像个丧尸一样控制不住自己、想抽烟了。 顾湘灵快速带着褚梵昼远离人群，她往褚梵昼嘴里塞了颗戒烟糖，十分不解道，“你就不觉得累吗？这时候还想着抽烟？” 褚梵昼面容“虚弱”道，“我也不想的。” 第277 章 if线 庆功宴 这话说得......真是弱柳扶风，顾湘灵一瞬间就心软了，“好吧好吧，诶对了，沈烛年和蔺如琛不知道你抽烟吗？” “我没告诉他们，只有你知道。”褚梵昼不动声色的说谎。 “哦，好吧。”顾湘灵抿了抿嘴，心里有些小满足，这是独属于她与褚梵昼两个人的秘密呢。 “你的激励稿写的很好，我很喜欢。”褚梵昼嘴里含了颗戒烟糖，是顾湘灵特地找了好久买来的，是她最喜欢的荔枝味。 “你竟然知道？”顾湘灵很惊讶，内心小窃喜道，“你听出来了？” “听出来了。这种激励稿也只有你会这么写，那么多遣词造句，那么多好诗好句。”褚梵昼让顾湘灵把他“扶到”长椅上坐会，为了防止顾湘灵脱手，他还特地道，“扶着我点，我怕我倒下了。” 顾湘灵丝毫没有怀疑，即使褚梵昼是坐在有扶手的、有靠背的长椅上，她仍旧听话的挽着褚梵昼的手臂。 “我觉得只有这样的稿子才适合你，你那么厉害，又那么好。”顾湘灵不好意思的说道。 这一瞬间，褚梵昼甚至想不顾什么节奏、没有其他顾虑的让顾湘灵和他在一起。可是他又想到了前一天的她，她的手写稿写得酸痛到拿筷子都在发抖，他以为顾湘灵当时在补第一天的稿子，可没想到她在写第三天的稿子。 顾湘灵在他眼里总是笨笨的，比如解数学题，明明有简便的方法，她偏要一个数一个数加起来。可就是这样一只笨笨的兔子，她的做的事总让褚梵昼的心酸软酸疼。 这是他从未有过的体验，也只有顾湘灵能带给他这样的情绪。 ...... “这次运动会，咱们班第二名！”她的学生很给她长脸，杨如云很高兴，即使二班没有体育特长生，但却拿到了第二名的好成绩，杨如云很满意了。 “今天我请客，我在餐厅定了包厢，明天正好双休日，吃完饭回去睡个好觉。”杨如云十分大手笔。 “耶！！！”全班欢呼。 夜幕降临，二班的每个孩子都吃的肚子溜圆，半大的孩子还在发育，食量大，好在杨老师身家丰厚，经得起这些孩子耗。 褚梵昼走到杨如云身边道，“老师，运动会第二名有奖金，班里也得了几个团体奖和单人奖，他们都来和我说，把这些钱给您，今天您破费了。” 杨如云有些眼热，趁着灯光暗，她转头不经意抹了抹眼角，接着又拍了拍褚梵昼的肩膀嗔怒道，“我怎么会连这点钱都付不起呢？小看我了是不是？这些奖金你们就拿着，单人奖自己拿着，团体奖你们就自己分配。” 做教育是为了什么？为了金钱，为了荣誉，可能两者都有。但杨如云却觉得她做教育的意义就是在这一刻，比起教书，育人更重要。她不求回报，也不求荣耀，只求在退休的那一刻能桃李满天下，只求这些孩子都有一个光明的未来。 等到将来退休了，她就和她家老头把她的学生们都叫到家里来，包饺子也好、唠唠嗑也罢，她喜欢这些鲜活的生命，喜欢这些可爱的孩子们。 临近九点，杨如云看着她的学生们一个一个被接走，直到褚梵昼妈妈的到来。 “妈，你怎么来了？”褚梵昼惊讶的看着她妈。 黄玥当然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了，她没理儿子，反倒左右看了看，没看到她想看到的人她才作罢，“行了，没事，上车吧。” 杨如云也是第一次见褚梵昼的妈妈，她的班长比她这个班主任还要能干，这是那天杨如云在校长办公室得出的结论。 发生那么大的事，褚梵昼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的父母却连面都没露，私下里杨如云旁敲侧击过褚梵昼，而他只道，“老师，您放心，这件事我会处理，您只要坚持底线、护着二班的学生就好。” 杨如云知道这个二班的学生特指顾湘灵。正如褚梵昼所说，这件事的走向一如他所愿，该抓的人都被抓了，甚至A市教育局都被惊动了，A中在这次事件中被抓典型，虽不至于摇摇欲坠，但多少名声也受到了影响。 褚梵昼却不慌不忙，在之后的九校联考中考出了第一名的成绩，他以绝对的优势碾压了九所顶尖中学。第一名在A中，因此在这次九校联考中，A中名声又一次得以挽回。 杨如云一开始只觉得这简直儿戏，可事后想来却觉得细思极恐。A中经历这样的事，首先要吃挂落的一定是校长，而校长的背后又站着谁？ 能做到A中校长这一职位的人背后一定是有人的，杨如云听说校长的表兄也是个厉害角色，这种情况在A市并不奇怪，一个人的关系连接着一大串人的关系，这串联的关系形成了庞大的关系网。 可自始至终校长连个反驳都没有，就算褚家再厉害，可褚梵昼只是个学生啊，而且可怕的是，褚梵昼的父母，应该说褚家的大人们一个都没出手。 这件事整体的导向和节奏都由褚梵昼来把控。 有时候看着这位聪明的班长，杨如云甚至觉得，教书育人这一套在褚梵昼面前根本行不通，她的班长没把她教育了就算不错了。 不过，今天杨如云有幸见到了褚梵昼的妈妈。她之前就看过背景表，褚梵昼的妈妈是法院的法官。 当黄玥的雷克萨斯LS出现在餐厅门口的时候，副驾驶的车窗门被降下，那是一位十分知性的女人，她穿着一身白色真丝连衣裙，大波浪披肩卷发，明明儿子都上高中了，她的脸上却看不出一丝皱纹，时间很是眷顾这个温柔精致的女人。 “杨老师好，我是褚梵昼妈妈。”黄玥笑着和杨如云打招呼。 杨如云赶紧回道，“褚梵昼妈妈好，麻烦您来接孩子，今天运动会得了第一名，孩子们高兴，我就做主让他们在外面吃一顿。” 第278 章 if线 家人们，你们觉得我能上130分吗？——顾湘灵 褚·独立·梵昼面无表情的坐上副驾驶座，和杨如云道别后就关上了副驾驶车窗，“妈，您堵路了，快开走。” “......”黄玥瞪了儿子一眼，她就是想不明白了，明明从小她养孩子的步骤没错啊，怎么她儿子就是这么又硬又冷呢！ 褚梵昼瞥了眼眼生的他妈道，“妈，您这衣服哪来的？还烫了头发？您不是从法院过来的吧。”他妈一般都穿制服或者法袍，褚梵昼就没见过他妈这么精致的样子。 黄玥没好气的道，“你二婶带我去买的，她亲自出手给我烫的头发，不错吧？” “还行，只是我这个做儿子的一时间没认出您。”褚梵昼吐槽道。 黄玥：“......闭嘴。我问你，湘灵呢？我怎么没见到她？”黄玥干嘛大晚上的化妆打扮还穿新衣服，还不是为了给小闺女留下个好印象。 “她早走了。” “她走了？！那你怎么还在那餐厅！”黄玥恨铁不成钢道，“她一小姑娘走夜路安全吗？你就不会送送她？！” “她爸来接她。”褚梵昼深吸一口气，忍受他妈的质问。 “......”黄玥语塞，又嘴硬道，“那你就不会抢先一步送她回家，别给她爸这个机会。”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看向黄玥，“妈，您说的这是人话吗？” 黄玥：...... 正在和闺女亲亲热热的讨论周末去哪里下馆子的顾父突然打了个喷嚏。 “是不是感冒了？”顾湘灵有些担心爸爸，“医院里病人多，您要多注意防护。” “知道了，小管家婆。”顾父很是喜欢闺女的关心。 顾湘灵从快递盒里掏出顾奶奶寄来的胖大海和自制的桂花梨膏，“给，您有空就泡着喝，对嗓子好。” “好。”顾父笑着摸了摸闺女的头。 另一边的褚家就没这样温馨的场面了。 黄玥拎着包、木着脸走进家门，褚梵昼跟在他妈后面，他和在客厅里看报纸的褚淮章打了声招呼后就回房间了。 褚淮章看着盛装出席的老婆眼睛一亮，“怎么样，小同学见到了没？” “没。”黄玥没好气的坐在丈夫身边，“都怪你，你说你到底儿子像谁？！” “像我像我，是我不好。”褚淮章赶紧道歉，他给妻子按摩肩膀。今天的妻子格外光彩照人，褚淮章看着心痒痒，“阿玥，这儿子咱们不要了，再生个女儿怎么样？” 黄玥看了他一眼，多年夫妻，褚淮章想干嘛黄玥一眼就能看出来，“你个老不正经的！滚蛋！” 褚淮章当然只是说说，他才不舍得让黄玥痛了。但夫妻间的感情该培养还是要培养的，黄玥第二天收拾被撕破的真丝连衣裙的时候，气的要死，一个电话打到刚开完会的褚淮章那里。 “老婆~我给你做了早饭，你用微波炉热热，别吃凉的。”褚淮章不顾周遭的眼光，他只想和亲亲老婆温存。 “混蛋！你下手怎么这么重，这裙子我好喜欢的，花了我好几千。”黄玥兴师问罪。 “我的卡在你那儿呢，随便刷。”褚淮章很守男德，结婚后第一时间上交工资卡，“哦对，有没有黑色连衣裙，你穿黑色肯定能好看，我当初对你一见倾心就是看你穿了一身黑色的法官制服。啊，现在想起来.....” “滚滚滚！”黄玥恼羞成怒。 ...... 运动会后就该收收心了，毕竟紧张刺激的期末考就要来了，在平时成绩中，期中期末考是最重要的，当然不是说其他考试不重要，只是期中期末是要记录进档的。 就连褚梵昼都提早安排好了学生会的事宜，天天待在教室里，以便于顾湘灵问问题能随时找到他。 “听懂了没？”褚梵昼观察顾湘灵的表情。 “听懂了。”顾湘灵点了点头，她叹了口气道，“我现在也能考一百二十多了，我想努努力争取上一百三，你觉得有可能吗？” 褚梵昼没回答，他只道，“只要你自己觉得有可能，那就是会实现。如果还没开始做就害怕了，那一定不会成功。” “道理是这个道理，但......哎，你是不会懂的。”顾湘灵苦大仇深道。 褚梵昼就不明白了，数学又不是洪水猛兽，有这么可怕吗？ “数学可怕吗？”他问。 “可怕！”顾湘灵坚定的点了点头。 “那数学老师可怕吗？” “可怕。”顾湘灵又点了点头。 褚梵昼：......数学老师怎么会可怕？那就一顶着啤酒肚的小老头儿，一天到晚乐呵呵的，有什么能怕的。褚梵昼甚至觉得杨如云要可怕些。 毕竟在上节课的时候杨如云就丑话放在了前头，“选择题第一第二题、古诗词填空题不许错。选择题全对，寒假作业少一半，语文考到135分以上，寒假作业全免。但是古诗词错了，我管你前面做得怎么样，分数有多高，哪句错了，相应的课文抄一百遍！” 而数学老师那小老头面对这个文科班只有弱弱的一句，“尽量考到110分以上哈，解和答别忘了写，多少也是点分数，还有公式，不知道该用什么公式，那你就都写上去，把它当成语文阅读题去做，多少拿点分。” 这小老头从开学那会批判“咱们班有的同学，‘解’和公式都写全了，怎么就是不会套进去呢？” 到现在，“全都写上去，多少也是个分数。”可见这之中经历了多少心路历程。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严肃的神情头疼道，“拿出你打那姓荣的气势来，当初你怎么拿电击棒弄倒他的，现在把数学和数学老师当成姓荣的去打败他们。” 路过的数学老师：？不来办公室拿作业就算了，怎么还要伙同其他课代表来暗害我呢？！ 顾湘灵犹豫道，“好。” 数学老师：...... ....... 除了凌零和蔺如琛，其他人都在一班考试，蔺如琛在2班，凌零以前在6班考试，现在在4班考试，由此可见，在褚梵昼的魔鬼训练、顾湘灵的鼓励学习和褚晴的“溺爱教育”下，凌零的成绩确实是提高了不少。 第279 章 if线 有礼貌但不多 不过在一班考试，座位也分先后的，褚梵昼常年占据第一个位置，沈烛年通常在前五的位置徘徊，褚晴在前十的位置徘徊，顾湘灵则是在前十五的位置徘徊，没办法，理科实在是太能拉分了。 沈烛年在和褚晴说话，“褚爷爷褚奶奶什么在月临湖，我想趁寒假的时间去拜访。” 褚晴自顾自的说道，“我不在凌零身边，不知道他会不会害怕。” 顾湘灵不停地在念叨背公式，明明第一个考的是语文，她却更害怕数学考试，“f（a+X）=f(b-X)的对称轴X=(a+b)/2。f（a+X）=f(b+X)的周期T=|b-a|......” 褚梵昼在一旁跟个老妈子似的念叨，“你背它干嘛？我不是说了吗？你只要记住最原始的公式就好了，其他的都可以推算。” 四个人各说各的，全障碍沟通，令人感动的友情在鸡同鸭讲的跨服聊天下体现得淋漓尽致。 顾湘灵在做数学试卷的时候很是小心谨慎，她清楚的知道，她的得分点就在基础题目上，那些难题她也没妄想能做出来。 她抬头看了眼已经做完试卷还没上交、交卷时间没到、目前正在发呆的褚梵昼：......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 “诶诶诶，这题呢，这题选什么？”顾湘灵拉着褚梵昼追问，不让他走。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道，“B。” “耶斯！”顾湘灵很开心，因为这题她不会做，她算出来的答案竟然都不属于这四个选项，顾湘灵只能凭感觉选了，没想到真的猜对了。 “你先放开我，我去上个厕所。”褚梵昼无奈了。 “哦哦。”顾湘灵赶紧放开褚梵昼，她的思维仍旧停留在数学考试上。眼睁睁看着褚梵昼进厕所，她乖乖等在门口喊，“梵昼~你倒数第二题的最后一小题算出来是什么？” 场景重现，褚梵昼看了眼脱裤子脱到一半的自己，深吸一口气道，“根号三！” “啊，我错了。”顾湘灵有些遗憾，她还算了好久呢。 厕所里一阵冲水声，顾湘灵以为褚梵昼要出来了，结果她的班长没出来，出来了个秃顶小老头儿。顾湘灵马上跟个鹌鹑似的，“老师好。” 数学老师乐呵呵的，虽然他这个学生笨呆呆的，但态度很认真啊，上厕所都不忘学习，且尊师重道，比他的数学课代表好多了。 要知道褚梵昼碰到他，也不叫人，有时候还会面无表情道，“拿试卷这种小事您比较顺手，以后我就不来了。” “好好好。”数学老师努力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有这份向学的心是好的，你刚刚说的那小题确实是难，做不出来也很正常。” 顾湘灵缩了缩脑袋，怯生生道，“嗯......” 数学老师笑容一僵，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怕他，看见他跟老鼠见到猫似的，他又挤出笑容道，“这道题你做错了，要不要来我办公室？我讲给你听。” 顾湘灵眼尖的看见褚梵昼出来了，赶紧走过去紧紧跟在他身边，小声和数学老师道，“不用了，褚梵昼会教我的，谢谢老师，老师再见。”有礼貌但拒绝。 数学老师：......他是老师还是我是老师。 褚梵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看了眼前面的数学老师，和与他紧紧相靠的顾湘灵，他道，“老师，让让，你堵门口了。” 数学老师：逆徒！ 对于高中生来说，能熬过一天就是一天，过了期末考试就是欢乐的寒假了，即使也没多少天假期，高三生甚至要在学校过元宵。 但放寒假就意味着过年，过年就意味着拿红包，对于学生来说，拿红包是很开心的事儿。 “湘灵，你过年在哪里过啊？”凌零穿着白色的羽绒衣，衬得整个人更像玉面小生了。 “我和我爸爸回绍兴过年，然后他初三就要回来了，我可能要晚几天回来，我想多陪陪爷奶外公外婆。”顾湘灵穿了件粉红色牛角扣棉服，和淡蓝色牛仔裙，背着她的淡黄色兔子书包，她还戴了顶白色毛绒帽，看着灵动俏皮极了。 “好吧，我也要回我爷爷家过年去。”今天凌零和顾湘灵来学校是来拿成绩单的，“也不知道考的怎么样，我可不想被亲戚提起成绩。” “话不是这么说，你考的好了，你就可以在他们面前炫耀成绩了。”顾湘灵安慰凌零道。在她家里，顾外婆和顾奶奶永远不会在吃饭的时候提成绩，她们也不会允许别人提顾湘灵的成绩。 即使顾湘灵很优秀，成绩很好，但是吃饭就是吃饭，过年就是过年，阖家团圆、高高兴兴的日子干嘛要扫兴呢？ “凌零。”褚晴在叫凌零。 两人回头望去，褚晴穿了一身复古黑色皮衣外套，内搭深蓝色高领，她的头发长了些，披落在肩上，看着帅气逼人。凌零愣了愣，眼神落在褚晴身上移不开。 褚晴暗暗高兴，她走到凌零身边笑着道，“我俩一黑一白，倒也很搭。” “嗯，是很搭。”凌零有些不好意思的答道。 一旁的顾湘灵倒是有不同的看法，她觉得褚家兄妹都一个样，褚晴一身黑，褚梵昼也一身黑，黑风煞气的。 褚梵昼穿着纯羊绒黑色双排扣柴斯特大衣，版型干净利落，内搭黑色衬衫，格调与冷峻锋芒相和谐。 顾湘灵觉得，她和凌零穿的还像个学生，这俩兄妹，一个像帅气机车女，一个像禁欲的斯文败类男。 “你俩不冷吗？”顾湘灵问道。 “还行。”褚晴道，“走吧，进去拿成绩单。” 到了办公室。 顾湘灵和凌零忐忑的看着成绩单，杨如云笑着道，“不错，都有进步。” 凌零惊喜的看着成绩单，他进前两百名了！！！ 顾湘灵也很开心，“我数学上一百三了！” 杨如云没好气的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就只知道看数学成绩，你的地理都快掉出前五了。” 第280 章 if线 就瞒着他一个人 “哈哈哈地理好学，数学难学。”顾湘灵乐开了花，她抻着头看了眼褚梵昼的成绩单，“又是第一啊。” “嗯。”褚梵昼淡定的合上成绩单，次次都这样，没什么意外。 从学校出来后，褚晴突然说道，“哥，你先回去吧。” 褚梵昼沉默了片刻，看了眼一旁的顾湘灵和凌零，“不是说要去吃饭？” “是呀。”顾湘灵应和道。 “离饭点还有段时间，我，额，我想在零度的晴天里喝莲花粥。”褚晴说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褚梵昼：？ 凌零、顾湘灵：！ “哈哈哈哈是的是的，我陪你去！”顾湘灵意会到褚晴的意思了，赶紧拉着褚晴和褚梵昼告别。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一副想算计人但又算计不明白的心虚样子，眯了眯眼：这兔子和褚晴有事瞒着他，不，还要再加上个凌零。 若是顾湘灵和凌零有秘密，褚梵昼丝毫不意外，因为这两人经常暗戳戳嘀嘀咕咕。但褚晴有事是怎么回事？ “吓死我了。”顾湘灵和凌零、褚晴随便找了家奶茶店，“阿晴，怎么了？” 当初三人定下暗号，只要有一人突然说出带有“晴”“零”“莲”三个字的句子，这就说明小说出事了。 “没什么，就是年终总结的会开完了，给你的稿费也该结清了，除此之外凌零因为是实习编辑，还有一笔奖金费用。”褚晴喝了口冰咖啡道，“哦对了，你的笔名真的要叫莲白吗？” 顾湘灵的小说名字定下了，叫《十六初识郎君时》。在此之前，顾湘灵的小说只是试试水，发布了开头和简介的部分先看看反响，没想到读者催更欲望强烈。 顾湘灵原定计划是想写古言的，但计划赶不上变化，谁叫褚梵昼横空出世了呢。顾湘灵觉得如果把她和褚梵昼之间发生的事写下来，会不会很有趣、很有意义？ 当然了，写小说嘛，肯定不能和现实比的，这中间顾湘灵会添油加醋，再加上她本身对褚梵昼的滤镜。褚梵昼一个校草硬生生被顾湘灵写成了市草级的人物。 天知道褚晴看到这个小说的人设时，神色有多古怪，内心有多惊愕。 “是的。就叫莲白。”顾湘灵点了点头。 “莲白？大白菜的意思？”褚晴看不明白。 “也可以这么理解吧，褚梵昼在我眼里就是一颗水灵灵的大白菜。”当说出那句“我喜欢他”后，顾湘灵就不准备在褚晴和凌零面前掩饰自己了。 “其实我一直觉得褚梵昼的名字很好听，他的姓好听，他的名也好听。‘昼晷已云极，朝梵林未曙’，昼为阳光映照而生，昼日初显时便是星辰隐没之刻，这样盛极的名字不是谁都能压得住的。可他还有一个梵字，何为梵，梵在印度宗教中被视为天地护持者和万物起源，是最接近自然和佛性的字，两者相辅相成，才组成了这样好的名字。”顾湘灵缓缓说道，“我知识浅薄，认为莲花也是佛花，昼日更是极白日，所以想取个莲白。” 凌零听得一愣一愣的，褚晴却没有被她唬住，她沉默了好久，突然道，“说了这么多，你就是想取个和我哥有关的笔名吧。” 一语中的，顾湘灵有些尴尬的转移视线，她巴拉巴拉说这么多，当然也有这些意思。只是当时想出莲白这个名字，还是因为褚梵昼。 “你......不会是恋爱脑吧。”褚晴忍不住为顾湘灵担心。 “额，我也不知道。但我确实很想和你哥谈恋爱。”顾湘灵老老实实的说道。 褚晴：“......你多长个心眼儿吧。”别到时候被她哥吃了都不知道。 当然她哥的人品还是有保障的，但褚晴也知道她哥骨子里带着恶劣因子，虽然褚晴知道顾湘灵长再多的心眼子都玩不过她哥，但......褚晴也是好意提醒。 “那是当然了。”顾湘灵振振有词，“我才不会被他知道我在写小说的。” 要是被知道她在写他和自己的纪实版小说，顾湘灵已经能够想到自己的后果了。 褚晴：......她说的是这个意思吗？算了，就这样吧，她也救不了人。她哥好歹比她好点，顾湘灵开窍了，可她自己呢？凌零还没开窍呢！ 或许是被褚晴提醒的缘故，吃饭的时候顾湘灵警惕极了，褚梵昼那些旁敲侧击的话都被她驳了回去。 “刚才在喝奶茶？”褚梵昼夹了只羊蝎子放进顾湘灵碗里，“很是顺便” 的提起。 “是呀。”顾湘灵很开心的道，“很好喝，是新开的店。” “是吗？”褚梵昼状似无意的提起道，“可惜我没喝过。” 顾湘灵想说什么，但却被嘴里的羊蝎子堵住了嘴，就这片刻迟疑，她瞬间警惕了起来，“是吗？那下次我给你带一杯。” “......奶茶还是现做的好喝。”这兔子今天怎么变了？ 顾湘灵只当没听见，“今天的羊蝎子不错啊。” “是吧是吧，这家饭馆儿可是本地人常来的。”蔺如琛吃的满嘴流油。 顾湘灵转头就抛弃褚梵昼，和蔺如琛搭话去了。 褚梵昼：......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眼顾湘灵碗里都是羊肉，于是盛了碗青菜汤递过去，“喝点。” “哦，谢谢。”顾湘灵的注意力又回来了。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二婶之前没打通褚晴电话，她就打到我这里来了，褚晴在干嘛？一上午电话都没人接。” 顾湘灵啃骨头的手一顿，清了清嗓子道，“那你得问阿晴啊。” 褚梵昼：......不对劲，这兔子绝对是有事情瞒着他，虽然有褚晴在应该出不了大事，但这种别人知道、只有他不知道的情况让他很不爽。 褚梵昼气闷的又给顾湘灵夹了一筷子胡萝卜丝。 顾湘灵不干了，抗议道，“你干嘛总给我吃素的，我想要吃肉！” “是啊是啊，小香爱吃肉，梵昼，你给她夹羊肉，今天的羊肉新鲜。”蔺如琛热情的招呼着。 第281 章 if线 狼来了 “湘灵爱吃京酱肉丝，把京酱肉丝移到她面前去。”沈烛年也道。 褚梵昼：......真是反了，一个个都为顾湘灵说话，说得好像他虐待顾湘灵似的，没看见她碗里都是肉？！ 顾湘灵瞪着褚梵昼，那双水灵灵的眸子看得人直心软，褚梵昼也不例外。他抿了抿嘴，给她盛了碗羊肉汤，“吃肉。” 顾湘灵昂着下巴，仿佛斗胜的小鸡，小模样可招人疼，“那还差不多。” 自这之后，褚梵昼没再打探这事儿了，顾湘灵也能安心吃饭了。 褚晴看得心里发笑，可她没想到，她哥在顾湘灵那得不到消息，转头就来针对她。 “哥，你知道距离产生美吗？给点空间给学姐吧，占有欲别这么强。”褚晴摇了摇头道。 褚梵昼嗤笑道，“凌零最近越来越帅了，又是学生会纪检部组长，好多高一生都喜欢他吧。” “......你怎么知道？” “我长眼睛了，我看见的。”褚梵昼不屑道，“所以你老实告诉我，顾湘灵到底有什么事儿？” 褚晴也是个有义气的人，硬生生没供出顾湘灵，“哥，你别为难我。我要是和你说了，学姐不会怪我，反倒会怪你，你信吗？” 褚梵昼：......他信。 顾湘灵一向就分不清主次，比如之前功劳都是他的，顾湘灵偏偏扯进来沈烛年和褚晴。褚梵昼是个记仇的人，同时他也是个趋利避害的人。 “算了。”褚梵昼放弃了，别看顾湘灵好说话，她生气起来可是很厉害的。 褚梵昼仍记得期末考试前有一次，他从外面回来，办公室又是顾湘灵值班。 “吃饭了没？”褚梵昼随口问道。 “吃过了。”顾湘灵把手上的饭盒给褚梵昼，就没想到她走到一半，鼻子灵敏的闻到褚梵昼身上浓重的烟味。 顾湘灵的眼睛像探照灯似的上下逡巡着褚梵昼，两只眼睛堪比雷达。 “......你干什么？”褚梵昼冷不丁被她给惊到。 “你又抽烟了？”顾湘灵的表情十分严肃，褚梵昼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十分肯定这绝对是他遇见顾湘灵后到现在，她最为严肃的一次。 “没，抓到几个抽烟的。”这次是真的，天地良心，褚梵昼真没说谎。而且抓到抽烟的人还不是他，他没那个闲心功夫，是副教导主任闫建国抓到人的。 褚梵昼只是路过，闫建国眼尖的看见路过的褚梵昼，便顺手让褚梵昼把人名字记了下来。 褚梵昼撒过这么多次谎，次次都没翻车，好不容易老老实实说了回实话，还被顾湘灵质疑。 “是吗？”顾湘灵审视的看着他。 “......是 。”褚梵昼深吸了一口气道。 “我怎么这么不相信呢？” 褚梵昼闭了闭眼，耐下心道，“你觉得如果我真抽了烟，我会让自己身上有这么浓的味道吗？我明知道你在办公室等我，我还明知故犯被你抓住把柄？” 他一向不屑于解释，因为他觉得没必要。但在今天，褚梵昼深深地觉得，解释还是挺有必要的，什么解释就是掩饰，那都是狗屁！他真的是无辜的！他真想喊一句：请苍天，辨忠奸！ “也是。主要是戒烟这件事是你答应过我的，我作为监督者就要承担起责任，所以你要是像个丧尸一样控制不住抽了烟，那就证明我这个监督者是很失败的。”顾湘灵道。 虽然顾湘灵说的很是中肯，但褚梵昼怎么听怎么觉得她这话阴阳怪气的，什么叫做他像个丧尸一样控制不住？ “答应你的事，我什么时候没做到过。”褚梵昼无奈道，他真没招儿了。 “好吧，就信你一次。其实这件事也不能怪我，谁叫你之前有这么多前科呢？你听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现在的处境就和称谎称狼来了的小男孩很像。所以，你得感谢我，不是感谢我监督你戒烟，而是感谢我还愿意相信你。”顾湘灵说的振振有词。 又来了，又来了，顾湘灵的没理硬成了有理。褚梵昼知道，这又是顾湘灵的诡辩，她总有这么多理由和说词，看似合理，实则都是胡扯。 但从这件事中褚梵昼得出一个结论，顾湘灵是个很有原则的人。褚梵昼自认为他的道德底线不高，且他是一个不会轻易动摇的人。但顾湘灵就是有这种魔力，让褚梵昼这样道德底线低下的人也变得品德高尚了。 但偏偏是这样的顾湘灵，她虽然善良，但她发起火来也是很可怕的，褚梵昼差一点就被殃及池鱼了。 ...... 放寒假了，顾父特地买了头等舱的机票，让回去的行程能舒服些。 “囡囡啊，衣服家里都有的，你带必需品就好了。”顾父朝顾湘灵的房间喊道。 顾湘灵正在收拾行李，“知道啦！我在放给爷奶外公外婆的礼物呢！” 父女俩在凛冽的寒风中踏上了回家的路，幸好顾父买机票买得早，不然就要赶上春运这波浪潮了。 虽说回了南方，但顾湘灵根本不用换衣服，因为南方也很冷。北方的冷是干冷，凌厉的寒风吹得人脸颊生疼。但南方的冷是湿冷，刺骨的寒风会吹进衣缝里，再透过皮肤冷到骨子里。 但这样的湿冷却让顾湘灵感到怀念，她真的很想念她的家乡啊。 “外婆！”顾湘灵老远就看见自家穿着红裙子的外婆了。 顾外婆喜欢红色，她的裙子她的鞋子全都是红色的，她的卷发被很好的打理过，因为要来接外孙女，她特地去了趟美容院。 顾奶奶也来了，应该说，四位老人都来了。顾奶奶爱穿显身材的旗袍，她看见孙女回来了，脸上不禁绽放笑容，“瘦了，瘦了，怎么瘦的这么多？” “我减肥嘛。”顾湘灵跟着外婆奶奶上了车，爷爷外公和顾父在后面拎行李。 “干嘛要减肥，以前这样不是挺好的吗？”顾奶奶心疼死了。 顾外婆也是，“瘦了瘦了，外面的饭有什么好吃的，回去外婆给你做好吃的！” “嗯！” 第282 章 if线 老娘接孩子去了！ 顾外婆的小店坐落于安昌古镇上，每天都有固定的食客来吃饭，只是今天的食客注定是要扑空了。 【今天不营业，老板娘要接宝贝外孙女去了！】 食客们面面相觑，眼底都是惊讶。 “是那个胖胖的女孩吧。” “是是是，老板娘可宝贝了，那门口的躺椅就是专门给她外孙女买的。” “她外孙女去哪儿了？” “听说是去的首都。” “想来也就，二三四......足足五个月了吧，五个月没回来了？” “哎呀，国庆的时候回来过一次，那时候你不在。都说女大十八变，那小姑娘真的变了样了，现在是真漂亮啊！” ...... “哎呦哎呦，你来这里干嘛？油烟味这么重，快出去！”顾外婆赶顾湘灵走。 “外婆，您的店什么时候关门啊？”顾湘灵被推出了厨房。顾外婆随手拿了碟猪油渣让顾湘灵啃。 “元旦过后吧。”顾外婆手脚伶俐的算着账，她边和外孙女说话，边和柜台的食客道，“一共365，给350就成。” “好嘞！”这位食客也是老食客了，更是有名的老饕。要说家常菜，吃来吃去，还是顾外婆的店最好吃、最正宗。“哎呦，相宜回来了？” 老食客也是从小看顾湘灵长大的，习惯叫顾湘灵原来的名字。 顾湘灵笑着道，“是呀，刚放寒假。欢迎下次光临。” 老食客笑得很开心，“现在怎么这么漂亮了？越来越像你外婆了。” 顾外婆昂着头，神色很是骄傲道，“我家孩子本来就漂亮。”顾外婆从来不会在外面打压孩子，无论是现在的顾湘灵，还是从前的申如贞。 从前顾湘灵还胖的时候，会有心怀恶意的人故意在顾外婆面前提起“您家孩子还真是壮啊，您给您家孩子吃得真好，这吨位！” 顾外婆那张嘴真是伶俐极了，她当场以牙还牙报复了回去，把那人从头到脚给批判了一顿，什么长得这么像苦瓜一定是命苦，什么做事这么小气是因为是小娘生的吗？这些话顾外婆张口就来，她边骂边捂着顾湘灵的耳朵，不让外孙女听这些污言秽语。 顾外婆可不信奉什么一人做事一人当，她逮着人就骂，在绍兴，小娘等于小三儿，你骂我外孙女我就骂你老娘。普通话和方言交替着骂，语速比机关枪还快。 骂得那人再也不敢来了。顾外婆视顾湘灵为珍宝，谁都不能欺负了去！ 同样，若是有人夸顾湘灵，顾外婆也不会谦虚的说，“还好还好。”或者“这孩子就那样吧，可别夸她了。” 顾外婆会非常直白的承认，“是啊，我的外孙女就是漂亮，就是聪明，你可不知道，她期末考试又得了第一名呢，全校第一！” 顾湘灵坦诚的性格毫无疑问就是遗传顾外婆的，对于顾外婆来说，自家孩子就是好，她的宝贝就是值得最好的。 “这金灿灿的是什么？大金镯子吧。”刚付钱的老饕眼很尖。 顾外婆胸脯挺得高高的，眼底满是骄傲的星星，她“不经意”的露出更多的大金镯子，“是啊，我外孙女送我的。” 顾外婆情绪价值给的很足，这一点顾湘灵也像她。顾湘灵对于朋友总是不吝夸奖。 凌零就是最好的例子，可以说凌零现在改变这么大，学生会锻炼是一半原因，另一半原因是顾湘灵总是会夸他。有时候夸到凌零都会产生自我怀疑“原来我真的这么优秀。”，在一声声夸奖中，他逐渐失去了自我，慢慢的，他活成了自己。 顾外婆从来不问这个金镯子要花多少钱，也不会扫兴的说“这么贵，退回去吧。”顾外婆会大大方方收下，然后表示自己很喜欢，她喜欢的表达方式就是炫耀。 可以说，顾湘灵身上很多宝贵的特质都是向顾外婆和顾奶奶学习的。顾奶奶的临危不惧和泰山崩于前而色不改，顾外婆的直白坦诚和勇敢直率，可以说顾湘灵人生的启蒙老师就是她的外婆和奶奶。 这个大金镯子是顾湘灵用赚来的稿费买的，她给外婆买了大金镯子，因为她知道外婆喜欢一切亮色的东西。她给奶奶买了翡翠手镯，因为她知道奶奶喜欢素雅的东西。 还有爷爷、外公和爸爸妈妈，她一个都没落下。 顾湘灵嘴里嚼着香脆的猪油渣，一边看着外婆算账，“外婆，我觉着我也能算啊。” “是吗？”她记得外孙女的数学那叫一个糟糕呦。 “是呀，我数学进步超级快的，我这次期末考上了一百三呢！”对于顾湘灵来说，语文考第一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数学考得好才值得炫耀。 “哎呦，还真是。”顾外婆抻着脖子看了眼顾湘灵手机上的成绩单，“怎么提升得这么快？你爸给你请家教了？哎呦，学习肯定学累了吧，得好好补补才行。” 老人都是这样，什么事都能扯到补身体上去，尤其是顾湘灵这次回来真的瘦了不少，两位老人看着就更心疼了。 “是我自己找的老师，他是我后桌，也是我们班班长，还是我们学校学生会长呢，九校第一哦。”顾湘灵语气中满是有荣与焉的骄傲。 可惜顾外婆忙着算账没有注意到，如果她现在抬头看她的宝贝外孙女，她肯定会发现顾湘灵脸上满是小女生情窦初开的娇羞。 “行，那你来吧，这是账单和对应桌号，这是计算器。外婆先去后厨忙了。”顾外婆很信任顾湘灵，顾湘灵要做的事情她举双手赞成。 湿冷的江南连小河上都飘着一层白白的雾。这条小河很干净，河里的鱼都养的膘肥体壮的，河道边也没有福寿螺卵。等到第二天清晨，长在河边的小草上就会长上薄薄的霜。 顾外婆就在小河边弄了个养菜盆，自家吃的菜都是这个盆里摘的，霜刷过后的菜格外的清甜。 对于这家小饭馆，顾外婆绝对是花了心血的，小店里的餐桌不多，但却弄得很干净。后厨的地方却是很大的，后厨有一半的地方都用来养生鲜了，另一半则是做饭。 第283 章 if线 大孙贼 确保每道菜的食材都很新鲜，在绍兴，白切鸡、白切鹅等一系列白切菜都很常见，这种菜吃得就是食材本身的味道。 【花开富贵群聊】 【顾湘灵】：@全体成员，祝所有人财源滚滚、日进斗金！柜台算账.ipg 【褚梵昼】：在哪？ 【顾湘灵】：在我外婆的店里，看我吃的是什么？猪油渣.ipg 【褚梵昼】：脂渣？ 【顾湘灵】：原来A市话是叫脂渣吗？我们这里叫猪油渣。 【凌零】：看起来很好吃啊，我家里今天也做了炸货，是不是无论是南方还是北方，过年都会做炸货？ 【褚晴】：我们家也做了，改天来我家吃饭？@艺术家的春天 【褚梵昼】：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褚晴】：彼此彼此 【顾湘灵】：不是很懂你们在说什么？(｀?ω?′) 【凌零】：+1 【褚梵昼】：......给你买点脑白金？ 【顾湘灵】：！这我听懂了，你在说我笨！ 【凌零】：@零度晴天 你也要给我买脑白金吗？ 【褚晴】：我哥就是直男，学姐你别生气，他偶尔说话直这也是不小心的，不像我只会心疼凌零......还有学姐~ 【凌零】：(＾＿－) 【褚梵昼】：今天是捅了绿茶窝了吗？@黑黑的小白莲 你信我吗？ 【顾湘灵】：我信！(?????) 褚晴：......她能干嘛？这两个人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她只不过是他们play中的一环罢了。 褚梵昼嘴角一扬，手指飞快的打字：【嗯，你的数学作业别做了。】 【顾湘灵】：！！！真的吗？你的意思是你做好后给我抄吗？ 【褚梵昼】：对，这次考得不错。 顾湘灵没想到还有这惊喜，高兴的直蹦跶。 【沈烛年】:你俩干这种事儿能不能低调点，别张扬！ 褚梵昼收起手机，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黄玥刚好进来:“你爸在客厅脱不开身，过一会你去帮帮他。” “知道了。”褚梵昼的神色又变得面无表情了。 他看向客厅，他们住的地方是干部大院，可以说这周边住的都是厅局级以上的人物。谁家来了谁，旁边都有不少眼睛盯着。可偏偏逢年过节就会有不少“远亲近邻”来他家里。 就像现在，褚淮章就被他大舅母娘家的表侄给拖住了腿。 表侄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上门:“褚部长，是这样的，我那个厂……” 褚淮章脸上带着不达眼底的笑，也不说话，就喝着茶在一旁听着。 这个算是褚奶奶那里的亲戚了，但褚奶奶早就发话过，不用给她面子，她儿子想拒绝就拒绝。 褚梵昼抬手看了眼手表，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开门出去，“父亲，我有道题不会做。” 褚淮章:……他露出一副严父的样子:“嗯，知道了，先把题目抄一百遍。” 表侄:! “抄完了，我抄了两百遍。”褚梵昼面无表情道。 表侄:！！！这个远方表哥好可怕啊！ 褚淮章也跟他儿子一样面无表情:“没看见我这里有客人吗？” 表侄赶紧识趣的站了起来，“我也要回去了，表哥我得走了。大侄子，再见啊！” 表侄是很希望留下来的，毕竟礼都送了，怎么能无功而返呢。但是表哥太恐怖了，而且他要是看不出主人家谢客的意思，那他就是真傻了。 褚淮章态度很好，见人就笑，但态度不容置疑，“这件事虽说是小事，但也挺难办的，毕竟这开厂的事我也不懂。”他边说，边把手上的礼物还了回去。 褚淮章还礼的时机很巧妙，就在门口，既能保证那些眼睛能看到他的清廉，也能确保这个远房亲戚拒绝不了还礼。 表侄的脸色一下子变得难看了，送礼不办事和还礼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前者是他还能借机会来拜访，后者是褚淮章完全拒绝了他，彻底没了后路。 没等他说什么，褚梵昼就走了过来，“您慢走。”连个表舅的称呼都没有。 表侄:…… 门关上后，褚淮章立刻道:“你妈呢？” “她在书房。” 褚淮章抱怨道:“你最近的理由越来越敷衍了，你妈怎么不来。出来的怎么是你？” “您以为我想来？我的出场费还没找您算呢。”褚梵昼翻了个白眼道，“这位又是哪里的亲戚？” “你爸我也不知道。”褚淮章耸了耸肩，“对了，你怎么叫我父亲了？干嘛不叫爸？” 褚梵昼脑中浮现起顾湘灵的那句话“褚梵昼就像我爸爸一样和蔼。”他的脸瞬间沉了下来，“都差不多。” 褚淮章也没说什么，“刚走的那人想让我不通过竞拍，把一块将来要规划成CBD中心的地批给他，这地还不是A市的。” 褚梵昼挑眉道，“他当您是许愿池里的王八？” “……怎么说话呢？” 褚梵昼自顾自的说道，“您是中宣部的，不管土地规划，就算是有点可以忽略不计的关系，他也不值得您冒这个险。” 褚淮章沉默了片刻道，“是啊，人都是要权衡利弊的。” 除夕那年，万家灯火，无论是北方还是南方，团圆和烟花始终是除夕的固定项目。顾湘灵这几天很忙碌，家里要请财神、祭拜祖先、购买年货，很多事情都快把她忙疯了，她妈妈不在，她就要出力帮外婆奶奶了。 以至于群里的很多消息她都没看见、没回，另一边的褚梵昼在月临湖过年，不远处的褚爷爷在喊他，“大孙贼～快过来！” 褚梵昼收回手机，面无表情地看向园林，从前的园林都种着树木，都是按时打理，有些还是名贵的品种。结果现在都被褚爷爷拿来种菜了。 褚爷爷已经是退休的年龄了，但因为职业的特殊性，所以一直延迟退休。但他身体还是很健朗的，甚至比褚二叔这个长期坐办公室的年轻人还健康。 褚爷爷拍了拍大孙子的肩膀，“我部队里有只小狗，刚出生的，看着威风凛凛的，是个当军犬的料子，等以后它退役了，我就把它要过来给你作伴。” 第284 章 if线 心情不好→心情好 “爷爷，您想要就直说，别拿我做幌子。”褚梵昼还是那副面无表情的样子。 褚爷爷：……他儿媳妇说的没错，大孙贼这个臭脾气还真像他爹。 褚爷爷不知道的是，大儿子脾气像足了他，同理他口中的臭脾气大孙子也像他。 “你知道了还问。你奶奶最宠你们了，你去和她说说。”褚爷爷是个惧内的人，这是褚家一贯地传统。 “不行。”褚梵昼冰冷的说道。 “！！！为什么？！”褚爷爷气的胡子都翘起来了。 “因为我心情不好。”褚梵昼的理由很简单粗暴，也让人听了气得牙痒痒。 褚梵昼在想，如果顾湘灵再不回消息，他就考虑要不要去趟南方。 结果在除夕前几天，褚梵昼收到了一条来自顾湘灵的微信。 【顾湘灵】：万物迎春送残腊，一年结局在今宵。 褚梵昼的眼神柔软了起来，没出事就好，褚梵昼嘴角含着笑意，正想回顾湘灵微信。 紧接着，顾湘灵下一条消息就来了。 【顾湘灵】：祝您阖家团圆，万事如意，心想事成。 褚梵昼：……这兔子的消息是群发的！ 顾湘灵忙中偷闲，趁着打扫卫生的空档群发了祝福，最近家里来的亲戚多，她都没时间打扫房间，过年嘛，总是要除新迎旧的。 “叮铃！”顾湘灵抽空看了眼手机，是微信来信。 【褚梵昼】：是只我一个人有，还是别的人都有。 【褚梵昼】：还是说你发给我和发给别人的话一模一样，一字不改？ 这两句话听着有点危险，顾湘灵的心一颤，因为褚梵昼说对了。她赶紧打哈哈，【那什么，别人的祝福我是复制粘贴的，但是你的祝福我可是一个字一个字打的哦～】 褚梵昼看着结尾的“哦～”上，冷笑着打字。 【褚梵昼】：不要避重就轻顾湘灵，这只会暴露你的企图。 顾湘灵：……【我没避重就轻来着，我太忙了，我干活儿干得浑身酸痛。】 褚梵昼看着“酸痛”两个字，他的眉头拧的紧紧的：【转账50000元，请个保姆。】 顾湘灵：【！！！不要不要，我干活我高兴，我乐意成为劳动人民。】 褚梵昼：【拿着，就当给你的压岁钱。】 顾湘灵：【你和我是同龄人，我怎么能拿你的压岁钱呢？】 褚梵昼：【那你也给我压岁钱。】 顾湘灵觉得褚梵昼就像只秃鹫一样死死盯着她，她犹豫道【行啊，我在除夕节的夜晚给你吧，刚好压岁。】 褚梵昼：【你打算给我什么？】 顾湘灵觉得奇怪，压岁钱压岁钱，不给钱还能给什么？ 褚梵昼：【不会吧不会吧，你不会要给我钱吧，这么没新意的吗？】 顾湘灵：……谢谢，有被嘲讽到。 她有些不服气道：【那你不是也给我钱了，庸俗！】 褚梵昼看着发来的几行怒气冲冲的字，嘴角一扬，果然他就觉得生活缺了点什么，原来是缺少了顾湘灵，他看着这些字已经能够想象她生气时的生动模样了。 褚梵昼：【我想要别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开学前上交。】 顾湘灵：……怎么突然有种被布置了寒假作业的感觉，她就知道天底下没那么好事，早知道她就乖乖写作业了，哪会被他拿捏住把柄。 另一边的褚梵昼嘴角的笑还没消失，褚爷爷就和褚风从草丛里窜了出来。 “哈哈大孙贼～你在这儿啊？”褚爷爷打招呼。 褚梵昼收起手机一脸冷漠道，“你俩在干嘛？这儿是奶奶种的西府海棠，海棠呢？” 褚风缩了缩脖子，不敢和严厉的大哥说话。如果说他害怕姐姐是因为姐姐会揍他，那么他害怕大哥就是因为大哥不仅会揍他，还会揍姐姐，大哥是食物链顶端的人。 好在褚梵昼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现在的场面一看就知道是褚爷爷领的头。褚爷爷咧着嘴企图唤醒大孙子的良知，“保密，行不？” “行。”褚梵昼很爽快。 褚爷爷：“……？怎么这次这么爽快？” “因为我心情好。” 褚梵昼心情好就意味着顾湘灵心情不怎么美丽，她也没收这5万压岁钱，她觉得她拿着烫手。谁知下一秒她的手机又响了。 顾湘灵以为是褚梵昼的消息，结果是银行的短信。 她的手机平白无故多了8万块，身为谨慎的浙江人，顾湘灵从小就被社区里的警察填鸭式的灌入网络诈骗的知识。所以收到短信后，顾湘灵第一时间去查了app。 短信有可能造假，但是app不会。 但，她的账户实实在在多了8万。 天上掉馅饼了？ 顾湘灵突然想到了褚梵昼，会不会是他给自己转的账。 顾湘灵电话打过去的时候，褚梵昼正在吃饭。同桌的褚爷爷眼睁睁看着他那喜怒无常的大孙子眸中荡漾出笑意。 “怎么了？” “你还说怎么了？”顾湘灵皱眉道，“8万是你给我转的？” “嗯。”褚梵昼吃了口牛肉，干脆利落的答应了。 “都说了我不要了。”顾湘灵拒绝道，“我会好好准备给你的压岁钱的，这些钱我不要。” “为什么不要？”褚梵昼逗她。 “太多了！”顾湘灵无语凝噎。 “我觉得不多。” “我觉得多！” 两人争来争去，褚梵昼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于是嘴角一扬道，“那就折个中66666怎么了？” “......你这算折中吗？”顾湘灵都无奈了，“你数学也没比我好到哪去？” 褚梵昼觉得好笑，这兔子考了一次试，圆尾巴就翘上天了。 “就这么定了，如果你觉得太多，那就好好准备给我的压岁钱。”褚梵昼快速挂断电话。 顾湘灵：......罢了罢了，再推辞也不太好。 另一边的褚梵昼悠闲的喝了口汤，谈判的其中一个技巧就是，先提出一个难以接受的方案A，然后再提一个相对容易接受的方案B。 那么方案B就有很大的可能被接受执行。 第285 章 if线 香味是嗅觉上的狂欢 除夕夜晚，月临湖的戏台咿咿呀呀的唱着，唱的是京剧《贵妃醉酒》。 褚梵昼有一下没一下的听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时不时的在看台的红木椅子扶手上悠闲的轻轻敲打，一下又一下。 月临湖难得这么热闹，褚家也难得这么高调。但也还好，北方的过年气息比南方要浓，到处都是鞭炮烟花的声音。 “妈，您觉得怎么样？”褚二婶道，戏台的戏剧演员是她请来的。 顾奶奶笑着道，“什么都好，你费心了。这台上的戏快唱完了，你们还想听什么？或者咱们看春晚去。” 褚淮章的那句“也行”就快要说出口，谁知中途被褚梵昼打断了。 “奶奶，你们去吧，我想再看一会戏。”褚梵昼道。 褚奶奶觉得很是稀奇，“难得你今天爱看，行吧，看完记得过来守岁，别直接回去睡觉。” 除了褚梵昼之外的其他人走后，褚梵昼看了眼台上的演员，和一旁的管家说道，“能唱越剧吗？” “可以可以，二夫人也请了越剧演员的。”管家点头，“您想听什么？” “就唱沉香扇。” 在南方的小镇上，顾家也在守岁，顾外婆做了一大桌子菜，大家热热闹闹的边吃饭边看春晚。 “现在的春晚还是以前的好看，喜剧就得看陈佩斯的。”顾外婆说道。 “以前的春晚歌曲也好听，李谷一、费翔、宋祖英。”顾奶奶喝了口会稽山的热黄酒。 顾家的桌子上除了菜、饮料、酒之外，还有一个平板，平板里是很久没回家的申如贞。 “爸妈，湘灵，我给你们的礼物寄回去了，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收到？”申如贞在国外和同事过年，虽然不至于孤身一人，但不和家人一起，又是异国他乡的，总归是冷清。 “还没呢。”顾外婆道。 顾父提醒道，“海关也要过年，快递也停运了。” “哎呦，我忘了这点。”申如贞一拍脑袋，有些懊恼。 “没事儿的妈妈，你寄的东西应该是不容易坏吧。”顾湘灵在啃顾外婆炖的烂烂的猪蹄。 “不容易坏。”说到这里申如贞就有些愧疚，她是在国外出差，国内的女儿却是由丈夫又当爹又当妈的照顾着，还有两家的父母，她也没有尽孝，“妈，今年您做汤圆吗？” “做啊，能给你寄吗？到时候做好了给你寄过去。”顾外婆做的汤圆是肉馅的，很好吃、很鲜。 顾湘灵在一旁啃着猪蹄，耳边是春晚小品声和大人们聊天的声音，她朝着电视机发呆，神思却不知道去了哪里。 直到守完岁回了房间，她都心不在焉的，恍惚间她摸到了枕头底下的红包。这是压岁的习俗，顾湘灵今年收到了很多红包呢，爷爷奶奶的，外公外婆的，爸爸妈妈的，还有前几天来家的亲戚给的，厚厚的一沓。 事实上，她的银行卡上还有一笔压岁钱的，那是褚梵昼给她的。 顾湘灵从温暖的被窝里出来，跌跌撞撞的去翻书包。她找到银行卡，珍惜的摸了摸上面凸起的卡号数字。 她走向床边，把银行卡塞在了枕头底下，顾湘灵拍了拍松软的枕头，话说回来褚梵昼又是怎么知道她的银行卡号的？ 嗯......好像他确实有办法知道啊。 褚梵昼是班长，很多班级的杂事都由他来管，所以他能拿到花名册，也能看到一些信息。 哎，真的愁死人了，送什么呢？ 顾湘灵慢悠悠的躺进被窝，头靠在枕头上。她的枕头很是松软，即使好几个月没回来了，她的房间依然很干净，顾奶奶时常会来打扫的。 过年前的大扫除她也没费什么力，她的被子床垫枕头被冬日的暖阳晒得松软极了，顾奶奶又换了新棉花，顾湘灵盖上新被子，就好像被棉花包裹着，轻飘飘又软乎乎、暖洋洋的。 顾湘灵深深吸了口气，啊，是太阳的味道啊。 味道。 味道啊...... 香味，是嗅觉上的狂欢，是感官上的共鸣。顾湘灵仍然记得，她最先喜欢上的就是褚梵昼身上的味道。 别的男孩子运动完后，身上总是臭臭的。但褚梵昼不是，他是香的，那种香味不是香水香精味，而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体香，那是股带着清冽薄荷味的木质香，似是森林深处幽暗神秘的气息。 顾湘灵曾经甚至想冲动的问褚梵昼，他家的洗衣液究竟用的什么牌子，她也要去买。后来她就发现，那不是衣服上的香味，而是褚梵昼的体香。 顾湘灵的鼻子很灵敏，她能闻到很轻微的气味，比如刚开始进学生会的时候，她去体育社，就闻到了腐烂的臭味。后来发现是衣柜里的死老鼠。 褚梵昼知道这件事后，还特地开了会，让学生会注重卫生，以身作则才能管理他人。 世界上有的人的嗅觉就是很奇怪，比如有些人就喜欢鞋油的味道，还有的人喜欢甲醛的味道。顾湘灵则是喜欢加油站的味道，当初刚来A市，顾父为了方便出行，买了辆电车，就这还让顾湘灵失望了好一阵么。 顾湘灵微微睁开眼睛，鼻子耸动着闻枕头上好闻的味道，她想她知道她该送什么了。 大年初一，顾家吃的是除夕夜留下来的剩菜，顾外婆只留了一碗红烧鱼，其他的菜都热了一遍。留下鱼，意味年年有余。 顾外婆做菜喜欢用猪油加菜油在，这样炒出来的菜才香。 “外婆外婆，做那个吧。”顾湘灵咬着麻团，喝着甜豆浆道。 “好嘞。”外孙女要吃，顾外婆没有不答应的。 顾湘灵说的那个叫做阿龙，在绍兴，有这样一种美食，就是把席上吃不完的菜混在一起回笼一下，做成大杂烩，绍兴话管这个叫做压笼后饭，读的快些就叫做阿龙了。 神奇的是，无论是做什么菜，混在一起后都是一个味道。那个味道是顾湘灵最喜欢、最想念的味道。 当然这个菜顾外婆只会在家里做，家里的菜干净，人也干净，做出来的阿龙也干净。 第286 章 if线 调香 吃完饭后，顾家人在院子里晒太阳，所有人坐在躺椅上摇摇晃晃的嗑瓜子闲聊。顾湘灵在吃砂糖橘，她喜欢砂糖橘。阳光穿过指缝，偷溜在顾湘灵的脸上，她不怕晒黑了，冬日的太阳是不一样的。 【花开富贵群】 【褚晴】：呜呜呜，我怕狗。偷瞄.ipg @艺术家的春天 【凌零】：养狗了吗？很大的狗吗？ 【褚梵昼】：牙还没长齐的狗.ipg 好大的狗啊。 褚晴：......他哥真是阴阳怪气极了。 【褚梵昼】：被这狗吓到，你...... 【顾湘灵】：好可爱的狗狗啊！你看它都没有牙，是不是还在吃奶？ 【褚梵昼】：......对。 【顾湘灵】：它叫什么？ 【褚梵昼】：灵韵 【顾湘灵】：羡慕.ipg 它是什么品种的？ 【褚梵昼】：昆明犬 褚晴：......明明是她提起的话题，怎么就变成了她哥的主场了。 【顾湘灵】：我听说昆明犬很威风的，没想到小时候这么可爱。是不是是不是，梵昼~ 【褚梵昼】：嗯，对，你说得很正确。 褚晴：...... 【顾湘灵】：@零度晴天 阿晴不要怕，它还没有牙，咬不了你的。 褚晴：不知为何，她拆她哥的台、揍臭弟弟、诓骗凌零的时候，下手一点不犹豫。面对顾湘灵，她就说不了慌、心也发虚了。 【褚晴】：我开玩笑的学姐，我只是想分享可爱的小狗。 褚晴不愧是褚晴，嘴皮子上下一翻，又是另一种说法。 之后的几天，顾湘灵一直跟着外婆奶奶去做客，有时候这家亲戚她都不知道该怎么叫，比如这个婆婆是外婆表哥的妻子，那她应该怎么叫呢？ 亲戚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好在他们只是在过年的时候联络感情。 再之后，顾父就要回A市了，医院要上班，病人和病情可不等人。顾湘灵仍旧留在绍兴。 她抽空在网上找了家制香店，评分高、态度又好的那种。顾湘灵起了个大早，她在昨天就已经确认过了，这家店今天是开门的。 顾湘灵慢悠悠的换上浅蓝色的毛衣，穿上白色的长裙，搭配着英伦乐福鞋，再外套了件淡黄色的羽绒衣。 她的头发长了些，能扎起一个小揪揪了，但她没有扎，冬天就是要披头发，有了长发就相当于有了条天然的围巾。 顾湘灵到制香店的时候，店里一个人都没有，店里的员工很是热情，“快请进。” 顾湘灵进店，抬头环顾四周，店里装修的很是古朴，最引人注意的是墙壁上的小格子，一格格的小格子里放着各色的香水，布满了整面墙壁，很是壮观。 店里有一张长方形的木桌子，上面有着像化学实验室一样的精密的仪器，那是调香的工具。 “您来得早，咱们店这几天都没人。”店员给顾湘灵倒了杯茶。 顾湘灵早就在网上交了定金了，她脱下外套笑着道，“那就麻烦您教教我了，先说好了，我的化学很一般。” 店员失笑道，“别看咱们这和实验室差不多，实际上用的最多的还是你的鼻子。你看着这里，这里是制作香水的地方，我们这儿也有制作做手链的。” “手链？”顾湘灵疑惑道，“我在网上没有看见啊。” “咱们家主推的就是香水，能上传的图片有限，所以没有做珠子的图片。”店员笑着道，“做珠子的话就是用香方研磨成粉，然后用香泥粉制作珠子，放心，这些都是中药材很健康的。然后把珠子串成手链，你看，这里是我们的成品，这样的手链能留香很久的。” 顾湘灵抻着脖子看成品，古朴的珠子看着确实很不错啊，顾湘灵觉得，这样的珠子应该会很适合褚梵昼吧。 那就都做吧！ 店员也很有耐心，她手把手的教顾湘灵如何用试香纸试香，也会问她想要什么样的香味。 顾湘灵一连来了两天，才调配出了想要的味道，那是一种经典的男香，是馥奇调中的水生植物调，用的主原料是薄荷、薰衣草、雪松，一些其他的小香料顾湘灵也记不得了，她只记得自己不断的试错，甚至在第一天快结束的时候试到嗅觉几乎失灵。 “确实是会这样的，来我们这儿调香的人大都会出现这种情况，只是一般第一天就能完成，快的话一上午就能完成，像你这样足足配了两天的确实是少的。”店员道，“这个味道是男香......你是要送给男生的吗？” “是的。”顾湘灵不好意思的承认了。 “喏，这是你的香水配方，以后如果用完了这瓶，可以拿着配方来我们店，再配一瓶。”店员道，“当然，如果路途远的话，我们也可以给你邮寄的。” “以后......以后再说吧。”顾湘灵犹豫道，万一将来的褚梵昼会有不同的味道了呢，那她就给他调新的。 店员以为这样就算完成一单了，没成想顾湘灵道，“我还要做个手链。” 店员有些失语，“是和这瓶香水一样的味道吗？” “不一样吧，香水是可以换的，但手链我却希望他能一直戴在手上。”顾湘灵笑着道。 店员也笑了，“当然可以的，我猜你应该很喜欢这个男生吧。” “嗯！我很喜欢！”顾湘灵重重的点了个头。她很喜欢褚梵昼，喜欢到想在他的身上留下自己的味道。 这个念头最早出现在运动会上，那时候的她捧着褚梵昼的外套，闻着好闻的薄荷味，耳边却是其他女生的觊觎声。顾湘灵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做独占欲。 如果说他们现在应该发乎情止于礼的话，那么她这个无伤大雅的小心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吧。 “呜呜呜旺！”顾湘灵的思绪被突如其来的狗叫声给打断了，她转头向外望去，是一只狗在店门口尿尿。 “哎呀哎呀，小黄！”店员赶紧去阻止，小黄赶紧跑开了。 第287 章 if线 已读乱回 店员回来后，和顾湘灵尴尬的解释道，“这只狗原来是流浪狗，后来被我们老板收养了，最近长大了，有了领地意识，就到处撒尿。哦对，也有可能是快要发情了，毕竟春天快来了。” 顾湘灵：...... 她神色复杂的问道，“这是只公狗还是母狗？” “它是小母狗呢。”店员回道。 狗狗尿尿多半是为了标记领地或者是覆盖标记，所谓的覆盖标记就是为了宣告自己的统治地位。 而这种行为不仅在雄性狗中有，雌性狗也会这么做。 店员头疼道，“可能给它做绝育会好些。” “不！！”顾湘灵瞳孔地震。 店员：“？怎么了？” 顾湘灵：......不知为何，她刚刚突然有种感同身受的感觉，和那只小母狗产生了情感共鸣...... 店员道，“今天还做手链吗？” “......要。” ...... 沈烛年来月临湖做客的时候，碰巧褚梵昼也在。 “呦，怎么了？心情不怎么样啊？”沈烛年看着褚梵昼淡漠的样子道。 褚梵昼没理他，沈烛年十分没眼色道，“湘灵还没回来吗？现在是初八吧。” “她和她奶奶姥姥感情很深，多待几天也是正常的。”褚梵昼嘴上这么说，实际上心里怎么样只有他自己知道。 天知道他这几天和顾湘灵聊天的时候，她有多敷衍，不是回【嗯嗯。】，就是回【好的。】 若是在平常，褚梵昼也不会在意这种小细节，但这次顾湘灵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并且以下的对话，就算是个正常人都会觉得对方很诡异吧。 【褚梵昼】：在干什么？ 【顾湘灵】：嗯嗯。 【褚梵昼】：？ 或者 【褚梵昼】：在做客？作业做得怎么样？ 【顾湘灵】：好的好的 【褚梵昼】:…… 又或者 【褚梵昼】：什么时候回来？ 【顾湘灵】：去年吧 【褚梵昼】：顾！湘！灵！好好说话！ 然后......然后就没然后了，因为顾湘灵压根儿没理他。褚梵昼突然有种顾湘灵回了快乐老家，整个人像是被下了药似的，变癫狂了。 其实，这还真怪不了顾湘灵。顾湘灵这几天忙着串珠子呢。 有了制作香水的经验，做珠子已经是小CaSS了。但麻烦的是珠子要串起来，还要晾晒7天。顾湘灵还想着，如果时间来得及，她想拿着手链去寺庙里开光。 而另一边的褚梵昼还不知情，直到顾湘灵在初十那天还没消息，褚梵昼坐不住了。 “你干什么呢？”黄玥在楼下就听见儿子房间里翻箱倒柜的声音，上楼一看发现儿子在收拾衣服。 “我要出趟门。”褚梵昼很是言简意赅道。 “......你要去哪？和谁？烛年吗？”黄玥看着褚梵昼拎出一只行李箱，快速且精准的把必需品放进去。 褚梵昼利落的收拾好行李，起身道，“一个人，妈，不说了，一个小时后的飞机，我该去机场了。” “！！！这么赶？！”黄玥一把拉住儿子，“你别被诈骗了吧，可千万别去缅甸啊。” “......妈，我还没那么笨。我去南方。” “南方？南方......南方啊！”黄玥突然恍然大悟，脸上扬起笑容道，“南方好啊！，要不要我给你准备上门礼啊？咱家储物间里有只千年老参，还有燕窝什么的。” “妈，你想什么呢？我又不是去上门做女婿的。” “......那你去干吗？”黄玥一秒失落道。 “我去逮人，我怕你的小闺女被卖到缅甸去了。”褚梵昼的眸子里泛着寒光。 “？” ...... “这几天你天天往外跑，干嘛去啊？回来后，屋子里都是香味。”顾奶奶给孙女递了只大鸡腿，这家炸鸡店卖的是老式炸鸡，顾湘灵从小吃到大的，她很爱吃。 顾湘灵一边咬着鸡腿，一边添柴火道，“我去制香店了，味道很浓吗？是不是很刺鼻？” 顾外婆从大灶后探出头来，“香得很，把你外公的臭味都掩盖住了。” 刚从外进来的顾外公：“......老婆子，你要的甘梅味瓜子。” “放着吧。”顾外婆嘴上厉害，实际上却是刀子嘴豆腐心，“赶紧去屋里暖和暖和。” “湘灵啊~” “湘灵~~” “相宜~~~” 顾外婆往外探了探头道，“湘灵，是不是有人在叫你？” 顾湘灵嗦了嗦啃完的鸡骨头顺手扔进垃圾桶里，“好像是吧，我去看看。” 顾湘灵蹦跶着向外走，老远就看见隔壁的范婶婶在喊她，顾湘灵乖巧的打了个招呼，“范婶婶好。” “诶，好好。是这样，你有个同学来看找你了，我碰巧遇见，给他带路。咦，人呢？”范婶婶往后一看，发现人没跟上来。 “我在这里。”褚梵昼出现在了顾家左边的围墙角。 顾湘灵愣住了，眼睛瞪得大大的，褚梵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你怎么在这儿？！”顾湘灵惊呼道。 范婶婶完成任务后就功成身退了。褚梵昼穿着一身棕色双面羊毛大衣，搭配着高领羊毛针织衫和垂坠感十足的休闲西装裤，乍一看竟不像个学生，反倒像是大学老师。 褚梵昼没说什么，他的瞳孔紧缩，目光如鹰隼般死死盯着顾湘灵。 顾湘灵有些被他看害怕了，不由的后退了一步，“怎......怎么了？” 褚梵昼大步上前，不容分说的遏制住她的下巴，语气是从未有过的冰冷，“谁欺负你了？” “啊？”顾湘灵懵了。 顾湘灵穿着深蓝色的羊毛衫，搭配着牛仔裤，穿的很是单薄。重要的是，她看着有些狼狈，灰头土脸的，精巧的鼻子上沾了些灰。 这让刚来的褚梵昼误会了。 他前段时间一直在月临湖，褚奶奶又爱看狗血剧，什么娘妻，哑巴新娘，俺娘是田小草，她都爱看。而这些苦情剧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女主经常被人欺负。 第288 章 if线 小电驴 女主不是被婆婆欺负，就是被外人欺负。 褚梵昼和褚晴、褚风几个小辈一直陪着褚奶奶看电视剧，虽然褚梵昼大多时间都是在发呆或者看手机里的文件，但耳朵里都是苦情剧的台词。 褚梵昼深深的记得电视剧里某个场景，女主被欺负的狼狈至极，像极了现在的顾湘灵。 “没人欺负我啊。”顾湘灵赶紧道。 “那你为什么穿的这么单薄，又为什么这么狼狈？”褚梵昼有些疾言厉色，他生怕顾湘灵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被人欺负了，这种事发生一次就够了。 顾湘灵有些囧，“额，因为我正好在大灶旁烧火呢，不冷。” “你还说你没被欺负，没被欺负你为什么要烧火？”褚梵昼记得那个电视剧的女主也是在大户人家里当烧火丫头的。 “因为我家爱吃柴火饭啊，大灶烧出来的菜香。”顾湘灵道，“我很狼狈吗？” 柴火饭...... 褚梵昼沉默了片刻，“你的鼻子上有灰。” “哦哦哦，那是添柴的时候沾上的吧。我才没被欺负呢，我刚刚还吃了只大鸡腿呢。”顾湘灵解释道，“梵昼，你来干什么？” 褚梵昼抿了抿嘴，他知道是他敏感了，“我来找你。” “你来找我干什么？” “我怕你被人拐卖了。” 顾湘灵：......?“什么？”她有些不可置信道。 褚梵昼面无表情道看，“你要不要看看你发给我的都是些什么？我问你yeS Or nO，你回答Or。我问你干嘛去，你说好的。” 褚梵昼越说，顾湘灵越心虚，“这......这不是太忙了吗？我道歉嘛，你赶紧进来吧，我真是服了你和阿晴了，大冬天的穿大衣也不嫌冷。” 顾湘灵的心情有些异样，就只因为这个，褚梵昼就千里奔赴来找她吗。 “我不进去。”褚梵昼婉拒道。 “啊，为什么？你订酒店了吗？现在的酒店还没开业吧。”顾湘灵皱眉道，“你别见外呀。” “我去买点东西。”褚梵昼来的太急了，刚下飞机就赶往这里。 他是一路问一路找过来的，顾湘灵在花名册上留下的信息地址是她在A市的家，褚梵昼对她在绍兴的家一无所知。虽然他可以动用关系找，但是太过兴师动众了，再说，他也等不及了。 褚梵昼记得，顾湘灵说过她外婆在安昌古镇上有家小饭馆。褚梵昼下了飞机直接去的安昌古镇，幸好顾外婆的饭馆很有名，他很快问到了地址，便又赶了过来。 “我陪你去吧。”顾湘灵自告奋勇道。 褚梵昼来不及阻止，顾湘灵就从家里推出一辆小电驴，她拍了拍后座道，“打车太费劲了，我带你去，我开车技术很好的。” 褚梵昼：......“你起来，我来开。” 顾湘灵觉得褚梵昼在某些方面实在是很要面子，比如开电瓶车，她带他又不丢脸，干嘛非得他来开呢。 顾湘灵只能先把行李箱推进围墙里，一件长长的大衣劈头盖脸的搭在了顾湘灵的头上，她的头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披着，别感冒了。” 顾湘灵挣扎着，声音蒙蒙的，“那你怎么办？” “我不冷。” 顾湘灵只能披着羊毛大衣，不过这件羊毛大衣质量很不错啊，大衣被褚梵昼的体温捂得暖暖的，是纯羊毛的，长度也很长，很是暖和。 顾湘灵家的小电驴是顾外婆买的，顾外婆喜欢大红色，喜庆。顾外婆的身形小巧，电动车也很小巧，顾湘灵开着正好。 但褚梵昼开着就不太合适了，这就像是一根细树枝上骑着一头大狮子。褚梵昼的身形被小电动车衬托得更显大了。 “你要买什么？” “礼物。”褚梵昼很是熟练的开电动车，他川崎h2r都会开，怎么不会开小小的电动车呢。 顾湘灵皱眉道，“干嘛这么客气，你来就好了，不用买什么的。” 褚梵昼没理她，“你说要带我去，那你指路。” 顾湘灵拗不过他只能道，“下个路口右转弯。” 褚梵昼闻言，便准备在下个路口右转弯，他下意识的看后视镜。 ...... 小电动车没有后视镜，所有的设备都简便化了。 褚梵昼：......算了，就这么开吧，过年路上的行人也不算多。 顾湘灵裹着他的羊绒衣坐在后座，手紧紧的抓着褚梵昼腰两侧的毛衣，“幸好是你开车，要是我来开的话，我可能把不住方向，你太大只了。而且，你也坐不下后座的，我外婆买的这辆小电动车主打的就是灵敏，各种小巷子里都能窜来窜去。” 褚梵昼听着后座顾湘灵的絮叨声，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总算是见到她了啊。 两人停在了一家礼品店，顾湘灵带着褚梵昼进门，熟悉的和老板打招呼，“戴叔叔好。” “哎呦，相宜来了。”戴叔叔从小看顾湘灵长大，习惯了叫她相宜，“要什么？”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褚梵昼就道，“您好，您这儿有什么好货？” 顾湘灵赶紧加了一句，“戴叔叔，你可得给我们一个实惠价啊。” “那肯定的，我要是诓你，你外婆不得拿刀砍死我。”顾外婆凶名远扬。 戴叔叔从里面拿出一盒冬虫夏草，“你看看这怎么样？” 褚梵昼拿起虫草端详了片刻，“这是哪里产的？” “云南。” 褚梵昼摇了摇头道，“云南的我不要，我要那曲的，而且这个头小了些。” “是个懂行的啊。”戴叔叔惊讶道，“相宜，这是你同学啊？” “是啊。”顾湘灵点头。 “是你同学的话，就说明这小同学还是学生啊，不是我说，小伙子，这盒虫草以你的年龄去送，够可以的了。”戴叔叔说的是实惠话。 褚梵昼摇了摇头道，“您就给我拿我说的吧。” 戴叔叔犹豫道，“我这里有那曲的虫草王，每根2克，就是价格有点高。” 顾湘灵赶紧拉了拉褚梵昼的袖子道，“这样就很好了，就这个吧。” “行，我就要虫草王。”褚梵昼不顾顾湘灵的阻拦，“我要两盒虫草，还要两盒燕窝。” 第289 章 if线 我总能找到你 戴叔叔道，“我看你都是要最好的，我就实话说了，我这里的好燕窝都被买走了，剩下的品相很一般。” “那有雪蛤吗？我要特级的。”褚梵昼道。 “没有特级的，有优质的要不要？”戴叔叔的声音从里间传了出来。 “那就要四盒优质的。” ...... 褚梵昼拿着大包小包出来的时候顾湘灵一直在旁边絮絮叨叨，“虽然戴叔叔不会骗人，但你买的也太多了。” “去你家怎么能随便呢。”褚梵昼一句话让顾湘灵愣在了原地。 “上车。”褚梵昼催促道。 他只穿着一身黑色的毛衣坐在小红电驴的上，看着有些搞笑违和，顾湘灵语塞，她不知道该说什么，实在是褚梵昼的突然到来颠覆了她的认知。 她一直以为褚梵昼应该是克己守礼的，至少不应该这样冲动，或者给她打个电话也好啊。 可是他就这样来了，突然来了，只带了只行李箱，穿着单薄的衣服，跨越山河而来。他是被隔壁婶婶带路过来的，可如果婶婶没遇见他呢，褚梵昼是不是就找不到她了。 风呼呼的吹着，顾湘灵穿着褚梵昼硬塞给她的大衣，轻声道，“如果你找不到我怎么办？” “这种事不可能发生，无论你在哪里，我总能找到你。之前在学校我也找到你了，现在我也找到了。”学校那次就是顾湘灵被荣哥绑架那次。 “那如果我真的被抓去缅甸了，你又该怎么办呢？”顾湘灵高声喊道。 “……哪来这么多问题？”褚梵昼皱眉道。顾湘灵怎么能被抓去缅甸呢，如果真有这么一天，他想他应该会去缅甸救她吧，用多少钱都无所谓，只要她能安然无恙的回来。 两人到家的时候，顾湘灵先一步从电动车上下来，她就要推着行李箱往里走。 “等等。”褚梵昼阻止了她，“我住外面酒店吧。” “哎呀，行啦行啦，你都买这么多东西来了，我哪能让你住在外面啊。”顾湘灵拉着他就往里走。 “外婆，奶奶！我同学来了！”顾湘灵高喊道。 顾奶奶赶紧从里面出来，“我差点要给你打电话了，怎么这么久还不回家？” “奶奶好。我叫褚梵昼，是顾湘灵的同学。”褚梵昼随顾湘灵叫顾奶奶一声奶奶。 “哎呦！就你一个人来吗，怎么拿这么多东西呢。”顾奶奶赶紧接过他手上的礼品，她高声往里喊，“老头子！快去把客房收拾干净，湘灵同学来了。” 褚梵昼不动声色的打量着顾家，顾家是自建房，很大，因为顾外公家就在顾爷爷家隔壁，索性两家人就打通了墙，住在了一起，也好有个照应。 “是我一个人来的，湘灵这学期帮了我很多，我想上门感谢。”褚梵昼总不能说他失去了顾湘灵的消息，一时担心就冲动过来了。像顾奶奶这样老练的人肯定能看出他的企图。 为了博得信任，褚梵昼只能扯上另一个人，“凌零本来也想来的，但他家的事情有些多，所以就拜托我来给您拜年了。” 顾奶奶果然眉开眼笑了，“好好好！快坐吧，想吃什么尽管拿，别客气，就当是在自己家一样。” 顾湘灵在一旁看着褚梵昼胡说八道，等奶奶走后，顾湘灵拉着褚梵昼道，“你要不要看看我家大灶啊，就是刚刚让你误会我被人欺负的那个？” “可以。”褚梵昼确实没怎么见过大灶。 顾家的大灶是改良过的，既保留了大灶原始的功能，又增加了一些安全设施。 顾外婆正在切菜，她听见有人来了，便向外看去。宝贝外孙女正和一个高大的男生走在一起，看着郎才女貌的。 “外婆好，我是顾湘灵的同学。”褚梵昼先一步打招呼道。 顾湘灵笑着道，“外婆，他来拜年的，凌零本来也想来的，后来被事情绊住了脚。” “哦哦。”顾外婆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反倒很是开心，她的外孙女也有好朋友了呢，“湘灵啊，你可要好好招待你朋友，外婆再做些菜。” “嗯。”顾湘灵拉着褚梵昼道，“走吧，我们去吃炸鸡，我家这里的炸鸡可好吃了。” 褚梵昼瞥了眼顾湘灵，难怪刚刚出来的时候她嘴上油汪汪的，他那时也是关心则乱，只看见了鼻子上的灰尘，没注意油乎乎的小嘴。 顾湘灵边啃炸鸡边道，“你家里有事吗？没事的话，就在我家待着吧，到时候咱们一起回去怎么样？” “可以。”褚梵昼倒了杯水给顾湘灵，“吃完饭你带我去房间看看吧。” “好呀！” 顾湘灵平时在她的小伙伴面前一直夸赞她外婆的手艺，褚梵昼记得，他刚到绍兴的时候就直奔安昌古镇，本以为找人会很麻烦。 结果开门的商户都认识顾家。 “湘灵？没听说过这个名字啊。”有个商户摇了摇头道。 褚梵昼皱眉道，“那顾相宜您认识吗？” “认识认识，顾湘灵不就是顾老板的外孙女吗？顾老板可宝贝这个外孙女了，她也是顾家的独苗苗呢。”商户道。 另一个来凑热闹的商户也说到，“我们这儿谁不认识顾老板啊，她那一手厨艺，啧啧啧，就是饭馆位置少，有时候吃饭都要排队。小伙子，听你这口音，好像是北方人吧。我听着有些像首都人？” “是。”褚梵昼心里着急，“麻烦您指个路。” 于是在当天中午，褚梵昼就吃到了顾湘灵积极夸赞、闻名方圆百里的顾外婆的手艺。顾外婆做的都是家常菜，但能把家常菜炒的这么香确实很厉害。 新鲜香甜的绍兴醉虾，鲜美的绍三鲜，皮薄馅大的嵊州小笼包，软糯的梅菜扣肉。 为了照顾褚梵昼的口味，顾外婆临时加了几道北方菜，绍兴口味的京酱肉丝，羊蝎子火锅被临时替换成了筒骨火锅，还有一道水煮肉片。 “多吃点多吃点。”顾外婆用公筷给褚梵昼夹菜，“千里迢迢的赶来肯定是饿了。” “谢谢外婆。”褚梵昼食量大，也不会怯场，这让在场的老人都很满意这个小伙子。 第290 章 if线 有所图谋 尤其是，顾外婆作为厨师，她最喜欢有人欣赏她的厨艺，把她做的菜吃完间接的证明了她的实力。 这小伙子好，饭量大，看着高大极了，为人谦逊，长得也好看。顾外婆觉得，除了她家老头子，这小伙子是她见过最帅气的人了。 饭后，顾湘灵捧了些砂糖橘带褚梵昼上楼。顾家的房子很大，有楼梯也有电梯，电梯是为了老人上下楼方便，整栋别墅被分为三层，一层被打通，天花板很高，采光很好。 二层是四位老人住的地方，三层是顾湘灵、顾父顾母还有客房。房子外被围了围墙，围墙里有一片很大的种植区，其中既有顾奶奶种的花花草草，也有顾外婆种的蔬菜。一半是花园美景，一半是田园风光。 “这是你的房间。”顾湘灵打开客房的门，客房也有浴室，只不过是淋浴的，床上铺着八九十年代的床单，被子却是与之搭配的鹅绒被。 顾湘灵看着条纹形、图案是凤穿牡丹的床单，有些尴尬道，“我们家喜欢这样的床单，这种床单用着很舒服的。” “嗯，谢谢，我很喜欢。”褚梵昼放下行李箱。客房该有的设施都有，“我沐浴露和洗发水没带。”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用我的，或者我带你去超市买？”顾湘灵道。 “不用，我用你的就好。”褚梵昼打开窗帘，探头眺望就能看到安昌古镇古色古香的美景，“你的房间是什么样的？” 顾湘灵有些不好意思，“那我带你去看看吧。” 褚梵昼点了点头，脸上是隐隐的笑意。 “当当当！欢迎来到我的房间！”顾湘灵张开双手，表示欢迎褚梵昼。 褚梵昼看着屋里的陈设，不禁愣了愣。顾湘灵的房间很大，基本快占据了三层三分之一的空间了，房间里都是大块的粉色瓷砖，房间与房间之间是打通的，连接的是一道圆形拱门，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这些。 而是她的床榻，那是一张拔步床，通体用红木制成，上面雕刻着祥云、花鸟、梅竹的镂空图案，白色的软烟罗长帐子被挂在两边，淡蓝色的床单和被套是一致的，也是八九十年代的风格。 明明是老气的花色，却在整间古色古香的房间中很是相得益彰。拔步床内部空间很大，足够顾湘灵在里面随意翻身了，床外面是同样红木制成的脚踏，还有一张大大的淡蓝色海棠纹圆形地毯。 一张床就占据了一整个小房间，与之打通的房间是顾湘灵梳妆的地方，梳妆台上是一扇菱形铜镜，铜镜是特制过的，虽然保留了古色古香的框架，内里装的却是照得很清晰的现代镜子。 梳妆台的背面是一扇直通天花板的彩色玻璃窗户，采光度相当之好。 “来这里~”顾湘灵在最里间叫褚梵昼，褚梵昼闻言走过去，最里间是浴室，顾湘灵的浴室与外面古色古香的风格格格不入，浴室的瓷砖是小块正方形的绿色瓷砖，既有淋浴的地方，又有浴缸能泡澡。 顾湘灵从台盆下的柜子里抽出抽屉道，“我有好多沐浴露和洗发水，你要哪种？” “你用的是哪种？”褚梵昼问。 “我用的是小苍兰的味道。” 果然，褚梵昼暗道。 他不动声色的避开小苍兰味道的沐浴露和洗发水，随手拿了薄荷味道的。不要小看顾外婆他们，这些老人见过的世面比年轻人吃过的大米还多。 有时候正是一个小小的举动，或者小小的味道，就会引起人的怀疑。 可他不知道的是，顾家四个老人对他的警惕性比他想象的要多的多。 首先，顾湘灵因为身体原因，一直没什么朋友，她的朋友都是去A市后认识的。而在这些朋友中，很少有人来绍兴，尤其现在又是在过年，大家都忙着团聚，怎么会来见绍兴呢。 顾奶奶的神情有些严肃，“那些礼物我都去看过了，都是从老戴那儿买的。其中有两盒虫草王，老戴几次想脱手都没人买，价格太过昂贵，送礼的话一二级草也够了。” 顾爷爷也难得收起慈祥的神色，“我看着这小伙子绝对不简单，绝对是从大家族出来的，举手投足的礼仪能看得出来。” 顾外公附和道，“是啊，你看看咱们吃饭的时候，他从不把话题落地上，待人接物那是没话说啊。” 顾外婆一直沉默着，良久才说出一句话，“别的不用说，咱们就当他是世家大族出来的，这样的人应该最懂送礼了，说实话，他不该送我们这么重的礼。除非，他另有所图。” 顾爷爷立刻紧张了起来，“他图什么？不会是我们湘灵吧！” 楼上正在收拾行李的褚梵昼打了个喷嚏，丝毫不知道自己送个礼差点送出祸端来了。 顾外公倒是说道，“现在还看不出什么，再观察几天吧，湘灵说到时候他们俩一起去A市。” 顾奶奶倒是很冷静，“不错，先看看吧。我记得湘灵和我说起过他，他俩经常补课来着。” “是这样的，湘灵这学年的数学成绩提高了不少，应该就是这位小同学的功劳。总归，咱们也别恶意揣测，目前看来都是好事。”顾外婆十分中肯道。 “也是也是。”顾爷爷和顾外公赶紧点头。 楼上 褚梵昼的手机不断地响起，他放下行李箱接起电话，“妈。” “我估摸着你也快到了，怎么样？小闺女找到了没？”黄玥靠着褚淮章悠闲的吃着葡萄。 “找到了。”褚梵昼把沐浴露放进卫生间。 “那就好那就好，找到了就好。”黄玥松了口气。 “我现在就住在你小闺女的家里。” “你说什么？！”黄玥噌了一下直起身来，差点撞到想要偷亲老婆的褚淮章，“你住进去了？哎呀呀，我说什么来着，我说让你带点礼物吧！现在好了！” 褚淮章：...... 褚梵昼道，“您放心，我在外面买了礼物。” 即使儿子这么说，黄玥还是不放心，“你都送买了什么？” 第291 章 if线 透露家底 褚梵昼从没有现在这么耐心过，他老实交代了自己挑的礼物，“然后我就住进来了，估计得开学前几天才能回来。” “嗯，你这几样礼物挑的不错，就是量少了些，湘灵家里都有些什么人？” “她爷爷奶奶姥姥姥爷，她父母不在家。” “那数量也差不多了。”黄玥放下心点了点头道，“你给我拍几张照片过来，我想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江南水乡能养出这么好的小闺女。” 褚梵昼，“......嗯。” 褚梵昼下午想洗个澡，没成想刚想脱衣服，门就被敲响了。褚梵昼走过去开了门。 褚梵昼：“......你在干什么？” 敷着面膜，脸色“惨白”的顾湘灵道，“敷面膜啊，喏，我给你送东西来了。” 顾湘灵递过去一个木盒子，“这是洗面奶，这是爽肤水和面霜，这是身体乳......” 褚梵昼：......他随手拿了个面霜道，“我用不了这么多，这一个就行了。” “啊？可是凌零用的更多呢。”顾湘灵疑惑道，“难道你们男生不都是这样的？” “不是，他比较精致。”褚梵昼还是收下了木盒子。 “他比我都精致，我用的护肤品还有现在送的这些都是他推荐的呢。”顾湘灵探了探头道，“我能进来参观一下吗？” “......这不是你家吗？”褚梵昼无奈道，他顺势侧开了身体让顾湘灵进去。 “是我家啊，但是现在你是这个房间的主人，还是很不一样的。”顾湘灵兴致勃勃的进门。 顾湘灵很自来熟的坐在了椅子上。褚梵昼瞥了她一眼，“你的床......很别致。” “是吧，我从小睡到大的。”顾湘灵笑着道，“这张拔步床是我奶奶的嫁妆，我小时候和奶奶在上面睡午觉，她会在我睡觉的时候摇蒲扇给我扇风，帐子一拉下来，什么蚊虫都进不来了，很有安全感的。” 褚梵昼看得出来，顾家对顾湘灵很是宠爱，甚至到了溺爱的地步。顾湘灵的房间是整栋房子采光最好的，室内的装修很是花了心思，用的也都是最好的材料。 他已经能够想象得出来，以后若是要娶顾湘灵的话，他肯定会经历九九八十一难。但那又怎样，他从来不是轻言放弃的人。 褚梵昼也不着急洗澡了，索性坐在顾湘灵旁边开始兴师问罪，“正好，交代吧，这几天你怎么了？” 顾湘灵愣了愣，突然有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她的眼神开始躲闪，“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是吗？那要不要看看聊天记录？”褚梵昼打算公开处刑顾湘灵。 “别别别！”顾湘灵赶紧阻止道，“那什么，我在给你准备压岁钱呢。” “压岁钱？”褚梵昼挑眉问，“你准备了什么？” “我本来想给你一个惊喜的，主要是我现在还没做好呢。”顾湘灵起身和褚梵昼道，“你来我房间吧，我给你看。” 于是两人又辗转顾湘灵的闺房。顾湘灵房间的设计者就是顾奶奶，顾奶奶是个很有设计感的人，她的手很巧，文能设计衣服款式，武能设计房子结构。 当初给孙女设计房间的时候，顾奶奶本就是按照古代大小姐的闺房设计的，看着古色韵味十足。 顾湘灵从她的百宝箱里拿出一瓶香水，有些扭捏的递给褚梵昼，“喏，送你的，我自己调配的。” 褚梵昼神色微动，眸色渐深，一字一句道，“给我？” “是啊，不止这些呢，我还给你做了串手链，现在正在晾晒中。我想着等成品出来后，我再去趟寺庙开个光。”顾湘灵早就打算好了。 褚梵昼没有接过香水，他的眼神里满是笑意，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暗沉，“等以后一起给我吧。” “也好。”顾湘灵收回香水，“我一直在想，等手串做好后，我们去我家附近的寺庙还是去A市的寺庙呢，万一绍兴的神明管不到A市户口的你怎么办呀。你想啊，公务员不都有区域和职级划分吗，神明应该也有吧。” 褚梵昼：......他没好气的敲了敲顾湘灵的脑袋，“不许胡言乱语，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原来也是不信神明的，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人类一向是天道偏爱的物种。所以才会有人定胜天这个词。 可在听到顾湘灵改个名字后，生命线就延长了这件事，他的想法就变了。连朱逢春都说，顾湘灵能到现在都活蹦乱跳的，也是个奇迹。 于是他开始相信这世间当真是有神明。所见诸佛皆由自心，而他的心又藏着谁。 ...... 早上顾湘灵还沉浸在睡梦中，冬天起床就是折磨，尤其是作为高中生，晚睡早起已经成了常态，趁着寒暑假，顾湘灵都会好好睡上一觉。家里人也都不会去打扰她。 “爷爷好。”褚梵昼穿着一身全黑的冲锋衣，耳朵上戴着耳机，显然是刚晨跑回来。 顾爷爷正在打太极拳，“哦呦，你这是刚跑步回来啊？” “是的。”褚梵昼点了点头道。 “不错不错。”顾爷爷很是欣赏早睡早起、爱运动的孩子，当然这个要求不包括顾湘灵，自家孙女他怎么样都喜欢。没错，他就是这么双标，“小伙子可以啊，现在这时节，早起晨跑不容易啊。穿这么少，会冷吗？” “不冷，刚跑完步，浑身都是汗。”褚梵昼帮顾爷爷递了毛巾，“我养成习惯了，我爷爷是军人，他从小就要求我不能懈怠锻炼。” “军人啊！”顾爷爷惊讶道，心中对褚梵昼更为满意了。 老一辈人经历过改革开放年代，甚至经历过战争年代，对军人是有情结的，可以说军人在他们眼中就是安全感的代名词，“哎呀，我以前也想去参军的，可是生活所迫，最终还是没有去。” “我爷爷和我奶奶都是军人，他们一个是陆军的，一个是文工团的。我爷爷说，幸好他去参军了，不然也遇不到我奶奶。”褚梵昼不动声色的透露家底。 第292 章 if线 盘问 “哦呦，双军人家庭啊！不错不错！”顾爷爷不住的夸赞道。 褚梵昼在花园告别褚爷爷后，就回房间洗了个澡，再出来就已经是八点半了。 他本想趁晨跑的时候买早餐回来，但顾湘灵告诫过他千万别这样，有顾外婆在，家里的三餐都由顾外婆包了。 褚梵昼去了餐厅，顾家的大灶已经烧起来了，顾外婆忙得团团转，虽然忙，但是为家人做饭是一件让顾外婆既开心又满足的事情。 “外婆，我帮您看火吧。”褚梵昼坐到添柴的地方。 “行啊。”顾外婆不动声色的看了他一眼，“小伙子会做饭？” “会，我家都是男人做饭的，我爷爷我父亲我二叔还有我都会做饭。”褚梵昼又“不经意的”提起。 “是吗？”顾外婆的神色舒展了不少，可见警惕心降了很多，“再做几张烧饼就好了，你帮我去看看蒸的馒头怎么样？” “好。”褚梵昼起身看了眼蒸笼，“蒸的很好，我先拿几个给湘灵送上去吧。” “哎，别去，让她睡吧。”顾外婆赶紧道。 “早饭得吃。我记得湘灵上午得喝个中药，医生说最好别空腹喝。”褚梵昼笑着道。 “哦呦，那中医就是你介绍的啊！”顾外婆一拍大腿道，“湘灵喝了中药后，免疫力提高了很多。真好真好，外婆谢谢你啊！” 哪有什么企图，这小伙子好的很！顾外婆对褚梵昼是一万个满意。 女婿和她说过那个老中医姿态高的很，从不轻易给人看病的。只要对顾湘灵好的事，顾外婆那是举双手赞成。 褚梵昼谦逊地说道，“您太客气了。” ...... 顾湘灵眯着眼来开门的时候，褚梵昼已经端着盘子站在门口了。他一看顾湘灵迷糊的样子就知道她没睡醒。 “吃早饭。”褚梵昼可不会在这件事上妥协，事关顾湘灵的身体健康。 “哦。”顾湘灵穿着淡黄色的兔子连衣睡衣，像只行尸走肉一样接过早饭，迷迷糊糊的端到梳妆台前吃，连门也忘关了。 褚梵昼无奈，只能帮他关上门再下楼。 顾外婆为了褚梵昼，昨晚研究了一晚上的北方早饭，在顾家，白粥可以放糖，豆腐脑也能放糖。但顾外婆知道褚梵昼应该吃不惯，于是做了适合北方人口味的早餐。 “尝尝这焦圈儿，我也不知道做的对不对。”顾外婆笑着道，“可惜我不会做豆汁儿，不过这豆浆也不错，我早上刚打的。” 褚梵昼喝了口豆浆道，“我虽然是A市人，但我也喝不惯豆汁儿，我家只有我爷爷爱喝。” “是这样的，我们绍兴有三臭，湘灵能吃但也吃不惯，都是我和她奶奶在吃。”顾外婆很喜欢褚梵昼的大胃口，在奶奶辈的人里，能吃能睡好养活就是梦中情孙。 “小褚啊，我能这么叫你吗？”顾外公早就等不及了，刚刚听亲家公念叨这小伙子的爷爷奶奶都是军人，他也有些问题想问。 “当然可以。”现在的褚梵昼和在月临湖的褚梵昼判若两人，月临湖的褚梵昼喜怒不定，现在的褚梵昼温文尔雅。 如果让褚爷爷看见现在的大孙子，他肯定会怄气怄得去年的饭都吐出来。 “冒昧的问一下，你的父母都是做什么啊？”顾外公迫不及待的问道。 “我父母都是公务员。”褚梵昼回答的很有技巧。 “哦呦，公务员啊！”四位老人面面相觑，眼里都是满意。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亦或是将来，中国人对当官这件事始终持以热衷的态度。 古代有士农工商，现在的公务员就相当于古代的士大夫。公务员工作稳定，工资可观，最重要的是将来退休待遇高。 “湘灵她爸妈一个是医生，一个是老师，都是事业编。”顾外公脸色好看了许多，“那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啊？” “我也要考公。”褚梵昼丝毫不感到冒昧，他巴不得顾家人多问他呢。 “考公好，考公好，稳定！”顾外公不住的点头道。 顾外婆看不过去了，踢了他一脚，随即笑着和褚梵昼道，“你别介意，湘灵他外公就这样。” “当然不了。”褚梵昼笑着道，“我知道外公也是关心我。我想考A大的新闻系，我也希望湘灵以后也能考上A大，我们一起在一个大学，也能有个照应。” 四位老人面面相觑，神色有些犹豫。褚梵昼说完话，顿了顿，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可能有哪句话说错了，但他也不清楚是哪句话。 最终还是顾外婆开口，“小褚啊，你可能不知道，对于我们浙江人来说，最好的大学是浙大，我知道浙大确实比不上A大和B大，但浙江人就是这样，我们原本想着让湘灵考回来，考到浙大来，以后也在浙江工作，最好是回绍兴或者隔壁杭州，离家也近。” 褚梵昼闻言，心里咯噔一下，他脑子飞速运转，已经在考虑异地恋或者他来浙江的可能性了。 顾奶奶附和道，“是啊，以后结婚生子也找附近的，你别介意，江浙沪都这样，不爱出省，当初要不是湘灵爸妈突然同时调岗，湘灵也不会去A市。但是，现在想来，终究是我们的想法过时了。” 顾外婆笑着说，“我们都很庆幸，湘灵跟着她父母去了A市，进了A中，认识了这么多的好朋友。今年过年回来的时候，她像只小蝴蝶一样跟在我身边，不停地念叨着A市有多好，A中有多好，你们又有多好，我的心里有失落但更多的是庆幸。” 顾奶奶亲手给褚梵昼夹了个肉包子，“天高任鸟飞，她想去哪里上大学就去哪里上大学吧，以后啊，只能麻烦你多看顾着她点。我知道你是个稳妥的孩子，湘灵她太单纯，我怕她被骗了。” 顾奶奶拍了拍他的手，褚梵昼能感受到那苍老的、温暖的皮肤，与他奶奶如出一辙的慈爱。他一时间看不出顾奶奶和顾外婆说这些话的目的是什么？难道是发现他的企图了吗？ 第293 章 if线 回A市 顾外婆大手一挥，彪悍道，“被人欺负了也没什么的，再欺负回来就是了。打不过就回家，家里还有家饭馆呢，怎么着也不会没饭吃！” 褚梵昼：......是他想多了。 临近开学也没几天了，顾湘灵本想着在家里待到元宵节后再回A市，但是A市还有她的老父亲在，顾湘灵总不能徒留老父亲一人冷冷清清的过元宵吧。 再者，褚梵昼也要和她一起回去的，她总不能因为私心让褚梵昼不能回家过元宵吧。 思来想去，顾湘灵决定在正月十四这日回去，为此，她早早的就做好了准备，十二那天她带着褚梵昼出去扫货。 “你之前来过绍兴吗？”顾湘灵坐在小电驴的后座问开车的褚梵昼。 “没。” “那咱们就快些吧，买些特产回去，给你家里人尝尝鲜，我们这儿的特产还算多，黄酒呀、腌白菜、腊鸭酱肉什么的。”顾湘灵打算扫一天的货，然后中午在外婆的饭馆吃顿饭，下午再去拿已经做好的手串。 顾湘灵深得顾外婆真传，她从来不带褚梵昼去安昌古镇的店上买特产，“古镇上的特产很贵的，也就骗骗你们外地人，我们本地人都不吃的。” 褚梵昼倒是看的很新奇，整个小镇古色古香的，小溪的水还是冰冷的，溪上有乌篷船在揽生意。 顾湘灵是个很好的逛吃逛喝搭子，“你想要坐船吗？” “可以。”褚梵昼拎过顾湘灵刚买的会稽山黄酒。 “那走吧。” 当两人坐上乌篷船的时候，褚梵昼突然记起那天，也就是国庆节顾湘灵回家后发在群上的那张照片。她撑着天青色的油纸伞，只微微露出半个头，溪面离她很近，想来当初她也是在这种环境下拍的。 撑乌篷船的船夫显然和顾湘灵认识，“呦，相宜来了。怎么不坐你外公的船？” “我带我同学来玩的，我家饭馆刚开业，我外公在帮我外婆呢。”顾湘灵很是自来熟。 “哎呀，我和你外公是老朋友了，说罢，想去哪里我带你俩去，不收费用啦。”船夫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道。 顾湘灵指了指一个方向，也用绍兴方言道，“麻烦带我们那里吧，刚好下岸能买扯白糖。” “是嘞是嘞，坐好了！”船夫轻轻一拨桨，船就驶了出去。 ...... 中午两人到外婆的小饭馆的时候，饭馆已经人员爆满了，积累了一个年的人流量红火极了，小饭馆外头还有不少人在排队。顾爷爷顾奶奶顾外公都来帮顾外婆了，顾湘灵也想过去帮忙。 褚梵昼阻止了她，“小心别烫到，我去吧。” 顾外婆忙得满头是汗，看见两人来了赶紧道，“想吃什么就点，哎呦哎呦，我不要你们帮忙，没什么事儿的。” 顾湘灵着急了，“怎么没事呢，你看你们都忙得晕头转向了。” 褚梵昼拍了拍她的肩膀道，“你去前台吧，我去点菜区。”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褚梵昼拿上小本子就走了，他记菜的方式很快，还会顺便帮顾湘灵算好价格，若是后续想加菜，只要在总价格上再加钱就好了。 有了褚梵昼在，饭馆的压力确实轻松了很多，饭馆有服务员，有时候太忙的时候服务员会忘记这碗菜是哪号桌的，神奇的是褚梵昼都记得，他会给提醒服务员。 在经历紧张刺激的一天后，顾湘灵和褚梵昼都要开始收拾行李了。这次顾外婆和顾奶奶都忙着给两人塞东西。 “酱鸭酱肉什么的就别去买了，我做的好吃。”顾外婆用真空机包装好亲手做的酱鸭酱肉。 顾奶奶拉着两人的手道，“有空就多回来看看我们，没空也没关系，我们在这儿也挺好的，好好生活好好吃饭，没什么大事。” 在正月十四那天，褚梵昼和顾湘灵在家里提前吃了肉馅的元宵后，就赶往机场了，两人办理完托运后，就踏上了回A市的旅途。 回去的路上，顾湘灵明显不开心，头等舱的饭食很不错，可她也没心情吃了。褚梵昼有些手足无措，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顾湘灵。 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但顾家四位老人对顾湘灵的好他都看在眼里，那种慈爱和疼爱是没有办法伪装的，也许他一开始来绍兴是想带顾湘灵回去的。 但最后他还是没有付诸行动。 顾湘灵和褚梵昼前脚刚走，顾外婆他们就在家里开会了，每当遇到大事，他们都会开会。 顾外婆看了眼空了的客房道，“这小伙子人不错，勤劳肯干，家里条件也好。” 顾外公皱着眉道，“我是看出来了，他就是喜欢咱们湘灵的，他这个样子和我当初去老丈人家当毛脚佬（还没结婚的未来准女婿）有什么区别？” 顾奶奶犀利的指出，“你以为你外孙女不喜欢那男孩子？” 顾外公闭上嘴不说话了，是啊，他们四人不阻止是有原因的。 首先，褚梵昼本人十分优秀，他不仅优秀，他还带动顾湘灵优秀，这就让四位老人说不出拒绝的话来。 再者，顾湘灵也喜欢褚梵昼啊，自家孩子喜欢，他们有什么办法呢。如果顾湘灵恋爱脑上头，不要命的喜欢人家，那四位老人肯定是会阻止的。 可顾湘灵并不是，她始终坚守自我，发乎情止于礼，她是喜欢褚梵昼，可她也更理性。褚梵昼也是，他虽然喜欢顾湘灵，但比起喜欢，他更尊重顾湘灵。 所以四位老人没去阻止他们，他们的经验何其丰富。说得直白些，顾湘灵和褚梵昼现在经历的事情就是他们当初经历过的，他们怎么会看不出两人之间的火花呢。 顾外婆十分犀利道，“估计他俩自己都没戳破这张纸吧，说实话小褚除了路远、是个外地人，其他没什么好挑的。” 顾奶奶赞同的点了点头，“如果我猜得没错，若是单看条件家世，咱们还比不上人家。” 顾爷爷反驳道，“说什么呢，只有别人配不上咱们湘灵的。” 第294 章 if线 好多特产 顾外公倒是说得十分中肯，“隔壁小王不是刚毕业回来吗？计算机专业的，不瞒你们说，我请他去查了。” “然后呢？”其他三人异口同声的问道。 顾外公神情严肃道，“我可没干违法乱纪的事儿，像电视里放的黑客什么的，那不行！我可是好公民！我用不了电脑那东西，我就只打算让小王帮我查百度来着。” “一开始我也没抱什么希望，毕竟A市那地，遍地都是官儿。结果你们猜怎么着，还真让我找着了！”顾外公从小电驴的兜儿里掏出两张图片。 “你们看！”顾外公把图片放在茶几上。 第一张图片是穿着一身西装，带着深红色领带的褚淮章，那是一张标准的国家领导人证件照。 顾外公神情自得道，“小褚不是说了吗，他将来要去A大新闻系，他父母又是公务员，我就想啊，新闻系毕业的能去哪？无非是电视台或者宣传部，真让我好找啊，A市的宣传部和电视台都让我找遍了，公开的政务信息上愣是没有姓褚的。后来我就想啊，A市本就是政治中心，中宣部也在那啊，结果，好家伙，还真我找着了！” 顾奶奶带上老花镜仔仔细细的端详那张图片，“哎呦，还是副部长呢，中宣部副部长是什么级别的？” 顾外公掰了掰手指头，“正部级！” 顾外婆拿起另外两张纸，“这个人是小褚的爷爷？这爷爷好年轻啊。” 顾外公摆了摆手道，“能不年轻吗？这是他爷爷参加革命时的老照片呢，现在的照片倒是没看见，估计信息敏感吧。我就只能找到这些了，我也不确定这两位是不是真的是小褚的爷爷和父亲，但我看着两位的相貌，像！像极了！” 四位老人都带着老花镜看这两张图片，“是像，很像啊！” “话说老头子，你这图片怎么这么大？”顾外婆看着手中像海报一样大的纸。 顾外公自得道，“我让小王给我放大的，我怕看不清，特地让他给我做了最大的。” 顾奶奶吐槽道，“幸亏你打印了彩色的，万一打印成黑白的，那多不吉利。” 顾奶奶拿出她做衣服时的人体模型，把褚爷爷和褚淮章的照片钉在头部，硕大的客厅里，两个钉着图片的假人在灯光下显得阴森森的。 顾爷爷捂着心脏直叫，“老婆子，你这更吓人！晚上可得收起来！” 顾奶奶摆摆手道，“知道了知道了。” 顾外婆道，“小褚这家世确实是太好了，我们就普普通通的家庭啊，万一将来湘灵被欺负了......” 顾外公倒是说了句中肯的话，“哎呀，你就别多想了，你外孙女你还不知道吗？她的性格像你和亲家母，她还能被人欺负了去？” 顾奶奶点了点头道，“这事儿就咱们仨知道，别和湘灵说，也别和她爸妈说，省得他俩着急。” ...... “妈，您喝茶。”褚淮章亲自给岳母泡了杯茶。 梁晶晶笑眯眯的道，“诶好！我今天来也没什么事，就是我好久没见着我大外孙了，平时他要读书没时间我也没来打扰，这都过年了怎么也不来姥姥家呢。你俩是不是带着他应酬去了？” 褚淮章赶紧举手告饶，“没有没有，我都听玥玥的。” 黄玥哼笑道，“他呀，他......” 黄玥话还没说完，褚家门就被打开了，黄玥往外探了探身子，“哎呦，妈，您的大外孙这不就回来了吗？” 褚梵昼去的时候只拎了只小小的行李箱，回来的时候不仅拎了自己的行李箱，还拎了个28寸的大行李箱，还是粉色的，一看就不是褚梵昼的风格。 黄玥眼睛一亮，她也不管风尘仆仆的儿子了，径直走到粉色行李箱面前，“这是什么？” “特产。”褚梵昼在绍兴很是能说会道，回家后又变回了哑巴，他看见梁晶晶在，便打了声招呼，“姥姥，父亲。” 梁晶晶饶有兴趣的问道，“去哪了？” “绍兴。” “绍兴啊。”梁晶晶眼睛一亮，“绍兴好啊，我今年本来想去的，后来临时改了去苏州，现在想来还有些遗憾呢。” 另一边黄玥已经打开行李箱了，褚梵昼瞥了眼道，“都是特产，给你们的。” 黄玥虽然很兴奋，但理智尚存，“你会这么贴心？” “你小闺女拉着我去的。”褚梵昼指了指那堆特产，“这是肉汤圆，明天刚好是元宵节，给奶奶拿些过去；这是酱鸭，姥姥应该爱吃；这是黄酒，明天给姥爷和爷爷一并带过去，他俩爱喝酒；这是印糕，妈你应该爱吃。这是周总理和鲁迅的个人传本，送给爸的，让他学习伟人的思想。” 褚淮章：......为什么就他的“特产”这么特别？ 梁晶晶：！！！ 黄玥：...... 空气一片静默，褚梵昼眉头微蹙，“你们怎么了？” 黄玥欣慰道，“没什么，就觉得你去了趟绍兴，人懂事了不少，你妈我甚为感动。” 褚梵昼：...... 于是，身为地道的北方人，褚家在元宵时节，吃着南方绍兴的特产。 肉汤圆对于北方人来说实在是一个很猎奇的食物，至少褚梵昼第一次吃的时候很是吃不惯。但黄玥和褚奶奶很喜欢。 褚爷爷和褚外公也难得聚在一起，用小酒壶咕噜咕噜热着黄酒，一口酒一口花生，那滋味没谁了。 褚二婶尝了口酱鸭，又塞了一大口饭，“这酱鸭很好吃啊，很下饭。” 褚奶奶和褚外婆笑着说，“一会还有印糕呢。” 黄玥瞥了眼一旁的儿子，小声道，“梵昼，你老实和我说，你去了趟绍兴，有没有收获？” “妈，我的收获被你啃得正香呢。”褚梵昼看了眼黄玥嘴里的腌猪蹄。 黄玥：......今天又是想揍儿子的一天呢。 “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快交代！” 褚梵昼无奈了，“我就是以朋友的身份去的。” 第295 章 if线 妻子的荣耀 黄玥听言有些失望，但也能接受，这么多特产中也有顾外婆准备的，说明顾家人对她儿子也很满意吧。 ...... “哎呀，早知道就早点回来了。”顾湘灵皱着眉抄数学作业。 褚梵昼无奈道，“随便写个答案就行，反正是我审核的。” 顾湘灵猛地抬起头，“你不早说！” 褚梵昼转移视线，眸中满是笑意，“去不去吃斋饭？不是说要给串珠开光？” “是哦，正好去求个平安福，保佑我开学考考的好一点。”顾湘灵苦着脸道。 ...... 寺庙的斋饭很好吃，能把素菜炒的这么好吃确实很厉害，顾湘灵像模像样的找了和尚师傅给串珠开了光，又捐了些香火钱，和尚师傅见此，开光开得更卖力了。 “喏，给你！”顾湘灵还特地弄了个礼物盒包装。一半是香水，一半是佛珠。串珠开光后也能称为佛珠了。 “谢谢，我很喜欢。”褚梵昼郑重其事的接过这迟来的压岁钱。 “还有呢。”顾湘灵又掏出来一件机车皮衣，“要不要试试看，我特地去商场买的，上次看见阿晴穿着皮衣，我就觉得好帅啊，那时候就想着给你买一件。” 褚梵昼有些心梗：“谢谢。”虽然是谢谢，但他倒也没......那么高兴。 顾湘灵倒是很开心，“你的衣柜里不是冲锋衣就是大衣，还都是黑色的，虽然我这件皮衣也是黑色的，但是风格不一样嘛。” “嗯，我很喜欢。”褚梵昼接过皮衣，笑着道，“以后给我买更多的衣服吧。” “嗯！”顾湘灵的耳根有些红，褚梵昼来接衣服的那一瞬间，顾湘灵闻到了他身上的香味了，是她送给他的香水，似海盐、似森林。 真好闻啊。 顾湘灵喜欢褚梵昼身上沾染她的味道，他带着佛珠的手显得更白皙了，要不是在大庭广众之下，顾湘灵都要斯哈斯哈了。 小母狗就小母狗吧，横竖都是哺乳动物对吧，而且那小母狗挺可爱的，顾湘灵一点儿也不介意把自己比喻成小母狗。 褚梵昼不动声色的收回手，捻了捻手指，他用余光瞥了眼顾湘灵，不枉他举手投足都精心算过，这兔子应该闻到了吧。 只是褚梵昼没想到顾湘灵还有压岁钱给他。 “喏，还有这个。” 褚梵昼：“？这么多？” “本来就应该在除夕前给你的，都晚了好几天了。”顾湘灵的眼神有些躲闪。 这第三个礼物有些重，拿得顾湘灵双手发抖，褚梵昼赶紧接过道，“这是什么？” “你看看就知道了。”顾湘灵强忍着心虚说道。 褚梵昼眯了眯眸子，缓缓打开袋子。 【allmaX】 褚梵昼幽幽的抬头，带着磁性的声音说道，“这是什么？” “这......这，你自己看嘛，这上面不都有英文吗？”顾湘灵转移视线。 “.......你送我蛋白粉干什么？”褚梵昼的眼神有些危险，“难道你觉得我应该喝蛋白粉？” “不不不，不是这样的。”顾湘灵飞速找借口，“这款蛋白粉我爸也在喝的，它的功效不仅仅是增进肌肉，还有不让肌肉流失，我们现在整天都坐在教室里读书，其实这对身体是很不好的，是吧。” 顾湘灵边说话，眼神边往褚梵昼腰间瞟，可别把腹肌给坐没了。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男人的腹肌，妻子的荣耀，咳咳，当然顾湘灵现在还不是什么妻子，但是给压岁钱嘛，顾湘灵怎么能忍住不给自己谋福利呢？ 香味啊，腹肌啊什么的，褚梵昼用的开心，顾湘灵看的也开心，是吧。 褚梵昼当然注意到了顾湘灵的眼神：......这只小色兔！ 褚梵昼接下了第三个礼物，他没说喝，也没说不喝，但顾湘灵只当他会去喝了。 她很是高兴道，“你慢慢喝，不用给我省，我买了足足两箱呢，我拿不动了才只拿了一罐。你家地址在哪儿，我直接寄到你家里去吧。” “......你说什么？”褚梵昼有些难以置信的看向顾湘灵。 他看着顾湘灵闪闪发亮的眼神，沉默了一瞬间，毫不留情的拿走借给顾湘灵抄的数学作业，然后无情的说道，“我会认认真真的检查你的数学作业，绝不放水。” “!!!” ...... 新学年，新气象，A中给学生们也有份大礼，那就是开学考。二班是高二成绩最好的班级，听到这样的噩耗全班也忍不住长吁短叹，实在是考试折磨人啊。 杨如云办公室 “湘灵啊，你通知下去，这次语文作文成绩将会决定桃李杯新作文大赛名额，我们学校会先筛选出选手，然后再去市里比赛，如果晋级的话，就要去参加全国赛了。”杨如云手上是一张桃李杯新作文大赛通知。 “好的。”顾湘灵手上捧着寒假作业，接过通知点了点头道。 毫无疑问，桃李杯新作文大赛绝对是一次十分重要的比赛，重要到什么程度呢，一般情况下，获得金奖的在高考成绩达到一本线、但没达到学校分数线的情况下，能够被破格录取到学校的文学类专业。 高二的下半学期的事情总是特别多，杨如云按了按额头道，“梵昼啊，这是全国奥数比赛，老规矩，你也通知下去。” “好。” 奥数比赛和桃李杯同理，获得金奖的可以在高考成绩达到一本线、但没达到学校分数线的情况下，能够被破格录取学校的理科类专业。 回到教室里，顾湘灵和褚梵昼一左一右在黑板上粘贴了通知，教室里又是一阵长吁短叹。 凌零转过头道，“桃李杯是筛选作文成绩前几名来着？” “前10，咱们学校有十个名额，然后十位同学再去市里比赛，选出两名，两名同学再去参加全国赛。”顾湘灵说道。 来串门的蔺如琛刚想问奥数比赛，褚梵昼就好像知道他要说什么，冷冰冰的道，“同理。” 蔺如琛：...... 第296 章 if线 皮皮虾转世 沈烛年是褚梵昼的同桌，他眼尖的看见了褚梵昼手上的手串，“嗯？梵昼。你哪来的手串？” “不是手串，是佛珠。”褚梵昼纠正道。 “这佛珠好好看啊，还香香的。我说这几天我身上都沾染香味了，哈哈，原来是这佛珠的原因啊。”蔺如琛爽朗的说道。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抬头道，“不要说这么有歧义的话。” “？”蔺如琛碰了碰褚梵昼的肩膀道，“诶，你哪儿买的？我也想要一个。” “想得美。天底下仅此一个。”褚梵昼瞥了他一眼道。他不经意的看了眼对面低着头的顾湘灵，嘴角扬起一个弧度。 蔺如琛撇了撇嘴道，“小气。” 顾湘灵从耳朵根红到了脖颈处，嗫嚅着不说话。 褚晴也过来凑热闹道，“好久没吃火锅了，中午要不要去小楼？” 凌零惊喜道，“咦，你怎么知道我想吃火锅！” 褚晴笑得像只狐狸，“你的所有事我都知道。” 褚梵昼嗤笑了声，“火锅我不.......” “好耶，吃火锅吃火锅！”顾湘灵很兴奋，“我一会去买底料！” 褚梵昼：“......火锅我不反对。” ...... 六人吃火锅已经是轻车熟路了，凌零和褚梵昼负责煮，褚晴和顾湘灵买食材，沈烛年和蔺如琛洗菜切肉。 “阿晴，晴天的莲花只有零朵。”顾湘灵小心翼翼的说道。 褚晴恍然的跟着她走到另一间教室，正在烧开水的褚梵昼不由的眯了眯眸子，这种熟悉的感觉又来了，这兔子绝对有不可告人的秘密瞒着他。 不一会，顾湘灵和褚晴若无其事的回来了，褚梵昼见状，不经意的问道，“你们干嘛去了？” 顾湘灵：......⊙﹏⊙∥ 褚晴面色不显道，“我们去畅谈人生了，哥，水烧开了，赶紧煮火锅。” 褚梵昼嗤笑道，“呵！” 顾湘灵：......⊙ω⊙ ...... 这次的褚梵昼已经吸取了之前的教训，老老实实待在原座位不动，等顾湘灵来对答案。 “这次是不是A？”顾湘灵心情忐忑。 “嗯。”褚梵昼三心二意的边回顾湘灵，边看学生会的报表。 “这个呢，是不是三分之一。” “嗯。” 顾湘灵不干了，“麻烦你认真些！” 褚梵昼放下报表道：“......嗯对。” 顾湘灵：......好歹多了一个字。“那这题选C？” 褚梵昼顿了顿，抿了抿嘴道，“我是A，当然我的答案不一定正确。” “别说了。”顾湘灵尔康手，有些失望道，“算了，错一题就错一题吧。” 褚梵昼被顾湘灵缠了好一会才脱身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顾湘灵已经恢复元气了，蔺如琛在一旁很是兴奋，“通常情况下，我们并不在外面上。” “？”褚梵昼疑惑道，“你们在说什么？” 蔺如琛道，“我们在说上厕所的问题。” 褚梵昼：？ 顾湘灵解释道，“起因是我和凌零结伴去上厕所，当然，他上男厕我上女厕，我俩是分开的，这是毋庸置疑的。” 凌零：...... 顾湘灵继续说道，“然后凌零上完厕所出来，我竟然还在排队。我突然觉得很多地方，包括学校、医院或者某些公共场所，厕所的划分其实是不合理的，倒不是说要减少男厕空间，我认为应该增加女厕空间。”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道，“然后呢？” “然后我就很好奇，你们男生上厕所会像我们女生一样有秩序吗？你看，男厕所不是会有小便池吗？那你们上厕所的时候会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以此类推，有序的选择坑位吗？” 蔺如琛接着道，“然后我就和她说，我们男生上厕所，如果有门的坑位，一般都会选有门的。如果没有的话，那么通常情况下，我们会选择离当前正在上厕所的人比较远的坑位。” 顾湘灵就道，“你们男生平时看着哥俩好，怎么上厕所的时候这么疏远呢？” 蔺如琛摇了摇头道，“nOnOnO，这你就想错了，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是最脆弱的，选择离得远的坑位，这是人类的自我保护机制。” 褚梵昼听不下去了，面无表情道，“单词背了吗？历史背景背了吗？气候特征背了吗？还有空在这里说些有的没的。” 凌零赶紧转过去背书，蔺如琛被说的缩了缩脑袋，只有顾湘灵，初生牛犊不怕虎似的，睁着个大眼睛道，“都背完了！”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怎么就这么皮呢？他以前怎么没发现顾湘灵是皮皮虾竟然是转世的？ “那就背数学公式，下周有周考，下下周有月考，下下下个月有期中考！” 顾湘灵怕了，也像蔺如琛似的缩着脑袋转了过去。 ...... 开学考成绩出来了，褚梵昼第一名的位置仍旧雷打不动，顾湘灵进了几名，但她悲喜交加，喜的是总成绩前进了三名，悲的是她的数学没进步、也没退步。 凌零安慰她，成绩越高，越到后面越难上升。 “恭喜你啊，总成绩升到第149名了！”凌零进步，顾湘灵比他还要高兴。凌零差一点点就能上一本线了！ 要说开学考最开心的是谁，那肯定要数数学老师了，按照往年的经验来看，参加奥数竞赛的都是理科班的同学，但这次数学单科成绩排在第一位的却是文科班的学生。 当然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这是他的学生！ “梵昼啊，从今天起，你第二节晚自修就要去阶梯教室上课了。”数学老师欣慰的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老师为你感到骄傲。” “谢了。”褚梵昼吐出两个冰冷的字。 数学老师：......逆徒！ 晚自修第二节课要去上课的人还挺多，至少二班就有不少人。褚晴和褚梵昼要上奥数班，顾湘灵要上作文班，凌零要上美术班。 一时间第四组没多少人了，就只有一个沈烛年孤零零的坐在后座，他的四面八方都空了。 第297 章 if线 你有单肩包吗？ 褚梵昼和褚晴没良心的走了，凌零和顾湘灵还在原地犹豫道，“要不你坐到我们的位置来，好歹有个前桌。” 沈烛年额头的青筋跳动，心中大喊，不要用这种，好像看着留守老人一样的怜悯眼神看他啊！ 他强笑着道，“没事，我一个人......也能行。” ...... 顾湘灵感到很愧疚，沈烛年人挺不错的，虽说她现在喜欢褚梵昼，但她不得不承认的是，顾湘灵和凌零刚开始和褚梵昼他们接触的时候，最先表现出善意的人是沈烛年。 褚梵昼做事有锋芒，相比起柔和的方法，他更喜欢快刀斩乱麻，或是威胁、或是逼迫，只求能最高效率的达成目的。 但沈烛年不一样，他是和风细雨的，他比起褚梵昼要更圆滑，褚梵昼偶尔的善意有可能是伪装的，但沈烛年不是，可以说，沈烛年的道德底线是他们三人中最高的。 褚梵昼还在门口等顾湘灵，“怎么了？” “就是觉得留沈烛年一人在教室不太好，我们是不是孤立他了？”顾湘灵想得很多，她不想伤害到朋友。 褚梵昼：......他怎么不知道他们孤立沈烛年了？再说了，沈烛年有那么玻璃心？ “没事，我叫蔺如琛来陪他。人总要学会独立的，有蔺如琛在，沈烛年会好很多。”褚梵昼笑得十分核善。 ...... 阶梯教室里 闫建国在黑板上激动地讲题，“这些都是往年的集训题！题目中说，凸多面体P的每个顶点恰属于三个不同的面，这时候我们脑子里就应该有个模型了......” 褚梵昼骨节分明的手指撑着下巴，一边听题，一边三心二意的算题。集训题的难度一般，没有竞赛题高，如果要做题的话，还是做往年的真题比较有用些。 手机在书桌里震动，褚梵昼伸手看了看，是沈烛年。 【沈烛年】：你要干什么！把蛏子叫过来干什么！我都没法做作业了，他一直在我耳边念叨！ 【褚梵昼】：可怜你这个孤寡老人，我特地给你找了个伴儿。 【沈烛年】：.......你这个没人性的混蛋！ 【沈烛年】：天哪，他又在和我说纪三的事情了！ 褚梵昼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沈烛年的崩溃，他嘴角一扬，兔子就是爱操心，沈烛年这不挺乐呵的吗？ “褚梵昼。”闫建国在讲台上叫褚梵昼的名字，“你来解这道题目。” 褚梵昼往黑板上一瞟，起身，他试卷和草稿纸都没带，径直往讲台走去。他骨节分明的手指拿过粉笔，没有丝毫的停顿与思考，流利顺畅的在黑板上写下了解题过程。 “设X={X1,X2,...,Xn},且不妨f(X)=∑X?X={X/a}，由于X最小，知对任意1≤i≤m，有f(X/{X})＜f（X）,即1≤i≤m的最小值∑{X/a1}＜∑{X/a2}。已知存在1≤i≤n......” 褚梵昼洋洋洒洒的写，闫建国在一旁沉默的看着。 直到褚梵昼最后一笔“证毕”写完，他随手把写完只剩半截的粉笔扔进粉笔盒了，实际上褚梵昼已经用完五只粉笔了，没办法这种证明题就相当于数学中的阅读题，写的内容会很多。 闫建国让褚梵昼下去，然后用教鞭指了指黑板，“各位，你们觉得褚同学写的对不对？” “对。” “对！”台下异口同声的说道。 闫建国点了点头道，“是的，他写得很对，但是呢，我不建议你们模仿，因为这不是高中知识，而是大二高数的知识，已经超出了你们现有的知识范畴。他写的证明过程也不是我们刚刚讲过的。” 褚梵昼：......大意了。 闫建国眼中含有笑意的说道，“在我的课堂上，你们可以开小差，但一定要会做题。记住，你们被选出来不仅仅是为了自己，还为了学校的荣誉。像黑板上这种题，你就给我老老实实写证明过程，一步一步的写，就算最终结果不对，你也不要慌，过程还是有点分数的。哦对，褚同学除外。” 褚梵昼：...... 不同于奥数班绞尽脑汁的想解题步骤，费脑子不费手。隔壁作文班就是另一种情况了。 作文老师在黑板上写的粉土飞扬，嘴里念念有词，“好记性不如烂笔头，都记下来，万一到时候上考场就有用了呢。你们要知道，作文比赛并不等同于高考作文，作文比赛写议论文是很不容易出圈的，要写就写记叙文。当然，这只是我的建议，如果你写得好的话，那就就另当别论了。” 底下的学生们笔杆子都要记冒烟了，教室里一时间都是沙沙沙的写字声。 作文没有会做或者不会做，更不像奥赛那样非对即错，作文看的是文笔和文学功底。 下课后，顾湘灵从教室里出来的时候，蔫头巴脑的，实在是记了一节课的笔记，手都要废了啊！ 无论是奥数班还是作文班，这些竞赛班的下课时间总是特别迟，奥数班放学迟是因为闫建国还没讲完题，作文班放学迟是因为学生们还没抄完笔记。 等到竞赛班们放学的时候，教学楼的其他地方已经一片漆黑了。 阶梯教室外的灯有些坏掉了，忽暗忽明的，顾湘灵觉得，幸好她的周围还有不少同学，不然她指定要吓死。 在阶梯教室的转角处，有个修长的身影倚靠在墙边，他背着单肩包，低头正在看手机。他处于背光处，顾湘灵看不清楚他的面容，没等她仔细分辨，那个身影就发现了她，径直走了过来。 “看什么呢？”褚梵昼拎了拎顾湘灵的书包，挺轻的，那就算了，就让兔子自己背着吧。 顾湘灵一阵恍惚，她突然觉得，她更喜欢褚梵昼了。这种感觉是没来由的，得出这样的结论也是无厘头的。 她嗫嚅着道，“你有单肩包吗？”褚梵昼单肩背着的包实际上是双肩包，他只是懒得两只肩膀都背着。 第298 章 if线 吃夜宵去啦 褚梵昼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这只色兔子的意图了，他挑眉道，“没有。你给我买？” “好呀好呀！”顾兔子果然上当了，顾湘灵发现，她开始钟情于给褚梵昼制备东西了，香水也好，衣服也好，或者是背包。看着褚梵昼用她送给他的东西，顾湘灵觉得这样很有成就感。 “阿晴呢？”顾湘灵环顾四周道，“她不是和你一个班的吗？” “她找凌零去了。”褚梵昼走在顾湘灵身边，“走，带你吃烧烤。” “烧烤？！是上午付晶说的那家吗？就是开在学校旁边的那家？！”顾湘灵很是兴奋，她很少很少有出去吃夜宵的习惯，但这并不代表她不想去。 从前在绍兴的时候，家里人都睡得早，顾湘灵也没什么朋友，她一个人也不想出去。 之后来了A市，她又忙着适应新的环境，她和她的新朋友们也没现在这么熟，蔺如琛他们也不敢带她出去，这些事他们不说，但顾湘灵心里都是知道的。 她也向往在夜晚的街头和朋友们吃烧烤，喝酒，额，未成年不能喝酒，喝饮料吧，然后畅谈人生。她觉得这一定是她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时刻。 “对。”褚梵昼制止顾湘灵往外冲的动作，他瞥了眼她的兔子书包道，“银刀呢？” “哦对对对。”顾湘灵太兴奋了，差点忘了这个，她把书包递给褚梵昼十分自然道，“你帮我拿一下，试卷太多了，我得找一会，应该放在底部吧。” 褚梵昼无奈的帮顾湘灵拎着书包，“等着，我给你开手机灯光。” 顾湘灵找了好一会才找到她的辟邪三件套，银刀、银篦子，银盾牌，她熟练的把三件套用别针别在袖口处，“当啷！这次我可没有忘。” 顾湘灵仍记得她第一次和褚梵昼他们出去吃饭的时候，因为没带够辟邪的东西而说出“你们阳气旺，就先不给你们了。”的话 在这之后她就从没有忘记给她的小伙伴们也预备着，这次回绍兴，顾湘灵弄来了不少开光过的桃枝还有桃篮吊坠。她把吊坠递给褚梵昼，“喏。” 褚梵昼接下后道，“其实你也不用给我，你送我的佛珠应该也有一样的效果。” “对哦，我记得我当初做珠子的时候，还掺了些桃树汁液呢，功效应该一样吧。”顾湘灵伸手就要把桃篮吊坠拿回来，嘴里念念有词，“那你还给我吧，反正你都有了。” 褚梵昼躲过顾湘灵的动作，顾湘灵一僵，她已经意识到了不对劲。果然抬头的时候，褚梵昼正幽幽的盯着她。 “顾湘灵，你觉得这合理吗？送我的东西怎么还往回要？”虽然褚梵昼已经对顾湘灵某些“不自知”的举动免疫了，但这次他还是免不了被气得憋闷。 “啊这，你别生气嘛，你听我狡辩。啊不！你听我申辩。”顾湘灵怂兮兮的说道。 “行，我听你申辩，嗯......不，是我听你狡辩。”褚梵昼饶有兴趣的说道。 顾湘灵：......褚梵昼真讨厌！ 昏暗的路灯发出来的光并不亮，偶尔还会有呲呲呲的声音，那是飞蛾扑灯的声音，初春的天气还有些凉凉的，顾湘灵在校服外套了件学院风短款卡其色风衣。 褚梵昼却像是不嫌冷似的，只穿了校服。他的耳朵边上是顾湘灵叽叽喳喳的声音。 “褚梵昼，孔融让梨的故事你听过没？” “没听过。”褚梵昼毫不留情面的回答道。 “......这东西又不是越多越好，你有我送你的佛珠就够了呀。” “不行，我全都要。”褚梵昼十分贪心。 顾湘灵：......怎么就这么不讲理呢。“贪多贪足，反而不好。”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进了我的口袋，就别想有拿出去的念头。” 顾湘灵：......怎么感觉他意有所指呢。 ...... “小香来了，想吃什么？！”蔺如琛和沈烛年早就等着了。蔺如琛容光焕发，沈烛年萎靡不振，显然是被蔺如琛吵怕了。 “我康康，我康康!”顾湘灵很是感兴趣的接过菜单，哇！大鱿鱼，哇！烤羊肉串，哇！还有烤蘑菇，她最喜欢吃蘑菇了。 顾湘灵点完菜就坐在褚梵昼旁边兴奋的唠嗑，“你知道吗？我刚点了烤牛胸口油，付晶说这个可脆了，tree tree的~”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帮她冲碗冲筷子，在绍兴待了几天，他已经养成了南方人出门下馆子、洗碗洗筷子的习惯了。 褚梵昼看着一本正经，实则被顾兔子的语气小小的萌了一下子。 “然后我还点了羊肉串。你看到里面挂着的羊肉架子了吗？付晶说，他们家的食材可新鲜了，她还说了，他们家的羊肉串是一块肉一块油再一块肉，肉和油烤的香香的，特别好吃！”褚梵昼在夜晚都能看见顾湘灵发亮的眸子。 “我说这几天你拿着试卷找付晶干嘛？原来是在聊吃的，你俩聊吃的干嘛要带试卷？遮掩什么呢。”褚梵昼很会煞风景。 顾湘灵：“......吃饭呢，别说这些令人伤心的话题。” 褚梵昼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点了多少？” “还挺多的，我不知道他家的菜量，我都想吃来着。”顾湘灵老老实实道。 “贪多贪足，反而不好。”褚梵昼睚眦必报，比如现在，他就把顾湘灵跟他说的话还给了她。 顾湘灵没好气的道，“......你难道不帮我吃吗？” 褚梵昼被这句话取悦到了，嘴角一扬，“嗯，对。我会......” 没等他说完，顾湘灵就插嘴道，“哼！╭(╯^╰)╮，你不帮我吃，我就让蔺如琛帮我吃，他的饭量比你大呢！” 蔺如琛听到顾湘灵CUe自己了，赶紧举手道，“我愿意！我愿意！” 褚梵昼脸了黑下来，“不准，给我了就是我的了！” 顾湘灵倒没生气，反倒很是新奇的说道，“没想到你和小黄挺像的。” “......小黄是谁？” 第299 章 if线 《妄为》 “小黄是调香店老板养的流浪狗。”顾湘灵第一句话说出来，褚梵昼的脸又黑了一个度，可偏偏顾湘灵还没察觉到，小嘴还在叭叭叭的说，“可能是因为之前流浪过，小黄就有了护食的习惯，人类去碰它的狗盆它没什么反应，但如果有其他小狗去碰狗盆的话，她就会护食，它一只小母狗，护食比谁都凶呢。” 褚梵昼：...... 蔺如琛：......？刚刚小香是把他也骂进去了吗？ ...... 烧烤来了，美味的食物是无罪的。顾湘灵哪还顾得上和褚梵昼拌嘴，她吃都来不及。 牛胸口油吃起来咔滋咔滋的，特别的香，还有烤韭菜，虽然有些塞牙，但是很香啊。 作为一个南方人，顾湘灵本来是不懂“香”这个字的含金量的，在绍兴，对于食物最高的赞美就是鲜。后来来了A市，她见识到了什么叫做香。 脆脆的薄饼没什么滋味，但就是香，闻着香、吃着也香。顾湘灵本来不怎么吃香菜的，但是肉卷裹香菜真的好好吃啊！可对于葱，顾湘灵向来就是敬谢不敏，达咩！ 好像大部分人，香菜和葱之间总是会不吃一样的吧。 “来！我们干一杯！”蔺如琛一手举着牛肉串一手拿着啤酒，十分豪迈道。 “干！”顾湘灵第一个响应，她举着和啤酒颜色十分相近的苹果汁也很是豪迈的和蔺如琛碰了个杯。 在场的人就顾湘灵不喝酒，虽然她本人很想尝试，且微微喝了一小口，但很快她就对这玩意儿祛魅了。 怎么会有人喜欢抽烟、喜欢喝酒呢？这烟呛嗓子，酒又苦涩。还不如她的饮料好喝呢。 破旧但却干净的小店，赤裸着上身、烤得满头是汗的老板，热情好客的老板娘。白色的塑料凳子，铁盘上油滋滋的烤串，还有喝酒吃串畅聊的少年少女们。 再昏暗的灯光也掩盖不了这处的欢声笑语，已经恢复元气的沈烛年，大着嗓门又能吃的蔺如琛，一口饮料一口肉、吃的正欢的顾湘灵和凌零，眯着眼看凌零的褚晴，还有含着笑看顾湘灵的褚梵昼。 他们笑的是那样的张扬，多年后，回到这家小店的他们再回想起第一次来这里时的场景，那些年少的迷茫和执着，或许原因都不再记得了。 回想起的，只有那轰轰烈烈的青春，还有肆意飞扬的少年时光。 ...... “爸爸！”顾湘灵眼尖的看到了刚下班回家的顾父。 这家烧烤店就在学校边上，毗邻着隔壁小区。顾父看见女儿，便赶紧停好车来了，“哎呦，你们在吃烧烤啊，真香。” 顾父作为父亲，是个很开明的父亲，早在刚放学的时候，女儿就和他报备过行程了。顾父特地回家的时候选择往小区北门走。 “你要不要吃？”顾湘灵问道。 “我也买几串。”顾父很是嘴馋，他虽然是个医生，也明白吃多了烧烤对身体不好，但那又如何？人生在世不过吃喝二字，所以说顾湘灵的贪吃也是遗传了她爸的。 顾父去挑了些串，又给孩子们加了些，还顺道结了账，他拎着烤串道，“湘灵啊，我先上去了，我不和你们一起吃了，我一会要和你妈视频呢。账我结了，一会你们吃不够的话再加昂。” “嗯！”顾湘灵笑眯眯的回道。 顾父看着眼前这群孩子，那是放一百二十个心，别的不说，就说凌零，他可是女儿最好的朋友呢。 最最重要的是，还有褚同学呢，经过上学期的霸凌事件，褚梵昼在顾父心里就是可靠的代名词。 褚晴咬了口羊腰子，哼笑道，“真是羊入虎口。”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不甘示弱，“吃你的羊腰子去吧，多补补。” ...... 学习从来都不是有趣的，这个结论是针对于大部分人而言，而顾湘灵就在这大部分人中。 即使她再怎么热爱语文，现在的顾湘灵也是看到好词好句和作文就想吐。幸好她在放假的时候，存了好多稿子，且一并发给了林编辑。 林编辑很是给力，不仅拿到了网站首页推荐的位置，还给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这本小说投稿到了当时很火的文学杂志上。 《妄为》这本杂志主要发表的文章一般是言情小说，其内容类型不定，有青春疼痛文学，也有魔幻推理小说。受众读者上到刚工作没几年的社会青年，下到还在读书的学生。 林编辑也是有本事的，《妄为》这本杂志的审核很是严格，没有文笔的不要，文笔太好没有故事情节的不要，为了虐而虐、没有三观的青春撕心裂肺疼的小说也不要。 林编辑怕顾湘灵嫌麻烦，便和她说道，“被《妄为》选中的小说大部分都会爆，咱们就不要看中那点稿费了，就算倒贴给它都行。等以后小说爆了，那咱们还不是想赚多少就赚多少。” 顾湘灵很相信林编辑，“您帮我安排就行，若是稿子不够了，您就提前和我说，我得早点些写，最近学业有些忙。” 林编辑：......虽然他早有预感，但听到“学业”二字的时候他还是免不了嘴角抽搐。他早该想到的，大小姐还在上学，这位莲白大大是大小姐的朋友，那她肯定也还是学生。 不得不说，文学这个东西有时候还真是看天赋的。林编辑这样想，他手上也还有其他作家，他们普遍年纪比莲白大，可写的都没莲白好。 这次投稿《妄为》，林编辑不徇私的把他手上的稿子都投了，有莲白的，也有其他作家的，可入选的人寥寥无几。 ...... “晚上我们去吃冒菜吧。”顾湘灵和褚梵昼刚从学生会回来。 顾湘灵凳子还没坐热，前桌付晶就转身过来了，神秘兮兮的说道，“诶，小香，你看看那！” 顾湘灵顺着她的眼神望过去，是邢檬檬在做生意。邢檬檬，一个很会做生意的女孩子。 第300 章 if线 半公开处刑 邢檬檬的家境不算太好，父亲是木匠，常年干散活，母亲是学校食堂里的打饭阿姨。但她从来没有半分的自卑，反而十分坚强的早当家。 顾湘灵上学期才来的A中，很多事情都是凌零告诉她的。虽然A中的高中部没有春秋游，但是初中部还是有的。那时候的春游或者秋游一般会选择徒步野营。 A中的学生大部分都不差钱，不差钱就意味着他们中的大部分人吃不了苦。春游和秋游的路上不准擅自离队，更不准出去买饮料。 这时候，背着个大书包的邢檬檬就挺身而出了，她的背包里都是饮料和矿泉水，她会趁这个机会卖给同学，每瓶多收买入价三分之一的钱，也不算太多。愿意买的人不少。 邢檬檬不仅会卖饮料，还会卖餐巾纸和卫生巾，还真别说，生意火爆！去的时候邢檬檬的背包鼓鼓囊囊的，回来的时候她的书包就瘪下去了。 邢檬檬爱财，却不贪财，她会比她买入价高出三分之一的价格卖出，但不会超太多。 邢檬檬在初三的时候甚至当过班长，管理过班费，她总能找到低于市场价的好东西。比如运动会的时候，班上的同学要喝水，一箱水25元左右，她总能用各种各样的方法，只用15元就拿到手了。 在她的省钱大法下，她所在的初三班级临到毕业的时候还剩下不少钱。 也许是她这种坦诚、坚韧、不自卑的精神，让她在申请贫困补助的时候，班上的同学一致投票给了她。 后来邢檬檬家里生活条件好了许多，但她已经培养出了灵活的经商头脑了。 高中的学业比初中的要繁重，但邢檬檬仍旧没有停下她赚钱的脚步。这不，她就在班上开始做起了出租行了。 学业枯燥，大部分的学生除了学习，也会选择用其他方式娱乐，比如看小说。 邢檬檬通过她自己的渠道，在杂志或者小说刚开始出售的时候就低价买入。然后她会精细的包好书壳，因为她知道，这本书将来会有很多人去翻阅它，她必须要有先见之明的做好保护措施。 一本杂志租一天的价格是三元，一本书租一天的价格是五元。这样的价格完全在能接受的范围内。 现在，邢檬檬的周边又围了不少人，她的手飞快的在记账，忙得快要起飞了，她的客户大多是女孩子，也有少部分的男同学，男生通常爱看玄幻小说。 “一个一个来，不要急。”邢檬檬已经很有经验了，“你的前面还有一个人，她的租借末期是明天晚上6点，到时候你来我这里拿书。钱先不用给我，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顾湘灵：......好像那种见不得人的交易在地下接头啊。 “你不去借吗？”顾湘灵问付晶。 付晶摆了摆手道，“我已经借过了，最近檬檬的生意很不错，她在班级群里说了，多亏了大家照顾，一会给全班人买奶茶喝。” 顾湘灵觉得邢檬檬的情商真的很高，也很会做人，而她就没有邢檬檬那么处事圆滑。 “你知道现在邢檬檬那里最火的小说是什么吗？”付晶问道。 “不知道。”顾湘灵摇了摇头道，她被竞赛班折磨得，已经好久没看小说了。 “女生最喜欢看《妄为》，男生最喜欢看《绝世逍遥》。男生嘛，就是喜欢打怪升级，顺便丰盈他的后宫。”付晶撇了撇嘴有些不屑道，“还是咱们的《妄为》好，只不过很难借到，看得人太多了。” 顾湘灵觉得付晶也很厉害，付晶什么都知道，简直就是二中的百事通，付晶说她将来的梦想是当一名娱乐记者。 顾湘灵曾问过她，为什么不想做其他的记者。 付晶说，因为她喜欢八卦所以想成为记者，娱乐圈的八卦最多了，很适合她。当然城市记者也行，浙江杭州不是有档节目吗，叫做《钱塘老娘舅》，付晶觉得她也很适合去做这种调解类节目。 顾湘灵：......绍兴和杭州是邻居，她当然知道《钱塘老娘舅》了。虽然这是一档调解类节目，但是有时候其内容之炸裂程度完全不输娱乐圈好嘛。 话说回来，付晶抬了抬下巴道，“她们都在抢《妄为》，也确实，《妄为》里的小说质量就是很高啊。最近我就迷上了一部连载小说，叫《十六初识郎君时》。我还以为是古言呢，没想到是现代校园。作者名好像叫莲白？好奇怪的名字啊，莲白不就是疙瘩白的意思吗？” 顾湘灵：...... 一旁的正在画画的凌零听言猛地抬起头，僵着脖子不敢看向顾湘灵，生怕引起怀疑。 顾湘灵心中狂风暴雨，都快成为尖叫鸡了。写小说是一回事，被当场念出马甲名又是另一回事，这就像是半公开处刑一样，羞耻至极！ 但顾湘灵并不会就此退缩，作为作家，她觉得她有必要了解读者的阅读倾向，于是，她就去找邢檬檬了。 “檬檬。” 邢檬檬正忙着算账，今天又是进账100元，她的业务已经拓展到10班了，“是小香啊，你也来借书吗？想看什么，我给你插个队。” 有关系的好处这时候就显现出来了，之前邢檬檬忙着她的事业，忘记吃饭，饿肚子饿到胃难受，当时顾湘灵恰好回教室，她就把自己的零食都给了邢檬檬，幸好顾湘灵来了，不然邢檬檬就要低血糖了。 邢檬檬是个知恩图报的人。顾湘灵听言赶紧摇头道，“不不不，我不看。那什么，我是想了解行情，檬檬，你最近生意很好吗？” 邢檬檬很严谨的说道，“最近生意正处于旺季，收入还算可观。” 顾湘灵好奇道，“这行当还有淡季和旺季吗？” “有的，像刚开学的时候，大家的心思还是浮动的，都没想静下心来学习，这时候学生们就想着找点乐子来释放压力。”邢檬檬指了指自己，示意她的生意就是乐子之一。 第301 章 if线 爆火 她继续说道，“所以说，开学到期中考试前这段时间的生意最好，期中考试到期末考试这段时间的考试频次高，很多人都没心思看小说，我的生意就要差点。” 顾湘灵领教了，果然是干一行精一行，行行出状元啊，她道，“我听说租《妄为》的人比较多？” “是这样的，其实按照常理来说，租借整本小说的人应该会多。像是这类杂志，想看的人会相对较少。但是《妄为》除外，很多好的小说只在《妄为》上连载，且这些小说的质量确实是很不错。”邢檬檬说起来就是一阵汗颜，“我当时也差点没抢到这期的《妄为》呢，幸好我给书店老板送了包华子，杂志一到店，他就给我留了一本。” 顾湘灵：......果然这个社会就是个人情社会啊。 “哦对，《妄为》最近出了匹黑马，叫做疙瘩白？”邢檬檬记不太清了，她的书太多了，客户也太多了。 顾湘灵：“......叫莲白吧。” “啊对对对！好多人对这个作者的小说反响不错，都说希望下期还有她的小说在，我猜应该会有不少人寄信件吧。”邢檬檬合拢她的记账本道。 “信件？”这又触及到顾湘灵的知识盲区了，林编辑当时就这么一说，她也就这么一听。 “《妄为》的最后一页是一张信封还有信纸，收件地址已经填好了，写信人要在信封上写明是给哪位作者的。杂志社会帮忙代收，有些读者可能还会在信封里放些DIY的小东西呢。”邢檬檬感叹道，“信笺真是这个时代为数不多的浪漫了。” 顾湘灵愣住了，她确实不知道还有这种事，所以会不会也有人写信给她呢？ ...... 之后顾湘灵有问过褚晴，“阿晴，邢檬檬这么有生意头脑，你有想过招揽她吗？” “当然有了，但她拒绝了。”褚晴瘫了瘫手道，“她说她以后要自己当老板。” 顾湘灵很是欣赏邢檬檬，“有志气！” ...... 第二期的《妄为》仍旧有莲白的小说，莲白这个名字几乎是在圈内一瞬间爆火了起来，很多文创公司都在找这名作家，但怎么找都没找到，于是就有人猜测，这是不是野生作家，但野生作家也应该会有联系方式啊，不可能什么信息都没有。 顾湘灵彻底停掉了网站上的更新，她在林编辑的建议下，选择在《妄为》上更新小说。 有褚家大小姐护着，若是莲白的真实身份真被人找到了，那褚晴就不用混了。 当然这些事情，褚梵昼他们仨压根儿不知道。圈子和圈子之间也是有壁垒的，有时候这壁垒还特别厚。 比如沈烛年，他虽然也看小说，但他看的却是玄幻文，言情这一块他是一窍不通。褚梵昼和蔺如琛就不一样了，他俩是完全不看小说的，更别说具体分类了。 褚梵昼也并不是喜欢八卦的人，即使他知道最近几天班级里很热闹，但这和他又有什么关系呢？他只知道，他的小兔子最近有些奇怪。 顾湘灵目前的情绪正处于期待和怕失望之间，她既期待收到信件，又害怕读者在信里骂她。林编辑已经和她说过了，杂志社收到了很多寄给莲白的信，这些信并不会马上给顾湘灵，而是先到林编辑这里。 林编辑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后，才会交给顾湘灵。 “作文没写好？还是写累了？”褚梵昼明显误解了。 “啊，确实有点累。”顾湘灵耷拉着脑袋。 “带你去吃饭？”褚梵昼道。 “可以。”顾湘灵回道。 “想吃什么？”褚梵昼又问。 “随便。” “樱桃肉？” “太甜。” “湘菜。” “太辣。” “那你想吃什么？” “随便。” 褚梵昼：......他又没招儿了。 好像女生一个月里总有那么几天会抑郁吧，虽然褚梵昼没见过褚晴这个女生有过抑郁的时候，但是他妈经常抑郁，黄玥一抑郁，倒霉的就是他爸。 褚梵昼大胆猜测，顾湘灵估计也是到抑郁期了吧。 结果第二天顾湘灵就恢复了元气，她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兴奋，在褚梵昼旁边叽叽喳喳的。 褚梵昼做作业，她叽叽喳喳，“不是说要去吃樱桃肉，去呗去呗！” 褚梵昼去学生会，她叽叽喳喳，“我们去吃适合南方人口味的湘菜吧！” 褚梵昼上厕所，她叽叽喳喳，“你什么时候去比赛？去哪里比赛？我看看咱俩能不能在一个大巴车上。” 场景重现，场景又重现，褚梵昼：...... 他闭上了眼睛，生无可恋的系上了裤腰带，然后面无表情的走出厕所。蔺如琛那句话果然说的没错，人在上厕所的时候是最脆弱的，这句话适用于每个人。 至于顾湘灵为什么跟打了鸡血似的，因为她当天晚上就收到了信件，这些来自她可爱的读者们寄的信。 虽然大多数人是来催更的，但少数人的暖心话让她很开心。顾湘灵甚至觉得，晚自修的竞赛班她也有热情去上了。 第三期的《十六初识郎君时》出现在了《妄为》杂志的头版页面，这匹突然窜出来的黑马以一种摧枯拉朽之势，在学生之间掀起一股浪潮。 很多学生纷纷表示，自己学校也有一个像男主这样的完美校草，遗憾的是，她本人并不是书中勇敢的女主。也有很多人表示，他们学校的男生挫的要死，没一个能看的。 但无论如何，这本小说绝对是出名了的，莲白这个名号也在网文作家圈子里打响了。 有点实力的集团公司打听到了莲白背后的公司竟然是褚原集团，倒是有不少人来找褚二叔“喝茶聊天”。但也都被褚二叔笑呵呵的敷衍过去了。 笑话，他女儿护着的人，他都不敢动，更何况别人。 ...... 顾湘灵低头看了眼银行卡的余额，美滋滋的放下了手机，这是她赚的第一桶金，她得好好存着。 第302 章 if线 半生，半我 凌零在一旁朝她使眼色，“到账了？” “嗯，你也是？”顾湘灵笑着问他。 “嗯。”凌零笑弯了双眼。 顾湘灵明天就要去市里参加比赛了，桃李杯新作文大赛的含金量高，这不仅仅是因为考试难度偏高，更因为考试机制的严格性。它不像其他作文比赛，准备一篇作文，然后发到相应邮箱进行评比。 桃李杯作文大赛是一场现场比拼的考试，当天考试，两天后出成绩。考生们在指定考场、指定时间写作文，这不仅杜绝了作弊的可能性，也能最大程度看到考生的临场应变能力。 顾湘灵和褚梵昼注定不能搭同一趟车了，他俩的考试地点在不同的大学。褚梵昼去的是A大，顾湘灵去的是B大。 ...... “现在开始分发答题纸，考生收到答题纸后，请检查答题纸的科目、页数是否准确，若发现答题卡科目有误、缺页或者......” “请监考老师分发试卷，请考生在指定地方写上名字，放下笔停止阅题。” “考试开始，考生开始答题。” 顾湘灵深呼出一口气，怀着忐忑的心翻开试题卷。 这一届桃李杯作文大赛的题目仍旧是话题作文，以题目给出的话题发散思维，写一篇不少于1500字的作品（诗歌不少于10行），文体不限、严禁抄袭、套作。 而此次的话题是“半生”。 其实“半生”这个题目对于考生来说是很陌生的，因为在场的考生都是学生，他们之中很多人都还没成年，又哪来的半生呢。 半生不一定要过50岁，但至少要有三十来岁，人生经历阅历丰富才能写出精彩的半生。 但题目中也没明确是谁的半生，考生可以写自己的小前半生，也能写别人的半生。 顾湘灵抬头看向窗外，今天是阴天，是她最喜欢的天气，不热、很凉爽。顾湘灵记得，她离开绍兴的那天就是阴天，后来天台上遇到褚梵昼的那天也是阴天。 好多人喜欢晴天胜过喜欢阴天，就好像他们喜欢喜鹊胜过喜欢乌鸦。但对于顾湘灵来说，她的很多人生大事都发生在阴天，阴天就是她的幸运天气。 所以，她今天也能依旧幸运吧。 顾湘灵没思考多久就下笔了。 【我仍记得家中客厅那口自鸣钟，漆黑的、庞大的身躯，每当雨夜来临之际，我都会躲在钟肚里头，假装和外婆躲迷藏......后来我才知道，这口自鸣钟是奶奶的陪嫁。 我的记忆时常停留在我的故乡，一叶扁舟、深绿色的湖水、还有家里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硕大的、上锁的樟木箱子，古老的、被保养的很好的凤凰牌缝纫机，半自动的洗衣机，很多东西在我家里都是共用的，究竟是外婆的陪嫁还是奶奶的陪嫁，已经无从区分，我们一大家子从一开始就生活在了一起...... ...... 后来我的出生开启了外婆和奶奶后半生的序章，奶奶说，有了我之后她文思泉涌，仿佛回到了少女时期精力旺盛的时候。外婆说，我是上天赐给她的宝贝，她的后半生因我而精彩，可是有时候，我真希望我没有出生，如果我不出生，那么外婆和奶奶就可以不用开始她们的后半生，而她们就可以永远年轻下去。 ...... 我的人生过了一半都不到，但我已经吃了大多数同龄人没吃过的苦。我尝过苦涩的中药，舔舐过自己流下的咸涩的汗珠，也在无意中尝到了外婆因担心我而滴落的眼泪。我躺在洁白的病床上时常在想，“天地一逆旅，同悲万古尘。”人为什么要被生下来受苦呢？ 那段时间实在是难熬，我经常有种“云千重，水千重，身在千重云水中。”的感觉，那种变幻莫测的思绪，还有庄周梦蝶的迷幻，让我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了凡四训》中有言“命由我作，福自己求。”但我知道我的福气来源于我的家人。有时候，我甚至会厌弃我自己，自问我是不是就像只伥鬼，拖人后腿，啃食着她们的血肉不肯放。 ...... 我的小前半生可谓坎坷，直到临近成年时，我的身体才好了许多，外婆灰蒙蒙的眼珠子也重新变得精神焕发，奶奶佝偻的腰脊也枯木逢春。我的小前半生与外婆和姥姥的后半生交织在一起，幼年时我总会天真的背李白的诗“小时不识月，呼作白玉盘。” 雁字回时，月满西楼，白的究竟是月亮还是外婆的银发？半生半生，半我半我，我的一半是由她们赋予的......】 顾湘灵像当年的顾奶奶一样文思泉涌，一篇作文写下来，错别字都没有。这些话语好像天生就储存在她的脑海里，她想到的半生是自己的，也是外婆奶奶的。 有时候一篇文章，尤其是记叙文，就是单纯的真情流露。顾湘灵觉得，即使她没有在比赛中取的好成绩，她也会为写下这篇作文而感到满足。 考场上一时间都是沙沙沙落笔的声音，监考这场考试的老师是最轻松的，考作文又能怎么作弊呢？ 顾湘灵离开后的第二天，褚梵昼也走了。没能如顾湘灵所愿，他俩并不在同一辆大巴车上，甚至两人都不是同一天考的试。 一时间，沈烛年周围的位置又空了，后座的褚晴，同桌的褚梵昼，前桌的顾湘灵都不在学校了。哦，不对，还有个凌零与他为伴。 “你说他们仨在干什么？”凌零咬着筷子问道。 “小香应该在酒店睡觉吧。”沈烛年猜测道。顾湘灵和褚梵昼的两场考试都非常的严格，考生在出成绩前都住在酒店里，改卷老师都是大学老师，必须在考完试后的两天内把试卷改完并上传。 所有的程序，快速且严谨，杜绝了一切钻空子的可能性。 “梵昼和阿晴应该在考试了吧。”沈烛年吃了口鱼香肉丝。 沈烛年想的没错，褚晴和褚梵昼确实是在考试了，兄妹俩还不在同一间考场考试。 第303 章 if线 入选 【1.求所有的实数a，满足：对任意正整数n，整数均为.......2.如图，在△ABC中，AB＞AC＞BC......】 不同于作文竞赛的热闹，奥赛的考试现场堪称安静如鸡，没有下笔的沙沙沙声，有的只有偶尔的叹息声。 数学题，会做的就玩命的计算、打草稿，不会做的就是不会做，抓耳挠腮、挠光头发都不会做。对比就是这么明显。 褚梵昼开头的几道题用的还是心算，之后的题目心算就不行了，得用公式计算。毫无意外，他提早交卷了。 在这样紧张刺激的考场上，提早交卷给其他考生的压迫感是十足的。褚梵昼等监考老师收走试卷后就起身出考场了，他从一号考场往五号考场走，再下五号考场旁边的楼梯。 褚晴在五号考场考试，褚梵昼走来的时候，褚晴还在算倒数第二题的答案。看见她哥瞥了她一眼，褚晴心气儿不顺的暗暗向他比了个中指。 褚梵昼挑眉没当回事，现在的他想尽快回酒店去，也不知道兔子怎么样了？ “褚梵昼！”顾湘灵的尖叫声快把褚梵昼的耳朵叫聋了，“你怎么现在就给我打电话了呢？考试时间不是还没到吗？！难道你被监考老师驱逐了！！” “……我提早做完就出来了。”褚梵昼嘴角一扬，刚想问你怎么样。 顾湘灵就激动道，“做完试卷可以检查的啊，你不检查的吗？检查一遍两遍n遍！千万别算错了！” “......检查了。”褚梵昼无奈道，“吃中饭了没？” “没吃呢，哎呀，你不要转移话题。”顾湘灵焦急道，“这可是奥赛啊，你竟然提早交卷了？那你平时在学校的考试怎么没提早交卷呢？” 褚梵昼：......这没良心的兔子，他不提早交卷是为了谁？顾湘灵和他一个班，他要是提早半小时交卷，这兔子的心态绝对要炸。 褚梵昼打断顾湘灵的念念叨叨，“什么时候能回学校？” “明天吧。带队老师说，明天成绩就出来了。”顾湘灵眼睛发亮。 ...... “A市本次桃李杯新作文选拔赛第一名，A中顾湘灵，参赛作文《半我，半生》，恭喜顾同学！”主持老师在大教室的讲台上宣布结果。 带教老师比顾湘灵还要高兴，几年了啊，这都几年了！每次第一名都是隔壁B大附中的，他们A中的理科比较厉害，文科就差点了。 顾湘灵今天特地穿了校服，学校没有强制要求考试必须要穿校服，但这是顾湘灵自己的想法。 她很感谢A中给她的这次机会，A市是直辖市，教育资源好、竞争也更激烈。但是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直辖市的面积没有省的面积大，来参赛的选手也没有那么多。 如果是省的话，要以区、市、省的顺序，依次进行选拔赛。直辖市在人数上就有天然的优势，但严格意义上来说，直辖市的等级和省是一样的。 这次选拔赛，第二名是B大附中的一个高二生。也是个女生，那位女生在听到第一名是A中的时候，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脸色也很是难看，或许是以为第一名就是她的囊中之物了吧。 后来大家回酒店收拾行李的时候，她向自己的带教老师要了顾湘灵的参赛作文，她也不收拾行李了，就坐在床沿边读作文。 越读她的脸色越难看，她终于知道自己比顾湘灵差在哪里了，她与她差的太多太多，身世坎坷的前半生，发自内心的情感流露。可是除此之外，她并不比顾湘灵差！好词好句的运用和积累，她写得甚至比顾湘灵还要多。 市比赛后，就是全国比赛了，A市派出的参赛选手是她和顾湘灵，她们两个既是队友，也是对手。 ...... 另一边，奥赛选拔赛的结果也出来了，令人惊喜的是，A市超过预定分数线的竟有五名学生。这五名学生将代表A市去参加全国赛，然后再从全国赛中脱颖而出，去参加国际赛。 “嗯对，需要报备。”褚梵昼知道自己已经入选了。国际赛的地点是在霓虹国，褚梵昼的父亲身份敏感，身为独子的他出国是需要报备的。 另一边的黄玥点了点头道，“知道了，我和你爸说。不过你现在入选的不是A市选拔赛吗？出国的话不是得要入选全国赛吗？” “嗯，迟早的事。”褚梵昼归心似箭，边收拾行李，边和他妈打电话。 黄玥：......她这儿子什么都不好，就是自信这一点无人能及。 但褚梵昼自信也有自信的本事，A市选拔赛他是以第一名的成绩入选的。 对于A中来说，令人高兴的并不是奥赛入选，毕竟这种事每年都会发生，令人高兴的应该是桃李杯入选的消息，虽然A中是全国有名的顶尖中学，但是相对于隔壁的B大附中，他们的文科就有些不够看了。 顾湘灵是A中的独苗苗，也是桃李杯作文大赛唯一入选的A中选手。虽然隔壁B大附中也只有一个，但是第一名和第二名就是不一样啊，而且往年两个名额都是B大的呢。 褚梵昼、褚晴和顾湘灵光荣回学校的时候，凌零他们已经定好庆功宴了。 杨如云笑得脸上都出现了褶子，亲自发话二班今天不上晚自习了，想干嘛就干嘛。 “小香，你上学期才来的A中，你是不知道啊，隔壁的B大附中可嚣张了！”蔺如琛狠狠咬了口羊排道。 凌零赞同的点了点头道，“往年这个比赛，除了B大附中的其他学校都是重在参与的。话说，你们全国赛是去哪里比啊？” “辽宁沈阳。”顾湘灵吃了口麻辣香锅，辣的眯起了双眼，“我还没去过呢，我唯一来过的北方城市就是A市了。” “沈阳啊，好吃的挺多的。”蔺如琛舔了舔嘴巴道，“梵昼、阿晴，你们呢，你们去哪里比？” “......浙江杭州。” 第304 章 if线 人文学院离新传学院近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你们一个南方一个北方啊！”蔺如琛拍着大腿笑了大半天。 褚梵昼和顾湘灵面面相觑，对啊，他俩别说坐同一辆大巴了，考点都不是同一个省。 ...... 奥赛班的人一下子少了很多，A中入选的人数是四人，奥赛班也只有四个人了。 作文班就更不一样了，顾湘灵面对的是一对一高端补课服务。坏处是她没法开小差，好处她是不用死命的记笔记了，因为全班就她一个人，上课的老师直接就把教辅资料发给她了。 桃李杯新作文大赛是全国性质的比赛，顾湘灵只要再比一场就好了。奥赛就不一样了，是国际性的比赛，虽然国内大学的要求是，在全国范围内排名第一就能拿到一本线录取名额。 但该出国还是得出国，像出国比赛这种签证比较好办，学校是统一办理的，除了褚梵昼。他因为父亲工作的原因还要报备，虽然报备这事褚淮章没让秘书去，他亲自去的，他儿子为国参赛，他感到骄傲。 ...... 春秋是顾湘灵最喜欢的天气，既没有夏天那样热的快升天，也没有冬天那么难熬。但这并不代表她不喜欢北方的冬天。 南方人对于雪总是有一种执着，南方不常下雪，有时候五年都不一定下一次雪。北方人面对雪的态度是“好冷，外出要小心，雪天路滑。” 而南方人对雪的态度是“哦豁！下雪啦！堆雪人、打雪仗、好漂亮的雪景，我要拍下来！” 于是褚梵昼在收拾行李的时候，仍旧用的是那最小的行李箱，虽然在A市，大家还穿着长袖长裤，但在杭州，这时候已经有人穿短袖短裤了，这个消息来源于热情好客的顾同学。 而顾湘灵则拿出了她最大的行李箱，往行李箱里塞满了保暖套装，长耳朵兔子状的冬天毛绒帽子，厚厚的羽绒衣、秋裤、手套、雪地靴。 三个人在一个月后又一次踏上了不同方向的旅程，可喜可贺的是，这次去机场他们坐的是同一辆大巴车。 一名入选奥赛的同学道，“听说杭州是美食荒漠？” 顾湘灵为邻居市正名道，“才不是呢，杭州好吃的可多了，西湖醋鱼、蟹黄面、叫花鸡还有片儿川。” 默默听着的褚梵昼不禁嘴角抽搐，绍兴和杭州是邻居，很多美食都是互通的，比如过年的时候，他就跟着顾湘灵吃到了大名鼎鼎的西湖醋鱼。 褚梵昼强忍着口中甜腻奇怪的鱼肉味，脸上的神情才不至于失态。倒不是说西湖醋鱼难吃，只是这个味道对于他来说太奇怪了。 反观对面的顾湘灵，倒是吃的正欢，她还不忘给碗里的萝卜加点白胡椒。西湖醋鱼里的萝卜最好吃了。 后来褚梵昼才知道，顾湘灵带他吃的西湖醋鱼是老店里用传统方法做的家常类醋鱼，景区里的西湖醋鱼还要难吃。 几人来到机场，人到齐就能出发了。顾湘灵和B大附中的女生，还有两名带教老师需要托运行李，参加奥赛的就不用托运了，他们的行李少得可怜。 “谁的飞机先到？”顾湘灵问道。 “你的飞机先到。”褚梵昼轻轻的弹了弹她的额头道，“去了沈阳别光顾着玩雪，很容易感冒。” “哦。”顾湘灵心虚的转过脑袋，他怎么知道自己要玩雪。 机场大厅的广播突然出现了音乐，那是一首很古老的电视剧的主题曲，比起主歌的部分，它更出名的是其前奏。顾湘灵有些恍惚，她看过这个电视剧。 在顾父顾母相约去电影院看《泰坦尼克号》的时候，顾湘灵一个人在家里看《东京爱情故事》。这首歌曲就是《东京爱情故事》的主题曲“突如其来的爱情”。 歌词是霓虹语，但顾湘灵却能明白它的意思，她很喜欢这首歌的前奏。 “不知该从何说起 时间在悄无声息的流逝 ...... 你的美丽动人 让我无法直白爱上你 雨快止了在这个只属于我们俩的黄昏 ......” 耳熟能详的歌词让顾湘灵对正在看她机票的褚梵昼产生了第二次强烈的悸动。 于是，顾湘灵问出了那个她和褚梵昼已经讨论过无数遍的问题，“褚梵昼，你想去哪个大学？” 褚梵昼拍机票的手顿了顿，他看向她，漆黑的眸子带着些许疑问，“A大新闻系，怎么了？”她已经问过无数遍了。 “没什么，我也想去A大。你说人文学院离新传学院近吗？”顾湘灵轻轻的问道。 褚梵昼微微睁大双眼，眸光短暂停滞，眼中涌起一抹淡淡的讶色。他好似没反应过来顾湘灵这句话的意思。 远处，带教老师已经在喊人了，顾湘灵该走了，她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以前我觉得，金牌银牌无所谓，重在参与。但现在想来，我是一定要拿金牌的，毕竟我要和你一起上A大的。” 褚梵昼：...... 他的睫毛倏忽一颤，看着顾湘灵背着兔子背包远去的背影，他终于意识到顾湘灵的言中之意。 褚梵昼微微昂首，闭目压下几欲喷薄的想法，再睁眼已波澜不惊，仿佛方才濒临失控的是旁人。 不合适，人太多了，大庭广众的，他若是把顾湘灵揽进怀里，她会惊到的。 罢了，这兔子开窍总是好事，他有的是时间和她，慢、慢、算！ ...... 顾湘灵和严熙音来到了沈阳，严熙音就是B大附中的参赛选手。表面上她们两人都是代表A市参赛，实际上她们两人属于不同的中学。 一下飞机，A中的带教老师就和B大附中的带教老师道，“咱们先去宾馆怎么样？” “行啊。” “哈哈哈哈，我们学校给的资金充足，我想着两个学生还是分开住吧，宽敞些，你们学校资金不够的话，我们也能帮你们垫付的。”A中带教老师火药味十足。 顾湘灵：...... B大附中老师皮笑肉不笑道，“呵呵，不用不用。” 第305 章 if线 “地头蛇” 这一行四个人，两个学生两个老师，一共四个房间。门一关上，带教老师脸上的笑容就消失了，堪称变脸大师。 顾湘灵：......有些可怕。⊙﹏⊙ 带教老师嘱咐道，“这B大附中的老师，在飞机上三番几次打听我的话，就想知道咱们为这次比赛准备了什么，那个严熙音有问你话吗？” “没。”顾湘灵摇了摇头道，“她都没和我说过话。” 带教老师呼出一口气道，“湘灵，你要知道，这场比赛没有队友，只有对手！金牌只有一个，能者拿之，平时多留个心眼，除了我，别给任何人开门。” “嗯，我知道了。”顾湘灵点了点头道。 带教老师继续说道，“我在学校的时候时常教你们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但现在变了，烂笔头不如好记性，只有记在脑子里的东西别人才偷不走。我的房间就在你房间左边，有事就来找我。” “好。”顾湘灵突然明白，这种比赛比的既是实力，更是谨慎。竞技类比赛的美妙之处在哪？就在于高风险高回报。 只有第一名才是值钱的，所有人都只会记得第一名，除了第一名，第二第三名都统一称之为其他。而第一名的回报也是最高的，据顾湘灵所知，每届的金牌都会被A大、B大或者其他985学校抢着要。 顾湘灵他们是提早来沈阳的，本来她还想着去外面玩，看看雪、吃吃美食，但被老师提醒过之后她就停了这心思。先着眼正事吧，想玩的话以后也能玩的，不急于这一时半会。 她的三餐都是带教老师带上来的，在房间里吃，顾湘灵足不出户，但好在她也呆得住，成天看书写作文，写完一张就撕碎、毁尸灭迹。 当晚凌零跟她说，“是这样的，你知道艺考吗？艺考分考美术类和音乐舞蹈类，我听说很多人考试前不是鞋子里有钉子，就是水杯里被加了不知名的东西。还有考美术的，有些人在自己的考卷后故意涂抹颜料，那放在他下面的考生就遭殃了，辛辛苦苦画的画，全都功亏一篑。” 顾湘灵感叹道，“人心不古啊，我没出门，吃喝都是老师带来的，我听说我住的宾馆陆陆续续来了各地的考生，我也不知道是哪些人，我就关起门来过自己的日子。” “你这样做是对的，人生地不熟的，宁可谨慎些。”凌零交代道。 顾湘灵和凌零挂断电话后叹了口气，正想再看会书，门铃却响了。 顾湘灵趿拉着拖鞋，习惯性的去猫眼看来人。她以为是带教老师，没想到是她没见过的人，看着像是其他的考生。 门外的人在敲门，顾湘灵在房间里皱了皱眉，没理会。好在，门外的人敲了会就放弃了，顾湘灵在猫眼里看到那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好像在说“A市是第一不是这里吗？” 顾湘灵背后顿时浸出冷汗，杏眸中带着后怕和僵硬，门外的人怎么知道她在这个房间呢？宾馆是不会透露客人的隐私的，带教老师也不会说的，所以，到底是谁透露的消息。她的心中隐约有了答案。 入住那天，看见她进房间的人都值得怀疑。 顾湘灵没有着急给带教老师打电话，而是等了一会后才打的电话，万一还有人在门外呢？ 带教老师闻言匆匆赶了过来，神色严肃道，“宾馆已经住满了人，你和我换房间。” ...... 不同于顾湘灵的小心谨慎，带教老师心细呵护这颗独苗苗。去杭州参加奥赛的四人可谓是“嚣张至极”。 四人到了杭州就嚷嚷着要去吃美食，带教老师头疼极了，“题都不会做，还想着玩！” 倒是也有人来和褚梵昼打招呼。 “害，你好，我是H省来的，听说你是A市第一？” “你好啊，能问一下你叫什么名字吗？” “要不要一起吃个饭？” ...... 对此，褚梵昼一概不理，对于最后一个问题，他瞥了眼说话的那人道，“你对杭州很熟？” 说话的人眼睛滴溜一转，赶紧道，“我来这里旅游过。” “哦，好巧，我也挺熟的，我有亲戚在这。”褚梵昼不经意的说道。 说话的那人脸色一僵，放在裤袋里的手顿时握紧。 下一秒，这位A市第一的“亲戚”就来了。 “咦，那是不是小褚？”顾奶奶眼神很好，她今天和小姐妹来杭州玩，没想到却在大学城附近看到了褚梵昼，“小褚！” 褚梵昼愣了愣，转头看向远处，还真是顾奶奶。 “哎呦，你怎么在这里呀？”顾奶奶穿着一身旗袍，拎着古色古香的包包，身边还有一位年龄差不多的奶奶。 “顾奶奶好，我来这里参加奥数比赛。”褚梵昼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转变，完全不似刚刚那般倨傲。 说话的同学：...... “湘灵也去比赛了，她去的沈阳。”顾奶奶笑眯眯的说道。 “我和她是不同的比赛。”褚梵昼解释道，“您在这儿逛街？” “是啊，你在Z大比赛？”顾奶奶问道，“什么时候比赛啊？” “后天。”褚梵昼回道。 身后的褚晴上前了一步，顾奶奶注意到了她，“这位是阿晴吗？” “我叫褚晴，奶奶好。”褚晴很有礼貌。 顾奶奶认识褚晴，顾湘灵和两位老人打电话的时候说起过她。 褚梵昼：......顾湘灵和家人无话不谈，除了谈他。 殊不知顾湘灵是刻意如此，说的多错的多，顾湘灵喜欢褚梵昼就会下意识的在家人面前避开他，以免家人看出些什么端倪。 刚刚缠着褚梵昼的人已经消失不见了，他们以为褚梵昼人生地不熟，没想到对方还是个“地头蛇”！ 另一边 顾湘灵明天就要比赛了，她在有重大事情的前一天都会早点休息睡觉。洗了个热腾腾的澡后，顾湘灵擦着头发看向床边的大行李箱。 来之前，她给她的行李箱塞满了很多东西，来了之后，行李箱却很少被打开。房间里有地暖，她用不着穿羽绒衣。 第306 章 if线 垃圾袋去了哪里？ 顾湘灵看向窗外，沈阳还在飘雪，她住宾馆的这几天里已经看了无数次的雪了，可看再多她都看不厌。也不知道今年的A市会不会下雪呢？ 可每次A市快下雪的时候，她都回绍兴了。想到A市，顾湘灵就想到了褚梵昼，褚梵昼在杭州。 这几天，她与褚梵昼心照不宣的没再说起飞机场那天的事，这样也好，他们都能各自安心考试。比起想要一个结果，顾湘灵更想要做好眼下的事。 只是，她的思绪总是不太安静。想来想去，还是写点东西静心吧。 顾湘灵又打开床头灯起身，拿起草稿纸开始写写画画。 凌晨一点，同一层的一个房间门开了，有个人偷偷摸摸，形迹可疑的来到A市带教老师的门口，她看着门口的垃圾，眯了眯眼，最终拎回了自己的房间。 …… 考试那天，带教老师强压下心中的不安，提早来到了顾湘灵的房间，像照顾亲闺女似的检查顾湘灵的衣服和考试用品。 “穿的保暖些，虽然说里面有地暖，但是校门口到教室这段路还是很冷的。”带教老师强笑着道，“还有，尽力而为，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老师您放心！”顾湘灵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自信的熊熊烈火。 带教老师看着顾湘灵远去的背影怔然，即使掐手心的剧烈疼痛都不能够唤醒她不安的心。 她昨天放在门口的垃圾去了哪儿？！ 在找到自己的考场前，顾湘灵去上了个厕所。考试前的厕所总是特别的紧销，尤其是女厕，每次都要排队。 顾湘灵很有先见之明的直奔厕所，写作文是个力气活，更是个耗时活，她得做好充足准备，争取中途不上厕所。 “你是A市第一吧，我是H省第一。”顾湘灵刚想进去，就有个女生叫住了她。 顾湘灵不得已停下了脚步，十分不走心的赞美道，“是吗，那你好厉害哦。” H省第一：......她有些咬牙切齿道，“你别得意的太早，谁第一还不一定呢。” “哦，是吗？”顾湘灵随口应付道，出于礼貌她不得已回答对方，实则......能不能别打扰她上厕所啊！ H省第一：......好气啊！她又道，“我知道你今天要写什么？” 顾湘灵：“？你知道？我都不知道我今天要写什么呢？这试卷还没发呢，你就知道题目了？” 周围的考生纷纷看向H省第一，她恼羞成怒，“你可别乱说！” “你没什么事的话能退后一步吗？我要上厕所。”顾湘灵无奈道，“请有序排队，我先来的。” H省第一：！！！谁要抢你的坑位啊！ 顾湘灵着急上厕所，没给这人一个正眼，因此她也没有发现眼前这人就是那天晚上敲她门的人。 ...... 上完厕所万事通，顾湘灵神清气爽的找到考场，在物品保管处安放了自己的书包，又从里面拿出了笔袋、身份证、准考证。 早点进考场，早点安心。 两个小时后，铃声响起，这一届的桃李杯新作文竞赛落下了帷幕。 带教老师抻着脖子在校门口找自家的独苗苗，“诶！这里这里！” 顾湘灵赶紧小跑过去，笑眯眯的和带教老师说道，“我们还要两三天才能回去，要不要去吃饭，我请您。” 带教老师：......她看着顾湘灵没心没肺的样子，反倒是松了口气。 沈阳的美食有很多，锅包肉、雪绵豆沙、冷面、鸡架、汤饭......顾湘灵嗦了口冷面，身体不自觉的抖了个机灵，下雪天吃冷面真爽啊！ 对面的带教老师选择了汤饭，她在外面等了好久，想吃个热乎的暖暖身子。 “考得怎么样？”带教老师终于问了出来。 “我觉得还行，写得没有A市选拔赛那次爽，但比较稳吧。”顾湘灵吃了口鸡架。 带教老师终于说出了心中的顾虑，“昨晚我放在门口的垃圾消失了。” “？谁会要垃圾呢？难道是保洁顺手扔了？”顾湘灵疑惑道。 “宾馆的保洁一般是在上午九点左右来收拾房间，但我和前台说了我和你的房间不需要清理，而且我是早上七点出的门，那时候就发现垃圾消失了。”带教老师说道，“那袋垃圾是从你房间里拿出来的。” 顾湘灵紧皱着眉，她听明白了老师的话中之意了，不由得也烦躁了起来，为什么要干这些旁门左道呢？就不能堂堂正正比赛吗？ 来比赛的不是全省第一就是全省第二，应该对自己的实力有信心啊？难道他们以前的成绩也是这么弄虚作假出来的？ 顾湘灵狠狠的咬了口牛仔排，她是真的生气了！ ...... 另一边的褚梵昼和褚晴也比完赛了，两人从考场出来，褚晴微微皱着眉，觉得这次的奥赛题目有些难。 褚梵昼不知道看到了什么，脸上出现震惊的神色，大长腿快步向前走。褚晴注意到了她哥脚步，不由的转头看向他。 褚梵昼赶紧来到了校门口，“您怎么来了？” 顾外婆和顾奶奶穿着正红色的旗袍，在校门口张望。顾外婆理所当然的说道，“旗开得胜，寓意好！” “你好不容易来趟杭州，我们当然要尽地主之谊了。”顾奶奶笑着道，“走，囡囡她爷爷已经定好饭店了！” 年初刚来过杭州的褚梵昼：...... 顾外婆向远处的褚晴招手，“阿晴，我们走！无论考的怎么样，饭总得吃！” 褚晴：......她终于知道顾湘灵的乐观像谁了。 褚梵昼和褚晴过得那叫一个滋润，反观远在沈阳的顾湘灵就像生活在谍战片里一样刺激。 顾湘灵觉得宫斗剧都没她这么精彩，不过都考完试了，她可顾不了这么多了，该吃吃该喝喝该买买！ 带教老师在那天吃完饭之后，也不再担心了，她发现顾湘灵这孩子是有点玄学在身上的，厄运近不了她身！ 两天后，桃李杯新作文大赛结果公布，铜奖，A省B大附中严熙音。 得了铜奖的严熙音脸色难看至极，她以为她的对手是顾湘灵，没想到自己连个银奖都没有。 第307 章 if线 文人骂人 银奖，Y省某市某镇中学玉岱，这个女孩是少数民族的。顾湘灵记得，这个地方经济条件不好，生活普遍不富裕，更别说教育资源了，能读书都是件好事。 可就是这样一个地方，却出现了一个桃李杯银奖。 金奖，A省A中顾湘灵！ 顾湘灵听到她名字的时候只愣了愣，很快便反应了过来，露出两颗梨涡，她笑眯眯的和一旁激动的带教老师说道，“老师您看，我就说肯定稳吧。” 三奖获得者上台领奖发言，铜奖得主拉着脸、看着极其不好惹。银奖得主一看便知是少数民族，黝黑的皮肤和朴实的笑容，让人看了心生亲近。 金牌得主看着明媚可爱，是三人中唯一穿校服领奖的，嘴角的梨涡好似盛了一池春水。 “感谢老师，感谢父母，感谢.......”严熙音没有感情的发表获奖感言，她对自己的成绩是很不满意的，她也并不心甘情愿。 虽然现在她领了奖，但事后她一定要看银奖和金奖的作文。她倒要看看她们比自己强在哪里！ “我四玉岱。”银牌得主用不熟练的普通话说道，“我很感谢我滴父母、老师、学校，没有他们我连出市都困难，在来之前，我卓好了无功额返的准备......” 台下的老师们无不动容，都说寒门出贵子，说得容易，实际上却难如登天。教育资源的限制，物理环境的恶劣，经济条件的不允许......太多的困难在阻止一个向学的孩子去争个光明的未来。 台下的师生们有质疑、有同情，却没有嘲笑。 “下面，有请金牌获得者，来自A市A中的顾湘灵同学发言。” “啪啪啪！”A中带教老师是台下拍手拍得最欢的一个。 台上的顾湘灵，头发丝有些乱、略显毛躁，宾馆的洗发水不怎么好，也没有护发素，顾湘灵洗了头发也不怎么舒服，所以有这些炸毛。 但她的精神很好，校服也很平整。顾湘灵的校服被她放在一众毛衣、羽绒服中间，确保最大程度的平整。 “大家好，我叫顾湘灵。可能会有人疑问，为什么我来自A市，却带有南方口音。因为我是浙江绍兴人，我深切的热爱生我、养我的故土，因此，首先，我要感谢我的家人。 我的选拔赛作文内容写的就是我的启蒙老师，我的外婆和奶奶，其实这并不准确，我的父母和爷爷、外公也对我甚为疼爱，没有他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后来我来了A市，进了A中，认识了好多朋友和老师。所以，其次，我要感谢我的学校、老师和朋友们。是我的朋友给予我‘且视他人之疑目如盏盏鬼火’的勇气，让我大胆的向前走。是我的学校教会我‘执着于理想，纯粹与当下’的道理。是我的老师教导我‘纵有千古，心有沟壑，横才有八荒’的格局。 在此，我要特别感谢陪我来沈阳的傅老师，是她身披铠甲，护我前行。 我也要感谢桃李杯和主办方，我希望，我们这个比赛能继续纯粹下去，一星陨落，黯淡不了星空灿烂；一花凋零，荒芜不了整个春天。我相信，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我更希望，我们能发掘到祖国每个角落的闪亮星辰。” 什么叫做文人骂人，这就是！ 不含脏字的怼人，阴阳怪气的讽刺，冷嘲热讽的毒舌。顾湘灵的最后一句话通俗意义上来说就是，不能让一颗老鼠屎坏了整锅粥。你既然做了臭老鼠，那就不是人，是畜生！ 谁说顾湘灵善良、不记仇的？ 她最记仇了！ 比赛前她像个乌龟似的忍耐，比赛之后谁还管得了她！谁想制裁她，那就先找主办方，她现在可是板上钉钉的金牌，而且她还有A中做后盾呢！ 顾湘灵感谢来感谢去，谁都感谢了，还着重感谢了带教老师。带教老师感动极了，在台下热泪盈眶，哪还管的上顾湘灵骂人呢？骂就骂吧，谁敢欺负他们的独苗苗！ 金牌得主的获奖感言一出，主持人愣了好久，半天才反应过来顾湘灵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略显手足无措，因为金牌得主有恃无恐，银牌得主满眼感激的看着金牌得主，剩下的铜牌得主脸色更臭了。 主持人毫不怀疑，如果不是台下有摄影在，铜牌得主肯定当初摔了奖牌就离开了。 ...... “啪！”严熙音把奖牌摔在了地上，幸好宾馆都铺着地毯，奖牌摔不坏，只是铜牌的奖牌颜色和金牌很像，看的严熙音更糟心了。 严熙音脸色狰狞道，“我就不信顾湘灵的金牌没有开后门！我的文章写的那么好！就算顾湘灵比我好，那那个玉岱呢，那么穷酸的一个人，她！” “严熙音！”B大附中的带教老师脸色难看的呵斥道，“注意措辞！” 严熙音倔强着不说话，满脸的不服气。 带教老师和她僵持了一会，叹了口气道，“你要知道，桃李杯是完全公开透明的比赛，五天后，三奖得主的文章就会发表在官网上。但......老师们内部也是有消息的，你看看吧。” 带教老师把自己的手机给严熙音看。 桃李杯全国赛的题目仍旧是话题作文，主题是“少年游”。 严熙音写的是，她从小到大游历各地的经历。她的家境并不差，她自信她的作文绝对是能体现她广阔的见识的。 严熙音先看的是玉岱的文章。玉岱的作文题目是《父母在，不远游》，她的文章朴素至极，她写的是自己因为现实原因而不能出游，对她来说，小镇就是她去过最远的地方了，她家附近的山头就是她的天地，家里的牛就是她“远游”的小毛驴。 虽然她没办法去远地方，但是她能够想象，听春节晚会最后一首五十六个民族的歌曲的时候，她就能在脑中想象祖国的大好山河、和她素未谋面的故乡。她囿困于这贫瘠的土地，但她的心中却是繁花似锦。 她的少年游不是身游，而是心游。 第308 章 if线 恶意滋生 严熙音眼睛瞪得溜圆，死死的拿着手机，生怕看漏了一个字，她想找出错别字，然后和裁判老师告状，可玉岱的字虽然不是很好看，却写得又清晰又正确。 一旁的带教老师叹了口气道，“玉岱的银牌实至名归，她的主题比你的要升华几个层次。” “那又如何，她只不过是瞎猫碰上死耗子，如果她不出身穷苦，那她也写不出这样的文章。”严熙音开始口不择言了。 带教老师皱眉道，“如果她不出身穷苦，那她能写出的好文章更多，熙音，你魔怔了。顾湘灵的作文，你就别看了。” “不，我要看！”严熙音激动道，她怎么能不看顾湘灵的作文呢，顾湘灵才是她真正的对手！ 手机被划到下一页，顾湘灵作文的题目是《醉少年》 严熙音瘫坐在地上，眼神空洞，像是失去了所有力气。她终于知道顾湘灵为什么能得金牌，而自己又为什么输给她。 顾湘灵，写的是文言文啊！ 在题材不限的文章中，也有高低贵贱之分，一般来说，说明文的档次相对低一些，因为说明文只需要记数据，就能写出一篇文章，其次是议论文，记叙文，最后是文言文。 文言文最难写，因为要现代人仿造古人的用语，还要要熟知基本的通假字和句式，什么宾语前置，定语后置等等，都是文言文中常用的句式。 文言文难写，但写得好就是王炸，通常情况下，好的文言文都是满分作文，这种情况在历年高考中也是出现过的。 顾湘灵这篇作文，加上标点符号拢共1550字。批卷的时候，甚至动用了三位阅卷老师阅卷，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才打的分数。 ...... “走！咱们回家！”带教老师高兴的说道，“已经有A大、B大的老师和我们联系了，接下来就看你自己想去哪儿了，反正不着急，还有时间呢。” “嗯！”顾湘灵笑眯眯的点了点头，把她的奖牌放进了行李箱。 “咱们这次不和B大附中的一起走，他们好像有事儿。”带教老师道。 “好。”顾湘灵早就把B大附中的那两人抛之脑后了，严熙音把顾湘灵当对手，顾湘灵压根没把她当回事，“那位玉岱的文章我看了，如果没有我，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名，她的文章写的挺好的。” “是这样的，她是少数民族，当地有政策扶持，也有不少985的学校联系她了。”带教老师道，“你不用有负担，输赢有时候就是残酷的，以后进入社会你会遇到更多这样的事。” “我知道的，我没有负担，我只是单纯的觉得玉岱的文章写的好。”顾湘灵夸赞道。 带教老师松了口气道，“那天晚上可能就是我的错觉，或许那袋垃圾真的是保洁拿走了。” 顾湘灵听言，神情有些心虚的转过了头。 ...... 桃李杯作文大赛的前一晚 “你好，我洗发水用完了。”严熙音来前台要洗发水。 “好的，您要几包？”前台问道。 “诶诶诶！我先来的！”一旁有人等得不耐烦了，“我就想问问，昨天下午是不是有人入住了，几楼啊？” 前台抱歉道，“不好意思，这是客人的隐私，我们无权告知，请见谅。” “靠！” 一旁的严熙音拿过洗发水，把这一幕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电梯里 “听说最近几天附近的大学有一场全国性的比赛？”严熙音缓缓道。 “你怎么知道？”那人惊讶道，“你也是考生？” 严熙音没回答，“我昨天碰巧看见你要找的那一行人，在第九层906号房间，不用谢。” 没等那人说什么，严熙音就出了电梯门。电梯内，正是那H省第一名，她愣了愣，哼笑道，“得来全不费工夫。” 电梯外，严熙音在八楼下了电梯，她住在九楼，但为了谨慎起见，她在八楼下了，然后走楼梯。刚刚她告诉别人的是顾湘灵的房间号，严熙音的心脏怦怦直跳，她第一次干这种事，有些惊险刺激。 但她没有害怕，有的只是兴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名额只有一个，谁先得到就是谁的！不管用什么手段！ 再说了，她也没干嘛，她只是“不小心”说漏了嘴，“不小心”说了906这三个数字，“不小心”让别人听到了而已，恶意在此刻滋生。 于是就发生了这一幕，那个H省第一来敲顾湘灵的门，顾湘灵没开门。后来顾湘灵在睡觉前本来想着再写一篇作文练练手。 可不知为何，看着外面的雪景，脑中不小心浮现了褚梵昼的身影，于是她的手从正经的不能再正经的诗词歌赋上，慢慢写成了“褚梵昼，褚梵昼，褚梵昼。他的眼神欲色翻涌，原始的、不加掩饰的欲望。眼角和腹部的汗珠。”等等。 等顾湘灵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她只能通红着脸把纸撕碎扔掉。 撕碎前她还有点舍不得扔掉呢，再三纠结下拍了张照，顾湘灵不断告诉自己，这是写小说的素材，那种纯洁的不能再纯洁的小说，她绝对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在顾湘灵的欲盖弥彰下，纸张被碎成了渣渣，扔进了垃圾桶里。顺带说一句，她平时用的草稿纸都撕碎放在书包里呢，小心谨慎极了。 然后，H省第一就看到了门口的垃圾袋，并把它捡了回去。 顾湘灵闲在房间里没事干，买了一大堆零食和水果，零食的香味还好闻些，水果经过一夜的发酵已经变得臭烘烘的了，还有股酒味。 那H省第一强忍着恶心，在香臭交织的垃圾袋中找出了被撕碎的、被汁水浸湿的纸张。 她也不嫌累，用吹风机吹干后拼了近大半夜，连房间里都是一股酸臭酸臭的味道。 结果拼起来后，纸张上赫然写着【褚梵昼，褚梵昼，褚梵昼......】 H省第一：？什么玩意儿？她蹲点蹲了大半天，结果就是这破东西？ 第309 章 if线 火力全开 好在她翻了页，反面还写着字，她松了口气，只是仔细看后，慢慢的发现了不对劲。 【欲色翻涌......原始的欲望.......】 怎么看着不太对劲啊？！ 她纠结再三，还是决定，干他娘的！ 第二天，带教老师来找人的时候，发现学生身上散发着莫名的酸臭味，以及眼底下的青紫，显然是晚上没睡好。 老师皱眉问道，“昨晚没睡好？” “睡得挺好的。”忙活了大半个晚上的H省第一打了个哈欠，内心是势在必赢的决心。 她考试的时候就写那张纸的东西，她就不信了，顾湘灵写这些，她也写这些，再不济她也有个铜牌吧。她可都听说了，今年A省第一的实力强劲极了，有望角逐全国第一。 然后，阅卷老师就改到了这蠢货的卷子，阅卷老师眯着眼睛看了大半天，都不敢置信自己看到的东西。 “看什么呢，看老半天？难道又是一个写文言文的？”另一个阅卷老师凑了过来。 “不是......”第一个阅卷老师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样子。 旁边的阅卷老师瞥了眼，愣在了原地。 “这是在写......H文？哪的学生，这么大胆，脑子坏掉了吧，这可是桃李杯啊！” ....... 飞机场，A中大方，大手一挥给师生俩买了头等舱的机票，顾湘灵和带教老师早早的就来机场了，顺便去vip厅里吃早饭。 “咦，那是谁？”顾湘灵眼尖的看见角落里正在吃饭的人。 “那是H省的考生和老师，听说这次考试成绩很是不理想，几乎垫底。”带教老师道。 顾湘灵眯了眯眼，告状道，“就是她，那天晚上敲我门的就是她！” “什么？！”带教老师震惊道。 师生俩面面相觑，十分有默契的放好行李，像两只斗鸡似的气势汹汹的走过去。 那H省第一还在干饭，没注意到两人。 “呦，这是谁啊？这不是晚上敲我门的H省第一吗？”顾湘灵高声道。 带教老师十分配合的道，“湘灵啊，你怎么总叫她H省第一啊？她没有名字的吗？” “我不知道啊。她的自我介绍就是H省第一！哦对了，她在考试前还跟我说呢，她知道我要写什么？难道她在我房间装了监控？！”顾湘灵是懂冷嘲热讽的。 H省带教老师脸色铁青，赵欣妍做的事全都瞒着她，她根本不知道！ 赵欣妍，也就是H省第一，她不敢抬头，脸低得都要埋进饭碗里了。 H省带教老师看不下去了，赶紧起来打圆场，“是这样的，那天晚上我们想着来和你们打个招呼的，大家都是考生，也算是相互了解，也好有个照应。” A中带教老师冷哼道，“照应倒没有，膈应倒是！一天到晚正事不干，反而去捡垃圾，也不知道是谁啊！总是做这些歪门邪道的事，以后出了社会也只能捡垃圾去！” 顾湘灵暗暗给自家老师点了个赞。A中带教老师可谓是火力全开，之前顾及这个顾及那个，顾湘灵憋死了，她也憋死了。偏偏没有实质性证据，只能忍着。 这下好了，感谢机场，感谢vip厅，能让他们在这里“相遇”，来得早不如来得巧！ 赵欣妍和她的带教老师被当孙子似的骂，也不敢还口，她的带教老师完全是被她连累的。 顾湘灵和她的带教老师噼里啪啦一顿输出，直到说到嘴巴干渴，H省带教老师弱弱的递上水杯，“你们几点的飞机，要不先吃饭吧，别误机了。” “呵呵，我们不着急，我们三个小时后的飞机！”顾湘灵哼哼，满脸的不屑道。 H省带教老师：...... 赵欣妍有些受不了了，她嗫嚅的说道，“我本来也不知道你的房间号的，是有个人告诉我的。” “谁？”A中带教老师眼神犀利极了。 赵欣妍脖子嗦了嗦，“我本来也不认识那人的，后来颁奖的时候我在台上看到她了，是那个铜牌获得者。” 顾湘灵和带教老师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严熙音！！！” ...... 对比沈阳跌宕起伏的旅程，褚梵昼一行人在杭州过得可谓是风生水起。 褚梵昼默默的考试，默默的拿了第一名，默默的被顾家老人们招待，临走的时候还被塞了一大堆特产。 褚梵昼和褚晴看着手中两大箱子的特产沉默了：...... 顾外婆笑着道，“阿晴啊，你手里的是给你和你家人的。小褚啊，你的箱子我分区域了，一半是你的，一半是湘灵的。这孩子也不知道在沈阳怎么样，她在考试，我都没敢打扰她。” “她得了金牌。”褚梵昼道。 “真的？！”顾奶奶和顾外婆惊喜道。 “嗯，我没问，是我们带教老师得到的消息。”褚梵昼点了点头道。 其实带教老师原话是，你们瞅瞅，那桃李杯都得第一了，奥赛我们没拿到第一就说不过去了！这可是我们学校的强项啊！所以啊，同学们，别整天想着玩，多做做题！ “哎呦，那就好那就好！”顾奶奶拍手称好。 “我们囡囡本来就优秀。”顾外婆骄矜的昂着头，微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极力想隐藏的喜悦。 于是，杭州一行人，安静的比赛，相安无事的出成绩，快快乐乐的踏上了回A市的飞机，除了褚家兄妹，依旧没有人需要托运行李。 ...... 【热烈欢迎桃李杯新作文大赛金牌获得者顾湘灵同学回校！】 A中校园门口早就竖起横幅了，衣锦还乡的顾湘灵受到了学校的热烈欢迎，副教导主任闫建国亲自接待，笑得嘴就没合拢过，“好好好，真好真好！我听说你领奖的时候还穿着校服？” “嗯，我是A中的学生。”顾湘灵点了点头道。 “真好！”闫建国夸赞道，“好孩子！学校也感激你，你的金牌不会白拿的，学校有奖金。”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一旁的带教老师就告状了，“闫主任，我和您说......” 第310 章 if线 有心眼子，但不多 闫建国越听脸色越难看，到最后气得大拍办公桌，“好啊！你放心，这件事，我肯定要会报告给校长的。” 带教老师满意了，顾湘灵从办公室出来后问，“怎么只有我的横幅？奥赛的呢？他们不是也拿第一了？” “他们明后天才到呢，不着急。”带教老师摆了摆手道，“我和你班主任说过了，今天不上课，你好好休息吧。” ...... 黄玥万万没想到，儿子只是去比了个赛，就拿回来这么多东西，“要我说，湘灵她奶奶和姥姥指定是看中你了。” 褚梵昼看着他乐呵了半天的亲妈：...... 和顾湘灵衣锦还乡的待遇不一样，参加奥赛的四人回来，有三人幸存，然后和其他省的参赛考生一起组队去霓虹国参加最后一次国际赛。 这就意味着，他们还要继续训练、上课。 ...... “啊！真爽啊！”蔺如琛灌下一瓶小麦果汁道，“你们不在，都没人和我约饭了！” “不是还有沈烛年和凌零？”顾湘灵吃了口鱿鱼道。 “他俩打包饭去学生会吃了。”蔺如琛抱怨道，“学生会有这么忙吗？” 顾湘灵默默的喝了口荔枝汁，她看着怨念十足的蔺如琛，突然觉得他有些像老公在外鬼混、在家里当怨妇的老婆。而且，顾湘灵并不觉的是学生会忙碌的原因，很大可能是凌零和沈烛年嫌蔺如琛烦。 “晚上去不去吃烧烤？”凌零在一旁提议道。 “去啊！”蔺如琛第一个响应。 “去。”褚晴也道。 沈烛年道，“我也去。” 褚梵昼没说话，看向一旁的顾湘灵。顾湘灵抱歉道，“我就不去了。” “啊?有事情吗？”凌零有些遗憾。 “是有些事。”顾湘灵嗦了口面道，“现在好多学校都来联系我了，我得和家里人商量去哪个学校。” 凌零疑惑道，“不是说去A大。” “是这样想的，但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我得听听我家里人的意见。”顾湘灵低头喝了口饮料。 一旁的褚梵昼漆黑的眸子看着顾湘灵不说话，幸好，他还有最后一场比赛，这段时间够顾湘灵考虑了。 ...... 第二天 凌零转头问顾湘灵，“怎么样？商量出结果了吗？” 褚梵昼顿了顿，停下笔看向前面。 顾湘灵有些苦恼，“我外婆和奶奶想让我去Z大。” 褚梵昼的脑中浮现起，前些日子他看的Z大的信息。其实杭州也挺好的，是个风景优美的城市，还是新一线城市，交通发达，发展得也很好。 顾湘灵又道，“我妈说港大也不错。” 褚梵昼微微皱起眉头，港大地处港岛，港岛可是和S省齐名的城市，港大在国人的眼中排名比不上A大B大，但是在国际上的名声还是很响亮的。 港岛和A市是不一样的，一个是金融中心，一个是政治中心，褚梵昼今后打算从政，对他来说，A市是不二之选，港岛的话...... 顾湘灵又又道，“我爷爷觉得国防科技大学很好，毕业就给分配工作，还是铁饭碗。” 褚梵昼：......他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国防科大也向顾湘灵抛出橄榄枝了？顾湘灵不是拿了桃李杯金牌吗？A大B大这种综合类大学倒是有可能，国防科大......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顾湘灵又双叒道，“我爸觉得B大也不错，他就是B大毕业的呢。” 褚梵昼：......这一家子七个人五个看法？ 在褚梵昼没注意到的时候，顾湘灵悄悄的瞟了他一眼，看到褚梵昼眉头紧皱，她心下十分满意，眉眼都忍不住明媚了起来。 顾湘灵强忍着克制，继续“苦恼”道，“哎呀，我都不知道该听谁的？” 凌零也是很认真的帮她分析，“其实，按照综合实力来看A大是最好的。我觉得，最后还是要你自己做决定。” “话是这么说，但这也是件大事，我也想留在A市和你......们在一起。”顾湘灵差点嘴瓢，眼疾手快的在“你”后加了个“们”，“可是我家里......” 褚梵昼：......他要是到现在还看不出这兔子的企图，那他这几年就白活了。 要不是顾外婆他们曾经和褚梵昼谈过心，明确表示顾湘灵想选哪个大学，他们都无条件支持，绝不干涉。那现在褚梵昼可能就信了。 这兔子天生长了一副不会说谎的无辜样子，虽然说着漏洞百出的话，但是关心则乱，褚梵昼说不定就这么被骗过去了。可顾湘灵万万没想到，自己后院起火，她外婆已经给褚梵昼交了底了。 她还在那演的起劲，一会“A市很好”，一会“我也很想家”，还边说边偷瞄褚梵昼的神情。 褚梵昼：......这只兔子去了趟沈阳，怎么就有了心眼子了呢？ “Z大不错。”褚梵昼实在是忍不住想逗逗顾湘灵，便忍不住说道。 这下轮到顾湘灵语塞了：......她的脸一下子垮了下来，干嘛干嘛！想干嘛！我走了给你腾地方是吧! 顾湘灵恶狠狠的说道，“行！就Z大了！我一会就给Z大招生办老师打电话去！” 凌零犹豫道，“要不再想想？” “想什么？还想什么？！”顾湘灵有些激动道，“没看见有人巴不得我走吗？哼！╭(╯^╰)╮” 褚梵昼：......这兔子气性还挺大。 “Z大是不错，杭州风景优美，不输A市。只是不知道Z大有没有新闻专业？”褚梵昼咳了咳，温声说道。 嗯？顾湘灵竖起一只耳朵，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瞄褚梵昼，谁知却发现褚梵昼刚好在看她，那眼神温柔地好像要让人溺死在里面。 妈呀！顾湘灵赶紧闭上眼睛，家人们谁懂啊！偷看被抓了个正着！ “湘灵觉得对不对？”褚梵昼好笑的问顾湘灵。 “咳咳，勉强是吧~”顾湘灵昂着头不肯看他，微扬的嘴角却出卖了她。 第311 章 if线 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褚梵昼看着那副可可爱爱的样子，没忍住揉了揉她的脑袋，这个动作他很早就想做了，“不过还是A市好，A大比Z大好，A市还有你的朋友，还有我。” 凌零：？他不懂褚梵昼为什么要这么说，又没什么要边揉顾湘灵的头边说，诚然那颗妹妹头确实很好摸。 但这并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们都是顾湘灵的朋友，但褚梵昼不是也在朋友之列吗？干嘛要单独拎出来强调？ 顾湘灵心跳跳的厉害，这这这，几乎是明示了吧！她没猜错吧！ 其实昨晚的情况是这样的。 顾湘灵放学回了家，今晚顾父特意请假，女儿得了金牌是件大喜事，他做了一大桌子的菜庆祝，前几天还有小褚从杭州带回来的特产，顾父几乎没花费多少功夫就做了一桌子的菜。 然后，他就等女儿回家了，得了金牌后，如何选大学更是一桩大事。 “爸爸，我回来了！”顾湘灵背着书包进家门。 “回来了？洗手吃饭吧。”顾父顺便把平板打开，连接绍兴的父母和岳父岳母，还打开了手机，联系上了远在国外的妻子。 “来吧，我们边说边吃。” “囡囡想去哪个大学？”顾外婆最看重顾湘灵的感受了，虽然私心上她想要外孙女回来。 “我想去A大。”顾湘灵咬了口酱鸭，再扒了口饭。 顾外婆：......她就说囡囡喜欢那小子！ 顾奶奶和顾外婆对视了一眼，确定了自己的想法，她孙女果然对小褚有意思。 申如贞倒是说道，“A大挺好的，文科是A大的强项，而且A大离家近，大一要住校一年，之后想住校或者想走读都可以。” 顾父也是点了点头道，“我赞成。” 顾外婆和顾奶奶艰难道：“我俩也......赞成。” 顾爷爷和顾外公一向听妻子的话，“我俩也赞成。” 全票通过！ 所以回到现在，顾湘灵是真的怀疑褚梵昼说这话的意思，但都说人生三大错觉就是手机振动、我能反杀、他喜欢我。 可别是她自作多情了，顾湘灵觉得，自己还是再稳一下吧。 “那就A大吧!” ...... 下午，顾湘灵抽空和班主任说了这件事，杨如云很是为她高兴，“A大好，你现在的成绩每次都在一本线上，没出什么意外的话，肯定能上A大的。A大招生办和你联系过吗？” “联系过了，我能选择的专业也有限，像是哲学、文学类的我就能选，工学、理学医学类的我就不能选，如果我一定要选理工类的话，要么以后换专业，要么就老老实实参加高考。”顾湘灵道。 杨如云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额头道，“就你这理科成绩，还想选理科和医科？我可不想以后生病的时候碰到你，那我躺病床上都能站起来跑了。” “呸呸呸！这可不兴说。”顾湘灵还是很迷信的，“我本来也想选文科的，只是暂时还没想好选哪个专业。” 杨如云笑着道，“反正给个大致的类别就行，接下来还有一年半不到的时间，你可以慢慢选。得亏的你先考虑了文科，我可听说了啊，你躲数学老师跟老鼠躲猫似的。” “难怪褚梵昼不待见数学老师，他怎么老向您告状啊！”顾湘灵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额头道，“而且你们怎么都喜欢敲我的额头？” “你们？除了我，还有谁？”杨如云眼神警惕了起来，好不容易有个A大的苗子，别蔫了！ “褚梵昼。” 杨如云一听额头猛地一跳。接着顾湘灵又说道，“凌零、蔺如琛、沈烛年、付晶、邢檬檬......还有我爸。” 杨如云松了口气：......她看了眼顾湘灵被刘海遮住的额头，手又有些痒痒想再敲一次。 “咳咳，对了，昨天校长找我，沈阳的事情我知道了。”杨如云看了看周围的空着的办公桌，办公室里就她和顾湘灵两人，她悄声道，“校长昨天和B大附中还有几个高校的校长副校长吃了顿饭，饭桌上他提起了这件事。” 顾湘灵惊讶道，“然后呢？” “毕竟没有实质性证据，校长只是隐晦的提起，但是这也足够让B大附中的校长没脸了，反正在场的高校校长们都说，育人先于教书。桃李杯只有你收到了A大B大这类顶尖学校的电话，银牌那位没有收到，但也有不少985、211找了她。只有铜牌那个，也就是B大附中那个，什么电话都没有。B大校长被下了好大的没脸，脸色难看死了。”杨如云道。 顾湘灵点了点头，这样就好了，严熙音从始至终也没对她造成实质性的伤害，她们在沈阳待了这么多天，两人甚至连句正经话都没说过。 说句心酸的，要不是在赵欣妍那儿听到了严熙音的名字，顾湘灵都不知道她把自己当成了敌人。虽然她们之间确实是有竞争关系，但是竞争对手和敌人的含义是不一样的，前者是处心积虑，后者是赶尽杀绝。 ...... 和班主任谈过之后，顾湘灵捧着一叠试卷从办公室里出来。 “校长有事？”一道有磁性的声音响起。 “啊！”顾湘灵被吓了一跳，定睛一看是褚梵昼，“你怎么在这里？” “我来找数学老师。”褚梵昼随口胡诌。 “数学老师不在。”顾湘灵提醒道。 “嗯，看见了。”褚梵昼微微皱眉道，“所以，校长找你有什么事？”他隐约听见校长的名字。 “哦，没什么。”顾湘灵撒谎的时候脸不红心不跳的，“校长说要给我奖金。” “嗯。”褚梵昼放下了戒心，“和班主任说过了？” “说过了，我要去A大。”顾湘灵笑眯眯的回道。 褚梵昼瞥了她好几眼，没说话，眼神幽幽的，看得人汗毛都竖了起来。 顾湘灵：......？她没太懂褚梵昼这个眼神。 在这之后，顾湘灵去哪里褚梵昼都跟着。 顾湘灵去办公室，褚梵昼也跟着，其美名曰来数学老师这里拿试卷。 第312 章 if线 搬个家 一旁已经亲自把试卷拿到教室、自己动手丰衣足食的数学老师：？ 顾湘灵去超市，褚梵昼也跟着，顾湘灵要买口香糖，褚梵昼就买放在口香糖旁边的巧克力。 顾湘灵：？“你不是不吃甜的吗？” 褚梵昼轻描淡写道，“嗯，偶尔也能吃。” 顾湘灵去厕所，褚梵昼也跟着,他就在门口等顾湘灵，一时间，顾湘灵也感觉到他不对劲了。 “你怎么了？”顾湘灵问道。 “你什么时候打电话？”褚梵昼挑眉问道。 在确定要去A大后，顾湘灵不仅要和学校交代，还要和A大招生办交代。虽然顾湘灵已经明确说了要去A大，但是鉴于这兔子有前车之鉴，褚梵昼已经不太相信她了，得亲眼看着顾湘灵打过电话才行。 顾湘灵：......她打算晚上回去打电话来着，既然褚梵昼这样的话，那...... “我现在就打。”顾湘灵举手告饶，她边拨电话，边用余光瞟褚梵昼。 “别看我，看手机，别拨错号码了。”褚梵昼简直比老妈子还操心。 “哦。”顾湘灵收回了视线，嘴角弯起一个弧度，(ˉ▽￣～) 切~~，还说不在意呢，这不是挺在意的吗。 褚梵昼漆黑的眸子像鹰隼一样盯着顾湘灵和她的手机，眼睁睁看着她打完电话，说完那句“我确定好了，已经和学校说过了，就来A大。”他这才放下了心。 顾湘灵挂完电话后，心中得意极了，如果说之前的试探她还不确定的话，那这次她百分百确定了。 顾湘灵昂着头，瞟了眼褚梵昼，路过他身边的时候，抬手比划了一下，得意地说道，“拿捏！” 褚梵昼：......这兔子什么意思。算了，且不说其他，这小模样真招人。 褚梵昼忍不住把骨节分明的手附上了顾湘灵的脑袋，咬牙切齿的揉乱了她的头发，“真是磨人！” 天知道他这一天什么都没干，净像个跟屁虫似的跟着顾湘灵了！ “啊啊啊啊！我的头发被你弄乱了！”顾湘灵滋儿哇乱叫。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崩溃的样子，心突然静了下来，心口像是被一根羽毛拂过，一股轻微的痒意从心脏蔓延至全身。 这样，他们在同一个的大学的概率就上升到了80%了。 ...... “没事哒没事哒，我肯定可以的！”顾湘灵在和电话那头的顾父再三保证。 顾湘灵本来在小楼和朋友们一起吃中饭的，今天的午餐是辣炒年糕、烤五花肉配生菜、A市炸酱面和小里脊排。 结果，顾父来电，他要出个差，大概半个月，他自己是大男人，收拾收拾就能走，可家里还有个女儿呢。 顾父本来就当爹又当妈的，一时间让顾湘灵一个人在家里，他还真有点不放心，于是就打电话过来，让顾湘灵问问学校，有没有多余宿舍，这几天暂时住在学校里。 凌零吃了口年糕，忍住不说话，他本来想说让顾湘灵住他家去的。可是仔细想想这也不太妥当，毕竟他俩一男一女的，凌零和他父母是很欢迎顾湘灵来的，可就怕顾父不同意。 “去我家吧。”褚晴开口道。 顾湘灵有些犹豫，“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不会，我们全家欢迎。”褚晴笑着道。今天来小楼吃中饭的就他们仨，褚晴脸上笑着，心里也笑着，她哥可能不知道自己刚刚错过了一个亿。 顾父最终同意了，顾湘灵要暂时搬个家啦！ ...... 事后，褚梵昼知道这件事后，面上没有过多的表情，也说什么，只是手指时不时在桌上敲着。 良久，他突然起身下楼。 “妈。” “哎呦！”黄玥差点被突然出声的儿子吓一跳。 褚梵昼瞥了眼他妈手中的零食，选择性的当没看见，“妈，这周末二叔他们去不去月临湖？” “不知道，可能会去吧。”黄玥疑惑道，“问这个干嘛？” “哦，没什么，只是你的小闺女住在二叔家。”褚梵昼轻飘飘的说道。 果然，黄玥震惊道，“你说什么？！湘灵在你二叔家？怎么回事？” “她父亲出差，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家，褚晴就说让顾湘灵住她家去，顾湘灵答应了。”褚梵昼“十分孝顺”的给他妈递了块果干。 黄玥哪儿还有心思吃啊，激动道，“我还没见过湘灵呢！不行，我得和你二婶说道说道，这周必须得去月临湖！” “嗯，都听您的。”褚梵昼深藏功与名。 ...... 顾湘灵来褚晴家并不是顾父送她来的，是褚晴家的豪车来接她的。 当顾湘灵从豪得不能再豪的劳斯莱斯金色女神上下来的时候，她终于有了好朋友竟是富二代的感觉。 比起月临湖这样低调奢华的中式园林，褚晴家的房子显然要更加豪华且夸张，城堡似的大别墅，井然有序的佣人，还有停满豪车的停车场，顾湘灵才意识到“艺术来源于生活”这句话，小说里总裁坐飞机上班完全是有可能的。 顾湘灵的行李被佣人接过，没人敢怠慢她，因为是褚二婶和褚晴亲自来接待她的，前者是现任董事长夫人，后者是未来的董事长。 褚二婶推掉了上午的麻将局，也推掉了下午茶，就在家等顾湘灵呢。前些天，大嫂亲自打电话给她，让她没事的话就带全家去月临湖过周末。 褚二婶那时候就知道这事儿绝对有猫腻，再三追问下才知道，她女儿这周带回来的朋友是被她侄子和嫂子看上的未来媳妇儿和儿媳。 这不得好好看看啊！什么事都没有孩子们的事儿重要。 褚二婶看着顾湘灵不自在的样子，眼中的笑意更深了，“放心，就让他们拿你的行李箱吧，别不自在，就当在自己家一样。”是个善良的好孩子，看见佣人拿行李还会不自在呢。 “谢谢阿姨。”顾湘灵细声细气的道谢，她递上早已准备好的礼品袋，“这几天麻烦您了。” 第313 章 if线 房王 “哎呦，来就来了，怎么还拿东西呢？”褚二婶被惊到了，心中却对这个有礼数有佳的女孩子更为喜欢了。 “来来来，快坐，你叔叔不回家吃饭，家中就四个人，阿晴还有个弟弟，叫褚风。”褚二婶想起儿子就生气，“一会看见他，别理他，最近青春期，抽风似的，中二的要命！” 顾湘灵不知道该怎么回，只能笑着道，“男孩子都这样。” “是啊，男孩子都这样。所以我才喜欢女孩子，像你一样乖乖巧巧的女孩子。”褚二婶心里是有些得意的，她比她大嫂要早些看到顾湘灵呢。 “我们这儿啊，什么都有，高夫球场、网球场、游泳池什么的，想去哪里就跟佣人说，让他们开车带你去。”褚二婶指了指一个方向，“从这儿到这儿都是咱们家的。” 顾湘灵：......咱们家？不是你们家吗？ 当然这个小细节也不必太在意，重要的是，那边的山头到这里一整块竟然都是褚晴家！！！ 顾湘灵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果然是贫穷限制了她的想象。想起刚刚来的时候，是褚晴和她家司机来接顾湘灵的，顾湘灵一开始还推辞。 结果褚晴道，“没事的，我来接你吧，叔叔送你来的话，可能不知道怎么走，我们这里的路导航不怎么管用。” 顾湘灵：？ 后来，她就知道导航为什么不管用了，她坐车都是七弯八拐过来的，起初是山路，山路平整但弯路多、岔路也多，顾湘灵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多岔路，后来褚晴告诉她，岔路多一是防止闲杂人等上山，二是每个岔路口通向一个地方，或是垂钓区、或是高尔夫球场。 然后，便是一道又一道的关卡，每一道关卡都有人和机器守着，司机来了也不管用，要司机和别墅里通话后，由看守的人确认过后，来的车辆才能通行。 所以，每个娱乐区之间的距离还是挺远的，至少仅靠走路就要花不少时间。所以褚二婶才说，想去玩的话跟佣人说，自己走路过去腿都要废了。 虽然豪宅豪无人性，但吃食还算相对平庸，虽有龙虾海鲜，但比起这座豪宅来，已经算不得什么了。 虽说家里有四人，但实则饭桌上只有三人，褚晴的弟弟褚风不在。 褚二婶险些没维持住豪门贵妇的表情，“臭小子，皮又痒了！” 褚晴给顾湘灵夹了块剥好的小青龙，尽显地主之谊，“学姐尝尝看，这是用南方做法做的。” 褚晴口中的南方做法就是清蒸和煮汤。顾湘灵好奇的问道，“那你们平时的做法是什么？” 褚二婶笑着道，“那当然是爆炒了！再放点辣子，下饭！” 顾湘灵听言忍不住笑了，现在看来，阿晴妈妈还是挺“朴实”的嘛。 其实从刚进来到现在，顾湘灵都没什么实感，毕竟平时他们吃什么，褚晴也跟着吃什么，街边小吃、食堂饭菜还有垃圾食品，褚晴都吃，丝毫没有豪门大小姐的架子。 吃完饭后，褚晴带着顾湘灵去看她的房间，顾湘灵觉得，如果没有电梯，那她是真的腿都要走断了！ “这是你的房间。”褚晴为顾湘灵开门。 顾湘灵进门，望了眼四周，然后沉默了下来。 褚晴转头和她说道，“是不是太小了，是我不好，我让选小点的房间的。我听说有的女孩子不喜欢睡太大的房间，说是会害怕。虽然我本人没那个经验，但是万一你有呢。” 顾湘灵微微瞪大眼睛，小？！这还小？！这个房间比她家客厅和卧室加起来都大！ 褚晴为顾湘灵挑选的这个房间采光很好，几间屋子打通，卧室、卫生间、书房、客厅......都包括在里面了，甚至卫生间的浴缸都是按摩浴缸。 “我有个问题。”顾湘灵举手道，“住在这么大的房子里，你们一开始习惯吗？” “这是个好问题。”褚晴从小客厅的传送机里拿出水果，然后放到客厅的茶几上示意顾湘灵来吃。厨房用传送机连接着每个房间，确保能最高效率的把吃食或者必需品送到。 “其实这座像城堡一样房子在当时被称为房王，直白来说就是最贵最好的房子。那时候我们一家人还住在大院，和我爷爷奶奶生活在一起。”褚晴回忆从前，“后来我爸赚了钱，本来想着买房子，但他又不想买太普通的，于是就问了我妈意见。” 顾湘灵边听故事边吃芒果，她最喜欢甜滋滋的水果了。 褚晴继续道，“当时一大家子都住在大院，大伯大约还要再熬几年资历，资历熬出了才能分配干部住宅。再大的院子随着我们长大，空间都变得逼仄了。于是我妈当时脱口而出，越大越好。” 之后的事情，想也能知道。褚二叔就咬咬牙，买了当时最大的房王。 顾湘灵感叹道，“叔叔阿姨的感情真好。” “我家的财政大权都在我妈手上，我爷爷也是，都听我奶奶的。还有大伯的工资卡也都上交给了我大伯母。”褚晴道，“这是褚家的传统。” “咦，这是谁？”顾湘灵从窗户向外望，看见一个奇奇怪怪的人，他穿着黑色套帽衫、戴着黑色口罩，一身的黑。虽然褚梵昼也经常一身黑，但顾湘灵觉得褚梵昼就是比眼前这男的帅。 这奇怪男的行为举止也奇奇怪怪的，周围的佣人都像是没看见他似的，有些还特地避开了他。 褚晴跟着向外往，脸色一秒变冷漠，“别管他，就一神经病。” “阿玛特拉斯！”这人突发恶疾，仰天长啸喊了句“咒语”。 顾湘灵被吓了一跳，“哎呦，这是怎么了？” 褚晴不忍直视的闭上了双眼，像是不想承认和这男人的关系，“我弟褚风，最近青春期叛逆，天天戴着口罩模仿我哥。” “啊？可是褚梵昼根本不戴口罩啊。”顾湘灵忍不住为褚梵昼正名道。 “我哥穿一身黑，他也穿一身黑。褚风从小就爱学我哥，奈何长得不像我哥，所以他才戴口罩。”褚晴叹了口气道，“最近他又在看动漫，模仿哪个动漫人物，我也不管他，随他折腾。对了，他要是对你发疯，你使劲揍就行。” 第314 章 if线 那些显眼包 顾湘灵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她不服气的在心里暗道，一点都不像！褚梵昼要帅多了，精神状态也比褚晴的弟弟要正常多了。 ...... 之后的几天里，顾湘灵总算知道什么叫做中二少年。 顾湘灵第一次面对面和褚风见面是在花园里，褚二婶养了一园子的蔷薇花，蔷薇花的藤蔓攀爬上阳台，在黑色的铁艺阳台上形成漂亮的花簇。 顾湘灵本想着去看看的，结果下楼的时候碰上了褚风。 她下意识的想打招呼，没想到褚风直接略过了她，害的顾湘灵一时间以为褚风并不欢迎自己呢。 后来顾湘灵就知道了，褚风对谁都这样，除了他姐，因为褚晴是真的会揍他。 褚晴说，褚风这样这在装酷，他扬言那些动漫的男主都这样，褚风还要求班主任把他的座位换到靠窗户的最后一排，说那里是王の座位。 结果那个座位后面就是垃圾箱，褚风天天上学就光顾着闻垃圾味了。 顾湘灵不由的同情褚晴，这个弟弟看起来智商不太高啊。 还有一次，顾湘灵在客厅陪褚二婶看电视的，褚风突然就出现了，他穿的还是那一身全黑卫衣，戴着黑色口罩。说到这里，顾湘灵觉得有些囧，她来褚晴家这么些天，都没见过褚风真面目呢，褚风一天到晚都带着黑色口罩。 褚二婶看见儿子就脑子疼，不顾贵妇形象破口大骂，“又穿你那件破卫衣！佣人都说了，你一周就只穿这件卫衣，都没换衣服！脏不脏？” 褚风故作沙哑的声音道，“母亲大人，你不懂，这是我的战袍。” 褚二婶确实不懂，她生了两个孩子，女儿从小到大就没让她操过心，儿子就不一样了，实在是太不省心了。 顾湘灵也不理解褚风接下来的操作，只见褚风微微低着头，带着黑色卫衣帽子，微微弓着身，在电视机面前一通操作。褚家的电视机是能够触屏的，然后褚风就打开一个软件放起了DJ！ 左手不知道在屏幕上干什么，只是很忙碌的在点来点去，右手在屏幕右下角不断滑动。 褚二婶看的额头猛地一跳。 顾湘灵：......他这是在干什么？看着挺厉害的，难道是她看错了？这不就是打开音乐软件，然后来回摩擦音量键吗？ “阿晴！”褚二婶忍无可忍，打电话让褚晴下来，她是管不了这个儿子了。褚风要是只在她面前抽风也就算了，现在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顾湘灵这个客人还在呢！ 没多久，褚晴就来了，她看得呼吸一滞。顾湘灵在一旁默默的问道，“他是在干什么？电视机里的qq音乐更好听吗？” 褚晴：“......他是在模仿DJ打碟。” 顾湘灵：......谜之操作。这不就是爱装的显眼包吗？ 二班没有这种显眼包，因为有褚梵昼他们在，整个班级卷天卷地卷到不行。但是隔壁班有。 顾湘灵有一次中午回教室，就看见三班有人在希沃白板上一通操作，然后就出现类似代码一样的符号，那人突然双手张开说道，“这就是黑客技术。” 不明所以的班级同学还觉得很帅，顿时“嗷！”声一片。 谁知，那天二班的电脑坏了，就报修了。褚梵昼中午学生会有事，顾湘灵就回来帮他处理，随行的还有修电脑的师傅。 那师傅很是热心，他也和顾湘灵一样看见了三班这一幕，十分好心的探头进来道，“这不就是指令盘数据库吗？别乱按昂，也别删C盘，到时候修复起来很麻烦的。” 和三班人一样差点信以为真的顾湘灵：...... 已经信以为真的三班人：...... 妄图出风头，但牛B吹破，装B失败的“黑客大师”：...... 这安静如鸡的气氛，顾湘灵都替他尴尬。 还有再隔壁的四班，顾湘灵是语文课代表，二班又在东面，教师办公室在西面，一东一西，顾湘灵每次去办公室都要穿过三到五班。 于是就看见了卧龙凤雏中的凤雏，四班的那位凤雏喜欢通过希沃白板“看股票”。 如果不是顾湘灵亲眼见过褚晴教凌零炒股票，她还真信了。四班这位凤雏不就是百度搜索“股票”二字，还不小心点开了位列第一的广告吗？ 连正经网站都不是，更别说登录用户看红绿线了。 偏偏凤雏的口中还在喊，“耶斯！又翻了一倍！赚麻了！” 顾湘灵默默的走过，暗暗觉得，是不是二班太过正常，就显得其他班的某些人不太正常啊。 现在她倒是觉得，面前这位来回滑动音量键、假装自己是帅气打碟的DJ的褚晴他弟，和学校的那些卧龙凤雏好像啊。 褚晴很不客气的揍了褚风一顿，褚风除了怕他哥，还怕他姐。因为父母可能会因为心疼假装揍他，但哥哥姐姐是真揍人啊！ 好他妈疼！哎呦！ 褚晴又揍了他一拳，“叫你说脏话！” 褚晴拎着他的耳朵，让他过来给顾湘灵打招呼，“叫人！” “客人好。哎呦！！！”褚风又挨了一逼兜，崩溃道，“姐！你又打我！” “什么客人！这是你顾姐姐，叫顾姐姐！”褚晴很不客气。一旁的褚二婶早就转过头了，女儿在教训儿子的时候，她和丈夫通常不会干涉，儿子肉糙，打肯定是打不死的。 “顾姐姐好。”褚风声音跟蚊子一样小，他一个大男人，叫人家姐姐实在是太不酷了。 “大点声。” “顾姐姐好。”褚风大了点声。 褚晴装作要打人，“叫你大点声！不然让你哥来揍你。” “别别别！”褚风赶紧告饶，“顾！姐！姐！好！！！” 声如洪钟，响彻云霄。 顾湘灵：......耳朵都要被震麻了，果然青春期的男孩子就是有使不完的牛劲儿“你好呀，我叫顾湘灵。” 顾湘灵说话细声细气的，在A市待了快一年了，虽然绍兴口音没那么重了，但还是有点的。 第315 章 if线 撑腰 褚风有些热泪盈眶，他觉得眼前这个顾姐姐好温柔啊，呜呜呜，比他姐温柔多了！ 那天晚上，同桌吃饭的一共有四人，褚二叔去应酬了，不在家。饭桌上，褚风狼吞虎咽，跟猪八戒吃人参果似的，显然是饿极了。 褚晴虽然揍弟弟，但对这个唯一的亲生弟弟还是很疼爱的，她给他夹了只可乐鸡翅，皱眉道，“这几天都干嘛去了，怎么不下来吃饭？” “没......没什么。”褚风嘴里都是食物，说话口齿不清道。 褚晴无奈，“今天怎么这么饿？学校里没吃饭？” 褚风脸色有些僵硬，“吃了，吃得少。” 褚晴看出他有些不对劲，但她妈在，她就没问。顾湘灵也没问，只是默默地把面前的猪肘子移到了褚风面前，她觉得褚风一个人就能吃完这一整桌子的饭菜。 ...... 褚风爱穿貂，他喜欢貂毛茸茸的感觉，但后来他就没穿了，因为班上有人说他暴发户。这件事他没和任何人说，因为这样太不酷了。 青春期的小男孩总是特别要面子，也总是会把“酷”作为唯一衡量的标准。 这天，褚风在和问他同桌问题，他的成绩不太好，偏偏家里的哥哥姐姐成绩都很好，是那种不用怎么学习就很好的天才。 有时候褚风也会自问，他是不是天生就比别人笨，后来又觉得成绩差也挺好的，挺酷的。有人和他说，成绩对他来说只是一个数字，像他家这么有钱，上不上学都无所谓。 褚风敏锐的觉得这话有些不对劲，但仔细想来，好像也不错。 “哎呦，怎么又在学习了？再怎么学都是那样的。”说话的人是班上的学霸，“真不酷。” 在做题的褚风神色一僵，他其实很少在学校里做题的，他在学校都是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宁可回家做作业到半夜，他也不愿意在学校被人嘲笑。 褚风刚要放下笔，就听见有人在叫自己，“褚风，有人找你。” 褚风闻言起身走到班级外，看到来人的时候震惊道，“顾姐姐？！” 说罢，他又赶紧闭上了嘴，像是怕被别人听见，悄声道，“你怎么来了？” 顾湘灵笑眯眯的道，“我们本来就是一个学校的，我在高中部，你在初中部，我怎么不能来？” 顾湘灵抻着头看向里面，“不请我去坐坐，现在是快要午休了吧，我坐一会就走。” “哦。”褚风很是听话的在前面带路。 路过同班同学惊呼道，“褚风你认识高中部的人啊，好厉害！” 褚风一时间有些沾沾自喜，走在前面的顾湘灵也听到了，她觉得好笑，她其实不太明白，为什么认识高年级的会变得很......帅？ 顾湘灵坐在褚风位置上，她不经意的看了看褚风的座位，还算干净，只是书有些杂乱。 褚风的前桌是个外向的男孩子，他很是自来熟道，“学姐好，学姐真漂亮。” “谢谢，你也很帅，和我家小风一样帅。”顾湘灵笑眯眯的道。 一旁的褚风被说的脸色通红。顾湘灵看了眼书桌，随口道，“在做试卷啊？” 褚风嗫嚅道，“没......没有。” “明明就在做啊，干嘛不承认呢，褚风，这是昨晚的家庭作业了吧。”那个学霸走了过来，眼中是顾湘灵曾经在严熙音眼中见到过的恶意，“哎呦，学姐也在啊？你是褚风的姐姐吗？” “我是他姐姐的朋友。”顾湘灵笑着说道，“你是？” “我是副班长。”学霸有些自傲。 “这样啊，副班长啊，我还以为你是班长呢。”顾湘灵瞟了他一眼道，“小风，你们班级这么没有秩序的吗？班干部职权不清，副班长也能管你的语文作业的吗？语文作业不是应该语文课代表来管的吗？” 这时刚好是午休，去食堂吃午饭的学生都陆陆续续回来了。顾湘灵说话声音不大，但正好一个班都能听见。 褚风惊讶的抬头看向顾湘灵，一旁的学霸脸色僵硬极了，到底年纪小，被顾湘灵这么一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呵呵，学姐你是高中部的，应该也不太了解我们班级，我们......” 顾湘灵打断他的话道，“我是不太了解，我更不了解的是，你一个班干部不是应该起带头作用吗？起不了带头作用，那就起正向作用。刚刚我弟弟想学习的，你怎么还打击他自信心呢？” 说到这里，学霸就来劲了，他神色倨傲道，“学姐恐怕不知道，褚风他成绩是我们班级数一数二的差呢！” 褚风低着头，脸色有些苍白，即使他有时候觉得成绩差也是一种酷，但现在的他却觉得丢脸，为自己而感到丢脸。 顾湘灵四平八稳的坐在座位上，抬头看向那个学霸道，“成绩差又怎么了？你的成绩很好吗？” 学霸哼笑道，“不算很好吧，也就全班第一，至少比褚风好。” “全班第一？那全校是第几？”顾湘灵步步紧逼。 学霸还是那副骄傲的样子，“全校第10。” “全校第十？我还以为多厉害呢。”顾湘灵嘲讽道，“我一直以为，爱吹牛的人自身也要有实力，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打铁还需自身硬。褚风他哥，全校第一，你应该听说过他的名字，褚梵昼。他姐，全校前十，他俩最近还要出国出征奥赛。我嘛，差点，桃李杯金牌，不算太好。但，至少比你好。小风的语文作业不用你多嘴，有我教他，足够了。你知道的，小风家里比较严格，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教育他的。” 顾湘灵当场就把这句话还给了他，学霸的神色瞬间凝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顾湘灵继续说道，“我和他哥哥姐姐都没成天吹嘘成绩，也没pUa同学。怎么你就这么能耐呢？没什么本事就闭上嘴提升自己，别来和我家褚风沾边。” 褚风的眼眶有些红。顾湘灵的话全班都听到了，其实，学霸的行为有目共睹，但是大家都不敢反抗。因为在一个小小的教室里，也是有阶级划分的。 第316 章 if线 酷帅的定义 最上面的阶级就是学霸或者有钱人，褚风明明可以凭借家世成为最上面的阶级，只可惜，这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 学霸被说的脸色青白，顾湘灵终于起身，她笑着对褚风说，“前些日子，家里的佣人把你衣柜里的貂拿出来晒了，佣人说你爱穿貂，我也觉得你穿着能好看，三四万的衣服怎么说不穿就不穿呢。” 佣人，三四万，貂......顾湘灵每一句话都在替褚风炫富，这也是褚晴的意思。 褚风有些不好意思道，“在学校要穿校服。”他对顾湘灵实在是横不起来，顾湘灵说话太温柔了。 “是该穿校服的，在学校就要遵守校规，这很好。”顾湘灵点了点头道，“你哥哥还有我是学生会的，你可不能违反校规，不然我就大义灭亲了。” 褚风下意识的摇头道，“才不会。” 顾湘灵每说一句话，学霸的脸色就难看一分，到最后可以用惨白来形容。 顾湘灵嘴上是在教训弟弟，实则却在威胁学霸。你不是喜欢以权力压人吗？那就让你看看什么叫做真正的权力。 “好了，出来吧，你姐姐有东西想给你，我代为转交。”顾湘灵从头到尾都是一副温温柔柔的样子，没有骂人也没有生气。可越是这样，学霸心里越没有底。 ...... “我来是因为你姐姐的托付。”顾湘灵无奈的看着眼前比她还要高的男孩。 褚晴这几天一直在牵挂着弟弟，她想亲自来的，但一来奥赛的训练班实在是太忙了，再者褚晴怕自己说得太多，褚风会有逆反心理。 她看出来褚风对顾湘灵的友好了，于是就把这件事拜托给了顾湘灵。 “班里有人欺负你，你怎么不说呢？”顾湘灵无奈道，“你姐姐要担心死了。” “我才没有被欺负。”褚风嘴硬道。 “好吧。”顾湘灵也不与他争论，“小风，你要知道，世界上酷和帅的定义不只有一种，长得英俊是一种帅气，拿着奖杯领奖也是一种帅气，但是打架、不学习、游手好闲绝对不是酷帅。” 褚风抿了抿嘴不说话。 顾湘灵引用例子道，“你看刚刚那人，他成为班级第一就能让你们都不敢惹他，如果你成了班级第一，你是不是也能和他一样了呢？” 褚风默默竖起耳朵，顾湘灵知道他听进去了，笑着道，“像他这样一看就没安好心的人，你直接怼回去就好了。你要知道，你可是你爸妈的儿子，你是可以在班级里横着走的。你在班级里有朋友吗？没有的话也没关系，来高中部找哥哥姐姐玩啊。” “我有的！”褚风争辩道，“我同桌就是，还有我在天台上也认识了几个人。” 天台？顾湘灵神情一顿，不会是那些校霸吧。 “是不是有个人的发型是莫西干头？” “你怎么知道？” 顾湘灵：......果然是。“他们也很爱学习的，凌零经常给他们讲题。” 褚风惊讶道，“是吗？我觉得他们很酷！” “对啊。”顾湘灵点了点头道，“我们和他们还算是朋友呢，校霸都读书，你没理由不读了吧。” 褚风嗫嚅道，“我只是觉得这样不酷。” “酷，怎么不酷了，你觉得你哥做题的时候酷吗？”顾湘灵心里默默的自答，酷啊！ “酷！”褚风毫不犹豫的回答。顾湘灵把褚风给说服了，褚风觉得温温柔柔的顾姐姐说话真好听，说得还有理。 顾湘灵离开前不经意的说道，“谁带你去天台的？” 褚风指了指学霸，“他。” 顾湘灵眯了眯眼，死死的盯着学霸，教坏褚风，她记住了。 之后就没顾湘灵什么事了，顾湘灵只负责叛逆的褚风，褚晴会处理好接下来的事的。 虽然在顾湘灵和褚晴说起这件事后，褚晴险些要跑到初中部揍弟弟，究竟是吃什么长大的？长得人高马大，一点用都没有，还要瘦弱的顾湘灵给他撑场面。 顾湘灵赶紧制止住她，“青春期的男孩子都这样。” 褚梵昼在一旁道，“我不这样。” 顾湘灵：...... 褚晴无奈道，“怪我和我爸，从小把他保护的太好了。学姐，还是你有耐心。” 接着，褚晴便以雷霆手段处理好了接下来的事。首先拜托凌零，让他和校霸们打声招呼。她自己则亲自去找了褚风班主任。 “老师您好，我是褚风姐姐，我要求给他换座位，他现在的位置旁边是垃圾箱，天天闻对身体不好。”褚晴道。 班主任头疼道，“这个座位是他自己要求换的。” “我知道，我和他说过了换座位，他也愿意的。麻烦您给他换个好座位。哦对了，我认为他班上的副班长不适合再担任班干部，这人心思不正，免得他带坏风气。”褚晴强势道。 班主任：......算了，你家有钱你说了算，谁叫你家刚给学校捐了栋楼呢。 另一边，顾湘灵看着奋笔疾书的褚梵昼皱眉道，“你怎么不去帮忙？” 褚梵昼头也不抬的说道，“褚晴搞不定我再去，我去了褚风就没现在这么好过了。” 褚梵昼出手，褚风哪会像现在这样逍遥自在，不仅有顾湘灵温声细语的劝说，还有褚晴在背后的帮他清扫尾巴。 褚梵昼出手，谁都没法干预，褚风哭都没地方哭去。 顾湘灵哆嗦了一下，赶紧转移话题道，“你怎么这么努力？”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继续做题道，“你都要去A大了，我总不能落后。” 顾湘灵：......这话说得，谁落后褚梵昼都不会落后。 ...... “走吧，我们去月临湖！”褚二婶在周五这天宣布了这个消息。 “？”顾湘灵赶紧放下筷子道，“啊，那我就......” “一起去一起去，月临湖可好玩了，有戏台，有九曲十八弯，还有假山小湖什么的，走吧走吧，我和阿晴奶奶说了，她也想你去。”褚二婶笑得“没心眼”，“我们多待几天，小香多拿几件衣服吧，其他的东西月临湖都有。” 第317 章 if线 死死盯着.jpg和瑟瑟发抖.jpg 顾湘灵几乎是赶鸭子上架的去了月临湖。 ...... 黄玥听见外头动静的时候，眼睛一亮，忍不住起身走了出去，只见褚二婶一行人从廊坊处走了过来，黄玥第一眼就落在了那个妹妹头的女孩子身上。 顾湘灵穿了一身蓝色针织衫，配上白色长裙，看着白净极了，乖乖巧巧的，黄玥忍不住道，“妈，你来看，那是你大孙子喜欢的人？” “我看见了。”褚奶奶抻着脖子看的仔细。 “妈，我这身怎么样？”黄玥来之前特地打扮了一番。 “好看极了。”褚奶奶失笑道。 顾湘灵有些紧张，她不是借住在阿晴家吗？怎么就来褚梵昼奶奶家里了呢？事情的发展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这样了呢？ 书到用时方恨少，衣服也一样，昨晚顾湘灵挑了一晚上的衣服，总觉得少了点什么，今早差点没能按时起床。 未来的婆媳都对见到彼此而感到激动紧张。 黄玥没忍住上前走了几步，“你好呀，我是褚梵昼妈妈，我早就听说过你了，你叫顾湘灵对不对？” 顾湘灵不好意思道，“阿姨好，我叫顾湘灵。” 黄玥拉着顾湘灵的手不放，心中暗暗道，早晚要把这声阿姨换成妈妈！ ...... 顾湘灵觉得，她今天是不是捅了亲戚窝了，白日里一定不在家的褚二叔和周末必加班的褚副部都在月临湖。 难为顾湘灵了，小小年纪，都还没毕业就经历这样的大场面。 顾湘灵不敢说话，甚至不敢有太多的动作。 褚梵昼皱眉道，“二叔，爸，你俩不是要去下棋？” 褚二叔想看热闹，便道，“待会吧。” 褚淮章也喜欢这个未来儿媳，于是道，“等你爷爷来吧。” 褚梵昼：...... 顾湘灵：瑟瑟发抖.ipg 不敢动，真的不敢动！一个是集团董事长，一个是中宣部副部长，她她他，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 褚梵昼看不下去了，扯着笑道，“吃不吃水果？” 顾湘灵紧张道，“谢谢，我不喝。” 褚梵昼：“......喝不喝饮料？” 顾湘灵手心出汗，“谢谢，我不吃。” 褚梵昼:…… 其余人：...... “大孙贼，孙女儿，小风，你们爷爷我回来了！”褚爷爷的出现冲淡了这诡异的氛围，“哎呦，有客人在啊。” “爷爷好。”顾湘灵赶紧打招呼。 “诶好好，你们看看这是什么？”褚爷爷大着嗓门道。 “呜呜呜嗷~” 顾湘灵眼睛一亮，是小狗？！ 褚奶奶笑着道，“行了，该干嘛干嘛去。老大老二，陪你爹下棋，梵昼啊，你尽地主之谊，陪湘灵去看小狗吧。” 还得是褚奶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 ...... “好可爱的小狗诶。它叫什么？”顾湘灵捧着还挺萌的昆明犬道。 “灵韵。”褚梵昼眼神柔和的看着抱狗的顾湘灵。 “它有一个字和我一样啊，小狗小狗，你真可爱。”顾湘灵舍不得松开灵韵。 灵韵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香香软软的，还很温柔。 ...... 月临湖因为孩子们的到来而变得热闹了，黄玥一直在顾湘灵不远处的地方待着，褚奶奶无奈道，“跑不了，总是盯着干什么？” “妈，您觉得这孩子怎么样？”黄玥眼睛亮晶晶的。 “是个好孩子。”褚奶奶很喜欢顾湘灵，“眼珠子里透着纯真和善良，我心黑的大孙子在她面前也没辙。” 黄玥很是开心，和一边的褚淮章商量道，“要不一会我问问湘灵喜欢什么样的房子和装修风格？” 众人：...... 褚淮章：“......是不是太快了？” 褚二婶也赶紧道，“确实是太快了，再说了现在时代发展这么快，房子风格也在改变，现在买了以后说不定出了新花样呢？” “也是。”黄玥想了想放弃道。 ...... 晚饭后，褚奶奶笑着道，“湘灵要不要去夜市玩？我们这里的夜市花样还挺多的。” 顾湘灵已经放松了不少，笑着道，“好呀。” 夜市是嘈杂的，香味混杂的，到处都是烧烤味。顾湘灵很是兴奋，“你看你看，这是不是麻糍？” “买点？”褚梵昼看了眼，觉得这个摊子的卫生还算过得去。 “好！” “那是不是奶茶？” “买点？” “嗯！” “那是不是......” “买。” “那......” “买。” 一路下来，顾湘灵没吃多少，褚梵昼倒是捧了不少，他无奈道，“不买了好不好，我也吃不完了。” 顾湘灵吃不完的，只能由褚梵昼消灭了。 褚梵昼没听到顾湘灵的应答声，转头一看，没人。 人呢？ 褚梵昼神色一凛，刚要去找人，眼神就瞟到了不远处的顾湘灵，看她的神情，显然是又看上什么了。 褚梵昼头疼欲裂。 顾湘灵是看上了东西，那是一窝崽子，圆圆滚滚的，顾湘灵从没见过，像是小老鼠，又像是兔子。 “这是什么？”顾湘灵问店主道。 “这是荷兰猪。”店主是个女孩子，“这些是雄性荷兰猪，这些是雌性荷兰猪。我们是附近宠物店的，前段时间救助了一只荷兰猪妈妈，没过多久它就生下来这窝崽子，我们宠物店养不了太多，就来这里找有缘人了。” “好可爱啊。”女孩子看到毛茸茸的东西就提不动脚，“可以摸摸吗？” “可以的。” 顾湘灵小心翼翼的伸手，荷兰猪崽子们有点认生，纷纷躲开了顾湘灵的触碰，只有一只小崽子主动接触了顾湘灵的手。 顾湘灵感受着那只毛茸茸的荷兰猪，心里柔软极了，“这是个女孩子吧？它的毛色是白的。” “对，它现在还小，看不出长大后的毛色，但是据她妈妈的毛色来看，它将来很有可能是一只耳朵、鼻子、四脚是黑色，其余是白毛的荷兰猪。” “在看什么？”褚梵昼来了，他看了眼毯子道，“这是荷兰猪？” “嗯！我想养它。”顾湘灵捧起刚刚那只主动靠近她的荷兰猪道，“我会好好照顾她的，绝对不会弃养的。” 第318 章 if线 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 褚梵昼没反对，只挑眉道，“想养就养，养不了就和我说。” 顾湘灵高兴的买下了这只荷兰猪。 “要给它取名吗？” “要。”顾湘灵不知为何想起了那只粉色吹风机，她轻轻地说道，“我想给它取名佩琪。你觉得怎么样？” “可以。”褚梵昼看了眼四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跟在旁边的褚晴和褚风都不见了。 他看了眼一旁的女孩，灯火阑珊下的她捧着一只毛茸茸的宠物，褚梵昼突然想到了母女这个词，于是鬼使神差般道，“顾湘灵。” “啊？”顾湘灵疑惑的抬头。 “你谈过恋爱吗？” 顾湘灵微微睁大眼睛道，下意识的否认，“没。” “那你要不要和我......” “我我我！”顾湘灵大声地打断他的话，“我不早恋的！” 褚梵昼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抿了抿嘴，下垂的手握拳握得死紧，他没想到顾湘灵拒绝的这么干脆，顾湘灵绝对听懂了他的意思。他有些自嘲，是他太过自负了。 顾湘灵低着头没看到褚梵昼的神色，她的脸变得通红，天哪，褚梵昼刚刚是想和她表白吗？ 两人就站在原地，很久都没人说话。褚梵昼闭了闭眼，刚想说什么，就听到一个微弱的、害羞的声音。 “我不早恋，但......高中毕业后谈恋爱就不算早恋了吧。” 褚梵昼愣了愣，瞬间意识到顾湘灵在说什么，他阴霾的心情顿时豁然开朗，用低沉的声音含笑着说道，“对，我们有的是时间。” ...... 没过多久，褚晴和褚梵昼就要出国了，听说他们去的是霓虹国，顾湘灵有些兴奋。 “要我帮你带东西？”褚梵昼挑眉问道，“要什么？” “要《无......》”顾湘灵陡然止住话头，不行不行不行！她想让褚梵昼帮她带漫画，但那漫画是见不得人的那啥漫啊！ 褚梵昼又问道，“带什么？” 顾湘灵忍着心痛，强撑着笑道，“没什么，什么都不用带，平安回来。” 褚梵昼：......他怎么觉得这兔子说话咬牙切齿的呢？ 顾湘灵的心在滴血，迫不得已放弃了这个机会。 好在，出征选手很是争气，褚梵昼在奥赛中拿到了金牌，A中的带教老师高兴坏了，“已经有大学在联系你了，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有A大吗？” “当然有了。” 褚梵昼敛下神色，回去就给A大招生办打了个电话。 “你说什么？”褚梵昼脸色阴沉极了，山雨欲来风满楼。 A大招生办的老师又重复道，“理工类的专业随你挑，还有医学类，金融类都可以。” “新传类能选吗？”褚梵昼皱眉问道。 “啊？这个不行。”招生办老师疑惑道，“你的理科成绩这么好，干嘛选文科专业呢？” “那算了。”褚梵昼果断放弃道，“我只要新闻学专业。” 招生办老师也无奈了，“那你得参加桃李杯啊，干嘛参加奥赛。” 褚梵昼：.......是他不想吗？就算参加了又怎么样？初赛过了就能拿到金牌吗？他可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能像顾湘灵一样写出一篇文言文。 “那你要放弃这个名额吗？”招生办的老师问道。 “嗯。”褚梵昼果断道。 顾湘灵事后还挺为他可惜的，“你就这么放弃了？你可以先进A大，然后换专业啊。” “这么想让我进A大？”褚梵昼挑眉问道。 顾湘灵不自在的转移视线，“我......我们不是当初都说好了吗？” “对，我说的，我不会食言。”褚梵昼神情温柔的摸了摸她毛茸茸的头。 顾湘灵没躲开任他揉自己的头发，她感觉褚梵昼对她越来越放肆了，好像自从那一晚之后，他们之间有些东西就变了。 褚梵昼放弃了这个名额，最终这个名额落到了褚晴头上。虽然褚晴在国际奥赛中表现并不十分出色，但她却是国内参赛选手中的第二名。 这样也好，顾湘灵也很为褚晴感到高兴，他们一起上A大。 ...... 褚梵昼能果断拒绝就有他拒绝的资本，就像他自己说的，虽然他文科成绩没有理科成绩出色，但九校排名和每次考试的全校排名已经证明了一切。 顾湘灵犀利评价他是靠数学成绩上的位。 数学老师很开心，虽然他的得意门生放弃了这个名额，但是褚梵昼在奥赛的获奖感言中可是提到了他的名字啊！不愧是他的好学生！ 高二下学期末的时候，顾湘灵就明白，为什么褚梵昼有拒绝的资本，为什么他能这么果断的拒绝。 因为A中的保送名额。 好一点的中学都会有高校的保送名额，稍微好点的中学的保送名额一般是来自一本大学的。顶好的中学，它的保送名额就来自985、211的大学。 这也是为什么好多家长拼命的想把孩子送进A中读书，不仅仅是为了其师资力量，还因为其教学资源。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顾湘灵吐槽道，“你早跟说我也不会担心这么久了。” 已经拿到A大保送名额的褚梵昼正在填写表格，头也不抬的说道，“我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到。” “你在逗我吗？我们学校的保送名额有20个，你一直在全校第一。”顾湘灵翻了个白眼。 褚梵昼绝对不会承认，他就是想看顾湘灵为他着急的样子，他只能无奈的看着气成河豚的顾湘灵，“是我的错，要不要请你吃东西？” 顾湘灵很好哄，“要！对了，你保送了的话，是不是高三就不在学校了？” “我不会提早去A大的。”褚梵昼摇了摇头道。 “为什么？” 褚梵昼刮了刮她的鼻子无奈道，“都说了要和你一起上大学了，我先去了我们就不是同一届了。再说了，我不放心你。” “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顾湘灵觉得自己的鼻子发烫的厉害，不自在的转移视线，最近褚梵昼的小动作总是特别多。 褚梵昼没说话，保送和桃李杯的名额是不一样的，保送是不用参加高考。后者是还要参加高考，高考分数线过了一本线才能进A大，否则就相当于浪费了这个名额。 第319 章 if线 流言四起 虽然顾湘灵每次考试分数都是在一本线以上，可褚梵昼就是对她不放心。这不是对顾湘灵没信心，而是褚梵昼太过看重顾湘灵了。 前期的设想太过美好，褚梵昼无法想象顾湘灵和他不在一个大学里的样子，他得亲眼看着顾湘灵上考场、然后拿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 ...... 其实从概率上来说，顾湘灵、褚梵昼、褚晴上A大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凌零就不一样了，他的成绩波动太大，好的时候能上一本线，再加上他艺术分数，大概率能上A大。但有的时候，他的分数不到一本线，那A大就希望渺茫。 于是几人就开始可劲儿的折腾凌零。顾湘灵想让凌零上A大，就狠抓他的文科成绩，褚晴就辅导他的数学成绩，褚梵昼不想让顾湘灵分心，就帮她“辅导”凌零。 对于凌零来说，顾湘灵和褚晴的辅导是温柔的，褚梵昼就不一样了，他往凌零对面一坐，就算什么都不说，压迫感仍然十足。 但是从实际效果来看，褚梵昼的辅导无疑是最管用的，绝境出奇迹，凌零的成绩多半是被褚梵昼吓出来的。 过程是磨人的，但总归结局是好的，长此以往，顾湘灵发现了这个现象，于是她给凌零补课的时候还不忘捎上褚梵昼，充当门神。 褚梵昼：？ 凌零：大可不必！ ...... 对于别人来说，高中三年，第三年绝对是最难熬的。教室的黑板上从高三开学的第一天起，就开始用粉笔写上了高考倒计时的时间。 后面黑板“高考加油”的四个字不像是鼓励，更像是催眠的符号，高三的教室氛围更为压抑，也更为紧迫，当然这些并不包括顾湘灵。 她已经半只脚踏进了A大。 顾湘灵觉得，是不是她之前过得那样不顺，老天爷看不下去了，所以才在她来A市后，给她安排了幸福顺畅的人生。 现在的顾湘灵可谓是学业事业双丰收，她的小说事业已经为她赚了不少钱了，这些钱已经够她买下一辆车了。同样，凌零也赚了不少钱，他私下里跟着褚晴在投资，钱生钱，已经有笔不小的启动资金了。 邢檬檬最近生意很是火爆，按常理来说，在高三这样紧张的时候，大家都应该不停地学习，但事实是，弦太过紧绷就会断，过犹不及。 于是，邢檬檬的书桌就成了全班人找乐子的最大来源地了。她赚的盆满钵满，至少大学四年的学费不用愁了。 “给。”一个学生来还书，她还有点意犹未尽道，“要不是租借时间快到了，我还想再看第二遍。” 邢檬檬道，“你可以再借第二次，只不过要排到一个星期后了。” “算了吧，我想问问你这里还有这个作者的其他小说吗？” 邢檬檬低头看了眼小说上“莲白”二字，摇了摇头道，“没了，不过你放心，有的话我肯定通知你。” 《妄为》杂志上刊登的《十六初识郎君时》正式更新完毕，并在最后一章结尾宣布会出单本小说，且将会在实体小说上更新出版版本的番外。 实体小说一出，顿时火爆市场，就连邢檬檬这样有关系的人都差点没抢到。 邢檬檬看了眼自己换了第五本的账本，凭她多年做生意的头脑来看，以后这位莲白出版的小说不用背调，盲买都能赚钱。 ...... 最近，A中掀起一股浪潮，名字叫做“十六岁那年你在干什么？有没有遇到那个他？” 这股浪潮的掀起得益于一本名叫《十六初识郎君》的小说。 十六岁，正是花一样的年纪，少女们的心思隐秘而又美好，对感情充满了好奇和期待。 “这本男主好帅啊，虽然没有插图，但是从作者描绘的语言文字中就能看出，这真的好帅啊！” “女主也很厉害啊，医生的女儿诶，以后男主生病都不用愁了，霸总文里动不动就把家庭医生npC半夜叫到家里给女主治病。这下子，医生成了岳父，看他怎么办！” “我也好想谈这样甜甜的恋爱啊，男主好霸道啊，天台告白，这种画面我只在动漫里见过。男主还是学霸呢。” “咱们学校只有学神，没有学霸，学神是比学霸还逆天的存在。” “话说回来，咱们学神是不是保送A大了，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家世这么好，人还这么优秀。” “家世？学神家里是不是那什么高层？”说这话的同学指了指上面。 “是啊，诶，这样说起来，真的很巧啊。学神和学霸家里都是高官的儿子，又都是冷冰冰的样子，只有对女主才温柔。” “诶诶诶！我记得学神是二班的吧。二班是不是有个文科学霸，就桃李杯写出文言文，拿了金牌的那个。我记得她的父亲好像是人民医院的医生？《十六初识郎君时》的女主她爸也是医生啊！” “我靠，真有这么巧的事！小说照进现实！我有些细思极恐了！” ...... 三人成虎，流言就是这么传出来了，A中因为有个现实版的《十六初识郎君时》，其贴吧楼不知道堆了有几层高了。 起初，这个流言是从高三传出来的，后来渐渐地，蔓延至整个学校，直至很多女生都在找那位现实版的男女主。 越找，她们越发现，这两者之间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 男女主父母的职业，男主在学习上的天赋和女主在文科上的天赋，还有女主来自南方的家乡。 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情吗？！ ...... 流言愈演愈烈，从一开始的小说照进现实，到褚梵昼保送了却没有去大学是为了顾湘灵，再到他俩已经确定关系，就像小说里一样，家长见过面、订婚了！ 褚梵昼是多么敏锐的人啊，他先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是在学生会。 作为高三的学生会长，除了管理学生会的事情之外，培养下一任学生会长也是他的任务之一。 第320 章 if线 租书 褚梵昼有看好的人，这是一名做事勤恳的高一新生，只是为人处事太过稚嫩了些，还需要锻炼。而且又因为是高一新生，不能服众。 褚梵昼便让他历练，这位新生做事很是牢靠，也很信任褚梵昼。 这天，一向做事利落的他神情反倒扭捏了起来，褚梵昼头也不抬道，“有事就说。” “那......那个会长，他们说您已经和办公室顾主任订婚了。”新生结结巴巴的说道。 褚梵昼顿了顿，抬起头，漆黑的眸子看向他，“我还要教你的一点是，在探听消息的时候最好循序渐进，比如故意说错或者半真半假，最好让对方主动透露出信息来。” “哦哦！”新生赶紧应下了。 “......这消息你从哪里听的？” ...... 褚梵昼微微皱着眉，想起刚刚从新生那里听到的回答“大家都这么说。” 这个“大家”的范围是很大的，褚梵昼以为只有学生会或者高一有这个流言，但现在想来并不是，流言已经蔓延整个学校了。 比这更重要的是，为什么有这个流言，流言究竟是如何诞生的？ 褚梵昼想，这个问题他得问一个人。 ...... “班长，你找我有事？”付晶手里拿着冰棍道。 “对，有些事想问问你。”褚梵昼亲自为她倒了杯茶。 付晶抬手道，“让我猜猜，是不是最近流言的事情？” “你知道？”一旁的沈烛年问。 “我当然知道了，我是谁啊？我可是二中百晓生！”付晶很是骄傲道，“其实这件事告诉你们也不难，但是呢，你们在我这里只能得到一个大致的答案，如果想了解清楚的话，你们应该找一个人。” “谁啊？”蔺如琛在一旁问道。 “邢檬檬。” ...... 沈烛年来找邢檬檬的时候，还有一种不实的感觉，这一切的流言蜚语竟竟然起源于......一本书？ “你好，请问想租借什么书？”邢檬檬公事公办的问道。 沈烛年拿出现金道，“我想租《十六初识郎君时》。” “那你得排到一个月后了，租金先不用给我，登记一下，然后下个月3号再来找我租。”邢檬檬拿出小本子递给沈烛年。 沈烛年：......他当然不可能等这么久，就算他等得了，褚梵昼也等不了。“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可以加钱，或者你有什么渠道，我去买本新的。” “我有渠道，但是你买不到。”邢檬檬摇了摇头道，“《十六初识郎君时》分为上下两册，原价加起来100都不到。现在抄到了1000都买不到。听说出版社也没想到会卖的这么火爆，他们已经在加班加点加印了，你要是等得起的话，也可以买新的。” “那新的什么时候能买？” “一个月后。” 沈烛年：......合着怎么着都得一个月后是吧？ 他深吸一口气道，“能不能通融一下，都是同班同学。” 邢檬檬抬手示意拒绝，十分严肃的说道，“跟我来租书的哪个不是同班同学？不好意思，我做生意讲究诚信二字。” 沈烛年：...... ....... “哈哈哈哈哈哈哈，怎么是你去租借啊！”付晶拍手笑得肚子疼。 沈烛年也很无奈，“因为当事人不肯去。” 褚·当事人·梵昼，“我今天去，明天的流言不知道会传成什么样，估计我和顾湘灵的孩子都要有了。” 付晶在一旁笑得肚子疼，连连摇手道，“不行了不行了，我要笑死了！你俩都不能去，你去！” 蔺如琛指了指自己，惊愕道，“我？” “对，你。”付晶指着他道，“你去，但是不能现在去，你打完篮球再去，记住，直接去，别换下球衣。” 蔺如琛：......？ 于是邢檬檬的小摊再一次迎来了一个客户，邢檬檬头也不抬的问道，“要租什么书？” “额，《十六初识郎君时》。”蔺如琛有些不自在的扯了扯球衣，他习惯打完球直接去洗澡。 邢檬檬听到蔺如琛的声音，顿了顿，抬头幽幽的看着他。 “怎么了？”蔺如琛不由的后退了一步。 邢檬檬的视线来回扫视了他一圈，缓声道，“要一个月后才能租借。” “啊？能通融一下吗？” “能。”邢檬檬道。 另一边的沈烛年有些气不顺，“怎么非得他去？” 付晶笑着道，“因为你不是邢檬檬喜欢的类型。” 沈烛年：？ 邢檬檬的书桌旁，蔺如琛惊讶道，“可以吗？那我什么时候能租借？现在吗？” 邢檬檬摇了摇头道，“现在不行。我租书有个规矩，就是每月5号我不借，所有的书必须要在我这里，我要统计数量和坏损情况的。后天就是5号了，《十六初识郎君时》在我手上，我可以把它借给你。” 蔺如琛没想到这事这么容易，当即就应下了：“好！” 邢檬檬拿出手机道，“我们加个联系方式，到时候书到了我通知你。哦对了，下次把球衣换了再来，运动发带、护腕和压力袜别摘了。”她喜欢看。 蔺如琛：？ ...... 看着蔺如琛得胜归来，沈烛年：...... 付晶笑着道，“你看，我就说嘛。邢檬檬就喜欢蔺如琛这种痞帅类型的，她自己也看小说，那本《十六初识郎君时》的男主也有两个好兄弟，有一个和蔺如琛很像，也爱打篮球，也是痞帅的类型。邢檬檬最喜欢那个男配了。” 褚梵昼、沈烛年、蔺如琛：...... 这下三人都感觉到不对劲了，再巧合也没巧合到这种地步吧，连男配的设定都一样！ 第三天的时候，褚梵昼从出卖色相的蔺如琛手里拿到了这本堪称罪魁祸首的书。 蔺如琛不自在的扯了扯自己的护腕，付晶说，邢檬檬经常看他打篮球，他刚刚特地打完篮球换了衣服来的，天知道换了衣服不摘护腕有多难受。 第321 章 if线 你移情别恋了？ 褚梵昼看着这本粉色封面的小说，插图是一个穿着校服的妹妹头女孩的背影，和一个骑着自行车、穿着冲锋衣的男生背影。 褚梵昼看着这个封面，心里突然有种荒谬的感觉，应该......不会吧。 他闭了闭眼，翻开了第一页。 【谷铃第一次见到傅白的时候是在一家火锅店里，她第一次来北方，人生地不熟......】 【她想，她第一次心动应该是在天台上，原来傅白还有那样一面，他上挑的眸子，还有高挺的鼻梁好像在说，他在等我发现，期待我发现他的真面容。】 【我要不要和他表白呢？我好像有些喜欢他了。】 【不是好像，是肯定，我喜欢他，我好喜欢他！如果我的盖世英雄有原型，那一定是他！】 【他那样讨厌肢体接触的人，却会弯腰配合我，还会揉我的头，他是不是也喜欢我呢？】 【谷铃的手紧张的冒汗，她嗫嚅着微微转头，闭眼咬牙道，“我也喜欢你！”】 ...... 褚梵昼看了第一页就几乎能确定，这本书的作者莲白，她就是顾湘灵。 在运动会上，他能仅凭广播里的三言两语就能判断那是顾湘灵的文笔。如今这一本书都在他手上，他又怎么会看不出来。她的文笔、她的写作风格，化成灰褚梵昼也能认得出来。 褚梵昼闭着眼，忍不住笑出了声，空旷的会长办公室是他低沉有磁性的笑声。 顾湘灵这个笨蛋，连名字都不知道隐藏。 谷、顾，铃、灵。谷铃、顾灵、顾湘灵。 傅、褚，白、昼。傅白、褚昼、褚梵昼。 他缓缓的看着这本粉色的书籍，十六初识郎君时。顾湘灵认识他的时候，刚好是十六岁，褚梵昼轻轻的抚摸着书籍的页面，动作轻柔而珍惜。 这只让他又恨又爱的兔子啊。 他都不知道，顾湘灵什么时候背着他干了这么件“大事”。褚梵昼轻轻垂下眼帘，薄唇轻起，露出一个森然的笑，这只肥兔子，可算让他逮着了！ ...... 顾湘灵觉得，最近她的生活很不对劲，哪儿哪儿都不对劲。 首先是她身边的人，包括但不限于班上的同学，路过的不认识的学生，他们好像一个个npC一样，不主动理人，却时时刻刻把视线落在她身上。 顾湘灵能感觉得到那些若有似无的视线，这让她很不自在。 还有，褚梵昼最近也很不对劲，他好像对她更好了。倒不是说以前对她不好，只是以前的褚梵昼会跟她开玩笑。而现在的褚梵昼更温柔了，温柔的不正常，这让顾湘灵很不安，总觉得褚梵昼是在憋个大的。 顾湘灵没去问凌零，凌零最近忙的要死，一边要补文化课，一边要报名艺考、准备明年的考试，想来想去，顾湘灵只能去问坐在前排的付晶。 付晶笑得很有深意，嘴上却道，“我也不知道啊。”对不起啊，小香，要怪就怪班长吧，我已经被他收买了。 顾湘灵微微皱着眉，这种感觉真的很不好，这就像是楚门的世界，全世界都是NPC的假人既视感。 “小香小香。”有个学生会的同学急急忙忙的进来了，“你能帮我打扫一下天台吗，我要上厕所！” “诶！”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那人拔腿就跑，也不管丢下的扫把和簸箕。 顾湘灵：......总感觉有什么在等着她。 “去吧去吧，距离午休还有一段时间呢。”付晶摆了摆手道，她转过身，在顾湘灵看不见的地方露出一个富有深意的笑容。 可怜的小香啊~~~ ...... “你怎么又在这里了？”顾湘灵看着天台上的褚梵昼皱眉道，“你又在天台抽烟了？” 褚梵昼不嫌冷般的穿着短袖，顾湘灵觉得褚梵昼是她见过最能抗冻的，冬天穿大衣，春秋天穿短袖，偏偏夏天还穿短袖，要她说就应该光膀子，给她点福利。 哈哈，当然她只敢在心里想想。 顾湘灵的内心世界很丰富，所以才能写出好作品。很多在现实生活中她不敢做的事情，她就会写到小说里面。 现实中的顾湘灵怂到不行，早恋都不敢。小说里的谷铃已经在大胆的摸傅白的腹肌了。 作为作者的顾湘灵当然是有私心的，比如，虽然谷铃色胆包天，摸了傅白的腹肌、背脊，以及“不小心”夺走了傅白的初吻，但是她很渣女的没有表白。 最终是傅白表的白，顾湘灵在写的时候，以身代入到谷铃身上，还特地让谷铃矜持了一会才答应，这也是她的小心思了。 总而言之，《十六初识郎君时》不仅是一本校园甜文，还是一本女主控、顾湘灵使劲儿给自己和她亲爱的读者们谋福利的一本小说。 褚梵昼背对她没说话，顾湘灵皱着眉走了过去，戳了戳他小声道，“别跟我说你是npC。” 褚梵昼突然转过身，眼神晦涩不明，是顾湘灵看不懂的情绪，顾湘灵直觉现在的褚梵昼有些可怕，她不由的后退了几步。 褚梵昼注意到了她的小动作，也没管她，他漆黑的眸子幽幽的看着她道：“刚开始见到他的时候，我根本没抱有幻想。我知道他的冷淡，他的熟视无睹，然而命运就如同捉弄人一般，靠近他就靠近了痛苦，远离他就远离了幸福，我见到他是迷了心智疯了心窍，是疯狂到几乎失去了自我。然而可怕的是，我那时仅仅喜欢的是他美好的面貌，而不是表里不一的内心。” 顾湘灵眉头紧锁，心里没来由的一股无名气，“你喜欢谁？你移情别恋了？”她知道褚梵昼说的不是她，因为她从来没有冷漠过，更没有对他熟视无睹。 褚梵昼盯着她好一会，顾湘灵不服输的也反瞪他不肯让步，今天不说出个所以然来，她是绝对不会罢休的！ 良久，褚梵昼冷哼了一声又道，“在烟雾缭绕中，他的声音低沉而有磁性道，‘我想对你做夜晚才能做的事情。’他的手落在她温热的腰摩挲着，深幽的眸子里是毫不掩饰自己的欲念.......” 第322 章 if线 我等你到十八岁 褚梵昼越说，顾湘灵的神色越古怪。 生气变成了古怪，古怪变成了惊愕，惊愕变成了惊恐，惊恐又变成了羞赧。 短短的半分钟，顾湘灵觉得是那样的难熬，她几乎经历了一个世纪。 褚梵昼在干什么？ 他在干什么？！他怎么会知道的！ “啊啊啊啊啊！别说了别说了！！！”顾湘灵没法忍受了，她扑过去踮起脚，用手死死地捂住那张气人的嘴。 褚梵昼就像刚刚他说的那样，用修长的手扶住顾湘灵的腰，稳住她不让她跌倒。褚梵昼就任由她放肆的捂住他的嘴，他的态度是那样的纵容，可幽暗的眸子却让顾湘灵无地自容。 顾湘灵现在是进退两难，她想跑，却怕褚梵昼又背诵她写的小说，她想捂住他的嘴，可她实在是没脸待下去了。 褚梵昼示意她放开自己，顾湘灵不肯放，褚梵昼有些无奈的示意，他不会再说了。 顾湘灵这才通红着脸放开了他。 “怎么不和我说？”褚梵昼就这样盯着她。 顾湘灵躲开他的视线不说话。 “顾湘灵，不要躲我。”褚梵昼语气是不容拒绝，但神情是从未有过的温柔。 “我......”顾湘灵胡乱找了个借口，她现在耳朵脑子已经是一团浆糊了，“我要赚钱养老公。” “......”褚梵昼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他被她这声老公给弄懵了，“你说什么？” “啊？”顾湘灵抬起头一脸的茫然，显然她自己也不知道刚刚说了什么。 褚梵昼闭了闭眼，眸中是可怕的疯狂，他的声音沉了下去，“顾湘灵，就这样你还要拒绝我？” 顾湘灵像是被踩中尾巴的兔子一样跳了起来，“我哪有拒绝你？我只是说我不早恋，早恋就是违反校规的，我才不会违反校规呢。” 这个理由很牵强，但是对于顾湘灵来说完全有可能。这一点褚梵昼毫不怀疑，这肥兔子的脑回路就不能用正常人的思维来判断。 良久，褚梵昼无奈的摸了摸她的脑袋，“你呀你，所有人都知道我们在一起了，就你......” 褚梵昼话没说完，但顾湘灵却明白他言语中的未尽之意，她不由的愣了愣，下意识的想辩解。 “啪嗒！”天台上突然传出声音。 顾湘灵瞳孔紧缩，猛地回头望去，是几名来打扫卫生的值日生。 那几名值日生本就在空调机箱旁默默的打扫卫生，空调机箱附近是盲点，顾湘灵和褚梵昼自始至终都没注意到那里有人。 于是，几个值日生听完了从顾湘灵上天台到现在的整个过程。 “哈哈。”值日生用笑缓解尴尬，实则眼中都是八卦，“你们聊，你们聊，我们先走了。哦对了，学姐，一会记得和你老公关好天台的门。”说罢，他们便逃也似的溜了。 褚梵昼：...... 顾湘灵：！！！ 她看着值日生远去的背影，已经石化在原地了，褚梵昼看顾湘灵没反应，便试探性的道，“湘灵？” “湘个屁！”顾湘灵像点了火的炮仗似的，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激动道，“都怪你！你说你干嘛要约我在天台，这下好了，大家都知道了！” “知道什么？” 顾湘灵惊慌失措的口不择言道，“当然是知道我喜欢你了，还知道我出书了！” 褚梵昼：......他挑眉道，“我同意你的前半句话，但后半句我不同意，刚刚我们好像没有说起你出书的事吧。” “怎么没......”顾湘灵陡然停下了话头，好像......还真没说起啊？！ 从始至终，褚梵昼虽然对她无所不用其极，且态度强硬恶劣霸道......（此处省略n个骂人词汇），但他们确实没有说起书的事儿啊。 “那......那你刚刚还背了一大段我......我书里的......”顾湘灵结结巴巴的控诉道。 褚梵昼无奈道，“除了身为作者和女主原型的你，和身为男主原型的我，谁能知道我说的那长段话是书里的。”他甚至都没说出傅白和谷铃的名字。 顾湘灵：......好像也是啊。 见顾湘灵安静了下来，褚梵昼的眼神又开始变得危险，“所以在你看来，被发现写小说比被发现我和你的关系要严重多了，是吗？莲白老师。” 顾湘灵：......“你认错人了，我和你可没什么关系。” 褚梵昼被气笑了，“要不要我重复你刚刚说的话？” “不用了！”顾湘灵激动道，“我我我，信不信我从天台这里跳下去！” 褚梵昼抱着手，兴味的看着她，“你是要抛弃我吗？可是你刚刚才说你要养老公的，莲白老师。” “谁说你是我老公？” “你还有别的老公？”褚梵昼的眼神开始变得危险。 顾湘灵：......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我的老公是傅白。”顾湘灵说这句话的时候，耳朵红的快要滴出血来了。 褚梵昼哪里受得了她现在这副模样，他拉过她的手，漆黑的眸子看着她，“我就是傅白。《十六初识郎君时》的傅白向谷铃告白，谷铃答应了。那么褚梵昼和顾湘灵告白，顾湘灵会答应吗？” 顾湘灵低着头，声音细的像蚊子一样，“现在不会，等毕业之后就会了。” “顾湘灵，我等你到十八岁。” ...... 就像褚梵昼预料的那样，学校里之前还不十分确定的流言，在那天之后愈演愈烈。顾湘灵几乎每天都要经历社死的场景，她感觉她吃个饭都能成为动物园里的观赏猴子。 顾湘灵着急忙慌的找褚梵昼：“怎么办啊？” “放心吧。”褚梵昼安抚她，“你既然叫我一声老公，我总得给你收拾烂摊子。” 顾湘灵：......褚梵昼还是那个褚梵昼，恶劣至极，时刻不忘占她便宜！ 很快有一件事冲淡了顾湘灵和褚梵昼的流言，在公关角度来说，沉默着等事情淡化，或者转移观众视线，这是最常用的方法。 第323 章 if线 怎么“又”翻旧账？！ 校霸头子考上了B大师范大学了，这是一件足以震惊全校的事情。 别的学校的校霸，成天欺负同学、收保护费；A中的校霸，抽烟喝酒样样不落，还能考上211大学。 校霸头子成了学校公告栏上的励志人物，而作为校霸老师之一的凌零也为他、为自己感到高兴。 教出一个211大学的学生，身为老师的凌零实力有目共睹。 这学期末，A中高三开了一场家长会，这也是倒数第二次的家长会了。 “爸爸，这是我的座位，书桌里是水，你渴了就喝，我先走了，一会我们一起回家。”顾湘灵把顾父领到自己座位上道。 后桌，褚梵昼和盛装打扮的黄玥言简意赅道，“妈，我走了。” 黄玥：......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顾湘灵笑眯眯和黄玥打了招呼后，就和她的小伙伴们去吃晚饭了。 黄玥左看右看，见班主任还没来，于是眼睛滴溜一转，和前桌的顾父搭起话来了，“哎呦，您是湘灵家长吧，我是褚梵昼妈妈。” 顾父赶紧和这位褚妈妈道，“您好您好。我是顾湘灵爸爸。” “您家湘灵真乖巧，成绩也好，我好喜欢她的。”黄玥捂嘴笑着道，“之前我们聊得很愉快的，褚晴是我侄女，湘灵之前在阿晴家住过的。” 班主任杨如云来的时候，就发现教室里就数褚梵昼家长和顾湘灵家长聊的最开心，之前想了好几天的话她最终还是咽了下去，选择不说。 家长会开完后，顾父找到了自家女儿，他边牵着女儿的手边道，“你后桌妈妈这位女同志真是热情啊，遇上我就像当年你奶奶见着你外婆一样......” 不小心听到的褚梵昼：...... 黄玥和褚梵昼回家的时候，黄玥忍不住问儿子，“湘灵有没有和你说起，她爸爸对你和对我的看法？” “没。”褚梵昼面无表情道，“她爸称您''色情的女同志’。” 黄·女同志·玥：？ ...... 高三最后一学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第一件大事就是凌零要进考场了，他要艺考了。 凌零在去年年底的时候参加了统考，考得还不错，今年考的就是校考了。有些学校要校考，有些就不用，A大要，凌零要考A大就要去A大的校考。 艺考刚好是在周末，凌零没让他爸妈送，他去考场是褚晴来送他的，只是他没想到，大家都在。 “你们......” 凌零看着顾湘、褚梵昼、蔺如琛、沈烛年、褚晴，心中感慨万分，要说高中三年他最不后悔的事情是什么，那肯定是当初在书店的时候认识了顾湘灵。 三年高中，他收获最多的不是永远画不完的素描图，也不是学不完的知识，而是他认识的这些朋友，这些珍贵的友情。 顾湘灵笑着道，“我们陪你去，顺便参观一下A大。东西都带全了吗？身份证、准考证什么的。” “都带上了。”临近考试，凌零心中更多的不是紧张、而是跃跃欲试。三年磨一剑，三年啊，他用断了多少画笔、用掉了多少调色盘，凌零在绘画上有天赋，但他从不敢懈怠，天才是有可能被埋没的，所以他才会不断地鞭策自己。 凌零进考场前，最后往后看了眼，他的朋友们在向他挥手，他们永远在他后面，他什么都不用怕了。 ...... 艺考的考场很大，考点是在体育场。但A大也很大，除了体育馆一带不能进，其他地方都可以参观。 “这里是人文学院，好漂亮啊！”顾湘灵看着眼前古朴的建筑惊叹道。 大学和高中是完全不一样的，大学就是一个小社会，自由度很高，学生们可以自由谈恋爱，也可以自由生活。 顾湘灵看着来来往往的车，眼里很是羡慕，“褚梵昼，等高考完后，我们去学驾照吧。” “都听你的，莲白老师。” 顾湘灵：......感觉这个把柄会被他拿捏一年，她没好气的道，“别这么叫我，我可不想暴露马甲。” 褚梵昼冷哼道，“是啊，你是藏的好。藏得那点心思都众人皆知了。” 褚梵昼阴阳怪气的，偏偏顾湘灵又不能反驳。褚梵昼是真的把那本《十六初识郎君时》给背了下来，不说能一字一句都背出来，但至少每一个情节和细节，他可以准确无误的说出来。 每当顾湘灵耍赖不学数学的时候，他就适当背几句，惹得顾湘灵的脸红的像猴屁股似的。 主要是，褚梵昼还真说对了，顾湘灵确实把对褚梵昼的心思都写在了书里，包括但不限于，狠狠地rUa腹肌,踩在男主头上作威作福，以及期待着男主对女主的强制爱。 虽然双向奔赴很美好，但是强制爱有时候也是个萌点啊。 “你又重提!”顾湘灵炸毛了，“你怎么老是翻旧账。” “问你自己。”顾湘灵一天不答应褚梵昼，褚梵昼就一天气不顺。 偏偏顾湘灵还有那么多的大道理，爸爸说在读书的年纪就要好好读书，老师说不可以早恋，奶奶说女孩子要保护好自己......顾湘灵听话的不得了，简直就是个乖小孩 虽然确实很有道理，但这并不妨碍褚梵昼“欺负”顾湘灵。 顾湘灵气哼哼的道，“小心我不来A大了，我去B大。” 褚梵昼闻言，眼色渐渐变得危险了起来，他使劲儿的揉着顾湘灵的脑袋，“你试试看，肥兔子。” 顾湘灵的头发更炸毛了，“你刚刚叫我什么？！肥兔子！我听见了！” 褚梵昼把顾湘灵拉到自己的怀里，薄唇靠近她的耳朵边，却没有触碰道，“肥兔子，肥兔子，我就这么叫了。”他难得有这么幼稚的时候。 顾湘灵：...... 顾湘灵不敢挣扎了，褚梵昼靠得太近了，肥兔子老实了。众所周知，兔子是一种脾气大、又十分懂得认怂的生物。 ...... 高三这一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凌零进了校招，虽然成绩并不是头几名，但是只要文化课成绩正常发挥，问题就不大。 第324 章 if线 文科状元 还有，原来在国际班的蔺如琛不准备出国了，他本来就做的两手准备，就在高二下学年，他开始在别人准备出国资料的时候，来二班听课了。 蔺如琛说，他要考B大，后来顾湘灵知道了，邢檬檬的目标大学就是B大。 虽然他们的目标大学不是同一个，但顾湘灵觉得大差不差，A大和B大本来就离得不远，还在同一个大学城里。 顾湘灵很怕分别，小时候她很讨厌长假后回学校，因为这样就意味着要和家人分别。顾湘灵是个很宅家的人，后来来了A市，在来之前，她做足了心理准备，可还是免不了伤心难过。 如今高三即将毕业，顾湘灵怕的并不是高考，而是和同学们分开。 百日誓师上，闫主任带头喊，“纵有疾风时，人生不言弃；奋斗一百日，不负少年时。” 顾湘灵在台下偷偷道，“始于金秋，终于盛夏，这个毕业，我们不说再见。” 即使网络发达，二班有班级群，顾湘灵还有同学的联系方式，但她还是买了本同学录，趁着下课的时间请同学们写下了同学档案。 姓名、生日、星座、喜欢的颜色、喜欢的偶像......最重要的是，电话号码、寄信地址、邮箱...... 这个毕业季，终究还是酸甜交织的毕业季。 ...... “等等，我再看一看。”顾父拉住顾湘灵，又检查了一遍她的身份证、准考证和考试用具，“笔没墨水了也不要慌，监考老师那里都有的。考试不要怕，以平常心对待就好了。” 顾父足足请了五天的假，这几天专门陪女儿高考，顾父不让顾湘灵吃外面的饭菜，一切食材由他亲自买煮。院长很痛快的放人了。 褚梵昼和黄玥也来了，黄玥还穿了一件旗袍，寓意旗开得胜。 顾父惊讶道，“梵昼也要高考。” 褚梵昼当然不高考，他已经保送A大了，他来是为了顾湘灵，当然这必定不能说，这一点黄玥也清楚。 于是，黄玥十分自然的拉了自家侄女当挡箭牌，“陪阿晴来的。” 顾父恍然大悟。 顾湘灵：...... 不远处的咖啡店里，一位穿着红旗袍的老妇人挎着时髦的包来到点餐台前，“你好，二楼有没有位置？” 服务员赶紧道，“有的，您从这儿上去左转就行。” 红旗袍的老妇人旁站着一位同样穿旗袍的老人，她神色温柔的说道，“我们要包下二楼窗边的座位三天，请问这里要付定金吗？” 服务员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事，赶紧道，“您这儿先交200元吧，三天后再还给您。” “诶好。”老人笑着道，“小姑娘，我们点些东西吧。” 服务员随口问道，“您的孩子是在对面A中高考吗？” “是啊。”顾外婆突然开口，眼中是化不开的笑意道，“我外孙女在高考呢！” 服务员赶紧道，“那就提前祝您孩子旗开得胜。” 褚外婆听着开心极了，一连点了好多面包。 四位老人都来了，但没和顾湘灵说，怕影响她心情，更怕她紧张。 铃响，高考正式开始！ 第一门语文，顾湘灵觉得今年的语文有点难度，尤其是文言文和作文，文言文篇幅短、但是生僻字很多。作文立意点难找，稍有不慎就会写偏题，而且就算立意找对了，例子也很难想到。 第二门数学，数学难度一般，就和一模二模的难度差不多，这让顾湘灵松了口气。 再然后就是英语、政史地。 考完试后，顾湘灵刚走出学校大门，褚梵昼就走了过来，“叔叔去订饭店了，我在这里等你。” 顾湘灵双眼笑得像弯月，“我考完了，褚梵昼。” 褚梵昼也笑着看她，他拉过她的手道，“都考完了。”顾湘灵的高考何尝不是他的高考。 ...... “我有些紧张，褚梵昼。”顾湘灵在快要出高考成绩的前几天突然说道，“你说我是不是该和你对答案？” 褚梵昼摸着她的手感很好的脑袋道，“不用。” “为什么？” “我的意思是，不用等到出成绩那天。” 褚梵昼没有预料错，A大在出成绩的前几天就提前知道了顾湘灵的高考成绩，便第一时间给顾湘灵打了电话，“等几天你上网查询的时候，可能会查到是零分，这是很正常的。我们市会对全市排名靠前的学生进行成绩屏蔽，一般来说是文科前20，理科前50。” 顾湘灵恍然，挂断电话后，第一时间和家人朋友说了这件事。 几天后，顾湘灵查到了自己的高考成绩。 “还真是零分啊，我和你都是零分。”顾湘灵惊讶道。 褚梵昼颔首道，“我没考，所以零分。” “也不知道我究竟考了多少分。”顾湘灵还是很想知道自己的高考成绩。 没等她想办法自己去查，学校的电话就来了。 杨如云高兴极了，“状元啊，状元啊！语文144分，数学132分，英语141分，文综满分300分啊！” “啊。”顾湘灵眼中神采飞扬，“我文综满分吗？！” 这个结果并不意外，顾湘灵有预感她的数学130左右，顾湘灵来到A中两年，在第一学期的时候数学飞快进步，直逼130分，后来分数就稳定了下来，可是之后想再提高，却怎么也提高不了了。 但语文这么高的分数确实是让学校和杨如云很震惊，今年的语文试卷难度偏高，但是好像没有影响顾湘灵的发挥。 A中出了个文科状元，这是很稀有的事，至少在A中历史上，这样的事情虽有但很少。A中往年都是出理科状元的，今年却相反。 ...... 毕业季来了，A中的高三生，哦不，现在该叫毕业生了，都纷纷回校。 今年的二班是A中的学霸窝，学校里上了A中B中这样985大学的学生大部分都出自二班。 顾湘灵、褚梵昼、凌零和褚晴去了A大，蔺如琛去了隔壁B大。 第325 章 if线 那你答应吗？ “怎么就这么急呢？”顾湘灵愁眉苦脸道，“都没吃散伙饭呢。” 褚梵昼伸手抚平她皱起的眉头，“沈烛年很快就会回来的。” “真的吗？”顾湘灵苦着脸，她很不开心，即使上了A大，即使得了文科状元，她还是不开心。 造化弄人，本来打算出国的蔺如琛最终没出国，本来打算在国内就读的沈烛年却出国去了。 顾湘灵是个很念旧的人，幼年的玻璃弹珠现在还被她好好保存着。很多很细小的事情，在别人看来也许并不算什么，但是顾湘灵却把它牢牢的记在心中。 比如，她永远不会忘记，当初是那样温柔的沈烛年，对她这个初来乍到的外地人先释放了善意。 “他和纪三小姐怎么了？是吵架了吗？”顾湘灵撑着脸道。 褚梵昼帮她打开笔帽，随口道，“你怎么知道沈烛年和纪三的事情？” “我去配中药的时候，纪三小姐也在，她跟在朱大夫身边，看着很不开心的样子。” 明明说的是纪三和沈烛年的事，褚梵昼却很会抓重点，“你不是应该停药了？” “嗯，吃完这一次就停了。”顾湘灵央着他，“你快说嘛。” 褚梵昼被她缠的没办法，只能道，“一半是因为纪三，还有一半是沈烛年自己的主意。他家里要他当警察，他祖祖辈辈都是警察，但他不想，他想做外交官。” 这件事顾湘灵是知道的，沈烛年的英语很好，她道，“他会驻外吗？” “可能会驻几年，但最终他会回来的。”褚梵昼帮她填好表格，“好了，快填表格。” 填完表格就能领毕业证书了，领了毕业证书，就是真真正正的毕业生了。 顾湘灵有些不太情愿领毕业证的，她就像一个嚷着不想长大却被迫长大的小孩子。 姓名，身份证，高考成绩，还有专属于她的、最后一次填写的学号，在今天之后，这个学号将被封存，封存在学校的档案室里，封存在一张张毕业相册中。 顾湘灵认认真真的填写表格，在拿到毕业证书的那一刹那，她想:在她的生命中，会有很多个夏天。但没有哪一个会如同今夏。 他们在这个季节相遇，也会在这个季节各自奔赴前程，顾湘灵衷心的希望，将来会有一天他们能在顶峰相见。 “下面有请我们市的文科状元，高三二班顾湘灵同学上台发言。” 台下的掌声不绝于耳。 无数次，顾湘灵曾登上主席台发言，他们——她的小伙伴们，每次都像今天这样掌声轰鸣，他们就这样看着她一步步走上主席台，眼中浸满了鼓舞。 “人生是旷野，高考是驿站，车票会过期，但热爱永不失效。三年同窗，是命运慷慨的馈赠。我们终将跃入人海，各有灿烂。此去经年，应是繁花似锦，再相逢依旧如故。我的青春不是痛苦，而是灿烂，即使将来深陷泥潭，我仍会记得现在自己，我希望你们也是。”如同命运安排好的一般，顾湘灵又在毕业季上说出了那句话，“我希望我们能不为盛名而来，不为低俗而去。” 在另一个时空，顾老师用这句话祝愿她的学生们；而在这个时空，顾湘灵希望的是“我们”。 ...... “一会就要去班级了，你拉着我去干什么？”顾湘灵刚下主席台就被褚梵昼拉走了。 过了一会，她才知道带她去了哪里。顾湘灵：“......怎么又是这里？” 从天台向下看，A中的风景尽收眼底。褚梵昼放开顾湘灵的手道，“今年褚晴给学校捐了栋楼，等我们毕业后，小楼就要拆掉了，这里就要变成图书馆了。” 顾湘灵嘴唇抿得很直，她觉得，这个毕业季她一点也不开心，重要的人离开，重要的楼也被拆了，总感觉有种卸磨杀驴的意思在里头。 “新的楼还会有天台，这是褚晴特意和学校提的。”褚梵昼骨节分明的手插在裤兜里，“现在的小楼还算结实，但窗户总归是没了，遇到冰雹天或者是台风天气，还是很危险的。” “这样有没有好受点？”褚梵昼转过身看向顾湘灵，“如果还是难受，我就让沈烛年从国外回来。” “别，别麻烦他了。我只是一时没适应而已。”顾湘灵赶紧制止道，“再说了，是我不高兴怎么还能让他回来呢？也应该是我们去见他啊。算了，你出国还要报备，太麻烦了，还是不去了吧。” “顾湘灵，不要想那么多，很多事情我都会处理好，只要你和我说。”褚梵昼的神情不带一丝情欲，甚至有些认真的看向她，“我们，毕业了。”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褚梵昼的手突然从裤兜里拿了出来，那是一个戒指盒，他的眼神从未有现在这么认真，“顾湘灵，我喜欢你，我们订婚吧。” “......你说什么？！”顾湘灵呆若木鸡，惊声尖叫，幸亏是在天台，没有多少人听见，“订婚？！你确定你没说错？” “没说错。”褚梵昼的眼中不含一丝笑意，顾湘灵看得出来他是认真的。 “......”顾湘灵艰难的说道，“是不是太快了，这中间......好像少了些步骤吧。” “是吗？我倒不这么觉得。”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道，“按照正常流程的话，应该是表白、恋爱、订婚、结婚。但实际上我们已经认识两年了，如若不是你不答应，我们早该在一起。” 顾湘灵差点被他说服了，但她坚定的摇了摇头道，“不行，我同意了我爸妈都不会同意我们现在订婚。” 褚梵昼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那好吧，那就先谈恋爱吧，但你要给我一个期限。” 顾湘灵：......这种赶鸭子上架的感觉又来了。 “等等等等，我差点被你糊弄过去了，我还没说答应你的表白呢！”顾湘灵十分警觉。 褚梵昼有些遗憾，兔子不好糊弄了，“那你答应吗？” 第326 章 if线 我应该叫你什么？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拉着自己不放的手，抿了抿嘴道，“好吧，我答应你。”这大概是最诡异的告白了吧，她竟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羞！ 顾湘灵说出答应的那一刻，褚梵昼手猛地一用力，顾湘灵被他抱在了怀里，她听见褚梵昼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道，“我喜欢你，顾湘灵。很喜欢很喜欢。” 顾湘灵的脸有些发烫，她也环抱住褚梵昼精瘦的腰，声音很轻道，“我也很喜欢你，褚梵昼。很早很早就开始了。” 好像他们之间的很多大事都发生在天台上，顾湘灵衷心的希望，如果可以，A中的天台永远不要拆掉。 那一天的天台，一如既往的热闹，少年和少女在那里成了一对情侣。 ...... “来，这是学校的奖励。”杨如云笑眯眯的把文科状元的奖励给顾湘灵。 “谢谢老师。”顾湘灵收下了。 “你们这一届毕业后，我也该歇歇了。闫主任还想让我带高三，我拒绝了。”杨如云难得说起私事，“我想教初中，或者高一也行。” 顾湘灵倒是很支持杨如云，“我觉得这样很好啊。” 杨如云好笑的敲了敲顾湘灵的脑袋道，“刚刚你和褚梵昼怎么都不在？你们在一起了？” 顾湘灵猛地抬起头，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杨如云，班主任是会算命吗？！ “这么看着我看嘛？我知道这件事很难吗？之前流言闹得这么大，闫主任都惊动了，还是我压下来的呢。”杨如云赞叹的看了眼她的语文课代表，“如果你们耽误学业，我会毫不犹豫的和你们家长说，好在你们没让我失望。” “我们......我们没有早恋。”顾湘灵说的理直气壮。 这下反倒是杨如云惊讶了，好久之后她才释然道，“这样最好，这说明你很理智，也说明他很尊重你。我记得我刚来教二班之前，你妈妈曾托我多照顾你，现在你妈妈还没回国，我作为你的老师便多嘴说一句，女孩子多留个心眼，保护好自己。” 顾湘灵脸色通红，但心里却很感动，“我明白的，老师。” “好了，煽情的话我也不说了，你家就在学校边上，想来见我随时都能来，我们班除了一个出国的沈烛年，其他人都在A市上大学。以后我组局，劳你们多来见见我这个老人家。”杨如云话是这么说，眼中却满是笑意，青春啊青春，她珍贵的孩子们啊。 ...... “你说我该叫你什么呢？”顾湘灵和褚梵昼出来看电影。 “叫老公。”自从有了名分后，褚梵昼可谓是肆无忌惮。 “.......”顾湘灵忍住翻白眼，径直略过他的话，“要不我叫你名字吧，但好像有点不太亲近。或者我叫你同志？” 褚梵昼瞥了他的女朋友一眼道，“我觉得不怎么样。” 顾湘灵自顾自的说道，“干脆我叫你手机尾号吧，我叫你3369，你叫我8721。” “馊主意。”褚梵昼评价道，“我约了驾校，等看完电影后去？” “行啊。” 很多毕业生在暑假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约驾校。顾湘灵回了趟绍兴，参加了外婆和奶奶专门给她办的升学宴，又收了七大姑八大姨的红包，这才带着一大袋特产兴冲冲的回了A市。 “(ˉ▽￣～) 切~~，小意思啦！科目一还不是轻轻松松！”顾湘灵和褚梵昼从考点出来，她都不怎么看书，直接刷题就一百分通过了，“你看你看，我回家收了好多红包呢，发财了发财了！” 褚梵昼摸了摸她的脑袋，突然道，“头发是不是长长了些？” “好像是。”顾湘灵拿出小镜子照了照，“是长了些，我在犹豫要不要剪头发。” “别剪了，养长吧，”褚梵昼轻声道，“等会吃完饭，我陪你去配眼镜。” “你？”顾湘灵对褚梵昼的审美很是怀疑，不是她吐槽，她和褚梵昼认识这么些年，虽然大家之前穿的是校服，但自从她和褚梵昼确定关系后，两人就穿私服了，褚梵昼的衣柜里不是黑就是灰，没其他颜色了，顾湘灵严重怀疑他的审美，“还是算了吧，我让凌零陪我去。” 凌零考上了A大的美术学院，顾湘灵时常叫他“凌大画家”。 褚梵昼：......这兔子还嫌弃上他了。 “顾小兔，给你两个选择，要么我陪你去，要么你别戴眼镜了，以后就算瞎了，你去哪我都带着你。”褚梵昼语气森然。 顾湘灵觉得现在的褚梵昼越发的鬼畜了，有种阴森男鬼的感觉，她转移话题道，“什么顾小兔，你就爱我给起绰号！你把手机给我，我要看看你给我的微信备注是什么。” 褚梵昼的手机密码顾湘灵知道，她三下五除二的打开了顾湘灵的手机，顾湘灵的微信名叫黑黑的小白莲。顾湘灵看见，褚梵昼给自己的备注是未婚妻。 顾湘灵：...... 贼心不死啊，贼心不死！ “有来有往，我也要看你的。”褚梵昼要顾湘灵的手机。 顾湘灵打开密码给褚梵昼，褚梵昼看见顾湘灵给自己的备注是琢玉郎。 琢玉郎，男性的美称，形容姿容美如玉。 褚梵昼幽幽的看向顾湘灵，眼神沉的像深海，他差点忘了，这兔子是只小色兔，他当初不就是靠美色引诱了她。 “好听吧好听吧！”顾湘灵还在那里不知危险的蹦跶，“我最近想开新文了，要不就开本古言吧。” “然后呢，又要以我为原型？” 顾湘灵的笑容僵在了原地，嘀嘀咕咕道，“又翻旧账！” “你说什么？”褚梵昼没听清。 “没什么！”理不直气也壮。 褚梵昼：...... 他睨了眼顾湘灵的手机，顾湘灵的手机是他送的。一开始顾湘灵还不要，毕竟她的旧手机才用了两年，后来是褚梵昼态度强硬的要她换，一黑一白，顾湘灵是白色的，褚梵昼是黑色的，情侣机。 确定关系后，褚梵昼恨不得告诉全世界，顾湘灵是他女朋友。 第327 章 if线 科目二 “话说回来，你知道我的手机密码，我却不知道你的，是不是不太公平。”褚梵昼瞥了眼顾湘灵。 “就你向我告白那天的日期啊。”顾湘灵很坦白。 “嗯?”褚梵昼没把手机还给顾湘灵，“你说你一会要去超市，列了清单吗？” “列了。” “我看看。”褚梵昼刚要翻备忘录，眼前突然一黑，手机没了。 褚梵昼：......？ 顾湘灵后背一阵冷汗，吓死兔了！啊呸，吓死我了！她备忘录里可都是那什么网站呢，那都是宝藏啊，都是她写作素材呢。 虽然她没觉得这有什么，但是这绝对绝对不能让褚梵昼看见。 这下，笑容消失术发生在了褚梵昼的脸上，这兔子还真有事情瞒着他。他伸出手，神情冷漠道，“给我。” “不给！” “给我。” “不给不给就不给！”顾湘灵誓死守护她的手机，她已经和凌零说好了，将来如果有什么万一，凌零一定要守护好她的手机，第一时间帮她格式化。 对此，凌零深为认同，俩闺蜜就这样达成了互帮互助的协议。 “......”褚梵昼收回手，似笑非笑道，“你的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吗？” “没有，绝对没有！”顾湘灵摇头的动作很大，一看便知十分心虚。 褚梵昼盯她看了好久，看的顾湘灵头皮发麻，他才道，“明天开始练科目二。”这件事就算这么揭过去了。 顾湘灵松了口气，她发誓她一定要把她的备忘录加密，然后浏览器设置为无痕模式！ ...... 在顾湘灵的设想中，她现在的钱也够买辆车了，等她考出驾照后就去买辆漂亮的小车车，然后载着褚梵昼去兜风，他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 但是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 褚梵昼一次性通过了科目二，顾湘灵补考了一次还没通过。 顾湘灵：...... 她哭唧唧的和褚梵昼道，“你先走吧，不用等我。” 褚梵昼：......倒也不用如此。他道，“暑假有近三个月，我不着急考科三。你数学都能考到130分，科目二也能通过。” 顾湘灵：......话是这么说的吗？数学老师听到了怕是要哭死吧。 但这一次，褚梵昼显然是失算了。顾湘灵在学车上比数学还要没天赋。 “停！”褚梵昼眼看着车就要撞倒前面的石墩子了，赶紧喊道，他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道，“不是说了吗？打死方向盘。” “我记得的，但是真操作起来就又忘了。”顾湘灵弱弱的说道。 褚梵昼就看不得顾湘灵那副样子，明明他是个冷情冷性的人，可每当顾湘灵示弱了，他的心就又软了下来，他缓声道，“那再来一起，你要记住，科目二能过就行，真正上路，科目三更重要。” “哦。”顾湘灵嘎吱嘎吱的调整座位。 褚梵昼眼睁睁看着她把座位调到最高处、最前面，顿时，那种头疼欲裂的感觉又来了。 凌零和褚晴比顾湘灵和褚梵昼他们要迟一步，他俩高考后就和蔺如琛、邢檬檬去旅游了，顾湘灵和褚梵昼没去。 旅游前，褚梵昼通过了科目二，顾湘灵没通过。旅游后，褚梵昼停滞在了科目二，顾湘灵还是没通过。 等到凌零和褚晴报了名，通过了科目一，顾湘灵和褚梵昼还在原地踏步。 顾湘灵不行了，她愧疚到不行，她央着褚梵昼道，“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你别管我，先去考完驾照吧。” “......别乱说。” 褚梵昼受不了顾湘灵的软磨硬泡，最终三下五除二考出了驾照，然后又回来教他的肥兔子开车。 顾湘灵看着驾照上褚梵昼的照片，羡慕极了，“真好啊，不愧是你，一下子就考出来了。就是你拍照片的时候没有换衣服吗？怎么又是黑色？” “闭嘴。”褚梵昼没好气的道，“过来背。” 他可算明白了，对顾湘灵就要因材施教，比如现在。 褚梵昼，“开始。” 顾湘灵脸顿时垮了下来，有气无力道，“右倒出库右打死，车线平行立回正，镜线重合右打死，三分之一回一圈，三十厘米最关键。左倒......” 没办法，为了自家不省心的女朋友，褚梵昼花了一夜的时间整理了这些口诀，四肢已经够不平衡了，只能靠智商去弥补了。 赶在七月的尾巴，顾湘灵去考了第五次科目二。 “你别紧张。”顾湘灵安慰她的男朋友。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我不紧张，你好好考试，开的慢点没事，时间一定是够的，别着急。” “嗯！”顾湘灵重重的点了点头。褚梵昼、褚晴、凌零、蔺如琛、连带着国外的沈烛年都考出了驾照，她总不能落后太多吧。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她的身形，他才闭了闭双眼，深深吸了口气，他怎么可能不紧张。虽说是顾湘灵去考试，但褚梵昼却恨不得替她去考。 考场上，清一色的白色考试车，顾湘灵确实不太紧张。如果说第一次第二次她还算紧张，但现在她都第五次了，这地方她熟练地都知道厕所的哪个坑位水流特别急了，顾湘灵实在是紧张不起来。 轮到她考试了，顾湘灵慢悠悠的坐上驾驶座，又下来围绕车走了一圈，然后仔仔细细的调整好座位、拉好安全带，开考。 前面的考试项目她应该完成了......吧。顾湘灵有些不确定。 到了半坡定点的时候，车行驶到了最高处，顾湘灵猛踩刹车，车头刚好在线以内，她探出头按按钮，隐隐约约间她好像看见了考场铁丝网外面的褚梵昼。 咦？那是褚梵昼吗？ 那就是褚梵昼！ 顾湘灵觉得，翘首以盼的褚梵昼真的好像她爸啊，她爸当初在她高考的时候也是以这样的姿态在校门口等着的，当然这些话顾湘灵只敢在心里想，她可不敢和褚梵昼说。 第328 章 if线 自助餐 她男朋友很多事都依着她，甚至宠着她，但在有些事情上却执着的堪称固执。比如老爹是老爹，男朋友是男朋友，这是绝对不能混淆的。 “我过了！”顾湘灵笑眯眯的和褚梵昼报喜讯。 褚梵昼狠狠的松了口气道，“先去拿你的成绩单，我订好了餐厅，吃完饭后去看电影，你期待很久的那个电影今天上映了，还能拿公仔。”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眨了眨眼睛，她的男朋友真的对她好好啊~她决定了，她也要对她男朋友更好更好！ 有褚梵昼在，顾湘灵永远不用操心出行的事情，褚梵昼会安排的妥妥当当。 顾湘灵是水瓶座，水瓶座最大的特点就是懒，这种懒体现在很多方面，比如顾湘灵和朋友们出去的时候，就很少做攻略，反正她的朋友们很靠谱，她就跟着他们走，总不能把她卖了是吧。 水瓶座不是没能力，而是真到了水瓶座发力的时候，就说明团队中真的没一个人顶用了。 褚梵昼对这一点很清楚，在和顾湘灵确定关系后他更清楚了，所以每次出行他都会计划好一切，包括但不限于出行车辆、约会地点等等。 褚梵昼不在乎吃什么，反正他没有特别爱吃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对于他来说吃饭和进食没什么差别，都是维持生命体征的一种方式。 但是顾湘灵不一样，她对吃食还是很有追求的，于是褚梵昼因为有个贪吃女友而被迫成了老饕，附近一带的美食店他几乎都知道。 顾湘灵嘴馋，胃口却不大。什么都想尝，却什么都吃不完，吃不完的她又不肯扔掉，最后“便宜”了褚梵昼。 “给，这个鳕鱼饼很好吃。”顾湘灵把咬了两口的鳕鱼饼递给褚梵昼。 褚梵昼接过鳕鱼饼，他知道顾湘灵是吃不完了。 顾湘灵觉得他们这样也挺好的，高考完也不一定要去旅游啊，看电影吃美食也很不错的。 “今天看的是什么电影？”顾湘灵捧着爆米花吃的起劲儿。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有时候他时常对顾湘灵忽大忽小的胃口而感到疑惑，说她胃口大吧，饭却吃不了几口；说她胃口小吧，吃完饭后还能塞一大堆东西，水果甜品零食什么的。 电影开始，顾湘灵歪着脑袋看大屏幕，眉头微微皱起道，“怎么买了这么旁边的位置？我的头看的好酸啊。” 褚梵昼：......这兔子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有哪个情侣来电影院是正经看电影的？ 为了堵上顾湘灵喋喋不休的那张嘴，褚梵昼一把拉过顾湘灵。 “唔！” 顾湘灵的眼睛瞪得溜圆，啊，她被亲了！褚梵昼的嘴唇好凉啊。在电影院昏暗的场景下，顾湘灵羞红的脸倒是看不太出来。 被放开的时候，顾湘灵还是有点懵。额，她刚刚是被亲了吗，那她初吻算是没了吧，可是......好像有点不太对啊，怎么和小说里的不一样呢？ “接吻是不张嘴的吗？”顾湘灵喃喃道。 “你说什么？”褚梵昼没听清，但他直觉顾湘灵说的应该不是好话。 “没什么！” 褚梵昼：...... 被吻过后，顾湘灵后来看电影都是心不在焉的，脑中总是在胡思乱想。为什么和小说里的不一样呢？是他们错了还是小说错了？ 顾湘灵所有的经验都来自于小说，属于那种理论知识很丰富，实战经验为零的战五渣。 会不会是褚梵昼不会？顾湘灵这样想。 她小心翼翼的瞥了眼褚梵昼，大屏幕的灯光映衬着他棱角分明的侧脸。她的男朋友好帅啊，但不会接吻可不行啊，虽然她也不会，但总不能两个人都不会吧。 顾湘灵暗暗道，要不她给褚梵昼来点提示？ “咳咳！” 褚梵昼果然转过了头，他总是很注意顾湘灵的状态，皱眉道，“感冒了？” “没有。”顾湘灵小声道，“我刚刚没反应过来，能不能，嗯？再来一次？” “......”褚梵昼挑眉，他低头看着眼前这只色兔子，他严重怀疑顾湘灵想占他便宜，但他，求之不得。 “行。” 顾湘灵心下一喜，眼神期待的看着他。 ...... ...... ？怎么没动静？ “你怎么不动了？”顾湘灵疑惑的看着褚梵昼。 “不是你要亲？”褚梵昼看着她道，“我任你亲，前提是主动的得是你。” “！！！”顾湘灵差点噌的一下站了起来，虽然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她抿了抿嘴道，“这种事，我一个女孩子怎么好主动呢？” “为什么不行，男女平等。”褚梵昼歪理一大堆。 “......”顾湘灵瞪了他一眼道，“你就会欺负我！” “吃自助餐还不好？”褚梵昼觑了她一眼，眼中带着勾子，看的顾湘灵小心肝一颤，他道，“想怎么吃怎么吃，吃多少都行。” 顾湘灵不由得咽了咽口水，额，听起来好像确实很不错啊，不管了！反正是电影院，也没人能看见，她想干嘛就干嘛。 顾湘灵就抱着这种女土匪般的心态，横冲直撞的吻了上去，还差点磕到了褚梵昼。 然后呢？然后要干嘛？顾湘灵脑袋一懵，虽然她理论知识丰富，在实施之前有了明确的计划步骤，但真当如此，她反倒没了主意。 褚梵昼就真的像他说的，一动不动，顾湘灵想干嘛就干嘛，任君采撷。 顾湘灵脑中拼命的回想起她当初写《十六初识郎君时》的样子，傅白是怎么壁咚谷铃来着？死脑子，快想啊！ 褚梵昼忍着笑，看着顾湘灵的嘴唇亲在他的嘴唇上，然后像吓傻的兔子一样，一动不敢动。 下一秒，褚梵昼的笑消失的无影无踪。 他的嘴唇上突然一阵湿润，软软的、温热的，是顾湘灵在舔他。 褚梵昼眼底的笑意陡然消失，代替的是无边的欲望，他泛红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顾湘灵，漆黑的眸子里是狂热的疯狂。 褚梵昼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他缓缓的伸手按住顾湘灵的后颈，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激得顾湘灵起的一阵鸡皮疙瘩。 第329 章 if线 未来没她不行 褚梵昼张开嘴，强势的撬开了顾湘灵的唇，引得她与自己共舞。顾湘灵从来不知道，原来小说里的亲吻是这样的感觉，麻麻的，亲的人意识模糊，身体发软。 这是她真正意义上的深吻，顾湘灵有些受不住，她无助的拍打褚梵昼的肩膀，第一次褚梵昼没有依着她，他还没完，他要尽兴。 顾湘灵的有些喘不过气来了，褚梵昼的肺活量这么好吗？还是说爱运动的男生肺活量都这么好？顾湘灵在这时候竟有空想这些。 褚梵昼注意到她的心不在焉了，不满的轻咬她的嘴唇。顾湘灵下意识的回神，褚梵昼已经放开她了。 电影正在精彩片段，大屏幕忽暗忽明，明亮的时候，褚梵昼能看到顾湘灵殷红的脸庞和嫣红的嘴唇，亮晶晶的，她的头发有些乱，看着可怜极了。 褚梵昼帮她整理头发，声音沙哑着道，“谁教你的？” 这话有些没头没尾，但顾湘灵听懂了，褚梵昼是在问她，是谁教她舔他嘴唇的。 顾湘灵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半天才憋出一句，“书中自有黄金屋。” 褚梵昼：...... ...... 好在顾湘灵只有科目二难过，科目三她还是很好过的，科目三和科目二比起来要求没有太过严格。 在考试前，褚梵昼带顾湘灵开过很多地方，狭小的乡间小路，弯来弯去的盘山公路，车况复杂的城市路段......考科目三对于顾湘灵来说倒也没那么难了。 今天是顾湘灵考科目四的一天，褚梵昼来接顾湘灵，顾湘灵叹了口气道，“这个暑假你尽陪我考试了。” 褚梵昼没有接她的话，“考完之后就能拿证了，一寸照带了没？” “带了。”驾照上的照片可以现场拍，也可以自带一寸照。 “考完之后陪我去看车。”褚梵昼转头看向她。 “可以啊！”顾湘灵眼睛一亮，“我给你买！我有钱！” 褚梵昼瞥了眼她道，“那你自己呢？” “我啊，我先缓缓吧。”顾湘灵强笑道，考驾照前只觉得开车好简单，真上手了才觉得还是很难的，“但我可以给你买啊，我之前说要养你可不是开玩笑的！” “那怎么办，我姥爷已经给我钱了。”褚梵昼含笑道，“他说他给我买车。” “啊，那要不你还是听你姥爷的吧。”顾湘灵一秒放弃，她总不能和褚姥爷抢吧。 褚梵昼忍不住笑了出来，他揉了揉顾湘灵微长的头发，缓声道，“把你的钱留着吧，以后还有的用。” 顾湘灵低下头，眼中却是藏不住的开心。她知道褚梵昼当初那声“订婚”并不是开玩笑的，她和褚梵昼确定关系后，他也时常会像今天这样说起未来。 他说以后没有她不行，他说很多原定的事情都要重新规划起来。 ...... “当当当！”顾湘灵兴奋的把新出炉的驾照给褚梵昼看，“我拿到了！” 褚梵昼拿过顾湘灵的驾照看，顾湘灵带的一寸照还是高三刚拍的，那时候的她还是标准的妹妹头，不像现在，顾湘灵决定养长头发后，现在的头发已经快要齐肩了。 “走吧，去看车。”顾湘灵笑着道，“我也算没辜负你和教练的信任。” “嗯。”褚梵昼牵过顾湘灵的手。今天的阳光很猛，褚梵昼穿了件白色T恤和卡其色工装短裤，他女朋友给他买的，这套衣服成了他衣柜里为数不多的亮色。 顾湘灵穿了件泡泡袖白色上衣，配上背带裤，再搭配一双玛丽珍小皮鞋，看着和褚梵昼是情侣装。 销售看两人还年轻，以为他们是兄妹，便道，“二位是来找爸爸妈妈的吗？” 褚梵昼、顾湘灵：...... 顾湘灵赶紧道，“我们是来看车的。” “啊，不好意思！二位看着年轻，是我眼拙！”销售赶紧道歉，心里却嘀咕，他从业这么些年，也没见过这么年轻就来买车的，还不带家长！ 顾湘灵很少说话，她对车并不太了解，褚梵昼干什么她就跟在她后面。渐渐地，销售也知道这一点了，于是也只顾着和褚梵昼聊配置了。 “您看，我们这辆车配置的是全景大天窗，还有nappa皮饰多功能方向，豪华氛围灯应有尽有。”销售一张嘴就能说的天花乱坠，“您要不要试驾一下？” “可以。”褚梵昼拉着顾湘灵的手上车。 销售开车，按照指定的路段开，他随手打开音响笑着道，“您听听我们这音响的质量，是不是很好？” 褚梵昼只听了一会便关掉了音响，开车的销售手一顿，神情僵硬道，“您觉得音质如何？” 褚梵昼看了眼顾湘灵，没理销售，只问女朋友，“你觉得呢？” “还不错。”顾湘灵觉得音质挺好的，但她话没说满，万一一会不好谈价格了呢。 “那您要不要再听听音质？我们这车还配备了全车音响。”销售顺势说道。 “不用。”褚梵昼面色淡淡道，“我要听风噪和胎噪。” “诶好。”销售顿时汗流浃背，他以为对方是不懂车小年轻，没想到......是他看走眼了。 试驾完之后，褚梵昼问顾湘灵，“觉得怎么样？” 顾湘灵想了想道，“我们再看看别的吧，货比三家。” “好。” 出了门顾湘灵就悄声和他道，“我觉得这销售不咋地。” 褚梵昼觉得好笑道，“不喜欢我们就不买，去看看奔驰？” “嗯！” 两人又来到另一家4S店，这家销售还行，态度热情又不过分谄媚道，“您要看哪款车型？我们这有A级、B级、C级的。” “看看A级。”褚梵昼道。 买车就是不断试驾的过程，顾湘灵不太懂这些所以一般不说话，但褚梵昼每次都会问她。 “颜色怎么样？”“副驾驶座坐的舒服吗？”等等诸如此类的话题。 于是两人就从二三十万的A级试驾到了S级，销售看着这对“疯狂的”小情侣，背后都是冷汗，这二位，真的成年了？！ 第330 章 if线 该省省该花花 “差点意思。”褚梵昼试驾完车后皱眉道，“你们这里有没有迈巴赫？” “有的有的。”销售的手有些哆嗦，他可不想把车卖给偷拿家里存款、跑出来买车的未成年，他只能硬着头皮道，“冒昧的提醒一下，待会二位如果要买车的话，是要提供身份证的，银行卡也得是在二位名下的。” 褚·未成年·梵昼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我知道。” 试驾最后一款车的时候，褚梵昼只问了顾湘灵，“坐得舒服吗？喜欢这款车和颜色吗？” 得到肯定的答复后，他就和销售聊油耗和配置去了。离开前，褚梵昼还给顾湘灵拿了块4S店的小蛋糕。 嚼着蛋糕的顾湘想：褚梵昼总是把她当成小孩子，但该说不说，4S店的东西是真的很好吃啊！ 褚梵昼和销售谈完回来了，顾湘灵赶紧走过去问，“怎么样了？” “就最后那辆。”褚梵昼用指腹擦干净她嘴角的碎末。 顾湘灵眨了眨眼问道，“价格什么的都谈妥了？” 销售赶紧道，“客人，我们家的车都是全国统一价格的。” “哦。”顾湘灵点了点头，却直起身站在了褚梵昼面前，销售眼见着眉头一挑，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顾湘灵笑眯眯的道，“价格是统一的，但我知道4S店买车还是会送东西的。” 销售：......他就知道。他强笑着道，“请问您想要什么？” 顾湘灵笑着道，“我事先查过了，我们的置换补贴是没有的，但有国补，这样算下来减掉国补的话价格也着实不便宜。我要些赠品不过分吧，我要原厂脚垫箱垫，4S店的保养套装，加油卡，还有行车记录仪。” 销售越听脸越僵，原以为这个吃着蛋糕的女孩子看着乖乖巧巧的，应该是个好说话的主儿，没想到就数她最狠！ 身后的褚梵昼眸中含笑，甚至还隐隐有点骄傲。 销售：......骄傲什么？！ 他皮笑肉不笑的道，“这恐怕有点强人所难，赠品太多了，我也不好向上级领导交代啊。” 顾湘灵可不管他这些，几百万的车这些小赠品都不能要了？这放在哪都说不过去。 “你说你们的车都是全国统一价格，我就想着车价实在砍不下来，能不能争取这些有价值的赠品。或者价格降一点，我也可以不要赠品。”顾湘灵毫不动摇。 销售听言，咬了咬牙道，“您看这样行不行，我们赠与您香水和摆件，还有小雨伞。” “这些装饰我不太喜欢，我要保养套餐，或者油卡也行。”顾湘灵不为所动，她又添了一句，“我要原厂的，还要4S店的。” 销售：...... 最后，顾湘灵大获全胜，销售有些肉疼，在顾湘灵的要求下，赠品什么的都写进合同里了，销售最后还想挣扎一下，“您要不要分期付款，我们分期付款有优惠的。” “不要，我们全款。”顾湘灵笑着指挥褚梵昼付钱。 褚梵昼默默的掏出卡道，“全款。” 销售看着顾湘灵魔鬼般的笑容，心梗极了。 其实成了这么大的单子他绝对是赚了，还有不少提成呢，但是赠品都是从他提成里面扣的，他当然心疼了。虽说如此，除去赠品，他的提成还是有不少的。 双方签完字，销售笑着道，“我加您联系方式，等车到了就能提车了。” 从4S店出来后，顾湘灵被褚梵昼牵着手，“幸好你没和他签合同，我说什么来着，该省省该花花，这些赠品不要白不要。” 褚梵昼却觉得顾湘灵可爱极了，他亲了亲顾湘灵的手背道，“勤俭持家，挺好。” 顾湘灵：...... 赶在暑假的尾巴，褚梵昼提了车，顾湘灵也见到了忙了大半个暑假的凌零了。 “最近在干什么？”顾湘灵问道。 凌零递给她一张合同道，“我虽然考上了A大，但读的是美术系，当时我只想考上A大，便打算用我擅长的专业用艺考的方式上岸。但现在想来，其实当时的我对未来是没有计划的。” 顾湘灵拿过那张合同看了一眼，是她和褚晴公司的签约合同，“这是？” “我高中三年也攒了不少钱，最近成立了个工作室，以后打算做文创。我打算自己建立一个网文网站，然后自产自销，签约几个作者。这是你的合同，两年后到期，到时候你想在褚晴公司继续待着也可以，来我公司我当然欢迎了。”凌零笑着道。 “我当然是来你这里了！这还用说！”顾湘灵赶紧说道，“我争取再写几本小说，打响人气，到时候合约一到期，我就来帮你。” “好！”凌零有些眼热，“到时候你的新书封面我来设计。”他何其有幸，遇到了顾湘灵这么好的朋友。 ...... 在开学的前三天，褚梵昼开车带着顾湘灵去商超买必用品了。 “我在网上买了床帘，被子什么的也都准备好了，剩下的就是牙膏、牙刷、沐浴露、洗衣液什么的。”顾湘灵边看手机备忘录边说道，“你呢，你买了没？” “没。”褚梵昼道，“你帮我选。” “好嘞ヽ(￣▽￣)?！”顾湘灵是个热心肠的人，绝对绝对没有自己的私心。 顾湘灵嗅了嗅男士沐浴露，微微皱了皱眉，不好闻。她看了眼购物车里的沐浴露，要不让褚梵昼用女士的吧，反正沐浴露就在卫生间，除了她和褚梵昼谁也不知道。 褚梵昼负责推车，顾湘灵负责选购，看着倒也十分和谐。 顾湘灵边往购物车里放花露水边道，“凌零和我说他要开工作室了，我想以后去他工作室，你觉得怎么样？”她觉得这件事她应该和褚梵昼商量，虽然商不商量也没多大区别，褚梵昼很少会反对她。 果然，褚梵昼道，“挺好。以后想当作家？” “我已经是作家了。”顾湘灵纠正道，“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但我应该不会全职。”说罢，她夹杂私货的往购物车里放了盒酸辣粉。 第331 章 if线 彼此自觉 褚梵昼瞥了眼做贼心虚的顾湘灵，面色不显道，“开学那天我送你去？”他动作自然的把顾湘灵放进去的酸辣粉拿了出来。 顾湘灵：......她苦着脸道，“那是新品！我好想尝尝的。” 褚梵昼拿起另一桶酸辣粉，十分无情道，“二选一。” 顾湘灵撇了撇嘴，最终指了指新品道，“这个吧。开学那天我爸说他请假送我去。” “你和叔叔说一声，我会送你。”褚梵昼揉了揉顾湘灵的头发，她的头发已经快长到锁骨的位置了。 ...... 开学的前一晚，顾湘灵收拾好行李，顾父在一旁看的心酸，“家离学校很近，衣服少拿些，能回家就多回家。” 说到一半他又感慨道，“小褚人真不错，明天他送你去？” “嗯。”顾湘灵盖好行李箱。 顾父还在一旁乐呵，感叹褚梵昼真是个好人，非常慷慨的给褚梵昼发了一张又一张的好人卡。丝毫不知自己的女儿快被人家给叼走了。 顾湘灵扯了扯笑，曾经的她也一度以为褚梵昼是个好人，现在她却觉得，褚梵昼就是一只披着羊皮的狼，咬人都不吭声的那种！ ...... “我看看，先去办理入学，然后拿寝室钥匙。”顾湘灵忙的满头是汗，她和一旁的褚梵昼道，“你先帮我排队，我去拍个照片。” “嗯，你去吧。”褚梵昼俯身在帮顾湘灵填表格，顾湘灵的学号和身份证他都记得。 顾湘灵是上午报到的，人还挺多，幸好有她男朋友帮忙，等她从人堆里出来的时候，队伍刚好到褚梵昼，顾湘灵赶紧把文件递上去，正好拿到钥匙。 “LUCky！”顾湘灵兴奋的道，“我们现在去宿舍，也不知道你宿舍离我宿舍远不远？” 褚梵昼就像个长工，兢兢业业的从后备箱拿出顾湘灵大包小包的行李，顾湘灵在一旁十分不好意思，“是不是很重？” “还行。”褚梵昼拎起最大的那只行李箱的时候，胳膊上的肌肉猛然凸起，看的一旁的顾湘灵目不转睛。 “啪啦啪啦。”是褚梵昼手腕上的佛珠拍打顾湘灵行李箱栏杆的声音。 “女生宿舍，在这里！”顾湘灵兴奋道。 宿舍楼下有不少学生会的人在帮新生拿行李，看见一个穿着碎花裙的漂亮新生过来了，不少男生都眼睛一亮纷纷簇拥了过去。 “小学妹是新生吧，我来帮你拿吧。” “我来我来，小学妹是哪个学院的？” 顾湘灵赶紧摇头道，“不用不用，我男朋友来帮我了，他会帮我拿的，谢谢各位学长。” 学生会的男生们听到漂亮小学妹有男朋友了，纷纷心碎，眼神下意识的看向她身后。 褚梵昼推着粉色行李箱，面无表情的站在那。 学生会的男生：......可恶！比他们帅！还凶！ 两人走到楼道的时候，褚梵昼哼笑了声，“还算自觉。” “我当然自觉了。”顾湘灵理直气壮道，“希望你也是。” “放心，我比你自觉。”褚梵昼八百年不发朋友圈的一个人，在和顾湘灵确定关系后发了条官宣的朋友圈，还把朋友圈的照片换成了官宣的截图，简直不能更守男德。 “你等等啊，我先去里面看看。”顾湘灵吭哧吭哧的放下她的大兔子书包。 325宿舍探进了一颗头，“你好，我男朋友在外面，他可以进来吗？” A大本科女生宿舍是四人寝，除了顾湘灵之外，其他三人都到了，两个是本地人，一个是外地的。有两人的家长也在。 “哎呦，赶紧进来吧，没事儿！”其中一个家长笑眯眯的说道。 顾湘灵赶紧回头让褚梵昼把她的行李箱拎进来，女生宿舍和男生宿舍不一样，到处都是柔软的、粉嫩的东西。 收拾好的其他三人看着新室友的帅男朋友拎着行李箱进来，眼中满是惊叹和愕然。 顾湘灵没让褚梵昼多待，毕竟是女生寝室，他一个大男人在这里不太好。 顾湘灵用完他就丢了，她摆摆手道，“你先走吧，一会我去找你。” “嗯，手机别静音。”褚梵昼帮顾湘灵把她的行李箱都拎进来才走的。 其他的家长也都走了，顾湘灵从行李箱里掏出零食给其他三人，笑眯眯的打招呼，“你们好呀，我叫顾湘灵。” “我知道你！你是今年A市的文科状元，你的高中是A中吧。”徐琳琳惊呼道，“我是B大附中的，我叫徐琳琳。” 另一个室友有些腼腆，“你们好，我是K省人，我叫方园。” “我叫周火火！”人如其名，周火火是个十分直爽的女孩子，“你是不是要弄床帐？我的弄好了，我来帮你。” “谢谢。”顾湘灵很是感激，同时心里也松了口气，幸好，她的室友们看起来都很好相处。 徐琳琳疑惑道，“刚刚那位是你男朋友吗？好帅啊！不过，我好像在哪里见到过。” “他叫褚梵昼。”顾湘灵只说出一个名字徐琳琳就震惊了。 “褚梵昼？！A中学神啊！你俩是情侣啊！”徐琳琳很八卦，“看着很配啊，学神配状元。” 顾湘灵笑了笑没说话。 “你们是什么专业的？”方园问道，“我是法学的。” “我学英语的。”徐琳琳一看就是个外向的女孩子。 “我是中国语言文学的。”顾湘灵道。 “我是体育专业的。”周火火是个精力旺盛的女孩。 得，一个寝室四个人，四个人都是不同专业的。 方园有些不好意思道，“我法学要背的东西多，我会去图书馆学习，但在寝室的时候我怕吵到你们。” 周火火也道，“我一大早要训练。” 顾湘灵也不好意思道，“我有时候要和我男朋友打电话。”一旁的徐琳琳也举手，“我也有男朋友。” 四人一愣，纷纷“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那这样吧，我们定个时间表，确定什么时候要安静下来，早上早起的也尽量安静些。”顾湘灵提议道。 第332 章 if线 我超级喜欢你！ “可以。”周火火第一个响应，“顺便把卫生表也制定一下吧。” 其他两个也纷纷同意，顾湘灵心中轻松了不少，不由得对将来的宿舍生活感到期待，她的运气很好，碰到了好相处的舍友。 ...... “哎呦！可把我累死了！”顾湘灵一屁股坐进副驾驶，“幸好天气热，我睡的是凉席，不然铺床可得把我的老腰给铺断喽！” 褚梵昼听着顾湘灵的哀嚎声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饿了没？” “饿了。”在吃饭这件事上，顾湘灵一向积极又诚实，“我问问凌零和阿晴还有蔺如琛他们弄好了没，我们去外面吃个饭吧。” “可以。”褚梵昼发动车子向外驶去，今天来的车多，他这出去的车都要排好久的队。 ...... “还得是这口！”蔺如琛吃了口凉拌菜。 凌零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我觉得这凉面也好吃！” 顾湘灵笑着道，“我选的餐厅，很不错吧？” 在吃这一方面，凌零、顾湘灵和蔺如琛，这三人是能吃到一块儿去的。 “檬檬呢，怎么没来？”顾湘灵问道。 “她和她室友吃饭去了。”蔺如琛有些得意道，“得亏的我去了，不然她那些大包小包怎么搬得上五楼。” “五楼！”顾湘灵惊呼道，“这么高！” 凌零抬手道，“我在三楼。” “我也是。”顾湘灵附和道。两人心有默契的击了个掌，耶！ 蔺如琛、褚晴和褚梵昼下午报到。 “不对啊。”顾湘灵和朋友吃完饭后，就跟着褚梵昼回家帮他拿行李了。 “哪里不对。”褚梵昼边开车边分心和顾湘灵说话，棱角分明的下颚线愈发的清晰。 “你是帮我搬行李，所以只能下午报到了。那蔺如琛呢？难道他是帮邢檬檬搬行李？”顾湘灵像是发现新大陆一样。 “你终于发现了。”褚梵昼感叹道，“看来谈恋爱让你开窍了不少。” “......切，阴阳怪气什么。我之前也很开窍的好吗？我可是新一代言情小天后！”顾湘灵瞪了他一眼道，“我只是不想早恋而已。” 褚梵昼发自内心的问道，“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你这么执着不早恋？” 顾湘灵奇怪的看了他一眼，“为什么不执着，遵守校规是学生的义务，你一个学生会长知法犯法就算了，还妄图挑唆我、引诱我。” “......就这么简单？” “就这么简单。”顾湘灵十分坦白道，“少年，我们要做一个正直的人。” 褚梵昼敲了敲她的额头，没好气道，“没良心。” 顾湘灵没被转移话题，她蹙眉道，“那这样说来，凌零和阿晴也......难怪他俩之前去旅行了。不过为什么是凌零先去报道，而不是阿晴先报道呢？” 褚梵昼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道，“亏你还是凌零最好的朋友，竟然不知道他的择偶标准。” ！！！顾湘灵瞳孔地震，难怪！是她不小心忘了，凌零喜欢4i的！ “对了，叔叔阿姨在家吗？我这样去是不是不太好？”顾湘灵突然想到这一茬。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他俩都知道我和你的关系。” “什么！你说的？”顾湘灵惊愕道，“你怎么没和我说？叔叔阿姨什么态度啊？你在路边停一下，我去买点礼物！”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手忙脚乱的样子，忍不住拉过她的手放在档位上，他的手按在顾湘灵的手上，褚梵昼笑着道，“早就说了，他俩还怪我为什么不直接求婚，不用买礼物，你又不是第一次上门。” 顾湘灵：“......这能一样吗？” “都一样。”褚梵昼握着她柔嫩的手道，“他俩很喜欢你。” 顾湘灵有些脸红，“我也很喜欢叔叔阿姨。” “那我呢？” 顾湘灵侵身在褚梵昼的脸上“啾”的亲了一下，“我超级喜欢你！” ...... 家里没人在，褚梵昼开了门，让顾湘灵进来，还去冰箱洗了盘水果。 顾湘灵赶紧制止道，“我是来帮忙的，怎么能又吃上了呢。” 褚梵昼也随她，“那你跟我来。” 顾湘灵第一次进褚梵昼房间，她进来的时候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眼中满是稀奇，“原来这就是男孩子的房间啊。” 褚梵昼的房间很是干净整洁，有篮球、也有模型，与正常男生的房间差不多，但比他们都要干净许多。 顾湘灵看了眼房间的架子，一众模型中，有一瓶香水格外的突出，“还没用完啊，改天我再给你配一瓶。” “嗯。”褚梵昼已经收拾好行李。 顾湘灵愣了愣，不可置信道，“就这？” 褚梵昼就一个行李箱和一床被子，他一个人都能拿，相比之下，顾湘灵简直就跟把自己的全副身家都带在身上的逃荒人一样。 “你的床单呢？” “箱子里。” “你的衣服呢？” “箱子里。” “你的洗发水和沐浴露呢？” “箱子里。” 顾湘灵：......褚梵昼的箱子比她的箱子都小，怎么装得下这么多东西的？ 顾湘灵觉得自己虽然是来帮忙的，但却一点参与感都没有，褚梵昼什么都不要她拿。可一到学校，褚梵昼又变得“娇弱无比”了，他让顾湘灵拿最轻的书包。 顾湘灵背着他的黑色书包问道，“你的宿舍在几楼？” “四楼。” 四楼也还行，不算高。褚梵昼开门进宿舍，顾湘灵规规矩矩的站在门口，来来往往的都是男生，视线都落在她身上，有好奇的、也有惊艳的、更有想来搭讪的。 “进来吧。”褚梵昼拎过顾湘灵背着的书包，牵手过顾湘灵的手。 顾湘灵：......她还有进去的必要吗？身上唯一一件行李都被褚梵昼拿走了。 “你们好啊。”顾湘灵大大方方的和褚梵昼室友打招呼。 褚梵昼在一旁道，“她是我女朋友。” 这一刻，顾湘灵知道了褚梵昼要她上楼的目的了，这是在宣示他的所有权，也是在这一刻，褚梵昼淋漓尽致的表现出了对顾湘灵的占有欲。 第333 章 if线 一如既往地不要脸 褚梵昼的室友们在听到顾湘灵的身份后，纷纷起哄，“兄弟，你是我们当中第一个有女朋友的，你们是同学？” “嗯，高中同学。”褚梵昼让顾湘灵坐在他的椅子上，顺便把他的书包给顾湘灵，并随口和她道，“帮我放好。” “哦好。”顾湘灵打开褚梵昼的书包，取出他的充电线，书，笔记本，整整齐齐的放在书桌上。 有个室友带着厚厚的眼镜，是A市人，“我见过你们，我参加过奥赛，你是去年的奥赛冠军，你女朋友是这届文科状元。” “牛逼啊！学霸情侣！”其余两人纷纷惊叹道。 褚梵昼从兜里掏出三包烟，扔给三人。男人之间的友情就是这么简单，一包烟、一次饭、一场篮球赛就能成为朋友。 眼镜男没要，他不抽烟，其余两人都抽。 褚梵昼买烟已经提前和顾湘灵报备过了，顾湘灵蹲下帮他挂衣服，她眉头微蹙道，“你的防晒霜呢，过几天就是军训了。” “我不用那个。”褚梵昼刚整理好床。 “怎么能不用呢。”顾湘灵不同意，“算了，到时候我给你吧。” “嗯。”褚梵昼一向由着她。 其余三人狗粮都吃饱了，纷纷羡慕嫉妒，感叹有女朋友就是好。 ...... 褚梵昼拿到课表的第一时间就发给了顾湘灵。 【顾湘灵】：呜呜呜，我的课表还没出来呢！ 【褚梵昼】：等出来了发给我，军训服合身吗？ 【顾湘灵】：额......将就着穿吧。 325寝室里 顾湘灵在试军训服，她订了最小号，但还是大，幸好她带了腰带，这才不至于掉裤子。 “我的鞋子好大啊！”徐琳琳哀嚎道。 顾湘灵从自己抽屉里拿了两片卫生巾递了过去，“垫着吧，应该会好些。” “可以啊！”徐琳琳赞叹道，“还是你厉害。” 办法总比困难多，尤其是像军训这种非常时期。 “喏。”顾湘灵把手中的防晒霜递给了褚梵昼。 “不会涂。” “？”顾湘灵疑惑道，“怎么就不会涂了？你平时怎么用水乳，现在就怎么用防晒啊，我这个防晒霜可以擦脸的。” “我不用水乳。”褚梵昼随口乱说。 “......”顾湘灵无语了，“手伸出来。” 褚梵昼含着笑把手伸了出去，顾湘灵无奈只能细细的帮他涂防晒，嘴上念念叨叨的，“能站在阴凉处就站在阴凉处，我可不觉得你会晒黑，但晒多了会晒伤的。” “嗯。”褚梵昼很喜欢顾湘灵的念叨，“我提交了加入学生会的申请。” “这么快吗？”顾湘灵惊讶道，“学生会招新了？” “嗯，你要不要去，我跟他们说我带个家属。”褚梵昼捡起顾湘灵掉落的发绳。 “我不去。”顾湘灵摇了摇头道，“我还是先适应上课吧。” ...... 顾湘灵耷拉着脑袋走在去食堂的路上，好热好累啊，她第一次参加军训，以前初中高中的军训她都是直接请假的。 虽然很有参与感，但是真的很累啊，即使是站军姿，她站在太阳下也会有种要晕过去的感觉。 顾湘灵觉得，她还真要感谢朱大夫的那些中药，要是没有他帮自己调理身体，她的身体哪有现在这么好。 “我早就想说了。”褚梵昼把汤递给她，“你总是搞不清主次，比如现在。没有我带你去，哪来的朱逢春。你要感谢也应该感谢我。” “......”顾湘灵觉得，她男朋友一如既往的不要脸。 “食堂的饭菜味道很不错啊。”顾湘灵转移话题道，“怎么军训服穿你身上这么合身，穿在我身上就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似的。” 军训服有尺码，但是尺码不多，所以会做的大些。顾湘灵是南方人，骨架本来就小，最小码数的穿在她身上都小。 褚梵昼摘掉了顾湘灵歪歪扭扭的帽子道，“累了就请假，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顾湘灵扒了口饭，她瞥了褚梵昼，她知道褚梵昼这话的意思是，想请假就请假，理由找不好也没关系，反正教官会同意的。 军训一个星期，寝室里已经有人受不了了，徐琳琳哀嚎道，“你们看我这个姿势怎么样？我这样晕倒会不会很奇怪？” 周火火是她们中影响最不大的一个，按照她的话来说，她平时训练的强度比军训还要大，周火火捏着下巴道，“我觉得不太行，我见过晕倒的人都是直挺挺的倒下的。” “那可不行。”徐琳琳苦着脸道，“我可不能破相了。”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徐琳琳就差开坛祈雨了。 顾湘灵觉得她们寝室还是很欢乐的，她笑着道，“学校社团招新了，你们要进吗？” 周火火点了点头道，“我要进体育部。” 徐琳琳也来劲儿了，“我要去滑板社，我男朋友在那里。” 方园摇了摇头道，“从我拿到教材书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医学和法学绝对是要学得秃头的，我书都背不完，就不去凑热闹了。你呢？小香。” “我啊。”顾湘灵笑着道，“我等这学期之后再说吧。”她不想努力了，等褚梵昼进了学生会站稳了脚跟，然后再把她拉进去。 虽然开后门不太好，但谁叫她男朋友就是这么有出息呢！(*?▽?*) ...... “你猜猜看我现在在哪里？”顾湘灵正在和褚梵昼视频通话。 褚梵昼在电脑上开了分屏，一边做文件一边和顾湘灵视频，他瞥了眼顾湘灵那边，“你在床上。” “你怎么知道的？！”顾湘灵每次让褚梵昼猜，他总能猜对，“我把我的小窝装上了暖黄灯，凌零说我的小黄灯像一颗颗鸡蛋黄，怎么样，看着还行吧。” “嗯。”褚梵昼手上动作不停，时不时看一眼顾湘灵，“今天怎么这么早睡觉？” “我累了嘛，天天站军姿，站的我腰酸背疼的，我索性早点上床敷面膜得了。”顾湘灵苦着脸道，“你是不是在忙？”她听见键盘敲击的声音了。 第334 章 if线 京圈佛子 “不忙。”褚梵昼神情温和道，“陪我说说话。” 褚梵昼同寝室的室友听着纷纷牙酸，这还不忙呢，从军训操场回来就开始坐在书桌前不停地敲敲打打了，连饭都没吃。 “我们不是正说着吗？对了，学生会的审核通过了吗？”顾湘灵好奇道。 “嗯，通过了，我去组织部。”褚梵昼道。 “你好厉害！”顾湘灵总是不吝于夸奖，她眨了眨眼睛，突然说道，“今天你去的哪个食堂？” “西门食堂，怎么了？”褚梵昼眸中一丝暗光闪过。西门食堂离女寝较远，从操场军训完回来的女生，在筋疲力尽之下一般不会跑远路去一趟西门食堂。 “哦，这样啊。早知道让你帮我买一份烤冷面了，西门食堂新开了家东北小吃店呢。”顾湘灵不经意的说道。 “明天给你买。”褚梵昼柔声道。 和褚梵昼打完电话后，顾湘灵噌的一下站了起来，爬下床，扔掉了脸上的面膜，飞快的冲进厕所洗了把脸，连面霜都没擦就换衣服出门了。 “你要去哪？快八点了。”徐琳琳疑惑道。 “找我男朋友去。”顾湘灵扒拉两下头发就往外冲。 325寝室的周火火同学是个高精力女生，每当军训完后她还有无数的精力去做想做的事，比如今天她就去了趟西门食堂。 回来的时候周火火买了麻辣烫回来，还道，“西门新开了家麻辣烫店，我先试试毒，不知道会不会踩雷，好吃的话你们再去买。” 所以，西门食堂压根儿就没有劳什子的烤冷面，新开的是家麻辣烫店。 ...... 褚梵昼忙了半天，终于弄完了这一学年的花名册，组织部的任务是负责党团的日常活动，包括但不限于日常会议、上交党团费等。 手机振动，是来电通话。 褚梵昼接起电话道，“怎么了？” 对面是顾湘灵气喘吁吁的声音，“我在你楼下。” 褚梵昼猛的一下站了起来，径直往外冲，“你等我一会，我马上下来。” 顾湘灵拎着饭盒，百无聊赖的站在男寝门口，来来往往的男生总是会看这个穿着大t恤、扎着高马尾的女孩，有个男孩在同伴的推搡下，红着脸走了过来。 “你好，请问能加个微信吗？” 顾湘灵提了提手上的饭盒，笑着道，“不好意思，我在等我男朋友，手上拿了饭盒，没带手机。” “哦哦。”男孩失落的离开了。 远处的褚梵昼脸色有些阴沉，可当顾湘灵视线转过来的那一刹那，他所有的阴暗陡然消失，顾湘灵看到的是还是那个风光霁月、“可怜兮兮没饭吃”的男朋友。 “你怎么来了？”褚梵昼走过来问道。 “我来给你送饭啊。”顾湘灵把手上的饭递给他，“怎么这么晚还没吃饭呢？” 褚梵昼顿了顿，接过饭，他没想到顾湘灵会发现，“只是一时间忘了。” 顾湘灵没有多想，只微蹙着眉道，“吃饭不积极，思想有问题。” 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道，“陪我去吃饭。你怎么知道我没吃饭的？” “我就是知道。”顾湘灵没解释原因，任由褚梵昼拉着她走。 A大的绿化搞得很好，很多绿化中还有小石凳小石桌，像一个小型花园，顾湘灵有时候经过的时候会看见有老教授在那里下棋。 两人来到了小石桌前，顾湘灵撑着下巴看褚梵昼吃饭，“好吃吗？” “嗯，好吃。”褚梵昼吃了口排骨，也不知道顾湘灵从哪弄来的饭，食堂都关门了。他细细的拨开葱段，夹了块葱爆牛肉里的牛肉给顾湘灵。 顾湘灵顺势就着他的筷子吃下了，她微微眯起眼道，“好好吃！”别人碗里的菜总是更好吃些。 褚梵昼原本没什么胃口，看着顾湘灵吃得开心，他竟也慢慢有胃口了起来。 顾湘灵絮絮叨叨的在他面前说话，“我要开新文了，虽然这句话我说了很多遍，但是这次是真的。你说我写古言好还是继续写现言。” 顾湘灵瞄见了褚梵昼手腕间的佛珠，不知为何她想到了“京圈佛子”这个梗，便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褚梵昼不明所以，“笑什么？” “哈哈哈哈哈，你绝对不懂我的梗，凌零一定能明白的。”顾湘灵止不住笑了。 “说说看。”褚梵昼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女朋友认定为不会上网冲浪的老干部。 “额，你听说京圈佛子吗？”顾湘灵眼中还有笑意。 “A市和尚。”褚梵昼很是配合道。 “差不多，就是那种位高权重，守清规戒律，吃斋念佛，内心杀伐果决。最重要的是，他手里永远有一串‘别人不能碰，只有他和女主能碰’的佛珠，有着别人谁碰谁死的洁癖。”顾湘灵精准概括。 褚梵昼又往她嘴里递了块剥好的虾，今天的晚饭是三菜一汤，顾湘灵很自然的用嘴接过了大虾。 褚梵昼开口道，“你觉得我像他？一半对一半不对，我现在还没权力，不过以后会有，我也不吃斋念佛，守不守清规戒律你最知道。这串佛珠确实只有你和我能碰，这倒是没错。” “哎呀，这个梗表面上是这样的，实际上还有另外的含义。”顾湘灵听着褚梵昼的话内心有些小窃喜，她科普道，“京圈佛子还有别的绰号，比如冷脸盘串王。” “......我不盘。” 顾湘灵又道，“檀香味的潘家园摆摊王。” “......” “还有，哈哈哈哈哈。”顾湘灵忍不住发出猪叫般的笑道，“还有这种人设大部分是X功能障碍。” “......？”褚梵昼以为自己听错了，他难得露出惊愕的神情，“你说什么？” “就是这样子，偏偏这种充满矛盾的人设却很好写。”顾湘灵摊了摊手道，“所以啊，我看见你的手串才会忍不住笑出声，幸好你的味道是薄荷味，可不是檀香味，不然我就要萎了，一准会想到檀香味的京圈秃子在潘家园摆摊的场景。” 第335 章 if线 秃噜皮儿 “......”褚梵昼似笑非笑道，“萎了？X功能障碍？你们写小说的懂得可真多？你呢，你又是怎么知道的？看小说？还是看小视频？” 顾湘灵眼睛瞪得溜圆，不敢再说一个字儿，什么叫做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褚梵昼真狡猾！ 褚梵昼像抓小鸡仔似的拎过顾湘灵，哼笑道，“难怪不给我看手机，你的手机里恐怕就有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吧。” 顾湘灵没忍住道，“没有没有，什么都没有。” “那你是怎么知道的？” “高中生物学的。” “顾湘灵，你当我好糊弄呢，你高中生物毕业考几分，你的成绩单还在我手机里呢。”褚梵昼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以后不许看那些东西，想知道什么我会教你。” 教她？顾湘灵红着脸不敢想褚梵昼要怎么教，但是有一点，她可是个负责任的作者，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要她删掉她手机里的宝贝，绝对不可能，做梦！ “唔！”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神游的样子，头有些疼，他的兔子，脑子不大，小心思还挺多，算了，正好叫她看看他行还是不行。 他捏着顾湘灵的下巴，强吻了上去，顾湘灵已经能很好的张嘴了。从前她被吻了就只像个呆头鹅似的不敢动，后来褚梵昼说熟能生巧，说当初她数学不好的时候，不是也通过不断地练习和题海战术提高成绩的吗。 同理，接吻也可以。 顾湘灵觉得，褚梵昼简直是化身亲亲狂魔，她的嘴都要被他亲的秃噜皮儿了。 他们的初吻好像就是前段时间的事情吧，顾湘灵总觉得过去了好久。 天台表白过去了好久，毕业也过去了好久。 “想什么呢？”褚梵昼无奈的轻轻弹了弹他的额头。 顾湘灵咂了咂嘴，喃喃道，“你吃的葱爆牛肉。这个葱爆牛肉好好吃。” “......”褚梵昼无奈，只能又往她嘴里塞了块牛肉，“馋死你得了。” 顾湘灵嚼着牛肉，看了眼饭盒想，幸好她买的份量多。也是厉害了，他俩吃个饭都能亲到一起去。 “沈烛年什么时候回来？”顾湘灵道，“暑假那会，学校的小楼拆了，我们都去看了，就沈烛年不在。” 褚梵昼知道她这是又胡思乱想了，于是道，“他12月回来，12月是圣诞节。” “是哦。”顾湘灵眼睛一亮，每次她问的时候，褚梵昼总是会说沈烛年会回来的。她和沈烛年通话的时候也不敢多说，生怕沈烛年想起纪三小姐心情不好，他们这些人里就她和褚梵昼与纪三小姐交集多。 褚梵昼是因为从小就认识，她是因为每个星期都要去配中药，每次去朱逢春那里，纪三小姐都在。听说高考后，纪三小姐报考了医科大学里的中医专业，也算是专业对口了。 只是这样她总是没有安全感，好在现在有个确切的日期了，顾湘灵也有了盼头。 ...... “呦，回来了？”褚梵昼的室友调侃道。 “嗯。”褚梵昼看了眼他的室友们，突然说道，“想请你们帮忙件事，一个月的早饭我包了。” “好勒！” “痛快！” “什么事？”医学院的室友问道，医学院的歌词就是法学院。 褚梵昼嘴角微扬道，“帮我宣传件事，大力宣传，别暴露了自己。” ...... 军训之后就要开始正式上课了，顾湘灵和褚梵昼上午几乎排满了课，好在下午有空闲，顾湘灵一如既往最讨厌体育课，她没想到自己都上大学了，还要体测。 这可恶的体侧怎么跟个鬼魂似的跟着她，阴魂不散的！ 周火火和她说，“体测是我们体育部负责的，你尽力而为，能通过就行，不通过的话，我想想办法。” 顾湘灵简直要抱着周火火哭了，天赐好室友！ 今天是顾湘灵和凌零约饭的日子，一般情况下，顾湘灵的饭搭子都是凌零，他俩虽然在不同的学院，但是课表安排竟然神奇般的很相似。 “我以为我在绘画上还算是有天赋，后来我才知道能进A大的都是天才。”凌零嗦着麻辣烫里的龙口粉丝。 顾湘灵安慰道，“A大就是状元的云集地，光是我们班就有三四个状元呢。” 凌零很是想的通，“反正我也不打算靠我的专业吃饭，我还是想做大老板。” “你钱不够了就和我说，我注资。”顾湘灵很相信凌零，“最近我的室友在学化妆，我也想学。” “我觉得可以，你可以不化妆但是最好要会。”就像顾湘灵支持凌零一样，凌零也全力支持顾湘灵的一切决定。 凌零看了眼亮起的手机，神情有些复杂道，“但你这个状元绝对是出了名的。” “此话怎讲？” 凌零把手机给她看，“你和褚梵昼是情侣这件事已经几乎传遍整个学校了，邢檬檬和蔺如琛说，他俩在隔壁B大都知道了。” “......怎会如此？” 凌零摇了摇头道，“不知道，但我听说，这件事一开始是从法学院传出来的。” 于是...... “下来，我买了西瓜。”褚梵昼站在女寝楼下，手里拎着个西瓜。 “哦哦哦，等等等等！”顾湘灵那边有些手忙脚乱，没等褚梵昼问什么，她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325寝室 顾湘灵跌跌撞撞的要出门，徐琳琳赶紧将她拦住，“你就这么去？” “我去拿个西瓜。”顾湘灵路过方园的位置的时候突然想起凌零的话，便随口问道，“方园，你们法学院最近有没有关于我和褚梵昼的流言？” 方园是个法学生，说话很是严谨，“流言算不上，顶多是传言。就是说你和你男友是情侣。” “？然后呢，没了？”顾湘灵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 “嗯，没了。”方园点了点头道，“这件事本来就没错，我就没和你说。我听说有不少喜欢你男友的女生，还有对你有意思的男生都望而却步了，这也是好事。” 第336 章 if线 谁揍你了？ 顾湘灵点了点头，确实如此，虽然这个传言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总体来说，只有好处没坏处，随它吧。 顾湘灵没多说什么就下楼了，西瓜西瓜，夏天最好的水果，抱着半个西瓜、在空调间里挖着吃实在是一桩美事！ 褚梵昼没等多久，顾湘灵的寝室是在3楼，她跑下来很快的。他瞥了眼顾湘灵，神情顿了顿，周围气势莫名的变得冰冷，他的神情也变得可怖极了。 “怎么了？”顾湘灵被吓了一跳。 褚梵昼疾步走向她，修长的手指捏起她的下巴，气势逼人，语气可怕的说道，“有人揍你了？” “......”顾湘灵愣了愣，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你......你什么意思！” 褚梵昼：......他还没说什么，怎么顾湘灵就生气了？ 顾湘灵指了指她花里胡哨的脸，气鼓鼓的说道，“我这是在化妆好嘛？！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讽刺我的化妆技术？” 褚梵昼顿了顿，没说是，也没说不是。要说顾湘灵化妆技术好，那她化成了这副鬼样子，要说她不好吧，可她化的妆都让他看走眼了。 于是，褚梵昼选择了个比较保守又十分直男的回道，“你是在化战损妆？” “......”顾湘灵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得了，就这样吧，没感情了。” “回来。”褚梵昼一把拉过装作要走的顾湘灵，顾湘灵一时不察扑进去他的怀里，褚梵昼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教你化妆的人肯定是个半吊子。” 顾湘灵：......还真让褚梵昼说对了。 顾湘灵的长相就是标准的南方姑娘长相，鹅蛋脸，细弯眉，樱桃嘴，杏眼。偏偏徐琳琳是北方人，她刚学的化妆是欧美妆，教给顾湘灵的也是欧美妆。 于是一张小家碧玉的脸上就被化上了欧美妆，烟熏眼妆，夸张的全包眼线，高挑又粗壮的眉毛，还有一块黑一块白的修容。 怪不得褚梵昼要误会，就单看脖子和脸这一块的色差，顾湘灵好好的一张白嫩的脸蛋被化上了颜色不止深一个度的粉底液，看起来就像是被狠狠揍了一顿、脸上都是乌青。 褚梵昼忍不住笑出声，“你要学化妆我不反对，但是这老师得找的好。” 顾湘灵被他抱着，白了他一眼道，“你不会说让我来找你吧？” “当然不是。”褚梵昼道，“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 “就这样？”凌零震惊道，“你家男人还真是对我有种莫名的自信啊。” “哎呀，你别乱说。”顾湘灵通红着脸道，“他还不是我男人呢！” 凌零没管她，他很好奇道，“所以他为什么认为我能化好妆？” “他说你是学美术的。” “......就这样？”凌零无语了，“算了，你坐下吧，工具带了吗？” “带了！”顾湘灵属于那种差生文具多、技术还不怎么好的人。 “我先声明昂，我也没化过妆，虽然我的瓶瓶罐罐挺多的，但那些都是护肤的。我只能按照美术的三庭五眼给你化。”凌零先声明道。 “哎呀哎呀，来吧来吧！”顾湘灵一脸期待的看着他。 凌零：......算了，化错了也没事，擦掉就好了。 但显然，凌零低估了自己。虽然一开始他的手法很不熟练，但慢慢的，他便把顾湘灵的脸当成了画板，便也熟练了起来。 这里轮廓不突出，那就轻轻的打阴影。唇部的颜色不够深，那就用这不知道什么玩意儿的东西遮一遮唇色，然后一点一点上口红。 顾湘灵仰着头让他弄，她直觉凌零的手法和网上的教程完全不一样。凌零给她化妆更像是在她的脸上作画，这从给她上口红这一点就能看得出来。 网上的教程是用口红和唇釉涂在嘴唇上，但凌零就不一样了，他掏出了自己的调色板，取了各色的口红调配，顾湘灵抻着头看了眼，她粗略估计凌零至少用了五种颜色调，有牛血红、橘红、肉桂奶茶、梅子色、甚至还有死亡芭比粉。 不要问顾湘灵这一套口红是哪来的，问就是褚梵昼在听说她要学化妆后，送了整整一套给她。 还真别说，最后调配出来的颜色真好看啊。 “好了。”凌零拿过镜子给顾湘灵，“你看看。” “哇塞！”顾湘灵被自己给惊艳到了，她没想到她还能有这么漂亮的时候。 “你适合淡颜，但想化浓妆也行，你要弱化五官，只突出一个特点，可以是眼妆或者是唇妆。”凌零建议道。 “我就说褚梵昼的眼光好，你的手好巧啊！”顾湘灵的彩虹屁跟不要钱似的，“好漂亮啊，将来我结婚让你来帮我化妆好不好？” 凌零好笑道，“你和褚梵昼才谈了多久的恋爱，就想着结婚了？” “他表白那天就想和我订婚来着。”顾湘灵不好意思的说道，“可不可以嘛？” “你不嫌弃就好。”凌零有些无奈的靠在椅子上，“你说我要不干脆去开家美甲店或者造型工作室得了，这难道就是美术生以后的就业方向？” 顾湘灵赶紧问道，“怎么了，工作室不顺利吗？” “没有，就是觉得美甲和化妆来钱快。”凌零道，“我就是发发牢骚。” “话不是这么说的，你看，美甲和化妆虽然来钱快，但是想要做大却很困难。”顾湘灵给他分析，“开公司的话前期投入多，后期收拢资金就快了，而且后面的发展空间比较大。” “说的也是。你怎么知道这些的？”凌零有些好奇道。 “褚梵昼有时候在看这些资料，我随便瞄了几眼。”顾湘灵想到这里就翘起了嘴，“别光说我和褚梵昼啊，我俩当初在一起后可是第一时间和你们说了的，你和阿晴在一起怎么没和我说呢？” 凌零神情有些尴尬，“我还没答应她呢。” “......阿晴告的白？” “额，嗯。”凌零有些支支吾吾的。何止是告白，褚晴简直是一步到位。 第337 章 if线 又成了一对 凌零觉得，他也是被考上A大这个好消息冲昏了头，一糊涂就答应了褚晴出游的邀请，临近出发才发现这趟旅程就他俩。出发前，凌零还觉得有些不自在，毕竟人家褚晴是个女孩子。 事实证明，他的想法是正确的。 当凌零发现，褚晴订的房间和他是同一间的时候，凌零呆若木鸡、结结巴巴的想走。 谁知高考后正是旅游旺季，附近的酒店都没房间了。 凌零只能被迫住下，幸好这间房间里面有两张床，于是凌零只能硬着头皮住了，他绅士得不能再绅士了，洗澡让褚晴先去，就连床他都主动移开了位置。 结果他万万没想到，这是褚晴故意为之，当褚晴把他压在身下，企图霸王硬上弓的时候，凌零这才意识到这点。 “我喜欢了你两年，比我哥喜欢小香都早。他俩都在一起了，我不甘心落后。”褚晴道。 凌零想用手推开她，可又怕力度大了伤着她，他只能艰难道，“你冷静一下，我们谈谈。” “不谈，你就说你答不答应吧。” “我再想想。” “你想你的，我先收个利息。”然后下一秒，褚晴就夺走了凌零的初吻，还是deep kiSS。这一点，褚晴要比她哥能耐多了。 ...... “然后呢？”顾湘灵听得津津有味。 “然后就这样，她每天来找我吃饭，我俩去食堂，就和平时一样。”凌零有些尴尬。 顾湘灵有些恨铁不成钢，“你俩这样子和我们有什么差别？这不就是谈恋爱吗？” 凌零：“......真的假的？” “你没见过猪跑还没见过猪肉吗？当然我的意思并不是我和褚梵昼是猪，而是你俩现在的相处模式就和我与褚梵昼的相处模式差不多了，要我说，她已经默认你是她的伴侣了。”顾湘灵说了一大堆。 凌零沉默了片刻，“其实我知道我的性格有些别扭，我怕她受不了。” “你怎么能这么想呢？”顾湘灵赶紧道，“我们作为朋友都相处两三年了，再怎么样也都摸透对方的性格了，阿晴能不知道这一点吗？她还跟你表白就说明她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再说了，谁都有缺点，我也是啊，我嘴馋，还歪点子歪理由一大堆。褚梵昼审美差，有时候还霸道的要死。凌零，勇敢点！” ...... “你就是这么跟他说的？”褚梵昼陪顾湘灵来逛街。 “嗯呐。”顾·恋爱大师·湘灵十分骄傲的点了点头道。 “审美差，霸道？你就是这么说我的？”褚梵昼的声音有些危险。 顾湘灵吃着甜筒的手一顿，脸色有些僵硬。但很快她又调整了过来，反客为主道，“我说了这么多，你就听到那句话吗？你也不夸夸我。” 褚梵昼看着女朋友理直气壮的样子，十分习以为常了，“你也知道你嘴馋，而且歪理由一大堆，你知道你现在叫什么吗？” 顾湘灵心虚的瞥过头，试图转移话题，“那什么，这件衣服你觉得好看吗？” 褚梵昼看穿了她的意图，也没戳穿她，“我审美差，你说买什么就买什么。” 顾湘灵的笑容顿时消失了，“你说你怎么这么记仇呢？对待敌人疾风暴雨，对待自己人要和风细雨。” “自己人在哪里？” “我我我！”顾湘灵跳起来在褚梵昼面前刷存在感。 褚梵昼忍着笑，拉过她在她额头亲了亲道，“走吧，小媒婆。” ...... 顾湘灵把大纲和10万字的存稿一并打包发给了沈编辑。 沈编辑很是兴奋，便回信息道：【你是懂时势的，最近确实是流行古言，你要是写得好，说不定能改编成电视剧。】 【顾湘灵】：麻烦您了，这是我的存稿，有什么不对或者要改的地方您尽管说。 “学姐，我请你吃饭吧。”褚晴特地来找顾湘灵。 顾湘灵赶紧放下手机道，“怎么这么突然，有事吗？” “有事，大事。”褚晴眸中的笑意还没消失，显然是桩大喜事，“凌零答应我了。” “好事啊。”顾湘灵也为她感到高兴，“我和你是同一届，你也不用叫我学姐了，叫我名字就好了。” “不妥，以后可是要叫嫂子的，我现在怎么能叫你名字呢。”褚晴开玩笑道。 顾湘灵被调侃惯了，也不在意这些，“你想叫我什么都可以，咱们这一对一对的，也不知道蔺如琛和邢檬檬怎么样了？” “邢檬檬看中蔺哥的色相，可蔺哥动真格了，他是真喜欢邢檬檬。”褚晴一语道破。 蔺如琛和邢檬檬，一开始两人没什么交集，纯粹是邢檬檬眼馋，但她也仅仅是眼馋，没有做出实际行动，在邢檬檬眼里，没有什么事情比搞钱重要。 后来两人倒是换了个位置，一个还是馋身子，一个开始走心了，真是造化弄人。 “檬檬人挺不错的，蔺如琛可别辜负人家。”顾湘灵道。 “放心吧，蔺哥看着痞气十足，实际上他挺有原则的，他家里人不是教育家就是老师教授什么的，家风严谨。”褚晴道。 顾湘灵也就是这么一说，毕竟和蔺如琛相识这么久，她难道还不知道他的为人吗？ 顾湘灵想着，他们几个人竟然都是自由恋爱，于是忍不住笑道，“这和小说写的完全不一样，小说里都是联姻，强强联合。” 褚晴摇了摇头道，“学姐觉得你不强吗？很多富二代都是靠着家里的荫蔽生活，实际上自己就是个没用的废物。其实，在我们这个圈子里也是有阶级划分的。” 褚晴和顾湘灵科普道，“都说不怕富二代挥霍，就怕富二代想创业，这句话是真的。很多富二代明明自己没能力，还硬想证明自己有能力，他们中的大多数人不亏钱已经是很好了。所以在这个圈子里，继承人不会和富二代玩，他们宁可和新贵玩，也不会和富二代玩。” “其实。”顾湘灵小声和褚晴说道，“我一直以为你哥哥会有个实力相当的青梅竹马，小说里不都是这么写的吗？” 第338 章 if线 他与她是亲近，更是同谋 褚晴神情复杂道，“以前生活在大院的时候确实有人想撮合我哥和他们家的女孩，奈何我哥身边除了我，他是绝对不会让任何一个异性靠近他的。” 顾湘灵听了褚晴的话，心里顿觉得美滋滋。其实仔细想来，她刚认识褚梵昼的时候，褚梵昼不就是那副死出吗，生人勿近，看着一副洁癖样。 褚晴接着道，“我们家不一样，我家的实力不需要我和我弟弟通过牺牲自己的婚姻去达成目的。我大伯他们家和我们不太一样，但是大差不差，比起那些什么联姻的，我们家更喜欢让小辈们找自己喜欢的。” ...... 别看顾湘灵整天和褚梵昼出去吃饭，实际上他俩还是挺忙的，尤其是褚梵昼，他进了学生会，不为别的，就为了会长这个位置。 褚梵昼的能力强，进学生会没多久就要被提拔成组织部副部长了，但即使他工作很忙，他还是会抽出时间陪顾湘灵，虽然大多数时间他们俩约会的地点不是餐厅就是图书馆。 “你都不知道中文系要看的书，背的书有那么多！”顾湘灵觉得自己好歹算是天赋型选手，一篇文言文，她读三遍就能背出来了。但也顶不住要背的东西多啊。 最近顾湘灵很忙，因为要期中考试了，A大的学习氛围还是很浓的，很多人起了个大早就在那里背书。当然这并不包括顾湘灵，她觉得自己受了三年早起的苦了，到了大学她只想有个充足的睡眠。 褚梵昼坐在她对面看新闻类的书籍，顾湘灵要期中考试，他也要，平时他都泡在学生会里，也没时间学习，他大多数的学习都是和顾湘灵一起的。 正所谓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尤其是这男女还是对小情侣。顾湘灵觉得，自己和褚梵昼待在一起，学习效率更高了，也有可能是因为他俩从高中时就是前后桌，周末也经常在一起学习，习惯真是个可怕的东西。 这是方园第N次在图书馆碰到她的室友了，顾湘灵又是和她男朋友一起。 有时候顾湘灵和男朋友去食堂还不忘给方园买饭。 方园是外省人，她只身来A市读书上学，心中憋着口气要上进，平时在寝室里也就数她最努力，一有时间就去图书馆。 顾湘灵很明白她的感受，当初上高中的时候，她如果没有遇见凌零，没有遇见褚梵昼他们，她可能也和方园一样，没什么朋友，唯一的乐趣就是学习。 方园倒是觉得自己很幸运，她的室友们虽然和她都不是同一专业，甚至不是同一学院的，但是室友们人都很好。 正因为顾湘灵理解，所以才会在能力范围内多照顾方园。方园也不是傻子，她知道室友们对她的照顾，很多事情都是有来有往的。 整个寝室就她起的最早，有时候方园会帮室友们买早餐，虽然室友们都会强硬的把钱给她。 方园觉得，顾湘灵和她的男朋友是一对很奇怪的组合。在她看来，情侣在一起很少会有安心学习的时候，比如徐琳琳。 徐琳琳和她男朋友就是很少会一起学习，徐琳琳说，他俩在一起就光顾着啃嘴巴了，哪还顾得上学习。 所以方园觉得，顾湘灵和褚梵昼在学习时候的相处模式是沉浸式的，沉浸式学习，比如现在。 顾湘灵起身去书架上找书，没一会就捧着三四本书回来了，她刚坐下，褚梵昼又起身去书架上找书了。没办法，他俩的专业就是需要阅读大量的书籍。 没过一会，顾湘灵便起身和褚梵昼道，“我要去静音室了。” “嗯，你去吧。”褚梵昼点了点头。 静音室，通俗意义上来讲就是安静的单人小房间，来者可以在静音室里大声背书，外面不会有人听见，背书的人也不会被打扰。 方园觉得，顾湘灵和褚梵昼之间的关系是“智慧相处的艺术——留白。” 褚梵昼认为，他和顾湘灵之间的关系是，旁人都无法沾染分毫的亲近。 顾湘灵觉得，她和褚梵昼之间的关系是，胜过任何爱情，是一种同谋。 ...... 期中考试后，一切都变得那样快，就连时间都觉得不够用了。但顾湘灵却很喜欢这样的状态，因为越到期末，就越意味着，沈烛年要回来了。 “那是不是？”顾湘灵抻着脖子在看接机通道。 “那不是沈烛年。”褚梵昼无奈道，“沈烛年有那么高吗？” 顾湘灵戳了戳褚梵昼的腰，靠近他悄声道，“你看那是不是纪三小姐？” 褚梵昼随着顾湘灵的视线望过去，远处站着一个修长的、穿着大衣、披着长发的女人，她既没有靠近，也没有离开，褚梵昼道，“是她。” “我都快认不出她来了，好久没去朱大夫那里了。”顾湘灵感叹道。 “他那里有什么好去的，有病的才去。”褚梵昼敲了敲她的额头。 顾湘灵：这话是不错，但是听着怎么就那么别扭呢。 中医馆的朱逢春不由得打了个喷嚏，他给自己搭了搭脉，也没生病啊。朱逢春看着空旷的中医馆，不由的翘了翘胡子，真是女大不由爹了！那姓沈的臭小子有什么好的！ 另一边，顾湘灵脖子伸得有些酸，褚梵昼无奈的揉了揉她的后脖颈道，“该出来的总会出来的，这么着急干嘛？” 顾湘灵能不着急吗？ 要说顾湘灵适应能力弱吧，她在哪里都能吃好喝好睡好，别人会有的水土不服她一样没有；要说她适应能力强吧，她又用了近一个学期的时间才适应大学生活。 要不是褚梵昼一直陪在她身边，顾湘灵恐怕要用更久的时间去适应新环境。顾湘灵看着像是个e人，实则她是个不折不扣的i人，很多外向都是她为了适应环境不得不伪装出来的假象。 天知道一个专业她只认识她自己一个人，交作业、发作业都是通过网络，开学到目前为止她只见过班主任一次，还有到现在她还没认全班上的同学，这是一种怎样离谱的感觉。 第339 章 if线 只关乎友谊 凌零和褚梵昼知道她这样的情况，总是会不间断的来陪伴她。 这让顾湘灵又想到了沈烛年，每当这时候她总是会想起沈烛年的好。有时候顾湘灵也会设想，如果沈烛年没有出国，现下又会是副怎么样的光景。 都说国外如何好，可顾湘灵总会想到“背井离乡”这个词，推己及人，她换个环境生活都这样的不自在，何况是沈烛年。 也许沈烛年适应能力比她强，但顾湘灵只会将心比心，她不会想到其他的可能性。也许正是因为沈烛年是她的好朋友，顾湘灵才会这样的担心焦虑。 “来了来了！”一旁的凌零眼尖的看见了。 顾湘灵下意识的看向前方，是沈烛年，他推着一个大大的行李箱出来了。 顾湘灵突然想到了什么，她往后看去，空旷的大厅已经没了纪三小姐的身影。 沈烛年变高了，也变瘦了。可顾湘灵只觉得他瘦了，她伸手去拿沈烛年的行李箱。 沈烛年笑着躲过了，“很重的。” 褚梵昼揽过顾湘灵的肩膀，亲手拿过了沈烛年的行李箱，他低头教育女朋友，“哪轮得上你来拿？” 沈烛年看的好笑，“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们之中成了好多对。” 蔺如琛苦着脸道，“哎呦你可别说了，他们都成了，就我还在拖后腿。” 沈烛年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邢檬檬没来？” “她一会来。”蔺如琛说起邢檬檬又来劲了。 顾湘灵在一旁看的有些心酸，沈烛年光说他们了，那他自己了。 突然，褚梵昼冷不丁的给了沈烛年一拳。 “哎呦，你干嘛！”沈烛年发出惨叫声。顾湘灵也被褚梵昼突如其来的动作惊到了。 “谁叫你让我女朋友伤心了。”褚梵昼又给了他一拳。 沈烛年下意识的看向顾湘灵，顾湘灵更漂亮了，从前是没长开，现在长开了、也会打扮了，穿着漂亮的小裙子来接机。 沈烛年记得他出国后，身边的朋友都在联系他，问他为什么这么突然的出国，只有顾湘灵没问。她应该从褚梵昼那里知道了他和纪三的关系了。 她的心思总是那么的细腻，或许是因为自己就是作家，或许是因为她天生的敏感善良。顾湘灵总是那么的贴心，她擅长感受，却拙于开口。 沈烛年有些恍惚，他看着顾湘灵泛红的眼眶，心里酸疼极了，他强忍着喉头的苦涩，强笑着道，“不介意吧，来个拥抱。” 顾湘灵上前一步，主动拥抱了回国的沈烛年，她有些哽咽道，“欢迎回来，烛年。” 这是一个纯洁的，只关乎友谊、不掺杂任何男女之情的拥抱。 沈烛年想，出国是那么冲动又勇敢的选择，而他不会再有第二次了。 而这样的友情是比清风明月更难得的人间至善。 ...... 沈烛年回国是在晚上十点，他用了飞机餐，却没吃完，太难吃了。凌零提议去A中旁的烧烤摊，全票通过。 顾湘灵已经到了能喝酒的年纪了，但这次却是褚梵昼不让她喝，顾湘灵双手合十道，“我就喝一口，就一口，拜托拜托！” 褚梵昼拿她没办法，只能道，“我给你倒，只有一口。” “好嘞！” A中旁的烧烤摊子重新装修过了，干净整洁了许多，老板娘和老板没有换，他们还记得这群学生，老板娘亲切的道，“今天的羊肉新鲜，来几串？” “那就先来50串吧。”沈烛年笑着道，“国外的饭菜难吃死了，我现在饿的能吃下一头牛。” 顾湘灵一边在点菜单上勾了烤蘑菇和烤茄子，一边说道，“当时我就说了，我们还会再来这里的。” 人还是那些人，比之从前，现在多了个邢檬檬。 邢檬檬安安静静的坐在蔺如琛旁边，以前只顾着吃的蔺如琛，如今倒也学会照顾人了。 沈烛年含笑的看着眼前的场景道，“挺好。” 顾湘灵在一旁道，“我记得你爱吃烤牛胸口油和烤牛肉的，五花肉和烤包子你也爱吃，都勾上吧。” 褚梵昼在一旁微微皱着眉道，“我不爱吃牛胸口油。” “我又没在和你说话，我在和沈烛年说话。”顾湘灵头也没抬的说道。 褚梵昼：......没爱了是吧。 “你爱吃烤鱿鱼和烤小黄鱼，我给你点了。”顾湘灵随口说道，褚梵昼的脸色这才好看了些。 下一句，顾湘灵又道，“小黄鱼刺儿这么多，也不知道你为什么喜欢吃。”褚梵昼的脸又黑了。 沈烛年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出国的这几个月，你和小香在一起了，即使你俩成了情侣，你还是拿她没办法。” “我是越来越拿她没办法了。”褚梵昼自嘲道，眼中却是化不开的宠溺，他瞥了眼沈烛年道，“一会去哪儿？” 沈烛年脸上的笑容淡了些，“随便，别送我回家就成。” 沈烛年出国是遭到家里人的反对的，对于沈家来说，一个不走家里给他铺好的路，反倒要另辟蹊径的儿子就等于离经叛道。 褚梵昼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回我家。” 沈烛年听到“回”这个字，脸色好看了些，幸好他还有这些朋友，“谢了。” “兄弟之间，不说谢字。”褚梵昼拿起酒杯和他碰了一个。 当初沈烛年也不是非得要出国，但沈家强硬，想要家中唯一一个有出息的孩子继承家统，于是便用了几乎决绝的方式逼沈烛年就范。 后来是纪三来的及时，否则沈烛年都无法参加高考，于是沈烛年一气之下便选择出国。 这次回国，沈家不可能收不到消息，但沈烛年此次回来住的不是酒店，而是褚梵昼家。褚梵昼是在告诉众人，沈烛年是由他护着的，旁人想要伸手阻拦也要掂量掂量自己。 ...... “你今天很不一样。”褚梵昼幽幽的看了顾湘灵一眼。今天的顾湘灵几乎把所有好吃的都放到了沈烛年面前，生怕他吃不饱。 顾湘灵的脸有些殷红，是酒精的作用，“哎，你是不知道，看见沈烛年瘦了这么多，我有多么心疼啊。” 第340 章 if线 嘴馋又惜命 褚梵昼刚想说什么，顾湘灵就又道，“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褚梵昼：......顾湘灵把褚梵昼当成好大儿了？这熟悉的味道。 他蹲下，让走路有些摇摇晃晃的顾湘灵上来，“喝了一小口就醉成这样，下次我不在你不许喝了。” “我才没醉呢！”顾湘灵反驳道，醉鬼都会说自己没醉。 顾湘灵蹦跶到了褚梵昼背上，褚梵昼把她稳稳地背了起来，顾湘灵动作自然的搂上褚梵昼的脖子。 “宝宝，你这是要谋杀亲夫吗？”褚梵昼无奈的看着脖子上的“铁手”。 “小妞儿，爷可是出了钱了，还碰不得你了！”顾湘灵大着舌头道。 得，这是入戏了。 顾湘灵只是脑子有些不清醒，她没醉的太厉害，她在褚梵昼耳边说道，“你要把我带去哪里？我悄悄和你说哦，我爸今晚不在家。” 褚梵昼：“......你这是在引我犯罪吗？” “嘘。”顾湘灵乖巧的靠在褚梵昼的背上轻声道，“班长，我是不是很重？” 褚梵昼顿了顿，眸中满是笑意，他的女朋友这是串台了吗？他还记得他第一次背顾湘灵，那是在高二体测之后，顾湘灵低血糖，他背她去医务室。 果然下一秒，顾湘灵喃喃道，“我低血糖了，我的口袋里有糖，好甜啊~”她咂巴了一下嘴。 顾湘灵是个既嘴馋又惜命的人。 “怎么说起糖了？”褚梵昼总不会让话题落在地上，即使顾湘灵现在是个醉鬼，“刚刚你不是问我重不重？宝宝还记得高二那会吗？” “高二吗？我现在就是高二生啊。”顾湘灵一点防备心都没有。 褚梵昼一边背着她，一边和她说话，“那你是什么时候喜欢我的？” “喜欢”这个词触发了顾湘灵的雷达，她腾的一下子起身，褚梵昼四平八稳的背着她，没有一丝摇晃，“喜欢！三级跳还有引体向上，褚梵昼快去做！腹肌，嘿嘿嘿O(*￣︶￣*)O，腹肌。”顾湘灵忍不住哧溜了一声。 褚梵昼：...... 两人就这样，一个背着另一个，门卫认识顾湘灵，也认识褚梵昼，他有些为难道，“这是喝醉了？” “对，麻烦您和我一起上去吧，我送完她就走了。”褚梵昼和门卫说道。 门卫大叔人很好，本来有些顾虑想打电话给顾父的，听褚梵昼这么一说便放下了戒备，“那好。” 顾湘灵家是单位住房，空间不大，但设施齐全，安保也很不错。顾湘灵在A市的房间和在绍兴的房间不一样，绍兴的房间又大又宽敞，还有拔步床。 A市的房间不大不小，很温馨，被顾湘灵收拾的很整齐。 褚梵昼第一次来她的卧室，顾湘灵的卧室是粉色的，粉色的玩偶，粉色的床单，粉色的书桌。褚梵昼轻轻的把她放在了床上，帮她脱了外套和鞋子，又帮她盖了被子。 最后在她额头上亲了亲，“梦里要有我。” 他绅士的退出了这个房子，房子外是门卫，门卫看到他出来了，松了口气道，“这孩子的父亲工作忙，家里就她一个，平时我就多照看了些。” 褚梵昼笑着道，“麻烦你了。”他跟着门卫下了楼。 ...... “嘶！”顾湘灵有些头疼，要不是手机响了，她还能继续睡过去。 “我在门口，给你带了早饭。”是褚梵昼。 “啊，哦。”顾湘灵的脑子还不太清醒，她迷迷糊糊的给褚梵昼开了门。 “是不是头疼了？下次不许再喝酒了。”褚梵昼还带了醒酒汤。 “我觉得我的酒量挺好的，我外婆做的黄酒奶茶和酒酿小馒头我能吃好多呢。”顾湘灵小声反驳道。 褚梵昼敲了敲她的额头道，“这能一样？” 顾湘灵缩了缩脑袋喝了口醒酒汤，她断片了，对昨天晚上的事情印象不深，但还是有些记忆，她记得是褚梵昼背她回来的，路上他们说了好多话，具体说了什么她记不太清了，不过顾湘灵想，那应该是很温馨的话吧，嘿嘿O(*￣︶￣*)O。 褚梵昼陪了顾湘灵一上午就走了，离开前碰到了回家的顾父，顾父十分热情，丝毫没有多想，还想拉着褚梵昼吃午饭。 褚梵昼委婉拒绝了，顾父只能遗憾。 “等爸爸上完这个星期的班，我们就回家。”顾父笑着道。 这次的回家是回绍兴，是啊，又到了过年的时候了。 顾家父女忙的团团转，顾湘灵一边要收拾行李，一边要度过艰难的期末周。大学和高中不一样，高中的每一门课都很重要，但科目不多，只有六门。 大学至少有12门科目，有些科目是开卷考，还算简单；有些科目是闭卷，有点难度；还有些科目虽然是开卷考，但出的题目和教科书无关，那是难上加难。 325寝室一片黑，四人都泡在图书馆里，就连不爱学习的徐琳琳和不太擅长理论考试的周火火都在图书馆学习。 顾湘灵难得没有和褚梵昼做学习搭子，褚梵昼竞选上了组织部副部长，最近忙的团团转，至于考试，顾湘灵觉得褚梵昼这样的学神和他们是不一样的。 早在期中考的时候，顾湘灵在背前半学期的知识点那会，她就发现褚梵昼在看大一下学期的书了。别人在跑道上追赶，褚梵昼早就跑完这条道，换下一个目标了，应该怎么比。 325寝室四人中，顾湘灵和方园最不着急，她们平时就在学习。周火火和徐琳琳最着急，前者是平时注重训练，理论考试不是那么重要。后者是只顾着谈恋爱，到了期末才临时抱佛脚。 “这计算机怎么也要理论考试啊，我真是服了，老师上次画的重点你们有吗？”徐琳琳忙的团团转。 “我有。”方园把手上的教科书递过去。 “感谢感谢，救我狗命！”徐琳琳双手合十。 诚然A大的学霸很多，但是这并不代表没有学渣，像徐琳琳这种不算是学渣，只能算是混子。徐琳琳是有学习天赋的，奈何不努力上进，但往往是这种人，临时抱佛脚还真的能抱上。 ...... 第341 章 if线 还等什么，就现在吧 顾湘灵拿到成绩单的时候刚好是在回绍兴的路上，今年她和顾父没有买飞机票，回家是坐的高铁。 比起飞机，顾湘灵更喜欢高铁，他们买的是一等座，车厢里没有什么难闻的气味，顾湘灵带了不少速食，可以在高铁上泡着吃。而飞机就不可以了，飞机能吃飞机餐，顶多吃点自己带的小饼干。 顾湘灵给自己泡了桶爆肚粉，还非常豪华的给自己夹了个蛋和肠，顾父在一旁泡了杯奶茶，虽然他是医生，但这并不代表他不爱吃垃圾食品。 寝室群里在发消息，顾湘灵看了眼，说是期末成绩出来了，她拿出平板、登上学校官网查看自己的成绩。 除了大学体育的分数低了些，拉低了平均成绩，但她其他科目的成绩都很好。无论是总成绩和平时成绩，还是总绩点和平均绩点，顾湘灵都排在全班第一位，全年级第三位的位置，她对自己的成绩还算满意。 寝室群里，周火火和徐琳琳说自己的成绩合格了，她俩只要合格，不补考就行。方园说她的成绩排在班级前五名。 顾湘灵又点开了【花开富贵群聊】。 群里很少在聊成绩，大多在聊过年和年货，还在问她到家了没。 顾湘灵回了【还在路上。】又转头去问褚梵昼了。 【未婚妻】：你的期末成绩出来了没？ 【褚扒皮】：图片.ipg 【未婚妻】：哇！近满分的绩点啊，你是你们班第一和年级第一嘛？ 【褚扒皮】：嗯。到家了的话就给我发个消息。 【未婚妻】：嗯嗯。 褚梵昼给顾湘灵备注未婚妻，顾湘灵给褚梵昼备注褚扒皮，也是很公平了。 ...... 共欢新故岁，迎送一宵中。今年过年格外热闹，也许是因为顾湘灵上大学了，今年的国庆因为军训而没能回绍兴，顾家便把年夜饭办的格外热闹些。 “来，干呗！”顾湘灵笑着举起自己盛满苹果汁的杯子道， “干杯！” 今年申如贞也回来了，国外的招生工作进入了尾声，过不了多久她就能回国了，今年学校特批她年假，不过在国内待不了几天就又要出国了，毕竟国外只有圣诞节，没有春节。 好在能在家里过除夕。 “咳咳！”顾湘灵清了清嗓子，“今年难得妈妈回来了，我们一家人团圆，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说。” 众人听言，纷纷放下筷子，顾外婆下意识的握住了顾奶奶的手，仿佛有预感顾湘灵要说什么。顾父心中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像是自家地里的小白菜要被人拔走一样。 “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我谈恋爱了。”在出口前，顾湘灵心中百转千回，有紧张有激动，唯独没有退缩。 顾湘灵并不是冲动之下说出来的，最早有这个念头的是在沈烛年回来的那天，或许是推己及人，她看见纪三小姐和沈烛年之间的纠葛，明明心悦彼此却天各一方，她便想到了她与褚梵昼。 风有约，花不误，年年岁岁不相负。最美好的爱情，不是玫瑰与惊喜，而是他来了以后，再也没走。 于是顾湘灵心中就起了一个念头，这个念头发芽于那个夜晚。 褚梵昼把顾湘灵送回了家，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那个干燥的、温暖的吻，顾湘灵迷迷糊糊间感觉到了额头的吻，和来自灵魂深处的珍视。 后来申如贞决定要回国过年，于是顾湘灵想，还等什么呢，就现在吧。 在告诉父母前，顾湘灵没有与旁人说过这个想法，包括褚梵昼和凌零。 顾爷爷顾奶奶、顾外婆顾外公仿佛早有这个预料一般，神情很是复杂。顾父和申如贞则是惊讶，顾父在惊讶之余更多的是难受，这年夜饭一点都不香。 申如贞除了惊讶，还有手足无措。她对女儿是愧疚的，高中两年、高考、以及顾湘灵很多重要的时刻，申如贞都不在她身边。 这些年，丈夫当爹又当妈，女儿坚强又有韧性，她这个当母亲的是愧疚又自责。 “啊，他，我是说那个男孩，他是个怎么样的人啊？”申如贞慌乱的有些结巴。 顾父也抬头望去，神情有些愤怒，眼巴巴的望着女儿，看着可怜又好笑。 顾湘灵抿了抿嘴，大大方方的说道，“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你们应该认识这个人的，是褚梵昼。” 申如贞有些恍然，“我知道这个男生，我在国外都听过，听说是和你同一届的奥赛冠军。” “是这小子！”顾父有些咬牙切齿道。 顾外婆和顾奶奶对视了一眼，有些释然道，“我们早就知道是他了。” “啊？！”顾湘灵惊讶道。 “妈？！”顾父震惊了。 接着，顾外婆和顾奶奶就说出了当初褚梵昼来绍兴的事情，顾外婆道，“我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们，是因为当时囡囡还在读高中。我猜囡囡也没把这件事告诉你们。” 顾湘灵不自在的低下头，她当然没说了，那会她已经喜欢褚梵昼了，做贼心虚的心态让她想把这件事捂在心里。 顾父真的很想捶胸顿足，看着自家水灵的大白菜这副娇羞的样子，想也知道他俩谈的日子不短了，再想想之前他在家里碰到那姓褚的小子，他还巴巴的和人家打招呼，还想留人家吃饭。 现在想起来真想给那时候的自己一个巴掌。 有时候立场的转变就是这么快，从小褚变成姓褚的小子，顾父就是这么善变。 顾湘灵心里忐忑极了，但好在家里人都没反对，外婆他们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她妈妈倒是更关心褚梵昼的为人，至于她爸爸，虽然有那么些许的不理智，但是还是被奶奶劝住了。 顾湘灵的脸蛋有些红，也不知道是害羞的还是空调太热的缘故，“他喜欢我好久了，我们毕业之后就在一起了，那时候我们早就成年了，所以我们并没有早恋。” 顾湘灵使劲的为褚梵昼说好话，“他是保送A大的，但是为了我没有提早一年去，我数学提升的这么快多亏了他，他说他想和我一起上A大。” 第342 章 if线 就……就说了 申如贞听女儿这么说，倒是对褚梵昼的印象很好，“这很好啊，你们一起努力，一起进步。” 顾湘灵忙不丁的点了点头，“是啊是啊，他什么都依着我。” 顾外婆、顾奶奶：......他们当然知道褚梵昼什么都依着囡囡了，就冲上次来他们家的那种态度，这就能看出来了。 “爸爸他......”顾湘灵小心翼翼的看了眼关着的房门，心里有些难过。她爸爸有些激动，被奶奶劝进去了。 “囡囡别担心，奶奶会和你爸爸好好说说的。”顾奶奶慈祥的说道。 “是啊，囡囡喜欢就好了。”申如贞也赶紧说道，“但妈妈觉得你们还是再谈一段时间的恋爱吧，等以后妈妈回国了，你再带他来给我看看吧。” 顾湘灵重重的点了点头。 顾外婆把顾湘灵搂在怀里，温声道，“你爸爸把他只是一时间难以接受，我们都想多留你几年，你爸爸没想过你能这么早谈恋爱。” 顾湘灵不好意思的低头，“我也不小了，我都上大学了呢。” 顾外婆笑得浑身发抖，“囡囡不要这么急，等明天，你和你爸爸好好聊聊吧。” 顾湘灵抱着外婆，闻着她身上好闻的白花油的味道，心满意足的点了点头，“嗯。” 当晚，顾家实实在在守了个岁，全家人都因为这件事没睡着。 远在A市的褚梵昼跟随父亲在宴会上觥筹交错，时不时低头看眼手机，今天怎么回事，他发给顾湘灵的消息也没回，除夕红包也没收。 褚梵昼紧紧皱起凌厉的眉头，他想，如果顾湘灵明天不回他，那他就考虑去趟绍兴。 ...... 第二天，顾湘灵主动找顾父，她轻轻的敲了敲书房的门，“爸爸，我能进来吗？” 书房里顿时一阵噼里啪啦，像是翻箱倒柜的声音，紧接着是急促的脚步声，然后书房门被沉稳的打开，门内是假装镇定的顾父，“咳咳，进来吧。” 顾湘灵探了探头，发现书桌下面有些凌乱，“爸爸，你在干什么？” “没干什么！”顾父脸上是和顾湘灵如出一辙的心虚，“有什么事吗？” “哦，我想和您谈谈褚梵昼的事情。” 顾父：......不，他不想谈，他很不想听见这个名字。 “想说什么？”顾父看着女儿那双水灵灵的眼睛还是心软道。 “爸爸，你是不是不喜欢褚梵昼啊？”顾湘灵有些忐忑的问道。 顾父没回答，他沉默了一会道，“囡囡，你喜欢他什么？” “他对我很好，当然他也很帅！”顾湘灵的回答很简单粗暴。 顾父：......他叹了口气道，“爸爸查过他们家，他们家世显赫，我怕你被欺负了。” 顾湘灵眨了眨眼睛道，“但是他爸爸妈妈人很好诶。” 顾父：......差点忘了，之前是他主动把小白菜交出去的，女儿和他说过，之前去月临湖的时候碰到了褚梵昼的爷爷奶奶还有父母。 顾父一口气险些没上来，他踢了踢脚底下的资料，那是顾外公之前找到的褚爷爷和褚淮章的头像和资料，顾父研究了一晚上。 顾父无奈道，“你妈妈和我说了，我和她的意思是一样的，先谈一段时间，你要是觉得不舒服了，不想继续了，那就果断分开，你也不用怕他们家的势力，大不了咱们回绍兴。” “嗯。”顾湘灵眼眶有些红，她起身像小时候那样抱住爸爸，鼻音很重道，“谢谢爸爸。” ...... 屏幕那头是熟悉的拔步床，褚梵昼松了口气，眉头微蹙道，“昨天没看微信？我发给你的红包收一下。” 顾湘灵心不在焉道，“好哦，沈烛年在你家吗？” “嗯。找他有事？”褚梵昼在和顾湘灵视频通话，对面的顾湘灵穿着淡蓝色的兔子连体睡衣。 “没，我就是问问。”顾湘灵顾左而言他，“沈家有人找上门来吗？” “有，但被他拒了。”褚梵昼觉得顾湘灵有些不对劲，他不动声色的问道，“出什么事儿了？”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我妈妈今年回来过年了。” 褚梵昼眉头微展，眼神柔和道，“好事啊。” “是啊，我们全家人都很高兴，难得今年这么整齐。虽然妈妈很快就又要出国了，但是国外的事情没那么复杂繁多了，她很快就能回国常驻了。”顾湘灵边说，边暗暗给自己打气，“我想着家里难得这么齐，就......就说了。” 褚梵昼：...... 他的脸上是晦涩不清的神情，眼皮猛烈的跳了跳，漆黑的眸子看不出什么情绪，下颚线崩的紧紧的，像是压抑着什么。褚梵昼紧紧的盯着顾湘灵，低沉道，“说什么？” “我说我们在谈恋爱，我说你很好。”顾湘灵有些前言不搭后语，“我妈妈对你印象很好，因为你拿了奥赛金牌，我说你对我也好，所以我外婆他们对你印象也很好。我爸爸说，我们再谈一段时间。” “我来你这里。”褚梵昼当下立定，另一只手甚至开始看起了机票。 “别！你别过来！”顾湘灵被他吓了一跳。 “怎么不让我来？”褚梵昼的声音是他自己也无法察觉的温柔，“怎么突然就说了，怎么不和我说呢？” “我想了好久，那天在机场我看到纪三小姐和沈烛年那个样子，我突然觉得早点和我爸妈说也没什么不好的。”顾湘灵抿了抿嘴道，“你就不要来了，我妈妈说这几天她赶路赶得灰头土脸的，过年家附近的理发店都关了，她不好意思见你。等下次回国她收拾的漂亮点，你再来。” “嗯，都听你的。”褚梵昼心软的一塌糊涂，什么都依顾湘灵。 “我爸爸说等我们回A市，就请你来我们家吃饭。”顾湘灵语气开始雀跃了起来，“但你来不来都一样啊，我外婆他们已经见过你了啊。” “嗯好，都听你的。”褚梵昼仿佛除了这句话，就再也不会说其他的话了。 第343 章 if线 大一下学期 顾湘灵总是能带给他惊喜，她总是能戳到他最柔软的地方。顾湘灵的初恋是他，他的初恋又何尝不是顾湘灵，他们都是第一次谈恋爱，很多事情褚梵昼迁就着顾湘灵，但在感情上，却是顾湘灵教会了褚梵昼。 若是青梅能白头，竹马能偕老，从始至终，他们的爱情都只与对方有关，这是一件多么美好的事情。 顾湘灵和褚梵昼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青梅竹马，但褚梵昼却在盼望着他们能从校服到婚纱。 ...... 大一的第二学期没有第一学期那么手忙脚乱了，顾湘灵适应了不少。 “我要去考英语四级了，趁我还记得一些英语。我觉得高考完时候的我大概应该是我一生中英语最好的时候吧。”顾湘灵手撑着脸百无聊赖的说道。 今天褚梵昼带她来吃斋饭，寺庙的斋饭很好吃，虽然是素菜但却烧的很美味。 “我也考，考完带你去动物园。”褚梵昼言简意赅。 顾湘灵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出来，“这下你真成了京圈佛子了，哈哈哈哈哈。”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看向她，顾湘灵被他危险的眼神注视着，反射性的捂住自己的嘴道，“佛门清净之地，大胆狂徒胆敢如此！”还挺押韵。 褚梵昼略过演技做作的女朋友，盛了碗汤道，“找个位置，去拿筷子勺子。” “哦。”顾湘灵乖乖听话去做了。 褚梵昼：......又怂又菜的肥兔子。 两人落座后，顾湘灵咬着根茭白道，“我最近存完稿了，到时候我的第二本小说就要出世了，等赚了稿费，我请你吃饭。”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把钱好好存着。” 顾湘灵扒了口饭，褚梵昼总是让她存钱，她偶尔也想花钱啊，谈恋爱都是相互的嘛。 自那之后，褚梵昼的每日行程中就多了一个任务，那就是看女朋友写的小说。 有一次，他室友经过的时候，碰巧遇见褚梵昼在看顾湘灵新写的那本古言，天知道室友当时表情有多么炸裂。 褚梵昼给他们的形象一直是不苟言笑的，礼貌有余、亲近不足，所以寻常男生寝室会发生的“臭袜子乱丢、打完篮球不洗澡、脏衣服一周没洗”的现象不会在褚梵昼的寝室发生。 他的室友们知道，褚梵昼看着和他们关系还算不错，但实际上他的距离感很强。与其说他们不亲近，倒不如说他们是有点怕褚梵昼的，尤其是私下里有不少褚梵昼的传言。 他的家世、他的成绩、他的能力，这让旁人不敢得罪他。而平时，褚梵昼不是在上课，就是有事，忙到晚上九点才回寝室。 在他的室友们看来，这样的人有女朋友虽然令人惊讶，但是也不奇怪。但他看小说就很奇怪了，看古言更奇怪！ “你在看古言？”路过的室友神情一言难尽。 “嗯。”褚梵昼十分“不经意的”说道，“我女朋友写的。” 室友：......难怪。 另一个室友道，“我也爱看小说，但我不爱看那些情情爱爱的，看打怪升级、草根成圣多爽！” 和褚梵昼搭话的室友摇了摇头道，“话不是这么说，同样是‘女主被人欺负’的场景，我们可能会觉得这实在是憋屈，直接打过去不就完了吗。但女生却不这么想，女生天生感情细腻，她们具有同情心，会代入角色，会同情角色。爽固然很好，但酸爽也不错，那种男女主之间的拉扯感，你救我、我爱你的欲罢不能的剧情，总之，各有各的好。” 褚梵昼分出一个眼神给说话的室友，“嗯，说的不错，你离脱单不远了。” “真的？！”室友眼中迸发出惊喜。 另一名室友：...... ...... “檬檬，你就答应我吧~”蔺如琛像个跟屁虫似的跟在邢檬檬身边。 邢檬檬抿了抿嘴，转身道，“我贪财。” “我给你钱，以后我的钱都归你管！”蔺如琛赶紧表忠心。 “我家里没多少钱。” “我不要你的嫁妆，我出彩礼，你要多少我就给多少。”蔺如琛道。 “我不会做饭。” “我做。” “我不想洗碗。” “让洗碗机洗。” “生孩子很疼。” “我来生！......额，这我好像代替不了。”蔺如琛最快说出口，才顿觉不对劲，赶紧改口，看着邢檬檬远去的背影，“檬檬，檬檬！你去哪儿？” 蔺如琛那眼神，活脱脱像极了被主人送去绝育的大狗子，以为自己被抛弃了，实际上是被送去绝育了。 一旁吃瓜的众人：...... “啧啧啧，这也不行啊~”顾湘灵点评道。 “是啊。”凌零摇了摇头道，“这都过去快一年了，还没追到呢？” 褚晴往凌零嘴里递了块桃子，爆了个大瓜，“其实前段时间檬檬有要松口的意思，但蔺哥自己作死。” 顾湘灵和凌零眼前一亮，水果也不吃了，男朋友也不管了，赶紧八卦道，“他干了什么？” “蔺哥觉得自己追这么久还没追到是方法不对，于是他就从我们身上找经验。”褚晴指了指自己和她哥。 顾湘灵抽搐一下嘴角，“他不会......” “你猜的没错。”褚晴点了点头道，“他在还没追到人的情况下向檬檬表明了，自己想和她订婚的意愿。以及，他也霸王强上弓了一次。” 凌零：......不要这么大声说出来啊！他不要面子的吗？！ 其余人：...... “啊这。”顾湘灵哑口无言。 “笨。”褚梵昼无情评价。 “他的馊脑子。”凌零摇了摇头道。 “老公，我订了家法餐，一会咱们去吧？”褚晴拉着凌零的手道。 其余三人：......为什么你不跟紧队伍？你这是不合群知道吗？ 褚梵昼嗤笑了声，从斜挎包里拿出一沓册子递给顾湘灵，“看看喜欢什么样的？” “什么东西？”顾湘灵惊讶的问道。 “房产信息，户型册、楼盘介绍等等。”褚梵昼爆了个大雷。 “你要买房？！”顾湘灵化生尖叫鸡。 第344 章 if线 家长见面 褚梵昼温柔的摸了摸她的脑袋，顾湘灵的头发已经长长了许多，可以勉强扎个丸子头，刘海也长得很自然了，他道，“大一要在学校住宿，之后就不用了，总要买房的是不是？以后这就是我们的家。” 顾湘灵愣了好久，她怔怔的看着褚梵昼，手上的册子很厚、很详细，也不知道褚梵昼花了多少时间收集整理的资料，也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有的想法。 她只是感到一阵熟悉的酸胀，这样的酸胀同样出现在他们一起买车的时候。几秒后，顾湘灵低头用力的眨了下眼，像是把什么东西压了回去。 只是她没压成功，不行不行，还有朋友在呢，她不能这么丢人。顾湘灵猛地抬起头，几乎是以冲撞的方式抱住了褚梵昼，闻着他身上好闻的薄荷味，顾湘灵把脸埋进他的怀里。 一旁充当电灯泡的凌零和褚晴：...... 褚晴咬了咬牙：可恶！又被比了下去！ ...... “我不会和你同居的，我爸妈不会允许的。”顾湘灵正在给褚梵昼捏肩膀，俗称拍马屁。 人家褚梵昼这么“辛劳的”在规划他们的未来，她却这么扫兴，顾湘灵觉得很过意不去，只能通过捏肩膀讨好褚梵昼。 其实褚梵昼还真没生气，同居这回事他有想过但也仅仅是一个念头，买房、装修要花的时间很多，褚梵昼觉得，趁现在自己还算有空，那就把计划落实。 但女朋友这么体贴，不要这样的福利才是傻子。 “只是买房装修，这也是我的想法。”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搂着她的腰轻声道，“等大四我就要忙了，趁现在我还有时间，就把这些事情做了。” “那，那我回家和我爸爸商量一下吧。”顾湘灵低头在褚梵昼的脸上亲了亲，比起褚梵昼钟情于啃她的嘴，顾湘灵更喜欢这样蜻蜓点水的亲吻。 按照她这个作家的话来说，这样的吻更加纯情。而且顾湘灵真的很喜欢褚梵昼的脸，滑滑的、香香的。 顾湘灵给他的微信备注已经从【褚扒皮】变成【香香公主】了。 ...... “啪！”顾父失手打碎了一个碗，他失声道，“你说什么？” “褚梵昼说，他大四就要开始忙工作了，到时候再买房买车的话可能就要我操心了，他说趁现在有空就把事情落实了。”顾湘灵道。 顾父的手有些哆嗦，“不不不不是今年年初你才和我们说你们谈恋爱了吗？爸爸不是和你说再谈一段时间的恋爱吗？怎么就这么快要买房了？”顾父吓得说话都结巴了。 “是这样的，褚梵昼说买房只要我选户型和装修就好了，其他的事情他会操心的。” “不行。”顾父清醒了过来，他意识到褚梵昼的意思是买房由褚家出钱，“我们家怎么能什么都不出呢？” 顾湘灵道，“他说会写我的名字。” “那也不行。”顾父道，“写你的名字是应该的，但咱们得出一半的钱，或者他们买房我们装修，又或者是我们买房他们装修。” 顾湘灵惊喜道，“那您是答应了吗？” “......”顾父看着眼前这个得寸进尺的女儿，有些心梗道，“等我和你妈妈商量一下。” 远在国外的申如贞听到这个消息后，险些工作也不要了，立刻就想飞回国了，最后是顾父好说歹说给劝住了。 两人商量出的结果就是，两方家长先见个面。 ...... 这个结果在褚梵昼的意料之中，或者说整件事的走向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其实，买房这件事褚梵昼早就在计划了，真正打算落实是在顾湘灵告诉他，她把他们恋爱的事情告诉她家里人那会。 他原来的打算是买成品房，既省事又快速。但后来他改变了主意，既然早晚都是他的人，那早一点又如何。 褚梵昼料定，这件事一旦被提出来，顾家父母肯定会要求见面，对此褚梵昼早有准备。他从来都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只是面对顾湘灵，他人性中善的一面才会显露出来。 但，他本就不是道德高尚的人，湘灵也说了他们是自己人，那他的嫉妒、卑劣和贪婪，顾湘灵也会包容的，对吗。 ...... 顾父他们到的时候，褚家人已经提早半小时就到了。这足以看出褚家对此次见面的看重，尤其是褚淮章这样位高权重的人，也提早一天在家准备了。 顾父刚开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了这家餐厅的标识了。他记得这家餐厅的保密性很高，是很多政要机关和富豪们都爱来的地方。 只是他没想到，褚家人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了，他们竟然没在包厢，而是在门口等顾家人。 看到褚家人的态度，顾父脸色好看了些。 “快请进。”褚淮章亲自带的路。 一号包厢，保密等级最高的包厢，褚淮章让服务员把菜单给顾父，顾父点了些顾湘灵爱吃的菜，褚淮章又拿过菜单，点了好些主菜。 “这次我也是给我不成器的儿子向您赔罪的，是他太过鲁莽。”褚淮章笑着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褚淮章说话到底老练，他的先发制人让顾父都开不了口了。 葱油澳龙，东坡肘子，北京烤鸭......一道道菜被端了上来，这是远超五人规格的菜。 “虽然话是这么说，但梵昼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褚淮章话又转了回来，“湘灵是个好孩子，她能来我们家是褚家的福气。” 褚梵昼给顾湘灵舀了碗佛跳墙，一旁的老父亲看的心梗。 做父亲的就是这样，看见外面的小子对女儿好，心里便不舒服，总有种自家大白菜被偷走的感觉。可要是这小子对女儿不好，那可就不是不舒服了，而是生气愤怒了。 这就是做父亲的矛盾心理。 褚梵昼端起酒杯，姿势熟练的向顾父敬了个酒，“叔叔您放心，我一定会对湘灵好的。” 第345 章 if线 lady moon上线 顾父抿了抿嘴，有些恨恨的喝了杯无酒精的啤酒，他是医生，要随时准备上岗的，不能喝酒。 “我还是觉得，这样实在是太早了些，我和她妈妈想把她留到二十五六岁的，可......”可没想到，顾湘灵才刚过了二十岁，他就收到了一个又一个的“噩耗”，看现在这副架势，难道是要结婚了吗？ 褚淮章赶紧说道，“您理解错了，我们是这样的想的，房子就先买着，反正将来总是要住的。至于结婚，就看湘灵了。” 顾父闻言，脸色才好看了些，他摆了摆手道，“房子的名字要加湘灵的名字，钱我们两家人各出一半。婚姻是两个人的事，也是两家人的事，不能只有一方付出。” 黄玥笑呵呵的道，“那就这么说定了，以后我们两家人常来往。” 顾父也不再摆架子了，还能怎么着，女儿喜欢，小伙子人也优秀，“未来亲家”也是通情达理的，说得难听些，除了太早之外。这桩婚姻其实是顾家高攀的褚家。 用完饭后，顾湘灵跟着顾父回了家。一路上，顾父的心情都还不错，他也结了婚，也知道褚家人对女儿的看重，褚梵昼在饭桌上对女儿的照顾，还有对方母亲也拉着顾湘灵的手一直说话，不让她不自在。 褚梵昼的父亲褚淮章虽说是中宣部副部长，但为人亲和。他们在也在这次的饭桌上都坦明了双方的家庭情况，而顾湘灵的任务就是吃饭。 回家后，顾父神情不自在的丢给顾湘灵一本书，然后便躲进卧室去了。 顾湘灵一头雾水的拿着书进了自己的卧室，打开一看，是两性知识和各类传染病的预防，还有婚检体检需要做的项目，简直不能更齐全。 也难怪老父亲了，申如贞不在，他自己是又当爹又当妈的。 顾湘灵脸色爆红，她爸爸也真是的！她和褚梵昼明明还没有那个过呢！ ...... 好像什么事儿都不用顾湘灵操心，她只需要选喜欢的房子和装修风格就好了。 “这里的房子不错。”顾湘灵拿着一本小册子道，“就是安保设施不太行，我听说这里的小区住着明星，但时常有狗仔进去。” “嗯。”褚梵昼很是认同，他抱着顾湘灵，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这是最近两人最喜欢的姿势了。 “这里的房子看着也还行，就是买的人太少了，是不是有什么问题啊？”怪不了顾湘灵疑神疑鬼的，在国人眼里，房子就是家，买房可是件大事。 “这里曾经是烂尾楼，近几年才慢慢重新投资建造。”褚梵昼早就事先了解过了。 “原来是这样。诶，这个不错。”顾湘灵眼睛一亮，“这个房子是独栋别墅，小区绿化做的也好，宣传册上说里面有湖和水榭。附近交通也方便，就是不知道安保怎么样？” “等没课的时候，我们去实地看看吧。” “好啊。”顾湘灵笑眯眯的答应了，要不是褚梵昼突然说起，她都快忘记自己还是个大一学生呢，“等我们的房子弄好了，我就把佩琪也接过去吧。” “给它弄个宠物房。”褚梵昼对顾佩琪很有好感，顾佩琪很愿意让它爸抱着。 ...... “后来呢？”凌零点了杯冰咖啡喝。 “后来我和褚梵昼就去实地考察了，房子的外观已经建好了，我们两个都很喜欢，至于装修风格我们可以自选的。那里的安保也挺好的，绿化更是做的不错。”顾湘灵点了杯薄荷冰冰，她喝了口，冰的一激灵，“其实我们看的这幢独栋别墅不是最贵的，最贵的是湖边别墅，又大又豪华，但我不喜欢那个，我觉得太大太空旷了。” “我喜欢大的房子。”凌零道，“那小区叫什么来着？” “lady mOOn。”顾湘灵笑着道，“名字是不是也很好听？” “嗯。”凌零低下头，若有所思。 顾湘灵察觉到了什么，突然低下头调侃道，“怎么？难道你和阿晴也想买吗？” 凌零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不自在转头，“是她提起说要买房子的，谁叫那天褚梵昼突然说起这件事的？害的我被她缠了好久。” “切，你俩就偷着乐吧。”顾湘灵哼笑道，“褚梵昼查资料查了老半天，我俩还赶来赶去的实地考察，你俩就坐享其成吧，看我们买哪里你们就跟着买哪里，绝对不会错的。” 凌零也不甘示弱道，“怎么，心疼你男人了？” 顾湘灵：...... 她瞥见凌零桌上的冰咖啡，疑惑道，“最近怎么在喝冰咖啡了？” “最近要熬夜干活。”凌零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浮现笑容道，“不过好在一切努力没白费，工作室已经步上正轨了，等过个一年半载，工作室就能变公司了。” 顾湘灵惊喜道，“那太好了！刚好那时候我的新书也要完结了，沈编辑和我说已经有导演看上我的新书了。” “嗯，他也联系我了。”凌零道，“有不少导演看中你的书，但有些没有诚意的我直接给拒绝了，倒是有几位导演还不错，一会我把资料发给你，你觉得哪位不错，我亲自和他们谈合同。” “好嘞！” ...... 顾湘灵对于大一下学期的总结是，还不错，她的收获还挺多。 首先她考出了英语四级，拿到了普通话一乙的证书，她自己都没觉得她的普通话好，她甚至还以为自己的南方口音还蛮重的。 她认识的人中，大多数人都拿到了二甲证书，令人惊讶的事，蔺如琛竟然和她一样是普通话一乙。 其次，她和她亲爱的男朋友落实了买房的事宜，拿到了写有两人名字的房产证。再有，她为她的新书找到了靠谱的导演，这位导演拍古言很有一手。 顺带提一句，她的新书也爆了，为此吸引来了一大批读者，她的老书也顺带又火了一次。 褚梵昼从学生会组织部副部长晋升成了正部长，明明他担任副部长才没一年。顾湘灵十分有荣与焉，“这说明你优秀啊！” 第346 章 if线 给对象花钱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所以你什么时候来陪我？” “哈哈，再说再说。”顾湘灵看着她男朋友忙的跟条狗一样，她就不想进学生会了。 很快到了暑假了，这次沈烛年没有回国，他修了第二学位，最近忙于学习。顾湘灵虽然对此感到遗憾，但还是希望沈烛年能成功毕业，早日回国。 因此，也只有他们几人聚在一起了，付晶也来了，她的高考分数没到A大，但能上处于郊区的工商大学，虽不是顶尖大学，但也是211的，顾湘灵觉得她应该能完成当娱记的梦想。 2班学生一个不落都回来了，组织者是蔺如琛。顾湘灵也觉得好笑，明明蔺如琛是隔壁1班的，但因为高中的时候经常来2班串门，看着倒更像2班编外员工。 所以毕业那会，在征求全班人的同意下，顾湘灵把蔺如琛拉进了2班班级群。到头来，褚梵昼这个班长没发挥作用，蔺如琛这个编外人员倒是组织起了同学会。 “我想定个餐厅，叫上杨老师一起。”蔺如琛很会来事儿。 “可以。” “举手同意！” “好的，蔺班长！”...... 褚梵昼：...... 在全班都同意的情况下，蔺如琛定了个餐厅，顾湘灵去约杨老师了。 “哎呦，高了高了。”“瘦了瘦了，是不是没好好吃饭啊。”“变漂亮了啊，是要这样，上大学了就要好好打扮啊。”杨如云一个人一个人看过去，话语中满是感慨。 杨如云坐在了她的语文课代表顾湘灵旁边。 顾湘灵笑着问道，“老师在教初一吗？” “是啊，还是一群静不下心的孩子。”杨如云感慨道，“我教出过那么多届的学生，你们这一届是最好的一届。” 付晶开玩笑道，“我以为您会说我们是您教过最差的一届呢。” “你老师我追XX明星的，以后你当了娱记，别忘了帮我讨一张他的签名。”杨如云笑着道。 毕业后好像什么都变了，又好像什么都没变，曾经以为的严肃的老师，其实也只是普通人。那些严厉和教诲，只不过是想督促懵懂的孩子们跌跌撞撞的前行。 一个班，坐了整整四桌人，热闹极了。 杨如云拉着一旁引以为傲的顾湘灵道，“你和褚梵昼还在一起吗？” “嗯，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顾湘灵帮杨如云添饮料。 “挺好挺好。”杨如云不住的点头，她是真为顾湘灵感到高兴，她又开始说起了自己的私事，在此刻，她与顾湘灵既是师生，亦是朋友，“闫主任想让我继续教高三，我拒绝了，我觉得我再也遇不到像你们这样的学生了，我也做不了行政老师，我还是适合教书。” 顾湘灵帮她夹了块扇贝，“我支持您的选择。” “你还记得当初陪你去沈阳的傅老师吗？她评上了一级教师。”杨如云满是感慨道，“有机会的话，你叫上凌零他们来老师家吃饭吧，我们吃火锅怎么样？” “好啊！”顾湘灵抱了抱杨如云，在学生时代遇到这样一位良师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啊。 ...... 顾湘灵的书在暑假开始大卖，她每天都有稿费进账，手头宽松的不行，一有闲钱她就忍不住想花钱，于是就跟着凌零逛街去了。 “这件衣服不错，梵昼穿了能好看。” “这串手链很好看，阿晴适合戴红色的。” “褚梵昼的衣柜里都是黑白灰，明明他穿卡其色也很好看啊，虽然现在是夏天，但这围巾难得打折扣，还是纯羊毛的，该省省该花花，买下买下。” “阿晴不爱打扮，好多衣服都是我帮她提前搭配好的，她会骑机车带我兜风，裙子就不太适合了，还是买裤子吧。” 俩闺蜜逛街逛得那叫一个开心。 “还是和你逛街开心，你都不知道褚梵昼那个木头。”顾湘灵和凌零买了杯奶茶，还是新品，第二杯半价，两人刚好一人一杯，“我说什么他都说好，我去里面试衣服他就在外面站着，我走哪他跟哪，他根本就不是来陪我逛街的，他就像个提款机和长工，负责付钱和拿购物袋。” 凌零笑得乐呵，“男生不都是这样吗？我除外，我有审美，你男人没有。” 凌零把手机递给她，有些不好意思的问道，“你觉得这套房子怎么样？” 顾湘灵看了眼，立即瞪大了眼睛，“这，这不是lady mOOn的湖边别墅吗？你和阿晴真打算买啊。” “昂。”凌零点了点头道，“我就随口说了那么一句，阿晴就向她哥要了资料，我俩都喜欢大房子，觉得湖边别墅很不错。” “我觉得相当可以！以后我们就是邻居了！”顾湘灵双手赞成，“该说不说，你俩动作真的是快啊，我和褚梵昼实地考察了一个月呢。” “你俩选的地段肯定不会有差。”凌零很懂得捡现成的，“但你说的对，买房子是大事，还是要双方家长商量过的，我和阿晴只是想买，还没落实呢。” “你俩不着急的话，确实可以缓缓，湖边别墅价格高，有能力买下的人不多，你们可以先签个意向合同。”顾湘灵建议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凌零点了点头道，他想等他的公司起来后再向褚晴提亲，“一会你怎么回去？” “褚梵昼来接我。你呢？” “阿晴来接我。” 两人：...... 顾湘灵和凌零互相看了眼对方，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噗嗤！”明明他俩也不是那种矫情的人，可到了恋爱中却变得“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了。 同一时间，商场外停了两辆车，一辆是低调奢华的迈巴赫，一辆是帅气逼人的川崎h2。 褚晴敲了敲迈巴赫驾驶座的玻璃道，“哥，你来接嫂子？” “嗯。”褚梵昼摇下车窗，看了眼褚晴的机车道，“你来接妹夫？” “......嗯。” “怎么没开轿车？” “我俩一会去盘山公路兜风。” ...... 第347 章 if线 大男子主义 顾湘灵的拖延症是有的，但还不算严重，可和褚梵昼相比，她的拖延症就算是晚期了。 褚梵昼做什么事情都是雷厉风行的，他不喜欢拖泥带水。比如买了房子后，虽然只定了装修风格，但这并不妨碍去买家电。 “我们先预定吧，距离装修还要段时间呢。”顾湘灵背着小包包，穿着一条泡泡袖的脏粉色短裙，挽着褚梵昼的手来家电市场。 “嗯。”褚梵昼随手拿过家电市场的巧克力递给顾湘灵，到了一个新地方、第一时间投喂女朋友，这是他近些年养成的习惯。 “洗烘一体的洗衣机容易坏，反正家里空间大，我们买一套的吧，一只全自动洗衣机，一只烘干机。”顾湘灵来之前做好了功课。 “好。” “冰箱要买十字门的。” “可以。” “燃气灶要不要买玻璃钢化板的？”顾湘灵犹豫道。 “买岩板的。”褚梵昼开口。 “是吗？岩板确实好看，好用吗？咱们家用的是煤气灶还是燃气灶？” 褚梵昼拉过顾湘灵的手道，“厨房就交给我吧，反正以后你也不用进厨房。哪个用得顺手就买哪个。” 顾湘灵有些不服气道，“我怎么就不能进厨房了？我都没试过呢，有句话不是说了吗？实践出真知。” “你的实践出不了真知。”褚梵昼揉了揉她的脑袋道，“别整天想着怎么谋杀亲夫，褚家的男人就不会让女人进厨房。” 顾湘灵：......她男朋友好霸道，她好爱啊。 ...... 褚梵昼是怎么懂拖家带口的，大二刚开学，他就帮顾湘灵申请了学生会，还动用“私权”，把人要了过来，就放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 顾湘灵知道褚梵昼这是为她好，在学生会的经历对她来说也是一个亮点。 “你说咱们这叫不叫‘一人得道鸡犬升天’？”顾湘灵趴在褚梵昼的后背问道。 褚梵昼在做俯卧撑，即使身上趴着顾湘灵，他做俯卧撑也不费劲，“你觉得你是鸡还是犬？” “这只是一个比喻，没文化。”顾湘灵是第一个敢说褚梵昼没文化的人，她咬了口苹果，顺便帮男朋友擦了擦汗，“我前段时间参加的劲草文学创意大赛结果出来了，我得奖了。” “挺好，值得表扬。一会想吃什么，庆祝一下。”褚梵昼很懂得哄女朋友。 顾湘灵刚想说好久没吃寿喜烧了，她突然意识到什么，便改口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很好哄？” “没有。”褚梵昼做完最后一个俯卧撑，也没让顾湘灵起来，他道，“你最喜欢我的腹肌，但其实，锻炼腹肌是最难的，所以你并不算好哄。不然你以为我现在做俯卧撑是在干嘛？” 顾湘灵：......诚然她承认她是有那么一点点为色所迷吧，但你这么直白的说出来是不是不太好。 褚梵昼示意她起身，他俩在褚家，褚淮章和黄玥今晚有饭局。即使他们住在干部大院里，周围有不少眼睛盯着，但那又如何。 想看就看，想传就传，褚梵昼只喜欢顾湘灵，再不可能有旁人了。 褚梵昼进了厕所，但门没关，他一点没把顾湘灵当外人，径直脱了上衣。刚想跟着进厕所的顾湘灵赶忙刹住了脚，眼睛顿时不知道往哪里放。 虽然他们是情侣，虽然他们双方家长见过面了，虽然他们已经亲吻过无数遍了，以及有时候褚梵昼快要把她亲秃噜皮儿了。 但她顾兔子还是个小宝宝呢，见不得这么刺激的场景，尤其是她还没见过褚梵昼脖子以下的部分呢，当然了，偶尔偷瞄的除外。 顾湘灵赶紧捂住眼睛，并掩耳盗铃搬在五指中间偷偷漏出一个小缝隙偷瞄，“你把我想的也太肤浅了。”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哼笑道，“想看就看，本来也只有你能看。” “不看不看。”顾湘灵嘴上这么说，眼睛却很诚实的透过指缝偷瞄，果然啊，腹肌就是男人最好的嫁妆。虽然褚梵昼审美不怎么样，但是姿色还是很不错的。 “我就要你看。”褚梵昼一把拉过顾湘灵掩耳盗铃的手，一个用力就把顾湘灵抱到了洗手台上，他捏起顾湘灵下巴，不容拒绝的亲了过去。 与顾湘灵肌肤相亲的感觉让褚梵昼感到安心，明明褚梵昼最是依着顾湘灵了，但在这种事情上除外。 在亲昵之事上，褚梵昼堪称霸道，甚至能称之为极其恶劣的大男子主义。什么都要听他的，什么都要他做主，亲多久、如何亲，都由他说了算。 顾湘灵若是受不住，可以中场休息，但也仅仅是暂时休息。 他要，她就必须给。 顾湘灵喘着气，觉得嘴唇有些刺疼，她气愤的拍了拍褚梵昼的背，这下好了，她的嘴唇又要肿了，一会回寝室又要被调侃了！ 褚梵昼咬着她的耳朵，低沉的声音一直在叫她的名字，“湘灵，湘灵，湘灵......” “哎呀，你叫我干嘛呀，我不是在吗？”顾湘灵有些受不了耳朵边的痒意。 “嗯，就是因为你在。”褚梵昼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 进了学生会后，顾湘灵觉得这也不是没好处，比如她不用愁她的学分了，很多活动学生会是有资格给学分的。 看着小本本上修满的学分，顾湘灵心里顿觉美滋滋。 顾湘灵刚考完六级就被褚梵昼给逮到了，“哎哎哎，你带我去哪里，我听听力的耳机还没放到寝室里呢。” “先放车上，蔺如琛请吃饭。”褚梵昼和顾湘灵十指相扣。 “请吃饭？有什么喜事？等等，你先别说，让我猜猜，是不是檬檬答应他了？”顾湘灵很是兴奋道。 “嗯。”褚梵昼道。 “幸好幸好，我觉得檬檬要是再不答应，她就要被蔺如琛的油腻样给尬死了。”顾湘灵小声蛐蛐道，“前段时间蔺如琛写了好多土味情话给檬檬，檬檬吓得都逃到我们学校里来了。” “在此之前先去一趟药店，快换季了，买点金嗓子喉片。”褚梵昼道。 第348 章 if线 成了公司元老 “好哦。”顾湘灵看着褚梵昼发动车，驶出学校。 两人到了药店，褚梵昼还没说什么，那店员就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道，“要长效的还是短效的？” 顾湘灵：“？长效和短效是什么？” 褚梵昼：...... 店员又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那还用不着啊。来买防护的？我们这里什么尺寸的都有。” 顾湘灵：“？？？您是不是认错人了？” 褚梵昼：......他听不下去了，黑着脸和店员道，“我要金嗓子喉片。” 这时，店员才知道自己搞了个乌龙，赶紧道歉道，“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直到上车后，顾湘灵还在和褚梵昼叨叨，“店员是不是认错人了？我俩长得很像大众脸吗？” 褚梵昼：“......嗯，我俩长得很普通。” “好吧。”顾湘灵撇了撇嘴没在意，“真希望金嗓子喉片也有长效的，换季实在是太难受了，嗓子干燥、皮肤还莫名的发痒，真是好烦。” 褚梵昼：......顾湘灵不是作家吗？她的手机不是不能碰吗？那她看的那些书和见不得人的视频，都看到哪里去了？ 褚梵昼有时候经常会为女朋友的“纯真懵懂”而弄得无奈至极，以至于总觉得自己像在教坏小朋友。 可殊不知，顾湘灵看的视频......谁会戴那东西，不都真刀真枪上阵吗。还有她看的小说都是甜文，甜文就意味着男女主会生孩子、甚至二胎三胎，那还会避那啥孕啊。 而且顾湘灵光知道措施，并不知道具体分类，什么长效短效，她都没听过。当然褚梵昼也不会让她听，今后也不会让她用，伤身体。 ...... 大二好像没什么大事，顾湘灵成天考考证书，跟着男朋友吃吃喝喝，小日子过得挺舒坦。 顾湘灵喜欢考证，反正技多不压身，她证拿得多，绩点分数高，顺便还拿了个奖学金。 到了大二下学期，很多事情都提上了日程，比如褚梵昼，他竞选上了学生会主席，顺带着顾湘灵也被他带飞了。 一如曾经在高中的时候，顾湘灵仍旧在学生会办公室工作，离褚梵昼很近，与他相处的时间很多。 凌零的公司开了起来，注册商标什么的都拿到手了。顾湘灵的古言已经确定改编了，还拿到了一大笔改编费，剩下的就是分成了。 剧组已经开工了，仅看剧本能评S级，但由于顾湘灵还是一个比较稚嫩的作家，就保守评级为A级，可实际上，投资方和剧组纷纷认为这部剧能爆。 “喏，给你。”顾湘灵爽快的签完了字，自此之后，她就是凌零的员工了，哦不，应该是合伙人，当初公司创建的时候，她还投资了呢。 “以后你就是咱们公司的元老了。”凌零笑着拿过合同道，“咱们公司没多少作家，现有的资源全都会砸在你身上。我和褚晴说好了，你的那本古言新书已经出版了，我们两家公司会合力捧你的新书。” 顾湘灵摆摆手，笑着道，“这些我都不懂，我相信你，你帮我弄吧。我等着拿稿费就行。” “那行。”凌零点了点头道，“你就安心写小说、存稿，至于其他的事情，我会安排好的。” “嗯。”顾湘灵满意的点了点头，突然她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便道，“我怎么感觉你今天不对劲啊，以前你都是叫褚晴‘阿晴’的，今天怎么直呼其名了？” 凌零的神情有些僵硬，隐隐含有怒气，“有些矛盾。” 顾湘灵满脸惊奇，凌零和褚晴还会有矛盾？褚晴和褚梵昼在某些地方还是很相似的，比如他俩都很宠对象。这样的褚晴和凌零难道还能吵起来？ “她最近接手了分公司，我们在一起的时间很少。”凌零气闷，脸色很不好看。 顾湘灵也只能劝说着，后来回去，她才从褚梵昼那里得知真相。 “褚晴接手的那家分公司是褚原集团下的娱乐分公司，通俗意义上来讲，里面的俊男美女还是挺多的。”褚梵昼说话说一半。 顾湘灵立刻就明白了，“所以凌零是吃醋了？” “嗯。”褚梵昼点了点头道，“他撞见褚晴的车里坐着一个她们公司新捧的小生。” “然后呢？他俩没干什么吧。”顾湘灵眉头微皱。 “没有，褚晴坐在后座，他坐在副驾驶座，驾驶座上还有个司机。听说是那小生出门的时候被粉丝发现了，正巧褚晴在附近，他便着急忙慌之下进了褚晴车里避难。”褚梵昼嗤笑道。 顾湘灵眉头没有松开，她喃喃道，“真有这么巧的事。” “是啊，真巧。”褚梵昼神色淡淡道。 这么巧那小生就在褚晴附近出事，又这么巧他发现了褚晴的车，而他又是怎么认出褚晴的车的，要知道褚二叔家有公车和私车，褚晴的私车就那么几辆，平常是她亲自开的。 而公车却有很多辆，褚二叔褚二婶，褚风和褚晴都能用，公车一般都配备司机。 那小生怎么就认出了那辆车，又如何知道那车里坐着的是褚晴，而不是褚风或者其他人。 显然凌零也想到了这一点，但他没说，他能想得到，褚晴又怎么会想不到呢。 凌零没说原因还因为他开不了口，他现在在和褚晴冷战，虽然是他单方面冷战，但他确实是生气了，天知道他看见那堆照片的时候心里有多么愤怒。 手段拙劣至极，想也知道发照片的人是谁。 凌零和褚晴谈恋爱没瞒着任何人，包括双方家长和两家公司的人。有人可惜褚晴选了凌零这样的毛头小子，有人又可怜凌零选了褚晴这样强势的女人，但只有他们自己知道，双方有多么好。 褚晴虽然强势，但只对凌零温柔。凌零虽然嘴毒，但只对褚晴嘴软。 可现在不是了，明明知道这些拙劣的手段不至于让他生气，但感性终究战胜了理智，凌零生气了。 这些照片的角度都是精心设计过的，褚晴坐在后座，小生坐在前座，很好的错位拍摄，明明两人确实没什么关系，但从这照片来看，凌零硬生生能看出三份暧昧。 第349 章 if线 从没吵过架 “我就不明白了，怎么每次你的消息都要比我灵通，付晶江湖百事通的名号要不让给你算了。”顾湘灵对褚梵昼说道。 “这消息是被动进我耳朵里的。”褚梵昼嗤笑了声。 褚晴知道凌零生气后的第一反应竟然不是慌张，也不是着急忙慌的去哄人，而是开心。 褚晴，兴奋了。 “哥你知道吗？凌零他生气了，他竟然生气了！”褚晴兴奋的在电话里和她哥分享她的喜悦。 褚梵昼在另一边面无表情的说道，“嗯，你已经把这句话重复六遍了。” “我与他之间是我先告的白，我一直以为是我的一厢情愿，毕竟当初是我强吻的他，我还抱住了他，硬要和他睡同一间房......” 褚梵昼深吸一口气道，“你们的闺房乐事不必告诉我，你也别那么不见外。” 显然褚晴自动忽略了她哥的话，那时的她只需要一个倾听者，“都说先告白的人满盘皆输。从我第一次见他的时候，我就喜欢他了，我忍了几年，终于忍不下去了。幸好他答应了，不然我都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情来，说我病态也好，说我疯狂也罢，我听到他生气后的第一反应是高兴，他生气了，这是不是说明他也喜欢我。我以为的一意孤行实际上是两厢情愿。” 褚梵昼被迫接收妹妹和将来妹夫的感情史，以及妹妹对妹夫的占有欲，“行了，别玩脱了，该道歉道歉，该处理处理，别弄得无法挽回。” 褚晴的道歉方式就是每天送玫瑰花，还附带一封信，信中写着前因后果。 凌零看着那束被送到他办公室的玫瑰花，虽然看着很老土，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被取悦到了。 信中写得很详细，褚晴说那天她是来原石店看翡翠的，她父亲的生日快到了，她来挑礼物，她看到了一块成色十分不错的翡翠原石，便想着把它雕刻成福禄寿的摆件。 她还相中了一块紫翡翠，都说十紫九粗，可那块紫翡翠种质细腻，颜色浓郁，唯一的缺点就是很小。本来她想做成镯子送给凌零的，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最终也不了了之了。 凌零看着信，嘴角微微扬起，前几天的阴郁仿佛都不存在了。褚晴在信里还说，过几天会给凌零一个交代的。 ...... “我要见总裁！”小生的衣服有些乱，不得不说他确实是很帅气，不然也不能被星探看中、签约公司。 褚晴的秘书在门口拦着，公事公办道，“总裁现在有事，不见外人。” “不！我要见总裁，我要问问为什么我的商务活动、我的代言都没了！我做错了什么！”小生崩溃道。 他本来是在拍杂志的，结果杂志都拍好了，就差出成片了，却被临时通知他拍摄的照片都不通过，公司临时换了人来，来的人咖位比他高，杂志方巴不得呢。 用同样的价钱请到了更高咖位的明星，这绝对是一桩很划算的买卖！ 紧接着小生就收到了各种噩耗，代言被替换，谈到一半的综艺突然毁约，就连已经试镜好的剧组都被换了人。 他疯了一样的打电话给经纪人，得到的回应却是“这是公司的正常安排，会给你好的资源的。” 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小生便知道整件事情很不对劲。后来是与他朝夕相处的助理告诉他的，他得罪了公司高层，高层的权力很大，一句话就让他失去了所有代言。 于是，小生就想起了褚晴，分公司的总裁，绝对的实权掌控者。 他记得他有次来公司的时候，偶然间看见了这位小褚总拉着一个男生的手，走进了高管电梯，那样的神情是他从未见过的温柔。那个男生他不认识，但他自觉，自己长得绝对不比他差。 那个男生就是凌零，严格来说，小生和凌零的气质有些相似，他们都是清秀类型，但小生的五官更精致。而凌零的气质更好，他的气质更像是钱财堆积出来的贵气，那种骄矜和淡漠，是金钱和权力给他的底气。 于是小生的心里开始活泛了，既然小褚总喜欢这样的男生，别人可以，那他也一定行！ 接着就出现了那件事，凌零收到的照片也是小生寄的，只是小生以为的凌零会过来胡闹的预想却没有发生，可惜了，他还安排了不少“好戏”呢。能傍上大款，谁又想努力呢。 只是他没想到，等待他的是褚晴的雷厉风行和不近人情。 ...... “来了？”凌零斜睨了褚晴一眼。 褚晴快步走了过去，把凌零抱在了怀里，“好想你，我好久没见你了。” “少来。”凌零翻了个白眼，“明明才只有三天没见。” “三天不久吗？我觉得很久了。”褚晴吻了吻凌零的脸道，“我处理的结果你满意吗？” “你舍得？他可是你公司力捧的小生，公司往他身上砸了多少资源，还没从他身上讨回本钱呢。”凌零傲娇的哼了一声。 “他不做有的是人做，你不开心，以后你不会见到他了，我也是。”褚晴抱着凌零不肯放，“喜欢玫瑰吗？可能你会觉得老土，但我能想到的花只有这一种了。” 凌零不自在的转头道，“咳咳，我订了家情侣餐厅，一会去不去？” “你的邀请，我哪敢不从。” ...... “所以说嘛，这就是小情侣之间的吵吵闹闹罢了。”顾湘灵摆了摆手道。 “你貌似很懂的样子。”褚梵昼好笑的瞥了她一眼。 “我难道不应该很懂嘛？我好歹也谈了这么久的恋爱了。”顾湘灵颇为不服气，“仔细说来，我们好像没吵过架啊。你看，沈烛年和纪三小姐到现在都还没和好，邢檬檬和蔺如琛是檬檬单方面的吵架，凌零和阿晴也刚刚吵过，就只有我们没有诶。” 褚梵昼看着一脸期待的顾湘灵很是无语，“不吵架还不好？” “好是挺好的。”顾湘灵嘀嘀咕咕道，就是感觉缺少了什么。 ...... 第350 章 if线 她想去尝试一下 凌零对此也感到无语，“你说你是不是作？好日子不想过了是吧。” 顾湘灵有些心虚道，“好吧好吧，我就是这么随口一说的。我和褚梵昼根本吵不起来，他什么都依着我，有些时候虽然他态度强硬，但那也是我的错。”比如她爱吃零食，褚梵昼又不让她多吃之类的。 凌零哼哼道，“我告诉你，吵架就等同于小别胜新婚，前提是小吵。和好之后你就会发现，你俩的关系有了质的提升。” 顾湘灵瘪瘪嘴，不想听凌零酸臭的恋爱过程，她选择跳过这个话题，“后来那个小生呢？” “不知道，我也没问，总归是个小人物。”说实话，凌零压根就没把那个小生放在眼里。有句话叫做东施效颦，小生的风格虽然很像凌零，他也可以尽情的模仿。 但是模仿的不像样那就是四不像的东施效颦了，虽然凌零觉得他模仿的还不错，但褚晴却觉得辣眼睛。 颜值可以通过科技手段提升，但气质这一块儿是很难改变的。凌零从前有些唯唯诺诺，后来经济独立了才有了底气，尤其是最近发达了，买了辆红色法拉利，那叫一个豪气十足。 “阿晴说等娱乐分公司走上正轨，她就把分公司交给小风，她要去总公司了。”凌零道。 “是差不多了，阿晴从高中时就开始历练了，她有这个资格和实力接手总公司。”顾湘灵肯定道，“不过那分公司的妖魔鬼怪这么多，小风他能行吗？” 凌零哼笑了声，“阿晴和我说，那个小生之所以知道那辆车里坐着的是他们的小褚总，是因为他收买了司机。阿晴趁这个机会彻查了整个公司，辞退了不少人，一次不忠、终生不用。现在公司里干净多了，而且小风也该试着去管理公司了，他姐姐可是从高中时就管理了好几家公司的。” 凌零夸起女朋友来，那叫一个滔滔不绝。 顾湘灵笑着道，“上次见到小风的时候，我的脑中想起一个词‘小小少年’，曾经连个貂都不敢穿的少年，现在开朗了不少。他说他想起曾经那些中二的时光，就想脚趾抓地。” “人到一定的时候都会长大，或早或晚。”凌零感叹道，有些人从小就老成，比如褚梵昼、褚晴。有些人是早熟，比如凌零、顾湘灵。有些人被家人保护的好，算是晚熟，比如褚风。 时间不等人，而最残酷的就是时间。 “你有想过以后要干嘛吗？”凌零突然道。 顾湘灵愣住了，是啊，她都大二了，过了暑假就是大三了，也该实习了。 ...... “你说我以后能干嘛呢？”顾湘灵托着下巴问对面的褚梵昼。 褚梵昼在做题，他要考公，参加选调生考试，他三心二意的说道，“怎么突然这么问，是在担心实习章吗？” “那倒不是，实习章凌零那里就有，我随便敲一个就行。”顾湘灵道，她的眼神有些茫然。 当初她选择汉语言文学专业是因为她的语文好，再加上国内有着最好的汉语言文学专业的大学就是A大，可那时候她压根儿就没想过未来。 其实她也不用那么着急，她不缺钱，因为平时就在写小说，稿费就足够她生活了，更不用说将来电视剧开播她还能拿分成。 她的物欲不高，除了给褚梵昼买东西，她自己也不太爱买奢侈品。顾湘灵现在赚的钱足够她用了。 可是，仅仅是这样就可以了吗？ 顾湘灵想，不是的，她并不只想要这样。她是个作家，但不能仅仅是个作家，她还想做其他的事情，至于是什么事情，她暂时还没想好。 顾湘灵觉得，她应该去尝试一下，什么都好，只有体验过了，她才能知道什么是最适合自己的，什么是她最想要的。 “我想去找个工作，兼职的那种。”顾湘灵和褚梵昼说出她的想法，“我不像你，有那么清晰的目标，我现在很茫然，我觉得这应该是我经历太少的缘故，我想多去尝试。” 褚梵昼温柔的拉过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他环抱着她，用最柔和的声音说道，“想做什么就去做吧，就算什么都不想做也可以，我能养得起你。” 顾湘灵笑弯了眼睛，“切，说什么大话，你赚的还没有我多呢。” 褚·还没工作·梵昼面无表情的看着顾·因为有个作家的副业而能勉强称之为小富婆·湘灵：......这肥兔子是知道怎么扫兴的。 褚梵昼一贯奉行“想要就抢，想要就拿”的原则，他捏过顾湘灵的下巴，气闷的堵上她的嘴，尽情的感受着那柔软的触感，真的是一张又爱又气人的嘴。 顾湘灵被他吓了一跳，但她已经能下意识的接吻了，她的一切技巧都是褚梵昼教的，张嘴、换气、甚至下意识的闭眼睛和享受，这些都是褚梵昼一点点教会她的。 所以说，无论是从前，还是现在，褚梵昼都能称得上是一个负责任的好老师。 ...... “你们的工作都找好了吗？”顾湘灵决定问问她们的室友。 方园说，“我最近在申请红圈律所的实习机会，但是竞争太大了。我打算如果竞争没上岗，就去居委会做调解员，反正我学法的，也算是专业对口。” 顾湘灵：......这是不是跨度太大了。 周火火说道，“我体育专业的我自己都不知道能找到什么工作，好在运气还算不错，经人介绍我拿到了褚原集团的Offer。” 顾湘灵惊喜的说道，“这很好啊！是做什么的？文员？还是营销？” “都不是，是保安。”周火火很认真的说道，“可别小看这个保安，褚原集团的保安要求可高了，都得是本科毕业，最好还是退伍的。我没竞争上，只能当个停车场的保安，好在工资也不错，虽然没有五险一金，但每月有6000工资呢。” 顾湘灵：!!!她心动了！！！ 第351 章 if线 找个兼职 徐琳琳说道，“我也是经人介绍的，和火火是同一个中介，我找到了个导游的工作。你知道的，A市是政治中心，文化古都，我们这里名胜古迹还挺多的，来旅游的外国人也越来越多了，正好我是本地人，熟悉A市的地理环境，又是英语专业的，所以就应聘上了，虽然累了点，但是工资高啊，8000一个月呢。” 顾湘灵：！！！这也太多了！！！这就是各专业今后的就业方向吗？ “你们的介绍人能推荐给我吗？”顾湘灵道。 “当然可以啊。” 于是在当天晚上，一个名叫【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就加上了顾湘灵。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亲，您是需要工作吗？A中中介小王能为您找到您心仪的工作，没有我找不到的工作，没有您挣不了的工资，点击111进行咨询。A中小王竭尽全力为您服务！！！喝彩.ipg 撒花.ipg 顾湘灵：......这浓浓的人机感自动回复啊。 【黑黑的小白莲】：您好，我的室友经您介绍都找到了工作，我也想到您这儿咨询一下。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的回复很快：您好，我的报价是兼职200元/份工作，实习500元/份工作，正式工作1000元/份。您放心，如果不录用，全额退款，不刀，请问能接受吗？ 【黑黑的小白莲】：可以的。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好的亲亲。请问您要找什么工作呢？ 【黑黑的小白莲】：我想要份兼职，为期一到两个月的。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可以的亲亲！请先说说你的情况。 【黑黑的小白莲】：我还是在校生，本科学校是A中，专业是汉语言文学，在校期间拿过XX一等奖，XX金牌......我有英语六级，普通话一乙，计算机二级，初会......等等证书。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您这条件十分优越啊，应该能好找，稍等我一会。 顾湘灵没等多久，她洗个澡的功夫就收到了中介小王的消息。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亲在吗？我这里有份工作，工作地点是在XX区，附近有地铁，交通比较方便，工作时间是上午10点到下午6点，工作内容是豆浆馆引路人。 顾湘灵：......这些字她都懂，怎么组合在一起她就不明白了呢？什么叫做豆浆馆，豆浆还能有馆？！还有引路人是个什么鬼，她只听说过黄泉引路人。 【黑黑的小白莲】：额，恕我孤陋寡闻，豆浆馆引路人是什么？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您看，这是他们的店，他们是专门做豆浆饮品的店，引路人就是服务员。但这种店的服务员比较轻松，您去了就知道了。 【黑黑的小白莲】：好吧。 【AAAA中工作中介之王——小王】：哦对了，您有汉服吗？面试的时候最好穿汉服，没有也没事，请穿的稍微古朴一点。 【黑黑的小白莲】：？ 顾湘灵觉得这个工作处处透露着古怪，怎么还要穿汉服啊？ 顾湘灵没汉服，介绍人说穿的古朴一点，那旗袍应该也算古朴吧，毕竟那是民国时代的服饰。 顾湘灵有旗袍，这些旗袍都是顾奶奶找来上等的布料亲自给她做的。 去面试的那天，顾湘灵拉上了周火火一起去的，周火火是全国跆拳道黑带第一名，十分能打，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她俩逃跑的几率也能高点。 那天，顾湘灵穿了件淡蓝色鎏金竹纹的旗袍，远远望去，像是把水墨丹青穿在了身上。她搭配了一套的珍珠首饰，剪裁的很好的旗袍凸显出凹凸有致的身材，盘扣更显其古朴的风韵，再加上她轻轻地把头发盘了起来，只用一根珍珠发簪固定，看着像个清冷的大小姐。 “怎么不坐地铁？”周火火疑惑道。 顾湘灵不好意思道，“打车吧，穿成这样我不好意思坐地铁。” ...... 那家名为“知味观”的豆浆馆还挺大，装修很是古朴，顾湘灵心下松了口气，她和周火火道，“一会你就当做是顾客，我先去面试了。” 周火火拍拍胸脯道，“放心吧，我保护你！” 顾湘灵心下稍安，推开门走了进去。一进门，“引路人”就走了过来，“欢迎光临知味观，我是引路人云蝉，请问您有预约吗？” “额，我是来面试的。”顾湘灵心下一咯噔，不会她以后也要这样吧。 “原来是来面试的，快进来吧，我们掌门人已经在里面等你了。”云蝉笑眯眯的说道。 顾湘灵：......掌门人？这是武侠小说吗？ 顾湘灵被带到里面的房间，推开门就看到了掌门人，掌门人穿着唐朝汉服，额，确实很古朴。 掌门人抬头看见顾湘灵来了，下意识的眉头一皱，可又仔细的看了看她穿着的淡蓝色旗袍，掌门人的眉头又松开了，脸上挂上笑容，“我们店里没有穿旗袍的，但你穿旗袍很好看。” “谢谢。”顾湘灵有些拘谨的坐下了，“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吧。” 掌门人抬手制止道，“不用，你的情况我都从中介那里看到了，我很满意，我要找的就是像你这种有着古典韵味的女孩，你放心，我们的店员没有男性，只有女孩子。” 掌门人看着顾湘灵一头雾水的样子，笑着道，“我先说一下我们店吧，我们店主推古法豆浆，豆子用的都是最好的，磨豆浆的水也是长白山的雪水。所以为了应景，我们店员包括我都要穿汉服。薪资8000一个月，要带妆上班，不加班不能迟到早退。”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我觉得挺好的。”她是真觉得还不错，工资高，也没什么技术含量，除了有些尬之外，没什么毛病了。 第352 章 if线 心机男！！！ “虽然你的名字很好听，但我们这里用的都不是本名。”掌门人很好说话，“你穿蓝色很好看，就叫蓝黛吧。” “蓝黛”：“......好的。” ...... “我觉得挺好的，你看我在太阳底下给那些老外介绍景点，讲的口干舌燥，人晒得黢黑，到头来才8000。你的工作环境不错，店长人也好，每月8000，很可以了。”徐琳琳羡慕道，“谁叫人家就是要学中文的呢。” 顾湘灵爽快的把中介费转给小王，她笑着道，“我也觉得很不错。” 虽然顾湘灵本人很满意，但兼职这回事她压根儿没和凌零还有褚梵昼他们说，实在是太尴尬了，她不敢说啊！！！ ...... “下来。”褚梵昼冰冷的嗓音在电话里响起。 “嗯哼~”顾湘灵迷迷糊糊的起床，又迷迷糊糊的找到手机下了楼。 在宿舍楼下的褚梵昼远远就看到自家女朋友穿着印着兔子图案的睡裙摇摇晃晃的走过来了。 褚梵昼无奈的扶正她，“最近在干什么？怎么总是这么困？” 顾湘灵懵了一会道，“没干嘛，喏，给你。”她把手机交给了褚梵昼。 要说大学这么多课中她最讨厌什么，那肯定是体育了，又要体测又要跑步。 A大给学生的标准是，一学期36公里，每次最多跑5公里，配速在3到12之间，还有打卡点呢。 幸好顾湘灵有男朋友，她男朋友所在的新传学院就是打卡点。所以一次跑步任务她都没做过，都是褚梵昼身负重任，带着两只手机跑。 按照顾湘灵的话来说，反正褚梵昼早晚都要跑，多带一只手机也没什么吧，她昨晚刚叮嘱褚梵昼今天穿冲锋衣的，冲锋衣的口袋深、又有拉链，带着手机不会掉。 褚梵昼把手里的早餐递过去，“吃了，手机等上完课给你送过来。” “哦。”顾湘灵像个游魂似的飘下来，又像个游魂似的飘了上去。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的背影消失，才转身离开，等到了打卡点拿出手机点击开始。 打开顾湘灵手机的时候，微信跳出来一个信息：【知味观】您的引路人已上线。 褚梵昼：......什么东西？ ...... 但显然，饶是褚梵昼再聪明，以这家【知味观】的抽象程度，他也不会知道自家女朋友就是那个引路人。 顾湘灵这几天做兼职做的头皮发麻，店长人还不错，有时候还会让她们早点回家。 其实顾湘灵心里也在嘀咕，谁家卖豆浆不在上午卖的？难怪给他们开的工资高，一份套餐最低都要599，还是会员制的，就是那种平常人进不来，只能经人介绍、提前预约的会员才能进店消费。就这样还有不少人来，怪不得给员工们开的工资这么高。 从一开始的羞耻，到后来的麻木，顾湘灵已经把“引路人”这个行当做的轻车熟路了。 她家店长人不错，前提是不要触及她的雷区，比如在店里要穿汉服，要叫“古名”，说话还得是文绉绉的。 就这样做了一个月的兼职，顾湘灵也瞒了褚梵昼一个月，她自己都觉得夸张，褚梵昼这样敏感多疑的人，她都能瞒他瞒这么久，她都佩服她自己。 其实褚梵昼是察觉到顾湘灵不对劲了的，他也问了，“你最近在干嘛？” “没干嘛啊。”顾湘灵有些心虚，却强自镇定的说道。 “是吗？”褚梵昼怀疑道。 “当然了！”顾湘灵大声说道。 褚梵昼看了她一会，眼神逐渐变得危险，顾湘灵越来越心虚了，她忍不住避开了褚梵昼的视线。 “顾湘灵，你知不知道你有个习惯，就是每当你说谎的时候，声音总是会格外的大声。所以，你到底在隐瞒什么？”褚梵昼笑得十分核善。 顾湘灵哆嗦了一下，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这个小习惯！顾湘灵辩解道，“我说话大声是因为我天生嗓门就大！” 褚梵昼没说什么，良久，他的语气突然变得温柔，“宝宝，和我说吧，你应该知道的，你做什么我都不会生气的，你看以前我有反对过你吗？” 褚梵昼的声音太过温柔，他还叫她宝宝。顾湘灵有些犹豫，好......好像确实没有啊，她干什么褚梵昼都会支持她的。 顾湘灵犹豫的问道，“真的吗？” 褚梵昼的眼神一秒变味，他咧开嘴，露出森然的牙齿，用魔鬼般的声音问道，“所以，你还真有事情瞒着我。” 啊啊啊啊啊！！！好可怕！褚梵昼诈她！这个心机男！！！顾湘灵被吓得崩溃了，哆哆嗦嗦、可怜兮兮的缩在角落。 ...... 到头来，顾湘灵还是没说，她紧紧闭着嘴巴，就是不屈从。褚梵昼也拿她没办法，他一直亲顾湘灵，她就是不肯就范，哪怕把她抱到桌子上不让她下来，顾湘灵也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样子 算了，总归有他在，顾湘灵就是闯出天大的祸来，也有他顶着。 顾湘灵拿到第一个月的工资的时候，确实有种喜悦感，那种靠着自己的双手赚钱的感觉真的很好，这种感觉和稿费拿到手的感觉又是不一样的。 顾湘灵拿着8000块工资，先是去宠物店里补了补佩琪的货，买了不少磨牙棒和零食，近来佩琪长得好，身体也被养的十分敦实。 剩下的钱，顾湘灵又请了室友吃饭，没有她们，她也找不到兼职工作，说实话，兼职的工作还能拿到这么多工资已经是相当不错了。 剩下还有近6000元，顾湘灵想着，给褚梵昼买点东西吧，她瞒着他这回事，心里总感觉过意不去。 “你最近缺什么？”顾湘灵被他抱在腿上，用嘴接他递过来的柚子，最近的柚子正当时，超级甜。 “我缺恋人的坦诚。”褚梵昼一手抱着顾湘灵，一手办公。 顾湘灵：“......我说真话，你不要总是翻旧账，再说了，我真没瞒着你的地方。” 第353 章 if线 “小”礼物 “是吗？”褚梵昼觑了她一眼，“那你发誓，说谎的人写的小说一辈子都不会爆，每本稿费都为0.” 顾湘灵恨恨的想，褚梵昼真的太恶毒了！怎么能说出这么过分的话呢，这明明就是对她的诅咒！ 顾湘灵深深呼出一口气道，“那什么，我们还是来聊之前的话题吧。” 褚梵昼看了她一眼，哼笑了一声，仿佛在嘲讽她。 顾湘灵耳尖的听见了，实在是忍不下去了，便恨恨的一口咬在了他坚实的肌肉上，咬死你！ 褚梵昼神情复杂的看着咬人的恋人，“你越来越像佩琪了，总爱咬人磨牙。” “那要怪谁？人家本来就是诚心诚意来问你缺什么，偏偏被你阴阳怪气了一通。”顾湘灵瞪了她一眼。 褚梵昼眼神一暗，一把抱起她，让顾湘灵跨坐在他的腿上，他捏过顾湘灵的下巴亲了过去。 顾湘灵猝不及防被他亲了个正着，啊这，他们不是在说缺什么吗？怎么突然就亲亲了。 顾湘灵明显感觉今天的亲亲有些不一样，褚梵昼摩挲她腰部的手一直不停，弄得她腰热热的，烫意从腰部蔓延至整个身体，连带着她的耳朵都红了。 褚梵昼放开了顾湘灵，没有太过“折磨”她，他的声音很沙哑，“之前我有些忙，没顾得上你，若是委屈了就和我说。” 顾湘灵一脸茫然：她并没有委屈啊？褚梵昼是怎么从缺什么这个话题，想到她委屈这件事上去的？ “我没有委屈。”顾湘灵觉得这个姿势有些羞人，便不自在的从褚梵昼身上下来了，她趴在一旁认认真真的解释道。 顾湘灵确实没觉得委屈，褚梵昼说的“没顾上她”只是在褚梵昼的标准上而言，实际上他俩还是每天见面的，顾湘灵的手机需要褚梵昼去跑步数的。 而褚梵昼说的没顾上是，他俩没之前那样时时刻刻腻在一起了，从前是他俩三餐都在一起吃，每次上公共课，褚梵昼就翘掉他的公共课来陪顾湘灵上课。 而现在是，早餐是褚梵昼送来的，顺便拿顾湘灵的手机，顾湘灵起床吃早饭，等褚梵昼把手机还回来后，她再化妆出发去上班，中午两人不在一起。晚餐通常还是在一起吃饭的。 顾湘灵还是不死心，“所以你缺什么啊？” 褚梵昼被她缠的不行，于是随口说道，“我缺内裤。” 顾湘灵：......真的？ 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顾湘灵是个言出必行的人，因此，她还真挑内裤去了。 剩下还有6000元，顾湘灵全部花掉了，全都给褚梵昼去买内裤去了。虽然她自己也觉得这样有些疯狂，但是一想到她瞒着褚梵昼事儿，褚梵昼还向她道歉，顾湘灵就愧疚的不得了。 店员看着眼前这个“内裤大户”，强自压下心中的震惊，“......咳咳，您真的都要吗？”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我还不知道对方的尺寸，如果不拆封的话，可以来换吗？” “原则上是不可以的，这样吧，您先拿一条回去试试，若是合适，您再来拿剩下的，若是不合适，我就给您换尺码。”店员笑得十分真诚，原以为眼前的女孩是来买包的，没想到是来买男士内裤的，还这么多条！ “可以。”顾湘灵点了点头道。 ...... “礼物？”褚梵昼看了眼眼前的袋子，他认得出来，这是某奢侈品牌的袋子，“没过年没过节的，干嘛送礼物？难道是我记错日子了？” “你打开看看。”顾湘灵兴奋的说道，她献宝似的把袋子拿给褚梵昼，迫切想看褚梵昼收到礼物后又惊喜又感动的样子。 褚梵昼接过袋子，拿出里面包装的很好的盒子，目测是皮带或者钱包。褚梵昼边拆盒子边瞥了顾湘灵一眼，这兔子究竟知不知道，给男人送皮带是一件很私密的事情。 算了，他也并不能指望她太多。 结果...... “......这是什么？”褚梵昼语气中难得透着难以置信。 “内裤啊，你不是说你缺内裤吗？”顾湘灵理所当然的说道，“我买了二十条哦，我只是先拿一条回来给你试试尺寸。” 褚梵昼看着眼前这个包装很有欺骗性的内裤，沉默了好久。 顾湘灵渐渐发现了不对劲，刚刚那种热乎劲也慢慢消退了，她皱眉，有些不高兴的问道，“怎么了？你不喜欢吗？” 褚梵昼的眸色很暗，他把顾湘灵抱到了自己的腿上，抬眼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睛，就在他以为自己不能指望顾湘灵的时候，她总能带给他“惊喜”。 “说说，怎么买了这个？还这么多条？” 顾湘灵心里咯噔一下，完了，她只顾着送礼物，忘了找借口了，“额，那什么，今天是我们恋爱的第......很多很多很多天，为了庆祝，我送你礼物，很合理，对吧。” 褚梵昼咧开嘴笑了，被气笑的，这兔子连他们恋爱几天都记不住，他要是信了这个理由，那他别做人了。 “你不喜欢吗？”顾湘灵还在耿耿于怀。 “喜欢。只是太多了。”褚梵昼言简意赅，他看着眼前这条黑色的内裤，这肥兔子倒是十分清楚他的喜好。 顾湘灵开心了，她沉浸在“褚梵昼喜欢她的礼物”的感觉中，于是开始道，“那就好，我估计你应该适合这个尺寸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这个尺寸？” “没见过猪跑我还没见过猪肉吗？我抱过你的腰，按照人体工学，我推断出了你的臀围。我厉害吧！”顾湘灵昂着小下巴，一副骄傲的样子。 褚·猪·梵昼：“......小了。” 顾湘灵噌的一下坐了起来，不可置信道，“不可能，我做过功课，还请教过人的！” 褚梵昼神情开始变得危险，眼神冷飕飕的，“你问过谁？” 顾湘灵下意识缩了缩脑袋，“凌零。我又不知道你们男生爱穿什么？内裤的种类有很多的，三角的、平角的、还有丝带的呢。” 第354 章 if线 各位浆友，欢迎光临 褚梵昼：......这种就不用刻意说了。 顾湘灵继续道，“我问了凌零男生们都穿什么内裤，他说他有平角的、也有三角的，但是一般的男生都穿平角的，因为不会卡档。哦哦对了，他还说，像你这种闷骚的，一定会穿黑色平角的。” 褚梵昼咬了咬牙，越听心里越不得劲，他气得狠狠咬了顾湘灵的脸一口，看着顾湘灵滋儿哇儿的乱叫、又捂着脸委屈的看着他的样子，褚梵昼心里才好受了些。 顾湘灵委屈的说道，“虽然他这么说了，但我可没给你都买黑色的，你知道的，我致力于帮你的衣柜变得五颜六色。我买了深蓝色、黑色、灰色，但都是平角，我怕你卡裆。” 褚梵昼：......他作势又要咬顾湘灵一口，被顾湘灵眼疾手快的躲过了。 “喂喂喂，你可不能吃凌零的醋，他可是你未来的妹夫啊！”顾湘灵边躲边喊。 褚梵昼气闷，这肥兔子还不知道他在生气什么，他道，“换大的。” “真的要换吗？”顾湘灵看了眼他的裆部，小心翼翼的说道，“那换大一码吗？我已经买了比凌零现在穿的还大一码的尺寸了。” 褚梵昼额头的青筋狠狠的跳动了一下，一字一句狠狠的说道，“最大码！” 顾湘灵：...... ...... 褚梵昼其实早就对顾湘灵产生了怀疑，莫名巧妙给他送礼物，还买的都是奢侈品牌。他问过凌零，凌零说，顾湘灵最近的稿费很稳定，并没有什么意外之财。 褚梵昼猜，顾湘灵应该是在兼职。她之前就说要去兼职，褚梵昼记得这件事。 只是顾湘灵的兼职内容究竟是什么，又为什么要瞒着他。 就在褚梵昼打算进一步调查的时候，机会来了。 顾湘灵本来想着就做一到两个月，剩下还有大半个月，前一个多月她都能瞒的好好的，那接下来她也一定可以的。 “爷奶，我跟你们说，这家豆浆店绝对是个奇葩，各色各样的豆浆都有，甜的酸的咸的，还有苦的呢。但该说不说，豆浆质量确实不错。”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顾湘灵今天穿着淡蓝色魏晋风拖尾直裾，梳着魏晋风环髻，就连发饰都是珍珠和淡蓝色的发钗和步摇，虽然拖尾的裙子有些不太方便，但也不用顾湘灵干重活，只需引路即可。 “欢迎光临，我是知味观的引路人蓝黛，各位......！”顾湘灵话才刚说到一半，看见来人就僵在了原地，“爷爷，奶奶！” 来者正是褚爷爷和褚奶奶，外加一个开门的褚风。 褚奶奶看着眼前的古风女子，惊愕道，“小香怎么在这里？” 褚爷爷没心没肺的道，“哈哈哈哈，你穿着一身好看，有没有我的尺码？我也想来一件。” 褚奶奶：...... 褚风：...... 顾湘灵：......她眼睛瞪得溜圆的，宁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尴尬的气氛，顾湘灵生平第n次想逃离地球。 褚爷爷和褚奶奶怎么来知味观了！！！ 一旁名叫织锦的引路人察觉到这里的异状，便过来了，“各位有预约吗？” 褚风赶紧道，“有的。” 织锦笑着道，“好的，这里请。蓝黛，带着各位浆友去汀兰阁。” 蓝黛只能僵硬着脸色带路，她机械般的说道，“客人这边请。” 众人来到汀兰阁，不得不说，知味观的装修确实很好，古色古香。有外人在，顾湘灵只能硬着头皮上，“这是我们店里推出的菜品，这是醪如蜜，豆浆中放了醪糟和蜂蜜，风味十足，有道是人生几何春己夏，不放香醪如蜜甜。” 一旁的织锦不由的点了点头，她是知味观的老员工了，她一开始对蓝黛有些不满，只做一两个月的兼职生，又不长久，掌门人（店长）干嘛要把她招进来。 后来她才明白掌门人的用意，蓝黛不愧是名牌大学毕业的啊，出口成章，诗句那是成篇的往外蹦，不错不错，蓝黛都不用背店里给她的台词了，她的表现超乎预料！ 顾·蓝黛·湘灵强忍着羞耻感继续介绍，“首先和您介绍一下，我们知味观的掌门人祖上是给皇室做豆浆的，皇帝还赐过牌匾。后来掌门人出国留学，吸收各国之精华开了这家知味观，旨在能让更多人能享受御用豆浆的美妙。我们的豆浆都是古法制作的，只有您想不到，没有我们做不到的菜品，您看这是‘原有颜故’。” 原有颜故，颜和盐同音，通俗意义上来讲，就是咸豆浆。 “这是‘此情绵绵千丝长’。”就是豆浆面。 织锦看蓝黛活干得不错，满意的点了点头便退了出去。这下房间里就剩褚家三人了。 褚爷爷和褚风面面相觑，褚奶奶看着脸色通红的顾湘灵，忍不住笑道，“小香在这里工作啊，衣服很好看哦。” 顾湘灵很不好意思道，“是的奶奶，你们怎么来这里了，喝豆浆的话去早餐店更划算。” 褚奶奶听着顾湘灵的大实话，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听说这家店的豆浆很正宗。” 顾湘灵就在知味观工作，能不知道吗，她赶紧摇头摆手道，“都一样的奶奶，不是我说，这家店就是吃个新鲜，有豆浆面、豆浆火锅什么的，实际上豆浆的味道还不如早餐店三块钱一杯的豆浆呢，就这还卖的死贵。” 褚奶奶忍不住失笑了，她也没问顾湘灵为什么会在这里，只道，“奶奶都好久没见到你了，下次你和梵昼一起来月临湖好不好，我听说佩琪长大了些。” “它长得可雄伟了呢！”顾湘灵比划了一下佩琪的体型。说到这里，顾湘灵突然感觉到有些不对劲，额，褚奶奶他们不是就三个人吗？怎么要这么大的包厢呢？ 想到这里，顾湘灵心中顿时有个不好的预感，下一秒，门啪嗒一下被打开。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门口响起，“爷爷奶奶。” 第355 章 if线 城里的体面工作？ 紧接着，另一道女声也响了起来，“爸，妈，不好意思，路上堵车。” 褚梵昼看着那道浅蓝色的背影，顿觉眼熟。他可太眼熟了，这人他今天早上刚见过。 织锦带着第二波客人刚进来，便嘱咐道，“蓝黛，这里交给你了。”随即，便又退了出去。 褚梵昼死死盯着那背对着他的僵硬背影，他眯了眯眼睛，缓缓走到这位“蓝黛”面前。 直到看到那熟悉的面容，褚梵昼才深吸一口气，闭了闭双眼似是不敢相信，他一字一句的说道，“顾湘灵，顾相宜，莲白，蓝黛，你到底有多少马甲？” 顾湘灵：！！！ 身后的女人也走了上来，准确来说，是女人们，黄玥和褚二婶异口同声的惊呼道，“湘灵，你怎么在这里？！” 一旁的褚晴沉默着，没说话。 顾湘灵觉得，丢脸丢到她这种程度也没谁了，她真想挖个洞钻进去。 ...... 没办法，就算马甲掉了也得工作，顾湘灵穿着拖地的裙子，为众人端来了豆浆，她强忍着羞耻心，硬着头皮说那些“台词”，“磨碾黄金粒，锅熬白玉浆，各位请用餐。” 褚梵昼怎么可能真让顾湘灵动手，他接过她手中的豆浆，觑了她一眼道，“这就是你说的，城里的体面工作？” 顾湘灵恼羞成怒了，她狠狠地瞪了他一眼道，“很不高兴为您服务！” 褚梵昼：......这兔子还来劲了。 褚奶奶打了下大孙子，佯装生气的说道，“这是什么话，小香的工作挺好的啊，工作服漂亮，也不累。” 黄玥应和道，“就是就是，小香坐下来一起吃。” 顾湘灵赶紧摆手道，“不用了阿姨，我还得去大厅呢。” 褚梵昼看了她一眼，也跟着出去了，总没有她在那干活、而自己却坐下来吃饭的道理。 ...... “你跟过来干嘛？”顾湘灵略炸毛。 “你给我买的内裤钱就是这么挣来的？”褚梵昼看了眼女朋友的装扮，他第一次看顾湘灵穿汉服，顾湘灵穿汉服很好看，尤其是蓝色的汉服，更能凸显她清冷的气质。 顾湘灵忍了一会，没忍下去，“这话我怎么听着那么别扭呢，什么叫做‘就是这么挣来的’？” 褚梵昼拉过她的手道，“我的意思是，你穿着一身好看。” 顾湘灵愣了愣，怎么突然就夸她了？ 没等她说什么，织锦便过来了，织锦不动声色的把顾湘灵拉到身后。 褚梵昼：？ “不好意思客人，我们的引路人是不能和客人触碰的，不然会破坏豆浆的纯净之气。”织锦僵硬的笑道。 褚梵昼：......这是什么鬼理由，这破豆浆是金子做的吗？ 顾湘灵：...... 褚梵昼在织锦虎视眈眈的视线下、在顾湘灵挤眉弄眼的暗示下，不得已离开了自己的女朋友。 离开前，他还听见织锦在教育顾湘灵，“蓝黛，以后碰到这种毛手毛脚的客人就随便找个理由，就算是大胆拒绝也没事，掌门人不会说什么的，你长得好看，遇到这种情况在所难免，放心，我们都站在你身后。” 褚·毛手毛脚·梵昼：？ ...... 织锦自以为蓝黛受了惊，便请示了掌门人后，让蓝黛先回去了。 顾湘灵刚想换衣服，手机就响了起来，是褚梵昼。 【香香公主】：穿上这一身，来我车里，我在停车场最右面的车位，蓝黛。 顾湘灵：......她就知道她逃不掉 “哎呀，干嘛呀？”顾湘灵拖着汉服来坐上副驾驶座。 谁知，屁股还没坐热，就被褚梵昼抱到了驾驶座上，层层叠叠的裙琚铺满了整个驾驶座，倾泻而下，好看极了。 顾湘灵坐在他的大腿上很是不自在，“叫我来干嘛？” “这身衣服是店里的工服？”褚梵昼问道。 “嗯。” “买下它，我付钱。”褚梵昼十分财大气粗，“你穿这个很好看，下次单独穿给我看。” 顾湘灵有些惊讶他会说这个，“可以呀，我知道店长在哪家店买的。” 看着顾湘灵轻松了不少，褚梵昼开始算起了账，“怎么不和我说你来这里上班了？” “兼职，只是兼职。”顾湘灵强调道，“我这不是怕你不同意吗？” “我什么时候反对过你的决定？”褚梵昼无奈道，“现在也是，想去就去，我看这家店还不错。” 褚梵昼说出这话，是基于这家知味观对店员的保护这个态度上的。 “不去了。”顾湘灵摇了摇头道，“做完这个月，我就不做了。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像是没睡够的样子吗？因为我是真没睡够，一大早起来就要化妆了，还是我新学的、不太熟练的古风妆，可把我累坏了。其实，我也就是体验一下朝九晚五的生活，体验过就好了，这个也不是我想要的工作。” “哪里不太熟练？我觉得你化的挺好的。”褚梵昼盯着顾湘灵的脸看。 顾湘灵：......敢情我说了一大堆，你只听了前面几句？ “眉毛化得好。”褚梵昼亲了亲顾湘灵化的柳叶眉。 “眼睛也很好看。”褚梵昼低头，又亲了亲顾湘灵的杏眼。 “嘴唇最好看。”他捏着顾湘灵的下巴，毫不客气的亲了上去，唇齿交缠间，褚梵昼的薄唇都被染上了口红的颜色。 顾湘灵被亲的有些迷糊，下一秒，褚梵昼又亲上了她的脸，低沉的声音说道，“红脸蛋也好看。” ......！！！ 顾湘灵一秒清醒，炸毛道，“什么红脸蛋！这是腮红！” “嗯，腮红。”褚梵昼把她都亲了一遍，才放开了她，“你穿的这身倒也算是应景。” 顾湘灵疑惑道，“什么意思？” 褚梵昼低头，在顾湘灵耳边说了一句话，顾湘灵的耳朵瞬间通红，本来安心坐着的姿势也开始不对劲了起来，她不自在的坐立难安。 褚梵昼身体一僵，眼神变得危险了起来，咬牙切齿道，“别动，否则后果自负。” 第356 章 if线 通过校内选拔 顾湘灵没听出他的话中之意，她受不了起身坐回副驾驶座，不自在的转头看向窗外，“谁......谁叫你说那些话的！” ...... 褚梵昼要给女朋友买汉服，但顾湘灵可不会再穿那天那件了。想起褚梵昼那句“应景”，顾湘灵就浑身不自在。 他说，“你穿着这一身上班，我穿着你用上班挣来的钱买的内裤，你说这是不是应景？” 拿到最后一个月的工资，顾湘灵正式告别了蓝黛这个花名。 “不去了？”褚梵昼把手里的豆浆递给顾湘灵。 “不去了。”顾湘灵接过褚梵昼在食堂买的豆浆，“我想过了，我暂时还不想吃牛马的苦，我决定考研。” “可以。”褚梵昼一直支持顾湘灵的决定。 在大三下学期，两人迈入了新的阶段，顾湘灵在准备申请保研，她的成绩很优秀，有资格申请保研。 而褚梵昼在准备考选调生。他参加的是中央选调生，那是推荐制报名，褚梵昼符合一切条件，接下来就是要校内选拔，再进行审查。 ...... 顾湘灵看了眼他的书，眉头紧皱道，“好难啊，还是我的题目简单。”选调生也分种类，中央选调、定向选调和基层选调，褚梵昼选了难度最高的央选。 他必须选，这是他应该承担的责任。 顾湘灵觉得，公考试卷真的很难，很多题目都是很匪夷所思的，题目设计的范围也很广，常识、数学逻辑、语言语境等等都有。 “还好。”褚梵昼吐出两个字。 顾湘灵摇了摇头，她觉得换成是自己，她肯定不行，这些题目太刁钻了，她吃不了一点苦，还是让褚梵昼去吧。 但顾湘灵知道，这个考试竞争很激烈，与高考不同，高考是有分数线的，分数线以上大部分人都可以上心仪的大学。但公考不同，那是真正的千军万马过独木桥，上千个人竞争一个岗位，那都是有可能的。 顾湘灵没让任何人打扰褚梵昼，蔺如琛他们有事情都是来找顾湘灵的。这段时间，应该是顾湘灵大学四年里最勤快的时候了。 学校图书馆里的静音室很紧俏，有不少人都喜欢这样的单人间，所以很难抢，顾湘灵每天都起了个大早，有时候天都没亮就来抢静音室。 褚梵昼摸着顾湘灵眼下的淤青，皱眉道，“又不是非得要这间，我在其他地方也能学。” 顾湘灵摇了摇头道，“那可不行，图书馆氛围好，静音室虽然是单人间，但却是学习效率最高的地方。” ...... “怎么样啊？”顾湘灵抻着脖子看结果。 距离褚梵昼参加校内选拔考试已经过去十天了，今天出结果。褚梵昼把手机里的结果给她看，“通过。” “耶耶耶！你好棒！”顾湘灵惊呼道，“我跟你一起去考场的时候，那人头，呜呜泱泱的，可多可多了。” “这只是开始，还有报名、初审、笔试、复审和面试。”褚梵昼拉着顾湘灵的手，准备带她去吃饭。 顾湘灵：“流程真的好严谨。” 两人用完饭后，顾湘灵顺道陪褚梵昼回了趟家，没想到黄玥和褚淮章也在。 “叔叔阿姨好。”顾湘灵乖乖打招呼。 “诶，小香来了。”褚淮章一如既往的温和，就像一个慈祥的长辈。 黄玥笑眯眯的拉着顾湘灵的手，“尝尝这冬枣，别人送来的，时新货。” “好甜。”顾湘灵咬了一口，惊叹道。 褚淮章看了眼儿子，抬手让他坐下，“我知道你校考过了，我也相信你能考上选调生，我想听听你的看法，你真的想当中央选调生吗？” 顾湘灵听言，刚想站起来离开避让，就被黄玥压着坐在了沙发上，黄玥嗔怒道，“没事儿，都是一家人，没什么不能听的。” 褚淮章也道，“是啊，小香坐着吧。” 他看向顾湘灵的眼神是和善温和的，可面对褚梵昼，那双凌厉老练的眸子就泛着精光，语气严厉又不容欲绝，那是顾湘灵第一次见到中宣部副部长的气势，那是一种权利堆积起来的上位者的气势。 可褚梵昼丝毫不惧，“父亲，我一定要成为中央选调生，它的前途更广。但考上之后，我希望我能下放历练。” “为什么？”褚淮章的语气开始变得咄咄逼人。 “民生多艰，我不是什么多么高尚的人，但历练对于我而言绝对是件好事。人不能一直站在高处，时间长了就不知道低头了。若是可以，我希望在A市历练几年。”褚梵昼抬手，亲自为褚淮章斟了杯茶。 褚淮章看了他一会，目光如炬，就连旁观的顾湘灵都不自在了起来，若不是黄玥还拉着她的手安抚，顾湘灵就要起身抱住她男朋友了。 “好。”褚淮章语气一松，眼中满是欣慰，“你这样想很好。我一直没给你太多压力，从小到大你都很懂事，我很欣慰你没有急功近利，你这样想很好。要知道，并不是待在一个地方越久、前途越广，有时候实力和眼界更重要。去历练吧，多干干实事、看看民生工程，你会有收获的。这也是你爷爷的意思。” 褚爷爷的原话当然不是这样，而是“想当年我都是真刀真枪拼出来的，打完仗老百姓们给我们白面馒头和鸡蛋，他们自己一年半载都吃不了一个。咱们褚家人的眼睛不能长在头顶上，要看看脚下，学会敬畏。” 褚淮章训完儿子，又立马换了个态度，笑眯眯的和顾湘灵说道，“在这里吃饭吧，叔叔会做的饭还挺多的。” 褚梵昼起身拉起顾湘灵的手，和他爸道，“可以，您做菜，我带小香上楼了。” ...... “害怕了？”褚梵昼把顾湘灵带到自己的房间。 “有点。”顾湘灵犹豫道。 “他只对我这样，这是我必须要适应的。”褚梵昼第一次和顾湘灵提起这样的事，“以后比我父亲气场更强的人会有很多，我必须要适应这样的高压环境。所以别怕，一会看到我父亲对我妈的态度，你就知道了。” 第357 章 if线 殊途同归 褚淮章对黄玥那是好到了极点，吃饭的时候，顾湘灵才知道褚梵昼爱给她夹菜的习惯可能就是遗传褚淮章的，且褚淮章在外面表现出来的温和儒雅，在黄玥面前全都破功了。 “阿玥，你尝尝鲍鱼羹，我炖了好久的。也是我不好，好久都没给你做了。” “阿玥，这清炒芦笋怎么样？” “阿玥，吃完饭你陪我看书吧，我喜欢你背法律条文的样子。” “阿玥......” “玥......” 与褚梵昼相比，褚淮章堪称黏人，顾湘灵第一次见识到。其实细细想来，这也是有迹可循的。 比如褚爷爷，没事儿就缠着褚奶奶，就算不爱看京剧，也会陪着褚奶奶，大不了在她旁边打瞌睡。 再比如褚晴，顾湘灵十次去凌零公司，三次褚晴都在，剩下的七次则是一小时一个消息，两小时一个电话。 再比如褚梵昼，以前顾湘灵是没发现，现在回想起来，从开始到现在，她和褚梵昼好像就没分开的时候。看电影要亲亲，走路散步要牵手，晚上约会要抱着，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这估计就是褚家根苗吧。 看着褚梵昼和顾湘灵离开的背影，黄玥剜了丈夫一眼，“今天你吓到小香了。” 褚淮章倒是不以为意，“吓到了吗？我倒不觉得。这女娃胆子大着呢，想想当初你刚见到我的时候，硬着头皮和我吃完饭，回去就和岳母告状说我凶。” 翻旧账这一点也是褚家人的一脉相传。 黄玥：“......这都多少年的事了，你又翻旧账，我要被你念叨死了。” 不过顾湘灵胆子大这件事，黄玥倒是觉得丈夫说得没错。顾湘灵或许一开始有被吓到，但那并不是害怕褚淮章，而是担心褚梵昼。 她的儿子啊，真是好福气，找到了个这么护犊子的老婆。 褚淮章环着妻子的肩膀，温声道，“而且总要适应的，褚家未来的主母怎么能这点胆量都没有呢？” 黄玥也笑道，“慢慢来吧，湘灵比我厉害，儿子也要比你出色。” ...... 顾湘灵是通过成绩保研而取得资格的，她的GPA高于3.5，所有科目无挂科，每学期的专业课不是全年级第一就是全年级第二，还通过了英语六级且分数高于520分，其余的还有学科竞赛、志愿服务什么的作为加分项。 在此之前，顾湘灵完成了她的论文初稿。 【花开富贵群】的名字是顾湘灵取的，蔺如琛时常嘲笑她取名废，明明肚子里有墨水，取的名字还这么老土。 顾湘灵骂他不懂，她希望在群里的所有人将来能花开圆满，富贵无极，这是最好的祝福。 群里这些人，到头来只有蔺如琛和她选择考研。 顾湘灵拿到了保研资格，蔺如琛没拿到，他选择考本校的研究生。 造化弄人，当初在高中，这个群里成绩最好的褚梵昼、沈烛年、褚晴都没选择考研，而是选择就业。 褚晴已经开始逐步接手褚原集团总部的各项工作，褚梵昼和沈烛年选择考公。褚梵昼能选调上岸，沈烛年却要实实在在的考，他要进的地方是外交部。 大三下到大四上这段时间，大家都很忙碌，顾湘灵和褚梵昼有时候两天都见不着一次面，不过这样也好，极致的忙碌让他们没有时间去思念对方。 不仅仅是他们，其他人也是如此，凌零、褚晴、邢檬檬都有各自的事情，沈烛年还没回国，到头来，和顾湘灵相处时间最长的反倒是蔺如琛。 两人都要考研，虽然过程不同，但是准备的材料却大差不差。有时候顾湘灵去B大找蔺如琛，两人做个考研搭子，顺便尝尝B大的食堂。 有时候蔺如琛来A大的图书馆查资料，和顾湘灵学习完后就去A大旁的写字楼找邢檬檬。 邢檬檬自己开了家公司，公司内容是营销和公关，生意特别好，不少娱乐圈的人都来找他们合作。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终是咱俩搭伙过日子啊~”蔺如琛和顾湘灵一起相约来吃A大的麻辣香锅，A大的麻辣香锅是出了名的好吃，食材干净新鲜，口味也很正宗。 顾湘灵加了些肥牛卷，再夹了块方便面，麻辣香锅里的方便面就是灵魂，她听到蔺如琛这么说，翻了个白眼吐槽道，“不要说这种有歧义的话，蛏子。” “啊，久违的称呼啊。你都不知道，沈烛年走了之后就没人这么叫我了，还怪想念的。”蔺如琛要了个中辣。 顾湘灵依旧微微辣，她去要了个紫菜蛋花汤。食堂的紫菜蛋花汤依旧没意外，蛋稀碎得快看不出那是个蛋了，紫菜也没多少，好在顾湘灵有经验，她盛汤的手很稳，还非常有技巧的从底部舀起来，这一勺子满满的都是货。 跟蔺如琛吃饭有很多好处，首先就是他提供了丰富的情绪价值，蔺如琛就像个饕餮，没什么忌口的，什么都说好吃。 其次，和他吃饭一点都不会无聊，那张嘴嘚吧嘚吧能讲半天。 顾湘灵拍了段视频给褚梵昼，她男朋友正在奋笔疾书，她吃完饭就给他打包一份回去。 【香香公主】：好好吃饭，家里的甲醛已经散的差不多了，我让人把之前定的家具送上门。 【未婚妻】：好嘞！你安心学习！这里有我！ 顾湘灵甜滋滋的放下手机，刚抬头就看见蔺如琛就差抱着手机亲了。她嫌恶的撇了撇嘴道，“干嘛呢？” “我和我的亲亲萌宝打招呼呢。”他和邢檬檬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想死他了！ 顾湘灵嫌弃的撇了撇嘴，肉麻，啧啧啧，她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谁知下一秒，她的手机铃响了起来，是褚梵昼，那是一段语音。 “宝宝，我爱你。” 顾湘灵被他叫的面红耳赤，啊，褚梵昼的声音真好听，好苏啊，好喜欢。 【未婚妻】：么么(* ￣3)(ε￣ *)！亲死你！！！ 对面的蔺如琛：？ ...... 第358 章 if线 绕三圈 顾湘灵的室友中，周火火、方园和她决定考研究生，徐琳琳找了个外企的实习工作。 顾湘灵没想到周火火也想考研，据她自己说，她想跨考警察相关的专业，毕竟体育专业的就业范围太窄了。 难得四人齐聚寝室，看见顾湘灵背着书包回来了，其他三人的神情有些古怪，似是纠结、似是尴尬。 顾湘灵倒是很直接，“怎么了？”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方园开口，“那个，你最近分手了吗？” 徐琳琳吓的拍了拍方园的肩膀，“哎呀！你怎么能这么直接呢？你应该问小香，最近好像没看见褚梵昼啊？” 周火火：“......也没好到哪里去啊。” 顾湘灵惊讶道，“没有啊，我俩挺好的。” “啊？”三人异口同声道。 最后是周火火憋不住道，“是这样，最近有些关于你的传闻，说你俩分手了。” 方园加了一句，“还说你脚踏两条船。” 徐琳琳快要被这两个低情商的室友给弄疯了，赶紧找补，“是这样的，你也知道你和你男朋友在学校是对很有名的情侣，大一刚开学那会，你俩在一起的事情都传到隔壁B大了。但最近，你，额，你经常和B大的一个男生还有美术学院的凌零在一起，所以就有了这样的传言。反正我们是知道凌零和你是好朋友的，也相信你。” 顾湘灵：......这流言到底有多离谱啊。 于是顾湘灵就解释了她和蔺如琛的关系，三人纷纷松了口气，“原来如此。” “哎呀，主要是凌零那辆红色法拉利真的太显眼了，天天载着你开来开去的，你俩想低调都不行。”周火火净说大实话。 顾湘灵扶了扶额头，有些头疼。 事实是，凌零和褚晴早在一年前就买下了lady mOOn的别墅，之前凌零还想缓缓再说，结果公司一步上正轨，他就迫不及待的买下了，还飞快的安排了双方家长会面。 总之，双方家庭都很满意，湖边大别墅也买下了。 最近，大别墅也装修好了，对于装修这件事，顾湘灵和褚梵昼比较有经验，于是她就陪着凌零去验收工程了，顺便订购了家具什么的。再加上她自己家里也要装家具，索性两人就一起了。 谁知同进同出了几天，这流言就传得满天飞。 “就是这样。”顾湘灵用嘴接过褚梵昼递过来的狮子头。 “嗯，知道了。”褚梵昼只说了这一句。 顾湘灵都不知道他知道什么。 结果第二天，褚梵昼就开着他那辆刚保养过、锃得发亮的迈巴赫来寝室楼下接顾湘灵了。 褚梵昼带着顾湘灵，开着迈巴赫，绕了校园整整三圈，还特地赶在中午人多的时候绕的，绕的时候他还不忘把车窗都摇下来。 “......这些是什么？”顾湘灵看着车里粉蓝色的装饰，简直和这辆车的高冷风范格格不入。 “你车里拿的。”褚梵昼看了眼那粉色的靠垫。 前段时间，褚梵昼陪顾湘灵去买车了，顾湘灵买车很粗暴，好看、好用。 褚梵昼便直接让她试驾电车，那种有自动泊车功能的电车，既好开，又方便。 褚梵昼的迈巴赫开了这么些年，车里一点装饰都没有，顾湘灵也没给他买，她怕哪天褚梵昼开车去见重要人士的时候显得太幼稚。 但她自己的车就无所谓了，车还没提，什么靠垫，坐垫，脚垫都买齐了，全都是她喜欢的马卡龙色，好看！(???) 然后，就在昨晚，褚梵昼把那些好看的装饰都从顾湘灵的车上转移到了自己的车上，不为别的，就为宣誓主权。 这辆线条流畅、象征着D国汽车工业巅峰的豪车，配着可爱漂亮的装饰，顾湘灵捂住眼睛，真的没眼看。 ...... 顾湘灵拿到保研资格没多久，就收到了褚梵昼上岸的好消息。 “我就说你一定可以的！”顾湘灵跳起来抱住褚梵昼，考公上岸，她比褚梵昼还要兴奋。 褚梵昼托住她的屁股，让她的腿夹住自己的腰。顾湘灵搂上他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去。 “宝宝，看到那个建筑了吗？”褚梵昼指了指一个方向，“以后我就在那里工作了。” 顾湘灵抻了抻脖子，“在那里啊，我记住了。离我们家不远啊。” “嗯。”褚梵昼眉眼含笑的看着她。 “我有事想和你说。”两人突然异口同声的说道。 褚梵昼温柔的捏了捏她的脸蛋道，“你先说。” “哦，好吧。是这样的，我之前和你说过的傅老师，就是高中那会陪我去参加作文大赛的老师，我想回去看看她，正好，我也有些事想请教她。”顾湘灵道。 “我陪你去。” “好哦。对了，你要和我说什么？”顾湘灵问道。 “没什么，现在没事了。” ...... “我很荣幸能为你答疑解惑。”傅老师开了个玩笑，“想当初在沈阳的时候，咱俩真的是相依为命。” 顾湘灵失笑道，“是啊，那天晚上我都吓死了，和您换房间后我心里总是不安稳，我怕您出事。” “那时候的压力只有我们自己知道。”傅老师摇了摇头道，“但我想说，这一切都是值得的。A中在你之前已经很久没有拿到桃李杯冠军了，在你之后也是。明明一开始的A中是全面发展的，慢慢的，理科占据了主导地位，文科渐渐没落了。” 傅老师感叹道，“可是我从没有放弃，A中也从没有放弃，我们的校训是崇德求实、全面创新。所以每一届的桃李杯，我都担任其带教老师。” 这一点，顾湘灵是知道的，A中对桃李杯有多看重，但看桃李杯选手和奥赛选手的待遇差别就知道了。 “傅老师，再见，我是说真的，再见。”这是顾湘灵告别傅老师说的最后一句话。 褚梵昼在外面等她，他还遇见了碰巧路过的数学老师，数学老师的头发还是那么的稀疏，但是精神却很好，他还是拿着那个盛着茶水的掉漆保温杯，胳膊下还夹着一个大大的三角模型。 第359 章 if线 求婚 数学老师对褚梵昼的到来很是兴奋，“是回来看我的吗？上次你们来看杨老师的时候，我碰巧不在学校。” 褚梵昼刚要说什么，就被顾湘灵眼疾手快的制止了，她撒了个善意的谎言，“是呀，就是来看您的。” 数学老师很开心，“湘灵啊，现在你不怕我了吧，我还记得以前的你一见到我就跑。听杨老师说，你们谈恋爱了？” “嗯，我们已经见过家长了。”褚梵昼把手里的君山银针递给数学老师，“给您的。” 顾湘灵怔了怔，她都不知道褚梵昼什么时候拿的这个礼盒。 “好好好。”数学老师最爱喝君山银针了。 褚梵昼拉着顾湘灵的手，和数学老师道，“您接下来有课吗？想请您帮个忙。” ...... “我的一生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唯有你是我的不可控制，我希望满天神佛能护佑我们拥有来世。在见到你的那一刻起，我的余光都是你。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你愿意让我来参与你的余生吗？” 褚梵昼单膝跪地，拿出戒指呈现在顾湘灵面前，那是一颗粉色蓝宝石，用的是公主方形切工，顾湘灵在褚梵昼这里永远都是小公主。 顾湘灵被拉到天台上的时候，她隐隐有猜测，但始终不敢相信。直到褚梵昼单膝跪在她面前，向她诉说爱意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她的猜测没有错。 顾湘灵先是一愣，眼睛一下子瞪大，眸子像是盛满了星星。她胸口的心脏猛烈的跳动着，嘴唇微微的颤抖，“你......” 另一边的数学老师这才意识到，自己是被当做见证人了，他赶紧放下水杯和三角模型，严肃的整理略凌乱的衣领。他很荣幸能成为此次求婚的见证人。 顾湘灵接过戒指戴在自己手上，眼眶泛红，“大小正合适，你我也正合适。” 褚梵昼眼含笑意的站了起来，顾湘灵猛地扑进他的怀里，语气中还带着鼻音，“我就知道，每次你带我来天台都有大事要告诉我。” 都说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 但顾湘灵对于褚梵昼来说，是明月清风共濡沫，是糟糠之妻不下堂，更是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数学老师很是欣慰，“真好真好，看你们这一对对的，我也高兴。” “一定请您喝喜酒。”褚梵昼道。 ...... “那盒君山银针是你特地买的？”顾湘灵帮褚梵昼戴上戒指。 “嗯，他喜欢喝这个。”褚梵昼说的是数学老师。 “你总是这样，我肯定是愿意的，就是我爸，要被你吓出心脏病了。”顾湘灵吐槽道。 褚梵昼：...... “经过了这么些日子，我终于想到了我以后想做什么了。”顾湘灵轻轻的说道。 顾湘灵想到了最初的时候，那是最原始的开始，那是在她很小的时候。顾湘灵从小身体就不好，三天两头生病，读小学那会还住过院，原因是始终不肯痊愈而化了脓的嗓子。 那时候的顾湘灵挂了12天的盐水，一点好转迹象都没有，反倒还恶化了，不得已之下她只能住院接受治疗。 顾湘灵仍记得，做雾化的房间就在楼梯旁，那天她像往常一样刚要出门做雾化，谁知恰好碰见了来探望她的班主任。班主任代表全班来探望她，还送了她百合花和一本书，那本书叫做《绿野仙踪》。 那天之后，顾湘灵躺在病床上，梦里不再是可怕的医用器械，也不是死神来找她的不吉利的画面，而是绿野仙踪里光怪陆离的奇遇。 后来，每换一次班，只要顾湘灵住了院，新班主任都会来探望她。 她的厄运终结于高一的暑假，高二她来了A市读书，她碰到了负责任的杨如云，之后，又在傅老师的保护下拿到了A大的入场券。 她的人生开始充满惊喜和幸运，良师和益友都被她碰到了。 她也曾迷茫过，她以后究竟想干什么？ 在桃李杯领奖台上，她见到了银牌得主玉岱，玉岱说她要感谢家人、感谢学校，没有他们就没有玉岱的今天。 顾湘灵想，如果她是玉岱的老师，她也会省吃俭用的去帮助她到沈阳参加决赛。 “我想去A中当老师。”顾湘灵缓声道。如果能成为像傅老师、杨如云，数学老师一样的老师，那老师也会是一个很酷的职业。 顾湘灵想，生命的传承就是如此，一代孕育一代，一代教育一代，有些知识是口耳相传，有些道理要亲身相授。 她想，如果她当上了老师，她也会送给学生一本书，不需要多么奥妙，她只是希望他们能变得更好。 “可以。”褚梵昼还是那个回答，“你不想留校吗，你有A大的留校资格。” “不了吧。”顾湘灵摇了摇头笑着说，“A中更需要我。” “也好。”褚梵昼趁着等红绿灯的间隙，牵起顾湘灵的手道，“A中和宣传部还算顺路，路程也不算远，我们离得近些，这样很好。” ...... 不出顾湘灵所料，顾父看到女儿手上的戒指后，着实又激动了一番，“这这这，他向你求婚了？” “算是吧，但他说这个顶多算是订婚戒指，结婚戒指以后我们一起选。”顾湘灵满脸都是笑意。 申如贞已经回国了，她考虑问题很全面，“我和你爸爸先商量一下吧。”她趁丈夫不注意，示意女儿先回房间。 顾湘灵回房后等了好一会，申如贞才过来。 “妈妈。” 申如贞坐到女儿身边，“小褚人很优秀，对你也好，我和你爸爸没意见。只是你要读研，现在结婚的话有些太仓促了，我们商量了一下，反正你们还年轻，结婚的事宜就慢慢办，先订婚吧。” 顾湘灵点了点头道，“嗯好，爸爸呢？” 申如贞悄声道，“哭了。” 顾湘灵：...... 事后，顾湘灵向褚梵昼抱怨道，“你说你，每次来天台这么一出，我爸都要哭一次，他的眼泪都要流干了。” 褚梵昼：“......要不我来你家给岳父赔罪？” 第360 章 if线 父母之爱子 顾湘灵苦着脸道，“他为了面子肯定会把眼泪憋回去的，他可不想在你面前哭鼻子，多丢脸啊。算了，一会我找爸爸好好谈谈吧。” ...... 褚家和顾家相约吃了顿饭，商量后决定订婚宴就不大办了，叫上关系好的亲戚朋友吃顿饭，走个仪式。但结婚就要大办了。 虽然说是这么说，但是顾外婆他们还是大老远的从绍兴赶过来了。 顾外婆什么都没说，她只问了顾湘灵一句，“确定就是他了吗？” 顾湘灵抱了抱外婆，鼻尖是熟悉的白花油味道，她缓声但坚定的说道，“嗯，就是他了。” 于是，顾外婆雷厉风行的连夜和女儿女婿谈了一夜的心，第二天，顾外婆笑着对外孙女说道，“问问梵昼，他家里人什么时候有空啊，我们去月临湖拜访他们吧。” 顾湘灵并不知道那晚谈话的内容，她只知道她爸爸的眼眶又红了。 月临湖再一次热闹了起来，冷菜热菜不断地摆了上来，梁晶晶和褚外公也来了，拉着顾外婆讨要酱鸭的链接。 “咳咳。”顾父咳了咳，众人都纷纷安静了下来，顾父严肃的样子像是他第一次发表论文一样。 他开口道，“虽然八字只有一撇，但请允许我这么叫你们，亲家公、亲家母。上次你们说的想定下之后的事宜，我和如贞考虑了很久，觉得你们的想法很对，以后我们常联系。” 众人纷纷一愣，要知道，顾父是最不希望顾湘灵出嫁的那个人，可现在态度转变的这么快，这到底是为什么？ 顾湘灵直觉，这和那夜谈话的内容有关。 申如贞赶紧道，“是啊，我们是这么想的，结婚可不是小事，得一点一点慢慢的准备起来，订婚可以象征性的办一办，至于其他的......我们希望他们可以尽早去领证。” 顾湘灵的猛地抬头看向父母，领证！这......这件事她事先并不知道啊！ 褚淮章和黄玥面面相觑，褚梵昼眸中一丝暗光闪过，紧接着便是餍足和喜悦，当即他便站了起来和顾父顾母道，“伯父伯母你们放心，当初我就说过，我和湘灵之间的事情，可以由我提起，但必须要她拍板决定。我爱她，我一定会对她好。” 早在顾父态度大变的那一刻，褚梵昼就察觉到了顾父的意思。说到底就是一句话，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他与顾湘灵的事情已经是板上钉钉了，房子已经装修好了，立刻就能入住。 他们可以订婚，但是订婚之后呢，他们是各自住在自己家里，还是入住新房。入住新房后，他们之间又会发生什么事呢，这些事情谁都无法预料。 顾外婆正是意识到了这一点，才连夜和女儿女婿谈话。即使顾父再不愿意，他也必须考虑现实问题，为女儿谋长远之计。 领了证之后，顾湘灵和褚梵昼就是法律意义上的夫妻，就算两人真发生了什么，褚梵昼若是中途反悔或者变了心，他也要顾及这段法律关系。 因此，订婚之前，着急的是褚家，订婚之后，着急的便是顾家。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顾湘灵，顾湘灵的嘴里还啃着鸭爪。一旁的褚奶奶忍着笑给她递了杯水缓解尴尬。 顾湘灵却是如芒在背，啊这......不是说订婚吗？怎么就突然要领证了呢？提出来的还是她爸妈。 褚梵昼看向顾湘灵，眼中是一如既往的温柔，“湘灵，我不想逼你，但我还是想要问你一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 顾湘灵：......她还能说什么呢，她爸妈都同意了，外婆奶奶他们也没意见，至于她，她当然是愿意的啊。 从一开始，顾湘灵就是奔着结婚的目的和褚梵昼谈恋爱的。有位名人曾说过一句话“不以结婚为目的的恋爱都是耍流氓。”虽然这句话并不绝对，但顾湘灵本人还是比较认同这句话的。 “我愿意。”她听到她的声音在这么说。 ...... 虽说订婚并不准备大办，但是褚家还是都贴上了红喜字，无论是大院里，还是月临湖和lady mOOn里，每扇窗户都贴上了。 干部大院里，房子一幢接一幢的，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一家有喜事，整片人都知道了。 褚家办的这么明显，又是中宣部副部长家里，旁人又怎会不知道。 有人试探性的询问黄玥，“黄副院，家里有喜事？” 黄玥大方回答，“是啊，我儿子要结婚了。” “这么早！我记得令郎还没毕业吧。” “现在只是订婚，但是小两口决定先领证，结婚就慢慢来吧，这种事情马虎不得。人家好闺女嫁进咱们家，这一生就一次的婚礼，怎么能随便怠慢呢。”黄玥的语气中满是对未来儿媳的喜爱。 不少人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家跟褚家成了亲家，要知道早在褚家儿子读高中的时候，就有不少政界要员来和黄玥、褚淮章这里说亲，想自己女儿和褚梵昼相看，若是能定下来最好，这可是褚家的嫡亲亲家，谁能不心动。 莫说褚老爷子还没退下来，就说他的两个儿子就是一个接一个的有出息，褚家子嗣不丰，却个顶个的优秀。还有褚家第三代，也是青出于蓝胜于蓝。 可这些都被黄玥和褚淮章给明里暗里的拒绝了，但现在又突然说要结婚了，想想看，之前确实有个女孩时常去他们家里。 那女孩长得漂亮，看着性格也好，就是褚家从没透露出那女孩的家世。 ...... “你明天真的有空吗？不是说要去体检？”顾湘灵问道。 褚梵昼面试通过之后就要体检了，体检通过后就要开始上班了。 “有空。”褚梵昼道，“体检改到后天了，明天我陪你去挑订婚服。” “好耶ヾ(??▽?)ノ”顾湘灵欢呼，她掰着手指道，“上午我们去挑订婚服，中午去吃农家乐，然后下午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第361 章 if线 订婚 褚梵昼：“......下午你要去干嘛？” 顾湘灵：......褚梵昼怎么知道她下午有事的。她现在在褚梵昼面前是没有自己的秘密了是吧。 “我要去挑眼镜。”顾湘灵强调道，“凌零陪我去。” “我也去。”褚梵昼很是强势，他好不容易空出来的时间，怎么能独守空房呢。 顾湘灵：她的男朋友真的很粘人。 ...... 顾湘灵和凌零就是单纯的闺蜜关系，闺蜜指的是关系高度亲密的朋友，虽然他们之间有性别差异，但这并不能阻止两人成为闺蜜。 顾湘灵和凌零会逛街买衣服，也会走进小饰品店看可爱的玩偶，更会去口红店试色，这是褚梵昼不能代替的角色。 毕竟褚梵昼连牛血红和橘红都分不清，而作为艺术生的凌零，不仅能够区分两者之间的差别，还能准确说出口红和唇釉各自的优缺点。 褚梵昼双手插兜，看着女朋友和她的闺蜜像仓鼠一样在化妆品店试色，这种店他与顾湘灵很少回来，他还记得上次来的时候顾湘灵拿了两只口红给他看，问他，“A和B哪个好看？” 褚梵昼看着这两种差不多的颜色，睁眼说瞎话，“A” “那C和D呢？”没过一会，顾湘灵又拿了两支口红让褚梵昼选。 褚梵昼再一次瞎说，“D。” 顾湘灵：......她幽幽的道，“刚刚的A就是C，B就是D。我就试试你，敢情你还真是瞎猜的。” 褚梵昼：大意了。 从那之后，褚梵昼送顾湘灵口红就是成套成套的送，反正总有一只是她喜欢的。 但褚梵昼不清楚的是，收到礼物固然很开心，但是和朋友逛街试色也是一种别样的体验！ “这个颜色好。”凌零往顾湘灵脸上抹，“你是冷白皮，用冷色调的化妆品更好看，我之前不是说了吗，你的气质偏清冷，你又不爱戴隐形眼镜，带框架眼镜也不错，但不能是这种学生气的框架眼镜了，一会我带你去选一副。” “好嘞！”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兴奋的样子，默默的在前台付了款，这就是他和凌零的差距，他连冷白皮是什么都不知道。 凌零可没有丝毫的不自在，毕竟在他们三人目前的关系中，褚梵昼才是那个“小三”。 三人来到眼镜店，顾湘灵道，“我想要轻一点的眼镜，戴的时候，鼻梁也能轻松些。” 店员很热情的给她介绍，“这边是我们的热门款，您看看。” 顾湘灵看了眼，觉得没什么喜欢的。凌零拒绝道，“我们不要热门款，热门容易撞款，我们就要独一无二的，我们自己选吧。” 凌零和顾湘灵慢慢的看过去，褚梵昼跟在身后，手里拎着刚买的装着腮红的袋子。 “嗯？这个不错。” “就这个。” 凌零和褚梵昼异口同声的说道，两人纷纷一愣，顾湘灵也惊讶道，“咦？你俩看中的是同一款。我康康我康康。” 那是一副无框眼镜，看着确实像顾湘灵想要的很轻，镜片与镜片之间连接的是银色的框架，冰冷的金属线条更显得整副眼镜高级感十足。 “这......我戴着会不会像老花眼啊。”顾湘灵犹豫道，她奶奶的眼镜好像就跟这个差不多啊。 “不会，你戴着好看。”褚梵昼道。 “BinggO,我第一次和你老公达成共识。”凌零无奈道，“老花眼镜和这个能比吗，整体的线条和颜色，还有镜片的切割形状都不一样。赶紧去试。” “哦哦。”顾湘灵很听话。 她摘下她自己的旧眼镜，戴上了那副无框眼镜，好轻啊，好舒服。 “等等。”凌零让顾湘灵戴好眼镜，他伸手摘下她的发绳，已经及腰的长发如瀑布一样倾泻而下，墨发如丝，凌零满意道，“不错不错，这样就有氛围了。” 褚梵昼直愣愣的看着她，连眼睛都不曾眨动分毫，看着顾湘灵身披长发，戴着无框眼镜的样子，那样清冷的模样，在他眼中却格外的勾人。 顾湘灵天生适合这样的穿搭，她的样貌已经完全长开了，从前的青涩褪去，即使偶尔会有懵懂的时候，但大多数，只要她不说话，顾湘灵天生的气质，还有知识赋予她的高知感和书卷气，会让人不由得忽略了她本就不俗的容貌。 褚梵昼的目不转睛的样子早就被顾湘灵和凌零发现了。 凌零好笑的调侃道，“是不是看呆眼了？” “嗯。”褚梵昼很坦诚。 顾湘灵有些不好意思道，“要不就这副吧，我戴着很舒服。” 褚梵昼连回答都没有，径直走向柜台，显然是迫不及待要付钱去了。 凌零在原地笑得肚子疼，“你还说你老公审美不好，我看挺好的啊。” 顾湘灵：......褚梵昼的审美只针对于她，其他时候，他那时灵时不灵的审美就失去了作用，比如家具选择，再比如他自己的衣服搭配等等。 ...... 订婚宴上，顾湘灵穿着奶奶亲自给她做的旗袍，和穿着西装的褚梵昼一起宴请亲朋好友、签订婚书、交换戒指、接受祝福，约定了山盟海誓的誓言。 顾湘灵最终还是没有选择店里的订婚服。这也是褚梵昼提的，他说她穿旗袍好看，还说奶奶的手艺好，不能辜负奶奶的心意。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褚家人和顾家人的关系变得很熟了，顾爷爷和褚爷爷约定去野钓，顾外公和褚外公相约去公园下围棋。褚外婆拉着顾外婆，想等订婚宴之后，她跟着新交的小姐妹回绍兴。 褚梵昼和顾奶奶也有挺多话说的，褚梵昼说顾奶奶有大智慧，顾奶奶又夸褚梵昼优秀，两人互吹彩虹屁。 等顾外婆他们、外加一个梁晶晶回绍兴后，在一个万里无云的晴朗天气，顾湘灵开始准备搬家了。 Lady mOOn的房子已经装修好了，能入住了，顾父顾母都没反对，顾湘灵便打算住新房子去了。 第362 章 if线 搬家 搬家的前一晚，申如贞来女儿卧室亲自帮她收拾东西，“你的东西多，留点在家里，以后回来住也方便，梵昼的衣物你也拿些过来，等领证之后，你们就是真正的夫妻了，是要住在一个房间里的。” 申如贞把面含羞涩的顾湘灵拉到自己身边，缓声道，“你从小懂事，很多事不用妈妈多说，这几年妈妈为了工作一直不在家，是我不好。你爸爸......给了你一个小本子，你看了没？” “看了。”顾湘灵想起那个满是生理知识的小本本，不自在的不敢抬头。 “等结婚后，你还要读书，妈妈觉得，你们现在要孩子为时尚早。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想法。”申如贞委婉的说道。 “妈妈您想的太久远了，我和褚梵昼还没有这个计划呢。”顾湘灵的手指勾着她的睡裙，企图以此缓解尴尬。 褚梵昼确实提过这件事，他的原话是，“你还太小了，我不舍得，我也不想这么早就结束我们的二人世界。我们还年轻，孩子可以慢慢要，你放心，我爸妈也是这个意思。” “爸爸呢？”顾湘灵再一次问出那句话。 申如贞抱了抱她，不似以往那样话中带笑，“你爸爸在客厅里呢，他想进来又不敢看见你的行李箱，一会他的眼眶又要红了，你要装作看不见，给他留点面子。”她的语气中满是不舍和留恋。 ...... “你怎么这么快？”顾湘灵看着衣柜里摆的整整齐齐的衣服惊愕道，“你搬家也不叫我一起帮你。” “我昨天搬的，没多少东西。”褚梵昼帮顾湘灵把她的行李箱拎进门，“先去放你的行李，然后收拾佩琪的宠物房。” 顾湘灵把佩琪也带过来了，这算是她的嫁妆之一。佩琪被褚梵昼抱着，发出电报叫声，那是兴奋的声音，褚梵昼递给它一些玉米须，佩琪啃得很是开心。 顾湘灵搭好窝，又铺好毯子、放好水和食物，她轻轻地把佩琪抱了起来放进去，佩琪也顾不上吃了，开始在窝里跑圈，探索新环境。 安顿好闺女，顾湘灵又开始整理自己的行李，她猜得没错，褚梵昼工作之后，其他颜色的衣服会越来越少，他的衣柜里已经出现行政夹克了，顾湘灵预感，这样的行政夹克以后会越来越多。 褚梵昼说的没多少行李是真的没多少行李，至少在顾湘灵来之前，他仍旧觉得这个房子很空旷。 但顾湘灵来了之后就不一样了，衣帽间被放满了衣服，鞋柜也摆满了鞋，主卧的卫生间镜子旁的格子里被放了各种瓶瓶罐罐，整幢房子一下子就变得满满登登起来。 褚梵昼来验收成果，看着衣柜里他的衣服和顾湘灵的衣服放在一起，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以后外面的零食少买，家里有厨房，我给你做。”褚梵昼道。 “好耶O(*￣▽￣*)O”顾湘灵尝过褚梵昼的手艺，他做菜很好吃，零食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 “对了，东西都准备好了吗？我们明天去民政局领证。”褚梵昼提醒。 “早就准备好了。”顾湘灵答道，“我们明天要去的地方很多，家里很多东西都要添置，食材、锅碗瓢盆、洗衣液什么的，然后我们顺便去领个证。” 褚梵昼：......“今晚我睡书房。” “啊？我没生你的气。”顾湘灵疑惑道。 褚梵昼看着她那副倒反天罡的样子，气笑了，“领证之后我再回主卧，总要有点仪式感，无论是在床下还是在床上。” 顾湘灵：？ ...... 钢印敲下去的那一刻，顾湘灵还有一种不实的感觉，从这一刻起，她成了已婚人士。 褚梵昼看着那本红本子，终于安心了，从民政局出来后，他没有立刻发动汽车，而是环抱着顾湘灵，他把顾湘灵的脑袋按在自己的怀里，用低沉的声音、含着笑意在她耳边说道，“你终于是我的了。” ...... “你后天就要上班了。” “嗯，我没请婚假，婚假留到结婚的那天。”褚梵昼拿过一大袋的纸巾扔进购物车里。 “那明天我们办乔迁宴怎么样？我和爸爸妈妈们说一声，让凌零和蔺如琛他们也来。”顾湘灵道。 “可以，但我父亲应该没空，爷爷快退了，在退下来之前，褚家必须要有一个厉害的当家人，他最近在准备竞选。”褚梵昼一手推着购物车，一手拉着妻子道，“不用管他，妈来了也一样。” 顾湘灵笑着道，“明天我们早点起床，我来帮你，咱们和和美美的，努力把日子过好。” 褚梵昼：“......谁教你这些话的？” “爷爷上次把他写给奶奶的信给我看了。”顾湘灵指的是褚爷爷。 “听他乱扯，那会的他大字不识几个，奶奶说爷爷写给她的情书都是抄的书和报纸。”褚梵昼丝毫不给褚爷爷面子。 “拿点洗衣液，昨晚没洗衣服，一会要洗了。”顾湘灵提醒道。 到头来他俩买的东西还真不少，褚梵昼扬了扬头示意顾湘灵付钱，他的工资卡早在上班的第二天就主动上交了，褚家的男人从不拿工资卡。 顾湘灵掏出卡付钱，两人买的东西太多了，足足塞满了两辆车，幸好顾湘灵今天也开了车过来。 直到整幢房子慢慢被填满，顾湘灵的心才落到实处，虽然她并没有囤积癖，但是存货满满的感觉真的很棒啊。 “有时候我时常在想，如果末日来临，我们房子里的存货应该能支撑我们好久了。”顾湘灵边晾衣服边道，“不过真有那一天的话，我肯定毫不犹豫会选择感染，我怂我没出息，全世界只有我清醒的感觉真的很糟，四处逃窜，我跑步还不行，肯定逃不掉。” “刺啦！”褚梵昼在厨房炒码子，他们昨天搬家，本来应该是昨天吃顿好的，但顾湘灵太累了，倒头就睡，索性两人就在今天庆祝了，顾湘灵说想吃面条，寓意好。 第363 章 if线 乔迁宴 褚梵昼对顾湘灵的天马行空已经习以为常了，他道，“如果真有那么一天你被感染了，我就把你关在房间里，定时给你喂食，总之我肯定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嘿嘿！”顾湘灵从背后抱住褚梵昼，笑嘻嘻的道，“那我要吃肉，吃多多的肉！” 褚梵昼没碰她，即使他的妻子很招人疼，但他现在身上都是油烟味，可别把妻子弄脏了。 从领证到现在，褚梵昼已经在心里叫顾湘灵无数遍妻子了，她本来就是他的妻子。 褚梵昼做的面条超级好吃，码子是挂汤汁的，面条煮的也很有韧劲。 “好吃诶！”顾湘灵嗦了一口面，“哦对了，结婚证还在车上呢。” “我拿了。”褚梵昼盛了碗汤给顾湘灵。 “你拿了？放哪了？” “这个你不用管，反正在我这里由我保管，你也别想拿走。” 顾湘灵：？她丈夫奇奇怪怪的。 她举起满是蛋和紫菜的紫菜蛋花汤，开心道，“乔迁快乐，我亲爱的丈夫！” 褚梵昼也笑了，跟着她举起汤碗，和她碰了个杯,“新婚快乐，我的挚爱妻子。” ...... “这里是佩琪的房间，这里是储物间，行李箱什么的都放在这里，这里是客卧，以后你们来我们家过夜就可以住在这里......”顾湘灵带着朋友们参观房子，褚梵昼在厨房备餐。 “很不错啊，这房子。”蔺如琛夸道，“安保也好，要不我们也把房子买在这里？檬檬，你觉得呢？” 邢檬檬没搭理她，她很认真的问顾湘灵，“是全屋定制吧，我看家具都是嵌入式的。” “是呀，梵昼喜欢空旷极简的风格。”顾湘灵点了点头，她嘴上说着褚梵昼审美不好，其实家里的装修都是按照褚梵昼的风格来的。 褚梵昼喜欢极简风，顾湘灵就特地选了这种风格。爱情都是相互的，而在房子的暗处或是其他地方，比如碗筷、化妆间、宠物房等等，都是按照顾湘灵的喜好来的。 “全屋定制最近确实很流行，这个项目值得投资。”邢檬檬是个赚钱狂热分子，时刻都在想着赚钱。她看了眼耷拉着脑袋的蔺如琛，面无表情的又道，“不过这里的房子确实不错，值得一买。” 蔺如琛又活了，他像个大金毛似的在邢檬檬身边转悠，邢檬檬虽没搭理他，但脸上却没有半点不耐烦。 其余人看着这样的场景：......蔺如琛真的被钓的死死的。 ...... 大人一桌，小孩一桌。褚爷爷、褚淮章他们是大人，顾湘灵、蔺如琛他们是小孩。 “哥，你们宣传部前段时间是不是开了经济战略会议？”褚晴给凌零夹了块排骨。 凌零忙着和顾湘灵说悄悄话。 “你的消息挺灵。”褚梵昼看了她一眼。经济战略会议一般是由财政部主持，其余几个部门配合召开，但是这种会议通常是展望未来、确定一年、三年、五年、甚至更久的战略计划。 A市也是个旅游城市，发展经济的内容就包括了推行旅游业，而发展旅游业就免不了要宣传部发力。 宣传部在各个渠道做宣传，这才能吸引游客，创下GDP新高。 “我电视台有朋友，但他们知道的不真切，毕竟也不是直接相关的部门。”褚晴道，“我最近有想涉足饮食行业。” “饮食行业竞争激烈，宣传工作和推出特色美食这两样你都要做好。”褚梵昼道，“在未来的三年里，A市打算开发周边偏远地区作为旅游胜地，现在已经在开始招商引资了，中心地带的游客量超标，便要周边地区分担压力，最主要的目的还是发展经济、提升就业率。” 褚晴听言不由得一笑，“谢了哥。” 这便是为什么褚家一定要有人在政界的原因，信息茧房这种事绝对不会发生在褚家，且他们永远先比旁人更早知道一步。 褚晴长远的眼光和褚梵昼的暗中助力，这就如同当年的褚淮章和褚二叔两兄弟。 褚爷爷都看在眼里，他抿了杯顾外婆从绍兴带来的女儿红笑着道，“这下，我可以安心退了。” 佩琪也被顾湘灵放了出来，一边咕咕咕的叫，一边跑来跑去的要食吃，它跑到小孩桌，邢檬檬递给了它一小根彩椒吃。 佩琪吃饭的时候任人rUa，吃完了就翻脸不认人了，挣扎着下来要走。结果走到大人桌，又被褚爷爷一把抱了起来喂西葫芦片吃。 Lady mOOn因为这场乔迁宴热闹了好久，大家纷纷夸赞褚梵昼做的菜好吃，客人高兴、主人家也高兴。 顾湘灵觉得今天的喜事一件接一件，他从蔺如琛那里得知，沈烛年要回来了，之前他回过一次来参加国考，后来因为要拿毕业证又出国了。 他考上后就正式确定要回国了。 客人走之后，顾湘灵边擦桌子边和正在收拾地面的褚梵昼道，“让沈烛年住在我们家吧。” “到时候问问他。”褚梵昼道。 沈烛年即将入职外交部，沈家不是没有阻拦过，但一来沈烛年的父亲也没想到他儿子真的能考上，再者儿子又有褚家护着，沈家可不敢和褚家硬碰硬，褚老爷子可不是那么好惹的。 沈母见不到儿子，整天在家里以泪洗面，开始埋怨丈夫，又不是非得当警察，去外交部难道不是为人民服务了？你个破沈家就我儿子一个能用的，你还挑三拣四的，臭老头子你信不信我和你离婚。 沈父这才消停，说到底也是他亏欠了儿子，早年工作繁忙，警察这个职业又是三天两头不着家的，他与儿子缺乏沟通。 直至现在沈烛年都不愿回家，父子二人终究渐行渐远。 顾湘灵没什么看法，清官难断家务事，沈烛年有自己的理想，作为朋友，顾湘灵肯定是站在他这一边的。 褚梵昼从书房里捧出被子，看了眼僵在原地的妻子，嘴角一扬，“之前为了搬家和乔迁宴，我在书房睡。现在我要回房睡了。” 第364 章 if线 伸头一刀缩头一刀 “哦......哦。” 顾湘灵嗫嚅道。 于是，两人从至亲的夫妻，变成了至疏的陌生人。 “那什么，要不您先去洗澡吧。”顾湘灵不自在的坐在梳妆台前卸妆。 褚梵昼：......您？ 顾湘灵又道，“您先去洗澡，我的头发太长了，很难吹干。我垫后，所以请您先洗澡吧。” 褚梵昼没说什么，只是起身走到顾湘灵面前，弯腰从背后凑过头去，亲了口顾湘灵的脸道，“我去洗澡了。” ...... 卫生间传来窸窸窣窣的水声，顾湘灵脸烫的厉害，她手忙脚乱的拿起手机。 【顾湘灵】：在吗在吗？ 【凌零】：？你不和你老公亲亲我我，你来找我干嘛？ 【顾湘灵】：冒昧的问一下，你和阿晴ShUi觉了没？ 【凌零】：......你问的是动词还是名词？ 【顾湘灵】：当然是动词了！ 【凌零】：你是不是有点冒昧了？ 【顾湘灵】：你装什么大尾巴狼呢，你翻翻记录，那些tXt和小视频咱俩都颠鸾倒凤不知道互发了有几回了。 【凌零】：......嗯，我俩有过。 【顾湘灵】：突然兴奋.ipg，怎么样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凌零】：你是不是忘了我是男的了，我的感受和你的感受能一样吗？ 顾湘灵：......她还真忘了。 卫生间门被打开，顾湘灵跟兔子受惊似的被吓了一跳，褚梵昼怎么洗的这么快？! “你你你好了？” “嗯。”褚梵昼只在腰间围了块浴巾，上身还在滴水，水滴慢慢的向下流，流进腹肌线里，穿过那明显的八块腹肌。 顾湘灵想看又不敢看，啊，这是她的Xp啊，可恶！ “那那那您请坐，我也去洗个澡。”顾湘灵逃也似的冲向卫生间。 卫生间是冷冽的小苍兰味，是了，褚梵昼用的是她的洗发水和沐浴露，洗的还是冷水澡。 顾湘灵虽然不想承认，但她真的怂了。虽然她口嗨，虽然她在她的文里写得已经不知天地为何物，但那是莲白，跟她顾湘灵有什么关系。 额，要不做套脸部保养吧，她已经好久没做保养了。 能拖一点时间是一点。 顾湘灵磨磨蹭蹭的放洗澡水，又泡了将近三十分钟的澡，直到泡到皮肤泛白，门外响起褚梵昼的声音，“都快泡浮囊了，还不出来？” 顾湘灵：......算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她慢悠悠的冲了澡，跨出浴缸......完了，她拿顺手了，不小心拿了她平时穿的睡衣了。 顾湘灵喜欢穿纯棉的睡裙，但奈何她的睡裙都比较幼稚，都是印着小兔的图案。这在平时也就算了，可现在是不一样的。 都说结婚后，女孩就变成了女人。她是不是不该穿这样的睡衣了，凌零倒是给了她一件睡衣，据说是参考了褚晴睡衣的样式。 可那件睡衣......反正顾湘灵是不敢穿出去的，这全身都没几块布料，还卖的死贵！ 卫生间再一次被打开，顾湘灵从热气中走了出来，一瞬间整间主卧都弥漫着好闻的小苍兰味。 褚梵昼的眼神开始变暗，他的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起身走了过去，他抚摸了顾湘灵湿润的头发道，“我给你吹头发。” “好的，谢谢您。”顾湘灵身体僵硬极了，她自己都意识不到自己在说什么。 褚梵昼：...... 顾湘灵的头发很柔顺，她的发质是天生的，没有用任何的护发素，乌黑亮丽。 褚梵昼记得他第二次见到顾湘灵的时候，她的头发就散落在他的课桌上，这是他第一次抚摸到了女孩子的头发。原来女孩子的头发是那样的滑顺，只是没等他深究，顾湘灵就剪了头发。 后来上了大学，褚梵昼提议顾湘灵把头发养长，早在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褚梵昼的脑中就浮现了这样一个场景。 就像现在这样，顾湘灵乖乖的坐在他身前，她的脑袋靠在他的腿上，而他则是在给她吹头发。 长发穿过五指，又调皮的顺流而下，像是在躲藏，又像是在引诱。 顾湘灵一开始有些不自在，后来就慢慢习惯了。吹头发真的是一项大工程，有人代劳何乐而不为呢。 她随手把准备好的面膜敷在脸上，面膜冰冰凉凉的，头发热热的，顾湘灵舒服的快睡着了。 褚梵昼边吹头发，边环顾四周，虽说这是他们的主卧，但为了妻子的身体考虑，他今天才正式入住。 有了女主人的卧室才叫做真正的主卧，主卧里到处都是顾湘灵生活的气息，床头柜上的发绳，沙发上的洗脸发箍，还有从卫生间飘过来的小苍兰香气。 声音戛然而止，头发吹好了，顾湘灵也随之惊醒了，没等她反应过来，她就被褚梵昼抱了起来扔到了床上。 顾湘灵看着想要俯身过来的褚梵昼，结结巴巴道，“我的面膜！” 褚梵昼抬手帮她揭掉面膜，“这下好了？你让我等了很久。” 顾湘灵辩解道，“女孩子就是这样的，我们睡觉前的程序很多的。”骗人，顾湘灵比凌零要粗糙多了，她平时都不做保养套装的，今天只是为了拖延时间。 褚梵昼堵上她叭叭不停的嘴，他没有亲太久，以免浪费了顾湘灵太多的力气，今天她必须要保存体力。 全屋定制的房子就是好，过了晚上十点，房间的灯光自动变暗，若有似无的灯光和隐隐约约的香气形成暧昧的气氛。 “我我我的睡衣......”顾湘灵的声音是零碎的，但褚梵昼还是直起身听到了她的诉求。 “睡衣怎么了？” “我要不要换睡衣？”顾湘灵的意识有些朦胧，但她还是想着睡衣这回事，毕竟她的丈夫穿着高档的真丝睡衣，她却像个小孩子一样穿着小兔子睡衣，好像很不搭啊。 褚梵昼才不管什么睡衣不睡衣的，反正都要脱掉，穿什么都一样。 “额。”顾湘灵有些尴尬。 第365 章 if线 是酸菜鱼 褚梵昼陡然停了下来，他挑眉道，“不知道一会要干什么？” “知道。”顾湘灵嗫嚅道。 “知道还穿？”褚梵昼觑了她一眼道。 顾湘灵不好意思的挣脱道，“不好意思，习惯了。” “等等，我来。”褚梵昼抱过妻子，让她靠在自己的肩上，他环抱住她。 顾湘灵觉得，现在的自己就像是砧板上的鱼，任人宰割，即使那人是她的丈夫，但她还是感觉到强烈的不自在。 褚梵昼注意到顾湘灵的紧张了，他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说道，“交给我。” ...... 顾湘灵只在书上看过相关的知识，那时候她就觉得这很恐怖。因此，即使褚梵昼再温柔，她的心理恐惧要多过生理恐惧。 幸好，小苍兰的藤蔓生命力强，风吹雨打也奈何不了它，它也会重新生长。 顾湘灵有些迷糊，她只知道她的丈夫在忙碌。 褚梵昼的背上都是划痕，他想，他该抽个空给顾湘灵剪个指甲。 他起身，把昏睡的妻子横抱到了沙发上。又开始收拾起了房间。 褚梵昼一用力，这张king SiZe的床单就被收拢了起来。他熟练的从衣帽间的柜子里拿出新床单换上。 收拾好了床，就该收拾自己和妻子了。于是，刚被使用过的卫生间又重新开了张，他细细的帮顾湘灵洗了个澡，又换上那幼稚的睡裙。 顾湘灵睡得天昏地暗，丝毫不知道在那之后，卫生间的水流声又响了好久，没一会，一身冷气的褚梵昼从卫生间里出来。 他走到床边给累坏了的妻子一个吻，又到书房看了会文件，他的体温太低了，免得冷醒顾湘灵，等回温了再回去睡觉。 ...... 顾湘灵是被厨房里飘来的香气馋醒的，她做了很多光怪离奇的梦，但都是好梦。 “是......是酸菜鱼。”顾湘灵神志还未清醒，胃倒是先醒来了。 床的另一头已经空了，褚梵昼不在，顾湘灵想也知道他在厨房。嗯？褚梵昼今天不是上班吗？怎么在家里呢？ 顾湘灵起身，“嘶！”腰疼，她低头一看，这才发现自己的睡姿有多么狂野。 顾湘灵呆愣在原地，她才知道自己的睡姿有多么狂野，难道她一晚上就是这样的睡姿，褚梵昼一早醒来就看到她这副样子！ 啊啊啊她的形象！她不活了！ 卧室门被打开，顾湘灵猛地转头看去，是褚梵昼，也只有褚梵昼了。 “醒了？” 褚梵昼走过去，把顾湘灵的睡裙拉好，顾湘灵羞愤欲绝道，“我......我的睡姿还行吧，我在家里睡挺好的！” “嗯，还可以。”褚梵昼回答的比较模糊，他想，如果忽略掉顾湘灵像个睡袋熊一样的姿势，那她的睡姿确实挺好的。 顾湘灵注意到了自己的睡裙换了，想也知道是褚梵昼给她换的，连带着床单也换了。想到昨晚的内容，顾湘灵的脸上又是一阵嫣红。 “你怎么在家里？” “午休，回来看看你。”褚梵昼道。 顾湘灵看了眼时间，啊，都已经是中午了，她下床，艰难的挪动身子。 褚梵昼看着顾湘灵鸭子一样的走路，十分不道德的笑出了声，顾湘灵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笑个屁！都怪谁！” “怪我。”褚梵昼很自觉的帮顾湘灵放好牙膏。 顾湘灵看着颇为骄傲的褚梵昼，心里就来气，她昨天都说停下了，他就是不停。准确来说，一开始还是听她的，后来他就逐渐疯狂了。 “请假了没？”褚梵昼夹了块鱼片给顾湘灵。 “请了，再不请我的老腰都要不好了。”顾湘灵白了他一眼。 “谢谢夸奖。” 顾湘灵：...... ...... “所以你昨晚说的睡裙到底是什么意思？”褚梵昼在晾衣服，家里有烘干机，但顾湘灵更喜欢自然晒干的衣服，她说这样的衣服有阳光的味道。 “没什么，我就是随口一说。”顾湘灵抱着佩琪在晒太阳，她把佩琪放到躺椅上，自己则来到了褚梵昼身边帮他，“一会你还要上班去吗？” “嗯，下午有个会。”褚梵昼道。 “好吧，下午去开车去趟超市，家里的冰箱得补货了。”昨天的乔迁宴都把食材用完了，顾湘灵翻了翻衣娄，“咦，昨晚不是换床单了吗？床单呢？” “烘干放好了。”褚梵昼的双眸不经意的闪了闪。 “好吧。”顾湘灵没有一丝一毫的怀疑。 ...... “感觉怎么样？”这是一次凌零和顾湘灵的闺蜜party。 顾湘灵：“......你冒昧吗？” 凌零都快被顾湘灵的双标弄无语了，“你要不要看看自己在说什么？”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小说诚不欺我，一夜八次确实是有可能的。” “褚梵昼这么猛！” “咳咳，我说的是我八次，不是他。”这种事顾湘灵只会和凌零说，这是闺蜜之间才能说的事。 “你俩弄多久？”凌零神秘兮兮的说道。 “不知道，我后来晕了。” 凌零：靠！ “你俩这算早婚吧。”凌零道。 “算吧，听说结婚证能加学分？”顾湘灵问道。 “你是不是有点太丧心病狂了。”凌零无语道，“六月的毕业典礼别忘了，算了 ，你也不算毕业，你本科毕业后就立刻要去读研了，还是本校的。我是真没精力读书了，我本来就不是那块料，能考上A大还是你们死拉硬拽上我的，要不然我也考不上。” “我以后要当老师的，蔺如琛也要。”顾湘灵咬了口榴莲大福。 “我是真没想到，蔺如琛还有为人师表的梦想。” “他家里人不是教育家就是教授博士什么的，他说他是家里学历最低的。”顾湘灵和凌零闲聊，“哦对了，我买了些零食，就放你办公室里，你能吃我也能吃。” 凌零一边嫌弃一边接过，“行行行，我的办公室你想来就来，想走就走，有没有把我这个董事长放在眼里啊。” 第366 章 if线 唯有他不变 “你说的也对，我确实得注意了，万一哪天撞见你和阿晴咳咳咳那啥，我倒是喜闻乐见，就怕你没面子。”顾湘灵调侃道。 凌零：...... 顾湘灵：？ 凌零：...... 顾湘灵：。 顾湘灵：！“不会吧，你俩还真！” “哎呀！”凌零恼羞成怒道，“我不想，她非要！” “啧啧啧，还得是你俩啊，玩的真花！”顾湘灵饶有深意的说道。 ...... 饶是顾湘灵在凌零面前再怎么放肆，再怎么口嗨，她在褚梵昼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她生怕褚梵昼不做人把她办了。 事实证明，就算她再怎么小心谨慎，该办还是得办。 “呜呜呜┭┮﹏┭┮！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顾湘灵裹着毯子哭喊道，“你太过分了！” “弄疼你了？”褚梵昼现在成了换床单专家了。 “没。” “那还不够。”褚梵昼看了眼裹着毯子缩在沙发角落的妻子。 “啊？”顾湘灵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过了会才后知后觉，她不可置信的看着褚梵昼，“你不是人，你不做人！” “还这么能叫唤，说明还不够累，是不是还有力气？”褚梵昼朝她走了过来。 顾湘灵怂了，她蔫了，连连告饶，“没没没。我错了，我真错了，我没力气了，都是一家人，有事好商量。” 褚梵昼无奈的把顾湘灵抱到床上，“我又不是禽兽，怕什么。” 顾湘灵乖乖的被他抱到床上，趁褚梵昼回头的时候，她小声蛐蛐，“你如果不是禽兽，那天底下就都是好人了。” “你说什么？”褚梵昼噌的回头。 顾湘灵被吓得一激灵，“没什么！” 她讨好的看着褚梵昼道，“亲爱的，你去洗澡吧，早去早回，我等你啾啾( ? 3?)?” 褚梵昼:真当他听不见呢，肥兔子！ …… 好像结不结婚对他们来说影响也不是很大，顾湘灵这么想。 她和褚梵昼之间改变了很多，不变的却也很多。改变的是生活方式，每天她和褚梵昼会奔向两个地方，她上学、褚梵昼上班，家里的很多东西也需要两人操心了，比如水电费、打扫卫生、超市采购等等。 但细细说来，这和住在寝室的差别也不大，毕竟顾湘灵在寝室的时候也是要充水卡、交电费、打扫卫生的。 在三餐上，两人操心的其实并不多，褚梵昼放假的话一定是他来做饭，他不放假，那两人就各自吃食堂。宣传部有食堂，学校也有食堂。 研究生可以申请寝室，但顾湘灵没有申请，她自己有房子，就不浪费公共资源了。 在入学的那天，填写花名册和个人信息表的时候，顾湘灵在婚姻状态那栏上填写了已婚。 研二的学姐眼尖的看见了，赶紧道，“写错了吗？这里空白的有很多，再换一张吧。” “没写错。”顾湘灵笑着道，“我确实已婚了。” 研二学姐：......早婚啊。 事后，顾湘灵和褚梵昼说起这件事，褚梵昼很满意顾湘灵的自觉，“就要这样。我们领证之后，我也去改了我的个人信息，现在在单位里，我也是已婚了。” 两人相视一笑，坐在客厅的沈烛年很是无奈，喂喂喂！这里还有我这个大活人在呢！ 沈烛年成功上岸外交部，等正式工作了之后他再考虑住房问题，这些天暂时住在酒店，酒店离lady mOOn很近，顾湘灵时常让沈烛年过来做客。 沈家其实已经服了软，沈家家主沈烛年的父亲也松了口，同意让沈烛年回家，可沈烛年不愿意，沈父现在想后悔都没用。 沈烛年回国的那天，顾湘灵他们去机场接人了，那时候顾湘灵没在机场看见纪三小姐，她有些失望，她也知道沈烛年心里肯定也是失望的。 后来，蔺如琛和她说，纪三小姐那天在考执医资格证，顾湘灵这才松了口气，纪三小姐和沈烛年之间没有原则性的问题，两人都互相爱着对方，无论怎么样，顾湘灵总是希望他们能和好的。 研究生和本科生还是不一样的，研究生的课少，更注重专业研究，顾湘灵打交道的更多是学姐学长他们，这一届招进来的人数只有两人，顾湘灵和另一个女孩。 周火火考去了警察学院，方园也成功上岸了，只是没上本校的研究生，她去了A市外国语大学。A大的竞争太激烈了，方园没把握，但这样也好，至少是个研究生了，A市外国语大学是211大学，幸运女神总会眷顾努力的人。 在毕业前，寝室吃了顿散伙饭，大家兴致很高，顾湘灵也没有像高中毕业那会那样难受了，人总是要长大，总是要学会别离。 沈烛年的离开让她学会了接受分离，褚梵昼的陪伴和爱意让她忘记了离别、开始期待重逢。 当有爱人在身边，爱意总能让她疯狂长出血肉。 “我们在一个城市，以后常聚！”徐琳琳说道。 “再会，一会定的！”方园道。 “我希望我见到你们的时候，是在咖啡馆和火锅店，而不是警局。”周火火道。 “致敬遇见。”顾湘灵道。 四人举起酒杯，在暖黄的灯光下碰杯，好聚好散，期待下一次的重逢。 ...... “我不想住寝室，我要住在家里。”顾湘灵道。 “这是一定的，难道你要让我独守空房？”褚梵昼没好气的捏了捏她的鼻子。 顾湘灵说出了接下来的计划，“我要去考教资。” “可以。”褚梵昼也道，“正好，我们又能一起学习了，我要考在职研究生。” 顾湘灵惊讶道，“可以啊！考研我有经验。” 别的新婚夫妻度蜜月都来不及，再不济，也是每天甜甜蜜蜜的约会。顾湘灵和褚梵昼倒好，一个比一个卷，都在奋笔疾书的学习。 不过顾湘灵的难度可是要比褚梵昼的低多了，她在学习之余还要开新书，她习惯全文存稿然后再发布。 凌零的公司已经很有名气了，他财大气粗的签约了不少作家和CV，大胆力推网文和短视频，以前瞻的眼光在投资领域赚的盆满钵满。 第367 章 if线 杰瑞 “最近没什么灵感啊。”顾湘灵撑着脑袋道。 “那就休息会，我会帮你和读者说的。”即使凌零成了凌氏的董事长，他仍旧兼顾着顾湘灵的编辑。 “好吧，我最近要考教资来着，褚梵昼要考研究生。” “我真服了你俩了。”凌零感叹道，“没见过新婚夫妻像你们这样的。” “一码归一码，结婚归结婚，考试归考试。”顾湘灵眨了眨眼说道。 ....... “我们看这个题目，它问的是这个句子的含义是什么。通常这种题目我们都是有答题公式的。首先，我们要答它的内容意义，用手法、写了什么、表达了什么。其次再答它的结构意义，比如文首有开篇点题，文中有承上启下，文末有升华主题的作用。”顾湘灵指了指光洁的墙壁说道。 “嗯对，顾老师说的对。”褚梵昼在下面充当学生。 “......哎呀！”顾湘灵破功了，“你不要说话！教资面试就是一场无实物表现，你不能说话的！” “好的，我不说话，顾老师。”褚梵昼配合顾湘灵演练教资面试，顾湘灵笔试已经过了，就差面试了。 “那我再来一遍，你不准说话！”顾湘灵警告道。 “报告。” “.......讲！”顾湘灵咬牙切齿道。 “牛马耕地也要有休息的时候，我都上了一个小时的课了，我申请休息。”褚梵昼的要求很合理。 顾湘灵能说什么，她没讲累，褚梵昼倒是听累了：“......下课，休息十五分钟。” 顾湘灵一说下课，就被褚梵昼一伸手揽进了怀里。 顾湘灵：“......请你自重，褚同学，教室乃神圣之地，岂容你放肆。” 褚梵昼：“顾老师别装了，你在教室里穿得这么正经，又和我有这层关系，家里的老公知道吗？” 顾湘灵忍无可忍了，褚梵昼的癖好怎么奇奇怪怪的，她都快听不下去了！“他不知道！我就喜欢给他戴绿帽子！” 褚梵昼：.......他笑了声，声音低沉极了，“那好吧，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顾湘灵挣脱他的拥抱，手指着他控诉道，“孔圣人都看着呢！你也不害臊！” “顾老师想罚我吗？我很乐意，我求之不得。”褚梵昼得寸进尺。 顾湘灵：......没脸没皮的二皮脸！ ...... “过了？” “......过了。”虽然顾湘灵很不想承认，但她面试确实过了，拿到了高中语文教资。 “下次再让我扮演学生，你考什么都会过。”褚梵昼边整理资料，边和妻子打电话。 “切，我能过是因为我努力，才不是因为你，男人只会影响我拔剑的速度！” 褚梵昼嘴角不禁上扬，和顾湘灵在一起，哪怕只通个电话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挂断电话后，褚梵昼整理好资料刚要离开，就被人叫住了，这人和褚梵昼是同一个部门的，算是老前辈了，但工作这么久，职级和褚梵昼却是一样的。 “诶，小褚，晚上有时间不？要不要喝个酒，我的表妹也在，我妹妹很漂亮的，身材也好，是模特。” “不了，我回家要给我老婆做饭的。”褚梵昼笑着拒绝，眼中却没有一点笑意。 “啊？你结婚了？”那人惊讶的说道。 “嗯。”褚梵昼懒得猜这人是真不知道，还是假装不知道。 “哎呀，我没有其他意思，就是单纯喝个酒。”那人还不死心。 褚梵昼懒得和他扯，随便找个理由便脱了身。有知道褚梵昼身份的人也没多话，他们可不想多管闲事、引火上身，这人工作多年，资历也够却还没升，足以看出其中的原因了。 心术不正是小，看人不准是大。 ....... 研二的时候，褚梵昼考上了在职研究生，而褚爷爷也正式退休了，褚家的权利更替已经完成，如今褚家的家主是褚淮章。 褚奶奶跟着褚爷爷搬到了月临湖，褚二婶和黄玥三天两头去月临湖看二老，还有顾湘灵，她也时常带着佩琪去串门。 褚爷爷感叹道，“我退休了，我的老伙计再一年也要退休了。” 顾湘灵和佩琪陪着褚爷爷钓鱼，“是那只叫灵韵的军犬吗？” “是啊，他在一次抓捕行动中，被嫌疑人打伤了肚子，那时候我以为它就要这样醒不过来了，幸好它坚强，挺了过来。算算时间，它在役也有七年了，军犬的在役时间通常为八年，它母亲早就退役养老了，等时间一到，我就把它接过来，也跟着我吃香喝辣的。”褚爷爷笑着道，“它的伤病重，现在干的也是检疫检验的活儿，这样也好，比较安全。” 顾湘灵看着褚爷爷花白的头发，想起他戎马半生的传奇经历。褚爷爷早该到了享清福的时候，但为了家族，他硬是在岗位上撑了许多年。下一个继承人还没长成，他如果退了，多的是人会来攻讦褚家。 “爸爸的升职会应该开完了吧，等他回来，我们就开饭。”顾湘灵笑着道。 褚淮章正式成为中宣部部长，这是今年来，除褚梵昼和顾湘灵领证之外，最大的一件喜事了。 ...... 研三的时候，顾湘灵突然从学校里拿回来一只仓鼠，是一只金丝熊，她跟褚梵昼道，“毕业学长家的仓鼠生了，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家闺女什么时候怀孕了，仓鼠妈妈生了太多只了，他养不过来，就只能送养小仓鼠了，学弟学妹们也拿了好几只，我也拿了。” 顾湘灵把手里的仓鼠捧给褚梵昼看，“这是一只雄性仓鼠，我第一眼就看中他了，他性格最好，上手也很温顺，我能养他吗？” “可以。”褚梵昼说道，“你想给他取什么名字？” 顾湘灵想起了那只黄色的小老鼠，那是她从小看到大的动画片，是她见过的最聪明的老鼠，那部动画片的集数很长，顾湘灵希望她的小仓鼠不需要太聪明，只要和那部动画片的老鼠一样长寿就好了。 “杰瑞，他叫杰瑞吧。” 第368 章 if线 离别是为了更好的相遇 顾湘灵给杰瑞买了仓鼠笼子，还有跑轮、小窝、粮食之类的，杰瑞很好养，也不会乱跑。顾湘灵有时候准备研究生论文的时候，身边就有佩琪和杰瑞陪着，现在她是儿女双全了。 临近节假日，褚梵昼陪顾湘灵回了趟娘家，申如贞不在，顾父倒是在，他很疼杰瑞和佩琪，早就准备了鸡胸肉和彩椒了。 “你们的婚礼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有想过什么时候举行吗？”顾父问道。 顾湘灵道，“爸爸，我想等我毕业了再结婚。” 顾父点了点头道，“我也是这个意思，梵昼呢？” “我和湘灵的想法一样。”褚梵昼一向尊重妻子的意愿。 结婚后，就有了娘家和婆家之分了，这是不可避免的，但是对于顾湘灵和褚梵昼来说，这和住大学宿舍也没什么差别。 顾湘灵依旧两天回趟娘家，陪伴父母，娘家离得近就是好。褚梵昼倒是不常回父母家，但妻子总会记起来，他也就听顾湘灵的，回家探望父母了。 顾湘灵在准备研究生论文，褚梵昼又升职了，他升上了副处级。选调生和选调生也是不一样的，央选的前途更好，这一点在此刻体现的淋漓尽致。 若是在以往，熬三年都只能是正科级，但褚梵昼升上了副处级，这也不仅仅是因为他是央选出身，更是因为个人的能力。 在去年，他被委派到了电视台工作，这个机会难得，要知道宣传部一般是和电视台挂钩的。他委派的工作完成的很出色，褚梵昼回来就升了。 凌零和褚晴也订婚了，听说是凌零主动提的，他骨子里还是很传统的，早在前几年，和褚晴有了关系之后，他就想要和褚晴领证了，在他看来，这是对女孩子的负责。 但褚晴那时候很忙，所以一直拖到现在。 和顾湘灵、褚梵昼不同，顾湘灵和褚梵昼因为身份的原因，订婚很低调。但凌零和褚晴的订婚宴很高调，他们在最高档的酒店里办订婚宴，请的人不多，但是规格很高。 沈烛年是在参加完他们的订婚宴之后才出的国，他被外派了，上级的指令，他自己也愿意去，和褚梵昼一样，外派回来后的他前途不可限量，于是他同意了。 出国的那天，外交部的车停在了机场门口，顾湘灵、褚梵昼、凌零、褚晴、邢檬檬、蔺如琛都来了，沈烛年看着他的朋友们，眸中感慨万分。 机场人来人往，每次都是这些人，他的朋友们来送他、接他。一个不落，都在这里。 沈烛年摸了摸顾湘灵的头笑着道，“别难过，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和梵昼结婚的那天我一定会回来的。” “你当然要回来了，不然我就要生气了！”顾湘灵佯装生气道。 褚梵昼上前一步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珍重。” 蔺如琛也抱了抱沈烛年，“我和檬檬可没那么多事，我俩不订婚，我们直接结婚，你若是兄弟，就不准缺席我的婚礼。” “好啊你们，你们一个个不是结婚就是订婚，我月月赶回国吃席，你们的算盘打的真精。”沈烛年失笑道。 褚梵昼一行人看着沈烛年进了登机口，顾湘灵刚转身就看到了不远处的纪三。 这次顾湘灵没有站在原地，而是跑了过去，她叫住了纪三，“纪三小姐！你也来送沈烛年吗？” 纪三小姐神色淡漠道，“只是一个朋友也要出国，我来送他的。” 顾湘灵觉得，纪三小姐真是口嫌体正直，她和沈烛年都是没长嘴的。有什么问题不能好好说呢，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不就好了，多简单的事啊。 纪三小姐是个很冷艳的女子，看着不可接近，实则性格确实淡漠，但她对顾湘灵很好，她伸手给顾湘灵把了把脉道，“你和褚梵昼有了X生活之后，是不是觉得每月的生理期好过了不少，身体也不发冷了，也没有虚汗了。” 顾湘灵：......纪三小姐真直接。“嗯，是啊。” “挺好的，继续保持。”纪三小姐点了点头道。 顾湘灵抿了抿嘴道，“刚刚沈烛年离开的时候，还在找你的身影呢。” 纪三小姐冷笑了声，“我和他没什么好说的。” “怎么就没什么好说的呢，我觉得你俩能说的应该挺多的。”顾湘灵着急道。 纪三看了眼容光焕发、一看就被照顾的很好的顾湘灵，她笑着刮了刮顾湘灵的鼻子，她是真把这个女孩当成妹妹看，“你还小呢，不懂这些。” “我不小了，我都结婚了！”顾湘灵为自己正名。 纪三小姐笑了笑不说话，她说的顾湘灵小并不是指她的年纪，而是她所经历的太少。顾湘灵被保护的很好，褚梵昼什么都依着她，两人从一开始就没吃过爱情的苦。 这样也挺好的，这样灿烂的女孩子就应该值得最好的。 告别纪三小姐后，顾湘灵跟着褚梵昼回去了，回去的路上，顾湘灵和褚梵昼说起这件事，“你说他俩能成吗？” “应该能。”褚梵昼下结论。 “啊，怎么说？”顾湘灵惊讶的问道。 “他俩都是闷葫芦，但若是一方主动，另一方也会跟着动起来。”褚梵昼操控方向盘，驶出了飞机场，“沈烛年等不住了。” 纪家在给纪三相亲，这件事被沈烛年知道后，他坐不下去了，亲手搅黄了好几场相亲宴，纪三和他大吵了一架，沈烛年脸色铁青、看着生人勿近。纪三从那之后也没再相亲过。 顾湘灵觉得纪三小姐是无中生友，她来机场才不是因为什么朋友，她就是来送沈烛年的，顾湘灵问丈夫，“你说，刚刚沈烛年有看见纪三小姐吗？应该看见了吧，我都看见了，纪三小姐站的地方这么明显。” “看见了。”褚梵昼道，“烛年离开前让我和蔺如琛看顾着纪三，有褚家和蔺家在，纪家也不敢逼纪三联姻。” 顾湘灵有些唏嘘，沈烛年和纪三小姐真是一对苦命鸳鸯。 第369 章 if线 恍若前世 “好了，别皱着眉了。”褚梵昼抚平她的眉头，“一会去下馆子怎么样，市中心开了家法餐馆，我预定了三号桌。” “好呀！”顾湘灵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家法餐厅味道很好，分量也不是少的可怜那种，顾湘灵吃得很开心，“我们把这家餐厅当做我们的常驻餐厅吧，味道真的很不错，我喜欢他们家的莓果奶酪蛋糕。” “可以。”褚梵昼帮顾湘灵切好牛排，他抬起头，看着带着无框眼镜，一头长发及腰的顾湘灵，清俊的眸子忽然一阵恍惚，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什么。 【谁不认识高三的褚学长。】 【各位好，我是褚梵昼女朋友。】 【我是A中的语文老师。】 【奔着结婚去的。】 【我无法接受不忠与分离......我需要正常的夫妻生活......再比如夫妻生活。】 【我不认可柏拉图式的婚姻。】 …… “梵昼，褚梵昼。老公！”顾湘灵的声音在褚梵昼的耳边响起，他猛地睁眼。 “你怎么了？”顾湘灵担心的问道。 褚梵昼看向妻子，顾湘灵的无框眼镜泛着冷光，熟悉的清冷气质让他有些恍惚，他刚刚看到的是什么？ “没什么。”褚梵昼想了想道，“我有没有和你说过，但我曾无数次梦到这家餐厅，梦里的我们第一次就是在这家餐厅相遇，第二次也是，就在三号桌。后来这家餐厅开业了，因为这些梦，我下班的时候会特地路过这里，透过橱窗向里看，里面的样子和我梦中的一模一样。” 顾湘灵惊讶道，“咦，你也会这样吗？我有时候会梦见你，梦里的你和现在好像也没什么差别，但又很不一样，反正梦里的你一天到晚穿着行政夹克，还有人叫你副部长呢。” 褚梵昼：...... 世上的很多事情都不能用科学来解释，反正这种情况不多见，也对他们造成不了什么伤害，褚梵昼和顾湘灵就随它去了。 但那家法餐厅却成了两人时不时约会的地方。 ...... “呼！”顾湘灵刚答完辩出来，导师给她发了消息，说她的答辩很出色，应该能过。 研究生宿舍有不少人在收拾行李，他们都要退宿舍了，但顾湘灵就不用忙了，读研三年，她都住在家里。 顾湘灵发动她的车，准备去赴约，今天周火火组局，约了个寝室聚会。 今天顾湘灵的行程很忙，与本科室友们吃完饭就要去找凌零玩了，至于便宜老公，都不知道被她扔到哪个嘎啦角落里了。 “要结婚了？” “嗯。”顾湘灵熟练的从凌零办公室里的冰箱拿出冰棍，“你陪我看婚纱吧。” “可以，你老公不去？” “他最近有点忙，他说会早些尽量过来的。反正以后你和阿晴也要结婚的，你就当陪我去取取经吧。”顾湘灵吃完一根冰棍还想来第二根。 凌零边阻止她边翻白眼，“你少吃冰，不然你老公要来杀我了。” 顾湘灵悻悻缩回了手。 试婚纱的那天，顾湘灵和凌零先去接黄玥和申如贞了，两位妈妈手挽着手亲昵极了。 “这件不错。”黄玥看中了一套缎面婚纱。 “这套也还行。”申如贞看中了另一套婚纱。 顾湘灵被摆弄着去换了好几套，凌零捏着下巴看了好久，他和顾湘灵道，“总觉得缺了点什么。” “您好，请问您有预约吗？”门外响起店员的声音。 顾湘灵听到动静，赶紧拎起裙摆朝门口跑去，她开门探出了头，果然是褚梵昼，她惊喜道，“这么早就开完会了？” 褚梵昼顺势走了过去，揽住顾湘灵的肩膀道，“嗯，已经在试了？有看中的吗？” 顾湘灵苦着脸道，“总感觉缺了点什么。” 顾湘灵皮肤白，穿洁白的婚纱很好看，褚梵昼看着穿着大裙摆抹胸婚纱的顾湘灵，他眯了眯眼，招来店员问道，“有没有蕾丝婚纱，我太太适合穿蕾丝面料的。” 店员有些为难道，“这个嘛......有是有，就是设计师刚设计好，只有一个初稿，还没制作出来。” “我想看看初稿，在看之前我可以签保密合同。”褚梵昼道。 客人都这么说了，店员只能去沟通，设计师表示可以，并亲自带着初稿过来了，设计师为褚梵昼介绍的道，“蕾丝的布料比较昂贵，我打算加点纱织进去，还有这里......” “等等，珠片不要，只要珍珠点缀，裙摆再长些，都要用蕾丝，不要纱织，腰部掐的再精确些......”褚梵昼仿佛早有设想，他在顾湘灵惊异的眼光下和设计师侃侃而谈。 最终设计师改好方案，并惊叹道，“您的眼光真好，这就是我想要的最终的效果，请问您有考虑当设计师吗？” “......没有。” 顾湘灵看到设计师给她的成效图时也被惊艳了，“好漂亮。” 凌零也凑过来看了一眼，“确实挑不出毛病。” 黄玥都愕然了，“儿子，我都不知道你还有这天赋技能。” 褚梵昼：......他总不能说是他梦见的吧，梦中的顾湘灵就是穿着这一身婚纱。 褚梵昼买断了设计图，以后这套婚纱只有顾湘灵能拥有，但因为是定制的，所以至少要等六个月，但顾湘灵表示，有了这套婚纱，等六个月也是值得的。 ...... 结婚前几天，顾外婆他们再一次从绍兴赶了过来，顾外婆说，她在家那边的地窖里埋了五十坛酒，都是上年份的女儿红，是给顾湘灵陪嫁的，就等着亲家们去喝。 婚礼很盛大，就像褚梵昼说的，订婚宴简约些，婚礼就不能那么随便了，他要把最好的东西给顾湘灵。 亲朋好友们都被邀请了，伴娘伴郎一个都不少，还有非人的客人，比如佩琪、杰瑞和灵韵。 灵韵在前些日子正式退休了，褚爷爷在月临湖给它办了个退休仪式，用它最喜欢的牛肉做了个大蛋糕，顾湘灵也携佩琪和杰瑞前去观礼了。 第370 章 if线 结婚典礼 三小只的见面很是愉快，杰瑞和佩琪丝毫没有害怕眼前这个长相凶猛的大块头。灵韵也很喜欢杰瑞和佩琪，它喜欢头顶着它们在月临湖到处转悠。 月临湖很大，足够灵韵探索一阵子了，褚爷爷戎马半生，灵韵又何尝不是，它在役这么些年，身上伤病无数，是时候该好好休息了。 婚礼音乐响起，宾客们的说话声开始变小，杰瑞也不再啃花生，它警惕的直起身子，好像知道要发生什么似的，佩琪发出电报声，那是兴奋的叫声。灵韵端庄的坐着，耳朵高高的竖起，随时警惕四周的情况。 凌零、褚晴、邢檬檬是顾湘灵的娘家人，是伴娘；蔺如琛、沈烛年、褚风是褚梵昼的伴郎，六个人分别站在大门两侧，准备迎接新娘。 大门打开，顾湘灵一席拖地的蕾丝婚纱，头饰很简约，头纱却很长，鱼尾的婚纱很好的衬托出她曼妙的身姿，定制的婚纱把腰线掐的很好。 这套婚纱并不是奢华的风格，却很是素雅，把顾湘灵清冷的气质完完全全的衬托了出来，在素白的灯光下更显得她极具神性。 褚梵昼，她的新郎就在最前方等她，顾湘灵被爸爸牵着手，慢慢的走到丈夫面前，她又长又柔软的头纱被撩起，褚梵昼附身吻住了她的嘴唇，他没有像往常一样钳制住她的下巴，而是引着她抬起头，与他接吻。 以风为媒、雪山为誓，四季轮转，无论晨昏或晴日雨雪，此后褚梵昼和顾湘灵将遇见一万次春和景明。 ...... 顾湘灵和褚梵昼的婚假准备回绍兴过，申如贞和顾父也难得回趟家，顾外婆他们很是开心，街坊邻居都知道顾家孙女结婚了，嫁给了A市的大户人家，听说夫家人都是当官的。 黄玥和褚淮章也来了，顾家房子大，所有人都能住得下。 “妈，电话本子放在哪里啊？”顾父高声喊道。 没等顾奶奶说什么，褚梵昼就找到了电话本子并递给了岳父。 “妈，您刚刚说要买酱油，什么牌子的酱油啊？”申如贞问正在做饭的顾外婆。 顾湘灵起身道，“妈妈，我去买吧，外婆要海天生抽酱油。” “我跟你一起去。”褚梵昼也跟着起身。 他熟练的找到小电驴钥匙，顾湘灵坐上后座，两人都戴好头盔，顾湘灵抱着褚梵昼的腰，褚梵昼手一用力，红色小电驴就发动了，载着两人出门。 看着两人骑红色小电驴的背影 黄玥：？这还是他风光霁月的儿子吗？ 褚淮章：......他儿子什么时候会开电动车了？ 顾父、申如贞：......为什么他们的女婿比他们还熟悉家里？ “我就说还是小电驴方便吧，我家这里通道很小，四通八达的，开车不方便。”顾湘灵歪着头说道。 “嗯，顺道去一趟戴老板那里，你不是从A市给他带了礼物吗？”褚梵昼提醒道。 “哦对，幸好你提醒我了，不然我又忘了。”顾湘灵笑嘻嘻的道。 ...... 晚上，褚梵昼终于睡到了他心心念念的拔步床。 “感觉怎么样？是不是很有安全感？”顾湘灵躺在褚梵昼身边，看着拔步床内的沙曼道。 “嗯，很舒服。”褚梵昼评价道，“如果以后我们有了女儿，也给她买拔步床吧。” 顾湘灵道，“你怎么确定一定是女儿呢？万一是儿子呢？” “......儿子养的糙点没事。” “第一胎是儿子，第二胎说不定就是女儿了，万一再不是，还可以生第三胎嘛，国家都开放三胎政策了。”顾湘灵有一搭没一搭的和褚梵昼聊着。 “想都别想，一个就够了。”褚梵昼在这种事情上很是决绝。 顾湘灵撇撇嘴，不理他。 ...... 佩琪和杰瑞被寄养在了月临湖，月临湖有专门的宠物厨师。顾湘灵捏了捏杰瑞、又抱了抱佩琪，扬眉道，“是不是重了不少？” 褚梵昼也抱了抱佩琪，他纠正道，“是壮了。” 佩琪整天跟着灵韵疯玩，身上都有腱子肉了。杰瑞是夜行动物，白天睡觉、晚上跑轮，不过它跑轮的时候，灵韵就在它身边监督着。 “辛苦你了。”顾湘灵摸了摸灵韵的头，从袋子里掏出礼物给它。 那是一块定制的狗牌，装有定位器的狗牌，还写着“褚灵韵”的名字。不仅灵韵有，佩琪和杰瑞都有，平时在家里不用戴，出门就要戴了。 在顾湘灵研究生毕业的那一年，她在A中教师招考中笔试通过了，她履历漂亮、笔试成绩又高，不出意外的话，能上岸。同年，褚梵昼也在职研究生毕业了。 “我好紧张我好紧张！”顾湘灵穿着深蓝色的衬衫和西装裙，一身面试装，显然是在准备教考面试，“一千个人竞争一个岗位啊，你那时候也这样吗？” “差不多。”褚梵昼在看资料。差多了，褚梵昼的岗位是五六千个人竞争一个岗位，竞争强度比顾湘灵的岗位大太多了。 他只是不想给顾湘灵太多压力，褚梵昼把顾湘灵抱在怀里道，“你面试的时候可能会看到很多面试官，这时候你不要慌，你就把他们都当成是我。” 顾湘灵：“......那恐怕我会忍不住揍面试官。” 褚梵昼：不知好歹的肥兔子！“信不信我现在办了你？” “信信信！”顾湘灵慌了，她可不想穿着这一身那啥，这可是她的面试服，仅此一套。万一......，那她面试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起来，然后崩不住，那就完蛋了！ 褚梵昼无奈道，“你都见过我父亲了，你还怕他们？” “这能一样吗？”顾湘灵从不觉的公公是个严厉的人，虽然他的气势确实很盛，但从没有对她过。公公婆婆对她一向是笑脸相迎的。 ...... 紧张归紧张，顾湘灵最终还是通过了面试，距离入职还有些日子，顾湘灵从忙碌的状态一下子变得清闲了起来。 第371 章 if线 惊艳生命 “你要考公啊，我以为你要和我一样当老师呢。”顾湘灵道。 蔺如琛摇了摇头道，“我要考教育部，以后我就是管你的那个。” “切。”顾湘灵翻了个白眼道，“你要是敢给我穿小鞋子，我就让褚梵昼揍你。”她可是结了婚的人，有的是后台！ 蔺如琛笑得肚子疼，“行行行，你还记得咱俩之前说过的话吗？到头来，竟是我们俩投身教育事业。” 顾湘灵也感慨道，“是啊，谁能想到呢。”她和蔺如琛看着就不像是会做老师的人，蔺如琛爱玩、以前还在国际班打算出国，她呢，压根儿就没想过当老师这回事。 在她来看，最适合当老师的反倒是沈烛年，沈烛年性格好、又有耐心，顾湘灵觉得沈烛年就是她的男妈妈！ 再不济，褚梵昼也可以啊，褚梵昼以前就给顾湘灵辅导过，效果很好，他智商高、学生时代的成绩是他们当中最好的。 可惜，人各有志，幸好他们殊途同归，最终都会在这座城市相遇再见。 ...... “你知道吗？给我面试的是傅老师诶！”顾湘灵在晾衣服，褚梵昼在做饭，这样的场景好像已经成了家里的常态了，“傅老师面试的时候就像不认识我一样，我以为她没认出我，后来成绩出来后，她才和我说话，她笑着说‘原来你说的再见，是真的再见。’” 褚梵昼是个很好的倾听者，“杨老师知道你考上了吗？” “我给她发微信了。”顾湘灵悄悄地来到褚梵昼身后，偷了块糖醋里脊吃，“真好，以后咱俩都是吃食堂的人了。” 褚梵昼：......也是。 和昔日的班主任成为同事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而和妈妈成为同事更是一种很新奇的体验。 申如贞笑着和女儿说，“这下你也有正式的教职工饭卡了，以后和妈妈坐同一桌吃饭怎么样？” 杨如云笑着说，“小香得和我一桌的。” 顾湘灵捧着手机去书房找褚梵昼，“老公老公！我的课表出来了！” “是吗？我看看。”无论褚梵昼在干什么，听到顾湘灵声音的那一刻，他总是会第一时间停下手中的工作。 “我教初二，幸好我上头有关系。”顾湘灵向上指了指，示意这个“上头”指的就是她妈妈申如贞，“不然我就要去教初三了，我可是刚入职，一下子给我这么大压力，我可受不了。” 褚梵昼看了半天，他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道，“你是班主任？” “嗯，没办法，新老师都这样。”顾湘灵无奈道。 “那你知道和你搭班的是谁吗？” “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看呢。”顾湘灵探了探头道，“谁啊？” “熟人。”褚梵昼递给她看。 顾湘灵看了眼褚梵昼指的地方，......是数学老师。 真是冤孽啊！ 看得顾湘灵自己都想笑了，“确实是熟人啊，那我可得好好拍数学老师马屁了，他可得给我面子，不准把我的糗事说出来。我记得家里的储物间里还有君山银针吧？” “有。” 入职的那天，申如贞想亲自带着女儿去办公室，但被顾湘灵拒绝了，A中她熟，她在这里待了两年呢。 “大家好，我是新来的语文老师，我叫顾湘灵。” ...... 开学的前一天，顾湘灵特地起了个早，即使她早起的时候，褚梵昼已经晨跑回来了。 两人吃完饭后，很有默契的走进衣帽间，褚梵昼还是穿行政夹克，顾湘灵也难得穿上了正装，她戴上无框眼镜，任由长发及腰。 “走吧。”两人同时出了门，同时开车驶出小区，又往不同的方向开去。 教室还是那间教室，这些年A中也翻新了许多，墙重新刷了漆，班级里的教学设施也更加先进了。 顾湘灵的眼镜泛着冷光，她看着不苟言笑，气质清冷、难以亲近，从窗边经过的时候，教室里的学生们顿时安静了下来。 她缓缓走到讲台上，看着底下的学生们，曾经她也是他们中的一员，坐得端正，仰着头看着讲台上的老师。 顾湘灵在黑板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漂亮的衡水体让学生们看的目不转睛。 “大家好，我是你们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我叫顾湘灵。很高兴认识你们，不出意外的话，从现在开始到初三毕业，我都将会是你们的班主任，希望我们能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好好相处。 在来之前，我看过各位的成绩单，我希望你们能知道，当一个人踮起脚尖靠近太阳的时候，全世界都挡不住他的阳光。所以，不要害怕追光，更不要害怕疼痛，青春的灿烂是山脉都无法遮挡，大海都无法阻拦的。去惊艳生命吧。” ...... 在顾湘灵带出了她的第一届学生后，褚梵昼升到了副厅级，他成功调任到了A市的宣传部，成为了宣传部副部长，兼任电视台台长。 有不少人知道褚副部结婚了，手上常年戴着结婚戒指，可没人知道他的夫人究竟是什么样子，褚家把顾湘灵保护的太好了。 “我的车没电了，你来接我吧。” “好。”褚梵昼让司机调转方向去A中接顾湘灵。 到了A中，褚梵昼问顾湘灵在哪。 顾湘灵发了个定位给褚梵昼，A中又变了好多，很多地方都重新规划过了，褚梵昼越走越觉得不对劲，好像，他走到了图书馆。 【褚梵昼 】：定位是不是发错了？ 【顾湘灵】：没发错，你上来。 褚梵昼乘坐电梯上楼，他心里隐隐有个预感，理智却告诉他不可能。怎么可能，他们最近都相安无事，不可能。 “你来了？”顾湘灵笑眯眯的在天台等褚梵昼，“你还记得这里吗？原来的小楼拆掉了，这个图书馆是阿晴捐的，这个天台也是阿晴坚持保留的。” “记得。”褚梵昼大步走了过去，握住顾湘灵的手，有些凉，他脱掉外套，披在了顾湘灵的肩膀上，“怎么约我来了这里？” 第372 章 if线 如果有另一种可能性 顾湘灵没回答他的话，她只道，“这栋楼明明是阿晴捐的，她却一次都没来过，到头来，来的人只有我们两个。转眼间。阿晴和凌零也结婚了，檬檬和蔺如琛也有了孩子，我以为檬檬会迟一点要孩子的。只有沈烛年和纪三小姐还在纠缠不休，时间过得可真快啊。” “纪三怀孕了。”褚梵昼不经意爆了个大瓜。 “！！！你说什么！”顾湘灵呆若木鸡，“什么时候？！” “我今天刚知道，纪三怀孕了，她却没和沈烛年说。”褚梵昼总是走在吃瓜最前线。 顾湘灵惊的好久没说话，良久，她才消化了这个大瓜，“我觉得付晶的娱记应该让给你做。好吧，那现在又要多个孕妇了。” “......你说什么？”褚梵昼一怔，坐上副部长这个位置后，他难得流露出这么明显的情绪，他锐利的目光看向顾湘灵的小腹，“你，怀孕了？” “是啊。”顾湘灵笑着道，“其实第一个知道消息的人不是你，而是爸爸，我最近几天感到食欲不振，便想去医院看看，去检查的时候碰到了爸爸，他给我把了脉。那时候的他在医院走廊大呼‘是喜脉！’，都把走廊上的人都吸引过来了！” 褚梵昼一把抱住顾湘灵，语气中满是笑意，“好事啊，有没有不舒服的地方？” “没有，我很好，孩子也很好。”顾湘灵摇了摇头道，他们不避孕的第一个月她就怀上了，该说她身体素质好，还是褚梵昼太强悍了。 “我们的很多大事都发生在天台，所以这件事我也一定要在天台告诉你，只是这次的天台不只有我们两个了，还有他。”顾湘灵抚摸她的小腹道。 “以后他出生了，我们再带他来这里。”褚梵昼紧紧抱着妻子，两人之间丝毫没有空隙。 晚上，顾湘灵坐在电脑前，发了好久的呆，褚梵昼端着水杯进来了，“在想什么？” “没什么。”顾湘灵摇了摇头道，“暑假快到了，我要开新文了。最近流行的类型是白月光，我只是想到了我们两个，如果当初我没有遇见你，我们现在会是什么样？” “没有这种可能，我们总会遇到彼此，当我遇见你的时候，我一定会不由自主的爱上你，这是百分百的概率，不会有另外的可能。”褚梵昼揽着她道。 “我只是这样想想而已，如果按照我的逻辑想下去，那这样写一本小说也是个不错的主意，对吧。”顾湘灵笑着道，“你本来就是我的白月光，书名的话，就叫做《与强势归来的白月光大佬先婚后爱》吧。” 褚梵昼抚摸着她的肚子，顾湘灵的小腹很是平坦，孩子估计只有黄豆大小，孩子他爸无奈道，“你呀你，总有那么多的奇思妙想。” 即使褚梵昼这样说，但顾湘灵却觉得她可真是个大聪明，就这么写吧！新文也有了，思路也有了，她的小说好像怎么写都离不开褚梵昼，无论是一开始的《十六初识郎君时》，还是她现在将要开的新文。 他一直是她的灵感缪斯。 ?IF线更新完结，下面更新正文番外，可能时不时会有if线的无责任小番外掉落。 写文到现在，十分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ヽ(愛′?｀愛)ノ，这是我写过的最长的小说了，没有大家就没有现在的我，也没有褚梵昼和顾湘灵，一万次爱大家(* ￣3)！！！ 下面更新正文番外！！！ 第373 章 番外 双胞胎姐妹① 褚晴怀孕的时候，凌零遭了很大的罪，孕妇本人吃麻麻棒、睡麻麻香，无论是食堂饭菜还是凌零给她准备的孕妇餐，褚晴都吃的很开心，胃口好得不得了。 凌零就不一样了，从褚晴怀孕的第三个月起，他就开始不舒服了，不是腰痛脖子痛，就是呕吐明显。医生说是这是“妊娠伴随综合症”，原因是凌零的压力太大了、也太爱褚晴了。 褚晴只能干等着着急，到了第五个月，凌零的“孕吐”反应才好了许多。可孕吐好了，凌零又开始焦虑了，准确来说，凌零的焦虑就没有停止过。 “我来了，我给你带了梵昼做的酸杏干。”顾湘灵无奈的看着在查资料的闺蜜，“哎呀，没事的，你就放心吧。” “阿晴怀的是双胞胎，我们就生这一胎，以后再也不生了。”凌零被折磨的瘦了一大圈，“诶对了，你怀孕的时候有胎教吗？” “......有。”顾湘灵脸黑了，这是她永远不想提起的回忆。 顾湘灵怀孕的时候，褚梵昼突然拿了本书过来说要胎教，起初，顾湘灵还有点担心，怕褚梵昼像别的家长一样要鸡娃，那她的孩子不得累死吗。 结果一看到那本书，顾湘灵差点被吓的蹦了起来。 “你你你干什么？！”顾湘灵指着《浮云一别十五年》惊恐的说道。 “胎教。”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让他听听他爸妈年轻时候的爱情故事。” “......我不听！孩子也不想听！你欺负我，我要告诉妈妈去！”羞耻心告诉顾湘灵，她对褚梵昼的心动绝对是她的滤镜，她的学长才没有那么蔫坏呢！ 只是褚梵昼亲自开的口，便没有收回的道理。顾湘灵只能强忍着羞耻，面无表情的听着，她的丈夫通过读她的书来给肚子里的孩子做胎教。 顾湘灵曾一度以为，她的孩子经历了这几个月的胎教，大概率会和她一样，文学功底应该不错。 可最终，褚既白除了长相像她，其他方面就是活脱脱一个小褚梵昼。 “湘灵！小香！”凌零喊醒发呆的闺蜜道，“你在想什么？” “往事不堪回首。”顾湘灵不想再提起那段羞耻的过往，她觉得，就算她和褚梵昼老到头发花白，就算褚梵昼老的得了阿尔兹海默症，他忘了谁都不会忘了妻子的黑历史，而顾湘灵会一直被他念叨到老。 凌零：“？” 顾湘灵拍了拍他的肩膀道，“不用太过焦虑，梵昼在我怀孕的时候给既白读了严肃文学，比如呼啸山庄、百年孤独、巴黎圣母院什么的，你看既白一点没继承我的基因，学习上像极了他爸。” 顾湘灵适当美化了一下，凌零被她这么一劝，倒是好了不少，只是仍旧控制着褚晴的饮食，避免孩子过大，生的时候难产。 ...... 褚晴是顺产，她自己要求的，她觉得自己的身体素质好，想要顺产。正如她所说的，褚晴顺产的很顺利，褚晴生产的医院、包括后续的月子中心和月嫂什么的，都是参考顾湘灵的。 褚晴和凌零绝对相信褚梵昼的眼光，被褚梵昼挑选过的医院和月嫂肯定差不到哪里去。 “谁是褚晴的丈夫啊。”护士抱着孩子出来的时候，走廊外站着不少人，凌零、凌家父母、褚二叔褚二婶、顾湘灵、褚梵昼还有褚风。 “我是我是！”凌零赶紧走了过去，“我妻子怎么样啊？” “产妇生的很顺利，再观察半小时就能出来了，这是你们的孩子，是个双胞胎女孩。”护士笑眯眯的道，“产妇的饮食控制的很好，孩子生的也很好，不胖不瘦，很健康。” 凌零想抱女儿，可是手抖的不像话，顾湘灵赶紧接过外甥女一号，一旁的褚二婶也接过外孙女二号，因为婴儿的名字还没有定下来，所以只能用一号二号区别。 “谁是姐姐谁是妹妹啊？”顾湘灵看着怀里的婴儿，心里柔软的不像话。 婴儿好像是听懂了似的，“嘤嘤嘤”哭了起来，护士赶紧道，“哭的这个是妹妹，是后生出来的，睡得正香的是姐姐，姐姐很稳重，我们拍她脚底板的时候她也只是象征性的哭了几声。” 凌零终于有了力气，手也不抖了，他抱过褚二婶怀里哭着的妹妹，轻轻的哄着，妹妹好像知道父亲在身边，便也慢慢的不哭了。 婴儿刚生出来皮肤红通通的，过一段时间倒是褪了些，只是眼睛还没有睁开，脸也没长开。 褚梵昼是刚从宣传部赶回来的，家里唯一的妹妹生产，他是一定要来的，他身上的外套都还没脱呢。 看见外甥女们出来了，他随手脱下了外套，露出干净的衬衫，又用医院走廊的消毒液消毒了一下手，他从顾湘灵怀里抱过外甥女一号，笑着道，“既白知道自己有两个妹妹，一定很高兴。” “是啊。”顾湘灵也笑了，她轻轻的握住孩子柔嫩的小手。 没多久褚晴就出来了，凌零也顾不上女儿们了，他把孩子交给了丈母娘，自己专心去看妻子了。 褚晴的状态完全不像刚生过孩子的产妇，她的目光依旧那样锐利有神，除了脸色有些苍白，其他一切都好。她看着丈夫那张比她还要惨白的脸，安抚道，“我没事，一点都不疼的。” “怎么能不疼呢？怎么会不疼呢？”凌零简直要吓死了，天知道在产房外的这几个小时他有多慌张，这时候他这才意识到他已经爱褚晴爱到无法自拔了，爱到没有她不行，爱到如果她出现意外，他也会跟着她去了。 “再也不生了，我们有两个女儿就够了。”凌零喃喃道。 褚晴所在的私人医院是有很完备的服务设施，比如产妇生产的时候就可以让家属进去陪同，算是给产妇加油、安抚产妇的情绪。 但是褚晴拒绝了，她的胆子是挺大的，但是凌零的胆子小，她怕吓到他。 后来，顾湘灵来探望褚晴的时候，凌零正好在给女儿们喂奶，顾湘灵悄声和褚晴说，“凌零那时候都慌了，我从没见到他那副样子，医生说该打无痛了，一针5000，他说多打两针，要最贵最好的，医生都听得无语了，医生临走的时候，凌零还拉着他的手不放，说是一定要保大。” 褚晴笑弯了腰，眼中满是幸福，凌零是A大毕业的，高中生物知识都是学过的，怎么可能连这点常识都不知道呢。 他只是慌了、乱了。 人在极度慌乱之下，意识是模糊的，做出的反应却是本能的。 凌零安顿好了妻子，才去照顾女儿们，月子中心里的婴儿房挺好的，婴儿床、换洗台都有。 照顾两个女儿的是凌母和褚二婶，凌母笑着看着孙女们道，“我真是怎么也看不够，真是要把我的心都化了。” “是啊，双胞胎呢，我女儿真厉害！”褚二婶很是为褚晴骄傲。 “妈，我来吧。”凌零接过凌母手上的活，他熟练的泡奶粉，又查看女儿的尿布。 凌母惊讶道，“我还以为我要教你呢，怎么动作这么熟练？” 凌零道，“看了些书，以前湘灵生产的时候，我也帮忙照料过既白。”何止是“些”书啊，家里的书柜都是育儿和如何照料产妇的书籍，都快占书柜的三分之二空间了。 褚二婶看着这两姐妹道，“我还真没分清是谁姐姐，谁是妹妹呢？” 凌零指了指自己手上这个，“这是妹妹，妹妹的眼睛上挑、哭声响亮。您手上的是姐姐，姐姐的眼睛要下垂些，五官没有妹妹那么深邃，更稳重些。” 褚二婶和凌母纷纷低头看向两姐妹，端详了好久，硬是没看出来这有什么差别，婴儿刚生出来，五官都没长开，眼睛都没睁开呢，这是怎么看出来上挑和下垂的？又是怎么看出来五官深邃的？ 明明从头到尾，凌零都在照顾褚晴，两个女儿都是别人帮忙看顾着。现在好不容易有空来照料女儿了，他确是唯一一个一眼就认出差别的人。 血缘这种东西果然是奇妙至极。 凌零把姐妹俩哄睡后，就把她们带到了妈妈身边，平时看着雷厉风行的褚总，如今倒是散发着母性的光辉。 “哪个是姐姐，哪个是妹妹？”褚晴问道。 好像除了凌零，谁也分不清姐姐妹妹了，凌零指给她看，“这是姐姐，这是妹妹，现在看着不明显，以后应该会有些许差别。” “差别应该也不会太大，她们是同卵双胞胎。”褚晴道，她和顾湘灵都选择奶粉喂养，凌零给她办了个盆底肌修复，她自己又给自己加了个腹部紧致。 就算是成了妈咪，她也是最厉害、最自律的妈咪。 孩子见风就长，过了三四天，两个孩子都长开了，顾湘灵又来医院了，她基本上每天都会来，有时候是下班过来看看，有时候是和褚梵昼一起过来。 “名字取好了吗？”顾湘灵从看妹妹的褚既白身上收回视线。 “取好了，明天就去办理出生证明，办出生证明要孩子母亲在场，我劝阿晴等过几天再去，她心急，一定要明天办了。”凌零无奈道。 第374 章 番外 双胞胎姐妹② “孩子的名字叫什么？”顾湘灵问道。 “姐姐叫凌婧，妹妹叫褚姈。姐姐跟我姓，妹妹跟阿晴姓，她说要都姓凌，我不同意，她受了这么大的苦，得有一个孩子跟她姓。”凌零眼中满是心疼。 “挺好的，姐姐姓凌，名却和阿晴的名相似，妹妹姓褚，名和你的零同音。一听就是你俩的孩子。”顾湘灵笑着道。 “阿白，快过来。”顾湘灵招手道。 褚既白的小短腿走得很稳当，说话也很利索，他被他妈妈打扮成青蛙王子的模样，穿着可爱的青蛙背带裤，噌噌噌的走了过来，“干妈，干爹，我能抱抱小妹妹吗？” “可以。”褚晴笑着道。 凌零走过去，一把捞起褚既白，他发现许久没见的干儿子敦实了许多，“走，干爹带你去看妹妹。” 肖似顾湘灵样貌的褚既白，神情却和褚梵昼像了十成十，就连黄玥都说孙子和儿子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板板正正的。 褚既白露出个小小的笑容，如今的他牙还没长齐，还在吃辅食，他最喜欢爸爸给他做的磨牙棒了，虽然和灵韵的牛肉棒食材一样，但是他很喜欢。 他这次来月子中心，也给妹妹们带了好些磨牙棒呢，但来了之后他才发现他可能带错了，妹妹牙都没有，又怎么吃磨牙棒呢。 “妹妹能吃吗？她的牙肉这么嫩。”褚既白说话老成，声音却很稚嫩。 凌零把他抛了起来，和他玩了一次飞飞，他疼爱的把干儿子抱在怀里，“这不是牙肉，是牙床。妹妹现在还不能吃，以后就能吃了，我也会做牛肉干，阿白以后来我家尝尝看好不好？” “好！”褚既白如愿抱到了妹妹，虽然他是在凌零支撑着大部分重量的情况下抱到的，但小妹妹香香的、软软的，他好喜欢，他是大哥哥，以后一定会好好保护妹妹的。 顾湘灵和儿子到医院没多久，褚爷爷和褚奶奶也来了，只可惜二老来的时候，凌婧和褚姈睡得正香。 “还是算了，别吵醒她们，两个小家伙睡得正香呢。”褚奶奶怜爱的摸着双胞胎的小手，“大的长得像凌零，小的像阿晴。” 褚晴笑着道，“刚刚嫂子还在和我说呢，说姐姐像我，我小时候可乖了。妹妹像凌零，凌零小时候特别能折磨人了。” “诶呀，怎么能说折磨人呢？这应该叫做高需求宝宝。”褚爷爷自从会网络冲浪后，会的词儿可多了，“网上叫什么来着，哦对，比格宝宝。” “幸好咱们阿白早点来了，他在家里一直念叨着要看妹妹。”褚奶奶想把褚既白抱到自己腿上，但被褚既白拒绝了。 他老成的说道，“太奶奶累了，我能自己坐着的。” 褚既白继承了顾湘灵的容貌，性格又像极了褚梵昼，可又有些许不同。照黄玥的话来说，褚梵昼小时候可鬼精多了，还是咱们阿白老实。 褚梵昼看了眼一脸“老实”、实则刚偷吃过饼干、嘴角的碎屑还没擦干净的褚既白，他哼笑了声，这就是他爸妈眼中“老实”的大孙子。 ...... 第375 章 番外 顾湘灵的月子 从产房出来后，顾湘灵就正式进入坐月子的阶段了，她坐月子就是专心的坐月子，什么都不用愁，孩子有人照看，她只需恢复身体就好了。 私人医院顶楼的高级月子中心的某扇房门被打开，一身行政夹克的褚梵昼大步走了进来，看见床上空着，他微微皱起眉头走向婴儿房，月嫂和申如贞在。 “妈。” “诶，你回来了。”申如贞听到褚梵昼声音后打了个战栗，不知为何她对这个女婿有些犯怵，“湘灵去做产康了。” “好。”除了顾湘灵，褚梵昼对其他人一向是惜字如金，听见妻子的消息后，他的眉头松了些许。 月嫂在给孩子换尿布，褚梵昼脱掉外套，随手拉开袖口、撩起袖子，露出结实的臂膀。 就在申如贞以为褚梵昼要接手孩子的时候，他却和申如贞道，“妈，孩子这边您多照看着，我去找湘灵了。” “诶好好，你去吧。”申如贞赶紧说道。 为人父后，褚梵昼的气势内敛了些，A市宣传部部长，下一个职位就是去中宣部了，但是中宣部的褚淮章还没退，褚梵昼便还要在这个位置上做几年，这样也好，早年间他因为工作而缺失了很多和妻子在一起的时间。 现在他终于能好好陪伴妻子了，宣传部的工作很忙，但上手之后，他会慢慢培养他的嫡系，这样，他也能轻松很多。 他能这么快、这么早的拿到这个位置，他的贤内助、他的妻子功不可没，他的政绩一半都是和妻子有关。 他爱顾湘灵，而对顾湘灵爱他这件事他也毫不怀疑，毕竟早在学生时期、早在他还不认识顾湘灵的时候，她就喜欢自己了。 他很庆幸他能和湘灵相遇，命运造化弄人，因为一部电视剧、一本小说，顾湘灵暴露了自己，而他也抓住了她、把她锁在身边。 “您好，产妇现在在中医房，现在是在排恶露，您是产妇的？”护士问道。 “我是她的丈夫。” “哦哦好，我先进去，产妇同意后，您就可以进来了。”护士很保护产妇隐私。 没多久，褚梵昼就进去了，中药房里都是中药味，闻久了反倒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顾湘灵躺在床上，机器在运作着，褚梵昼来到她身边，伸手探了探她的额头，“感觉怎么样？” “挺好的，医生说我的恶露不多，盆骨前倾也不严重。”顾湘灵的额头上是颗颗汗珠。 “嗯，该做的项目还是要做的，不能拿身体开玩笑。”褚梵昼握住她的手道。 “孩子呢？” “喝奶喝的正香呢。” “学长，等孩子大一点，我们回A大看看吧，7月毕业季，学校邀请优秀校友回校，你收到通知了吗？”顾湘灵的脸红润了不少道。 “收到了，你想去的话就去，我陪你。”褚梵昼道。 顾湘灵笑弯了眼睛，“我也收到了，那我们一起去吧。” “嗯。” 褚梵昼见不得顾湘灵无助的样子，从产房推出来的场面发生一次就够了，幸好月子中心的服务还不错，仅仅过了一天，顾湘灵的脸色就恢复了过来。 “月子餐来了。”月子中心配备了月子餐，还有燕窝等下午茶。 顾湘灵一边喝着鸡汤，一边笑眯眯的看着刚生的孩子被他的父亲抱着，“等我好一点了，就去给孩子办出生证明。” “这个不着急，出院的那几天也能办，这些我都会弄好的，你不用操心。”褚梵昼在给孩子喂奶。 这么小的孩子，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孩子出生一周后，脸就长开了不少，都说生出来红通通的孩子，以后绝对是冷白皮。 褚既白的皮肤确实很白，这从他还是个婴儿的时候就能看出来了，他不爱哭，饿了渴了想睡了要换尿布了，他都是以哼唧的方式告诉他的新手爸妈的。 “阿白阿白，我是妈妈。”褚既白被他爸喂了奶，又拍了奶嗝后，才被好好的送到了他妈手里。 顾湘灵靠在靠垫上，让孩子靠在她身上，她打了个哈欠，孩子也打了个哈欠，顾湘灵被逗笑了，她笑着道，“打哈欠也会传染的，我们阿白看见妈妈打哈欠了，所以也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是不是？我们阿白真可爱。” 顾湘灵絮絮叨叨的，说话声音温柔又轻，她说着说着有些犯困，孩子靠在她身上，感受着妈妈的味道，听着从胸腔里传来的声音，也渐渐地犯困了。 母子俩特别好养，都不用人哄睡，自己就能睡着。 褚梵昼抱着手，靠在门框上看了大半天，眸中满是笑意，等妻子实在是困得不行了，他才伸手抱过儿子。可谁知刚抱过孩子，孩子就哼哼唧唧的。 顾湘灵立刻惊醒，“还没睡熟吧，还是在我身边再待一会吧。” 说来也神奇，孩子从出生到现在，就属褚梵昼和月嫂照料的最多，顾湘灵反倒是有力气的时候才会抱抱孩子，不是她不想，而是褚梵昼不让。 可到头来，孩子还是最亲她、黏她。 还好，床很大，褚既白在妈妈身边睡了一阵子，渐渐进入深睡眠，这才被他爸抱走了。抱走的时候，小小的人儿感觉到好闻的、熟悉的味道在远离自己，褚既白想闹。 但是立刻，这个味道又马上出现了，虽然淡了些，但孩子太小了，小到他的脑细胞还不能承载他这么多的念头，褚既白终于能安心睡了。 褚梵昼看着婴儿床里，被顾湘灵衣服包围的儿子，深深地叹了口气，也只能用这个办法了，总要保证顾湘灵的睡眠，睡觉是恢复身体的最好的方式。 ...... 带褚既白一点儿都不费力，这是顾湘灵得出的经验。 她同一层中有不少产妇，他们的孩子就很吵，哭起来也是锣鼓喧天的，顾湘灵有时候路过会听见。 “你好乖啊，怎么会这么乖呢？”顾湘灵怜爱的抱着儿子。 褚梵昼在收拾换下来的尿布，虽然有月嫂在，但一般情况下，他能做的都会亲自做，孩子的任何一个阶段他都不想错过。 家里的婴儿房早就布置好了，顾湘灵所有的孕检单都被保存的好好的，还有每个月的肚子变化，也被褚梵昼用相机拍了下来，等以后孩子长大了给他看，肯定是一件很美好的事情。 顾湘灵看孩子是怎么也看不够，她竟然生下来个人，这真是太不可思议了，她都为自己感到骄傲。 “凌零又买了衣服来了，外婆明天也要过来，她还带了百家被。”顾湘灵和褚梵昼说道。 褚梵昼解开最上面两颗扣子，露出喉结，有点热，“等我回家的时候带点行李回去，明天我让人去接外婆他们。”他三下五除二就安排好了所有事情。 顾湘灵笑着道，“以前我一直以为我怀的是个小姑娘，买的衣服男女都有，现在好了，都要浪费了。” “不浪费。”褚梵昼瞥了眼儿子，顾湘灵抱得时间有些久了，她需要休息。褚梵昼伸手把孩子接了过来，“都能穿。” “也是，反正在家里，穿什么都行。”顾湘灵依依不舍的放开儿子，其实她还能再抱会，可是丈夫和婆婆都劝她少用力劳累，坐月子的时候不休息好，以后都是病。 顾外婆、顾奶奶、顾爷爷和顾外公在第二天一大早就过来了，月子中心里只有申如贞和顾父在。 “你快躺着别起来，我过来！”顾外婆赶紧阻止顾湘灵。 “哪有这么娇气，我早就下地过了，我还走着去做产康了呢。”顾湘灵对于外婆他们的到来很是开心，“坐飞机坐累了吧，快休息休息。” “哪有这么娇气。”顾外婆说了和顾湘灵一样的话，“阿晴让人用私人飞机来接我们，我们再舒适不过了，就是太兴师动众了。快让我看看你。” 顾外婆和顾奶奶都是生产过的人，她们最是知道比起新生儿，更需要关心的是产妇，他们的囡囡受苦了，幸好也就受这一次苦，以后都不受了。 顾湘灵恢复的很好，面色红润有光泽，顾外婆和顾奶奶这才放下了心。 顾外婆从袋子里拿出百家被，“这是蚕丝百家被。”这床百家被是顾外婆和顾奶奶亲手做的，从养蚕到收蚕丝，从收集一百种不同花色的布料到手工缝制，都是二老一针一线亲自完成的。 “好软啊。”顾湘灵摸了摸百家被惊叹道。 “你小时候也有，被我好好的藏着呢。”顾外婆笑着道，“现在轮到我们阿白了，我们阿白也要有百家被的，盖百家被，集百家福佑，从此平安健康，无病无灾。” 顾湘灵看着外婆那双皱拢的双手，还有奶奶花白的头发，她们抱着孩子不肯放，想触摸孩子，却又怕自己粗糙的手刮坏他柔嫩的皮肤。 顾湘灵看的眼酸，都说四世同堂是吉祥，可这何尝不是时间流逝的写照。 顾湘灵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些，再慢些，爷爷奶奶外公外婆能长命百岁，他们能看着她长大，也能再看着阿白长大。 第376 章 番外 假哭 也许是孕期多思，又或许是做了妈妈后感性了很多，顾湘灵趁着老人们还在看孩子，悄悄的擦掉眼泪。但还是被顾父看见了，顾父上前一步挡住了女儿，示意妻子把餐巾纸拿过来。 顾湘灵在父母的掩饰下平复了心情，她强笑着拉过外婆的手放到孩子的脸上，“哪有这么娇气，他的太外婆和妈妈都不是娇气的人，他是我生的，肯定也不娇气的，您想怎么抱就怎么抱，想怎么摸就怎么摸。” 没等顾外婆说什么，褚小白便打了个哈欠，或许是意识到他的太公们远道而来来看他了，他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柔嫩的牙床看的顾外婆他们直心软。 顾湘灵愣了愣，也笑得更明显了，“这是他从出生到现在的第一个微笑呢，我就说嘛，他肯定是想着您呢。” “是了是了。”顾外婆不住的点头。 当晚，听闻顾外婆他们来了，褚爷爷和褚奶奶亲自来见他们，十分热情的把他们邀请到了月临湖，梁晶晶和褚外公也来了，月临湖又热闹了起来，但老人家不嫌烦，他们很喜欢热闹。 月子中心 褚梵昼换上了顾外婆送来的百家被，果然是纯手工制作的蚕丝被，又轻又软又暖和，褚小白肉眼可见的开心，喝奶都有了力气。 “我去洗个头。”顾湘灵临走前和褚梵昼说道。 月子中心的洗头是用艾草泡过的水，再辅以按摩，工作人员会依据产妇的身体状况来判其断身体条件是否适合洗头洗澡。 褚梵昼想着，等妻子回来后，他也在这里洗个澡。从顾湘灵生产到现在，他从来没有回过家，家里的儿女们都送到月临湖了。顾湘灵在这里，他总是不放心的，所以下班后就直接来了这里，睡觉也是在这里。 顾湘灵让他回去，她说，这几天他瘦了很多，脸也更加棱角分明了。 但其他事情褚梵昼都能依着顾湘灵，唯独这件事除外，妻子儿子都在这里，他又能到哪里去。 一瓶奶喝完，褚梵昼熟练的抱起儿子给他拍奶嗝，孩子有点吐奶，但这些都是正常的。即使奶吐到了褚梵昼的新衬衫上，他也不在意，吐到他身上总比吐到顾湘灵身上好。 所以顾湘灵每次抱到儿子的时候，都是褚既白最好的状态，被喂得饱饱的，刚拍出了奶嗝，尿布也刚刚换过，整一个香香软软的小婴孩。 褚梵昼扶住孩子的脖颈，他漆黑的眸子看着儿子，褚小白已经睁开眼了，他的双眼皮已经很清晰了，父子俩对视着，谁也不说话，大人不说话，小孩也不哼唧不哭闹。 在外面收拾床铺的月嫂小心的看了眼里头的画面，心里暗暗道，这次的主家简直是她做过的最舒服的主家了，很多事情都是孩子爸爸亲自接的手。 遥想当初刚来面试之前，有人和她说，她去面试的主家可是个位高权重的人家，通常这样的人家规矩多，秘密也多，典型的事多钱多。 要说难做，那他们给的工钱确实是多，是普通人的两倍，要说好做，可按照她的经验来看，这样的概率很低。 可来了之后，她才知道她完全想错了。主家确实是个不得了的家族，来来往往的人非富即贵，不是权贵就是时常在央视新闻里能看到的人物，送来的礼物也是高档货。 可这活儿是真的好做，孩子爸爸回来就看老婆孩子，不会把所有的事情都扔给月嫂，要月嫂说，很多事情还是主家跟她抢着做呢。 为了表示自己确实是个有用的人，没活儿干的月嫂只能去收拾卫生了。 月嫂看着婴儿房的画面，不禁嘀咕道，这喜得贵子，孩子爸爸看着好像不太高兴啊。她有时候是真的怵孩子爸爸，看着面无表情，实则气势实在是太盛，孩子妈妈在还好些。 这产妇要是不在，哎呦，这气氛真的是，啧啧啧。这不，现在不就是吗，奇怪的是这小孩也没被吓哭。 门被打开，顾湘灵回来了，月嫂赶紧整理好床铺，顾湘灵笑着道了声谢。 她探了探头，也看到了婴儿房的画面，她看着这对父子道，“你们在干嘛？” 没等褚梵昼说什么，褚小白突然就开始哭了。 褚梵昼：......他什么都没干。 顾湘灵慌张的走了过来，“怎么了怎么了，是饿了吗？” “刚喂过，纸尿裤也刚换过。”褚梵昼看了眼儿子，眯了眯眼，这小子是在假哭？ 可不是在假哭吗？一点眼泪都没有，可他“哇哇哇”的，那叫哭的一个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谁欺负他了呢，实则顾湘灵没回来之前，父子俩相安无事。 顾湘灵刚把孩子抱到怀里，他就不哭了，就是这么神奇，“他是想我抱了。” 顾湘灵坐到外面的沙发上，看了眼婴儿房里收拾的褚梵昼，她轻轻地点了点孩子的鼻尖，小声道，“鬼精灵，跟你爸爸一模一样，不准欺负你爸爸好吗？爸爸那么爱你。” 或许是被妈妈教训了，褚既白又要开始假哭了，顾湘灵赶紧缓缓摇晃的哄着，“好了好了，妈妈也爱你。” ...... 顾湘灵足足坐了一个半月的月子，这是褚梵昼拍板的，虽然顾湘灵一再抗议，她恢复的很好，双月子都是生双胞胎的人坐的。 但是抗议无效，她在月子中心足足待了一个半月，孩子的满月宴也是在月子中心办的。 孩子满月的那天，顾湘灵给他穿上了小熊衣服，她扯了扯露在外面的商标，婴儿衣服都是这样的，为了防止磨到婴儿娇嫩的皮肤，商标都是在外面的。 月子中心的房间里，她的亲朋好友都在，顾湘灵也很应景的穿了件和儿子同色的卡其色裙子，俗称亲子装。 “来来来，来拍照了。”凌零早就准备好相机了。 柔嫩的垫子上被放了一圈的满月礼，有小金碗、金元宝、金鸡蛋、金锁金镯金项圈一整套，虽说褚既白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但是他已经比正常小孩拥有的都要多了。 第377 章 番外 出月子了 “我们阿白是黄金大户了，这些东西妈妈帮你存着，等你长大了再给你。”顾湘灵亲了亲孩子的额头。 褚小白现在只会吐舌头、吹口水泡泡，可就算是这样，还是把大家萌的不要不要的，就连一向严厉的褚淮章都对孙子眉开眼笑，这应该就是隔辈亲吧。 更别说褚爷爷褚奶奶还有顾外婆他们了，隔了两辈了，那是亲上加亲，疼爱的不得了。 顾湘灵说的“帮孩子保管”可不是说说的，她是真的给孩子办了张银行卡，虽然小既白还没有身份证，但这张银行卡却是独立的。 亲朋好友送的红包都被顾湘灵存进了这张银行卡里，还存了定期，等以后孩子成年了，就把这张卡给他，估计仅仅是利息都能有不少吧。 顾湘灵出月子的前一天，褚梵昼没来月子中心，他去收拾房子去了，一个半月没回家了，房子虽然有人定时打扫，但是还是要收拾一下。 比如孩子的婴儿床要挪到主卧里来，这样照顾孩子也方便，再比如堆积的纸尿裤和小衣服什么的都得带回去了，免得出月子当天大包小包的携带麻烦。 褚梵昼天天来，有一天没来，顾湘灵这心里空落落的，她抱着孩子，亲了亲他的脸蛋道，“阿白，你说你爸爸现在在干什么？” “阿白，他们都说你和我长得一模一样，可是我觉得你的耳朵很像学长啊，你们的左耳耳垂上都有一颗小痣，血缘真是个奇怪的东西，连这都会遗传吗？” “阿白，你要把neinei喝光，这样才能长大，妈妈不想你有多么聪明，只求你健康快乐。” “阿白阿白” “阿白......” 看似都是顾湘灵的自言自语，可褚既白却很是捧场，他偶尔会哼唧，还会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的妈妈，这让自言自语的顾湘灵很有成就感。 出院的那天，褚梵昼很早就来了，他看了眼还在睡觉的顾湘灵，脱下带着露气的外套，走过去给了妻子一个吻。又照例去了婴儿房，褚既白已经醒了。 他被他爸抱了起来，利索的换了纸尿裤，然后抱出了门。出月子中心前，要先去做个检查，量个身高体重头围什么的。 医生用听诊器听了孩子的心音，又观察了他的五官，赞叹道，“这是我见过情绪最稳定的孩子。” 褚梵昼抱着孩子，帮儿子穿好衣服，“应该可以了吧。” “是的，可以了，您办理完出院就可以离开了。”医生笑着道。 褚梵昼抱着孩子回房的时候，顾湘灵刚醒，她有些迷糊，“你去哪里了？” “做了些检查，一切都好。”见到妻子醒了，褚梵昼就把孩子抱给了月嫂，他则是帮顾湘灵准备好毛巾和牙膏，“你吃个早饭，我去办出院手续。” “你吃过了吗？”顾湘灵叫住褚梵昼。 “吃过了。”褚梵昼道。 顾湘灵看了他一会，突然道，“骗人。” 褚梵昼顿了顿，转身回头，顾湘灵正静静地注视着他，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星辉般的杏眼在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连顾湘灵自己都不知道，她生了孩子后，周身的气质变了许多。 或许是身材丰满了些，又或许是皮肤更加白里透亮了，她的气血很足，气质也更温柔了。 可此时此刻，她却在控诉褚梵昼，那双会说话的眼睛好像在埋怨褚梵昼为什么要骗她。 这让褚梵昼不由得自省，他是不是犯了什么天条了。 “过来把包子吃了。”顾湘灵把她的月子餐分给褚梵昼，“我本来就吃不了这么多。” 褚梵昼没办法，他不过去，顾湘灵就要过来了，还要和他生气。褚部长的嘴巴里被塞了个粉丝包，味道还不错，就是淡了些。月子餐都这样，以清淡为主。 顾湘灵穿好了衣服，戴上了帽子，她亲了亲正在喝奶的褚既白，可能是那天“谈话”起了作用，褚既白喝奶用力极了，好像要把奶嘴都吃进去。 顾湘灵笑着道，“都是你的，阿白喝慢些，细嚼慢咽。” 褚梵昼上来就听到这么一句，他的目光温柔如水，嘴上却说，“牙齿都没有，还细嚼慢咽？” 顾湘灵十分护犊子，她哼哼道，“别这么说我们阿白。” 褚梵昼没当回事，他制止住了弯腰想收拾行李的顾湘灵，“你去坐着，我来。” 顾湘灵觉得，自己都快被褚梵昼养成废物了，褚梵昼这也不让她干、那也不让她做，甚至孩子出生到现在，她只喂过奶，还是用的奶瓶，她连尿布都没换过。 “你都要把我惯坏了。”顾湘灵轻声说道，她抚摸着褚梵昼棱角分明的脸庞，“这样不好，我什么都不干，什么事都是你来做，你都瘦了。” “就这么几天而已，后面就好了。”褚梵昼的手附在顾湘灵的手上，他回望着顾湘灵心疼的双眸。 那一刻，他觉得，就只为了这一个眼神，让他把自己的命交出来，他也愿意。 ...... “回家了！阿白，这就是我们的家啊。”顾湘灵把孩子从宝宝椅上抱了下来。 褚既白好像真听懂了一样，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这套别墅，褚梵昼在一旁搬运行李，凌零和褚晴也在，他俩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对，结婚多年的顾湘灵早就看出来了。 顾湘灵眼睛提溜一转，一个用力把儿子交给了褚晴，“阿晴帮我抱一会，我去找你哥了。” 褚晴面对这个比面团还柔软的小侄子手足无措极了，她不是抱孩子，而是端孩子，她像端着个聚宝盆似的端小孩。 褚既白倒是没有哭闹，只是一旁的凌零看不下去了，他帮褚晴调整姿势，“婴孩这样抱，阿白会很舒服，你也能轻松些。” 褚晴的眼神更加炽热了，褚小白好像也知道未来干妈和干爹之间的猫腻，很识趣的没有哼哼唧唧。 ...... “你怎么来了？你还不能搬重物。”褚梵昼眉头微蹙。 第378 章 番外 心疼彼此 “也没有多重，这些都是衣服，不重的。再说了，医生也说了我得慢慢适应起来，我肚子倒是恢复了很多，但我想变得紧致些，还要做运动的。”顾湘灵都这么说了，褚梵昼也不好再阻拦了，他把最轻的箱子递给了顾湘灵。 佩琪和杰瑞早就在家了，杰瑞老了许多，仓鼠的年龄本就只有两到三岁，它已经算是高寿了，杰瑞的毛掉了很多，有些像秃毛老鼠，但精神还是很好的。 佩琪和它的女儿胜男嘴里叽叽咕咕的来门口迎接男主人、女主人和小主人。 顾湘灵把孩子抱到了主卧的婴儿床里，婴儿床被布置的软软的，床上没有被子，顾湘灵就把带回来的百家被盖在孩子身上。床的顶端有小熊玩偶、小蜜蜂玩偶在转圈，吸引孩子的注意力。 顾湘灵偷偷的笑，心里暗道，褚梵昼看着面无表情，对孩子也并没有太热情，但他确实是个好爸爸。 他不会宝宝宝宝的喊，却会轻轻摇晃哄孩子睡觉，他不会说我爱你，却会默默的布置好一切。车里的宝宝座椅，婴儿床的小挂件，都是他布置的，他在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爱孩子和她。 顾湘灵闲不住，她还有几个月的产假，学校里她的班级交给了政治老师代管，也不知道怎么样，单看成绩，顾湘灵觉得还行，进步退步的都有。 早在月子中心的时候，同事们就来看过她了，大家羡慕的不行。不是羡慕她有个儿子，而是羡慕褚既白的情绪这么稳定。 顾湘灵觉得，儿子的性格肯定是像褚梵昼的，这一点外婆他们说的没错，连黄玥都说，小时候的褚梵昼和褚小白一模一样，一本正经的、不爱哭、不爱笑，就连吃饭都不积极。 顾湘灵想，这最后一点倒是不一样，阿白吃饭还是很积极的，这应该是像她吧，她承认她嘴馋。 顾湘灵看着褚梵昼把行李一点一点的搬进来，她道，“你下午有事吗？” “没，我今天请了一天的假。” “那中午我请客，咱们订些菜，然后在家吃，下午你就好好睡个觉，你不答应的话我就要生气了。”褚梵昼心疼顾湘灵，可顾湘灵又何尝不心疼褚梵昼呢。 褚梵昼张了张嘴，最终也没说出口，他只道，“想吃什么？” “粤菜吧，清淡些。”顾湘灵笑着道，她朝外面喊，“阿晴、凌零，你俩进来吧。” ...... 褚梵昼去洗澡了，凌零帮忙喂奶，褚晴在客厅等送过来的菜，顾湘灵也拾掇了一下自己，四个人各司其职，吃了顿团圆饭。 凌零说话刻意变得小声了些，顾湘灵倒是说道，“不用这么小声，阿白不会醒的。” 褚既白在吃睡的天赋上无人能及，他能吃又能睡，有时候月子中心里来的人多了，环境有些吵闹，他都能睡得天昏地暗。 “真省心啊，我的干儿子。”凌零很喜欢小孩子，顾湘灵的孩子他就更喜欢了。小家伙像是梦到了什么，嘴巴像鱼吐泡泡似的一撅一撅的，“呦，这是梦到喝奶了吗？” “他不经常哭，昨晚睡觉的时候哭了一次，我还以为他是饿了或是不舒服了，后来发现他竟是在梦里哭的。”顾湘灵分享儿子的趣事，“我问外婆，外婆说这是梦婆婆在教孩子本领呢，没学会的孩子梦婆婆就会批评他们。所以有时候睡着睡着哭了，就是挨批评了。” 褚梵昼剥了只虾放进顾湘灵碗里，神色淡淡道，“那我要找梦婆婆好好聊聊了。” 凌零、褚晴：？ 顾湘灵：...... 吃完饭后，褚梵昼去衣帽间换衣服，凌零趁机问顾湘灵，“你男人刚刚那句话什么意思？” 顾湘灵好笑道，“他的意思是，他的孩子他自己会教，不用别人来教。” 凌零难以置信道，“这又不是别人，这只是一个传说，而且梦婆婆是神明吧。” 顾湘灵双手合十道，“梦婆婆勿怪，梦婆婆勿怪，我丈夫是信科学的人。” 凌零：......句句说勿怪，句句都在为你男人开脱！ 顾湘灵觉得有时候的学长实在是很可爱，他这是心疼孩子了。阿白不常哭，所以偶尔的哭泣就更让人心疼了。褚梵昼是孩子的父亲，阿白自出生起就是他一手照料的，阿白哭了，他哪能不心疼呢。 ...... 顾湘灵看着褚晴和凌零离开的背影，露出一个姨母笑，她觉得他俩能成！ 碗筷被放进了洗碗机里，有了孩子之后，家里多了很多东西，从前装修的极简风，现在也慢慢变成了极繁风。 孩子的纸尿裤、奶粉、摇奶器、净水器等等，都占据了这个房子的空间。 在顾湘灵的强烈要求下，褚梵昼终于去睡觉了，即使他觉得自己还行。 顾湘灵摸了摸褚梵昼眼底的乌青，心疼极了，她知道他这些天很累。宣传部的工作很忙，他平时就没什么时间，有时候放假都要加班，而在她生产的这几天里，褚梵昼几乎天天来医院。 有时候他照顾完孩子，确认顾湘灵没什么事，就会利用碎片化时间处理一些事情，李助理都要忙到飞起了。可褚梵昼去外面打完电话、交代完事，又像个没事人一样回来了。 顾湘灵知道，他这是不想让她担心。 她任由褚梵昼在主卧睡觉，她则是把小床拖到客厅，她正好闲着没事做，可以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写大纲。 顾湘灵觉得，幸好孩子像褚梵昼，孩子长相像她就够了。倒不是说她小时候有多么不乖，只是她幼年的时候经常生病，也很折腾人。 她希望她的孩子能健健康康的。 在结婚后，那时候的她还没有孩子，同一个办公室的同事倒是早就有了孩子，顾湘灵一直以为，老师的孩子成绩一定差不到哪里去，毕竟她就是这样的。 可事实证明，顾湘灵错了。 同个办公室的老师天天在办公室里吐槽她的孩子有多难带，10以内的加减会算，10以外的就不会了，孩子说如果要算的话就要带上脚趾头了。 第379 章 番外 童谣 还有的同事说，他的孩子写的字那叫一个难看，手跟个鸡爪子似的不会拐弯，写出来的字歪歪扭扭的。 那时候，顾湘灵就想着，如果她有孩子的话，她会怎么办。 嗯......应该得先培养个兴趣爱好吧，乐器、美术、编程都能选，但是防身术一定是要学的，得有安全意识。还有身高体重、学习、性格之类的都得过得去吧，至少不能比他爸差。 生孩子前，想这想那，脑子里的设想一大堆。而生了孩子后，顾湘灵脑中的念头只有一个，我只希望他健康。 看着婴儿床里睡得正香的褚小白，顾湘灵的手靠在床边，觉得她怎么看也看不够。 哇，他好可爱啊！他真的是我生的吗？我竟然生了一个人！ 他的手好软啊，手好小，我用两只手指就能捏起来了。 储物间里有不少小衣服呢，粉色的小裙子也有，阿白能穿，也没有规定男孩子不能穿小裙子吧，况且这只在阿白小时候穿，应该没事吧。 顾湘灵心里有个邪恶的想法，她自己都不知道她怎么突然有了这么个小爱好。小时候的她倒是挺喜欢芭比娃娃的，还喜欢给娃娃换衣服、梳头发，现在嘛，也差不多。 有时候，生一个和自己很像的小人真的是件又奇特又有成就感的事情。 顾湘灵写了一下午的大纲和开头，累了就停下来发呆，和小既白玩。 褚小白好像知道这是妈妈，和爸爸不一样的妈妈。 妈妈的换尿布的手法不太熟练，泡奶粉时也有点手足无措，但妈妈会哄他，会在喂奶的时候哼小调，会叫他“宝宝、宝宝。” 褚既白是个情绪很稳定的宝宝，等换尿布和等喂奶的时候，他也不会哭闹，他好像知道妈妈的慌乱，他的圆眼睛滴溜溜的看着顾湘灵。 顾湘灵也觉得奇怪，不是说一到两个月的宝宝视力还是模糊的，也只能看见黑白颜色的吗？ 顾湘灵摸了摸孩子的屁屁，很干爽，她便拿起奶粉准备喂奶，“饿了吧，neinei来了。” 褚小白还没有自己的意识，但是他本能的觉得，虽然爸爸照顾他的手法很利落，但是妈妈有妈妈的味道，妈妈是不一样的。 顾湘灵边喂奶，边哼童谣，这首童谣是绍兴童谣，小时候外婆总是会哼给她听，“摇啊摇，要到阿婆阁（家），阿婆请我吃年糕，一罗马、二罗马，三罗开始打强马，滴滴答，滴滴答......” 其实顾湘灵也不知道这些童谣是什么意思，但她知道这些童谣都是一辈辈口耳相传下来的，外婆唱给她听，她就唱给她的孩子听，这也是一种传承，绍兴的孩子怎么能不听这些童谣呢。 小既白哼唧了一声，小脚脚也翘了翘，貌似是喝欢了，又像是听欢了。 “喜欢啊？”顾湘灵笑眯眯的和孩子说道，“可是妈妈会的不多诶，只会两首哦。点点哦咯，老鼠做窝，小猪藏进，小狗来贺~” 原句是：老鼠做窝，小猫藏进，大猫来捉。 但考虑到家里真的有仓鼠，顾湘灵稍微改进了一下，“好不好听？” 褚小白又开始哼哼唧唧了，顾湘灵怜爱的亲了他一口，“我们阿白也喜欢阿婆对不对？那是妈妈的阿婆，你要叫外太婆了，还要不要听？” ...... 褚梵昼睡醒后，房间里一片昏暗，想也知道是顾湘灵把窗帘拉上的，她想他睡个好觉，孩子也被抱了出去。 他揉了揉鼻梁，酸疼已经消失了，这些天的疲惫在这次睡眠后多少补回来了些许，褚梵昼心里想着妻儿，便也顾不上其他，下床径直走向外面。 他刚开门就看到这样的画面，他的妻子抱着刚出生的孩子，边喂奶边慢慢的晃动身体，还时不时地哼着好听的小调。 这些小调褚梵昼听不懂，他只知道顾湘灵哼得真的很好听。 落日的阳光没有那么刺眼了，反倒是暖洋洋的，金色的阳光洒在了两人身上，孩子被顾湘灵用小被子遮住眼睛，防止光亮刺伤眼。她则是沐浴在阳光下，褚梵昼觉得，他的妻子在发光。 他就这么站着，没有去打扰母子二人的温情时刻。 顾湘灵偶尔会说方言，通常是在和家人通话的时候，作为她的丈夫，褚梵昼听得懂部分的语句。但这样的童谣他还是第一次听见。 阳光的折射显得空气有些氤氲，瞳孔放大的时候，眼睛里一阵黑雾，褚梵昼并没有太大的情绪，相反，他很喜欢这样。他好像在透过这层空气，穿过此刻的时空，看向从前。 从前的顾湘灵是不是也是这么可爱，她会倚靠在外婆的膝头，听着外婆边织毛衣边唱童谣。 她也会安安静静的和正在缝纫机上工作的奶奶在一起，听她一边缝纫，一边讲述那些民间故事。 褚梵昼陪顾湘灵回绍兴的时候，他见过那些老照片，老照片里，顾外婆顾奶奶他们还很年轻，顾外婆甚至还卷着一头爆炸头，那个年代十分流行杰克逊和港式审美。 直到小湘灵的身影出现，她从被抱在怀里，渐渐地开始下地走路，她的额头被点上一点红，就像年画册里的娃娃，讨喜又可爱。 她被外婆抱在怀里，怯生生的看着镜头，劣质的苹果玩偶在那个年代还是很时兴的，它们摄影坊用来安抚孩子，以便拍照。 顾外婆的发型从张扬的爆炸头变成了港式外翻卷发，无论何时何地，顾外婆依旧是那个faShiOn的外婆。 褚梵昼遗憾于没能亲身经历顾湘灵人生中的童年和青年阶段，他只见过那些照片和文字，从这些碎片化信息中，在脑中形成一幅幅画面。 齐刘海羊角辫的小女孩在古镇里跑来跑去，跑着跑着就长大了。学生头、微胖的女生戴着厚重的黑框眼镜、抱着书本在学习，偶尔路过高三某班，见到某个学长，她的脚步会稍作停留。 第380 章 番外 再做一下刚刚的动作和表情 而褚梵昼又庆幸于见到现在的顾湘灵。人的一生中会经历无数个阶段，婴儿、女孩、女生、女人，或者是女儿、妻子、妈妈、甚至是外婆或者奶奶。 现在的顾湘灵是作为妈妈的顾湘灵，她不是转换了角色，而是多出了一个角色。无论她变成什么，褚梵昼都爱她。 如果要问他爱不爱褚既白，褚梵昼会毫不犹豫的回答爱，褚既白是他和顾湘灵爱情的结晶，是他的骨血，是他的孩子，他又怎么可能会不爱呢？ 可要问是更爱孩子出生之后，还是出生之前？虽然这个问题有些奇怪，但是褚梵昼会回答，他更爱孩子出生之后。尤其是在看到孩子和妻子像了十成十的时候。 看着那张肖似顾湘灵的脸，褚梵昼仿佛看到了幼年时期的顾湘灵，一颦一笑间都牵动着他的心神。有时候他会想，儿子这么像妻子，那可如何是好。 万一今后孩子犯了错，他看着那张脸，是一定不忍心斥责和惩罚孩子的，他甚至都不忍心说重话，到时候把孩子惯的无法无天、成了个小魔童，那他岂不是成了褚家的罪人。 ...... 顾湘灵轻轻的把孩子放进婴儿床里，这时候的孩子不是吃就是睡，偶尔和妈妈玩，也没有太多的精力。 她看了看时间，已经很晚了，褚梵昼还没醒吗？她刚要转身，就看见楼梯口的褚梵昼，也不知道他在那里站了多久。 顾湘灵的脸有些红，褚梵昼有没有听到她唱童谣呢，她唱的并不好听。结婚这么些年，面对褚梵昼，顾湘灵还是会觉得不好意思。 即使褚梵昼有时候喜欢逗她，顾湘灵也时常会吐槽他根本就不是她心目中风光霁月的白月光学长。但那也只是她嘴上说说的，怎么可能不是呢。 他是她这么多年的执念。不要小看白月光，在白月光面前，什么朱砂痣、心头血都不值一提，褚梵昼又那么好，他和学生时代一样长得那么清俊。 即使如今已经三十而立了，但岁月一点不催人老，反而更添他成熟稳重的气质，从前的锋芒气势收敛了许多，在这一点上，他越来越像他的父亲褚淮章了。 “你吓我一跳，你在这里站多久了？”顾湘灵垫好给孩子喂奶的口水垫。 “没多久。”褚梵昼走近，轻轻的把她揽在怀里，“但我听到了，很好听，以前怎么没听你哼唱过？” 顾湘灵不好意思的避开身子道，“以前又没有孩子，这个童谣本来就是唱给小孩子听的，以前外婆和奶奶经常给我唱。只是我那时候还小，只记得这两首。” 褚梵昼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晚上想吃什么？我来做。” “我的嘴巴很淡，想吃点重口的。”顾湘灵抱怨道。 “太油腻的不能吃，我给你做酸辣口的吧，来个藤椒沸腾鱼和泡椒肉片好不好？”褚梵昼道。 “好！”顾湘灵听得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她突然看了什么，惊讶道“咦？” 褚梵昼顺着她指的方向看过去，睡着的褚小白也在流口水，也不知道是不是和他妈妈一样，被这些好吃的菜馋的流口水了。 “一模一样。”褚梵昼笑着道。 顾湘灵想反驳，却找不到理由，她选择转移话题，“育儿嫂明天就到了，你上班去吧，白天妈妈会来的，还有外婆奶奶她们都会来的。” “搞不定了就给我打电话。”褚梵昼吻了吻她的额头，他的鼻尖萦绕着奶香味，顾湘灵刚给孩子喂过奶呢。 “好。” ...... 顾湘灵终于能好好洗个澡了，其实早在生完孩子后的一个月她就想洗澡了，但外婆他们不让她洗，老一辈人的坐月子想法还是传统思想。 倒不是说这一个半月顾湘灵没有洗过澡，她还是清理过身体的，但总觉得清理的不彻底，哪儿哪儿都不得劲。 她在A市生活这么多年，还是不习惯用搓澡巾，她依旧喜欢沐浴球，挤点沐浴露然后打出泡沫，再清洗身体。 卫生间的玻璃窗上渐渐被热气笼罩，门外的主卧里，褚梵昼把办公地点移到了主卧，以便于照看孩子。 “呜呜哼！”褚既白醒了，他醒来的时候总是特别安静，安静的让大人都不知道他醒了，但若是大人们没看到他，他就会像现在这样哼唧。 褚梵昼放下手中的笔，转身熟练的抱起儿子，大手摸了摸他的屁股，还是干爽的，不用换，他看着儿子薄唇轻启，“饿了吗？” 回应他的是褚既白的吐舌头，两个月不到的孩子视力还不怎么好，他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似是在感受这个世界，小手也开始乱挥。 大部分时间，小既白的手还是握成拳头的，就像个奶香奶香的小馒头。但偶尔他醒来的时候，睡累了或是喝奶喝爽了，他就会挥舞小手以示兴奋。 褚梵昼必定得不到回应，毕竟他儿子才两月不到，连话都不会说，褚梵昼摸了摸他的肚子，还是鼓鼓的，饱着呢，“别喝了，你还不饿。” 褚既白“咂吧咂吧”的吧唧嘴，突然咧嘴露出他光秃秃的牙床，那张神似顾湘灵的小脸上做出这样的表情实在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出了门，等回来的时候，手上拿着一只相机，那是他用来记录家庭生活的相机，他走到婴儿床边，要求道，“再做一下刚刚的动作和表情。” 褚既白：吧唧吧唧，吐舌头.ipg，小手乱挥。 褚梵昼眼睁睁那双小手胡乱挥舞，然后不经意的竖起一根中指。 褚梵昼：......？ 他确定以及肯定，孩子是新鲜出炉没多久的，还热乎着，应该、可能、不太会有意识......吧。 父子俩眼瞪着眼，一个眉头微皱拿着相机，一个睁着眼睛竖起中指，气氛很是“和谐”。 “啪嗒！”卫生间门开了，热气逃了出来，是浓郁的小苍兰香味，顾湘灵洗完澡、擦着头发走了出来。 第381 章 番外 Girls party 她一出来就看到婴儿床那副诡异的场景，“你们在干什么？” “呜呜嗯！”褚既白哼哼唧唧的恶人先告状。 褚梵昼：...... 可惜他妈听不懂，顾湘灵笑着道，“宝宝醒了呀，是不是在和爸爸玩呀~” 有了孩子后，顾湘灵自己都没发现自己快变成夹子音了，说话的时候还会习惯性的在结尾带上语气词。 褚梵昼转头看去的时候，就发现那根中指早就没了，他儿子的小手指捏在一起，似是......在比爱心。 褚梵昼：...... 顾湘灵接手了褚梵昼的活，褚梵昼去洗澡了，顾湘灵一边吹头发一边看孩子。虽然她的手法有些不熟练，但粗中有细。 比如现在，她就不忘给孩子翻个身，老一辈人说扁头的孩子更聪明，但顾家老人和褚家老人都没有这样的思想，顾湘灵也觉得扁头不好看。 她的阿白得是个漂亮的圆头，那种扎个丸子头都很漂亮、很饱满的圆头。 ...... 第二天 顾湘灵醒来的时候，育儿嫂已经到了，褚梵昼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她只知道他半夜醒来给孩子喂奶，她也醒了。 顾湘灵想和褚梵昼分房睡，孩子跟她，褚梵昼明天还要上班，得睡得好、养足精神，但被褚梵昼毫不犹豫的拒绝了，到头来还是他给孩子喂奶。 房间里的孩子也不见了，褚梵昼给她留了消息，说是孩子在育儿嫂那里，让她别担心。 顾湘灵洗漱完便出了门，育儿嫂在给孩子晒屁股，长时间的穿纸尿裤会引起屁股敏感变红，因此要适当的晾晒屁股。 育儿嫂用一块布盖在孩子的眼睛上，遮挡刺眼的阳光，其他的身体裸露着，孩子板鸭趴在小窝上，晾晒的屁股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像颗会发光的猕猴桃，看得顾湘灵心都化了。 育儿嫂边整理宝宝的被子边笑着道，“孩子长得很好，我听主家说刚生出来的时候是6斤6两。” 顾湘灵也觉得孩子长得好，孩子穿着衣服还看不太出来，现在脱了衣服倒是很是明显了，小既白的手脚都很肉，手臂和大腿的肉肉也是一节一节的，小肚子鼓鼓的，应该是刚喝过奶。 顾湘灵从微波炉里拿出早餐吃，她和褚梵昼其实都不太喜欢家里有很多人，所以最多叫个育儿嫂，至于三餐的话，两人商量后决定请营养师做好饭菜送上门。 没多久，褚奶奶和顾外婆顾奶奶也上门了，她们一进门就看到正在晒太阳的大白馒头。顾奶奶笑得眼睛缝都没了，小心肝什么的喊得不停。 “敦实。”顾外婆抱了孩子后得出结论。 褚奶奶问顾湘灵，“一会你外婆要来，午饭也带过来，今天是girlS’ party！”褚奶奶跟着褚爷爷，也会说几句英文了。 褚奶奶说的外婆指的是梁晶晶，她笑着指了指褚既白，“哦对，还有个男孩子呢。” “问题不大，凌零买了好多女孩子的衣服来，孩子现在还能穿女孩的衣服。等以后他有了自我意识，就得知道男女之别了，那时候就不能穿了。”顾湘灵摸了摸小既白的脑袋。 “自你生产后，有好多人都想来看望，但都被梵昼回绝了，那些人没了办法，就来了月临湖。正好我和你爷爷也闲着没事做，应付他们就当消磨时间。”褚奶奶开心的说道，“虽然如此，但这并不妨碍我给他们看孩子的照片，我们阿白长得好看，好多人都以为是个女孩子呢，他们都没想到咱们阿白是男孩。” “嗯，这双眼皮像湘灵。”顾外婆点评道，“湘灵小时候的双眼皮也很明显。” “长得像湘灵，性格却像梵昼，梵昼小时候也不爱笑。”褚奶奶道。 顾湘灵怔了怔，是啊，她好像很少看到阿白笑啊，几乎没有，仅有的一次还是他们从月子中心回来的时候，顾湘灵把孩子抱起来和他道，“阿白，我们要回家了。” 然后孩子才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虽然是个笑，但也不明显啊。 褚奶奶似是看出了什么，于是拍了拍顾湘灵的手道，“阿白和梵昼小时候一模一样，阿玥怎么逗他，梵昼都不笑，他还不爱哭闹，就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你。” 顾湘灵想，褚梵昼确实不爱笑，在他俩刚认识的时候，他就没怎么笑过，偶尔的笑还是公共场合应酬时候的假笑。难道这也能遗传？ 顾湘灵不可思议的看着孩子，养大一个小梵昼，听起来十分的......不错啊！ 中午梁晶晶来了，大家一起吃了饭。褚既白尤其对梁晶晶和顾外婆感兴趣，前者穿的珠光宝气，后者又大红大艳，小孩子很是喜欢鲜艳的颜色。 不过就算是刚出生的孩子，也有一定的分量，更何况小既白是能吃能睡长得敦实，两位老人抱一会手就酸了。 ...... 褚梵昼晚上回来得有些迟，晚饭没在家里吃，他积累了这么些天的工作，今天必须得做好了，没法再拖下去了。 他回来的时候，孩子已经洗完澡了，顾湘灵和育儿嫂一起给他洗的。育儿嫂睡在了客房，顾湘灵在给孩子读睡前读物。 “宝宝，今天我们来讲牛郎织女的故事。牛郎是个凡人，父母双亡、家境贫寒，有一天呢，天上落下了个仙女，仙女脱下羽衣在河边洗澡，谁知被牛郎偷看见了。于是他在牛的唆使下偷走了羽衣，仙女因此无法返回天庭，他们在凡间生儿育女，仙女很擅长纺织，我们称之为织女。终于有一天，王母娘娘发现了这件事，并派人把织女抓回天庭，她用簪子划出银河，分割两人，只有在每年的七夕节上，鹊鸟才会化成桥，两人才能相会。” 顾湘灵的声音又轻又温柔，多年的教师经验让她的口齿清晰，小既白听得直哼哼，小爪子乱挥舞。 “所以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什么道理？”顾湘灵给孩子套上手套，防止抓伤脸。 第382 章 番外 小别胜新婚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牛郎偷看偷拿的行为是很不好的，是错误的。喜欢一个人就要堂堂正正的告诉对方，不能行这种小人之事，他还趁人之危逼迫织女和他在一起。阿白，你是个男孩子，以后要尊重女孩子知道吗？不能像牛郎一样。”顾湘灵轻轻的说道。 褚梵昼看着这一幕，觉得有些好笑，顾湘灵教褚既白就像大孩子在教小孩子。 “你回来了。”顾湘灵发现了褚梵昼，“孩子洗过澡了。” “嗯。”褚梵昼脱掉外套走到婴儿床边，孩子正好也在看他。突然，小既白咧开了嘴，露出光秃秃的牙床。 “阿白这是笑了？”顾湘灵惊讶道，“是笑了。” 褚梵昼怔了怔，他的孩子笑了，笑的还挺开心。他早就发现了，褚既白不爱笑，他妈也说了他小时候也是这样的，孩子出院前检查了身体，一切都好，褚梵昼这才放下了心。 只是，他没想到孩子见他回来会这么高兴。 他抱起孩子，掂了掂手，发现轻重并没有明显的变化，他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温声道，“有这么高兴吗？” “呜呜！”褚既白还在笑，边笑边挥舞着手。 “应该是这一天都没见到你，想你了。”顾湘灵笑着道。 从孩子出生到现在，褚梵昼照料的比较多，孩子基本上没有这么长时间和他分别过。顾湘灵调侃道，“所以你俩这是小别胜新婚。” 褚梵昼看了眼兴奋的褚既白，好像、可能、大概还真是。反正他从没见过孩子这么兴奋开心过。 褚梵昼抱了他一会，见褚既白有些困了，便把他放回来床边。小婴儿虽然能吃能睡，但很多运动也是十分耗精力的，精力消耗完后不是饿了，就是困了。 刚刚顾湘灵已经给孩子喂过奶了，现在他是困了。 “你要不要去洗澡？”顾湘灵见孩子睡着了便问褚梵昼。 “你洗过了吗？”褚梵昼问道。 “洗过了，我给阿白洗完后顺便给自己也洗了澡，育儿嫂问要不要把孩子放在她房间里，我拒绝了，倒不是不放心她，我只是不习惯孩子和我分开。”顾湘灵说道。 “我也不习惯，就让他在我们房间里吧。育儿嫂带白天，我们自己看顾晚上的。孩子也很乖，晚上只需要喂一次就好了。”褚梵昼道。 听他这么说，顾湘灵又咽下了想说的话，她本来想说她来带孩子的，别吵到他了。反正家里有的是房间，他们分房睡好了，可她没想到褚梵昼会这么说。 褚梵昼看了眼躺在床上看书的顾湘灵，自己拿了睡衣进了卫生间，他又如何会不知道顾湘灵的心思，他也不会同意的。且不说孩子还算好带，就算折腾人，他不可能把所有事都丢给顾湘灵。 卫生间里还有些水汽，顾湘灵出月子没多久，洗的仍旧是热水澡。褚梵昼照例把淋浴的开关转到最冷处打开，放了会水他才开始洗澡。 水流从他凌厉的眉峰流过挺翘的鼻梁，再滑落至胸膛，已过三十的他身材仍不走样，甚至比许多二十来岁的小伙子都要好，褚风已经有横向发展的趋势了，而比他大几岁的哥哥腹肌仍旧明显。 ...... 顾湘灵在床上看书，是凌零给她带来的小说，虽然她是语文老师，但这并不妨碍她爱看小说，严肃文学有严肃文学的优秀，但看多了容易被催眠。 生了孩子后，她的身材丰满了许多了，经过一个多月的调理，她的肚子小了很多，只是肉有些松，还需要锻炼，但其他的地方却没变小。她的皮肤也更白更嫩了，暖黄灯都遮不住她的白皮肤。 褚梵昼从浴室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他的喉结不自觉的滚动，眼神暗了下去，他一边擦头发，眼神却盯着顾湘灵，锐利而执着。 但等顾湘灵似有所感的回望过来的时候，又发现没人盯着她，是她的错觉吧。 褚梵昼躲开了视线，他是在刻意躲避。顾湘灵从发现怀孕到生产，头几个月他们还没有过，后来他被顾湘灵发现，他在书房里对着她的照片在...... 顾湘灵红着脸道，“要不要我帮你？” 褚梵昼的眼神很危险，但还是极力克制道，“你要怎么帮我？” 再后来，顾湘灵怀孕七八个月的时候，他们可以了，那是一种全新的体验，为着孩子和妻子的身体着想，褚梵昼必须缓着来。 “其实你也想的是不是？”他道。 顾湘灵捧着大肚子背对他不说话，实则脸红到飞起。 话说回来，她怀孕至今，她自己都觉得自己身体笨重了许多，动作缓慢了，脚步声也重了，前几个月的时候，褚梵昼被她发现在书房里......，他是真的没有听见她的脚步声吗？还是说听见了脚步声却仍…… 顾湘灵这样怀疑，只是没等她细想，她就要生产了，孩子出生后她也早就忘了这件事。只是仔细算来，他们也有好几月没有行周公之礼了。 褚梵昼吹干了头发，在上床前看了眼孩子，褚小白睡得很是安稳，眼皮下的眼睛不自觉的滚动着，那是熟睡的标志。 顾湘灵放下书，看了眼身边的褚梵昼道，“我和外婆说了，外婆说她们暂时不走了，回绍兴的事情至少要等百日抓周后再考虑。” “我是想找个机会和外婆说让他们暂时别回去的，这里住的地方也有，孩子也多想和太外婆他们亲近。”褚梵昼揽过顾湘灵的肩膀，鼻尖顿时萦绕着小苍兰的香气，还隐隐约约有股不明显的奶香，应该是顾湘灵之前给孩子喂过奶的缘故吧。 “外婆每次来都是急匆匆的，这次为了阿白她终于不那么着急了。”顾湘灵是真的很希望顾外婆们再多留会。 “嗯，充电线在哪里？”褚梵昼的手机没电了。 “在我这边的床头柜，我给你拿。” “我自己来。”褚梵昼说罢，便伸手朝另一边的床头柜探了过去。 第383 章 番外 忘崽夫妇 不知道碰到什么，顾湘灵痛呼了一会，褚梵昼神色一凛，他刚刚没压到顾湘灵，他立刻收回了手，揽着妻子道，“怎么了？哪里痛？” 顾湘灵脸色通红，似是不好意思，又像是难以开口，“没......没什么。” 她痛的睫毛都在颤抖，好像是破碎的蝴蝶，痛成这样怎么可能会没事呢。 褚梵昼有些着急，他攥住顾湘灵的手着急的问道，“别瞒着我，湘灵，有什么事情你就和我说，我很担心你。” 顾湘灵有苦说不出，现在的她只想去卫生间，因为她的衣服…… 这件事很尴尬，这基本上是每位孕妇都会经历的事情，虽然顾湘灵并不亲喂，但人的生理构造会让她这个功能不能完全或者立刻消失。 “我要去换件衣服。” 褚梵昼愣了愣，他下意识的看向顾湘灵捂住胸口的动作，瞬间明白了什么，原来那个味道并不是因为刚喂过阿白，而是她自己散发出来的。 “之前不是医生给配了些中药吗？”褚梵昼尽力的转移视线。 “喝了药之后确实好了许多，但偶尔还是会......”这话顾湘灵只能和褚梵昼说，不过既然开了个口，那后面也没什么不能说的，“真的很疼，不碰也疼，碰了更疼。” 褚梵昼沉默了好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的妻子在控诉她疼，他总不能袖手旁观吧。 “我帮你。”褚梵昼道。 “啊？” “你自己一个人弄会更疼，我帮你，我好歹还看过书。”是的，顾湘灵怀孕的时候，褚梵昼看过很多书，照顾孕妇、照顾产妇、如何育儿，以及面对很多突发事件该如何应对，他都有丰富的理论知识。 比如宝宝吃东西呛到了，比如孕妇突然要生了该怎么办，再比如现在这个情况。 顾湘灵下意识的看向婴儿床，看孩子睡得好好的，她纠结了很久才道，“那......那好吧。” 那还能怎么办，总不能因为这件事一整晚都不睡觉吧，再说了，这痛起来是真的难受啊，像是针在扎她一样。 “去卫生间。”顾湘灵要求。 “行。”褚梵昼起身，在进卫生间前他突然道，“以前你帮我，现在我帮你，互帮互助，也算是公平。” 顾湘灵愣了好久才意识到他在说什么，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羞耻心又重新发作了：......太恶劣了！ 总之那天晚上，顾湘灵睡了个好觉，而褚梵昼在洗了个冷水澡后也睡了一觉，只是睡眠质量没有顾湘灵好。 ...... 起初，顾湘灵觉得有了孩子后的生活变化还是挺大的，至少每周一次的夫妻约会现在没有了，但后来她又觉得虽然有差别，但是差别也并不大。 一开始没有约会是因为孩子的作息还没有调整过来，再加上褚梵昼之前都在照顾妻子，积累了太多工作，他忙到周末都在加班。 但后来就好了，工作也做完了，孩子的作息也调整过来了，褚梵昼终于有时间和顾湘灵出去约会了，孩子则是被带到了月临湖或者褚淮章家里，反正有育儿嫂跟着，问题不大。 顾湘灵把长达几个月后的第一次的约会地点定在了他们经常去的法餐厅，这家法餐厅算是他们的定情之地了。 “我以为这么久过去了，这家餐厅的味道会变，现在看来还是老味道。”顾湘灵吃了口牛排，“虽然我比较爱吃中餐，但是这家西餐厅是为数不多我觉得好吃的餐厅。” 褚梵昼举起酒杯和顾湘灵碰了个杯，当然，顾湘灵喝的是桑葚汁，颜色和红酒差不多，褚梵昼道，“确实不错。” 忘崽夫妇把崽忘得很彻底。 一开始顾湘灵还有些愧疚和心虚，总觉得自己和褚梵昼是背着孩子出来吃独食。后来褚梵昼一语道破，“就算带他出来又怎么样？他现在只能喝奶粉。” 说得......挺有道理！顾湘灵释然了，安心的和丈夫约会了。褚梵昼也满意了，他有了和妻子单独相处的时光。 法餐厅的经理显然还记得这对夫妻，他笑着走了过来，“二位很久没来我们这里了。” “是啊，我们抽空去生了个孩子。”顾湘灵语气中满是骄傲。 经理：......这说的，生孩子和吃饭一样轻松。 但经理不愧是经理，这家餐厅生意好也不是没有理由，他扬起服务的微笑道，“为了感谢二位重新光临我们餐厅，我们赠送二位饭后小甜点，还有三次生日免单卡。” “！！！好啊，谢谢！”顾湘灵很喜欢这样的小礼物，虽然她吃得起这家餐厅，但是显然白送的更好吃！ 餐厅送的小甜点也不是糊弄人的那种，而是他们刚出的新品。顾湘灵尝了口覆盆子果馅饼，点评道，“口味有些偏甜，但是我好久没吃甜点了，所以对于我来说很好吃，当然了再酸点会更好。” 褚梵昼不爱吃甜的，他让人把他这份打包，回家放进冰箱，顾湘灵能慢慢吃。 顾湘灵看了眼时间，“还早呢，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好久没看电影了。”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愧疚的是她，现在玩的最欢的也是她。 倒也难为顾湘灵了，倒不是说怀孕了哪里不能去、什么都做不了，而是身体笨重了，做什么都很累，再加上后来坐月子，确实要把她闷坏了。 “走吧。”褚梵昼发动车，“票买了吗？” “买了。”顾湘灵晃了晃手机道。 ...... 回家的路上顾湘灵还在和褚梵昼聊刚看的电影，“我没想到凶手会是他。” “是吗？我也没想到。”褚梵昼道。 如果是一开始谈恋爱的褚梵昼，他可能会说，“我倒是早就想到了，其实早有端倪，比如动机和凶器的来源......” 但现在的他不会这么说了，他都已经是结婚有孩子的人了，早就知道怎么回答能激发妻子的聊天欲望。 第384 章 番外 要爸爸妈妈 比如，当顾湘灵和他吐槽某某某真没人性的时候，他应该同仇敌忾，毕竟老公又不是爱说教的爹。老婆只是想分享八卦而不是听大道理。 他俩直接去了褚家，阿白在爷爷奶奶那里。 “你们回来了。”黄玥一边收拾小衣服一边打招呼。 “妈妈，您又买衣服了，阿白的衣服都穿不完了。”顾湘灵哭笑不得。 “能穿能穿，我买的是五六个月的衣服，一岁的也有。”黄玥摆摆手道，“反正衣服不嫌多。” “孩子呢？”褚梵昼问道。 “被你爸抱着呢。”黄玥努了努嘴道，“孩子被他抱着在看他种的菜呢。” 褚淮章不知道从哪里看到，说是小孩子看绿色对眼睛好，正好家里种了菜，小既白就被爷爷抱着看菜去了。 “阿白你看这是什么？这是萝卜叶子，这是上海青，这是芹菜。我们既白还小，以后再长大些，爷爷就带着你去下象棋，还记得刚刚来的那个臭爷爷吗，他可是个臭琪篓子，你亲爷爷我的下棋水平可比他要高不少呢。”褚淮章和褚既白念叨着。 显然褚既白听不懂，在两人身后的黄玥神色复杂，当初梵昼刚出生的时候她家老头也不这样啊。 褚梵昼好像见怪不怪了，毕竟他见识过爷爷对他爸和对他的态度差别，反正隔辈亲还是很有道理的，隔得越多则越亲。 褚小白本来有些困，他爷爷越念叨他越困，结果他看到他妈来了。这不得了了，爷爷也不要抱了，菜也不想看了，觉也不睡了，他就要妈妈抱。 褚既白看见顾湘灵就像看见亲人一样，虽然他俩才一下午没见，但是孩子本就是粘妈妈的时候。 顾湘灵抱起儿子，褚既白开始哼哼唧唧，不是不舒服而是在撒娇，他好似在说，“怎么这么久还不来看我，你俩去哪里鬼混了？” 顾湘灵有些心虚，她只能哄着孩子。一旁的褚梵昼想走，褚既白也不让他走，褚梵昼一离得远了，他就开始哼哼唧唧。 褚梵昼：...... ...... “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顾湘灵感叹道，晃眼一过就是孩子百天了。 褚小白最近在练习抓握和抬头，练得还不错，唯一不好的就是他开始口欲期了，喜欢吃手和流口水。就算他在刚出生的时候表现得有多稳重，但说到底他还只是个小婴孩。 再稳重也逃脱不了生物本能，比如口欲期。 “快8Kg了。”顾湘灵在带着孩子称体重，褚既白的体重算是同龄人中比较敦实的，这也说明顾湘灵和褚梵昼养的好。 “我看看，五天后的百日宴要请什么人？”儿子的满月宴没有大办，百日宴总得稍微得体些，顾湘灵不打算在家里办，毕竟之后还要收拾，家里孩子的东西也比较多，不太方便，还是在酒店里办吧。 “本家的亲戚还是要请的，还有你和我的朋友同事，我这里的话得请闫校长，还有和我搭班的数学老师和政治老师，加起来的话有个两桌，我朋友只有凌零，就不用单独给他弄个桌子了，他和阿晴坐在一块，他是我娘家人。”顾湘灵道。 “沈烛年和蔺如琛得请，蔺如琛还单着，沈烛年的话......算了，再叫上纪三吧。”褚梵昼想起自己的那两个狐朋狗友就头疼。 蔺如琛有个青梅竹马，叫做唐雪焉，奈何人家出国了，读完研究生还想读博士，读完博士听说想在国外定居。这下蔺如琛可不干了，能成成，不能成就算了。 他们两家本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蔺如琛从小就知道自己和唐雪焉的关系，本来他还觉得等个一两年也无妨，后来一年又一年，等完三年又是三年，再后来，人家唐小姐还想说服蔺如琛陪她定居国外。 蔺如琛也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于是他直言，他是不会出国的，他现在所处的位置也不允许他出国，他俩能成就成，不能成就当个寻常朋友走动。 还有沈烛年，他和纪三就是一笔烂账，不说也罢。 “还有一些同事，一会我把名单给你。”褚梵昼道。 顾湘灵提醒道，“爸爸妈妈那里应该也有些朋友的，到时候问问吧，然后一起做请帖。” 顾湘灵还是第一次这么正式的操办这样的大场面，上一次还是她和褚梵昼的结婚典礼，再之后就是褚梵昼时不时的请客，但那都是小场面，结婚典礼也用不着她操心。 顾湘灵事无巨细的安排着一切，大到场地的预定、酒席的菜式，小到自己和阿白当天穿的衣服，有了孩子后，她越来越喜欢亲子装了。 至于褚梵昼，想也知道他就穿西装。 为此褚梵昼很是愧疚，觉得自己没能陪顾湘灵操持，但顾湘灵表示没关系，她很享受其中。 在百日宴的前三天，请帖做好了，顾湘灵分发给了两家父母还有褚梵昼，自己也留了相应的数量，于是在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方，发生了相似的一幕。 某小区。 申如贞亲自上门来看老朋友，这些都是A中以前的老师，和申如贞搭班过的，“我来看看你，也来邀请你参加我外孙的百日宴，什么都不用带，人来了就行。” A市医院 “都来看看啊，这是老师外孙的百日宴。”顾父笑着道，他把请帖分发给了同事和几个关门弟子。 给过顾父牦牛奶的学生笑道，“好嘞，老师，我们一定去。我这里有些我们草原的牦牛奶和牦牛肉，您带回去，我们草原的孩子都是吃这个长大的，个个膘肥体壮。” A市法院 “呦，都在呢。”黄玥溜溜达达的进了办公室，十分“不经意”的把手机放到了桌子上，也就那么巧，手机屏保亮了起来，是个婴儿的图片。 副院长和气的说道，“阿白长开了许多。” “是啊，可爱吧。”这极大的满足了黄玥炫耀的心思，她把请帖分发了出去，“三天后，XXX大酒店，百日宴，人来了就行。” 中宣部 中宣部部长不在办公室，他去找其他七大部委的部长去了。由中组部开始，再是办公厅、发改委...... 第385 章 番外 百日宴 褚淮章都用一致的话术，“欢迎各位莅临我大孙子的百日宴，不知道我大孙子长什么样？哦呦，那我勉为其难的给你们看看。” 部长们：......根本没人在问好嘛! A市宣传部 褚梵昼从公文包里拿出请帖，准备在给众人开完会后再分发，至于蔺如琛和沈烛年的话，等下班之后他亲自去趟外交部和教育厅。 A中门口 顾湘灵刚停好车，还没走到门口，门卫老远就认出她了。 “顾老师来上班啊，这几个月没看见您啊。”门卫寒暄道。 “我去生孩子了。”顾湘灵笑着道。 “哦呦，瞧我这脑子。”是了，之前顾湘灵就大着肚子来上班的，门卫不好意思的道，“您的肚子比寻常孕妇的要小，是我不好，忘记了。男孩还是女孩啊？” “男孩子。”顾湘灵靠近机器，刷脸进门，她也没过多寒暄，家里的孩子还等着她呢。 ...... 顾湘灵敲了敲校长办公室的门，里面传来一声“请进”，顾湘灵才进去。 “咦，顾老师。”闫建国显然对顾湘灵的到来很是惊讶，这产假还没到呢，“这假期还没结束呢。” “我知道的，闫校长，我这次来是来给您送请帖的，麟儿三天后百日，诚邀您来参加百日宴。”顾湘灵笑眯眯的道。 闫校长是她的上司，作为上司，闫校长人真的很不错，遥想当年他为自己仗义执言，顾湘灵都记得他的恩情。在她生产后，闫校长不方便来，便让他的老婆黄主任来探望。 闫建国很是惊喜，“时间过得可真快，这都百日了。行，我一定到。你也是，发个消息就成，何必亲自过来一趟。” “别人就算了，您这儿我肯定得亲自过来的。”顾湘灵道。 闫建国被她说的心里舒坦极了，之前他老婆从月子中心回来后跟他说，那孩子甚是可爱，褚家对顾老师也颇为看重，什么都用最好的。 作为上司，闫建国承认自己是个闫扒皮，但作为同事和朋友，他还是希望眼前这个女孩能过得好。 他还不是教导主任、还是个任教老师的时候，他就见过顾湘灵，A中的文科状元，申主任的孩子。他没有教过她，却经常在食堂和走廊里见到她。 一个人，孤孤单单的，看着挺可怜的，幸好后来身边有了个朋友。 顾湘灵毕业后，他再一次见到她是在招聘面试会上，女大十八变，顾湘灵变了许多，变得更漂亮了，变得更成熟稳重了，也变得更优秀了。 他想的没错，顾湘灵的能力很强，毕竟以前学生时代她的成绩就是拔尖的那批。当了老师后，她教出来的学生大多都考上好学校，闫建国决定对她委以重任，只是这孩子身边总归是少了个人。 想来也可笑，在学生时代，他作为老师天天抓早恋。后来学生变成了老师，他又想当红娘给她保媒拉纤。 总归，现在顾湘灵过得不错，作为上司、同事、朋友、曾经的老师，闫建国真心为她感到高兴。 从闫建国那里出来后，顾湘灵又去了趟办公室，把请帖给了交好的几个同事，同事们都为她高兴，尤其是政治老师，她抱怨说顾湘灵不在，她都没干饭搭子了。 ...... 三天后，顾湘灵起了个大早，画了个喜庆的妆，又穿上红色的旗袍，至于孩子，她给他准备了凌零送来的小衣服，是一件连体小衣服，红色和杏色的格子相间，上面纹着福字、舞狮、小包子的可爱图案，还配有一顶可爱的女巫帽。 “我们阿白今天是红心小包子是不是？”顾湘灵亲了亲小既白的脸蛋。 顾湘灵把褚既白放到床上的时候，他就自动会抬头了，抬累了还会啃手。顾湘灵选择红色不是没有道理，红色是褚既白最喜欢的颜色，百日宴嘛，是宝宝的重要日子，就得按照他的喜好来啊。 “好了吗？”顾外婆探了探头道。 “好了。” “哦呦，这是谁家孩子啊，是不是我家阿白啊~”顾外婆见到褚既白就自动变成夹子音，“怎么穿的这么喜庆啊，是不是要外太婆抱？” 褚梵昼早就在酒店里了，顾湘灵开自己的车，带着孩子和外婆奶奶她们去酒店。 宾客如云，亲朋好友们纷纷赶到，他们来酒店的第一件事就是看孩子。褚既白一点都不认生，好像他爸妈在他身边，他就永远不会害怕。 有段时间客人一哄而至，人一下子多了起来，顾湘灵和褚梵昼不得不把孩子交给凌零，两人则去应酬。可小既白不干了，爸爸和妈妈总得留一个在他身边吧。 最后不得已，孩子留在了褚梵昼身边，因为顾湘灵要去准备一会抓周要用的东西。 褚梵昼身边都是政界要人，不是他的同事就是褚淮章的同事，大多都是省部级干部，偶尔有几个副国级的。几位大领导平时看着威严，一见到小既白就和褚淮章一样，成了傻爷爷傻奶奶。 百日宴的流程很少，主打的就是来参加阿白的百日宴，参观他抓周抓了什么，再之后就是各位吃好喝好。这也是顾湘灵决定的。 本来酒店还提议要不要再增加一些环节，比如游戏啊、抽奖什么的，或者是孩子父母发言。顾湘灵坚定的说不用，将心比心，她自己去吃席，比起台上的那些活动，她更想要马上吃到席。 “阿白，来，抓你喜欢的。”顾湘灵把儿子放到了一众小物品中间。 这些小物品都是有好寓意的，比如警车玩具、小听诊器、 纸钞、算盘之类的。只是褚小白只会趴着，不会坐，但好在他的抓握能力还是很棒的。 褚既白拿起警车玩具，台下的沈家家主很是兴奋，“这孩子是个当警察的料。” 谁知，褚小白就看了眼便丢弃在了一旁。 沈家家主：...... 褚小白又拿起小听诊器，从事医疗行业的纪家人笑着道，“以后到我家医院来。” 褚小白看了看，又放在了一边，一脸的不感兴趣。 纪家人：...... 第386 章 番外 击鼓传花 褚既白不是在胡闹，他是在认真的挑选，顾湘灵和褚梵昼都没有去打扰他，只是偶尔给他擦个口水。 突然，褚既白一手抓起一样东西，一只笔，褚梵昼办公用的笔，还有一本书，顾湘灵用过的字典。 顾湘灵有些看不明白了，她儿子选这两样是因为这上边有她和褚梵昼的味道，还是因为其他？ 这下好了，不要命的夸赞和吉利话扑面而来，什么“这孩子是个圣贤读书人。”“这孩子和他爸妈一样，是吃公家饭的。”“这孩子聪明啊，知道拿两样东西！” 虽然顾湘灵作为妈咪，听到这些话她感到很高兴，但是她觉得她儿子应该只是单纯的想把这些东西放进自己嘴里。顾湘灵瞥了眼正要把笔放进嘴里、却被他爸无情阻止的褚既白。 抓周之后便是上菜吃席了，只是顾湘灵和褚梵昼却坐在了两桌。原因是要招待客人。 褚梵昼那桌有蔺如琛和沈烛年在，顾湘灵那桌是褚晴、凌零和纪三小姐。 纪三小姐的肚子也不小了，顾湘灵猜测道，“大概六个月吧。” “是的。”纪三小姐怀孕了依旧冷艳，“是个女孩。” 褚晴：...... 凌零、顾湘灵：！！！ 顾湘灵有些哆哆嗦嗦道，“你知道在我国是不能查胎儿性别吧，你是去国外查的？” “不是，是我自己查的，我是个中医，我会搭脉，把个脉就能知道的事儿。”纪三提醒道。 顾湘灵恍然大悟，是哦，她都快忘了纪三是位中医这件事了。主要是她爸也是中医，她怀孕的时候顾父也经常给她搭脉，却没说是男孩女孩。 至于为什么纪三和沈烛年是两桌的，当然是因为他俩的爱恨情仇了，纪三怀了沈烛年的孩子，却不肯和他结婚，甚至不承认孩子是沈烛年的，就连吃饭都得分在两桌。 他俩的请帖还是褚梵昼和顾湘灵分别去送的，当时顾湘灵以为纪三会说，“早知他来，我就不来了。” 结果纪三说她会来，她的孩子以后也要举办百日宴，她来一是为了给褚既白庆祝，二是来借鉴学习的。 顾湘灵觉得他们一家子都快变成标准答案了，他家的房子被褚晴和凌零借鉴了，两人随即也在lady mOOn买了套别墅，褚晴还说以后若是她和凌零有了孩子，想借读褚梵昼买的那些育儿书。 还有纪三，她怀孕后也说要借鉴顾湘灵。育儿知识她倒是懂，她自己就是医生，倒是百日宴、生日宴、满月宴之类的举办流程，她得多学习学习。 顾湘灵觉得，沈烛年要是听见纪三这些话，非得气晕过去。纪三话里话外都没把沈烛年这个孩子爹考虑在内，就把他当空气一样。 说来也搞笑，顾湘灵接触褚梵昼的两个朋友是在结婚之后，他俩领证没多久，褚梵昼就把朋友介绍给了顾湘灵认识。说实话，顾湘灵觉得，他们三人中，褚梵昼的性子是最冷的。 蔺如琛是个痞帅的公子，会说漂亮话，还爱玩，交际能力很强。沈烛年很细心，顾湘灵和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他最先对顾湘灵释放友好的信息，他好像知道顾湘灵很紧张。 沈烛年很有分寸感，既不会太殷勤，也会很好的照顾兄弟的妻子。 当时顾湘灵猜测，如果没有她，沈烛年应该是最早结婚的，再不济也应该是人缘很好的蔺如琛啊。怎么就轮到褚梵昼了呢？ 可事实就是这样，褚梵昼最早结婚，最早有老婆，最早有孩子，家庭事业双丰收。反观另外两个，一个没老婆孩子，一个有了孩子但老婆硬要在名义上给他“戴绿帽子”。 怎叫一个“惨”字了得。 为了照顾双方的情绪，顾湘灵和褚梵昼决定分开坐，孩子就跟着顾湘灵。好在褚既白很乖，婴儿车上的小玩偶都能看半天，顾湘灵给他垫了块口水垫，褚既白也不挣扎。 没过一会，褚梵昼来了，他来抱孩子，顾湘灵道，“他刚喝过奶。” “好。”于是小既白趴在爸爸肩上，被他爸抱走了。 顾湘灵一边咬着帝王蟹脚，一边眼睁睁看着自家儿子像个金疙瘩似的被端来端去，一会是蔺如琛如临大敌的抱着，一会是沈烛年娴熟的抱着，一会又被抱到了褚淮章那桌里去了。 这不由的让顾湘灵想起一个词，“击鼓传花”。她儿子就是那个花。 凌零嘟囔了一句，“沈司长抱孩子的姿势倒是挺熟练的。” 顾湘灵：！！！ 她猛地踢了凌零一脚，哪壶不开提哪壶！凌零脸色一僵，顾湘灵干嘛踢他！ 顾湘灵从来没和凌零说过纪三小姐和沈烛年之间的事情，这个八卦仅限于她和褚梵昼私下里说。 纪三一个眼神都没给沈烛年，她哼笑了声，“拉屎都知道怎么擦屁股呢，他能不知道怎么抱孩子？那他别做人了。” 顾湘灵、凌零：......以前怎么没发现纪三小姐说话这么糙呢。 顾湘灵无奈的想，虽然这话也没错，但......听着怎么就这么怪呢。这拉，咳咳，上厕所和生孩子能一样吗？ 总而言之，褚既白的百日宴完美的落下了帷幕。 令顾湘灵开心的是，顾外婆和顾奶奶他们还是没打算回绍兴，这也是她的请求。 满打满算，顾湘灵的产假只有160天左右，等这几天过后，她就要去上班了。 上班的日子，她总是很痛苦，尤其是写教案的时候，总觉得自己像是吭哧吭哧干活的老黄牛。 但这么多天不上班，她又很欠虐的想上班去，主要是产假的天数比寒暑假还多，她有些不太习惯。 家里人也支持她，褚梵昼说“想去就去。”黄玥也表示支持，褚家并没有什么男主外女主内的封建思想，也没有硬逼着顾湘灵必须要在家里看孩子。 顾湘灵可以看孩子，也可以上班，上班的时候，孩子就放到月临湖或者黄玥那里，反正育儿嫂和保姆都有，不用怕照顾不好。 第387 章 番外 雌雄莫辨 四个月多月的褚既白已经能很好的靠坐了，虽然坐的时候身体还是会前倾，但他已经会很稳妥的用手撑住了。 黄玥抱着孙子道，“之前我们是太早下定论了，阿白还是像湘灵多些。” 自三个月后，褚小白就逐渐会咿咿呀呀了，而不是单纯的“呜呜呜”。话也逐渐多了起来，整一个小话痨，还非得看顾的人应和，有时候褚梵昼看顾他的时候若是没理他，他还会生气，且越来越起劲。 褚梵昼也没办法，从前他拿顾湘灵没办法，现在这个人选要再多一个他的儿子。 小既白从小就一个人睡，婴儿床却是在主卧的。有时候半夜饿了，他不会像以前那样只会哼唧，他会先开始嗯嗯哼哼，要是他爸妈给奶迟了，他就会哭闹，但没有眼泪。 褚梵昼通常会熟练的把奶嘴塞进褚小白嘴里，以此来拖延一段时间，然后他去弄热水、泡奶粉。一般情况下，他要是手脚快些，就能完成奶嘴和奶瓶的交替，但万一要是慢了一点。 褚小白可聪明着呢，他知道他嗦的东西没有奶，然后他就开始嗯嗯哼哼了，这就在告诉他爸“宝宝肚肚打雷了，老登你再不给我喝奶，信不信我闹给你看！” 褚梵昼手脚丝毫不慌乱，他已经习惯了，他熟练的在手关节部位感受奶的温度，又给奶瓶排气，然后塞进褚小白的嘴里。 等孩子喝完了，再给他拍奶嗝，拍出奶嗝后，又塞奶嘴，他再给孩子换纸尿裤。褚梵昼已经形成肌肉记忆了。 褚小白被伺候的很舒服，身体干爽、肚子很饱，嘴里叼着奶嘴，快活似神仙，他也该睡了。他再不睡，褚梵昼都要喊他“活爹”了。 其实顾湘灵这时候也醒了，她只是没褚梵昼动作快，她醒的也没褚梵昼早。要是她来喂奶的话，褚小白估计等不起。 早上第一缕阳光亮起，“仆人”就要开始交接工作了，褚梵昼把孩子交给了顾湘灵，顾湘灵抱着孩子在门口和他吻别。 “好了，就剩咱们娘俩了。”顾湘灵掂了掂夯实的褚既白道，“一会你奶奶要来，我们来拍照吧。” 黄玥今天拎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过来了，她来看她的儿媳和孙子，孩子真的一天一个样，婴儿长得尤其快。 “我不收拾不知道，一收拾吓一跳，家里竟然有这么多的小女孩衣服。”顾湘灵拿着一条紫色吊带小裙子道，“大部分都是凌零送的。” “在阿白没出生前，我也买了不少。只可惜我生孩子那会没想到这点，不然高低也给梵昼安排几套。”黄玥颇为遗憾。 顾湘灵记得她做四维彩超就是凌零陪着去的，那时候褚梵昼忙于将要召开的经济会议，实在是抽不出时间陪她去。 顾湘灵清楚的记得，那时候凌零指着机器上的孩子影像道，“一定是个女儿。”仔细想来，那会做检查的医生神情就有些古怪。 只是顾湘灵没多想，凌零也没看见，并在顾湘灵怀胎七八个月的时候，凌零送来了好多女孩衣服，件件都很漂亮。 听凌零说的是，他本来想去商场买买买的，结果不知道为什么，路过母婴店的时候鬼使神差的就进去了，出来的时候就拎了大包小包的小衣服。 黄玥笑得浑身颤抖，顾湘灵也笑着道，“一会凌零也要来，我们等他来再拍照吧。” 凌零来的很快，还带来了专业摄影设备，“来来来，我们从哪套开始？” 顾湘灵提前把孩子喂好了，保准他处于肚子不饿又不困的状态下。 “这套吧。”顾湘灵对这套紫色小裙子情有独钟。 “来吧来吧。” 于是“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小既白被换上了小裙子，褚小白本就长得好看，又是婴孩，漂亮的雌雄莫辨。凌零帮顾湘灵给孩子换裙子的时候不忘摸摸他藕节似的小手臂。 褚小白显然对这个吃他豆腐的干爹很友好，干爹每次来都会陪他玩好久，所以对于这点小小的吃豆腐，洒洒水了，他褚小白也不是那种小气的人，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就算少了那又如何，他肉多的很。 凌零对于自己很苛刻，除了偶尔放纵的时刻，其他时候必须保持在最好的状态，他又坚信化妆不如护肤，只有好的皮肤才会拥有最好的状态。 所以那些昂贵的、定制的化妆品如流水般不要钱的往身上抹。不仅如此，他对自己的身材要求也很高，虽然他喜欢肌肉，但奈何他的体质不允许。因此，他就对自己要求薄肌，绝对不能有赘肉。 可面对阿白，凌零突然又改变了看法，这小肥肉看着也不是那么讨厌了，反倒手感不错，软软的、香香的，像块豆腐。 凌零边摸边轻轻捏着，该说不说，褚小白的手感那是相当棒，手臂有三节，小肚子鼓鼓的，大腿也有两节呢，莲藕成精说的就是他了。 遥想褚小白刚出生的时候，凌零也是抱过的，六斤六两，不重不轻。短短几个月过去，只能说褚小白没有一口奶是白喝的，从M变成XL也是很厉害了。 褚小白边嗦着奶嘴边被摆弄着，丝毫没有不耐烦，妈妈的手法太温柔了，还有干爹和奶奶在陪着他说话。 “哇，好漂亮啊！囡囡。”顾湘灵看着打扮好的儿子，不由得用方言惊叹道。 褚小白穿着浅紫色花边吊带裙，还有白色花苞高筒袜，顾湘灵还买了不少蝴蝶结，她随手挑了对紫色的蝴蝶结，给褚小白为数不多的头发梳了个辫子，重点不是辫子，而是在辫子上夹上蝴蝶结。 顾湘灵感叹道，“我生的就是闺女吧，这也太像了。” 黄玥被逗笑了，“还是个长得像妈妈的闺女。” 顾湘灵无数次庆幸今天找了个机会给褚小白穿了女装、拍了照片，这会弥补她今后无法拥有女儿的遗憾。 顾湘灵仿佛找回了小时候的自己，她幼年时也喜欢给芭比娃娃梳头发、换衣服，虽然芭比娃娃和儿子不能比，但是道理都一样嘛。 第388 章 番外 分离焦虑 凌零趁机拍了几张照，他是连拍的，坏处是照片多，好处是这么多照片里总能找到几张好的。这活儿只得让凌零来，他是美术生，学过构图，拍照技术也是最好的。 顾湘灵其实不太爱拍照，从小到大她拍的照片不多，证件照、学校团建的照片、婚纱照，这些已经是她的全部了。 但现在她要推翻这个定论，她爱拍照，她可太爱了，当然这仅限于拍闺女，哦不，儿子。 “阿白来，看妈妈。” “阿白看，这是什么？这是你最喜欢的neinei啊~” “阿白抬头~” “阿白坐稳啦，手扶着前面喔。” 顾湘灵和黄玥负责吸引褚小白的注意力、调整他的姿势，凌零则趁机拍照，一上午，他们就拍了很多照片。 紫色吊带裙，豹纹小短裙，端庄小黑裙，粉色公主裙，ik百褶裙，家里的裙子简直不要太多，每套裙子都有相应的头饰，有的是蝴蝶结，有的是小王冠，还有的是小帽子。 一上午下来，褚小白的精力被消耗完了，顾湘灵他们也快累晕了，中午他们索性去下馆子了。 “都拍完了？”凌零问道。 “都拍完了，剩下的就是一岁时才能穿的小裙子了。”顾湘灵表示存货还有很多，只是适合目前这个时期的存货没了。 晚上褚梵昼回家的时候，顾湘灵给他看了今天一天的成果，她道，“照片还没有洗出来，只有电子版的。” 褚梵昼关掉火，他们晚上吃中午打包回来的菜，他热好了菜，便从厨房出来坐在沙发上认真的看了起来，“我觉得这套淡黄色的裙子最好看。” 顾湘灵坐在他旁边道，“是吗？我倒是觉得紫色的吊带小裙子好看。” 褚小白被育儿嫂照顾着，他的爹妈就在他身边堂而皇之的讨论他穿女装有多么好看。 所以说，出来混的总是要还的，小既白晚上折腾他爹妈，那他妈妈就给他穿女装，拍下他的黑历史照片。 ...... 随着他的长大，褚既白所需的营养也越来越多，从第6个月半开始，他就不再只喝奶了。 “一会咱们去趟母婴店吧，最近有零食上新了。”顾湘灵边开车边和丈夫说道。 她说的零食是褚既白的零食，全天然无添加的零食，通常是一些米饼之类的，用的都是有机食材，对宝宝没有伤害的那种。 其实褚梵昼也在家里尝试过做米饼，但是用烘干机做出来的米饼太硬了，一些凸起的部分可能会伤到宝宝的口腔，因此他和顾湘灵合计，就选择去靠谱的母婴店买了。 顾湘灵早在一个月前就上班去了，一开始她还担心宝宝会闹、会有分离焦虑，事实也确实如此，褚小白经历过一段时间的闹腾。他刚被送到奶奶家的时候，还很新奇的在看他爷爷种的菜。 可是渐渐地他发现，他爸妈没出现，他也没看到他爸妈，这下不得了了，他要妈妈！！！爸爸也行啊。 褚既白与顾湘灵相处的时间比较多，毕竟顾湘灵放了好久的产假，所以他与妈妈也比较难分离。没办法，顾湘灵只能通过视频通话安抚儿子，褚既白这才消停了一会。 黄玥趁机把孩子带去了月临湖，月临湖花花草草的多，人也多，顾外婆他们也还没离开，褚奶奶他们也在，很快，褚小白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这样一两天下来，他倒是慢慢习惯了起来，早上被爸妈一起送去月临湖，他玩一上午，中午吃得饱饱的，太爷爷还会偷偷给他小零食，下午睡个好觉，晚上就能看见他爸妈了。 这一天天的，褚小白的行程比他当部长的爹还要满，生活比他当老师的妈还要丰富。 可孩子好了，当妈的却不行了。 顾湘灵发现，她开始有分离焦虑症了，上课的时候还行，改作业的时候总是改到一半就想看儿子的照片，中午吃饭的时候也心不在焉的。 她问褚梵昼，“你当初是怎么调整过来的？” 褚梵昼顿了顿道，“我的陪产假只有15天，但那时候我选择每天去单位报到，陪产假就增加一倍，也就是30天。” 他的言下之意是，他虽然有30天的陪产假，但是和顾湘灵比起来也不算多。与孩子相处的时间越少，分离焦虑也越轻。 在褚梵昼那里得不到答案，顾湘灵只能问婆婆了。黄玥倒是给出了很好的建议，“那时候我生了梵昼，梵昼也是这个时候被交给他奶奶照顾，那时候还没有月临湖，只有大院。法院离大院有些路程，我实在是想得不行，就只能趁中午午休的时候开车回来看他。” 黄玥自嘲道，“本想着回来看孩子，哪成想，所有的时间都花在了来回通勤上，你知道的，A市这路啊，真的是堵的不行。我那会是刚到家，扒了口饭，还没和儿子亲香就得立马走了。还不如不回来呢。” 顾湘灵没想到黄玥会给出这样的答案。 黄玥倒是说道，“他是你肚子里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当然舍不得了。你要是实在想，你就和我一样，趁中午午休回来看看他，等一周后，你就会被A市的路堵到怀疑人生，那时候，什么分离焦虑都不存在了。” 顾湘灵：......不得不说，这倒是好办法。 于是顾湘灵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她便选择在中午午休时间回来。 结果不言而喻，和黄玥一样，她一到月临湖，还没来得及看孩子，看了眼时间就急得不行，完蛋了，她得赶紧了，不然的话就要迟到了，下午第一节课是语文课。 褚奶奶非得让顾湘灵先吃饭，顾湘灵只能扒两口，然后看儿子。她的儿子刚喝了奶，睡得正香，她也不能抱抱他，她怕把他吵醒了。 顾外婆倒是说道，“本来想等你回来的，但不喝奶不行了，阿白哭的厉害。” 顾湘灵也没办法，回去的路上，她看着蚂蚁一般挪动的堵车大队，沉默了好久，她信了，她是真信了，她现在就被堵得怀疑人生了。 第389 章 番外 阿白的小日子 褚梵昼早就知道这件事了，他也心疼妻子，但是没办法，长痛不如短痛，现在是第一次分离，以后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孩子上学、寄宿又或是结婚要分房别居，人生就是一场别离，最终携手走下去的还是他们夫妻俩。 褚梵昼并不担心儿子，因为他知道褚既白可能会不适应，但那也只是头几天，之后就会好的。 这也得益于褚既白从小就一个人睡，虽然他的婴儿床是在主卧，但是他从不睡在他爸妈的大床上，他睡得是自己的婴儿床。 这也是褚梵昼要求的，从小培养孩子的独立性，这是第一步。 ...... 好在在这之后，大家都适应了，孩子和大人都十分适应了，一个玩的不知天地为何物，一个当牛马继续上班挣钱养家。 其实，老人的精力比现代很多年轻人的精力都要好，比如顾外婆，她七老八十了每天的精神头还是很好，不是去跳广场舞就是去串门。 还有顾爷爷顾外公，他俩天天去天安门看升旗仪式，要知道那可是早上六点啊，露气都还未散去。 所以，褚既白一天的行程是这样的，早上被他爸妈送去月临湖，偶尔会是顾爷爷和顾外公看完升旗仪式回来，顺便来接他。 然后褚爷爷就带着他去公园看人下棋，临到中午才回来，褚既白喝了奶就要睡午觉，醒来后被喂了小零食，他一边吃零食一边看着老人们吃晚饭。 老人们睡得早、吃晚饭吃的也早。两方吃完了，他就被顾外婆带着去看广场舞或是耍剑、扇子舞什么的，当然全程都有育儿嫂陪同。等到时间差不多了，他就被带回来了，回来就能看见他爸或者他妈了。 偶尔，他回来的路上还能遇到他爸妈的车呢。这时候他的眼睛就可尖了，“呜呜呜！！！”他指着手让顾外婆看车，示意那是他爸妈的车。 以上只是固定行程，偶尔会有额外的活动，比如顾奶奶要看展了，艺术展、古董展什么的，允许带孩子进去的展，顾奶奶都会带小既白进去。 还有褚奶奶的下午茶，褚奶奶时常会有三五好友来看她，有些是她的朋友、有些是她的学生，褚既白对于来客人这件事表示很兴奋，兴奋到不想午睡，褚奶奶也由着他，不想睡的话就和她一起喝下午茶吧，当然褚小白的下午茶是一瓶牦牛奶，牦牛奶是他外公送来的。 可是他听着听着就觉得没意思，都是在聊天，他也听不太明白，褚既白经常是下午茶参与到一半就睡着了。 所以褚奶奶说随他，反正殊途同归，阿白终究是会午睡的。 由此，顾湘灵觉得，她儿子的小日子过得还挺丰富。 褚梵昼道，“知道遛狗吗？带孩子和遛狗也没什么差别，爷爷能把灵韵遛趴下，所以不要小看爷爷他们的精力，爷爷上次还说褚风虚呢。而阿白要面对的是六到八个老人。” 为什么是六到八个？因为梁晶晶和褚外公偶尔也会来，梁晶晶是个浪漫的人，她喜欢约会，包括和褚既白。 很多时候，她会抱着褚既白出门，和他来一场浪漫的约会，通常她去的餐厅都是有宝宝座椅的。而褚既白会很安静的吃饼干或者喝牛奶，他好像知道自己是在约会。 反正褚既白的生活可要比他爸妈要丰富多彩多了。顾湘灵完全不用担心累到老人或者孩子无聊，她没好气的道，“那也不能把孩子比作狗啊。”她有点护犊子。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其实他想的是，顾湘灵也有点像刚生过孩子、不让任何人靠近的母狗，但他不能说，因为他怕被揍。 都说四五个月之后的孩子可以慢慢带去外面了，这既是增长见识、激发孩子的探索欲，又能让孩子增强免疫力。 与孩子和爸妈在一起被带出去的时光相比，还是被他的爷爷奶奶太公他们带出去的时间长。 褚既白的开始喜欢褚家和月临湖了，他的情绪也稳定了不少，见如此，顾湘灵和褚梵昼也放心了许多。 养孩子真的是一项大工程，但对于顾湘灵来说，给孩子做辅食比给自己做饭容易多了。 她买了只辅食机，可以用来打果泥、米糊的辅食机，孩子的辅食不用放任何调味，只需要把蔬菜肉类打得碎一点，然后弄熟就可以了。 这是顾湘灵的做法，她不太会做饭。褚梵昼做的辅食可就要高档多了。 比如鳕鱼西兰花菠菜糕、蔬菜厚蛋烧配上玉米糊、油菜鸭肉粥配上玉米、番茄牛肉粥配上三文鱼蔬菜玛芬、蘑菇蛋卷配上蘑菇肉沫饭......种类繁多，中西式都有，味道还非常好，这简直让顾湘灵叹为观止。 她看了眼自己做的那一坨不知名的深黄色长条状，虽然营养应该不错，有蔬菜有碳水有肉类，但这卖相......她自己看着都辣眼睛。 不过好在褚既白还小，小得并不太懂卖相这个东西，他只知道他爸做的辅食很好吃，他妈做的辅食还不错，就是有些噎挺。 ...... 若是在之前，顾湘灵对于孩子的性格像自己这回事还有点半信半疑，那么随着孩子的长大，她慢慢的确信了。 因为褚既白开始有些话痨了，他吃饭话痨，喝奶话痨，玩玩具话痨，出门话痨，洗澡也话痨。 比如现在，顾湘灵在厨房热饭，他们晚上吃中午剩的菜，有了孩子后，她和褚梵昼觉得这样比较方便。虽然她厨艺不长进，但热饭还是可以的。 褚梵昼就在浴室给孩子洗澡。褚既白圆滚滚的头被套上头套，以免水浸到眼睛里，靠着一张嘴吃得敦实的身体坐在小鸭状的洗澡座椅上。褚小白像个大爷似的被他爸伺候着。 “呜呜嗯！”褚小白哼唧哼唧。 “力道轻了？”褚·搓澡师傅·梵昼瞥了他一眼道。 “呀咿呀咿呀！”壮实又有劲儿的褚既白从进浴盆开始到现在一直在哼唧。 第390 章 番外 一语成谶 “这个不能吃。”褚梵昼拿过他手中的小鸭子，还不忘嘲讽道，“你连牙都没有呢。” 是的，褚既白连牙都没有，平时吃辅食都是靠他的牙床碾碎，就这样还把自己养的非常好。 褚梵昼没有过多的磨蹭，他给孩子洗完澡就用浴巾包裹了起来，然后把孩子放在了婴儿台上，轻车熟路的找到了爽肤粉和宝宝面霜，就在他快要给孩子擦粉的时候。 褚既白开始兴奋的蹬腿了，两只小肉腿施展无敌旋风腿，“啪嗒啪嗒”前后蹬。褚梵昼很有礼貌的站在一边，耐心地等儿子蹬完腿，他觉得这蹬腿要是再快点，说不定就能飞起来了。 褚小白蹬腿蹬了好一会才停下，然后嘴巴又开始不停地“咿咿呀”，褚梵昼无奈的给他擦面霜、穿尿布，“一天天的使不完的牛劲。” 他轻轻的戳了戳褚小白的青蛙腿道，“这么用力的蹬腿运动，你怎么还有这么多肉呢？” ...... 褚梵昼和顾湘灵从小培养孩子自主进食，吃得脏没关系、吃得少也没关系，但必须得自己吃。 可奈何褚既白还是个小洁癖，他再吃了他爸做的咖喱牛肉碎饭之后，整张脸和上半身都沾着黄色的汤汁，他就死活不肯自己吃了，他嫌脏，虽然这脏有一大半是他自己造成的。 虽然黄玥有些看不下去，但她也没说什么，褚淮章也是。他俩再疼大孙子，他们也不会插手孩子的教育问题，孩子的教育应该由他爸妈来管，也只有他爸妈有这个资格管了。 于是褚梵昼把褚既白抱上了宝宝座椅，然后转头和顾湘灵说道，“你先进去吧，我和他谈个话。” “好。”顾湘灵知道这是男人之间的对话，是丈夫前段时间在育儿书上看到的小方法。 顾湘灵进门后，褚梵昼就转头和褚既白说道，“阿白，爸爸要和你谈谈吃饭的问题，你不要躲，耐心得听我讲完，好吗？” 褚既白没有躲，他只用一对肖似顾湘灵的大眼珠子滴溜溜的看着他爸。褚梵昼以前相信玉不琢不成器，他父亲就是这么教导他的。 正当他想以这样的教育理念对待儿子的时候，他看到了那张和顾湘灵相似的脸，再多的重话他都说不出口了。当初他猜想的事情果然一语成谶了。 “阿白，以后饭饭你得自己吃，不能爸爸妈妈喂你了。你看爸爸妈妈都是自己吃的，你也可以的，你有这个能力能自主进食。”褚梵昼道。 褚既白微微皱起眉头，扯了扯自己的衣服，好像在示意他自己吃的话会弄脏衣服。 “那这样，你自己吃饭，吃完饭后爸爸给你换衣服洗脸，这样可以吗？”褚梵昼一退再退，但底线始终没变。 褚既白没说话，好像在思考。褚梵昼也不打扰他，他任由孩子思考。良久，褚既白突然抓起宝宝座椅上的西多士开始啃，他愿意自主进食。 褚梵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他低头亲了亲孩子的额头，温声道，“阿白真厉害。” ...... 褚既白的话痨针对每个人，包括他妈。而随着他的长大，他的蹬腿运动也越来越频繁了，顾湘灵坦言道，“娇儿恶卧踏里裂。” 褚梵昼：...... 褚既白的自主进食慢慢的吃得很好了，虽然他还不会用勺子，但是他的抓握能力很好，能稳稳地抓住食物往自己嘴里塞。 而有了孩子，也不耽误顾湘灵和褚梵昼下馆子。他们俩经常约凌零和褚晴一起下馆子，凌零和褚晴在一起好久了，两人还买了lady mOOn的湖景别墅，顾湘灵很开心，他们也算是邻居了。 “他能吃吗？”凌零夹了一块羊肉片道。 “能吃，开水煮的没味道，他就能吃。”顾湘灵点了点头道。 他们四人今天来吃铜锅涮肉，有时候他们也会去吃海底捞，烫熟的肉类和菜类就能给褚小白吃了。褚小白吃的还挺开心，只有两排牙床的他也不耽误吃。 “你俩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我得给我们阿白买身喜庆点的衣服。”顾湘灵笑着道。 褚晴说起这个，话中的兴味就更重了，“很快了，我们已经试完婚服了。” “房子装修的差不多了吧。”褚梵昼把一盘肉放进小盘子里，给孩子晾凉了再吃。 “已经装修好了，我和阿晴都喜欢通透的大房子，我们选择客厅那部分天花板打通到第三层。”凌零笑着道，“就是打理起来比较费力，还好我们请了定时打理的钟点工。” “等以后你们有了孩子，你们就会发现房子也没大到哪里去。”顾湘灵吐槽道，“我一开始也以为我们现在的房子还算大了，反正住两三个人肯定足够了。但现在看来，还是我太天真了。你永远不知道孩子的玩具会出现在什么地方，有时候你在沙发上睡着都会被小玩具给膈醒。” 大人们边吃饭边说话，小既白倒是受不了了，“咿呀咿呀呀！”他发出抗议了。 他爸转头看了过去，“怎么了？” 顾湘灵也看了过去，小既白拿着啃了一半的白菜，挥舞着小手拍打宝宝椅上的小桌子。 顾湘灵了然，失笑道，“不想吃菜菜，想吃肉肉了？” 凌零也惊讶道，“要求还挺高。” 褚梵昼瞥了儿子一眼道，“可鬼精着呢，辅食里放没放肉沫都能吃出来。” 小既白就是在抗议，为什么不给我吃肉！他就是想吃荤的！ ...... 褚既白在他干爹和干妈结婚的那天被打包成了一个小元宵的模样，喜庆极了。 按理来说，褚既白应该叫凌零、褚晴为“姑父姑姑”。但是在顾湘灵认识褚晴之前，她早就答应她将来的孩子认凌零为干爹，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先有干爹干妈，再有姑父姑姑。从称呼上来看，也是干爹干妈比较亲昵些。 今天，褚梵昼和顾湘灵都很忙，一个忙着见客，一个忙着张罗新娘的事情。小既白就被抱给了他爷爷奶奶。 第391 章 番外 会尴尬了 褚淮章巴不得呢，堂堂中宣部部长抱着大孙子来回晃悠，得意地不行。 虽然在场的都是大佬，但褚既白丝毫不怯场，他从小就被家里人抱来抱去、逛来逛去，见过不少世面呢。 褚既白一会儿被这个爷爷抱，一会儿被那个奶奶抱，不知道被多少人吃了“豆腐”。 他有些不耐烦了，这会儿他应该喝奶了，幸好他爷爷还是很靠谱的。等他哼哼唧唧的时候，褚淮章已经把泡好的奶放进他嘴里了。 奶对于褚既白来说是必不可少的，但不是大量需求的。比起奶，他更喜欢辅食和磨牙棒，尤其是他最近快长牙了，牙床难受的厉害。 褚既白只喝了一半的奶，褚淮章熟练的给了他磨牙棒。他一边啃磨牙棒，一边眼睛滴溜溜的看着抱着他的爷爷。 抱着他的是最高检的检察长，是他奶奶的同学，褚既白对这个爷爷并不陌生，也任由他摸自己手上的肉窝窝。 检察长爷爷看的心都要化了，这个时候的孩子最可爱了，不是脆弱的，更不是小魔王时期的。他抱着褚小白，不肯还给褚淮章。 就在几人说起话的时候，褚梵昼端着辅食过来了，刚刚安静如美男子的褚小白立刻就激动了起来，有力的青蛙腿开始旋风踢，满脸都是期待。 今天的菜色是海鲜疙瘩汤泡饭，配上两颗剥好的葡萄和圣女果。 “呦，爸爸来了，这是激动起来了。”检察长爷爷调侃道。 褚淮章无情拆穿道，“他哪是看见他爸激动，他是想吃饭了。” 检察长：...... 褚淮章接过辅食，对儿子摆了摆手道，“行了，给我吧，你回去吧，我喂阿白。” 褚梵昼：“......行，您劳累。” 今天的菜色是褚既白喜欢的，或者说他就没有不爱吃的，他像他妈妈一样十分好养活。他也有特别喜欢的，他喜欢海鲜，鲜的食材他都喜欢。 今天的衣服只有一套，为了不弄脏，就由褚淮章喂他吃饭。 褚既白吃饭很积极，勺子还没舀好饭呢，他的嘴巴就迫不及待的张开了。 “哦呦哦呦，老褚啊，你走开，我来试试。”一旁的中组部部长抢过了褚淮章手中的小饭碗。 褚淮章：！那是我的孙子！我的！ 褚既白对谁喂他并不在意，他在意的是进口的食物，他才一岁不到，还没有坏人这个概念。 褚梵昼做的辅食很香，汤汁都浸满饭里了，虽然没放盐，但是对褚小白来说十分入味了，鲜，香！ “嗯嗯嗯！！”褚既白吃到开心的时候便会使劲的挥小手，他还要！ 准备好的宝宝椅没用上，褚既白被抱来抱去的，吃饭也有人抱着。抱着他的检察长爷爷感叹道，“真是敦实的孩子，能吃就是福。” 褚既白吃完饭就要吃水果，褚梵昼给他准备了水果，虽然很少，但足够他吃了。褚既白也不是吃，而是吮吸。 有种能放水果的类似奶嘴的东西，那叫做咬咬乐。褚既白最近正在口欲期，又快要长牙了，顾湘灵就给他买了咬咬乐，既能吃水果补充维生素，又能满足他磨牙的需求。 可以说，虽然顾湘灵和褚梵昼是第一次做父母，但是他们真的做的很好。 从前，因为自己的经历，顾湘灵一直觉得做父母应该是件很难的事情，难如登天、比过蜀道还要难。 可有了孩子后，她切身体会到了当父母的不易，也知道做父母其实也没有那么难，没有到了非要二选一、非要舍弃掉另一样东西的地步。 她和褚梵昼都是要上班的，可他们还是能把事业和家庭平衡的很好。很多人都会问女性，“你是怎么平衡家庭和事业的？”却殊不知，男性也是有家庭要兼顾的。 所以这个问题不应该只问女性，应该问所有即将组成一个家庭的人们。 孩子他们会养得好，工作他们也会做得很好。家庭幸福是两个人的责任，褚梵昼很好的承担了这个责任，顾湘灵也是。 她曾经没有得到过的父母偏爱，她会毫无保留的给她的孩子。 ...... 场地的灯光很昏暗，身在其中的褚既白丝毫没有想睡的意图。虽然目前的他敦实得看不出什么脖子，但他还是努力的抻着头在找他爸妈。 “想找爸爸妈妈啊？”褚淮章了然，他给孙子指了个方向，“喏，那桌穿黑西装的就是你爸爸，一会在台上就能见到妈妈了。阿白乖，就待在爷爷奶奶身边好吗？” 褚既白没有哭闹，他看了眼他爸，并且确认是他爸后他便收回视线了。 如葡萄般水灵的大眼睛清澈而懵懂，他好奇的盯着台上的干爹干妈，在褚既白眼睛的倒影中，他见到了拿着戒指盒的妈妈，也见证了干爹和干妈互相交换戒指的画面。 在那天之后，他见到干爹干妈的次数呈指数性的上升。爸爸不在的时候，妈妈时常带着他去前面的干爹家串门，他很久没有再吃到妈妈做的要噎死人的辅食了。 因为干爹会做好吃的给他，干爹做的辅食很好吃，但时间长了，他还是想吃爸爸做的辅食。 “咯！” 褚晴听到动静转过了头，是褚小白在打嗝。他发现干妈望了过来，神情有些尴尬(⊙X⊙;)。 褚晴忍不住失笑道，“这小表情，怎么了？是打嗝被我们听到所以尴尬了吗？阿白还知道尴尬吗？” 褚既白微微皱着脸，眼神有些躲闪和尴尬(?_?|||)。 顾湘灵看了眼儿子，也忍不住笑道，“他从小就表情丰富，啊，也不是从小。他刚出生那会都说像他爸，后来长开了些后表情变丰富了，然后大家都说他像我了。” 阿白是个要面子且有洁癖的孩子，在他隐约有了些许意识之后，他便不再让父母和育儿嫂以外的人换尿布了。 褚晴笑着摸了摸孩子的脸蛋道，“没关系，大人们也会打嗝，阿白不用尴尬。” 顾湘灵看的好笑，褚晴其实不算是很喜欢孩子的人，但她对褚既白是真的喜欢，不仅常常来看他，他们家里还有阿白专属的宝宝椅了。 第392 章 番外 离开主卧 “这么喜欢孩子，你们也生一个啊？”顾湘灵笑着道。 凌零和褚晴对视了一眼，最后凌零说道，“我们确实有这个计划，但......再过段时间吧，一结婚就生孩子，太窒息了。” “确实。”顾湘灵赞同的点了点头道，“我和梵昼当初也是结婚好久之后才决定要孩子的。” “是吗？”凌零怀疑的看了她一眼，“你俩当初不是......呜呜呜！！！”你俩当初不是意外有的吗？！在那个温泉之行后，当初你不是还验证了可乐杀精这个伪科学吗？！ 当然他说不出口，他的嘴被顾湘灵捂住了。 褚小白也不知道妈妈和干爹在干什么，他以为他们在玩，于是咧着小嘴巴使劲拍手，“咯咯咯”笑个不停。 顾湘灵警告的看了凌零一眼，不是说了保密吗？！这事儿太丢脸了！ 凌零：......行行行！真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俩睡了七八百回了，还丢脸个屁！ 总之，在姑姑成了干妈后，褚小白的伙食标准如坐火箭般直线上升。 ...... “宝宝，吃饭了，不要吃脚脚了。”顾湘灵无奈的把那圆润的脚趾头从儿子的嘴里拿出来。 褚小白，一个有洁癖但爱啃脚的婴孩，没毛病。 今天是褚梵昼做的辅食，菜色是番茄炖牛尾骨和意式肉酱拌饭，牛尾骨炖的超级软烂，稍稍用力就能脱骨。 昨天和今天都是大日子，昨天是褚小白的一岁生日，今天是顾外婆他们回绍兴的日子，也是褚既白正式告别主卧、奔向婴儿房的日子。 婴儿房被装了监控，褚既白睡觉很老实，褚梵昼会给他穿睡袋，也不用怕冷。褚既白适应良好，他的爸爸妈妈也是需要自己的空间的，至于要干嘛，就不是他这么小婴儿能听能看的了。 顾湘灵给孩子围上围兜，放上带有吸盘的餐盘，褚既白熟练的抓起牛尾骨开始啃。顾湘灵远远的给孩子拍了个照，并记录：今天也是没长牙的一天。 褚既白很早就有口欲期了，前段时间牙床一直不舒服，带去看医生，医生说可能是要长牙了。 顾湘灵便天天都在期待孩子的小牙齿，她和褚梵昼打了个赌，她猜先长下排中间靠左的那颗，褚梵昼猜先长下排中间靠右的那颗。 但褚既白对此毫无所知，他牙床难受了可以啃爸爸给他做的小零食，他没牙齿也能啃骨头，而且啃的很香。 “嗯~~~~~呐呐！”褚既白发出婴叫。 顾湘灵了然的转头配合道，“阿白这是又吃开心了？” 回应顾湘灵的是褚既白兴奋的无敌旋风腿，褚梵昼看了眼褚既白因为踢旋风腿而摆动的肉肉，他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孩子的头。 褚既白：？ 褚梵昼道，“明天给你做出蔬菜饼。” 褚既白：“咿呀！”他要吃肉，不要吃蔬菜！ 顾湘灵笑眯眯的看着这父慈子孝的场景，她和褚梵昼道，“阿白现在吃饭吃得很好，我觉得他应该要开始练用勺子吃饭了。” “可以，我到时候把饭做的黏糊、软烂些，这样也能沾勺。”褚梵昼赞同的点了点头。 褚既白一无所知的还在啃骨头，有了牛尾骨，他就对意式肉酱饭都不感兴趣了。 吃完饭后，顾湘灵给他洗了个澡，又涂上香香的润肤霜。褚既白开心的直哼唧，这是在褚梵昼身上从没有出现过的。 妈妈涂面霜和爸爸涂面霜是不一样的，一个是Spa一个是涂腻子。 顾湘灵看了看他的口腔，她只大致擦拭了一下，等以后长牙了就要好好刷牙了。 顾湘灵把孩子抱了起来，掂了掂，确实是重了不少，“我们阿白喝瓶neinei就睡觉好不好？” “呀咿呀咿呀咿呀咿呀！”褚既白在睡觉前格外话痨。 顾湘灵打开睡眠灯和白噪音，开始哄睡孩子。褚既白一开始还在用力的嗦奶瓶，他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吃的机会，可慢慢的，他就打瞌睡了。 等到顾湘灵能轻而易举的把奶瓶从他嘴里拿出来的时候，这就表示褚既白已经睡熟了。 顾湘灵轻轻关上门，褚梵昼早就在客厅等着了，褚梵昼看了她一眼道，“睡了？” “睡了。”顾湘灵轻声道。 “行，那你也立刻去洗洗干净。”褚梵昼要求道。 顾湘灵：“......不要把我说的好像是待宰的猪好嘛？” 褚梵昼走过去，一把横抱起顾湘灵，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说道，“一年多了，你不想吗？” “......想。” 天可怜见，之前孩子一直在主卧，他俩都不敢有亲昵的动作，虽然褚既白太小看不懂，但顾湘灵总觉得这是在教坏孩子，便死活不肯。 后来，他们就在书房有过几次，但书房没有床，事后顾湘灵还腰酸背痛的，褚梵昼就放弃了。 那时候顾湘灵还感叹自己老了，做不了高难度动作了，明明刚结婚那会还是可以的。可有了孩子之后就不行了。 对此，褚梵昼的解释是她得多运动，多练习。有句话是这么说的“笔秃千管，墨磨万锭”。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勤能补拙。 身为语文老师的顾湘灵简直无力吐槽，这诗句是用在这个地方的吗？！ 总之，穿着睡袋的褚既白睡得天昏地暗，压根儿不知道主卧的热闹。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大约半夜的时候，他爸爸好像来看过他。至于他为什么能分辨出是他爸而不是他妈，因为他爸换尿布的动作比他妈熟练多了。 褚梵昼看着嗦着手指头，睡得小脚脚一颤一颤的褚梵昼，他无奈的把手指头从孩子嘴里拿出来，换上了奶嘴。 他刚照顾完妻子，顺便来看儿子。褚梵昼穿了一袭睡袍，凸起的喉结上还有个咬印，脖子也是星星点点的。但这丝毫不影响他给孩子换尿布。 这一天皆大欢喜，褚梵昼过得舒坦，褚既白也睡得安稳，唯一受伤的只有顾湘灵。 ...... 对于顾外婆他们回绍兴这件事，戒断反应最大的不是顾湘灵，也不是申如贞，而是褚既白。 第393 章 番外 回绍兴过暑假 褚既白天天被带去月临湖，被顾外婆带着去看广场舞已经成了每天的固定项目了，陡然没了，他也没看见四位老人，他要闹了。 褚既白的戒断反应有些严重，闹了足足一个星期，在这之后才不吵着要太外婆他们，这也得益于现代电子产品，褚既白能在大屏幕上看到太外婆他们了。 就当顾湘灵以为孩子已经适应了的时候，一个月后，褚既白抓着小银刀不肯放，还一直“喔喔喔！”的喊。 小银刀、小银盾牌还有小银镜子是一件套，是绍兴那边的习俗，孩子在出生的时候会得到这么一套的挂坠，算是辟邪用的。 老一辈人相信，孩子是刚转生的灵魂，卤门还没有闭合，能看见某些不该看见的东西，而银器辟邪，所以会给孩子打造这么一套挂坠。 顾湘灵也有，她的那一套被保存的好好的，一点没发黑。 褚既白知道这是太外婆给他的，他拿着这个喊，他是想太外婆了。 顾湘灵亲了亲他的小脸蛋道，“阿白不着急，我们很快就能见到太外婆他们了。” 顾湘灵说的很快确实是很快，她是老师，是有寒暑假的，马上就要放暑假了，顾湘灵很早就开始准备行李，她要带着孩子回绍兴去了。 即使顾外婆再三强调阿白还小，让他们不要回来，自己来A市看他们就行了。 但顾湘灵怎么可能会答应呢，顾外婆他们在A市住了将近一年，这已经是很久了，但他们是南方人，住不惯A市，能在这里待这么久都是因为爱孙女和曾外孙。 就算他们坐的是私人飞机，但这么长的路在顾湘灵看来就是舟车劳顿。顾湘灵去问了医生，医生说阿白能上飞机，于是顾湘灵早早就做好了计划，她要带着孩子回绍兴去。 对此，褚梵昼是赞同的，他特地在周五的时候提早下了班，和妻儿一起坐上了回绍兴的飞机。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你又没有寒暑假。”顾湘灵在飞机上问道。 “我周日下午再回去。”褚梵昼在给孩子倒牛奶。为了防止飞机升空后孩子的耳膜不舒服，他便给孩子喂奶喝。 幸好褚既白适应的很快，比起这点小问题，他对飞机上的一切更感兴趣，尤其是从飞机窗向下望的时候，他兴奋的“咿咿呀呀”直叫。 “你太辛苦了，我一个人能搞定。”顾湘灵心疼丈夫。 褚梵昼摇了摇头道，“我也很久没回绍兴了，回去看看也好。” 顾湘灵心里熨帖极了，她喜欢褚梵昼用“回”这个字。 ...... 阿白在绍兴过了个很开心的暑假，他见到了很多人，顾外婆所在的小镇本就是个旅游景区，来来往往的游客特别多。 顾外婆的小饭馆做饭超级好吃，好吃到褚既白一个不小心就学会了用勺子，现在的他已经能很好的用勺子了。 顾外婆为了迎接外孙女和曾外孙的到来，家里都铺上了地毯，褚既白在地毯上爬来爬去，顾湘灵看得好笑，“阿白，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现在像贞子，贞子也是这么爬的。” 褚既白显然并不知道什么叫做贞子，他只知道自从他会爬之后，好多地方都能去了，比如放零食的小柜子，再比如放着袜子的小抽屉。 可别小看一岁小孩的手劲，打开一个柜子那是分分钟的事情。 顾湘灵从厨房里跑出来，头疼道，“褚小白，你又在搞破坏，妈妈不是说了吗，你要吃饭饭，不能吃零食了。” 褚既白抓着米饼不放，“嗯嗯嗯！”他要吃米饼！ 顾湘灵头痛的看着孩子，正襟危坐的和他说，“阿白，我们要少吃零食多吃饭，这样才能长高高。” 事后，褚梵昼好笑的在电话里和顾湘灵说，“你也爱吃零食。” “我可没当着他面吃零食。”顾湘灵据理力争道，“而且我爱吃零食，也不耽误吃饭啊。” 其实褚既白也不耽误吃饭，他和他妈一样什么都爱吃。 顾湘灵无数次庆幸这次暑假带孩子回绍兴过了，她抱着孩子坐上了家里的乌篷船，乌篷船摇摇晃晃的，穿过绿荫密布的桥洞，驶向了远处。 顾湘灵抱着褚既白，轻声哼道，“阿白，这就是妈妈小时候坐的船，是不是很好玩儿？” 褚既白第一次坐船，虽然是被他妈抱着的，但是摇摇晃晃的感觉让他感到很新奇，若不是他被绑在了顾湘灵身上，他都兴奋的要探出头去了。 下雨天的时候，顾湘灵会带着褚既白坐在小饭馆门口的藤编摇椅上，母子俩的动作出奇的一致。濛濛细雨中，摇椅摇晃，两人都昏昏欲睡的。 这张藤编摇椅的质量真的很好，还是顾湘灵小时候顾外婆给她买的，直到她结婚生子，它的结构还是很牢固，没有一点损坏的地方。 褚既白把妈妈儿时的经历都一一体会了一遍，或许是太过兴奋的缘故，他竟然颤颤巍巍的会走几步路了。 这个变化让顾湘灵很开心，也让顾外婆他们很开心，他们以为他们是没法见证孩子的第一次走路了。但孙女带孩子回绍兴了，这一切又都变了。 褚既白也不是正经会走路，他是扶着墙壁能走几步路，但这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 顾湘灵兴奋的和褚梵昼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褚梵昼道，“只是我没法在你们身边。” “我拍了视频发给你了，看过就是经历过，一样的。”顾湘灵这样说道。 褚梵昼瞥了眼在玩玩具的儿子，“这又是外公给他买的玩具？” “是啊。” “是不是又......敦实了些，我隔着屏幕都看到双下巴了。”褚梵昼无语道。 “没有吧，还是在正常体重范围内的。”顾湘灵道，“我天天给他测体重。” 绍兴是顾湘灵的故乡。这个地方对于褚小白来说也是意义非凡，他在这里学会了走路，学会了怎么用勺子，还叫出了第一声名字。 “papa。”顾湘灵匪夷所思道，“你说他在叫谁？是叫妈妈还是叫爸爸？” 第394 章 番外 碧玉簪 褚梵昼在视频的另一端看文件，他三心二意的说道，“说不定叫的并不是我俩。” 顾湘灵：......是吗？ 是的，褚小白还真不是叫爸爸和妈妈，他叫的是婆婆，他一直听他妈叫顾外婆“外婆”，他人小，又才刚刚学说话，只能叫最后一个字。 于是，在一个其乐融融的下午，顾家人在院子里晒笋干的时候，坐在地毯上的褚小白突然道，“papa !” 刚满一岁的小孩嗓音稚嫩又响亮，把在场的人都镇住了。 于是烧笋的、切笋丝的、晒笋干的都纷纷停下手里的活，顾湘灵急急忙忙擦干手赶了过来，“阿白，你刚刚叫什么？再叫一遍。” 褚既白很给他妈面子，他摇了摇手里的拨浪鼓道，“papa!” papa是什么？在场的人都不知道，顾奶奶猜测应该是叫爸爸，毕竟这个读音和爸爸最相近。 直到后来，褚既白一边要顾外婆抱一边喊着“papa”的时候，大家才知道阿白喊的是婆婆。 顾外婆听到后又是一阵亲香，她的心肝宝贝阿白，真没白疼他！ 在绍兴，一年四季中有很多家庭活动，这些活动是需要召集所有家庭成员一起干的。比如打年糕、晒笋干、做酱鸭、灌香肠等等。 这些食物一般都能储存很久，一年四季都能吃，因此需要的量很大，所以干活的人手也就需要很多了。 褚既白和顾湘灵回绍兴的时间刚好，正是一年四季太阳最猛烈的时候，最是适合晒笋干了。毛笋和腌菜一起烧熟，然后沥干，把席子放在搭好的架子上，再在席子上放上笋干。 晒笋干需要有人看着，因为笋干要时不时地翻面，还要注意天会不会下雨。 晒笋干的季节，每家每户都飘着笋干的鲜味儿，别说顾湘灵了，褚既白骨子里的绍兴人基因都动了，他吵着闹着要吃笋干。 可是笋干是咸的，顾湘灵只能拿来清水煮的笋干，在他嘴里过过味儿，也不让他咽下去。 顾湘灵和儿子在绍兴过得有滋有味的，完全忘了还在A市的丈夫，褚梵昼已经连续三天打视频电话没人接了。 终于，在一个双休日，他让李助理连夜买好飞机票，他直接飞到了绍兴。他再不来，老婆孩子都要飞走了。 ...... 褚梵昼拎着行李箱，站在绍兴的家门口，他看着整栋房子一片漆黑的样子沉默了好久。 人呢，人都去哪儿了？ “呦，你是？”隔壁邻居出来扔垃圾，刚好看见褚梵昼，她就这灯光看清了褚梵昼的长相。呀，这么俊的男人，她见过的！ “你是相宜的老公吧？”邻居看着顾湘灵长大，还是改不了叫她原名的习惯。 “是的，阿姨，您知道外婆他们去哪儿了吗？”褚梵昼捏着额头无奈道。 “哦哦，他们听越剧去了。”邻居很是热情的给褚梵昼指了个方向，“喏，我们镇有个文化大礼堂，礼堂门口有免费的戏可以看，好多人都去了呢。之前听顾家婶子说他们全家人都要去的，她的曾外孙，哎呦，是你的儿子吧。长得真可爱，也不怕生，天天婆婆婆婆的叫，叫的我心都化了。” 褚梵昼道，“谢谢您。” 他用钥匙打开家门，灯一开，家里已经大变样了，从前的园林式小别墅现在已经变成了儿童乐园了，他想也不想就知道褚既白在这里过得能有多开心了。 他放好行李箱，径直出了门，往邻居说的大礼堂方向去了。 ...... 那天下午，顾外婆精神抖擞的从外面回来，她高兴道，“囡囡，今天唱戏的要来了，去不去看？” “要去要去！”顾湘灵赶紧答应下来，她小时候最喜欢看戏了。顾湘灵和好奇打量着她们的褚既白道，“阿白还没看过越剧吧，一会跟着妈妈去，可有意思了！” 顾外婆笑着道，“我就知道你要看，我早就在那里放好凳子了，不然晚了就没位置了。” 这天晚上，顾家人早早的吃了晚饭，一家人整装待发，做好防蚊工作便出发了。褚小白也很兴奋，他仿佛知道自己要去干什么。 来村镇表演的戏都非常好看，倒不是说越剧演员们唱的有多好，这看的就是一个热闹。这些越剧演员甚至都不是正经科班出身的，好多都是家里的传承。 戏台子早早就搭好了，褚小白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人，穿着漂亮的衣裳，画着精致的妆容，头发也是他从没见过的样式，头上丁零当啷的很好看，晃来晃去的，褚小白的小手跃跃欲试，他很想要这么漂亮的发钗。 顾湘灵握着他的小手道，“今天的剧目是碧玉簪，这部戏也很好看。但妈妈最喜欢柳毅传书，以后有机会的话，妈妈带你看。” 越剧开场，叮铃咚隆的伴奏声响起，这些伴奏的都是老师傅了。比起京剧，越剧更加婉约、唱腔也更加优美。 褚梵昼赶过来的时候，越剧正表演到高潮阶段，台下观众超级多，纷纷叫好。人头呜呜泱泱的，幸好褚梵昼长得高看得远，但他也花了好一阵子才看见顾家人在哪里。 顾家人坐的地方是最佳观赏位置，全家人包括褚既白的动作都很一致，头微微向上抬，眼神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 褚既白看的很是兴奋，他被宝宝背带绑在顾湘灵的胸前却没有一丝挣扎，他喜欢看戏！ 褚小白看的小脚脚一翘一翘，显然是很开心了。 褚梵昼：......难怪接不到他的电话了，都玩成这样了，也没心思接他的电话了。 看戏的人不仅有大人，也有小孩，褚小白算是其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了。 台上的演员眼睛很尖，尤其是演女主李秀英的演员，她注意到台下这漂亮孩子一直看着她。 也是，这个年纪的小孩能指望他看懂什么呢。褚既白看着李秀英最大的原因是，身为女主的李秀英的装扮是全剧最漂亮的。 第395 章 番外 失而复得 女演员看的好笑，她跟这个孩子有眼缘，于是趁着唱戏的机会，她摘下头上的头花，精准的抛向台下，落到了褚既白跟前。 褚既白的眼睛亮极了，焦急的喊：“嗯嗯嗯婆婆婆婆！” 顾外婆哪有不依他的，她笑着把头花捡起来给了褚小白道，“那李秀英喜欢我们阿白呢。” 褚既白好似听懂一般，他抓起头花抬头看向台上，台上的女演员朝褚小白眨了眨眼，算是和这个可爱的孩子打过招呼了。 褚梵昼穿越人群来到顾家人身边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咦？你怎么来了？”顾湘灵着实被丈夫的到来震惊到了。 顾外婆顾奶奶也是，她们惊讶道，“姑爷来了，怎么也不提早说一声，饭吃了没？” “外婆奶奶，我吃过了。外公和爷爷呢？” “他们去公园打太极去了。”顾外婆摆了摆手道。 总之，所有人都见到褚梵昼了，除了他儿子。 褚既白显然被台上的漂亮姨姨给吸引住了注意力了，顾湘灵晃了晃他道，“阿白你看，是谁来了？” 褚既白闻言，依依不舍的转过头，然后看到了他很多天没见的爹。褚既白没给第二个眼神，径直又转回头重新去看漂亮姨姨了，显然和越剧比，褚梵昼的魅力还是小了点。 顾湘灵、顾家人：...... 褚梵昼咬牙切齿的接过儿子，狠狠地在他脸上嗦了一口，“臭小子！” 褚既白一边哼哼唧唧，一边摆手赶他爸，显然是烦极了：不要来打扰我，我要看亮晶晶和漂亮亮了！ 褚梵昼人高马大，又没他的位置，他只能又回去了。等到越剧快结束他再进来。 通常这种戏快唱完的时候，台上的演员和演奏者会往台下撒糖，这叫做散福，捡到的福越多，将来的福气越大。 褚小白的漂亮姨姨夹杂私货的特地往顾家的方向多撒了几把，光是褚梵昼就抢到了许多福。 戏散场，观众也该退场了。顾家人拿起小凳子准备回家洗洗睡觉了，谁知快离开的时候却被叫住了。 顾湘灵转头一看，是刚刚那个演李秀英的女演员。 “你好啊，难得在这里遇见你。”女演员的妆还没卸，这让褚既白看的目不转睛的。 女演员笑眯眯的弯腰和小既白打招呼，“你好啊，小朋友。” 顾湘灵把手上的头花给她，“这是你的。” 女演员笑着摇了摇头道，“这是给他的。”她指了指小既白，“你是绍兴人，应该知道这个头花既然被我扔下来了，那就是给他了的。” “你怎么知道我是绍兴人？”顾湘灵疑惑道。 “我见过你。”女演员道，“我叫做李小花，这个戏班子就是我们家的，以前的班主是我奶奶，我奶奶叫做温翠霞。我经常来这里的，从小就来，小时候我奶奶在台上唱戏，我就在台后看着。我见过你被你奶奶外婆带着来看戏的样子。” 李小花说到这里，话语中满是怀念，“那时候你连散福的糖都不会抢，掉到你面前的糖你都来不及捡，都被别人抢走了。看得我心里着急死了，恨不得下来帮你抢，可是我不能帮你，抢福气就得亲自来。这么多年过去，我奶奶退居幕后了，我继承了戏班子，我来这里唱了好多次戏了，可是都没见到你。好在现在终于见到了，原来你都有孩子了。” 顾湘灵听到李小花的话后愣了好久，她有些想哭，但又很开心。 她伤心于时间流逝的这样快，遗憾于原来她的童年有很多应该认识的朋友，却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而都错过了。 可她又是高兴的，她高兴她现在能重新认识李小花，高兴她自己仍旧未变。她以为有了孩子之后回到绍兴，她会变很多，或者她会有很多不同的感受。 可是她没有。她当了妈妈，可回到了绍兴，她又是那个名为顾相宜的少女，她在这里无忧无虑的长大，受尽亲人们的宠爱。这里有她太多的美好回忆，她并不是作为母亲，而是作为单纯的分享者，对褚既白分享她曾经走过的路、认识的人、做的傻事和经历的所有幸福美好。 她很庆幸她没变，她没变是因为她不想变，也是因为周围的亲朋好友不让她变。 不变对一个女人来说，实在是太难得了。 “是啊，这是我的孩子，他叫褚既白，褚衣的褚，不知东方之既白的既白。这是我的丈夫。”顾湘灵大大方方的和李小花介绍褚既白和褚梵昼。 李小花很是开心，“我也有孩子了，一儿一女。以后我来演出的时候，我把姐姐带过来给你看，弟弟还太小了。” 顾湘灵有些歉意的说道，“我定居在了A市，下次回来估计得国庆或者寒假了。” “问题不大，只要你回来就行。”李小花很是爽朗。 之后顾湘灵和李小花交换了联系方式。回去之后，褚既白早早的就进入了梦乡，顾湘灵边擦头发边道，“你知道吗？我都不认识李小花。但我貌似有点印象，我记得我小时候和外婆去看戏的时候，确实是有个孩子一直在看我。但我不确定那是不是李小花，毕竟那时候看戏的孩子太多了。” 褚梵昼默默地听妻子和他分享她的喜悦，顾湘灵现在的心情就像是路上捡到了一块金子一样惊喜，“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本来很遗憾于童年的某种零食停产了，但突然间，那间零食加工厂说要重新开业了，且还是老配方。那种失而复得的感觉真的很美好。” 褚梵昼眉眼含笑的看着顾湘灵，他一直知道顾湘灵是个很念旧的人，她在绍兴的床依旧是从小睡到大的拔步床，小时候玩过得芭比娃娃和玻璃弹珠也被她保存的很好。 “以后我没时间的话，就让阿白陪你回绍兴吧。”褚梵昼帮顾湘灵吹头发。 “你还说呢，你突然来了真的把我吓了一跳。” “你数数看，我打了你多少次电话你没接？”褚梵昼兴师问罪。 顾湘灵有些心虚，“这不是在看戏嘛。” 第396 章 番外 小荷才露尖尖角 褚梵昼并没有怪罪的意思，他知道妻子很思念家乡，思念家人，于是他才会说让妻子多回家看看。 顾湘灵有些歉疚，“我和阿白一下子出去了两个月，妈妈他们会不会有意见？” “不会。”褚梵昼道，“我这次来绍兴也是妈建议的，她让我代为转达她的意思。” “转达什么？” “爷爷奶奶和姥姥姥爷他们也想来绍兴。” “真的吗？！”顾湘灵眼睛发亮，“当然欢迎了！来啊来啊，家里有的是房间呢。” 褚梵昼捏了捏她的鼻子道，“所以我替你答应了，我知道你本来就会答应的。” 他的妻子一直是一个善良、孝顺的人。她作为孙媳妇，比他这个亲孙子都要称职。 ...... 顾外婆他们也很是惊喜，顾家早就聘请了两位保姆，负责照顾四位老人的起居。家里的房间被收拾的干干净净的，四位老人是坐褚晴的私人飞机来的，再舒适不过了。 褚小白一时间分不清婆婆了，顾外婆顾奶奶是婆婆，褚奶奶和褚外婆也是婆婆，都是婆婆，他都已经要晕了。 顾湘灵带娃其实要比褚梵昼粗糙得多，虽然她给孩子用的都是最好的，但是偶尔她也会调皮。 “阿白你看，这是什么？”顾湘灵拿着一瓶饮料在褚小白面前晃来晃去，“这是妈妈小时候最喜欢喝的饮料，它叫尖叫。” 褚小白很容易被诱惑，扒拉着爪子就要喝。 顾湘灵当然不会给他喝饮料了，她喝完了尖叫，又把瓶子洗干净，装满饮用水，然后拿到小既白面前勾引，“阿白要不要喝？” “嗯嗯麻！”褚既白急死了，急的都叫妈了。他第一声叫的是papa，其实就是婆婆。第二声是麻，第三声是粑。 “不要麻，是妈妈。”顾湘灵纠正道，“来，张嘴。” 褚既白懵懵懂懂的张嘴，顾湘灵轻轻地用尖叫瓶子往他嘴里挤水，她的动作很轻，确保水浇在舌头上而不是喉咙里，孩子也不会呛到。 褚既白却觉得这很好玩，连平时感觉一点儿也不好喝的水都变得好喝起来了。 所以说，人是需要情绪价值的，连褚小白这么小的孩子都需要情绪价值，换个“漂亮的”容器就能好好喝水了。 “啊，咯咯咯咯！”褚既白被浇一下，就喝一口水，然后忍不住像小鸡一样笑了出来。 褚既白在绍兴，他妈妈的故乡，他在这个美丽的江南水乡飞速成长，连刚学会的几句话都带有绍兴方言的味道。 比如恰，意思是恰饭，也就是吃饭。再比如姆妈，褚小白实在学不会把麻麻连起来读，于是顾湘灵就教他读姆妈，意思和妈妈一样。没想到褚小白学的很好。 他这么喜欢这座城市，喜欢他的婆婆太公，以至于在分别的时候便哭的撕心裂肺。顾湘灵从没见到他这么伤心过，以至于自己不舍的情绪都淡了许多，她忙着哄孩子去了。 但他们不得不回去了，顾湘灵要开学，A市还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呢，褚小白的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很想他。 好在他们国庆节还能回来，距离国庆节的日子也不算长。 ...... 褚既白长出了第一颗牙了，他长牙的时间着实是很晚了，褚既白被他爸发现长牙的那天，他刚好在啃他爸做的番茄牛尾骨。 褚梵昼看他一直在啃骨头，肉吃的干净不说，都嗦干净了还在啃，褚梵昼便敏锐的发现了不对劲，掰开儿子的嘴一看，下排牙床的中右方有一颗米粒般大小的牙齿。 其实米粒般大小也是褚梵昼的猜测，毕竟这牙齿才露出一个头，按照这个牙头的大小判断，这颗牙齿应该会是米粒大小。 顾湘灵兴奋极了，其实她是有点焦虑的，当了妈之后她就这样了，从前自己生病，为了上课就得过且过。可孩子一有什么事她就紧张的不行。褚既白出牙晚，且晚太多了，这让顾湘灵很着急。 不过好在现在终于有牙齿了，虽然依照之前的打赌来看，是顾湘灵输了，但她也输得高兴。 为表庆祝，顾湘灵去买了一颗牙齿形状的金子，金店的店员也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要求。他们表示没有这种形状的，但是可以定做。 于是，褚既白第一颗小牙齿形状的金子就诞生了，顾湘灵把它好好的保存起来并取名“小荷才露尖尖角”。 褚梵昼戏称，以后孩子掉牙齿了，就把这颗小金牙给他镶上。 第一颗出来了，后面的几颗就如雨后春笋般冒了出来，生长速度快且长势喜人。医生说，这是因为之前给孩子补充的营养好，所以后面牙齿才能长得快。 褚既白好像知道自己长牙了，他也更喜欢啃骨头了，大棒骨、牛尾骨、小排骨都是他的最爱。而同时，他也要和他的奶嘴告别了。 顾湘灵把奶嘴放进一个盒子里，在自家院子里找了个位置，然后和孩子道，“阿白，我们要和它说再见了。” 褚既白很不情愿，他要奶嘴，姆妈为什么不给他奶嘴，是因为他吃了太多肉吗？还是他藏在枕头下的饼饼被发现了？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想藏起来慢慢吃，他肯定会改的！ 他没有奶嘴不行的，他没有那么坚强啊！呜呜呜呜啊啊！ 褚既白一开始是假哭，后来发现自己真的要失去奶嘴了，他才放声大哭。 “哎呦，我们阿白这是怎么了？”凌零和褚晴正好来串门，褚晴已经怀孕了。 顾湘灵头疼道，“他该戒奶嘴了，不然以后会嘴凸的。” 凌零有个主意，他抱起褚小白往外面溜达，他去附近的菜市场，菜市场里有很多活鸡活鸭。 褚既白被抱着去看鸡了，这些鸡可不像小黄鸡那么可爱。有些公鸡雄赳赳、气昂昂的，尖尖的嘴巴看着吓人。 “如果再用奶嘴的话，以后阿白的嘴巴就和它一样了。”凌零指着一只看起来最凶的大公鸡道。 大公鸡：？ 褚既白赶紧摇头，“唔唔唔！”他不要尖嘴巴！ 第397 章 番外 打疫苗 “那我们回去和奶嘴好好告别怎么样？”凌零哄道，“干爹做了你最爱的大虾，一会你尝尝看好不好？” 打一鞭子再给一甜枣，凌零十分擅长。 早在褚晴怀孕后，凌零就借走了褚梵昼所有的书了，他可以说对育儿知识了如指掌并且活学活用了。 事后凌零和顾湘灵感叹道，“学神不愧是学神，连教材都选的这么好。” 顾湘灵：...... 褚小白自从发现他自己会走路后，就十分勤恳的练习走路，虽然走的摇摇晃晃的，但神奇的是竟然很少摔倒。 同时，他也很惜命，即使摔倒了，他也会一屁股直接坐下，而不是脸朝下，他知道这会很疼、还会破相。 今天是个大日子，顾湘灵特意请了一下午的假，褚梵昼也是，因为孩子要打疫苗了。 单纯的阿白当然不知道他要去打疫苗，他只是觉得坐车车很开心。毕竟他小小年纪就去过很多地方了，比如各大展和博物馆、动物园、海洋公园等等。 他以为他爸妈是带他去玩的。 他坐在宝宝座椅上，今天的穿搭是淡蓝色小羊衣服，领口很大，方便打针，帽子上有对绵羊小角角，看着可爱又柔软。 褚小白是个情绪稳定的孩子，这从他刚出生起就能看出来了，当和爸爸妈妈坐在医院走廊上，听着房间里的哭声此起彼伏的时候，褚小白只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来回打量，丝毫不哭闹。 这引起走廊里妈妈们的羡慕。 终于轮到褚既白了，顾湘灵抱着他进门，医生是个胖大叔，看着和蔼极了。褚小白对医生光秃秃的脑门很感兴趣。 “是褚既白小朋友？”医生问道。 “对的。”顾湘灵点了点头，她和医生说了孩子的大致情况，褚梵昼一直在后面充当保镖，他手里拿着妈咪包，里面放着奶粉奶瓶之类的东西。 “来，让我看看你的体重和身高。” 褚小白任由医生摆弄，也不挣扎，医生看着眼前这只小绵羊心痒极了，忍不住摸了摸他的脸蛋，“怎么这么乖啊？没什么问题，长得也很敦实。” 顾湘灵有些囧，每次带孩子去看医生的时候，医生总会说一句“长得很敦实。”可小既白的体重却是在正常范围之内的。 “来来来，开始打针了啊。”医生在做准备工作，他刚转身就看见那双紫葡萄般的眼睛在滴溜溜的看着他，“这孩子的眼睛在同龄人中算是大了的，哎呀，宝宝你这么看着我，我都下不了手了~” 医生大叔还是个心软的大叔........才怪，他趁褚既白不注意，手脚飞快的给他带了疫苗。 褚小白一开始没什么感觉，就感觉胳膊凉飕飕的，他妈把他的领口拉开了。可紧接着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 胳膊！好疼！ “呜呜！”褚小白刚要哭，医生一个眼疾手快，又在大腿上打了一针，手法之娴熟看来是经验十足了。 这下不得了了，褚小白要闹了。 不是应该去玩的吗？！为什么要带我来这个地方！我不喜欢这个秃顶大叔，也不喜欢打针针，好疼好疼！ 顾湘灵心疼的把孩子抱了起来哄，褚梵昼从包里拿出奶瓶、零食还有小既白的阿贝贝。 但是，都不管用！ 褚既白不要妈妈抱了，刚刚就是妈妈把他的衣服脱下来的，他要爸爸抱！ “粑！粑！”褚既白不想理坏妈妈了，他张开手要爸爸抱。 顾湘灵和褚梵昼只能交换任务，一个拿包一个抱孩子。褚梵昼还真有点受宠若惊，平时孩子只要妈妈，现在难得来找他。 当爹后，他终于能切身体会他爸当时的感受了，他回家也是第一时间找黄玥，就算只有褚淮章在，他也会问，“我妈呢？” 如今他感同身受后，也尝到了个中滋味。婴孩有奶便是娘，虽然顾湘灵并没有奶，但阿白就是知道这是他妈。 只不过他现在觉得自己被他妈背刺，心里的伤痛大于身体的伤痛。 他哄不好了，他要闹了！ 顾湘灵哄不好孩子，连回去都是她开的车，褚梵昼在副驾驶抱着孩子。一路上顾湘灵一直在逗他，“阿白，看看妈妈好不好？” 褚小白表示他要和妈妈绝交一小会，他靠在爸爸身上，小脑袋紧紧贴着他爸的颈窝。 显然他还小，并不知道刚刚打针的时候他爸也是袖手旁观的那个人，有句话叫做“雪崩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无辜的。” ...... “褚部，您的肩膀......”李助理提醒道。 褚梵昼看了眼自己的肩膀，挺拔的行政夹克上有一处明显的水渍，他无奈道，“孩子的口水和眼泪。” “小公子哭了吗？”李助理关心道。 “对，打疫苗哭的。” “那确实会哭了。”李助理比褚梵昼早结婚，也早点有孩子，他深有同感道，“我家闺女打疫苗的时候哭的那叫一个厉害，我看着都不忍心。” 褚梵昼有些头疼，“以后还得打呢。”他头疼的不是孩子要打疫苗，打疫苗是有益于孩子的事。 他头疼的是，顾湘灵抗议说以后打疫苗的时候孩子都让他抱，她不想做那个坏人了。 无论男女，只要是新手爸妈，聊到孩子的时候总会有很多话题。 “那还是换件外套吧，下午两点半您要去常委开会的。”李助理建议道。 “休息室有备用的。”有了孩子后，褚梵昼什么东西都会预备一套。 他还记得孩子两个月的时候，那会俗称二月闹，褚小白还算听话，但也需要时不时的喂奶。 于是有一天他来上班的时候，刚到办公室他就闻到奶味，皱着眉头摸口袋，这才发现他把家里的奶瓶给带来了。 那天他刚好有个重要的会议，幸好休息室有多余的外套，否则带着一身奶味去开会他都不敢想。 ...... 随着孩子的长大，糊糊状的辅食也慢慢变成了正常饭菜，阿白走路也越来越利索了，说话也清晰了不少，不再是一个字一个字的往外蹦了，而是会连起来说了。 第398 章 番外 大黄蜂？ 褚既白拿着他的专属小勺子哒哒哒的走到厨房，他爸正围着围裙在做饭，他一把抱住褚梵昼，抬头用稚嫩的声音说道，“粑粑，饭......肉！” 褚梵昼仿佛早就知道孩子要过来，他低下头看着抱住自己腿的小既白，“去椅子上坐好，饭马上好了。” 他的儿子，吃饭一直很积极。 褚既白梳着冲天辫，戴着小熊发夹，顾湘灵给他穿了件连体的贴身衣服，显得他更加圆润了。顾湘灵很喜欢给孩子装扮的圆润，她觉得这样很可爱。 不可否认的是褚既白长得确实敦实，但他不是胖，而是圆润。褚梵昼发誓，他从没见过比他儿子都要圆的人。 穿着小袜子的脚远远看去就像两颗土豆，还有凸出的圆肚皮，以及能和量角器完美重合的脸部线条。褚小白就是圆的结合体。 说话利索之后，小既白更会表达自己了，摔倒了也会下意识的“哎呦喂”，那口音，一听就知道是褚梵昼亲生的，正宗的A市口音。 但要说他完全是A市口音，那也不全是，他叫奶奶是叫“嬢嬢”，叫顾湘灵是叫“姆妈”。准确来说是南北方结合的口音。 今天顾湘灵不在家，她起了个早，今天是期中考试，她要去监考。褚既白又不想去月临湖和他奶奶那里，不知怎么的，他今天特别黏爸爸妈妈。 褚梵昼没法子，只能把他带到单位。今天没什么重要的事，偶尔带去一回也没事。 于是，当褚梵昼穿着一身行政夹克，手里牵着个小团子走进办公大楼的时候，楼里的工作人员都惊呆了。 那是谁？！他们没看错吧！ 褚部长是个做事严谨、要求极高甚至于有些严厉的人，反正自他上台后，宣传部的年度工作报告确实好看了很多，这一年中A市的变化也是肉眼能看见的，但处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压力实在是很大。 褚梵昼对别人要求严格，对自己要求更严格。但有一点很好，就是他的严格仅限于工作。 不少工作人员家里都是有孩子的，有些人的孩子实在是没人管，只能带到办公楼里。 褚梵昼看见了通常不会说什么，甚至有时候还会提早让他们下班， 现在轮到他了，那个严肃的褚部长牵着一个小团子的画面实在是太有反差感了。 有些没戴眼镜的人看不太清，简直捉急死了，“诶诶诶，那是褚部吧，他旁边的是什么，怎么这么圆？是石墩子吗？” 一旁的同事：“......那是褚部的儿子，听说两岁还不到呢，褚家保护的可好了。” 褚既白并不知道他的到来引起了轩然大波，他只知道他爸工作的地方真有趣，红颜色的旗、老干部的茶杯、还有黑色皮沙发。 李助理问褚梵昼，“褚部，要不要找个人照顾小公子。” “不用，他就在我办公室。”褚梵昼拒绝了，他抱过儿子道，“要叫叔叔。” “酥！酥！”褚既白叫的很是铿锵有力，听得李助理不由得露出笑容，笑得眼角的褶子都出来了。 “不用叫他小公子，叫他阿白就好。”李助理跟了褚梵昼这么多年，也是他的朋友了，褚既白合该叫他一声叔叔。 “阿白饿不饿？”李助理弯下腰笑眯眯的揉他的脑袋。 今天的发型是褚梵昼给儿子梳的，本来想梳两条麻花辫，谁知头发太短了编不起来，只能梳两个小揪揪，配上顾湘灵买的小雏菊发夹。 褚梵昼自认为他的审美还是不错的，今天的衣服是小蜜蜂连体衣。虽然目前看来是一只飞不起来的胖雄蜂。但蜜蜂爱采蜜、配上小雏菊，正好。 “他不饿。”褚梵昼替孩子回答了。 褚既白：......哼╭(╯^╰)╮！谁说我不饿？粑粑总是爱帮人回答问题！ 褚梵昼看了眼生气时和顾湘灵一模一样神态的褚既白，他心情很好的打开了抽屉，有时候他的开心是建立在逗儿子的基础上的。 孩子生出来不就是来玩的吗。 褚既白很乖，不吵不闹的，他爸给他带了积木玩具，他能玩好一阵，他今天也比平时要安静，或许是来到了新环境有些陌生，又或许是看到了很多陌生人。 褚梵昼不忙的日子也仅仅是稍微不忙点，先是办公室的人过来让褚梵昼签字，办公室的人又匆匆忙忙的离开，宣传部的办公室总是很忙，什么事都要他们干，干的活又杂又多。 接着是文明办、信息办、融媒体的人来交材料，确认活动行程。然后是理论科的来约见褚梵昼。每个人都是战战兢兢的进来，进门的时候眼神不自觉的瞟向那只大黄蜂，哦不，小蜜蜂。 出去的时候最后瞄一眼，每个人在出门后说的都是同一句话，“诶，李助理！” 不过一会，李助理便承载着众人的期望进来了。褚梵昼抬头问，“有事？” “大家给阿白的东西，不贵重，都是些小东西。”李助理无奈道。 小袋子里有很多小东西，配料表干净的米饼、早教绘本、小车车等等。 褚梵昼：“......他们哪来的？我记得有几个都没结婚，他们哪来的玩具。” 李助理老实道，“这个米饼是网信办综合科科长给的，她刚生了二胎。这个小车玩偶是办公室的小王，她就喜欢这种玩偶，桌子上放了好多呢，她消了毒之后拿过来的。” 李助理顿了顿道，“这个绘本是我的，褚部，我家闺女很喜欢这个作者的绘本，很有趣的。” 褚梵昼：...... 他看了眼蜂蜂祟祟探头的褚既白，他无奈的道，“阿白过来。” 褚既白眼睛一亮，嘿咻嘿咻的爬下沙发，小短腿噔噔噔的过来了，“粑粑！给白白？” “对，给你的。”褚梵昼拿过袋子给褚既白看，“只能选两样。” 褚既白这下子又纠结了，他悄咪咪的看了眼旁边的李叔叔，抿了抿嘴，双手抓起绘本和米饼，“要！” 李助理内心小小的欢呼了一下。褚梵昼瞥了眼褚小白，他收回袋子，“好，就这些。” 第399 章 番外 母慈子孝 褚梵昼能不知道儿子其实更喜欢小车车吗？家里也有不少绘本，褚小白看都不看一眼，他更喜欢积木和玩具。 褚梵昼看破不说破，他早就知道这小子鬼精得不行。他转头和李助理说，“今天下午茶我请了，从我私账里划，你也选点喜欢吃的吧。” 儿子的债，老子买单。 就像过年的红包，自褚小白记事后，他知道过年大人们给他的红包是好东西，他每次收到的时候都很高兴，并让最信任的妈妈帮他收好。 可是，总没有拿了红包却不回礼的道理，比如褚深给褚既白红包，褚梵昼就要给褚深的女儿红包。拿钱的是褚小白，出钱的却是褚梵昼。 褚小白对这些红包宝贝的不行，只能让他自己和顾湘灵经手，其他人包括他爹都不可以。 出了钱还被儿子防贼似的防着，褚梵昼气闷的不行，他没好气的说道，“我还看不上你这点钱。” 顾湘灵很是得意道，“阿白你看，这是你的银行卡，等你以后长大了，这张卡就会给你的，妈妈都替你藏着呢，一点都不会动。” 小小的阿白眼睛亮晶晶的盯着银行卡好久，突然道，“老！破！” “老破？宝宝，你这是什么口音啊？妈妈听不懂。”顾湘灵是真不习惯儿子一会是绍兴口音一会是A市口音的样子。 褚既白有点着急，“姆妈，老破！” 顾湘灵没懂，褚梵昼倒是听懂了，“他说的是老婆？” “老婆？”顾湘灵震惊道，“阿白还知道老婆呢？” “嗯！嬢嬢，老破！”褚既白说的很用力。 顾湘灵听了半天终于恍然大悟，“你奶奶是不是说老婆本？” “嗯！” 顾湘灵和褚梵昼面面相觑，顾湘灵语塞了，“还真是。” 褚梵昼无奈道，“妈小时候也是这么跟我说的，还记得保险柜里的那些金银首饰吗？” “我知道。”自从结婚后，保险柜的钥匙就转交给了顾湘灵，顾湘灵知道那些首饰里有好多尺寸都特别小，一看就是婴孩佩戴的。这应该是褚梵昼小时候戴过的。 第一次看到这些可爱的小首饰的时候，顾湘灵还想，等以后有了孩子，她就把这些首饰给孩子戴。结果这个愿望根本来不及实现。 因为褚小白自己就有好多首饰，他现在戴的就是一对金手镯，一只手一个，能调节大小的那种。孩子自己的首饰都戴不完，就不用考虑他爹传给他的了。 在褚梵昼小时候，小小的他仰着头，看着黄玥拿着一堆金灿灿的东西对他说道，“妈先给你存着，这是你的老婆本，等你以后有了老婆，这些都要交给她的。” 褚梵昼长大了，结婚了，他的老婆本交到了顾湘灵手上。 后来他们俩有了褚既白，小小的褚既白也仰着头听黄玥说道，“阿白啊，你还记得奶奶给你的红包和金葫芦吗？你妈妈说她都给你存着呢，这些都是你的老婆本。” 不到两岁的褚小白把这句话牢牢地记在心里，回来的时候和他爸妈道这是他的老婆本。 “哎呦咻！”顾湘灵艰难的抱起越发敦实的儿子，她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笑眯眯的说道，“对，这些都是你的老婆本。那如果妈妈想暂时借用一下，你愿意吗？” “给，姆妈，老破！” “愿意啊~”顾湘灵简直太爱儿子了，她儿子就是小天使。 褚梵昼看着这对母慈子孝，面无表情道，“他说的不是愿意借你，而是给你。” 顾湘灵惊讶道，“是这样吗？” 她转头问小既白，“儿子，你的老婆本是给谁的？” “姆妈！”正如褚梵昼说的那样，褚既白压根儿不知道老婆是什么东西，他只知道东西给他妈，他很放心，也很愿意。 “MUa！MUa！MUa！”差点没把顾湘灵激动死，她一脸亲了褚既白三个吻，“妈妈的好大儿！快让妈妈亲亲?(°?‵?′??)！” “姆妈！” “儿子！” “姆妈！” “儿啊！！！” 褚梵昼简直没眼看，他面无表情的转身，只有他一个人受伤的世界达成了。 事后，顾湘灵还是好好的和孩子解释了老婆是个什么东西。 “老婆不是妈妈。爸爸叫妈妈是老婆，爷爷叫奶奶是老婆，外公叫外婆是老婆。”顾湘灵科普道。 这超出了褚既白的认知，他眨巴着大眼睛，显然是没听懂。 “算啦，我们阿白还小，等你长大了妈妈再说给你听。”顾湘灵爱怜的在他的脑门上亲了亲。 ...... 褚既白最近有些忙，他忙着吃席呢。 首先，沈烛年叔叔的孩子生日宴了，纪三终于承认孩子是沈烛年的了。 因为出生证明上面要填母亲的个人信息，也要填父亲的个人信息，虽然纪三可以选择不填，但她并没有这么选择。女儿的诞生教会她不能再任性了。 褚小白记得，爸爸和妈妈还带着他去看过妹妹呢，他看着红通通的小妹妹，觉得她像一只小老鼠。 后来生日宴的时候，他又见到了妹妹，妹妹长开了许多，看着可爱多了。沈烛年抱着孩子不肯放，这是他的女儿，他心疼都来不及呢。 纪三在招呼顾湘灵她们，她翻了个白眼道，“要不是他死皮白脸的非要过来，我一个人也可以。” 顾湘灵：......不是承认沈烛年是孩子爹了吗？ 沈烛年想和纪三结婚，蔺如琛笑着道他们都算是金婚了，还结婚。 顾湘灵也很无语，这两人孩子也生了，现在也是同居了，跟夫妻也没什么差别啊，怎么结个婚就这么费力呢。 褚梵昼道，“纪三有心结，沈烛年也知道自己有愧于她。纪三既然肯生下孩子，说明她心里还是有对方的，不然以她的性格，没感情的话她宁可打掉孩子。” 顾湘灵抱着纪三的孩子，小女孩的眼睛长得和她妈妈一样，是冷艳的丹凤眼。可除此之外，其他地方都和沈烛年一模一样，一看就是沈烛年亲生的。 第400 章 番外 纸上得来终觉浅 “沈觉棠，名字确定了吧？”顾湘灵问道。 好笑的是，沈烛年要孩子姓纪，纪三却要孩子姓沈。孩子取名这件事上，两人倒是颇为“谦让”。 “确定了，听我的，他争不过我。”纪三翻了个白眼，但美人翻白眼也是很好看的，“姓纪有什么用？我上头还有两个哥哥，我就是那个只能拿家族信托基金和分红的人，反正我的哥哥们一个比一个有出息，姓纪难道就一定能继承纪家了？我都继承不了，别说孩子了。” 顾湘灵：......这也是沈烛年和纪三能吵起来的原因，纪三的毒舌和死鸭子嘴硬。 纪三继续说道，“沈家就沈烛年一根独苗苗，我的孩子姓沈比较划算些。” 顾湘灵尴尬的笑道，“沈觉棠，是个好名字，小名叫糖糖？”这是顾湘灵下意识这么认为的，糖糖的小名也很好听啊，一看就很甜美。 “不。”纪三接过孩子道，“小名叫没槑。” “......眉毛的眉？” “两个呆的槑。” 顾湘灵呆住了，她是语文老师，当然知道槑这个字了。槑，意如其形，形容人很傻、很呆、很天真。 顾湘灵委婉的提醒道，“这个槑字，寓意好像......额，很一般啊。” “没槑，第一个是没有的没，第二个是两个呆的槑。我希望她不要呆傻、不要天真。”纪三解释道。 顾湘灵了然道，“原来是这样。”可她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另一边 沈烛年和他的好哥们儿聚在一起，他今天高兴，多喝了两杯酒，有些醉了，“你说我让孩子姓她有什么不对的？她怀孩子、生孩子那么辛苦，姓纪也是应该的。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 褚梵昼默默的把酒换成解酒的茶水。沈烛年摆了摆手道，“她说‘你不想认孩子就直说，我分分钟就能给她找个爹。’你们说说，这是人话吗？” 沈烛年憋屈极了，但想到女儿那张可爱的小脸蛋，他松了口气道，“还好这名字是听我的，就叫沈觉棠。” 纪三的大名叫纪觉浅，来源于诗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孩子的名字中也有一个字是来源于妈妈的。 “可她又给孩子取小名叫‘没槑’！她是生怕气不死我是不是？”沈烛年提起纪三，心情就跌宕起伏的，堪比坐过山车，“她就是要嘲讽我！那也不该用孩子的小名啊？” “她嘲讽你什么？”蔺如琛往嘴里丢了颗花生。 沈烛年气急了，他看着远处抱着孩子的纪三，心里生气却又不敢大声喊，“槑，两个呆，她嘲讽我不长嘴！” 褚梵昼、蔺如琛：...... 褚梵昼倒是说了句公道话，“你俩都不长嘴，你俩但凡要是有一个长嘴，至于弄成现在这副孩子都生了，证还没领的境地吗？” “我......”沈烛年哑口无言，他和纪三，走肾又走心，就是不走法律途径，他现在是孩子爹，却不是孩子妈的丈夫。 远处的纪三不知道说到了什么，眼睛朝沈烛年的方向瞟了过来，没等沈烛年摆正姿势。纪三就翻了个白眼，瘪了瘪嘴，看着就不是好脸色。 沈烛年：......和纪三待在一起，他的寿命要少十年！ 顾湘灵眼中的“男妈妈”沈烛年，他的情路竟然是三人中最坎坷的，褚梵昼最顺畅，排在第二的是蔺如琛。 而这也是褚小白跟着他爸妈去吃的第二个席。 蔺如琛要结婚了，他没订婚，是直接结的婚，新娘不是唐雪焉。 “邢檬檬？这个名字我怎么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呢。”顾湘灵刚知道蔺如琛女朋友名字的时候愣了好久。 她翻箱倒柜的找东西，不知道妈妈在干什么却喜欢凑热闹的小既白屁颠屁颠的跟了过来，“姆妈！” “爸爸在哪里？快去找爸爸，妈妈在忙呢。”顾湘灵企图“祸水”东引。 一旁端着咖啡的褚梵昼：...... “找到了！”这是一张大合照，是顾湘灵高中毕业的大合照，囊括了整个年级的大合照。 顾湘灵念叨着，“我以前不是在文学社吗？” “嗯对，我也在，好巧啊老婆。”褚梵昼不忘阴阳怪气。 顾湘灵：“......闭嘴。听我说。” 褚梵昼只能放下咖啡杯，抱起捣乱的儿子听顾湘灵说。 顾湘灵娓娓道来，“上高中那会，学校里什么稀奇古怪的社团都有，那些比较正规的社团，像是纪律部、文学社之类的，都是学生会的。这你知道吧，学生会长。” 褚·曾经的A中学生会长·梵昼：“......知道。” “有个社团的活动地点就在文学社旁边，但它并不是学生会的，而是野生社团。以前我经过的时候一度以为里面是传销窝点，因为那教室的黑板上要么写着‘发家致富、钱途无量’，要么写着‘赚钱都好、其他都俗’。”顾湘灵道，“出于好奇，我就看了眼那家社团的名字，叫‘赚钱社’。” 直白的名字，心思昭然若揭。 褚梵昼：......他知道这个社团，这个社团还是他批准的，社长是学生会的一个干事，家里条件不太好。 顾湘灵继续说道，“邢檬檬就是那个社团的成员。说起来我们还是校友呢。”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道，“是的学妹，我们确实是校友。” 顾湘灵：“......你有完没完。” 后来，蔺如琛把邢檬檬介绍给他们认识的时候，顾湘灵几乎认不出她来了。 褚梵昼没见过邢檬檬，因为他们本来就相差好几届，但顾湘灵认识啊，她还和邢檬檬合照过呢，就是那张毕业照。 学生时代的邢檬檬穿着洗得发白的校服，还有半新不旧的板鞋，普通又低调。 但她从不低头走路，也不低头做人，那时候的顾湘灵或许还会因为自己的容貌和身材而自卑，但邢檬檬却不会。 她就像是生长在悬崖峭壁上的小草，普通却有韧劲，她不会向困难屈服，她已然学会了如何在逆境中顺势生长。 第401 章 番外 冥冥之中遇见了 以至于多年后，顾湘灵再一次见到邢檬檬的时候，她险些没认出她来。 邢檬檬穿着一套干练的职业装，看着就是女强人。但她又与褚晴不一样，褚晴的气势是与生俱来的，是家世和实力赋予她的底气，她的气势是迫人的，和褚梵昼的有点相似。 但邢檬檬不一样，她没有太强的气势，但她的气质很突出。那种独立女性的聪明睿智和勇敢坚强，比起褚晴那种倦怠的贵气感，邢檬檬更具生命力，隐隐之中还有些许刚上完班的班味。 邢檬檬自己开了家公关公司，她本人十分有能力，辅修了金融又投资了不少项目，都是稳赢的。 顾湘灵也没想到自己再一次见到邢檬檬是因为蔺如琛，更想不到他们两人竟然会在一起。 唐雪焉和邢檬檬是两个有些相似又有些不同的人，相似的是两人都会以学业和事业为重，而当初唐雪焉和蔺如琛的分开正是因为唐雪焉专注学业而忽视了蔺如琛。 但两人也是不同的，正如蔺如琛所说的，“檬檬知道自己忙，可再忙她也会抽出时间跟我约会，即使偶尔失约了，她也会记得补起来。而不是永远说''下次一定、下次再说''这样遥遥无期又敷衍人的话。” 邢檬檬也认识顾湘灵，她记得当年文科第一的顾湘灵，她说她很羡慕顾湘灵，因为顾湘灵不用怎么学习就能考到很高的分数，可以任选专业。而她拼命努力却才只能勉强考上心仪的大学。 这次的伴娘是纪三和顾湘灵，即使她俩已经有了孩子，但邢檬檬丝毫不介意，她对顾湘灵说，“我的朋友不多，幸好在结婚之前我又重新认识了你。” 顾湘灵也很开心自己能重新认识邢檬檬，回望过去，她的学生时代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艰难。 ...... “诶诶诶！这里是新娘化妆的地方，不许人进的。”门外有些吵闹，房间里的三人都注意到了。 纪三眉头一皱，她起身对邢檬檬道，“你坐着，我去看看。” 顾湘灵刚想起身的动作顿了顿，又若无其事的坐了下去，纪三的实力她是知道的，能把沈烛年逼疯的人一定是个狠角色。 纪三出去后，门外安静了一会，可突然“砰！”的一声，顾湘灵吓了一跳。 紧接着，门外又开始吵了起来，邢檬檬有些担心，顾湘灵让她坐着，自己出门看看去。 谁知顾湘灵刚出门，就听见一群女人围着纪三在说，“一个进不了沈家又生了个赔钱货的女人，还在这里和我们叫嚣！” 纪三脸色难看极了，她下巴一抬，顾湘灵就知道她要发力了，纪三的漂亮脸蛋在灯光下更显冷艳，她开口道，“是唐家那个自私鬼要叫你们来的，还是你们这些贱人自己要来的？知不知道婚前闹事是在给新人挡灾啊。” 现场顿时一静，对方差点气的没厥过去，那些人哆哆嗦嗦的指着纪三骂道，“你骂谁呢？！” “谁不要脸在这里闹事我就骂谁？”纪三一人扛下所有伤害，但对方人多势众。 顾湘灵心下有点不好的预感，果然对方上前一步像是要对纪三不利。 顾湘灵瞳孔紧缩，下意识的喊道，“你们干什么？！” 顾湘灵疾步向前走去，挡在纪三前面，疾言厉色的说道，“谁让你们说的那些话的？你们父母都是这么教你的？没家教的东西！” 顾湘灵也是真的生气了，可那些人却不敢惹顾湘灵，顾湘灵是板上钉钉的褚家下一任家主夫人，她的公公婆婆丈夫都不是省油的灯，而且褚家都是护犊子的主儿，谁敢惹顾湘灵。 那些人面面相觑，最终派了个代表出来，“褚夫人，我们没其他意思，就是想找新娘说说话。” “你们认识新娘？” “认识认识。”那人毫不犹豫的应和道。 “是吗？可是新娘是我朋友，她说她不认识你们。”顾湘灵眼神一厉道，“说！到底是谁让你们过来的？！” 对方脸色有些不好看，顾湘灵一点面子都不给他们，他们的家族在A市好歹是有些脸面的。 虽然比不上褚、沈、蔺三家，但也不是旁人随便可以侮辱的，对方脸色难看的说道，“褚夫人，我奉劝你不要管这件事，这本来也和你没有关系。” 顾湘灵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突然拿出手机，顾湘灵拨通了一个电话，“喂是我，严家老爷子在你身边吗？你和他说一声，他孙女来我这里闹了。还有冯丰年，他的儿子也在我这里，除此之外还有黄家老三，邵佳佳的弟弟.......” 对方越听越心惊，下意识的想过来抢电话，顾湘灵眼疾手快的躲开了，在她身后的纪三突然上前，手不知道点在了对方的哪个穴位，对方就痛的在地上乱滚乱爬。 顾湘灵挂断电话，脸色不善道，“你父母有没有教过你，在别人打电话的时候不要打扰她。你既然不知道，没关系，我可以让你们长辈过来教你们。还有，我的电话还没打完，这是最后一个。” 顾湘灵拨通了最后一个电话，“喂，我是顾湘灵。” “......褚夫人，您有什么事吗？” 电话对面的停顿和她的第一句话就让顾湘灵敏锐的感觉到，今天的闹事，唐雪焉她是知道的，至于是不是她唆使的，顾湘灵还不知道。 顾湘灵可管不了这么多，她道，“我有事，你的那些朋友来蔺如琛的妻子这里闹了，你有什么说法？” 唐雪焉沉默了好久，她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心情。她以为蔺如琛会一直等她，会一直迁就她，可没想到，他转身得那么快，而她也来不及后悔。 所以当朋友们来找她的时候，唐雪焉鬼使神差的就把自己当成一个受害者在控诉，当朋友们义愤填膺的想要帮她讨回公道的时候，唐雪焉也没有反驳，她甚至隐隐的有些快感。 “他们要去我也没办法，而且还没结婚，那位新娘也不算是如琛的妻子吧。”唐雪焉道。 第402 章 番外 纪三的威力 顾湘灵冷笑了一声，还如琛呢，在这里宣示什么主权，她毫不客气道，“你既然解决不了，那就由我来解决。你现在是什么态度，我也会和你父母说，唐小姐，你自重。与有妇之夫暧昧的人那叫做第三者。” 唐雪焉心神震了震，听到自己的小心思被顾湘灵戳穿，她第一反应不是羞恼，而是恐慌，不可以！绝对不能让她爸妈知道！ “褚夫人，是我的错！”唐雪焉是知道怎么示弱的，“我只是有些不甘心，毕竟我和如琛谈了这么多年。” “没有这么多年吧。据我所知，这些年你一直在国外，你不肯回国，还想要蔺如琛随你出国，是你一次又一次失约，蔺如琛忍无可忍才终止这段关系。” 顾湘灵看了眼对面一脸震惊的样子，她继续说道，“而且，你晚了。你的父母已经在赶来的路上了，你的朋友闹得太难看了，沈司长的妻子都被你们给得罪了。” 没等唐雪焉苍白着脸说什么，顾湘灵就挂断了电话，她看向对面，“我不知道你们是为朋友两肋插刀，还是一开始被骗了。但是做了就是做了，都是成年人，就要自己承担后果，在这里待着，一会你们长辈会来领你们走。” 对面赶紧说道，“是那唐雪焉说......” 纪三制止住他们道，“如果连这点判断力都没有，那你们活该被当枪使。哦对了，你们刚刚说新娘名不见经传，可能你们不知道，新娘的公司可比你们之中某些蠢货的公司都要大，孤陋寡闻！” 纪三是懂得补刀的，顾湘灵和她也没管那些人，两人直接回了房间。 进门的时候，顾湘灵悄悄听纪三说道，“外面就是这么传我和没槑的？要不要也把沈烛年的名声搞臭？” 顾湘灵听见她疯批语言后，沉默了良久：......纪三不愧是纪三，一言不合就同归于尽。 ...... 良久，门外响起敲门声，顾湘灵去开门，一看到门外的人她倒是很惊讶，“怎么是你们？” “你们怎么样？”沈烛年话虽这么说，眼神却一直向里面瞟。 顾湘灵无奈道，“我们挺好，你老婆也挺好。” 房间里传来怒吼声，“谁是他老婆！我们根本不熟！” 顾湘灵、沈烛年：...... 被沈烛年抱着的褚既白可等不及了，嘴里喊着“姆妈，麻麻~”要顾湘灵抱。 顾湘灵从沈烛年手里接过孩子，亲了亲褚小白的脸蛋。惹得褚小白“咯咯咯”的笑半天。 他好想麻麻的！麻麻不来找他，那他就去找麻麻！ 顾湘灵的电话是打给褚梵昼的，褚梵昼身边却站着沈烛年，沈烛年一听到这事就知道要坏，便赶紧过来看看。 他深知若是只有顾湘灵在，说不定这件事就能完美解决，可若是再加上个纪三，那顾湘灵不仅要对抗对面，还要安抚纪三，很有可能会手忙脚乱。他必须得去看看。 蔺如琛也担心自己的新娘，可新郎新娘结婚前是不能见面的，褚梵昼又得在这里帮蔺如琛应付来往的客人，所以两人一合计，不约而同的看向褚梵昼身边的小跟屁虫，褚小白。 派褚小白去不就可以了！ 褚既白是褚梵昼独子、又是褚淮章唯一的孙子，谁都不敢动他，再说了还有个沈烛年在呢，说不定纪三会看在褚小白的份上对沈烛年友好点。 果然，派褚小白去是个很明智的选择，他人虽小，代表的却是褚家，身边还有个沈烛年，沈烛年身后还跟着那些惹事人的长辈。 惹事的人看见这些大佛来了，腿都要吓软了，纷纷解释自己只是好奇，想来看看新娘。 沈烛年一向与人为善，此时此刻却也难免说话直白，“唐家的人，如琛已经请人回去了，他的婚礼不需要不尊重新娘的人出现。各位也是，请回吧。” 房间内 “诶诶诶！你别去，有沈烛年在呢！”顾湘灵实在是拉不动纪三，别看纪三细胳膊细腿的，她可是从小调养身体，身体可棒、力气可大了。 纪三才不管那些，她冲了出去，指着沈烛年的鼻子骂道，“沈烛年，你是不是不会骂人。人家指着闺女的鼻子骂赔钱货，你还一副言笑晏晏的样子，虚伪鬼，我看闺女别叫你爹了，直接叫你隔壁老沈叔叔吧。” 沈烛年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门内的顾湘灵捂住额头，她两只手都拉不住纪三，她真的尽力了！ 而且难道不是褚梵昼来吗？怎么是沈烛年？！ 沈烛年的神情难看的近乎阴沉，铁青的面容阴郁而冰冷，阴冷的气息散发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感。 对面的长辈脸色大变，赶紧道，“是我家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的错！”说罢，还使劲的扇了孩子一巴掌以示诚恳。 纪三冷笑道，“来这里闹事的都是家中的幺子幺女，仗着自己小便肆无忌惮，我算是领教到各位的家教了。果然，长子终究是长子，个顶个的优秀，幺子嘛，养废了也没事，更何况你们之中有的人名声还不是那么正，要说赔钱货，这词对你们来说再合适不过了，亲生母亲是小妖精，你们也不是人。” 纪三的嘴毒是出了名的，阴阳怪气和明目张胆的挑拨离间也是她常用的话术，但纪家却很宠这个女儿，沈烛年也是喜欢极了她。 这些人敢怒不敢言：你纪三还说我们肆无忌惮，你看看你自己！ 沈烛年面无表情道，“各位家里多少是出了点事的，比如你，我记得上次你出了车祸、撞上了人，还是请我二叔帮你摆平的。还有你，港口的那两箱货还滞留在仓库呢，一会让人去看看吧，别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还有......” “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认错！”有些机灵的人已经意识到沈烛年手中掌握着他们太多的秘密，他这是在威胁他们。 第403 章 番外 赶海 “不用做出这样的姿态给我看，都满十八岁了也不是什么孩子了，你们该给交代的不是我，而是蔺家。蔺如琛不一定比我好说话，等婚礼过后你们可以看看他会做什么。”沈烛年冷笑道，“顺带说一句，新娘是他极其喜欢的女子。” 小既白被叔叔抱在怀里，好像知道眼前这群人是坏人，于是眉毛紧皱道，“坏坏！走开！” 在房间里听到动静的顾湘灵再一次捂住了脸。简直没眼看，她儿子真是开团就跟。 纪三倒是平复了怒气，她抱过褚既白，亲了亲他的额头，“走，跟姨姨进屋去。” 孩子被带进了屋，大人却被关在了门外。沈烛年无奈敲门道，“孩子得和我回去，他可是个我的小监工。” 邢檬檬笑着抱过褚既白，轻轻地点了点他的鼻子，“哪来的小公主？” 褚既白今天的装束是白雪公主套装，早上顾湘灵拿着两套衣服问他，“阿白想要哪一件？” 褚梵昼看着左边这套寡淡的连体衣，和右边这套颜色鲜艳的白雪公主小裙子，他面无表情道，“你这是作弊。” 果然，褚既白果断选择这件漂亮的小裙子。 以至于刚来的时候，沈没槑还没认出褚既白，沈没槑还不会说话，只是一脸陌生的看着眼前这个哥哥。 哥哥怎么变成了姐姐？ 此时此刻，沈没槑被她的褚叔叔抱在怀里，她老远就看见她爸抱着阿白哥姐回来了，她指了指远处“唔唔唔！”道，示意褚梵昼看向那里。 蔺如琛抻头一看，“哦呦，回来了。咱们没槑眼睛真亮。” 褚梵昼抱着沈烛年的闺女，深刻的感觉到男孩和女孩的不同，女孩抱着的触感是软绵绵的，没有褚小白那么敦实，声音也是细声细气的，连喝奶都很秀气，不像褚小白每次喝奶都像十天没吃饭似的。 褚梵昼想生女儿的念头只有那么一瞬间，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他可不想顾湘灵再痛一次。 而单纯的褚小白也丝毫没有意识到，他爸对他的感情悄悄的“出轨”了一次。 “怎么样？”蔺如琛问道。 “都让他们回去了。”沈烛年和褚梵昼交换了孩子，他放开褚小白的时候甩了甩手，褚梵昼他儿子吃得真敦实，他抱一会手就酸的不行。还是自家闺女好。 褚梵昼低头问儿子，“你妈妈怎么样？” “麻麻、亲阿白，姨姨、亲阿白，漂漂姨姨、好看！”褚小白断断续续的说着，“坏人，走走！” 蔺如琛抱过褚小白，给他来了个飞飞，“飞咯！！！” “咯咯咯！”褚小白顿时笑成小鸡叫。 “还是咱们阿白说得好，你看你沈叔叔，半天就憋出这么一句！”蔺如琛吐槽道，他放下褚小白，并不厚此薄彼，他也抱起沈没槑，给她来了个轻柔版的飞飞。 ...... 褚小白对那次吃席的印象很深刻，他吃到了好多虾虾，也见到了漂亮姨姨，在他的小脑袋瓜中，他记得在自己的记忆深处好像也吃过这么一次席，也有漂亮的姨姨，是谁呢？ 褚小白一直没记起记忆深处那次席是谁的，直到他被他妈带着去干爹家的时候，电光火石间，他才突然记起，那次席是干爹干妈的。那天的干妈超级超级漂亮，就像越剧里的公主一样漂亮。 干妈的肚子好大了，妈妈说里面是他的弟弟或者妹妹，有两个哦，但阿白私心里想要妹妹，沈家妹妹就很可爱，他想要一个和沈家妹妹一样可爱的妹妹。 最终褚小白如愿以偿，干妈生孩子了，两个妹妹。 去医院探望的前一天，褚小白想了好久的礼物，是带他最喜欢的虾虾呢？还是带磨牙棒呢？ 褚梵昼看着儿子纠结的小背影，建议道，“还是磨牙棒吧，虾得吃新鲜的。” 褚小白似懂非懂，好吧，那就磨牙棒吧。在他的认知里，爸爸什么都懂，妈妈有很多问题都是要请教爸爸的，这种情况他碰到很多次了。 比如上次，他碰巧看见爸爸抱着妈妈去卧室，爸爸说是妈妈有不会的字，他在教她。 还有上上次，他看见妈妈脖子里有红痕，妈妈说那是她学习太努力了，不小心伤到的。 自那之后，褚小白认识到学习应该是个十分高大上又很难搞的东西，难到他爸爸妈妈都没攻克下来。 ...... “唔不不不！！！哇哇哇！！！”褚小白缩起自己的小短腿哭嚎。 今天，他们来到海边来赶海，和凌零一家一起。本来这片区域就是划分出来给带娃用的，但褚既白死活不肯下去，他有洁癖，他不想赤脚！！！ “那就算了吧。”顾湘灵十分尊重儿子，“但我们要挖贝壳，你不是爱吃海鲜吗？今天中午的食材都要我们自己挖的。” 听到顾湘灵这么说，褚小白深感自己肩负重任，“麻麻，锹锹！” 一旁的凌零看的好笑，“怎么小时候有洁癖，现在还有啊？” “像他爹。”顾湘灵无奈道，“梵昼做菜的时候，每做一个菜就要把灶擦干净，还要洗一遍手，做完菜也要把锅碗瓢盆都洗干净了再吃饭。” 凌零表示不解，“那你们吃完饭不还得洗碗吗？” “就是说啊，但他看不惯台上乱七八糟的。”顾湘灵努了努嘴道，“儿子估计就是像他的。” 凌零抱过自家俩闺女骄傲道，“我家的倒是没那么多臭毛病。” 姐姐凌婧坐在沙子上喝奶，凌婧是个很稳重的小姑娘，这和婴儿时期的褚既白有点像，很省事、很少会吵闹。 但妹妹就不一样了，褚姈的要求很高，奶的量和温度得刚刚好，还得抱着喝奶，喝完奶还得再抱一会，等彻底熟睡了才能小心翼翼的放回婴儿床。必须得是小心翼翼的，否则她容易被弄醒。 得益于顾湘灵和褚梵昼的育儿经验，凌零和褚晴也从小给孩子睡婴儿床，本来凌零还有些心软，但为了保证妻子的睡眠质量，他果断选择听从建议。 第404 章 番外 厨部？ 有了褚梵昼，凌零和褚晴的育儿要少走很多弯路，小到奶粉、尿布、奶瓶，大到打疫苗、办理证件、孩子的生物钟调整等等，全都照抄照搬褚梵昼的。 两人抄答案抄的十分心安理得。毕竟那些没走过的弯路，褚梵昼和顾湘灵都走过了。 也幸好有褚梵昼，不然两个孩子非得把凌零和褚晴弄崩溃不可。 有了褚梵昼的身先士卒，才有后人的背靠大树好乘凉。后人特指凌零和褚晴、沈烛年和纪三、蔺如琛和邢檬檬。 邢檬檬已经怀孕了，他俩结婚两个月就怀上了，特别迅速，这还是邢檬檬主动提的。也许是结婚那天见到了可爱的褚小白和漂亮的沈没槑，邢檬檬也主动生出想生孩子的想法。 但顾湘灵表示，可爱的永远是别人家的孩子，养孩子还是得亲身经历过才知道。 每晚眼睛都没睁开，身体就像有肌肉记忆一般泡起了奶粉；还有出门随时都得带个妈咪包，出门前还得做好攻略，看看附近有没有母婴室，简直就是听者落泪、闻者叹息。 当然，可爱的时候是真可爱。比如现在，褚小白穿着靴子“噔噔噔”的跑过来和他妈邀功，“麻麻，贝壳！” “哎呦，还真不少啊。”顾湘灵惊讶道，她以为儿子挖不到多少，没想到还挺多的，“我看看，猫眼螺、竹蛏、蛤蜊，种类还挺丰富。” “唔嗯！”小既白鼓着小脸蛋正襟危坐的点了点头，实则眼底的兴奋和骄傲都要溢出来了。 虽然顾湘灵不怎么爱出远门，但是海边这类地方她还是挺喜欢的，因为可以弄到好吃的海鲜，显然她馋嘴儿子也是像极了她、十分喜欢海边。 小既白凭借着对吃的热爱，找到的贝壳硬生生比旁边带孩子过来的大人都要多，那些大人对褚小白甚是服气，看着自家弄得满身沙子、却还没找到三颗贝壳的孩子以及自己，他们便过来虚心请教。 顾湘灵赶紧说道，“我也找不到，这些都是我儿子找到的。” 那大人：？ 小既白严肃的点了点头道，“贝壳！好吃！” 顾湘灵看着儿子那张严肃的小脸有些无奈，褚既白刚出生的时候，大家都说他像褚梵昼，因为很乖很好养、也不怎么哭，黄玥说阿白和梵昼小时候简直一模一样。 等到褚既白再长大了些，大家又说孩子像她，因为长得几乎和她一模一样，性格也逐渐开朗了起来，还隐隐有话痨的趋势。 可最近这小孩又变了，神态上又开始像褚梵昼了，比如刚才。明明挖到贝壳非常兴奋，却偏偏要故作严肃。明明可以开怀大笑或是大声骄傲，可偏偏要在心里暗爽。 顾湘灵可不想孩子这样，阿白从前那样挺好的，像这样刻意压制反倒不好。于是她叫来儿子问他，“阿白最近有不高兴的事吗？” “没有啊。”褚既白有些疑惑。 “那有没有人在你面前说不好的话，阿白你要记住，除了爸爸妈妈，别人的话你都不要信。”顾湘灵有些严肃，她怕有人在阿白面前胡说八道。 当初她还想再要个二胎，一来是补足自己没有女儿的遗憾，第二也是为了实际情况考虑。 但是褚梵昼死活不肯，并且千防万防，做那事前他要检查一万遍套子，以防万一。 顾湘灵倒不是说有什么封建思想，她只是觉得褚家太庞大了，大到可能会给孩子带来太大的压力。毕竟她就见识过褚梵昼的处境。 褚梵昼也是独子，在褚爷爷退下来后，褚家在政界就是由褚淮章和褚梵昼顶着了。褚梵昼的能力确实是毋庸置疑的，但他又何尝没有压力呢。 褚梵昼听到妻子的顾虑后，便道，“儿孙自有儿孙福，以后阿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褚家不会成为限制他的枷锁。而且我倒是觉得，阿白是有慧根的。” 慧根？什么慧根？ 顾湘灵看了眼挖贝壳挖的正欢的褚小白，沉默了好久，挖贝壳的慧根？ 在当了妈妈之后，顾湘灵才对“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这句话有了更新的理解，在孩子还不知事的年纪，她就恨不得把所有事情都考虑好了。 所以顾湘灵怕孩子在将来会有压力，这个压力不仅是他自己给自己的，也是别人给他的。 这个别人可能是褚家，也可能是别的人。这些人可能会说你爷爷奶奶、爸爸妈妈有多么多么优秀，你也应该怎么怎么样......而这正是顾湘灵不想看见的。 她身为老师，见过太多双老师家庭的孩子成绩一般。也见过博士夫妇带着孩子去看医生，说自己的孩子都上小学了加减算法还不会，他们怀疑孩子不是亲生的。 可有时候，人也要学会接受平庸，接受自己或是孩子的平庸。 听到妈妈这么问后，褚既白道，“没有，没有人说我。” 那是怎么回事呢？顾湘灵很担心儿子，便摸着阿白的小脸蛋问道，“那阿白为什么不笑了，妈妈很担心你。” 褚既白听言，神色害羞中带着些许别扭。嗯......和妈妈说应该没关系吧，再说了，妈妈这么担心他......于是褚小白道，“粑粑，帅！” 顾湘灵一开始还是二丈摸不着头脑，怎么突然说起褚梵昼了？ 褚既白故作严肃，他黑着脸，装成他爸平时的样子道，“厨部好！” 顾湘灵看着儿子活灵活现的“表演”，她的神情逐渐目瞪口呆，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 别说，还真是！ 自上次褚小白跟着褚梵昼去了趟他爸办公的地方后，他就被那一声声“褚部”叫的迷失自我了。虽然他并不知道“厨部”是个什么东西，但听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很多人小时候都会有个偶像，这些偶像或许是明星，又或许是某个动漫人物，还有可能是父母。 就像女孩子爱拿妈妈的化妆品给自己化妆，喜欢偷偷把妈妈的裙子往自己身上套。 第405 章 番外 妈妈不在时 男孩子也一样。而褚小白的偶像就是他爸爸，于是他下意识模仿起了他爸，他爸平时就是一副严肃且不苟言笑的样子。 还真别说，褚小白学到精髓了，除了妻儿，褚梵昼对别人确实是没有多少笑意的。 顾湘灵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她忍着笑把儿子学丈夫的样子偷偷用手机记录了下来，准备慢慢欣赏。 褚梵昼看着笑得肚子疼的妻子，又看了眼手机里的“小褚梵昼”，他沉默了：...... “你上次带他去你办公室到底发生了什么？”顾湘灵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褚梵昼觉得自己有点冤枉，他还真没干什么，就是和平时一样办公。难道自己在这小子眼里真是这副样子的？ 接下来褚梵昼为了挽回自己在孩子面前的形象，就对下属和蔼可亲了？ 想多了，这当然是不可能的。 如果因为一个小屁孩的几句话就改变自己的行事作风，那就不是褚梵昼了。而如果他真的对下属笑脸相迎，那他的那些下属也会以为褚部是不是被妖魔附体了。 该怎么样就还是怎么样，孩子爱模仿就随他去，这个年纪的孩子爱模仿是件好事。 很多事情都是从模仿开始的，比如说话走路，再比如吃饭穿衣服。 褚小白默默的观察他爸的一举一动，发现别人叫他爸“厨部”也不是没有道理的，他爸做饭就很好吃，除了做饭，其他地方也很能干，比如他会写字、他会给阿白洗澡、还会晾衣服。 可能在众多技能中，他爸的厨艺最突出，所以别人才叫他“厨部”吧，小小的褚既白这样想。 褚梵昼和顾湘灵任由他自由生长，从不刻意去遏制他什么，除去一些需要提醒的地方，其他的事情都由着他。 也有人和顾湘灵提议，说孩子该上早教班了，很多鸡娃都是越早越好的，不能让孩子输在起跑线上。 对此，顾湘灵表示震惊，她的阿白才三岁不到啊！ 褚梵昼也表示不用上什么早教班，比起早教班，他更希望孩子能早点学会自理能力，比如穿衣服、穿鞋子之类的。 褚既白也很争气，他会自己穿衣服了，就是鞋子还不会穿，因为他不会系鞋带，顾湘灵就特地给他买了没有鞋带的鞋子。 褚既白很有礼貌，他不会随便吃别人递过来的食物，这是妈妈教他的。而对于爷爷奶奶爸爸妈妈递过来的饭盆，他会说“谢谢XX”。 看到褚小白这个样子的人都说顾湘灵和褚梵昼养孩子养得好，就像褚梵昼说的，比起学知识，做人更重要。 ...... 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月临湖、褚家、lady mOOn的小柱子上刻满了刻度线，那是小既白的身高尺线。 每次量身高前，小既白总会让他爸爸给他吹个高颅顶。 褚梵昼瞥了他一眼，无情的说道，“不能作弊。” “才没有！”小既白很是心虚的喊道。 但他爸还是给他为数不多的头发吹了高颅顶，量身高的时候，他努力绷直身体，尽力的克制住自己不要垫脚。 而听到身后那句“我们阿白又高了点！”的时候，褚小白才会放松身体。 大部分人都会宠着他，除了他爸。他爸会趁他放松身体的时候趁机给他量身高，然后冷漠的说道，“长高了，但不多，再接再厉。” 小既白：......呜呜呜┭┮﹏┭┮，他讨厌爸爸！ 顾湘灵疑惑的说道，“阿白就这么在意他的身高吗？” “你怎么能确定他是在意身高，而不是性格要强呢？”褚梵昼一语戳破道。 “......不能吧，他才多大啊，连要强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呢。”顾湘灵将信将疑。 而事实证明，孩子妈对孩子总是有滤镜在的，而孩子爸对孩子虽然也有点滤镜，但没有孩子妈的滤镜那么厚。 褚梵昼也没说什么，毕竟顾湘灵对孩子的滤镜，没有她对他的滤镜重，这让他很欣慰。 事情的转机发生在一个暑假。 这个暑假有些特殊，因为顾湘灵不在家，她带出来的那批学生在高考中取得了非常好的成绩，时隔多年，A中又出了个文科状元，这让A中的校领导很是骄傲。 于是便提拔顾湘灵为政教处主任，顺便出钱为学校的领导班子们来一次久违的团建。 顾湘灵虽然成了政教处主任，但她仍旧在一线教学，A中才不会放弃她这块璞玉呢。 于是顾湘灵要和同事们去旅游了，地点是云南，云南是个好地方，民族特色很突出。顾湘灵难得对旅游这件事感兴趣，只是家中还有丈夫和孩子。 黄玥表示，孩子就照例送到月临湖去，褚梵昼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老婆不在就饿死了吧。 听言，顾湘灵有些囧，好像反了吧。应该是褚梵昼不在，她得饿死。 总之，顾湘灵成功坐上去往云南大理的飞机，临行那天，孩子和孩子奶奶来飞机场送她了。 顾湘灵对褚小白道，“要听奶奶的话，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也不要给陌生人开门知道吗？晚上妈妈再和你通话，妈妈回来会给你带礼物的。” “喔！”褚小白很懂事，可毕竟还小，他还藏不住太多的情绪，他伸手道，“麻麻，要抱抱！” 顾湘灵不舍的抱过孩子，亲了亲儿子的小脸蛋，“阿白乖，晚上就能见到妈妈了。” “嗯！”褚小白搂着妈妈的脖子，和妈妈告别。 一整天，褚小白的注意力都在平板上，玩到一半就会突然起身，然后“噔噔噔”的跑过来看平板，他仰着头问黄玥，“嬢嬢，麻麻来电话了吗？” “还没呢，妈妈应该还在飞机上。”黄玥摸了摸褚小白的头，她抱起孩子笑着道，“奶奶不会做饭，今天我们下馆子，阿白想吃什么？” 褚小白想了想道，“爷爷？” “想找爷爷？”黄玥惊讶道，“爷爷那里只有食堂哦。” “嗯！”褚小白肯定的点了点头，以前他来的时候总能见到爷爷，今天却没有。 ...... 第406 章 番外 聪明的脑袋瓜 奶孙俩去找褚淮章了，中宣部有食堂，食堂味道还不错。 “褚部，这是您孙子啊，真好看啊！” “褚部，您孙子多大了？” “竟然会自己吃饭啊，真乖！” “厨部？”小既白嘟囔道。 褚淮章没听清，他靠近褚既白道，“阿白说什么？” “厨部。”褚既白声音又大了点，“粑粑，也是厨部！” 褚淮章：...... 黄玥忍不住笑出了声，她捏了捏褚小白的鼻子道，“对，都是褚部。我们阿白真聪明。” 褚既白有些疑惑，为什么那些人对爷爷和对爸爸的称呼为什么是一样的呢？但很快他又给自己找到了答案，爷爷做饭也很好吃啊，确实应该叫“厨部！” ...... “阿白，是妈妈啊。”顾湘灵从来不会忘了和儿子的约定，比如以前阿白学会用筷子了，顾湘灵就会兑现给他买一辆小汽车的承诺。再比如顾湘灵说会晚上给孩子打电话的，那她再忙都会打。 “麻麻！”褚既白激动的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屏幕。 “阿白在干什么？” “在吃饭！爷爷做！” “这样啊，妈妈也在吃饭。”顾湘灵把镜头移到自己的菜上，是一碗过桥米线，“妈妈不在，阿白也要好好吃饭知道吗？” “嗯！”他一直很乖，他会好好吃饭的！ 褚既白一天没看见妈妈了，他的表达欲到了从未有过的高度，他嘟嘟囔囔道，“爷爷是厨部！”“食堂好吃！”“奶奶买小车车！” 顾湘灵一直很耐心的听着儿子的念叨，一旁的黄玥说道，“要不让阿白今晚睡在我这里吧，梵昼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顾湘灵有些犹豫，褚小白倒是先不肯了，他的头摇成了拨浪鼓道，“不要不要，窝要回家！” 黄玥捏了捏他的小脸道，“你在爷爷奶奶这里吧，爷爷会做好吃的，奶奶有退休金，你不是想要小飞机吗？奶奶都给你买。”黄玥恨不得把所有好东西都给她的大乖孙。 果然，褚小白犹豫，且十分纠结，顾湘灵从他的神情上就能看出来了。两条秀气的眉毛皱拢，嘴巴微微张开，手指不自觉的绞着衣角，眼神里满是挣扎，看着欲言又止。 “回......回家。”褚小白的声音比刚刚低了些，但还是很坚定。 顾湘灵和黄玥都有些惊讶，以前阿白睡在爷爷奶奶家的情况也是有过的，怎么今天就非要回家呢。 不过顾湘灵也不是那种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妈妈，所有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包括小孩子。作为父母，她应该尊重儿子的决定。 “那好吧，今晚你就回家吧，一会你问问你爸爸什么时候回家？”顾湘灵嘱咐道。 “嗯！”褚既白双眸亮极了。 与顾湘灵通完视频后，褚既白吃完最后一口饭，然后便迫不及待的给他爸打去电话了。 “妈？”褚梵昼接起电话，他正在签署文件，签到一半黄玥的电话刚好打了过来。 “粑粑！”褚既白大声喊道。他借奶奶的手机给他爸打电话的。 褚梵昼听到儿子的声音后眉头一松，“阿白啊，找爸爸有事吗？” “粑粑回来，什么时候？”褚既白会说话了，但语言功能还不是太发达，有时候句子顺序会搞错。 “大约九点半到家。”褚梵昼嘴角扬起一个弧度道，“阿白知道九点半是什么时候吗？” “嗯......知道！”褚既白一开始有些犹豫，但后来他又马上应下了。 这倒让褚梵昼有些惊讶，“阿白知道啊？” “嗯！”褚既白眼神中满是骄傲，他想起妈妈以前给爸爸打电话时的模样，便也学着妈妈的话说道，“老公，你吃饭了没？” 褚梵昼：？？？......他儿子是被夺舍了吗？ “......吃过了。”褚梵昼决定配合儿子。 褚既白学着顾湘灵的样子，和褚梵昼打电话的时候，顾湘灵的手总是会不受控制，比如摘花瓣、揪叶子、抠手指甲。 褚小白也努力的模仿着，模仿得手指都快打结了！ 一旁的黄玥笑得胃疼了，赶紧把这一幕给拍了下来，打算之后发给儿媳妇看。 “吃的什么呀~你们食堂是不是有鱼鱼肉狮？梵昼，你做给我吃好不好？”褚小白已经尽力了，但不得不说，他学顾湘灵的神态像了十成十！ 黄玥也万万没想到，看着温柔知性的儿媳妇私下里竟然这么会撒娇，以及她那个冷情冷性的儿子原来这么好说话。 褚梵昼听得脑阔疼，他深吸了一口气道，“好。褚既白，你吃饭了吗？” “吃了吃了，粑粑我吃了！”褚既白又变回他自己的样子了。 褚梵昼微微松了口气，变回来了就好，这种顾湘灵的灵魂加上褚既白的声音和语气，真的快要了他的命。 “那就乖乖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忘记和妈妈说晚安。”褚梵昼以为儿子留在父母家睡了。 谁知，褚既白前脚挂完电话，后脚他就央着黄玥要回家，“嬢嬢，你帮我把平板设置成九点半好不好？” 从这就可以看出，褚既白百分百一定是褚梵昼和顾湘灵的崽了。 在还不会看时钟的年纪，他就已经知道闹钟是什么东西了。 顾湘灵在厨艺上实在是没天赋，有时候热个菜都得看着时间，这种情况下设个闹钟是最方便的，不用去经常看时钟了。 于是顾湘灵经常会念叨，“热十分钟差不多，那就设置五点二十分的闹钟吧。” 然后到了五点二十分，闹钟声准时响起，而这一举一动都被小小的褚小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并不知道九点半是什么时候，也不知道那个圆圆的、里面有三根会动的针的东西是什么，但他知道，只要他想知道时间，他可以和妈妈一样设闹钟，闹钟声响起，那就说明时间到了！ 他虽然不会设置，但他奶奶会啊！ 黄玥狠狠的rUa了一把他的脑袋，“我们阿白怎么这么聪明啊！好，奶奶帮你弄！” 第407 章 番外 留灯 这个时候，褚小白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小小的展现了一下他聪明的脑袋瓜子了。 而在另一边，顾湘灵收到黄玥发来的视频后，陷入了沉默，她没想到时隔这么些年，在当初的掉马事件之后，她竟然再一次经历了这样的场面！ 她的老底都快被她儿子给揭穿了！这对父子俩是上天派来收拾她的吧，一遍又一遍的对她反复鞭尸！ 这下好了，她尽力维持的“高冷”形象没有了，所有人都知道她的“真面目”了！ 话说，她平时真的是这么和褚梵昼说话的吗？顾湘灵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之中。 ...... “嬢嬢嬢嬢，你走吧~”褚小白刚被黄玥送到家，就要求她走了。 黄玥当然不会同意了，留这么小的孩子在家里，她肯定是不放心的，“阿白，奶奶陪你在家等爸爸好吗？” “不好不好。”褚既白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道，“天黑路滑，小心火烛。” 黄玥：......这句话又是从哪学来的？ 随着孩子慢慢长大，他的学习能力越来越强了，学习能力不仅仅指的是模仿能力，还有观察力和记忆力等等。褚小白平时陪着太奶奶看电视，不知不觉中就学会这句话了。 褚小白用尽浑身解数才说服黄玥，“嬢嬢，我会在家里乖乖的！” 黄玥被他缠的没办法，只能道，“那好吧，你就在客厅里，不许乱跑知道吗？” “嗯嗯。”褚既白答应的好好的 黄玥前脚刚走，后脚褚既白就阳奉阴违了，他噔噔噔的跑上楼，从下往上，把目光所见之处的灯全都打开了。 他记得，妈妈以前也是这样的。 那时候褚梵昼因为要开会，所以回家晚了，但褚既白还是个小屁孩，得早点睡。他被妈妈洗白白，然后换好睡衣干干净净的送上床。 褚既白是个热情又孝顺的孩子，他拍了拍自己身边的位置和顾湘灵说道，“麻麻，一起睡。” “妈妈不睡。”顾湘灵低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道，“爸爸还没有回来，妈妈要去给他留灯。” “喔。”灯他知道啊，在天花板上亮亮的就是灯，原来爸爸的眼神不好，得有灯才能找到回家的路啊，那时候的褚既白这样想。 顾湘灵笑着道，“在那之前，妈妈先给你读故事书吧，今天想听什么？” 于是，顾湘灵不在家的时候，褚既白牢牢记在心里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这个，爸爸今晚要回家的，没有人给他留灯他会迷路的。 褚既白挺了挺胸脯，觉得自己任重道远。 他看着前面黑暗的阁楼，暗暗给自己打了打气。家里的别墅是有阁楼的，黑漆漆的，后来被顾湘灵设计成太阳房，里面放着吊椅还有小沙发。褚既白也是跟着妈妈来过阁楼的。 可是现在家里只有他一个人，虽然他并不想承认，但是......他真的有些害怕了。 在他眼里，阁楼是幽深的、漆黑的，像只怪物的大嘴巴，好像在在向他招手引他过去，“褚小白~褚小白~，快过来啊，我要吃掉你！” 褚小白不由得缩了缩脑袋，有些犹豫要不要去开阁楼的灯，可是，可是如果他不去开灯的话，爸爸会不会就看不见家了，然后他就要迷路了。 在可怕的阁楼和急需拯救的爸爸之间，褚小白很有良心的选择了他爸。不得不说褚小白真的是个很棒很孝顺的孩子了。 他紧闭着眼睛，努力的去想以前妈妈带自己进去的场景，阁楼有吊椅、有小花瓶、有温暖的太阳，其实并不可怕对不对？ 褚小白努力的这样想，他在还在穿尿布的年纪，就已经学会给自己下心理暗示了。 啊！他摸到灯的开关了！ 褚小白站在沙发上，手一个用力，阁楼的灯被打开了，“啪！”整个屋子都亮堂了起来。他环顾四周，阁楼还是以前的样子，有略干瘪的小花，有铺着毛茸茸垫子的吊椅，还有小沙发。 也......也没这么可怕对不对？！褚小白现在心情堪比翻越一座大山一样舒爽！ 他超级厉害的！他战胜了大怪兽，也战胜了可怕的阁楼！他可太厉害了！ ...... 纵使小孩子的精力再怎么旺盛，走遍整栋房子每个房间还是让褚小白累的够呛。 黄玥还是不放心孙子，于是打了视频电话过来，她看着她的宝贝孙子陷入了沉思，“阿白你刚刚在干什么？怎么额头都湿了，你是在玩吗？这么多汗。” “额嗯！”褚小白撒下了人生中第一个谎，他的神色有些心虚，总不能说是开灯开累的吧。 黄玥：......？ ...... 结束了一天的行程，褚梵昼让李助理早点回去了，他自己开车回家。 他低头看了看手表，九点十分左右，差不多九点半到家。他想起褚既白问他几点回家，小既白还说自己会看时间。 褚梵昼摇了摇头想，大概也是让他奶奶给他看的吧。 路上畅通无阻，回到小区门口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二十八分了，到家估计要超出九点半了。 小区门口的保安看到来车是褚梵昼，立马放了行，只是保安的神情有些古怪。 褚梵昼也没太在意，直到七拐八拐快到自己家的时候，他才终于知道为什么保安是这样的神情。 其实还没到家那会，褚梵昼就隐隐感到有些不对劲，怎么那个方向这么亮呢，是小区里的路灯换了灯泡？还是今天的月亮确实格外亮堂？ 直到看到自家别墅，他才知道缘由。要不是确认那是自己家，褚梵昼都要以为那是灯泡厂了。 房子里的褚小白耳尖的听到停车的声音，第一次留灯的他表示很紧张很激动，但他还是很谨慎的没有开门冲出去，因为妈妈说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他还不能确定外面的人是不是陌生人呢。 直到门被打开，褚小白第一眼看到进来的人是他爸，以及褚梵昼第一眼看到坐在门口望眼欲穿的儿子，然后他儿子跟个小炮弹似的冲了过来，“粑粑，你回来了！我给你留灯了！” 第408 章 番外 爸爸是将军！ 在褚梵昼停车的时候，在房间里等待的褚小白刚刚按下了闹钟的停止键，九点半到了！可是爸爸还是没到家！ 那时候的褚既白牢牢的记着爸爸迟到这回事，以及他一会一定要和爸爸说说这个问题。妈妈说了，做任何事都要有时间观念，迟到是一种很不礼貌的行为。 可当褚梵昼进门的那一刻，当褚既白看见爸爸的那一刻，他刚刚想的那些事情全都抛之脑后了。 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爸爸回来了！是爸爸回来啦！！！ 他跑着扑进了爸爸的怀里，什么迟到、什么闹钟，统统都消失吧！他只想和爸爸骄傲的诉说他的厉害，他给爸爸留灯了，他等爸爸回来了，以及他真的很爱很爱爸爸！ 而也是那一刻，褚梵昼才知道自家灯火通明和儿子不在父母家、而在自己家里的原因，以及他真的真的很开心，开心到见到儿子的那一刹那、听到儿子童稚的话语，他一天的疲惫都消失不见了。 顾湘灵离家后，褚既白代替了妈妈，替妈妈给爸爸留灯。他在一点一点，用自己的方式爱家人，爱爸爸妈妈。 褚既白难得这么迟不睡觉，他和爸爸说嬢嬢是要留他在家里睡的，可是他一定要回来，因为他不回来的话爸爸就要迷路，就要回不了家了。 褚梵昼：......？ 小孩子的脑子里总有很多天马行空，小小的一个“留灯”就能让他幻想出整个前因后果和故事情节，即使这些幻想出来的都是假的。 “是啊，幸好你回来了。”褚梵昼没有责备孩子为什么开这么多灯，他只是说幸好你在了，所以爸爸才能“安全”到家。 果然褚小白很开心，他骄傲的挺了挺胸脯道，“嗯，粑粑不用担心，有阿白在！” 父子俩在顾湘灵离家的第一天，十分有爱的一起洗了个热水澡。两人换上睡衣后，褚梵昼抱起儿子道，“走吧，我们去把灯关了。” “嗯！” 褚梵昼很贴心的让灯多亮了一会，以满足儿子的虚荣心，他不在乎那点电费。父子俩走到阁楼的时候，褚小白下意识的抱住了褚梵昼的脖子，小声道，“爸爸小心，有大怪兽。” 还是怕啊，即使阿白骑士战胜了一次大怪兽，但当他重新来到这间阁楼的时候，他还是有些怕的。 褚梵昼：......不明白小孩子在想什么，但他还是顺着褚小白的话道，“不用怕，爸爸在这里。” 这句话仿佛有魔力一般，褚既白不再害怕了，他被爸爸抱着，窝在爸爸的颈窝里，爸爸干燥的手扶着他的背，他好像在爸爸的小世界里，再也不用受伤、再也不用害怕了。 当阁楼的灯按下的那一刻，阁楼变回黑暗，褚既白不再惧怕怪兽的嘴巴，他爸爸是天底下最厉害的将军，将军会把怪兽赶跑的！ 褚既白躺在床上的时候，眼神逐渐变得迷离，褚梵昼在给他热牛奶。他的思绪慢慢的变模糊，嗯......好像有哪里不对，打败怪兽的应该是骑士，不是将军吧。 ......算了，将军更厉害，粑粑就是将军！ 顾湘灵离家的第一天，家里一切安宁，皆大欢喜！ 妈妈嘱咐阿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妈妈好；阿白给爸爸留灯，阿白好；爸爸带阿白打跑了怪兽，爸爸好！全家都好！！！ ...... 后来顾湘灵听到这件事后有些哭笑不得，留灯难道是这个意思吗？ 古时候，古人通常会在节日的时候留灯，在家宅门口高高挂起灯笼，寓意驱散阴霾，迎接吉祥，象征着日子红红火火。 随着时代的发展，留灯也渐渐变了意思，留灯更多的是情感上表达关怀与等待，或者是确保家人在夜间行动的安全性。 因此，留灯大多是留家门口的灯。褚小白是留了灯，可他什么灯都打开了，唯独没有打开家门口的灯。这也是因为顾湘灵的嘱托。 顾湘灵时常教他“不要给陌生人开门”，“家里只有一个人在的时候不要出门”等等，因此褚小白没有开家门口的灯。 最该留的灯他没留，不该留的灯他却全留了。 当然，顾湘灵和褚梵昼一样，并没有责怪褚小白什么。她只是在事后告诉了儿子“留灯”的含义，而在这时候，褚小白也意识到自己知识的欠缺，以及他所造成的乌龙。 在很小的时候，褚既白已经有“尴尬”这类情绪了，因此在留灯事件后，褚既白明白了知识的重要性。 可知识又在哪里？ 褚既白仰着头问爷爷，爷爷拿着那本《万历十五年》抱着他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于是褚小白也学着爷爷看书，可那些密密麻麻的字他都看不懂，连里面的画都没有连环画好看。 褚淮章慈爱的抱着孙子道，“学习并不是一蹴而就的，你要先学会认字，然后就能像爷爷一样看书了。” “破了。”褚小白指着《万历十五年》卷曲的书角道。 “是啊，这本书是有些年份了。你爸爸妈妈还没有你，不，他俩还没认识的时候，这本书就存在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时不时就会拿出来看看，好的书真得值得一遍又一遍的回味。”褚淮章感叹道。 小小的褚既白还不懂得爷爷说这些话的含义，但他敏锐的感觉到，比起这本破破的《万历十五年》，他看的那些连环画好像都挺lOW的。 还在用尿不湿的小既白当然不知道lOW是什么意思，但他很敏感，他用他的小手指比划了一下，大概就是粑粑做的饭和麻麻做的饭之间的区别吧！ 这时候，褚既白要强的性格就显现出来了，他不能接受自己只能阅读这么LOW 的连环画，他开始努力的去认字，可中国文化博大精深，字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他实在是认不全、记不住。 而这时候，褚梵昼和顾湘灵也注意到了孩子的不对劲。 第409 章 番外 他不要low的，他要高档货！ 褚小白的玩具已经快要积灰了，连环画也好久没被打开了，反倒是他俩不在的时候，书房经常有“被入侵”的痕迹。 于是，顾湘灵打开监控一看，发现褚小白经常趁他奶奶不注意的时候，偷偷溜进书房，还拿了本《资治通鉴》。 褚梵昼、顾湘灵：...... “他看得懂吗？”顾湘灵发自内心的问道。 褚梵昼无情拆穿道，“他看不懂。” 褚既白确实看不懂，《资治通鉴》的字比爷爷的《万历十五年》还要多，而且一点画都没有。 褚既白本来想着，既然要学，那他就拿个字最多的，他要学就学最好的！没想到用力过猛，字实在是太多了，多到他看得脑袋发晕。 褚既白意识到这一点后，果断换了本新书。而当褚梵昼和顾湘灵通过监控看到那本新书的时候，两人又一次沉默了。 “他看得懂吗？”顾湘灵再一次灵魂发问。 褚梵昼无奈的看着那本《巴黎圣母院》道，“他先记得住那些外国人的名字再说吧。” 顾湘灵：...... 夫妻俩决定和儿子好好谈谈，意外的是，这次谈话有那么一点点不顺利。 “我要看书，爷爷说书中有黄金，还有玉！”褚既白大声说道。 顾湘灵看着有些不一样的儿子，悄悄和褚梵昼说道，“你说这书真有这么神奇，我怎么觉得阿白的口齿清晰了许多呢？” 褚梵昼：“......因为他话痨，练出来的。” 顾湘灵和褚既白道，“你看你也有书啊，这些不都是你的书吗？”她指着连环画道。 “不要不要这个！”褚既白使劲摇头，他指了指书房道，“要那个！” 他的要求很高，不要五彩斑斓的连环画，他要放在书房书柜上的“高档书”。 “要求还挺高。”褚梵昼抱起儿子，疑惑道，“怎么突然要看书房里的书了？” 可到了这时候，褚既白却突然不说话了，他死活不肯说自己想读书的原因，就连顾湘灵来问他都不行，褚既白就是不肯说。 褚梵昼和顾湘灵对视了一眼，这孩子不对劲。但是夫妻俩查遍监控都没发现这个原因。 褚既白好像是突然变成这样的，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原因。 “可是你还小啊，小孩子不用看这么高深的书的，爸爸妈妈在像你这么小的时候也看不懂这些书的。”顾湘灵决定用怀柔政策。 通常情况下，顾湘灵的怀柔政策很好用，她的一个抱抱、一个亲亲就能让褚既白沦陷了。但今天显然是不管用了，褚既白“噌”的一下子站了起来，“那阿白就做第一人！” 褚梵昼、顾湘灵：...... 两人看着光着的肥嘟嘟的腿、穿着尿不湿、许下宏图大愿的儿子，沉默了许久。 夜晚的主卧，顾湘灵拿着一本《九千岁他长得美》在看，可是面对最喜欢的言情小说，她却始终读不进去。 浴室门开了，褚梵昼走了出来，顾湘灵赶紧放下小说问道，“你说阿白究竟是怎么了？” “我早就和你说过，他的性格很要强。”褚梵昼边擦头发边道。 “你的意识是，他是经历了什么，所以现在才非要读书吗？”顾湘灵皱眉道，“难道是有人在嘲笑他没文化？也不对啊，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没文化才是正常的啊。” 当妈的总是担心有人会欺负自己的孩子。 “......可能没人欺负他，是他自己意识到的。阿白身边二十四小时不是有人看顾着就是有监控，别人欺负他的可能性很小。”褚梵昼道，“你觉得他没文化正常，但他自己觉得这样不正常。” 顾湘灵为难道，“难道真的要让阿白去上学吗？是不是太早了些？” “还好。”褚梵昼早就查过资料了，“也有孩子两岁半就去上学了的，早教班。” 顾湘灵自己是没上过早教班的，她问褚梵昼，“你当初有上过早教班吗？” “不算上很久。妈带我去过，我嫌太无聊了，就回来了。”褚梵昼道。 那一夜，顾湘灵失眠了，她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她睡不着，褚梵昼也跟着睡不着，他无奈的搂过妻子道，“你在担心什么？” “我也说不出我担心什么，但我好像什么都担心，我担心他去上学后在学校里不开心，我担心他在学校吃不好睡不好，我担心他尿不湿没人换。”顾湘灵靠在褚梵昼怀里，倾诉自己的忧虑。 顾湘灵的耳边传来褚梵昼胸膛里的声音，“早教班会有老师专门给孩子换尿不湿的，我们先去了解一下吧，看看周边哪个幼儿园比较好，对比环境、食宿、教学质量各个条件。” “好。”顾湘灵听言安心了不少。 褚小白在自己的小房间里睡得很安稳，他丝毫不知道，自己的一句话引得他爸妈一晚没睡。 ...... 顾湘灵是纠结的，她很纠结，她觉得这是她从出生起最纠结的一次，当初高考选大学志愿的时候她都没这么纠结过。 她看着儿子小小的身躯，实在是舍不得他；可是看着褚小白翻着那本《巴黎圣母院》，明明看不懂却还在尽力读懂的模样。顾湘灵却又莫名的感到心酸。 明明作为家长，她和褚梵昼才是最应该“望子成龙”的那个人，但...... “你说这时间怎么会过得那么快呢？我昨晚还梦到他刚出生那会的样子，小小的，软软的，我把他抱在怀里，他还盖着外婆送来的百家被。”那床百家被褚既白现在还用着，它已经成了褚小白的阿贝贝了。 顾湘灵继续道，“可转眼一瞬间，他就会说话、会走路，现在还要去上学了。” 褚梵昼在一边没说话，他的心情和妻子一样，两人靠在一起，活像一对孤寡老人，两人远远的看着低头“读书”的褚既白。 顾湘灵和褚梵昼好像是雪中的旅人，依偎在一起汲取着为数不多的热量，好像这样就能冲淡时间带来的寒意。 ...... 第410 章 番外 将头发梳成大人的模样 “阿白过来。”顾湘灵朝褚既白招手。 褚既白很听妈妈的话，放下那本看不懂的《巴黎圣母院》噌噌噌的就过来了，“麻麻？” “你不是想要读书吗？其实读书也是有专门的地方的，那个地方就叫做学校。”顾湘灵温柔的抱起儿子道，“阿白知道这个地方吗？” “知道！妈妈上班！”褚既白抢答道。 “对，我们阿白真聪明，妈妈上班的地方就是学校，但学校也分很多种，阿白要去的学校不是妈妈工作的学校。”顾湘灵耐心的解释道，“阿白要去的学校叫做幼儿园，你看，这是爸爸妈妈选出来的几所幼儿园，阿白看看，你喜欢哪一所？” 褚梵昼和顾湘灵选出来的幼儿园有私立的，也有公立的。顾湘灵觉得，她儿子可能会选私立的，私立的环境不错，她儿子某些时候还是有点颜控的。 褚既白很认真的选了，他看了图片上的学校环境，还有每日的菜色，还详细的问了顾湘灵公立幼儿园和私立幼儿园之间的差别。 最终，“我选这个！” ...... “他选了这个幼儿园。”顾湘灵很是惊讶，“我以为他会选私立的。” 褚梵昼瞥了眼那所A大附属下的幼儿园，名字很响亮直白，就叫A大幼儿园。这所幼儿园的历史很悠久，前身是联合大学的托儿所，后来更名为A大幼儿园。 这所幼儿园看着朴素，实力却不容小觑，是A市一流的幼儿园，能与A大靠边的幼儿园绝对是优秀的。 其实，顾湘灵和褚梵昼一开始也比较看好这所幼儿园，因为它离A中很近，两人接送孩子也很方便。但他们还是想听听儿子的意见，顾湘灵和褚梵昼在褚既白小时候就很尊重他的想法。 “我以前上的就是A大幼儿园。”褚梵昼笑着道，“阿白也算是我的校友了。” 顾湘灵也笑了，“这下好了，我们一家三口都是校友了。” 褚梵昼听言，似笑非笑的看着顾湘灵。顾湘灵本来龇着大牙笑得挺开心，结果发觉褚梵昼的神情后，她就立马感到不对劲了，顿时收起笑容，她默默的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其实，褚既白选A大幼儿园的原因很简单，他看到了一流的“一”字，他“读书”这么多天，字没认识太多，但是却知道“一”这个字，一是最好的，最厉害的，第一名的一就是这个一。 他就要最好的！ 而且他看见了幼儿园的中餐照片，顾湘灵说A大幼儿园的菜色会偶尔参照A中的，他跟着妈妈去过A中，饭菜超级好吃！ 同理，A大幼儿园的菜色也肯定差不到哪里去！他就要去A大幼儿园。 而A大幼儿园也不是想进就进的，首先，它一届就招25-30人，还会优先录取户籍和房产都在学区内的孩子。这一点，褚既白是符合的。 其次，幼儿园还会面试孩子，不仅会面试孩子，还会面试孩子家长。顾湘灵觉得，他们既然决定要去这所幼儿园了，就要全力以赴，拿出最好的面试状态。 ...... “然后你俩就这么决定给孩子上幼儿园了？”凌零边和顾湘灵聊天，边忙到飞起。 他在给他的双胞胎女儿穿衣服、扎头发，今天凌婧和褚姈穿的是迷你棒球服，姐妹俩的衣服都很别致好看，这得益于她们爸爸的审美。 凌零的手很巧，三下五除二就给女儿扎好了辫子，还没弄哭姐妹俩。 顾湘灵看得心痒痒，把妹妹给抱了过来，“小姈认识我吗？我是舅妈呀~” 褚姈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她一开始还很乖巧，后来就坐不住了，褚姈像虫子一样来回扭动，屁股跟抹了麻油似的，她要下来玩！ “我还真分不清她俩。”顾湘灵无奈道，“同卵双胞胎真这么像？” “别说是你了，阿晴也分不清女儿。”凌零都无语了，“这下除了我，谁也不知道谁是姐姐谁是妹妹了。” 突然，在一旁和凌婧玩耍的褚小白道，“这是婧婧，这是小姈。” 顾湘灵：！ 凌零也震惊了，他赶紧走过去问道，“阿白是怎么知道的？” 褚既白歪了歪头，想了老半天也想不出自己是怎么看出来的。但他就是知道，这是一种感觉，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他摇了摇头道，“就是知道！” 凌零看了他好一会，才起身和顾湘灵感叹道，“阿白确实是早慧，你们要给他上幼儿园这个决定也许是正确的。” 顾湘灵无奈道，“我和梵昼可不想这么早让他上学，我俩都觉得他还小，我和梵昼都不是拔苗助长的人。可阿白非要上学，他说他想学知识。” 凌零：......听听这这霸气侧漏的话！ 他心情复杂的看了眼褚小白，学霸夫妻生了个学霸儿子，难道这学霸基因也能遗传吗？ 他又看向自己的双胞胎女儿，大女儿在安安静静玩积木，小女儿......小女儿在捣乱，她在撕绘本。 凌零突然有些头疼，小女儿可别像他了，他从小就不爱学习，看见学校就心慌的要命。 ...... “阿白不要紧张，一会老师问什么，你就回答什么，不要怕。”顾湘灵安抚儿子道。 秉持着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的原则。顾湘灵很是重视这次面试，她特地把自己当年面试教师的那套衣服给拿了出来，那可是她的战衣！ 一旁的褚梵昼本来想穿行政夹克的，但也被顾湘灵强制要求换上了西装。 顾湘灵的原话是这么说的，“平时要上班也就算了，儿子的幼儿园面试怎么还能这么穿呢。我是老师我还不知道吗？领导都爱穿行政夹克，给我们面试的老师可不是学校领导，你是想要她一见到你就想到她那怨种上司吗？那肯定是一件可怕的事。” 褚梵昼：“......听你的。” 顾湘灵给褚既白也整了套衣服，是一件小西装，她稍稍用发油把褚小白的头发往后梳，往后梳就成了大人的模样了。顾湘灵觉得这样的发型大大方方的，看着清爽。 第411 章 番外 一家三口的面试 一家三口，严阵以待，进入了面试教室。 面试老师一共有三名，一名是年级主任，两名是任课老师。 老师们先面试了家长，褚梵昼和顾湘灵都是经历过大场面的人，一个千军万马过独木桥通过了国考；一个也不遑多让，在众多竞争者中脱颖而出考上了A中老师。 两人丝毫不怯场，顾湘灵和褚梵昼以摧枯拉朽之势震慑了全场，顾湘灵的能说会道和褚梵昼凌厉的气势让这个房间犹如蝗虫过境一般，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面试老师一度以为自己在听什么演讲：...... 在涉及孩子问题的时候，任你是什么部长局长，还是多厉害的人物，都得乖乖面试。 然后再是褚既白，面试老师对褚既白可要温柔多了，他们面试了这么多孩子，眼前这个孩子是长得最好、最漂亮的一个。 “你叫什么名字啊？” “我叫褚既白，不知东方之既白的既白！”褚既白口齿很清晰。 第一个回答就把在场的老师给镇住了，这孩子才几岁，就知道“不知东方之既白”这句诗了？！ 顾湘灵和褚梵昼倒不是很意外，毕竟这句诗是褚既白从小听过来的。两人对外介绍孩子都是用的这句话，久而久之，褚既白也会说了。 面试老师又问，“你喜欢什么玩具啊？” 褚既白道，“我喜欢《巴黎圣母院》！” 褚梵昼、顾湘灵：......顾湘灵恨不得捂住眼睛，你喜欢《巴黎圣母院》！你看得懂吗你就喜欢！ 三位面试老师也亚麻呆住了：巴什么？《巴黎圣母院》？！他们都没看过的名著，你一小屁孩说你最喜欢的玩具是它？！别真把名著当成了撕书的玩具了吧。 其中一个老师继续问道，“那你为什么喜欢它？你知道它的内容是什么吗？” “我喜欢它凄美的爱情故事，我不知道它具体的内容，但我知道大概。”褚既白绷着脸，穿着小西装正襟危坐道。 三位老师还真被唬住了，一旁的顾湘灵简直没眼看：还凄美的爱情故事！你这么小知道爱情是什么吗？ “它告诉我一个道理，不要以貌取人，就像里面的卡西莫多，他丑陋却很善良！”褚既白稚嫩的嗓音在房间响起。 面试老师：！！！他还真的知道！！！ 通常情况下，面试一般会问三到四个问题，但面试老师觉得，这孩子实在是聪慧，第四个问题“你读过什么书？”的问题他觉得不用再问了，这孩子读的书比他读的书还要高级！ 于是面试老师问了最后一个、也就是第三个问题，“你会自己穿衣服、刷牙吗？” 褚既白老老实实的回答道，“会的，但麻麻说我刷不干净。” 面试老师忍不住笑出了声，再聪慧也是个小孩子啊，他们要求不能太高，毕竟这是早教班。 再说了，有了第二个问题的答案珠玉在前，这第三个答案反倒是让这孩子看着更“食人间烟火”了。 顾湘灵觉得，这场面试他们大概率是通过了。褚梵昼也是这么觉得的。 一家三口刚出幼儿园，顾湘灵就问儿子，“阿白，你真的看过《巴黎圣母院》吗？” “看过，我天天都在看！”褚小白回答的很肯定。 顾湘灵：......你确实是每天都在看，但你看得懂字儿吗？再说了，她说的看是这个意思吗？ 褚梵昼问儿子，“你怎么知道《巴黎圣母院》讲的是什么？” “太婆说的。”褚既白怕他爸妈分不清，他还用自己的小肉手比划了一下，特地提示道，“是一闪一闪亮晶晶的太婆！” 顾湘灵、褚梵昼：......梁晶晶。 这下破案了，梁晶晶确实喜欢看这类书，梁晶晶喜欢各种中外爱情故事，大到《巴黎圣母院》，小到《暮光之城》。 褚既白确实很聪明，他能在这么多人中准确的挑中梁晶晶，并从她那里得到了答案。 褚既白没说谎，他确实“看”过书，也“知道”内容。虽然这个“看”和“知道”是掺杂水分的，但......管他呢，反正面试过了就行。 一家三口离开后，三位面试官也没着急叫下一组家庭，他们反倒在感叹，“这孩子确实很优秀啊，不怯场，口齿清晰。而且全场父母都没有提醒孩子答案，这很好。” “他的父母一看便知不简单，你看那妈妈。”其中一个面试官道。 时间回到顾湘灵面试的时候。 面试老师问，“您为什么选我们学校？” 顾湘灵想也不想的就说道，“A大幼儿园历史悠久，是A市一级一类幼儿园。我有了解过，贵园开设幸福教育课程，涵盖国学、外语、生活技能和快乐运动等课程。贵园科学的管理制度和以人为本的管理模式保障了教学质量，创新的教育理念和教育素质是让孩子成长的关键因素。我觉得，这是幼儿园和家长孩子之间的双向选择，我们对贵园充满信心，并且真诚的期待能够成为其中的一员。” 顾湘灵的回答都不用打草稿，这些话仿佛早就刻在她的脑子里，把面试老师听得一愣一愣的。 时间回到现在，三位面试老师面面相觑，其中一位面试老师道，“那爸爸也不简单吧，我怎么看着他有点咱们校长的感觉呢？” 时间又回到刚才，顾湘灵回答完问题，老师又问孩子爸爸，“如果家长和幼儿园在某些教育问题上有冲突，您会如何处理？” 褚梵昼挑了挑眉道，“我了解过学校的教育，学校一直以来秉持的是素质教育。对此，我很赞成这一教育理念。十八大明确提出‘全面实施素质教育’，将德育为先、能力为重、全面发展作为核心任务，着力培养学生社会责任感、创新精神和实践能力。贵校的素质教育已从应试教育转变成了素质导向教育，贵校也成了附近有名的社会实践基地。我认为，我们双方的教育理念是高度重合的，并不会存在冲突。” 第412 章 番外 好大儿 面试老师：...... 现在想来，确实很不对劲啊，这一家子都很不对劲。 其中一个面试老师问道，“孩子父母和我们不会是同行吧？” “很有可能，看看家庭资料吧。” “现在还看不了，得面试完之后才能看。” 于是，三人带着疑问，在面试完接下来的家庭后，便去查找资料了。单从入园条件来看，能进入面试阶段的一定是客观条件符合的，比如户籍和房产都在学区内的。 但在这之后，学校会优先看孩子的能力和家长的临场表现，再看家庭信息情况。 三人找到褚既白的信息后，凑在一起看。 “孩子妈妈是A中老师，还是政教处主任啊，怪不得，那也算是兄弟单位的同事了。”一位面试老师道，“毕竟咱们都是A大附属下的学校。” “......你就只看到孩子妈妈吗，你的目光再往上点，看看孩子他爸是谁？！” 众人目光纷纷往上移。 褚梵昼，性别：男，籍贯:A市......工作单位：A市宣传部，职位：A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电视台台长。 ！！！ “褚家？！”年级主任惊呼道，“竟然是褚家！” 一旁的面试老师赶紧问道，“您认识？” “我不认识，我听说过。”年级主任有点头晕，“中宣部部长是褚家家主，也是孩子的亲爷爷，这位名叫褚既白的孩子是他的独孙！” 中宣部部长的孙子都来他们学校了！早知如此还安排什么面试啊，直接进来就是了！ 一直没说话的面试老师突然来了一句，“除开孩子父母的身份，但看这孩子的各项指标，绝对是这届中的翘楚。可以说，从今天的面试情况来看，没有哪个孩子能比得上这个褚既白。” “确实。”年级主任早就已经喜上眉梢了，大人物的孩子都来他们学校了，以后他们学校大小也是这位的母校了，“名单早点定下来吧，免得家长们心急。” ...... “阿白是在担心吗？”顾湘灵给儿子舀了碗汤，“阿白不要担心，我们还有备选学校呢。” 褚小白摇了摇头道，“麻麻，我不担心，我回答得很好。”褚既白的众多优点之一就是自信，这一点和褚梵昼很像。 顾湘灵笑着道，“那很好啊。”她可不希望孩子这么早就学会了焦虑，小孩子就要有小孩子的样子，开开心心过他的童年就好了啊。 褚小白确实不担心，他觉得自己的表现很好，他刚刚和爸爸妈妈去面试的时候也在观察这个学校，虽然和妈妈工作的地方不一样，但他很喜欢。 幼儿园里有滑梯，也有教室，他在公告栏上也看到了中午餐照片，上面的照片和爸爸找的资料一模一样。 这一切他都很满意。除了…… 只是他表现好，不代表别人表现好啊。这个别人特指褚梵昼，褚小白当然不会怀疑他妈妈了，在他看来妈妈回答得很好。 可是爸爸就不一定了。 褚梵昼做梦都没想到，他活到现在从来没有受到任何人的质疑，这个任何人特指除顾湘灵以外的其他人，没想到现在却被亲儿子质疑了。 褚梵昼听到褚小白稚嫩的问，“粑粑，你觉得你的表现怎么样？” 褚梵昼陷入了沉默，就算褚既白的语气有多么委婉，但孩子就是孩子，脸上的表情还藏不住情绪，看着褚既白那副纠结的样子，褚梵昼就知道褚既白是什么想法了。 褚梵昼四平八稳的神情难得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样子，他语气复杂的说道，“你什么意思？” 一旁的顾湘灵早就笑到肚子疼了，随着儿子的长大，他带给自己的惊喜也越来越多了。 褚梵昼：...... 褚既白不好说什么，可他真觉得他爸刚刚的表现不怎么样，在他看来他爸应该回答“有冲突的话都听学校的”，而不是“不会有冲突”这样的回答。 “为什么？”褚梵昼发自内的问道， 是啊，为什么，他是真想知道。他一个过了几十年的正厅级部长，还要被你一个出生没几年的小屁孩质疑？ “粑粑你要说好话。”褚既白严肃的说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顾湘灵、褚梵昼：......这个句子是这么用的吗？ 儿子的意思他们听明白了，就是得说好话，先进学校再说，以后没发生冲突的话最好，万一发生了就视情况而定。 就算真的和学校的教育理念相悖又如何，他都进学校了，难道学校还能因为这个理由让他退学吗？ “可以啊你！我的好大儿。”顾湘灵惊喜的揉了揉她儿子的头，她儿子都学会说一套做一套了。 在还没戒掉尿不湿的年纪，人情世故这方面，褚既白死死拿捏！ 按正常情况来看，褚既白确实说的不错。 不，应该说这是最好的做法，A大幼儿园诶，一类一流幼儿园，多少家长想让孩子进的地方，好多人想进都进不去呢。 很多时候，双向选择只是表面上的说法，很多的关系是依据现实情况而定的。 就像市场上的供求关系，供给过于求得，那么就显得商品和卖家廉价，价格就会下降；而若是求得大于供给，那么就是反过来的情况，卖家翻身做奴隶主，商品价格上升。 而这种规律在很多地方都是适用的，比如幼儿园，虽然A大幼儿园是公立幼儿园，虽然学费相比私立的幼儿园要低，但正是因为它本身优秀，才会让很多家长和孩子趋之若鹜。 更难的是，公立不比私立，私立给钱就能上，公立看的可不只是钱，还看孩子和家长的素质。 当然，以上现象只出现在一般情况下。 有句话叫做，人与人之间也是有区别的，有些人顺大流、适应规则，有些人改写历史、创造规则。 而创造规则的那些人不是枭雄和英雄，就是特权阶级。甚至很多英雄和枭雄大多出自特权阶级，比如莎士比亚、普希金、雨果。 而在A市顶级特权阶级中，褚家刚好就是其中之一，很明显，褚既白并不知道这一点。 第413 章 番外 夫为天 他的小脑袋瓜子还不知道什么叫做特权阶级，他连他爸是“褚部”还是“厨部”都没搞清楚呢。 褚梵昼在面试中这样说，是因为他这个身份是有足够的底气这么说的，甚至如果他直白的说“我不认可学校的教育”，学校还是会好声好气的赔笑脸、迎褚既白进校门。 而在这种情况下，褚既白面试成功这件事就变了味了，他并不是因为自身的优秀而被录取的，而是因为褚家的荫蔽，因为他爸爸的影响力。 所以褚梵昼并没有这么说，虽然他本就不是喜欢麻烦的人，他大可以亮出身份、以势压人，但他没有，他想要让孩子正常的入学，而这时候的他并不是什么褚部长，他只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孩子爸爸。 褚梵昼的面试回答是他的真实想法，他也是A大幼儿园毕业的，他清楚的知道这所幼儿园的实力，把孩子交给他们，褚梵昼很放心。 “好吧，你说得对。”褚梵昼也揉了揉孩子的脑袋，“先进幼儿园再说，对吧？” “对！”褚小白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 看到儿子这副“精通人情世故”的样子，褚梵昼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带孩子去办公室的时候，褚小白明明很喜欢玩具车，但因为顾及李助理的情绪，他还是选择了李助理的绘本。 从那时候，褚既白就展现出了他的天赋。 那种圆滑的、人精似的天赋，或许是褚家的基因，又或许是从小的耳濡目染，褚既白是自然而然、仿佛天生就会了的。 说话留三分、做事有风险意识，以及看着规矩、实则行事风格没有太多的条条框框。甚至，他对很多事情都很敏感，比如对他人的情绪感知。 对此，褚家最早意识到这点的人，只有褚梵昼和褚淮章。褚淮章隐隐有所察觉，于是很惊喜的找褚梵昼谈话，暗示他可以把孩子往这方面培养。 褚梵昼想了很久，最后还是决定任由孩子自由生长。他和顾湘灵只有褚既白这一个孩子，顾湘灵不忍心，他也不忍心。 褚梵昼从来都不是优柔寡断的人，他做事雷厉风行，坚定而果决，可碰到有关妻儿的事情的时候，一切又变得不一样了。 他犹豫再三，脑中闪过无数种可能，他考虑到很多方面，比如孩子的未来，褚家的未来，还有顾湘灵和他自己，太多太多了。 可当他看见顾湘灵抱着孩子的照片在怀念以往的时候，一瞬间他便下定了决心。 那天便是昨天，去面试的前一晚，顾湘灵刚哄睡完儿子。 她突然来了兴致，找出了有关孩子的一切开始回忆，从她的第一张产检单开始、四维照、孩子的出生照...... “什么时候长这么大了呢，时间过得可真快啊。”顾湘灵的眸中都是怀念，“我的回忆还停留在我们相亲的那天，转眼间，孩子都要上幼儿园了。” 褚梵昼没说话，只是默默的揽着妻子，陪她看照片。 “我有预感，这些照片我以后还会看无数次，每每走到孩子的新阶段，我都会拿出来回忆一次。”顾湘灵笑着道，“以后的每一次，你都陪我一起看好不好？” “好。”褚梵昼听自己这样说。 也是在那一刻，他下定决心，褚既白只是褚既白，有他在，他的孩子是可以尽情享受自由快乐的。 夫为天，他身为丈夫，总要为妻子孩子遮风挡雨的。 褚淮章料到了这个结果，他并没有觉得失望，他说，“你和我当初的决定一模一样。” 当初的褚家可比现在要艰难许多，褚淮章顶着巨大压力，只和黄玥要了褚梵昼一个孩子，又在无数个夜晚、在看着妻子的睡颜中下了一个决定，这个决定有关褚家和褚梵昼的未来。 褚淮章做的这个决定和褚梵昼现在的决定一样。 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对于褚梵昼后续的成长，父母是没有给他压力的，他能长成现在这样，仅仅是因为他早慧。 同理，褚淮章并不认为褚梵昼的这个决定会影响褚家和褚既白的未来。 因为以他的眼光来看，褚既白有他爸爸当年的风范。所以不用刻意干涉他的成长，褚既白也会慢慢长成自己想要的样子，和褚家期望的存在。 ...... 拿到A大幼儿园录取通知书的那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顾湘灵正在家里晒被子？ 拿被子拿到一半，电话就来了，通知说褚既白被录取了，按照时间来算录取通知书也快到了。 顾湘灵很开心，她放下手里的活儿，高声向里面喊，“阿白，你的录取通知书要到了，要不要和妈妈一起去拿，咱们顺便再去超市逛逛？” “来啦！”褚既白很开心，今日是双倍的开心，录取通知书和他最爱的逛超市！ 母子俩手牵着手，慢悠悠的走向小区门口，顾湘灵牵着儿子的肉手道，“一会咱们去附近新开的商超，听说里面有不少新品呢。” “麻麻好棒！☆(￣▽￣)/$:*”褚小白很会捧场。 “以后你要记住，像这样的录取通知书都是发的邮政快递，而且都是货到付款的。我们家快递都是去小区门口的快递站拿的，以后去拿这样的快递不要忘记带现金。”顾湘灵细细的叮嘱道。 “嗯！”褚既白清脆的应和道。 母子俩刚到门口，快递就到了，付了钱拿到了快递，两人就迫不及待的拆开它。 “哇！”录取通知书是红色的，上面印有A大幼儿园的lOgO和微型校园图，特别好看。 “这是你人生中第一张录取通知书，妈妈要好好保存它。”顾湘灵笑着道，“好啦，咱们去超市吧！” 褚小白经常陪妈妈逛超市，这也是他和妈妈独一无二的约会，喜欢逛超市这一点褚小白是像极了顾湘灵的。 “这是新款吧。”吃货母子站在奶酪区，指着桑葚味的奶酪糖道。 母子俩面面相觑，异口同声道，“买一个吧！” 第414 章 番外 老鼠进了米缸 这是新款，买一个；那没吃过，也买一个！到后来，两人装了满满一大袋的购物袋。 褚梵昼回到家，看着母子俩的战绩，哼笑道，“你俩去超市，不就等于老鼠进了米缸？” 褚既白、顾湘灵：...... 每个人对于幼儿园，或者对上学的理解不同，对此，褚既白问过很多人。 爷爷褚淮章说，上学是能明事理的。奶奶黄玥说，上学是学知识的。爸爸褚梵昼说，上学就是上学，在他看来上学就是消遣时光的。干爹凌零说，上学很痛苦，他远远看到学校就浑身发抖。 妈妈顾湘灵的回答则要具体得多，顾湘灵说，学校就是要早起的地方，她读书时要早起，上班了还是要早起。 但上学上班上几个月又能放寒暑假，这很爽！ 褚既白的年纪虽小，但他对上学也有独特的见解，他觉得上学能让他明白很多事情，也能让他少些尴尬，至少不会弄出类似“留灯事件”这种尴尬的事情了。 开学前的几个月，他和妈妈回了趟绍兴，太公太婆们还是老样子，身体十分硬朗。 顾外婆听到褚既白要去上学的时候，还很是担心，觉得他年纪还小。 顾外婆还问顾湘灵，是不是家里没人照顾所以才想把孩子送去学校的，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她来绍兴带孩子。 顾湘灵赶紧表示，自己也舍不得孩子，但要上学这件事是褚既白自己想去的。 顾外婆没办法，只能拉着曾外孙去买东西。 “我们阿白要去上学了，应该要多买些衣服了。”顾外婆这样说。 “婆婆，阿白有校服的。”褚既白提醒道。 “那也要买的，放假不是要穿常服吗？还有鞋子，书包之类的。”顾外婆恨不得把整个商场搬回家。 顾湘灵和褚既白回了趟绍兴，空箱子回去，满箱子回来。直到把箱子运到家的那一刻，母子俩面面相觑。 顾湘灵先笑出了声，“妈妈还想着带你去买书包的，没想到你太婆都帮你买了。” “太婆的书包，阿白喜欢！”褚既白兴奋的拿出他的新书包。 顾外婆买的任何一样东西都是问过褚既白的意见的。 就像顾湘灵小时候，顾外婆带着外孙女出去采购，虽然她看中了那款又耐脏又结实的书包。 但是顾湘灵却喜欢那只看着花里胡哨、实则一点儿也不耐脏的小兔子书包，以及直到她高中毕业了，她还不舍得扔掉的那只小粉兔子书包。 顾外婆没有过多的犹豫，孩子喜欢那就买好了！不耐脏又怎么样，好看就行了。顾外婆对顾湘灵向来是没有原则的。 而现在轮到褚既白了，顾外婆对他是一样的。 “阿白不喜欢那只凹凸曼的书包吗？太婆看好多男孩子都喜欢凹凸曼呢。”顾外婆指着一只印有凹凸曼的书包道。 褚既白“老成的”摇了摇头道，“婆婆，我已经是大人了。” 顾外婆忍着笑道，“是吗？大人也可以买自己喜欢的，大人也是可以喜欢凹凸曼的，你看你太公就很喜欢啊。” 但褚既白是真的不喜欢那只书包，他很认真的挑选了他人生中第一只书包，认真的程度让店员叹为观止。 “你好，请问这只书包防水吗？”褚既白稚嫩的声音问店员。 店员一开始还觉得装成大人似的褚既白很可爱，于是柔和地说道，“防水的。” “那它有多少重量呢？”褚既白又问道。 店员犹豫着说了个数字，她怕这个小孩听不懂这个数字的意思。但褚小白不笨，他听不懂，可婆婆懂啊。 他又问，“是什么材质的？”“能装多少东西？”“设计符不符合人体工学？”…… 店员都快被他问麻了，她都不知道现在的小孩哥这么厉害的吗，这么小就懂这么多了？！ 最终，褚既白选了一只背着最舒服、很能装又防水、但看着不起眼的书包。 顾外婆在一旁默默的看着，觉得曾外孙这一点和湘灵就不像了，他像他爸，是个有主意的人！顾外婆很欣赏这一点，她喜欢有主见的人！ 事后黄玥还很遗憾，“湘灵外婆既然给阿白买了书包，那我就不买了，不过好在文具是消耗品，总要用的，我买了好多，都给阿白备着。” 顾湘灵：...... 不得不说，褚既白真的能当一句“是在爱中长大的孩子”了。 褚既白所有重要的亲人都在世且身体健康硬朗，每个人都很宠他，所有人都记得他的喜好。 每次回绍兴，家里的饭菜一半是顾湘灵爱吃的，一半是褚既白爱吃的。回月临湖也一样，所有的一切都是褚既白喜欢的。 ...... “哇哇哇啊啊啊！！！” 顾湘灵吓了一激灵，虽然她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真到了这天她还是被吓了一大跳。 今天是褚既白上学的第一天，顾湘灵和其他任课老师换了班，特地把自己的课安排在上午最后一节和下午第一节。褚梵昼也一样，两人不约而同的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就只为了送儿子上学。 上学第一天没有孩子哭嚎声的幼儿园那一定是个假幼儿园。顾湘灵倒不是因为嫌吵，她只是怕别的孩子哭了，自家孩子也跟着哭。 有时候，小孩子的哭闹很奇怪，明明没什么事情，可别的孩子都哭了，他自己也会被气氛带动起来跟着哭起来，当然也有可能是因为被吓到了。 总之，顾湘灵现在很紧张，她强笑着弯下腰和孩子道，“阿白不要怕，爸爸妈妈放学来接你。” 褚既白没有怕，从小到大他很少哭，这个从小到大包括他刚出生那会，褚既白就不怎么爱哭，有这个时间哭还不如多喝几口奶呢。 但这样的“大场面”褚既白还是第一次见，小小班现在是锣鼓喧天、鞭炮齐鸣，班主任和副班主任都在忙着哄孩子。 褚既白有些被震到了，他小声的问妈妈，“麻麻，为什么他们都在哭？” 顾湘灵一时间语塞，褚梵昼抱起儿子道，“因为他们不想上学，还舍不得与爸爸妈妈分开。” 第415 章 番外 由爸爸来教孩子…… 褚既白着急了，“上学就要和爸爸妈妈分开吗？” “只是白天分开，晚上我们还是在一起的。就像爸爸妈妈上班，早上去、晚上回来，阿白也是一样的。”褚梵昼抱着儿子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坐下了。 远离了吵闹声，褚既白也平静了许多，他有些兴奋的问道，“那上学和上班也差不多，对不对？”和爸爸妈妈做同一件事，这让他很兴奋期待。 “是啊。”褚梵昼给了他答案，“阿白去上学与平时在家也没什么差别的，幼儿园有小零食、有牛奶，早上去，晚上爸爸妈妈来接你。” “我喜欢上学！”褚既白得出结论，他又看了看班级的方向道，“可是他们都在哭，我是不是也要哭一哭？” 顾湘灵：！！！ 褚梵昼挑眉问，“为什么这么想？” “因为要合群啊。”褚既白懂得很多，“不哭是不是不合群？” 又讲到合群的问题上了，褚梵昼觉得，趁这个机会他得和儿子好好谈一谈，其实这个事情他很早就想和儿子谈了，只是苦于没有找到机会，以及他觉得孩子还小，可能不太懂合群是什么东西。 但他没想到，褚既白早慧，他已经隐隐约约懂合群是什么了。那么趁这个机会，褚梵昼决定和孩子好好谈一谈。 “阿白你要记住，随大流并不一定是好事，合群也不一定是好词。”褚梵昼抱着儿子缓缓的说道，“还记得我们一起去的那片桦树林吗？” “记得。”褚既白清脆的说道。 “那你觉得是那片桦树林好看，还是公园里修剪整齐的树木好看？” “桦树林好看！”褚既白的眼睛很亮，他仍然记得自己跟随爸爸妈妈去郊外的桦树林，那时候是秋季，他们一家是去野餐的，野餐地点就是生长在小溪旁的桦树林里。 A市也是北方地区了，当得了“北国”之词。北国的桦树林是最好看的，尤其是秋天，成片成片、漫山遍野的桦树林。长满天际的桦树林为秋天增添一丝光彩，金黄色的树叶长在枝丫上，落在光秃秃的草地上，像是为干枯的草地铺上金色的衣裳。 褚小白一直在听妈妈念叨着，顾湘灵说她想去大兴安岭看看，课本上说的大兴安岭一定很好看，恩和小木屋，莫尔道森林火车，还有黑山头日落。 所有的美景都是在金黄色的桦树林中，秋色正浓，浓的正是那片肆意生长的桦树林。 “所以，不要为了适应所有人而修剪自己，阿白，你要做一片桦树林，而不是做被修剪的公园树林。人是有血肉的，空有骨头的人是不完整的。人生之路该如何走，应该由你自己决定。如果所有人都是天鹅，那你就做那只最聪明的乌鸦；如果所有人都是羊，那你就做那只最凶猛的狼。” 褚梵昼怕儿子听不懂，语速放的很慢，“阿白，你要记住，你是我和妈妈的孩子，不用讨好任何人，更不用讨好全世界。你不必合群，只需自由的、快乐的、肆意的去做你认为对的事情。” 顾湘灵眼神渐渐变得安宁，她温柔的看着她的丈夫和孩子，她想她的丈夫真的是一个很好的爸爸。 如果在她小时候，她能遇见褚梵昼，会不会她也能过得更开心些。 这些道理，顾湘灵也能教孩子，但她却没有褚梵昼教的那样深刻。褚梵昼是天生就自信、天生就懂这些，可她不是。 顾湘灵也经历过一段纠结要不要合群的时期，在经历“努力合群却始终融不进群体”这段时期之后，她开始陷入彷徨，陷入自我怀疑，是不是她做得不对？是不是她得罪了人？ 那段时期真的很痛苦，曾一度让她厌恶人际交往，后来，她便慢慢的释然了。因为她突然发现，她一个人也很轻松快乐。 但老师说“两两一组”的时候，顾湘灵时常是一个人，老师来问她为什么就只有她一人，顾湘灵就会说她一个人也可以。 事实证明，她确实可以，她很厉害！ 以至于后来有人想来和她搭伙的时候，顾湘灵还主动拒绝了，融不了的圈子没必硬融，她只需做自己，不用为了旁人而改变自己。 顾湘灵的人生道理大部分都是她亲身经历的，跌倒了再爬起来，头破血流也不怕，擦干泪血重新干就完了！ 所以，她的成长也是伴随着深刻的生长痛的。这也是她觉得这样的道理还是由褚梵昼来教孩子更合适的原因。 褚既白越听，眼睛越亮，直到后来，顾湘灵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星星。 这时候，她就知道，她的孩子听懂了，她的孩子在好好地长大，她的孩子不会重蹈她的覆辙。 ...... “你走吧，我再待一会，反正幼儿园离A中也很近，不会耽误我上班的。”褚既白已经在教室里了，顾湘灵在外面和褚梵昼说道。 褚梵昼知道妻子放心不下孩子，于是无奈道，“好吧，你别太担心，我们的阿白情绪很稳定。” “好。”顾湘灵只敢偷偷的看孩子，她怕孩子一看到她就没心思上学了。 但不得不说，她的崽确实是全班最乖的那个。 整个班级的孩子不是在哭，就是在疯玩，只有褚既白坐在那里安安静静的喝牛奶。牛奶是老师奖励的，奖励他乖巧，也为了防止他被身边的孩子带动情绪。 褚既白嗦着牛奶，他觉得他选这个幼儿园真是选对了！ 突然，他站了起身，外面偷看的顾湘灵被牵动心神吓了一跳，她儿子要干嘛？！ 褚既白迈着小短腿找到了老师，老师惊讶的问道，“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啊？” “老师，这个牛奶好好喝，里面是不是放奶粉了？”褚既白真的很好奇，因为这瓶牛奶的奶香味很足，唤醒了他童年喝奶粉的记忆了。 老师：“......没有哦。”她没想到这孩子会问这个问题。 “那一会放学麻麻来接我的时候，老师能告诉我麻麻这个牛奶的牌子吗？好好喝。”褚既白仰着头，一双眼睛扑闪扑闪的，都快扑闪到老师的心里了。 第416 章 番外 小胖墩 老师还能说什么呢，当然轻轻的捏了捏这可爱小孩的脸，语气柔和道，“当然可以啊！” 门外的顾湘灵已经捂住脸了，她是真的没眼看，她的吃货属性遗传的这么多吗？！阿白这孩子无论干什么事都不忘吃的！ 乖巧的褚既白又得到了一块小米饼作为今天的第二个奖励。一旁的小孩子看褚既白吃得香，也嘴馋了，“你怎么会有零食？” “因为我乖啊，我不哭不闹，老师奖励我的。”褚既白瞥了他一眼，这神情十足十像极了褚梵昼，“你也能有，前提是你和我一样。” 那个小孩：.......他也想吃啊！ 人都是有从众效应的，包括孩子，一个孩子做了这件事尝到了甜头，第二个孩子也跟着做，然后也尝到了甜头，紧接着，第三个，第四个......一个接一个，就跟葫芦娃似的，慢慢的，教室里也安静了下来。 褚既白没有随大流，他成那个让别人随大流的人。 此时此刻，班主任无比感谢褚既白小朋友。校长早就亲自找她谈过话了，说她的班级里来了一位大人物的孩子，还是独子，她必须得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去照顾那个孩子，必须像对待金疙瘩似的照顾那个孩子。 班主任以为这个孩子会很难搞，没想到褚既白竟然是所有孩子中最好搞、最乖巧的那个，真是谢天谢地，这是神仙小孩了吧！ 幼儿园的第一天，老师们哄孩子都来不及。每个教室配备了两名教师，一位班主任，一位副班主任兼任生活老师，这是早教班的配置。 等正式上了小中大班后，每个班级的配置就是三名教师了，一名中教、一名外教、一名生活老师。 无论是早教班还是正式班，每个班级的学生都只有15名，这确保了更精细化的教学和照顾。 这也是顾湘灵和褚梵昼选择这所公立幼儿园的原因之一。 看着褚既白这么乖巧，作为妈妈的顾湘灵十分有荣与焉，她像个偷油贼似的在门外探头探脑，偷偷摸摸的样子引起不少打扫阿姨的注意。 可顾湘灵管不了这么多，现在不是孩子离不开妈妈，而是妈妈离不开孩子了。 以前，褚既白虽然在家里，顾湘灵在上班，可她上课回办公室后是可以尽情地和儿子视频的。 但现在却不一样了，妈妈要被学校“摧残”，儿子也要被学校“摧残”，顾湘灵想想就心酸。 顾湘灵弯腰弯的尾椎骨酸疼，可就算是这样，她还是依依不舍，直到上课快要迟到了，她才紧赶慢赶的去A中。 上完课的政治老师刚回来，她松了口气道，“哎呦，你终于回来了，我都想给你打电话了。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忙？” “孩子要去上幼儿园了。今天是开学第一天。”顾湘灵手脚飞快的整理教辅资料。 “这么早？阿白才多大啊，你们这就送他去上学了。”刹那间，政治老师心里闪过许多念头。 比如生在这种权贵人家的小孩真可怜，没有一个快乐的童年。再比如，生在褚家的孩子压力一定很大吧，从小就要被鞭策。 谁知，顾湘灵叹了口气道，“我和梵昼也觉得早，是他自己一定要去的，可愁死我了。这不，我不放心，就在幼儿园待到现在。” 政治老师震惊的目瞪口呆，刚刚的那些念头也转变成了“不愧是褚家的孩子，从小就知道上进，和别家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 褚既白在幼儿园过得还行，比家里有意思。除了一点，那就是吵！ 很多孩子能止住哭泣的原因大多是父母骗他们“好好吃中饭，吃完饭就来接你”类似这样的谎言。 可当他们发现，自己好好吃饭了，还吃完饭了，但还是没人来接他们，这下不得了了。不少人又开始哭哭啼啼了。 “我......我想回家。” “我想妈妈了！” “我我......我也是！呜呜呜！” 一开始还是小声哭泣，直到有个声音突然说，“爸爸妈妈不会是不要我们了吧，我们是不是被抛弃了！” 这下更不得了了，小声哭泣变成了嚎啕大哭，孩子们大哭特哭，以为自己真的是被父母抛弃了。 赶来的老师们一脸的木然，好像已经习以为常了，但老师们看到安静坐着、偏安一隅的美男子褚既白的时候，他们还是不免的感动，看看这小孩！就是不一样啊！ 褚既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们要哭，爸爸妈妈跟他承诺过，今天会第一个到幼儿园来接他放学的，会保证他出门第一眼就能看见他们的！ 褚既白更不明白的是，为什么他们不相信自己的爸爸妈妈，反而会选择相信一个不知道哪里发出来的声音呢？ 哦，好吧。他们的爸爸妈妈是会骗人的，哈哈，他的爸爸妈妈可不会骗他呢！！！ 褚既白特别享受这种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他觉得他比其他人都要厉害，他的爸爸妈妈也比其他人的爸爸妈妈都要厉害！ 他们是厉害一家人！！！ “你......你为什么不哭？”一个小孩子凑了过来。 褚既白看了眼面前这个小胖墩，褚既白本人也不是骨瘦如柴的类型，他被褚梵昼和顾湘灵养的很好，皮肤细嫩，长得也比平常小孩子要壮实，从小到大只生过两三次病，还很快就好了。 但眼前这个孩子，褚既白觉得他应该是从小到大没生过病的那种，这小胖墩一看就比褚既白要壮实多了。 小胖墩生得膀大腰圆的，身材魁梧，拳头都比别的小孩子要大很多，可脸上的泪珠却没有消失，简直就是那种会“嘤嘤嘤”的壮汉！ “我不哭，我爸爸妈妈说他们会来接我的。而且我来学校可不是来哭的，我是来学知识、学本事的！”褚既白可是有大志向的。 没想到此话一出，小胖墩刚止住的眼泪又要下来了，“我爸爸妈妈都不在家......呜呜呜，他们留我一个人在家里好久好久了，他们是不是不要我了？” 第417 章 番外 锅糊了 褚既白觉得有些莫名其妙，这个问题怎么问他呢，小胖墩应该问自己爸妈呀。 但秉持着乐于助人，以及褚小白想让自己的耳朵清净一点的原则，当然，主要是后一个原因。他还是决定说些什么。 “那你爸爸妈妈有和你视频吗？我妈妈说现在科技发达，有手机就能视频。”褚既白道。 “我爷爷奶奶的手机视不了频。”小胖墩比划了一下，眼睛上还挂着泪珠，他示意他爷爷奶奶的手机都是老年机，但他又话题一转，“我和爸爸妈妈视频过，就是在这么大的手机上。” “这不是手机，这是平板。”褚既白纠正他的用语，“那就说明你爸爸妈妈没忘了你，他们是要你的。” “是......是吗？”小胖墩哭的太厉害，鼻涕都流下来了，他下意识“哧溜”吸了一口。 褚既白努力让自己不露出嫌弃的神情，他拿出爸爸给自己带的婴儿湿巾并递了过去，“擦一擦吧。” 神奇的是，小胖墩虽然内心脆弱、是个“嘤嘤嘤”怪，但是他的生活自理能力却很好，小小年纪都会自己擤鼻涕了。 “是的啊。”褚既白继续说道，“我干爹说了，喜欢一个人就要看他给自己花多少钱，你回去找一下你爷爷奶奶手机里的短信，看看每月有没有很大一笔钱打进来，如果有的话，这笔钱应该是你爸爸妈妈给的你爷爷奶奶的，托他们照顾好你。说明你爸爸妈妈还是爱你的。” 褚既白尽力的随口胡诌，其实他也不确定这个方法对不对，他只是看干爹干妈这么做过。 当时的事情是这样的，褚梵昼不在家，顾湘灵带着儿子去闺蜜家蹭饭，凌零做饭做到一半酱油没了，顾湘灵便自告奋勇去超市买。 两个女儿还在婴儿房睡觉，凌零和褚晴都以为顾湘灵去买酱油的时候把褚既白给带走了，于是两人便开始肆无忌惮了。 褚晴拍了拍凌零的屁股，往他裤兜里塞了把钱，神情暧昧的说道，“给你的小费，今晚的你，我包了。” 凌零暗暗翻了个白眼，都老夫老妻了还玩这么花。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心里还是有隐隐的期待，于是也配合着老婆道，“老板大方，今晚我是你的。” 一个眼神迷离，搂着老公的腰，准备献上自己的红唇；另一个也被带动了情绪，准备小小的来一次deep kiSS。 可突然，客厅里发出的声音打破了这暧昧的氛围。 两人猛地转头一看，发现褚小白拿着倒塌的积木一脸懵的看着干爹干妈，稚嫩的声音问道，“干爹干妈，你们在干什么啊？” 凌零：！！！ 褚晴：...... 褚既白看热闹不嫌事大，小短腿噔噔噔的跑了过来，他踮起脚看了眼凌零裤兜里的钱道，“你们家的钱都是干妈保管的吗？我家里的钱也是我妈妈保管的诶~” 凌零：！他终于体会到顾湘灵口中的社死是什么感觉了！这孩子果然是他爸的种！ 褚晴倒是很淡定，她低下头道，“我们家是你干爹管钱的，只是现金用完了，干妈帮干爹拿一些。” “那你们刚刚说的‘包了’是什么意思？”凌零眨着大眼睛，表情十分天真的问道。 凌零：......！ 褚晴面不改色道，“今晚吃饺子，一会要包饺子。” “哦。”褚既白似懂非懂，他觉得干妈这话听着不错，可好像有哪里不对劲。 褚既白敏锐的感受到了这股不对劲，这个不对劲的感觉，和爸爸妈妈跟他说他们要回卧室学习的不对劲是很相似的。 凌零松了口气，幸好阿白还小，他轻轻的拍了褚晴一下：下次能不能更谨慎些！要先看看孩子在干什么！ 褚晴朝他眨了眨眼，眼神仿佛有钩子似的，好像在说：还有下次？ 凌零：......得寸进尺！ 褚既白觉得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打算回客厅继续搭积木。凌零也觉得这应该没什么事了，结果锅糊了。 凌零：......这都什么事啊！ 褚晴眼睛闪了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便又叫来褚既白，“阿白，如果一会妈妈回来问你为什么菜糊了，你要怎么说？” 褚既白很诚实的道，“我会说......” 于是，接下来，他像模像样的把凌零和褚晴的一举一动给说了出来，还十分实诚的学着褚晴拍了拍凌零的屁股道，“妈妈，刚刚干妈就是这么拍干爹的，然后给他塞钱。” 凌零：！！！ 褚晴…… 她心有余悸的暗想：幸好刚刚自己多嘴问了一句，不然阿白岂不是要都说出来了。她倒是没事，就是凌零脸皮薄，听了肯定要炸毛。 果然，褚晴转头一看，发现凌零离炸毛也不远了。 凌零赶紧弯腰道，“阿白，喜欢一个人就是要给他钱，你干妈这是喜欢我。我们并没有其他意思的。但这件事你不要和你妈妈说？” “为什么不能说？”阿白感到疑惑。 “因为我......你干妈害羞！”凌零甩锅。 褚晴：......对，她害羞。 “干妈喜欢干爹会让干妈害羞嘛？”褚既白仰着头问道。 褚晴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道，“嗯。” “可是，我妈妈说了，爱就要大声表达出来，干妈你要学会不害羞。”褚既白老成的教训道。 褚晴刚想说什么，凌零就抢先一步道，“那你妈妈有说过爱吗？” “有啊，妈妈经常说她爱我的！”褚既白很骄傲。 “那她有对你爸爸说我爱你吗？” “嗯......好像没有。”褚既白犹豫道。“可能他们悄悄说了没让我听见吧，爸爸妈妈经常去卧室里学习的，可能就是这个时候说的吧。” 凌零、褚晴：......好像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所以啊，他们悄悄说不就是因为害羞吗？”凌零趁机说道。 褚既白思考了片刻：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第418 章 番外 弱小、可怜、但能吃 “所以你帮我保密好不好？”凌零循循善诱道，“一会妈妈问起来，你就说是干爹不小心的，我也确实是不小心的，你也不算说谎对不对？” “那......好吧！”褚既白很好说话，凌零也放下了心，因为他知道褚既白有个很明显的优点，那就是答应的事情绝对不会反悔。 综上所述，凌零和褚晴的经验应该可以运用到小胖墩和他爸爸妈妈身上吧，褚既白这样想。 小胖墩宛如抓住一根稻草般，鼻涕也没了，眼泪也不流了，他使劲的点点头道，“嗯！” 当然，除此之外，褚既白觉得他的幼儿园生活还是很不错的，中饭很香，是土豆烧肉、手撕包菜、萝卜排骨汤、米饭和香干回锅肉。每样菜的量少但是种类很多，十分合褚既白的口味。 小胖墩或许是哭多了，中午格外的饿，有时候哭也是一项力气活。他扒完了饭，还没吃饱，又向老师要了点。 不知怎么的，看着小胖墩，褚既白脑子里突然出现一句话“弱小、可怜、但能吃”。 ...... 顾湘灵上完上午的课，又马不停蹄的去食堂吃饭，幸好同事政治老师已经帮她打好饭了。 “哎呦，你慢点。”政治老师看顾湘灵走路匆忙的样子便劝道。 “下午第一节就是我的课，我得赶紧吃完饭，然后去备课。”顾湘灵塞了口饭，顺便打开手机看幼儿园班主任发过来的孩子视频。 视频里的褚既白正在乖乖吃饭，班主任给褚既白的镜头尤其多，或许是因为他是全班最乖的小孩吧。 顾湘灵眯着眼，看清楚今天儿子中饭的菜色，她看了看视频，又看了看自己的菜色。 不能比啊不能比！她儿子的伙食比她的不知道要好多少倍！ “你今天的课程安排得这么紧吗？”政治老师问道。 “我和体育老师换了课，他的课是下午第一节。换了课之后，我上完课，然后就要去接儿子放学了。”顾湘灵恨不得让时间穿越到接送儿子的那一刻。 政治老师：“......我刚刚听见数学老师和体育老师说，让体育老师把第二节课给他，他要讲周考的数学试卷。” 顾湘灵一脸目然道：“......不关我的事，我只是换课。我可不像数学老师这么离谱。” 政治老师点了点头，煞有其事道，“我懂我懂，咱们教文科的都是很讲道理的，可不像理科那样霸道，啧啧啧，你说数学老师他这个学期都抢了体育老师多少课了。体育老师都快崩溃了吧。” 顾湘灵倒不这么想，上班不上课，还能拿工资，体育老师不要太爽好嘛！ “不过，阿白放学这么早吗，你第一节下课就去接他吗？”政治老师疑惑道。 “没那么早，但我答应他了，我会是第一个到的家长，确保他出了校门就能看见我。”顾湘灵脸上挂满笑意。 “哎呦，也只有你和你老公养孩子这么精细了。”政治老师感叹道，“我家那魔童，他上学的那天我们全家恨不得开欢送会！真的是大解脱啊！感谢幼儿园，感谢幼儿园老师！就是可惜他有寒暑假，不然我真想让他一年四季都在幼儿园里！” 顾湘灵：......你是魔鬼吧！ ...... “你到了没？”顾湘灵刚停好车就接到褚梵昼的电话。 “我还在路上，路况有些堵，但能赶得进去。”褚梵昼今天提早下班，就是为了接儿子。 没过一会，黑色的迈巴赫大喇喇的停在门口。这时候，门口已经稀稀拉拉的有几个家长了。 褚梵昼看了眼手表，有些惊讶，距离放学还有半个小时，确实还早，怎么这会就有人了。 顾湘灵在他耳边悄悄说道，“你看，来的家长都是爷爷奶奶辈的，估计是来接孙子孙女的，像我们这样的孩子父母一个都没有。可能要再过会吧。” 褚梵昼微微点了点头，他略微环顾四周，狭长的眸子闪了闪，不知道看到了什么。 良久，他低下头和顾湘灵说道，“看到那边穿老头衫、拿着大茶壶的老人吗？” 顾湘灵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看到了，怎么了？” “那是爷爷曾经的下属，你和我去打个招呼。”褚梵昼道。 “好。”顾湘灵对那个老人确实有些印象，但不多。记忆中，这个老人好像很少出现在月临湖。 褚梵昼边走边和介绍道，“他是爷爷的下级，姓陆，曾是战区司令，爷爷退下来之后就由他顶上了。他只有一个儿子，但我也很少见到，他儿子也是军部的，平时应该很少回来。” 陆穹苍目光如炬，在褚梵昼过来的那一刻他就眼尖的看到他了。陆司令和褚爷爷一样，身上有军人的特质，气势很盛、身体也十分硬朗。 “你是褚老将军的孙子吧？”陆穹苍先开口。 “是的陆叔，我叫褚梵昼。这是我的妻子，顾湘灵。”褚梵昼面带笑意道。 “我知道！”陆穹苍声如洪钟，大笑道，“我吃过你俩的喜酒！哎呀，老将军好福气，儿子孙子孙女都有出息，这么早就退下来了。哪像我，我今年才刚退下来。” 褚梵昼接话道，“我爷爷也一直在念叨您呢。” “改天我来月临湖找你爷爷叙叙旧。”陆司令很是爽快道，“你们怎么也在这里？” “我们来接孩子。”顾湘灵笑着道。 “我也来接我孙子。你们的孩子是哪个班的？”陆司令好奇道。 “我们是小小班一班的。” “那正好啊！我家阿野也是一班的！”陆司令十分惊喜。 时间一到，铃声响起，放学了。三位家长也不唠嗑了，顾湘灵踮着脚在找儿子，褚梵昼索性挤到了前面，让褚既白一出来就能看见他们。 褚既白是和小胖墩一起出来的，他刚收拾好书包就看见小胖墩可怜巴巴的在一旁看着他。 褚既白：“......你有事？” “有事。”小胖墩空长这一身肉了，看着壮，实则是个脆弱的娇孩子。 第419 章 番外 阿白是最好的孩子！ 褚既白问，“什么事啊？” “我们一起放学吧。” “......可以。”其实褚既白并不明白为什么要一起放学，就教室和校门口这么一段路，然后他们就要分道扬镳了。 但他没问出口，他觉得小胖墩挺脆弱的，其他的他没看出来，反正小胖墩是哭哭啼啼一天了。 褚既白背着顾外婆买的新书包，刚看到校门他就下意识的找他爸妈的影子。褚梵昼和顾湘灵果然没早来，褚既白一眼就看到他爸妈了。 “粑粑麻麻！”这一刻，褚既白眼睛亮了起来，他这一整天都没这么兴奋过。 到底还是孩子啊，再早慧、再喜欢上学，也并不代表不想爸爸妈妈。 “阿白！”顾湘灵给出热烈的回应，她兴奋的朝她的孩子挥手，她从不会让孩子的期待落空，也不会扫孩子的兴。 褚既白刚要奔向爸爸妈妈，突然他像是意识到什么，他瞥了眼一旁和他一同出来的小胖墩。褚既白抿了抿嘴，最终还是决定不跑过去了。 等待着来自炮弹儿子的热烈拥抱的顾湘灵：......？儿子怎么还不过来？ 褚既白好不容易和小胖墩走到门口，他便再也忍不住了，一个用力扑进了妈妈的怀里。熟悉的小苍兰味道让褚小白很安心，是妈妈的味道~ 顾湘灵抱了褚既白一会，便轻轻的问道，“要不要爸爸抱？” “要！”褚既白向他爸伸手。 褚梵昼扯了扯嘴角，他还以为这小子忘记他了呢。褚既白搂住褚梵昼的脖子，他也想爸爸的。 也不知怎么回事，平时爸爸妈妈也是要上班的，下班的时间甚至比现在还要迟，可现在的感觉就是和以前不一样。 “这就是你们的儿子？”一个响亮的声音响起。 褚既白下意识的望过去，发现刚刚的小胖墩被一个老爷爷抱着，这个老爷爷看着和他爷爷年纪差不多。 褚梵昼笑着道，“是啊，阿白，快叫陆爷爷。” “陆爷爷好。”褚既白很听话。 “是个好孩子。”陆司令第一眼见到褚既白就很喜欢他，他的眼睛很尖，刚刚可看得清清楚楚，走在他孙子身边的就是这个小孩子。 他们陆家一脉单传，陆穹苍就小胖墩他爸这一个儿子，小胖墩他爸也只有小胖墩这一个儿子。家里人疼小胖墩疼得不行，但没把孩子惯坏，倒是因为生在军人世家，把小胖墩养的很结实。 “打招呼，阿野。”陆司令提醒自家孙子。 小胖墩有了爷爷，状态和在幼儿园时的样子判若两人，变活泼了、也更自来熟了，“叔叔阿姨好，我是褚既白的朋友，我叫陆弋野。” 褚既白：？我们什么时候成为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湘灵并不知道儿子的心思，她只是为儿子交到朋友这件事而感到高兴，她轻轻的揉了揉陆弋野的脑袋，柔声道，“你好啊，阿野。” 那一刻，陆弋野就喜欢上了眼前这个阿姨了，褚既白的妈妈香香的，手暖烘烘的，好像妈妈的手。他好喜欢褚既白的妈妈啊！ ...... 回到家，褚梵昼问了一句，“今天在幼儿园都干了些什么？” 这才彻底打开褚既白的话匣子，“粑粑粑粑，我今天在学校吃了土豆烧肉，虽然很好吃，但我觉得没有你做的好吃。” “麻麻，我今天喝了牛奶，那个牛奶很好喝，我让老师把图片发给你了。” 顾湘灵：？她儿子真能干！ “麻麻，今天老师教我们怎么整理内务了，老师说让我们带被子和枕头。” “妈妈早就准备好了。”顾湘灵拿出准备给褚既白带到学校的被子枕头。 “粑粑，我今天玩了滑滑梯。” “是吗？”褚梵昼边洗菜边问道。 “麻麻，我今天做了自我介绍，你看你看，我就是这么说的！”褚既白兴奋的重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叫褚既白，是‘不知东方之既白’的‘既白’。我喜欢玩积木和看书，我喜欢爸爸妈妈，我还喜欢太婆太公，我喜欢好多好多东西呢。” 顾湘灵一边晾衣服，一边看着儿子表演。 夫妻俩不忘自己手里的活，同时对儿子的话句句有回应在，这让褚既白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感。 他像个忙碌的小蜜蜂，一会跑到厨房和爸爸念叨，一会又跑到阳台和妈妈说话。 “阿白，刚刚你怎么不跑过来啊？”顾湘灵想到刚刚的场景，儿子明明看见她了，也十分想扑进她的怀里，怎么后来又不过来了。 “因为陆弋野会伤心。”褚既白稚嫩的嗓音说道，“陆弋野的爸爸妈妈好久没回家了，他很想他爸爸妈妈，也怕他们不要他了。” 褚梵昼和顾湘灵互相对视了一眼，小胖墩有个十分好听的名字，叫做“陆弋野”。他爸爸妈妈都是军人，他爸爸是特种部队的，妈妈是军医，都是那种不常回家的职业。 所以，陆弋野可以说是爷爷奶奶带大的。 “阿白很棒啊！”顾湘灵为儿子的贴心感到骄傲，“阿白在爸爸妈妈心中是最好、最漂亮、最厉害的小孩，爸爸妈妈最爱你了。阿白为别的小朋友考虑，很棒对不对？” “对！”褚既白被妈妈夸得满脸通红，但他还是大声应下了，是的!他就是很厉害的小孩啊！ “那么这么棒的阿白要不要飞飞呢？”顾湘灵引诱道。 褚既白的眼睛瞬间亮的像星星，“要！” 可随即他又犹豫了，思考片刻后，他向他工具人爸爸伸出了手，“爸爸抱，阿白要飞飞。” “......为什么不找你妈妈飞飞？”褚梵昼抱着手，挑眉问道。 “妈妈会累。”褚既白话说出口才发觉好像哪里不对劲，他小心翼翼的看了他爸一眼，又努力找补、企图一碗水端平，“爸爸腻害！爸爸有肌肉，爸爸给阿白飞飞！” 褚梵昼：......他能怎么样，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儿子和顾湘灵都是自己的冤家，他就只有宠着的份了。 第420 章 番外 机智的阿白 晚上，顾湘灵和班主任沟通完之后，便下单了褚既白喜欢的那款牛奶。刚好，浴室门打开，褚既白刚洗完澡，顺带着褚梵昼也洗了个澡，父子俩又一起洗了个友爱的澡。 “阿白，以后放学的话是爸爸妈妈其中一个人来接你了。”顾湘灵和褚既白道。 “好啊。”褚既白体验了一天的幼儿园生活后，已经适应很多了。 “爸爸妈妈一定会来接你的，如果我们没有时间，会提前和你说是谁来接。阿白没有看见爸爸妈妈，就不许出校门哦。”顾湘灵嘱咐道。她从小就培养孩子的安全意识。 “嗯！”褚既白郑重答应了。 顾湘灵亲了亲儿子的额头，孩子在适应，他们大人又何尝不是呢。她这一天都过得提心吊胆的，不过幸好阿白过得很开心，那她也就放心了。 等儿子睡着后，顾湘灵和褚梵昼躺在床上，顾湘灵还是看的那本《九千岁他长得美》，这会的心境和当初完全不一样了。 “这下能放心了吧？”褚梵昼揽过顾湘灵轻声道。 顾湘灵瞥了他一眼，哼笑道，“你敢说你不挂心？” 褚梵昼确实很挂心，这一天他有空就看家长群的视频，看着儿子吃得好睡得好，他才松了口气，除了顾湘灵，这是第二个这么能牵动他心神的人。 顾湘灵拍了拍褚梵昼的胸口道，“好了，睡觉吧，孩子他爸。明天我们还要排时间，看谁有空接孩子呢。” 褚梵昼：...... ...... “阿白！”小胖墩今天来学校没有哭闹，这也是班主任比较满意的一点。 班主任小红老师觉得，和褚既白在一起的孩子果然懂事乖巧，这不，第一天哭闹的最凶的孩子，今天竟然是最乖巧的那几个。 今天是幼儿园开学第二天，通常来说，这一天哭的孩子会比第一天要多。因为很多孩子都是被家长那句“我们就去一天，之后就不去了”的话给哄骗了。 就当他们以为第二天不用来学校的时候，一大清早，父母们趁着孩子睡得迷迷糊糊的时候，便眼疾手快的收拾好一切，把孩子打包送来学校。 父母扔下孩子就跑，孩子坐在小椅子上一脸懵，直到呆愣愣的坐了会后，他们才发现父母又又扔下他们跑了！ 这下可不得了了，孩子们发现自己还要待在这个鬼地方，并且爸爸妈妈还欺骗自己，他们真的伤心了！于是，今天的哭声分贝要比昨天的要高两倍。 而在这些哭嚎的孩子中，非常神奇的没有小胖墩。 小胖墩可顾不上哭了，他正忙着和褚既白讨论昨天他干的“大事”！ “阿白，我昨天去看了爷爷奶奶的短信了，他们每个月确实有一大笔钱打进来，一共有两笔呢！”小胖墩眼睛很亮。 “哪两笔？你说给我听听。”褚既白在吃学校发的奶酪棒，不得不说A大幼儿园的伙食真的很好，奶酪棒都是买昂贵的。 “我记下来了。”小胖墩还是挺聪明，他知道自己看不懂那些数字，所以找了个张纸用画笔偷偷记了下来。 褚既白看着写满整张A4纸的数字，满头黑线，“怎么写的这么大？” “我家里的画笔就是这么粗的。”小胖墩委屈道，“我只会用画笔，我还不会写字呢。” “那这么大张纸你怎么带过来的？” 小胖墩撩起自己的衣服给褚既白看，“看！我藏在我的胳肢窝里！” 褚既白：......他凑过去可疑的闻了闻纸的味道，确定没有酸臭味只有奶香味，他才用手去碰纸。 “我看看。”褚既白看着纸张上的一万四和两万，他犹豫了片刻。 其实阿白也没学会看数字，但他知道哪个大哪个小，看时钟就知道了啊，针移动的方向就是数字越大的方向。他对比时钟上的数字和纸张上的数字，大概就知道谁大谁小了。 褚既白想到了自家奶奶的退休金，比小胖墩爷爷的退休金要少一点，但也差不多，“这个吧。”他指了指一万的数字，“这个是你爷爷的退休金。” “退休金？”小胖墩显然还不知道退休金是什么。 “退休金就是给不工作的人发的钱。”这是褚小白能想到最贴切的解释了，他知道退休金，黄玥经常抱着他说，奶奶有好多退休金，都给咱们阿白买好吃的好玩的。 “这个。”他指了指两万，“这个是你爸爸妈妈给你爷爷打的钱，他们希望你爷爷奶奶能照顾好你。” “真的吗？”小胖墩眼睛亮极了，他真的太久太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他真的很想他们。 “当然了！”褚既白肯定的点了点头道，他直觉他说的就是对的，通常他的直觉很准。 “哇！你好厉害！”小胖墩看向褚既白的眼睛都成了星星眼了，他的小伙伴真的好厉害，知道好多他不知道的东西！ “你爸爸妈妈是干什么的？”褚既白问道。 “我爸爸妈妈是军人。”小胖墩道。 “我爷爷奶奶也是。”褚既白很是惊讶，“我爷爷奶奶说了，军人确实很忙的。”褚爷爷有空就会和褚既白讲自己的军旅故事。 “那你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褚既白说到自己的爸爸妈妈就一脸骄傲，“我妈妈是老师，是教大孩子的老师哦！” “哇！”小胖墩惊叹道，在上了一天幼儿园后，老师这个职业在他心里已经变得十分高大上了。 “我爸爸是......额是，是做宣传的！”褚既白犹豫的说道，他爸爸的头衔好像很多，但他只记得一个“宣传”一个“厨部”。 宣传啊......小胖墩想到了自家社区的工作人员，天天穿小红马甲，拿着小旗子在社区里宣传反诈和反迷信，难道阿白爸爸就是做这个工作的吗？ “是在社区里工作吗？”小胖墩疑惑的问道。 “不是。是在一所大房子里。”褚既白比划了一下，“他们都叫我爸爸厨部，我爸爸做饭超级好吃的！” 有了褚既白的“解释”，小胖墩也下意识的以为阿白爸爸应该是宣传厨师。 虽然他自己也不知道宣传厨师到底是个什么职业，但是从字面上的意思来看，应该是厨子堆里宣传反诈反迷信的吧。 第421 章 番外 阿白爸爸做饭很好吃！ ...... 回到家，小胖墩的心情肉眼可见的比前几天好了许多，他爷爷倒是觉得很新奇，“阿野，你在幼儿园过得很开心吗？” “嗯！超级开心，我好喜欢阿白的！”陆弋野使劲的点了点头。 “好小子！”陆爷爷高兴的抱起陆弋野，“和阿白交朋友绝对是件好事，等过几天爷爷带你去见个人，这个人是阿白的爷爷，也是爷爷我以前的上官。” “喔！”陆弋野也很兴奋。 “想当年啊，我和老将军可是刀山火海中走出来的，我们去执行一个秘密任务，那个任务特别凶险，我和老将军与大部队失联了，外面还有巡逻的敌人，我和他不得不躲在满是蚂蟥的泥沟里。”陆爷爷开始回忆从前，“我都以为要回不来了，是老将军硬拽着我，把我从鬼门关里拉回来，把唯一的粮食给了我。没有老将军就没有我，也没你爸，更没有你。” “哦哦。”陆弋野的眼神有些空洞，显然是没仔细听，“粮食啊，阿白说他爸爸是厨师，做饭超级好吃的。” “......你说什么？”陆爷爷差点以为是不是自己年纪大了，耳朵不好使了。他大孙子在说什么，褚梵昼是厨师？他怎么不知道？不知道老将军知不知道这事儿！ “是啊。”小胖墩想起了昨天在校门口看到的褚梵昼，他得出结论道，“阿白爸爸是我见到的最帅气的厨师，和阿白一模一样的！” 陆爷爷：......? ...... 顾湘灵曾经说过，她和褚梵昼一定会去接孩子，不是她就一定是褚梵昼，这一点她很肯定。至少她童年时，就很希望是自己的父母来接自己。 顾湘灵一直深信一句话，“人会被年少不可得之物困其一生”，她从头未得到的，长大后不就一直惦念着吗，即使她已然结婚生子，但她还是会在某个瞬间想起从前。 而她也更相信另一句话，“人又终会因一物事，解终生之惑。”对于她来说，这个人便是褚梵昼，她的丈夫，她从年少时一直爱恋的人。 顾湘灵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被某些事情困住，若是因一困而解一惑，但她宁愿从源头上解决这个问题，从一开始就遏制这件事的发生。 于是，她和褚梵昼约定好了，答应孩子的事情他们就一定要做到。 但目前来看，他们显然要失约了。 ...... “嗒嗒嗒！”昏暗的灯光下，红底皮鞋发出来的声音尤为明显。男人的步子不紧不慢的走向一号包厢。 前面带路的服务员殷勤的为男人带路。顶级奢华的vip包厢内，灯光幽暗，直到门被打开，包厢才重见一丝光明。 “来了？”沈烛年的银丝眼镜在这一丝光亮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嗯。”褚梵昼跨步进来，服务员随手关上了门。包厢又重回昏暗。 褚梵昼清冷的脸被勾勒出深邃的轮廓，大理石桌子上的酒杯里早就倒好了威士忌，他随意的坐在沙发上，端起眼前的酒杯一饮而尽，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 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西装勾勒出的高大身躯随性的靠在沙发上。沈烛年递过来一支烟，褚梵昼摆了摆手表示不要。 昏暗的角落里响起不合时宜的声音，“湘灵都允许你过来了，你酒也喝了，烟就不能抽吗？” “早戒了，是我不想抽，与她无关。”褚梵昼双腿交叠，姿态随意的靠在沙发上。 一旁的沈烛年可管不了这么多，他抽出一支烟咬住，然后点燃，不过一会，嘴角边亮起一道猩红。袅袅升起的烟雾模糊了他的样子，看着让人捉摸不透。 “纪三好不容易松口，她要是闻到你身上的烟味，你看她会不会把你踢出去。”褚梵昼嘲讽道。 沈烛年：...... 良久，他无奈的起身碾灭了指尖的烟头，镜片折射出冰冷的光，眼底是满腔的无奈，“你非要在这时候提起她？” 褚梵昼反问道，“不能提？你俩又吵架了？” “又”这个字用的十分精妙，纪三和沈烛年之间的纠葛又岂能以一个又字能概括。 沈烛年被褚梵昼说得无语了，“她好不容易让我出来，你就让我清净一会。” 褚梵昼嗤笑了一声没说话，据他了解，纪三不会对沈烛年管得这么严，至少曾经的纪三并不是这样的。而如今沈烛年干什么都要纪三同意，褚梵昼猜这只不过是纪三的手段罢了。 可沈烛年又何尝不知道，他还甘之如饴。 以前他想要纪三管他，纪三对他爱搭不理的，现在纪三肯管他了，他表面上看着无奈，实则心里早就爽翻天了。 褚梵昼懒得说这些，但蔺如琛却忍不住开口了，他是三个人中最嘴碎的，“装装装！看你装那样儿，我都不稀得说你！” 蔺如琛没给沈烛年反驳的机会，他立马就和褚梵昼说道，“我听说阿白上幼儿园了？” 褚梵昼瞥了他一眼，“干嘛？要我来是又想抄答案了？等回去后我把之前收集的幼儿园资料发给你们，收费的。” 沈烛年、蔺如琛：......虽然他们确实是有这个意思，但他俩的目的不止这些。 “咳咳。那什么。”蔺如琛不自在的先开口道，“阿白是上A大幼儿园吧，他放学谁去接啊？” “我和湘灵。” “我还以为是黄院长去接呢。”沈烛年也疑惑道，“或者你让司机去接孩子。” “我和湘灵都是亲自接的孩子，用不了多少时间。”褚梵昼又倒了半杯的威士忌，薄唇轻轻抿了一口，“问这个干什么？” “这不是想提前取取经吗？”蔺如琛道，邢檬檬生了个男孩，比褚既白要小几岁。 邢檬檬生完孩子后好像是完成任务了一般，没休息几个月又重新投入到工作中去了。 对她来说，拥有足够多的钱才有安全感。蔺如琛对老婆的工作是百分百支持的。只是孩子的未来也是要慢慢考虑起来了，比如入学、再比如平衡工作与家庭。 第422 章 番外 就他没人接 在蔺相臣出生后，邢檬檬果断请了月嫂，请完月嫂请保姆，她赚这么多钱不就是用来花的吗。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是问题。 因此，对于蔺如琛和邢檬檬来说，真正到了应该平衡工作与家庭的时候，并不是在孩子刚出生那会，而是在孩子要上学、需要教育的时候。 孩子刚出生那会，有奶就是娘，懂得又不多。但之后就不能这么糊弄了，孩子的教育还是得由父母亲自来的。 沈烛年也一样，于是两人一拍即合，商量着做东，请褚梵昼喝酒帮忙。 “所以？”褚梵昼瞥了眼他们。 沈烛年先一步说道，“所以你就让我俩来接阿白几天，我们想提前适应。” “......合着我儿子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是吧？”褚梵昼冷哼道。 “话可不能这么说，阿白也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我小时候还给他换过尿布呢。”蔺如琛心虚的说道，“他叫我一声蔺叔叔，我接他放学也是应该的是吧。” 褚梵昼嗤笑了一声，喝了口威士忌没说话，钻石切割工艺的玻璃杯在昏暗的灯光下耀眼夺目，呈现出杯中金黄色的酒液。 ...... 包厢外，会所经理例行来巡查，今天他必须得亲自来，一号包厢有大人物来了，他得亲自看着。 经理找到刚刚带路的那名服务员问，“都到齐了？” “嗯，三名。”服务员小声的说道，明明会所的隔音效果很好，但他还是不由的放低了声音。 “就拿了几瓶酒？”经理又问道。 “是啊。经理，这里面究竟是什么大人物啊？”服务员小心翼翼的说道，“那什么，咱们这儿的姑娘今天可都空着呢，要不......” “闭嘴！”经理赶紧呵斥道，“不该你管的事情别管！里面的人物不是你我能得罪的起的，他们要什么，咱们给什么就行，别做多余的事。把包厢弄干净，别让什么脏的臭的进来，听明白没！” 服务员被骂的吓了一跳，“您放心，我在这儿看着，绝对没人打扰。” “我说的不只是这个，一号包厢以后都给我空着，没事儿就用机器去里面搜搜，别有什么窃听器之类的东西。”经理恨铁不成钢道，“算了，我亲自来，你就乖乖在这里看着，别有什么歪心思！” “经理您放心，我就是这么一说！”服务员赶紧表忠心，他有点后悔收了人家姑娘的小费了，这里面的人连老板都得罪不起，别说他这种小人物了。 经理知道一号包厢客人的身份，他猜测这三尊大佛来这里聚，应该是有什么大事要商议吧，毕竟老板都特地吩咐了，必须得拿出对待祖宗的态度来。 大佛之一的本人蔺如琛还在磨着，“你就说咱们是不是兄弟！我帮你带娃是不是帮你解放了！你就和湘灵约会去吧。” 另一尊大佛冷笑道，“那我是不是得谢谢你。” 沈烛年也开口道，“话不是这么说的，咱们三家孩子虽然年岁不一样，但又不是不能玩在一起。以后常来往，我和纪三也想着把没槑送A大幼儿园呢。” 褚梵昼沉默了一会，骨节分明的手拿起酒杯一口饮尽，挑眉道，“也行，但我有条件。” 沈烛年、蔺如琛：……我俩帮你带孩子你还有意见了？！ 两人对视了一眼，又看了眼褚梵昼那副“是你们求我的”样子，纷纷深深的吸了口气，暗道，算了算了，本来就是他们求人家的。 褚梵昼嘴角微扬道，“第一，你俩不能连续几天都接送，一周一两次吧。孩子现在还是很黏我和湘灵的，我不能让他觉得自己被丢给了别人。” “可以可以。”蔺如琛赶紧答应道。 “第二，你们说得对，我和湘灵确实需要私人时间，一周约会两次也很不错。有了孩子之后，我们才发现夫妻之间约一次会有多么难得。阿白被你们接走后，你们可是要负责到底的，吃完晚饭要辅导作业，之后还要给阿白洗个澡。然后我会来接他的。”褚梵昼十分“善解人意”道，“也不需要你们亲自送回来了。” 沈烛年、蔺如琛：...... 蔺如琛由衷的说道，“你说的是人话吗？” 沈烛年也感叹道，“你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啊。” “还有。”褚梵昼显然是没说完，“阿白要是问起来，你们要实话实说，可不能说我和湘灵没空。你们要说是你们邀请阿白去做客。” “呵！”沈烛年冷笑了一声，这只老狐狸，得了便宜还卖乖！ 蔺如琛也被气笑了，“阿白才多大，就有作业了？” “幼儿园没给作业，他自己给自己的作业。”褚梵昼神情骄傲的说道，“他说要学数字和拼音。最近学到元音了。” 沈烛年蔺如琛：......他们能说什么，该说真不愧是褚梵昼的儿子吗？！ 褚梵昼喝完酒后 ，让顾湘灵来接自己。开车不喝酒，喝酒不开车，他可是个良民。 顾湘灵不知道自家老公干了什么，只知道她来接人的时候，包厢里其他两个人脸色都难看极了。 车上，顾湘灵问褚梵昼，“他们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不算。”褚梵昼哼笑道，“他们也喝酒了，想让纪三和邢檬檬来接。邢檬檬还好，说现在手头上有点事，得半小时后才能来接蔺如琛。纪三道好，直接回绝了。” 顾湘灵：......不愧是纪三。她疑惑道，“那就不能让司机来接吗？” “他们看我有人接，心里嫉妒，便让司机早早的回去了。两个作精。”褚梵昼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顾湘灵神情复杂的看了眼“被老婆接走的褚梵昼”，心想：你们三个臭皮匠，半斤八两。 会所一号包厢里 蔺如琛心情复杂的问道，“你说我们这图的是什么？” “图个屁。”沈烛年面无表情，他已经顾不上孩子不孩子的事情了，三个人中就他没人接。 第423 章 番外 好兄弟，一辈子！ 刚刚他打电话过去，想要纪三来接他。谁知纪三不客气的说道，“你打个车，或者叫个代驾。” 没等沈烛年说什么，纪三先一步挂断电话了。 蔺如琛看着自己的兄弟，觉得沈烛年有些可怜，他拍了拍好兄弟的肩膀道，“算了，纪三就是这样的性格，咱们不是从小就知道的吗？一会我老婆来了，我和她说一声，把你顺道捎回去。” “滚。”沈烛年毫不客气道，眼中的冷意都快要渗出来了。 蔺如琛：......怎么还急眼了呢，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 ...... 行行行，他承认他确实是带着“大家都有老婆，我老婆还乖，你老婆就是个刺头”的心态在炫耀。 但他有什么办法，也就沈烛年跟个有受虐倾向似的，硬要往纪三跟前凑。 正说着话，门外响起敲门声。蔺如琛眼睛一亮，他有意无意的看了眼沈烛年，沈烛年被看的火气直冒。 “哎呀，兄弟。你真不要我送你？”蔺如琛感叹道，“我老婆也是，来的这么快，要不然我还真想多陪你一会的。啧啧啧，看来是没办法了，兄弟，这冰冷孤独的夜，你就一个人抗吧~” 沈烛年深吸一口气，瞪了他一眼，“找揍？” “行行行，那我走了昂，我真走了昂？” 沈烛年从没觉得蔺如琛这么烦人过，他咬了咬牙道，“滚蛋！” “你......”蔺如琛刚想说什么。 “你让谁滚蛋呢？”一道女声就从门外响起。 门内的两人一静，沈烛年猛地抬头看向门外，门外的灯光很亮，一个披着长发，睡衣还没换下的女人正抱着手站在门边。 要不是经理知道这是沈烛年的夫人，以及沈烛年他们三人在包厢里真没干什么。经理都要以为这位气势汹汹的夫人是来抓奸的呢。 蔺如琛失声道，“纪三？怎么是你？我老婆呢？” “你老婆在哪你问我干嘛？”纪三嫌弃的翻了翻白眼，美人即使穿着睡衣翻白眼，那也是好看的，“说不定是你太缠人了，你老婆不要你了。” 蔺如琛：......他真的佩服沈烛年，真的！也就沈烛年能受得了纪三，纪三这嘴是怎么长得，跟淬了毒似的，沈烛年和纪三亲过嘴吗？这两人孩子都有了，嘴应该是亲过吧，那沈烛年怎么还没被毒死？！ “你.....怎么来了？”沈烛年大步走了过去，目光闪烁，眸中是旁人看不懂的光芒，灼热的快要把纪三烫坏了，他握住了纪三的手。 纪三看了他一眼，不自在的转头，“我只是怕你脑子不清楚酒驾了，到时候别让我去警局捞你。” 她才不会承认是她后悔了呢。 事情回到刚才，褚梵昼是最早被老婆接走的那个，甚至他都没打电话，只是给顾湘灵发了个消息，顾湘灵就来接他了。 其他两个，一个肉麻的朝老婆撒娇，一个拉下脸来却被老婆干脆的拒绝了，褚梵昼想想都觉得他们可怜。 可怜啊可怜~ 算了，他就做回好人吧。于是褚梵昼离开前，帮了最可怜的沈烛年一把。 另一边，刚给女儿洗完澡的纪三收到了褚梵昼发来的消息，是一张图片。 一张沈烛年的图片，拍摄角度十分刁钻。图片上，沈烛年微微低着头，像是被抛弃的小狗一样，看着可怜极了。 纪三吃软不吃硬，那一刻，她还是心软了。然后，鬼使神差般，她就把孩子交给了月嫂，自己出了门，等到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才发觉自己已经到了会所，身上还穿着睡衣。 沈烛年眼底的冰冷仿佛从没存在过，这变脸变得，让一旁的蔺如琛叹为观止。 “好了没？走不走？”纪三凶巴巴的。 沈烛年拉过纪三的手，眉开眼笑道，“马上走。” 两人正要离开，沈烛年突然想起什么，他转身看向蔺如琛，嘴角一扬似是挑衅道，“要不要把你捎回去？好兄弟。” 蔺·好兄弟·如琛咬了咬牙哼笑道，“不必。” “不用跟我客气，你一个人在这里不是挺寂寞孤独冷的吗？”沈烛年的银丝眼镜泛着光，晃得蔺如琛眼疼，他看着沈烛年那个嘚瑟样儿就觉得刺眼。 蔺如琛瞟了他一眼道，“说了不用，我也有人接。” “那好吧，你别怪我。”沈烛年似是歉疚道。 蔺如琛：？ 沈烛年接着道，“我老婆穿着睡衣来接我，我怕她冷了，是我不好，让她着急了，你看她都没来得及换衣服就来接我，生怕我酒喝多了不舒服。兄弟，别怪我，我得先走了，留你一人在这里，是我不地道。” 他把蔺如琛刚对他说的话又换给了蔺如琛，语气比蔺如琛茶了一万倍。 蔺如琛：......至于吗？别以为他听不出来，沈烛年你听听你说的话，“睡衣”“来接你”这两个词儿你重复几遍了？是生怕我听不清是不是？ “走不走？不走留你在这里陪你的好兄弟。”纪三的毒言毒语虽迟但到，没槑在家里刚睡着，她怕中途醒了，这便宜老公怎么能比得上她的宝贵闺女呢。 沈烛年：...... 蔺如琛忍不住“噗”的笑出了声，“得得得，您就退下吧，您家刺儿头可等不了了，兄弟我只能放你而去，不然你老婆非得剐了你不可。” 沈烛年面无表情的看着他，他不用反驳什么，因为...... 纪三从来不会让人失望，她瞥了眼蔺如琛，发挥她的擅长道，“阴阳怪气什么？小心我在你老婆来之前给你叫几个姑娘来，你看你老婆看见了会不会剐了你。” 沈家的一家三口，所有的战斗力都集中在了纪三身上。 蔺如琛立刻闭上了嘴，他是真惹不起纪三。 ...... 回去的路上是纪三开的车，A市的夜晚总是特别美，或许是处于国家的中心地区，A市整个夜晚几乎是灯火通明。 高楼大厦上的灯光穿透驾驶座的玻璃窗，只有星星点点照射在纪三的面容上。 即使生了孩子，纪三的漂亮脸蛋依旧还是原来的样子，一点斑痕和皱纹都没有，邢檬檬和顾湘灵也一样。 第424 章 番外 才不会被发现呢，哼！ 邢檬檬的女强人气质时常会让人忽略她的容貌。而顾湘灵戴上无框眼镜则判若两人，清冷高知感扑面而来，不用多说别人就知道她不是当老师的就是搞研究的。 当的还很有可能是理科老师。 而纪三则与前面两人不同，纪三的美是有侵略性的，她的美是直白的。就是一张漂亮脸蛋，孕期丰满的身材都掩盖不了她的漂亮脸蛋。 沈烛年自诩他不是色中饿鬼，可每次看到纪三的某个瞬间，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愣好久。 可以说纪三的嘴毒让沈烛年头疼，而他一次又一次突破底线说服自己、迫使自己心宽些的时候，都是因为纪三那张漂亮脸蛋。 而眼下，沈烛年又双叒被纪三的漂亮脸蛋蛊惑了，他不由自主的把手附在纪三的手上，开车的纪三眼皮不由自主的一跳，到底没说什么。 若不是沈烛年喝了酒，脑子有些不清醒，那他肯定能看出目前的纪三是在忍耐状态。 “你怎么来了？”沈烛年又问出那句话。 纪三把手机扔给了他，示意他看消息。沈烛年打开纪三的手机，第一眼就看到了褚梵昼发给纪三的图片。 “心疼我？”沈烛年含笑问。 “想多了，我只是觉得你看着有点像流浪狗，我是关爱动物来了。”纪三依旧嘴毒。 沈烛年习以为常，他早就知道纪三这副德行了，“没槑呢？” “睡了。” “一会我去看看她。” “不许去。” “......为什么？”沈烛年神情复杂道，他不明白他老婆怎么又生气了。 纪三瞥了他一眼道，“你是不是抽烟了？” “......嗯。”沈烛年有些理亏。 “没槑不能吸二手烟，我也不吸。你一会睡书房去。”纪三很无情。 沈烛年在这一刻酒彻底醒了，也知道自己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他选择换个话题，“我和褚梵昼说了。” 纪三知道沈烛年的想法，她也是支持，“我欢迎阿白来我们家，没槑前段时间还念叨着要阿白哥哥来家里玩。” 沈烛年眼神更柔和了，他轻轻握住纪三的手温声道，“你说‘我们家’。” “脏手拿开。”纪三面无表情道，“我开车呢，不要做出危险驾驶的动作。” 沈烛年：......他和纪三就浪漫不起来！ 在沈烛年没看见的地方，纪三微微偏过头，隐藏自己微红的脸颊，她才不会被发现呢，哼╯^╰！ ...... “就是这样，你愿意吗？”褚梵昼问褚小白。 一旁的顾湘灵没说话，其实她也不太理解沈烛年和蔺如琛在想什么，就为了体验接送孩子的快乐？ 褚梵昼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顾湘灵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后来褚梵昼说，是因为他俩怕自己当不好父亲这个角色，毕竟两人刚有孩子没多久，蔺如琛知道自己几斤几两，沈烛年倒是个靠谱的，可惜他和纪三也才刚复合没多久。 当然还有其他原因了，比如沈烛年和蔺如琛有意让自家的孩子和褚家亲近，以继续维系沈家、蔺家和褚家的关系。 顾湘灵倒是无所谓，就像褚梵昼说的，一周轻松一两次，她也很开心的。当妈妈后也是需要私人时间的好嘛。 “可以啊。”褚小白答应的很痛快，“我想去沈叔叔和蔺叔叔家里玩。” “那就这么说定了。”褚梵昼也很满意，这一刻，他已经想好自己和顾湘灵的约会流程了。 先去法餐厅吃顿烛光晚餐，然后去天文台看星星，顾湘灵上次就提起过想看星星，他都记在心里，然后就该办正经事了。 去前一天订好的酒店培养夫妻感情，孩子在家里，有些事情总是做得束手束脚的，还是酒店更自在。 ...... 最近，小小班一班的小红老师觉得自己的日子越过越舒坦了，班上的孩子们乖巧了许多，年级主任还说要给她涨工资。 “好了大家，我们该午睡了。”小红老师喊道，她正在给班上最小的孩子换衣服。 一旁的陆弋野惨叫道，“阿白阿白，我的头出不来了。” 褚小白动作熟练的往陆弋野的衣领口一抓，然后跟拔萝卜似的一拔，“啵！”衣服就被拔了出来，陆弋野重见天日。 一旁的小红老师：...... 她无奈的走了过来，“阿野啊，老师不是说过了吗，以后换领口大点的衣服。” 小红老师显然是高看小胖墩了，褚既白是聪明，可陆弋野却不一定。他愣了愣，憨厚的挠了挠头傻笑道，“我忘记和我奶奶说了。” 小红老师当真是无奈极了，开学第一天她就建立了家长群，有什么事情都会在家长群上说的，所有家长都进了群，除了陆弋野小朋友的家长。 陆弋野家里就他爷爷奶奶，陆爷爷和陆奶奶都是用老年机的，根本没有加群的功能。小红老师就要了陆弋野爸爸妈妈的电话。 结果她主动加了人家，到现在还没通过。问起来就说，陆弋野爸爸妈妈出任务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手机之类的通讯设备全都上交了。 早在开学前，小红老师就看过班上学生的资料，褚既白家世最煊赫，陆弋野家里最神秘。爸爸：保密单位。妈妈：保密单位。一家子都是保密单位，小红老师也很无奈，这些都不是她该过问的。 可是真到了关乎孩子问题的时候，小红老师又觉得这不过问又不行，实在是不方便了。 好在褚既白和陆弋野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准确来说，是陆弋野黏着褚既白。 褚既白拿出自己的衣服道，“阿野穿我的吧。” 陆弋野很惊喜，“可以吗？” “嗯。”褚既白很大方。 一旁的小红老师很为难了，这两个孩子体型差这么大，褚既白的衣服陆弋野能穿得上吗。 诶？穿上了。 ...... 所有孩子都上床睡觉后，陆弋野挪过来想过来和褚既白说悄悄话，“阿白，你给我的衣服大小刚刚好，好舒服啊。” “我妈妈选的。”褚既白说起顾湘灵的时候，语气总是特别骄傲。 第425 章 番外 阿白的叔叔们 褚既白有个习惯，就是放学回家后总会和顾湘灵事无巨细说今天发生的事情，其中就包括了陆弋野的衣服。 “你说他的衣服领口小？” “是啊，每次脱衣服都要我帮他，跟拔萝卜一样。”褚小白咬了口褚梵昼做的猪排。 顾湘灵低下头，若有所思的样子，当天晚上她就找出来一件衣服，“这件衣服是你外婆买的，本来想着等你四岁半的时候穿正正好。但计划赶不上变化，上次看到你朋友的时候，我觉得他的体型穿这件衣服刚好。” 时间回到现在，褚既白很骄傲的说道，“我妈妈说你尽管穿，家里还有好多呢。” 陆弋野似懂非懂，他只觉得阿白妈妈人真的特别好！ ...... “小红老师再见！” “老师再见。” “老师明天见！” 小孩子放学的时候是最快乐的，小红老师在校门口看着自己班级的小朋友一个一个被接走。 轮到褚既白了，褚既白眼尖的看到蔺如琛，便和小红老师挥手道，“老师再见。” “阿白再见。”小红老师摸了摸褚小白的脑袋。 蔺如琛也见到大侄子了，赶紧走了过来，牵过褚小白的手道，“阿白，我们走吧。” “诶诶诶！”小红老师当然不能让蔺如琛带走褚小白了，她都没见过这个人。 “我是来接孩子的，我是这孩子的叔叔。” 褚既白也道，“小红老师，这是我爸爸的朋友。” 小红老师还有些犹豫，一旁接到大孙子的陆爷爷倒是大笑着过来了，“老师您放心，蔺家小子我认识。” 褚既白跟着蔺如琛回到了车上，蔺如琛感叹道，“原来这就是接孩子的感觉。” 蔺如琛仍记得自己刚到幼儿园的时候，幼儿园门口已经围着不少家长了，有些家长还在唠家常，例如报了什么补习班，又或者是他家孩子爱喝什么牌子的牛奶等等。 蔺如琛凑过去听了一会，他本就自来熟，很快就融入其中了。 其中一个妈妈问道，“你家孩子几年级几班的？” “我家孩子是小小班一班的。”蔺如琛饶有兴趣的说道。 “哎呦，那还小呢。虽然还小，但可不要小看这个年龄的孩子，可精着呢。我跟你说啊，孩子的兴趣就是要从小培养的，我家孩子爱编程，他也不是天生就喜欢，是我从小刻意引导的。”这位妈妈一看就是鸡娃能手。 另一位妈妈道，“哎呀，什么补习班啊，我家孩子整天疯玩，天天央着我带他去游乐园。” “小孩子不都这样？”第三位妈妈煞有其事的说道，“该玩的时候玩，该学习的时候还是得学习的，大班之后就要升A大附小了。” 这话听得，蔺如琛一个旁观者都开始紧张起来了，明明他儿子还在襁褓中呢。 一个家长贩卖焦虑，另一个家长紧随其后，惹得蔺如琛都在自我怀疑，他当年上的学是假学吧，现在的小孩压力这么大的吗？ “那倒不是。”对此，褚小白给出答案，“我们班的小朋友还是很快乐的。” “你爸爸不是说你有作业？”蔺如琛瞥了他一眼道。 “我自己给自己的作业。”褚小白很是自律，“我给自己定下一个目标，我要看懂《巴黎圣母院》。” 蔺如琛：......这就是你说的快乐？不愧是褚梵昼的儿子，小小年纪、志向远大。 他强笑着道，“可别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了，你蔺叔叔我今晚订了亲子餐厅，一会你相臣弟弟也会来，咱们去尝尝看？” “好啊。”褚小白很开心，“但我要纠正叔叔一点，我并不觉得上学是件不开心的事情。” 蔺如琛：......那你一定是那种放寒暑假的第一天就把作业做完的狠人！魔鬼！和你爸一样！ ...... 蔺如琛觉得，养孩子、教孩子也没想象中那么难。单看褚小白，他教孩子数字和拼音，这聪明孩子一教就会，还能举一反三。 此时此刻的蔺如琛压根儿不知道，他现在下的结论会被未来的他亲自推翻。 继蔺如琛之后，第二个来接褚既白的叔叔就是沈烛年了，于是尽职尽责的小红老师再一次拦下了沈烛年。 “小红老师，这是我爸爸的朋友，我的叔叔。”褚既白仰着头、眨巴着大萌眼睛道。 一旁的陆爷爷又一次带着刚接到的大孙子过来了，爽朗的笑声响彻天际，“哈哈哈，小红老师你就放心吧，沈家小子我还是认识的。” 小红老师：......褚既白小朋友，你爸爸的朋友可真多啊。 沈烛年显然没有蔺如琛这么不靠谱，他先是牵着褚既白和陆爷爷打招呼，“陆司令，好久不见了。” “是好久没见了，你比你爸顺眼多了。”陆爷爷性格十分爽朗，“听说你生了个闺女？以后也来这所幼儿园吧，我孙子都说这所幼儿园好呢，以后一起做个伴，你闺女绝对不会被人欺负的。” “好啊。”沈烛年的笑容更真切了些。 告别陆爷爷后，沈烛年又找到了小红老师，详细问了她褚既白在学校的情况，小到吃饭睡觉，大到上课表现。对此，小红老师给予阿白同学高度的评价。 褚既白对此感叹道，“沈叔叔，我觉得你比蔺叔叔要靠谱。”难怪妈妈评价沈叔叔用了“男妈妈”这个词儿，当然后一句话褚小白只敢在心里想。 沈烛年失笑道，“是吗？阿白饿不饿，想不想吃东西？” “我自己带零食了，妈妈给我装的，是奶酪角，沈叔叔你要吃吗？”褚小白是个好客的孩子。 “不用了，你吃吧。”沈烛年轻轻的揉了揉褚小白的脑袋。 虽然褚小白去叔叔们的家里是受邀请的，但他还是象征性的拿了些礼物。他给还在喝奶的相臣弟弟送了一只松鼠玩偶，最近秋天快到了，松鼠玩偶也算是应景了。 他给没槑妹妹带了个小蛋糕，他爸爸做的，沈没槑超级喜欢。 没槑很黏褚既白，这让他想到了陆弋野，他也很黏自己。 第426 章 番外 烤红薯 褚既白觉得，虽然沈叔叔比蔺叔叔要靠谱，但是单从伙食上来看，还是蔺叔叔家的饭好吃。 沈家因为有个中医出身的纪三，做饭做菜都很清淡，而且有些炖菜里还会放清苦的中药材。虽然吃了之后身体变好了，但菜的味道着实有些难以下咽。 而在褚既白被两个叔叔洗白白的时候，顾湘灵和褚梵昼度过了一个没有儿子的美妙的夜晚。 “尝尝看，你很早就想吃柿子千层。”褚梵昼把餐后甜点递了过去。 顾湘灵挖了一勺尝了口，“很好吃，这个季节就要吃柿子和栗子啊，一会回家的路上我们买点糖炒栗子回去吧。” “你忘了，一会我们不回家。”褚梵昼饶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 “咳咳。”顾湘灵不自在的看了他一眼，“都老夫老妻了还说这些。” “一会让你看看我老没老？” 顾湘灵：......她是这个意思吗？ 雨霁云霄，顾湘灵喘着气躺在床上扮演死尸，她有气无力的说道，“亏你还是宣传部部长呢，知不知道什么是可持续发展啊？” “你在担心什么？顾湘灵。”褚梵昼赤裸着上身，声音有些危险，“你觉得我没法持续发展了？” 顾湘灵不想理他，她转移话题道，“说好让我埋一埋的。” “顾湘灵，我发现你越来越不想装了，原形毕露了是不是。以前好歹还欲迎还羞的叫我一声学长，干什么都是我主动。现在倒是会提条件了。”褚梵昼真是没脸说。 “还不快点。”顾湘灵催促道。 褚梵昼没办法，只能听从她的话躺到她身边，顾湘灵看着他清晰分明的薄肌，欢呼了一声，立刻转移阵地，靠在了褚梵昼的肌肉上。 所谓的埋，便是埋在褚梵昼的胸肌上。 顾湘灵感叹了一声，什么叫做生活，这就是生活！啊~她终于可以释放天性了，她真的好喜欢各种肌肉啊！ 顾湘灵嗅了嗅，来了个顶级过肺！她的老公香香的。 褚梵昼被她勾的不行，忍不住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警告，“不想明天起不了床就安分些。” “你说儿子在干什么？”今天是褚既白主动要求留沈烛年家的，沈没槑喜欢阿白哥哥，吵着要和他一起去上学。 “在睡觉。”褚梵昼拉过被子盖在妻子身上。 “哎。”顾湘灵假意伤心了一会，下一秒她就道，“你说现在还有没有烤红薯？” “……” “就是那种从烤炉里刚出锅，切开一刀，能流红心的甜滋滋的红薯。啊，老家的红薯啊，我从小吃的红薯都是用勺子挖着吃的。因为已经很软糯香甜了，来了A市之后我很少吃到红薯了。”顾湘灵躺在褚梵昼的胸肌上，边说话边眼睛一瞟一瞟的。 “都这么晚了，哪还有红薯？”褚梵昼很是无奈。 “有的有的，刚刚你给我洗澡的时候，我透过浴室的窗户看到酒店楼下有烤红薯摊子。”顾湘灵小鸡啄米似的掉头，满眼的期待。 “……得，祖宗，您稍等，小的给您去买。”褚梵昼选择妥协。 胸肌远离顾湘灵的时候，她不舍的摸了摸。褚梵昼额头的青筋猛的一跳，咬牙切齿道，“顾！湘！灵！你还想不想吃红薯了？” “想想想！”顾湘灵吓得一激灵，她她又不是故意的，就是下意识动作嘛。 褚梵昼边穿衣服边看她，离开前意有所指，“一会多吃点，你吃完我才能吃。” 顾湘灵:…… ...... 小红老师真心觉得，褚既白的异性叔叔真的挺多的，就像今天，竟然又换人来接了！ 她都不用说什么，褚既白就自动介绍了，“小红老师，这是我干爹。” 小红老师神情复杂道，“这不是你叔叔了？” 果不其然，一旁的陆爷子又来凑热闹，“哈哈哈，小红老师您放心，这是褚家女婿，我认识。” 小红老师：......您老人脉挺广啊，谁都认识！ 凌零今天来接褚既白是因为，他听说蔺如琛和沈烛年都接过褚小白了，他觉得他身为干爹怎么能不接呢？ 顾湘灵：......你们这都是什么想法！ “干爹，我们要去哪里？” 凌零煞有其事的说道，“阿白，你知道我和你妈妈像你这么小的时候，放学后都会干什么吗？” “什么什么？”褚小白眼睛亮晶晶的，显然很感兴趣。 “当当当！”凌零指向卖烤肠和手抓饼的地方，“学校旁的烤肠是最好吃的。当然了，这个太油了你不能吃。但你可以吃煎饼果子啊，给你买个少油版的。” 褚既白神情复杂道，“干爹，我怀疑你来接我就是馋烤肠了。” “错！不只是我馋烤肠，你妈妈也馋烤肠了。”凌零指了指方向，“你看看，那是谁？” 褚小白踮起脚尖看，眼睛突然一亮，“是麻麻！” “你妈妈给你买煎饼果子去了，我来接你放学。”凌零笑着抱起褚小白，给他来了个飞飞，惹得他又是一阵笑。 三个臭皮匠找了个角落，蹲着吃烤肠和煎饼果子。远远望去就像饿了三天的人在吃饭，狼吞虎咽的。 褚小白偷偷看向妈妈的视线被顾湘灵抓了个正着，顾湘灵也在看儿子呢。不知怎么的，两人突然笑出了声，然后便是止不住的笑。 “是不是很好吃？”顾湘灵帮儿子擦掉嘴角的酱汁。她吃垃圾食品不要紧，进儿子口的食物她可得好好看着。 所以刚刚才让凌零去接孩子，她去卖煎饼果子的。 “好吃！”褚小白回答的十分清脆，虽然前几天蔺叔叔带他去的亲子餐厅很不错，但什么东西都没有现在的煎饼果子好吃。 明明亲子餐厅的环境更高档，而他们仨现在只是蹲在路边，在人群密集、气味混杂的角落里吃。可褚小白就是觉得，妈妈买的煎饼果子更美味。 顾湘灵揉了揉儿子的毛毛脑袋。还记得孩子刚出生的时候，她还有过遗憾，觉得不让她生二胎的褚梵昼真是罪大恶极。 她那时真的很想有个女儿，女儿出生后她可以给她梳辫子、穿漂亮的小裙子，就像小时候玩芭比娃娃一样。 第427 章 番外 镇定！妈妈的宝贝崽！ 可后来随着阿白的长大，这个念头却越来越弱了。阿白已经算是那种很省心的孩子了，可养孩子着实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很多事情不用顾湘灵出力，都是褚梵昼先一步解决了，可她也会心疼她劳累的丈夫啊。 直到现在，顾湘灵生女儿的念头已经完全消失了。谁说不能把儿子当成女儿了，她在阿白小时候也给他扎过辫子、穿过裙子，现在她的儿子又成了她的小闺蜜，和她一起体验放学的美好。 “阿白你知道吗？妈妈其实也不爱读书的，谁又喜欢读书呢。妈妈甚至都不爱上班。”顾湘灵在儿子面前毫不掩饰自己对牛马工作的怨念，“小时候，妈妈上学的唯一动力就是这些小吃了。那时候的关东煮、炸鸡柳、手抓饼都特别特别好吃，特别香。” “麻麻，我觉得我的煎饼果子也很香！”褚小白仰着头道。 “哈哈哈，那妈妈咬一口！”顾湘灵给儿子擦了擦油汪汪的小嘴，然后趁机偷了口吃的。 一旁的凌零早就翻白眼了，“得得得，你们母慈子孝，单就把我排在外。早知道把我家闺女带来了。” ...... “今天你俩的饭量怎么这么小？”褚梵昼瞥了眼盛了半碗饭的顾湘灵和褚小白。 母子俩心虚的对视了一眼，这一幕被褚梵昼给看见了，他那么精明的人，怎么会看不出这对母子的猫腻。褚梵昼狭长的眸子眯了眯道，“吃零食了？” “......没有。”顾湘灵转移视线，她又没说谎，本来就没吃零食，他们吃的是小吃。 突然，褚小白打了个嗝，那双肖似顾湘灵的双眼微微睁大，两只小手立刻捂住自己的小嘴巴。 褚梵昼盯着儿子看了好一会，良久才敛下神色。 就当顾湘灵和褚既白以为他不会再提起这个话题的时候，褚梵昼突然道，“吃路边摊了？” ！！！ 褚既白眼睛睁得老大，他看向他妈：麻麻！粑粑发现了！ 顾湘灵眨巴眨巴眼睛：镇定！妈妈的宝贝崽！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让阿白吃路边摊呢。”顾湘灵强自镇定了下来。 “所以。”褚梵昼看向和他斗智斗勇的妻子，挑眉道，“阿白没吃路边摊，你吃了路边摊。但你又不可能当着儿子的面吃独食，你给儿子买的学校旁正规的小吃店。” 顾湘灵、褚既白：！！！你是狄仁杰吧！！！还是会算命啊，这么准！ 路边摊和小吃店也是不一样的，路边摊价格便宜、味道更好、卫生质量没法保证，小吃店的卫生有保障、价格略贵、味道比起路边摊也要差点。 这下好了，母子俩都跟鹌鹑似的了，低着头不敢说话。褚梵昼也没说什么，更没说类似“不让你们吃”这样的话。 可顾湘灵却觉得，正是因为他什么都不说才可怕呢。就这样时不时得看你一眼，不给你个痛快，又折磨你，慢刀子滚肉，最是磨人了。 然后到了晚上，顾湘灵就知道“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这句话是什么含义了。 “你......”顾湘灵气息不匀，“你不要太过分了！” “子债母偿，想想就知道阿白是被你撺掇的。你是主谋，我还不能惩罚你了？”褚梵昼伏在她身上，一滴汗珠滴落，掉进了顾湘灵锁骨深处。 顾湘灵：......哼！ ...... 顾湘灵曾不止一次庆幸他们选择了A大幼儿园，她对褚梵昼说，“你知道吗？阿白今天和我说他们吃了糖蒜呢。” 幼儿园的伙食经常在变，有营养的小米粥，也有味道大、但却有杀菌效果的糖蒜。 幼儿园的家长大多很通情达理，不管幼儿园伙食怎么样，自家崽子越吃越壮实，这是事实。 但也有那种难搞的家长，比如鸡蛋里挑骨头，觉得糖蒜不好。再比如嫌弃幼儿园给的牛奶不是瓶装的、是袋装的，她家孩子喝不习惯、会弄撒。 幼儿园老师会劝说，家长可以自己带牛奶给孩子，并不是硬性要求一定要喝学校的牛奶。 可这些无理取闹的家长又不乐意了，说全班就只有自家孩子不喝袋装牛奶，凭什么啊，花了钱还不让他们喝，是不是想孤立他们家孩子啊。 幼儿园老师：......这位家长，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您想怎么办啊？ 老师也表示很难搞。但好在幼儿园是硬气的，幼儿园会站在有理的一方，如果是老师没道理，那老师就会被年级主任谈话，该道歉道歉、该扣工资扣工资。 如果是家长没道理，年级主任也会站出来表示“您家孩子更适合私立幼儿园”。 言下之意是，您再这么多事，那就趁早退学，我们幼儿园也愿意配合。 于是，家长老实了，这些家长大多都是欺软怕硬的。这么难进的、又这么优秀的幼儿园并不稀罕他们的孩子。 A大幼儿园不惹事、也不怕事。 对此，小红老师很有话语权，当初接下一班的时候，她也是用了很大的勇气的。没想到，到头来一班是最省心的。 本以为最难搞的褚既白家长天天在群里发“收到”，好像老师说什么、幼儿园有什么活动，阿白家长都不会反对。 老师说幼儿园要订牛奶了，该交钱了，但不硬性规定，顾湘灵立马痛快的交了钱并且发“收到”。 老师说孩子要订冬季校服了，该交钱了，这个虽然并不是硬性规定，但如果想拒绝的话还是希望家长好好考虑。言下之意是，全班就你家孩子没有校服，希望家长多为孩子的自尊心考虑。 顾湘灵又痛快的交了钱，并且发“收到”。 小红老师：...... 小红老师总对褚既白的妈妈有种惺惺相惜的感觉，尤其是看到顾湘灵发的那个神一般的“收到”。顾湘灵一发“收到”，群里就会自动接龙“收到”。 这小红老师想到了当牛马社畜的自己，她在老师群里发“收到”好像也是这个样子的。 而小红老师以为，最能哭、最有反差感的小胖墩应该也会很难搞，可小胖墩反倒变好搞了。 第428 章 番外 恶人自有恶人磨 只不过每次交钱的时候，小红老师收到的都是小胖墩给的现金，听说是因为他爷爷奶奶不会用智能手机。 而至今为止，小胖墩他爸爸妈妈也没通过小红老师加好友的申请。 为此，小胖墩的爷爷陆司令还特地跑了趟学校。和大孙子的班主任解释了自己的儿子儿媳还在出任务，目前生死未卜。 小红老师：！！！这合理吗？！生死未卜！ 小红老师当然没和小胖墩说这些，她只是会在私下里多关照这个可怜的孩子。 一段时间下来，一班是得到小红旗最多的班级，小红老师也是所有老师中最幸福的老师。 顾湘灵倒是觉得糖蒜挺不错的，适量吃一些对身体好，于是褚梵昼在家里也做了些糖蒜。 “沈烛年也要把他闺女送去幼儿园了。”褚梵昼给顾湘灵剥了只虾，结婚这么多年，两人间的一些小习惯仍是没有改变。 顾湘灵爱吃虾，却没有留指甲，所以她也不爱剥虾。于是，每次褚梵昼都会给她剥好虾。褚梵昼的工作忙，顾湘灵也知道这一点，至今家里的水电费都是她在缴。 “啊？现在去来不及了吧，早就过了开学的时候了。” “嗯，他打算明年让孩子上幼儿园小班，和咱们儿子一个学校的。”褚梵昼给儿子夹了个小排骨，褚小白爱啃骨头，褚梵昼觉得这很好，能锻炼咬合力，也能磨牙。 “没槑想上幼儿园了？” “嗯。他闺女和咱儿子差不了几岁。” “哎呦，你说说，这不是巧了吗？咱儿子和沈没槑年龄差不多。凌婧、褚姈与蔺相臣年龄差不多。”顾湘灵惊讶道。 沈觉棠，外交部新闻司司长沈烛年的女儿，小名沈没槑。她妈妈取的小名，原意是让女儿不要不长嘴，能说话就别动手。 可惜，meimei、meimei的叫，沈没槑反倒读成了沈槑槑，这下好了四个呆，更加不长嘴了。 纪三：...... 事实确实是如此，随着沈没槑的长大，在温柔却不长嘴的爸爸和貌美但又毒舌妈妈、两者基因的作用下，沈没槑长成了一位貌美但不长嘴的小姑娘。 这下可把纪三给愁死了，她把一切罪责都怪在了沈烛年身上。 就在这时，褚既白来到了沈家，沈没槑喜欢这个漂亮哥哥，连带着话说得也多了，人也不腼腆了。 沈烛年问女儿要不要和哥哥一起上学，沈没槑表示十分愿意。 纪三和沈烛年两人一合计，觉得比起窝在家，还不如去幼儿园过集体生活，万一这样就能让女儿更加开朗些了呢。 沈觉棠的事情沈家插不上手，沈烛年也不会让沈家插手。沈烛年他爸拿他没办法，只能成天看着可爱的孙女，想亲近却被沈烛年千防万防。 好不容易沈觉棠知事了些，沈烛年才肯放点手，这时候的沈父已经没办法了。其实他也没什么野心了，孙女来家里了就把她扛在自己的肩膀上，带着沈没槑到处玩。 现在孙女即将要去上幼儿园了，反倒是沈父不舍得了，他亲自打电话给儿子，苦口婆心的劝说孩子还小，这么早上学岂不是拔苗助长吗？ 沈烛年的银丝眼镜泛着冷光，神情颇为无奈。 遥想当年的他，那是从小到大补习班不停的，早教班、补课班一个不落。到了他女儿这里，老头子却心疼了。 “您大孙女自己要去的，我们都商量好了。您反对也无效。”沈烛年对他爸很无情。 沈父一噎，一时间说不出话来。若是在几年前，他还会拍桌子和儿子叫板“怎么跟我说话的？这就是你对你父亲的态度吗？！” 可是现在他什么都不想了，或者准确来说是不敢了。老褚说得对，儿孙自有儿孙福，他是赶不上时代了，年轻人的思想他是跟不上了。 “您要是还有意见，那我让您儿媳妇和您说？” “别别别！”沈父赶紧拒绝。 沈父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这个要命的儿媳妇。沈父以前的思想就是传统观念上的大男子主义，男主内、女主外，家里什么事情都要听他的，尤其是儿子的教育问题。 沈烛年是家中独子，从小被寄予厚望，沈父希望他能继承自己的衣钵，去干警察这个职业。 但沈烛年不肯，他表面上听从父亲的话，实则却打算考外语学校。 但最终事情暴露，在高考前一个月，沈父在沈烛年房间里发现了他准备的资料，并大为震怒，他把沈烛年关在家里，想逼他就范。 这件事不知怎么的被纪三知道了，纪三单枪匹马，不知从哪里弄来了根警棍，单一个人就找上门来了。 这么瘦弱的女孩子，却用那根棍子硬生生砸开了沈烛年的房门，放沈烛年离开。 她自己则留了下来，等待沈父回家。沈父得知消息怒气冲冲的回来，他还没说什么，纪三就把他一顿臭骂。 什么封建余孽、封建王朝留下来的老古董、老娘怎么没看见你脑袋后的余孽辫子呢？！思想这么老旧，亏你还接受过新时代的教育呢。 纪三还顺道普及了知识，什么非法拘禁是要坐牢的，别以为你个臭老头子可以徇私。看见我手上这根警棍没有？你要是还没泯灭人性，当你看见这根警棍的时候就该忏悔自己了。 沈父从没被这么骂过，偏偏他还不能打骂人家，自家儿子怎么教训都不为过。 他打一小姑娘，那他不就成畜生了吗。别说纪家不会放过他，儿子要和他断绝父子关系，连他自己都要唾弃自己。 而结果就是，他被骂的灰头土脸的，老脸都丢尽了。 以前他怎么没发现，纪家老三看着挺漂亮一姑娘，嘴巴这么毒！ 所以说，有理的怕没理的，没理的怕横的，横的怕不要命的。沈父被专横的纪三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后，他就怕这个小姑娘了。 尤其是沈烛年专情纪三，纪三又怀孕了，最重要的是怀孕了还不肯和沈烛年复合。 这让沈老头整天疑神疑鬼，一会怀疑纪三是不是看上别人了，一会怀疑纪三是不是还在记恨他。 第429 章 番外 褚叔 好不容易儿子儿媳复合了，孙女也出生了。沈老头却更怕纪三了，儿子一家三口回沈家，他就避着纪三，甚至不敢直视她的眼睛。 纪三也很无语，不止一次和沈烛年吐槽，“你爸不是总警监吗？就这点胆量？” 沈烛年：“......别说他怕你，我们一家都怕你。” 纪三，一战成名、名副其实。 “行吧，就听你媳妇儿的吧。”沈父是没招儿了，“那你们打算让孩子去哪个幼儿园啊？” “褚梵昼儿子所在的幼儿园挺不错，A大附属的。”沈烛年道。 “要不要考虑私立幼儿园啊？”沈父又开始挑刺了，“咱们没槑养的精细，私立的条件更好。” “父亲，我现在要开会。这样，纪三空闲着呢，你打她电话，她跟您说？”沈烛年被老头子烦得不行。 “......别！” 沈烛年满意的挂掉电话，黑猫白猫能抓老鼠的都是好猫。只要方法管用，多用几次又何妨，老头子这几年过得太舒坦了，得让纪三给他紧紧皮了。 ...... “你说沈叔叔他图什么？你看咱爸爸，多好啊。”顾湘灵一拉一踩，顺便夸夸褚淮章。 一旁陪大孙子玩积木的褚淮章被夸的眉开眼笑，眼角褶子都出来了。所以说，顾大作家能搞定褚家一家子，还是有两把刷子的。 黄玥摇了摇头道，“老沈就是那臭脾气，以前没人能治得了，现在来了个纪三，你看他哪还有那么多臭毛病，都是惯的！” 一旁的褚梵昼表示自己对这些彩虹屁听不下去了。 沈烛年他爸以强硬的手段掌管沈家。反观褚淮章，整天笑眯眯的，看着与人为善，实则他被叫老狐狸不是没有原因的，不然褚家早就被众多树敌蚕食殆尽了。 沈父和褚淮章，半斤八两，没一个好惹的。 “咱们阿白最近在幼儿园过得怎么样啊？”黄玥抱起褚既白问。 褚小白放下玩具，很认真的回答奶奶问题，“幼儿园的饭菜很好吃，玩具也很多，很有趣。但我最喜欢拼拼图。” 黄玥怎么亲近大孙子都不够，可想死她了，她的大宝贝！ 褚·大宝贝·小白神情严肃的继续拼拼图，那神态活脱脱就是幼年版褚梵昼。 黄玥越看越不对劲，虽然那张稚嫩的小脸故作成熟的样子十分好笑，但她怎么越看越觉得阿白像他爸了呢。 身为婆婆的黄玥肯定的表示了，比起她那又臭又硬的儿子，她更希望大孙子像儿媳，贴心又温柔。 可事实证明，除了一岁到三岁这个阶段，褚小白还会展露出小孩子的天性之外，其余的年龄段，包括他刚出生那会，褚既白是极像他爹的。 被黄玥这么一说，顾湘灵倒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好，“妈妈，你不觉得一个长得像我、性格和学长一模一样的孩子很有趣吗？” 有趣吗？她不觉得。黄玥表示，孩子还是像顾湘灵好，像他爹多不好啊，闷葫芦一个，脾气又冷又硬，活脱脱像块老树墩！ 顾湘灵听到黄玥的比喻，差点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了，来自亲妈的吐槽才最为真实！ 别以为黄玥身为法院院长，看着挺难搞的。其实和她相处久了，就会发现，她确实一点儿也不好说话！ 但顾湘灵并不这么觉得，她不知道别的婆婆怎么样，但她却觉得自己的婆婆很好。 黄玥从不会插手小两口之间的事情，身为婆婆，和顾湘灵这个儿媳妇相处得却像闺蜜。 顾湘灵时常和黄玥出去逛街、一起看电影。一年下来，两人约会的次数比顾湘灵和褚梵昼约会的次数还要多。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黄玥对褚小白未来的性格感到担忧，她是希望孩子像妈。 听到这话后，褚梵昼满脑门的黑线，他竟然不知道他妈这么嫌弃他。 顾湘灵倒是觉得，“像你像我都好啊。我嘛，很懂得自娱自乐。你嘛，学习天赋好，孩子像你的话以后就不用担心学习了。” ...... “走吧，我们要去月临湖了，你的小伙伴早就到了。”顾湘灵今天带孩子回月临湖，也只有她俩回去，褚梵昼又加班。 有时候顾湘灵也很佩服丈夫，一年到头加这么多班也没有怨气。 从身份上来看，顾湘灵是牛马，褚梵昼不是。但从工作强度来看，褚梵昼妥妥的是牛马，还是最任劳任怨的老黄牛。 顾湘灵今天很开心，因为她的崽儿终于能穿常服了。家里人给孩子买了好多衣服，都买到七岁了，可没想到计划赶不上变化，褚小白上幼儿园了，幼儿园是要穿校服的。 今天顾湘灵和褚小白穿的是亲子装，美式假两件卫衣，深蓝系条纹领拼接藏青底色，卫衣中间还有印有精致的学院风lOgO。裤子是牛仔宽松直筒裤。 顾湘灵还特地弄了个羊毛卷，远远看去，不像是母子俩，倒更像是姐弟俩。 黄玥不出意外又笑了，她抱着儿媳的胳膊那叫笑得一个开心，“梵昼和你站在一起看着就像一对父女。” “女儿”顾湘灵：...... 褚小白脑袋很灵活，他举手发言，“那我叫粑粑‘爷爷’了，叫嬢嬢‘太婆’了！” “对对对！阿白可真聪明！”黄玥丝毫不介意自己被叫老了，她只觉得她的大孙子真聪明！ 不仅黄玥认错了，褚奶奶也认错了，褚奶奶在月临湖等孩子们来，她远远看向九曲十八弯的时候，她确信自己的眼神很好，绝对没有老花，“诶？那是谁啊？是哪个小姑娘啊，我怎么没见过。” 褚二婶在一旁看了半天，一拍大腿，“妈，是湘灵啊！” 褚奶奶愣了好久，才忍不住笑出了声，“你看看梵昼来了没，他要是打扮的还像以前那样，我让湘灵叫他褚叔。” 褚奶奶很是促狭，这话刚好被顾湘灵听见了，一旁的黄玥又是笑得一阵肚子疼。 黄玥毫不留情的嘲笑儿子，顺便逗弄儿媳，“上次还听湘灵叫梵昼''学长''呢，小两口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上学了，还叫的这样亲密。要我说，湘灵就是给梵昼面子，那小子从小老成，你就应该叫他叔伯。” 顾湘灵:……妈，你是学长的黑粉头子吧。 第430 章 番外 凶多吉少 “找你太公去，你的小伙伴也在那里。”褚奶奶慈爱的叫来褚既白。等支开孩子后，她就能和儿媳尽情的调侃孙媳了。 ...... 小胖墩确实来月临湖了，他爷爷早就说带他来月临湖认人的。 “褚老将军好。”小胖墩乖乖打招呼。 “叫什么老将军啊，你跟着阿白叫我一声太公吧。”褚爷爷很喜欢小胖墩，长得壮实，看着力气就大，一看就是当兵的好料子。 要说褚爷爷活到现在还有什么遗憾的话，那就是褚家一个当兵的都没有，从前旁支里有个孩子去当兵了，可他的后代却不是那块料。 虽说褚淮章和褚梵昼都有这个能力掌管褚家，甚至能带领家族走向更辉煌的存在。但褚爷爷心中难免遗憾，“你真是好福气，儿子和孙子都是当兵的料。” “首长您就别这么说了。”嗓门一向很大的陆司令在褚爷爷面前仿佛回到了从前，当年那个毛头小子成天跟在褚泰春后面“首长首长”的这么叫。 时刻这么多年，也能称上一句“沧海桑田”了。 陆司令亲自给褚爷爷倒了杯茶，像从前那样耷拉着脑袋道，“首长，以前咱们在队里可不知道这些，就知道把孩子丢给家里的婆娘。你看我退休了，儿子儿媳都在部队里，孩子由我和我家老婆子照顾，现在我才知道，孩子也是想爹妈的。哎呀，咱那时候混蛋，就知道拼事业，哪顾得着其他啊。这事业得意了，老婆孩子生活不也好了吗？” “别咱咱咱的，那是你！”褚爷爷很是不满，“我可是定期回家看看的，哪像你。当初我让你回趟家吧，桂珍一个人在家里带孩子也不容易，你非得在部队里待着、挣那点子工资。” 陆穹苍被训的头也抬不起来，一旁的陆弋野有些手足无措。褚爷爷这才意识到孩子还在这里了，幸好褚既白来了。 “阿白！”陆弋野见到褚既白就像见到亲人一样，跑着过去抱住他的小伙伴。 褚既白：......阿野总是这么热情。 褚爷爷笑着支开两个孩子道，“厨房做了牛奶蛋羹，阿白带着阿野去吃。” “嗯。”没等褚既白说什么，陆弋野就牵起好朋友的手了。褚既白拉着小胖墩向厨房走去。 直到两个孩子的背影消失，褚爷爷脸上的笑容才收了起来，“你说你，我当初怎么和你说的，我让你出任务的时候多想想老婆孩子，你非要拼命，现在光荣退休是你福大命大。” “可不是。”陆司令被骂的灰头土脸的，“阿野想爸妈，他也不跟我和他奶奶说，首长，我没别的事，就是想请阿白多和阿野说说话。” “阿白都和我说了，我也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给我一句准话，藏锋和观星怎么样了？”陆藏锋和孔观星是小胖墩的爹妈。 “我已经一个月没收到消息了，我家臭小子临行前说他和他老婆去的是边境。我估计......”凶多吉少。 白发人送黑发人，这让陆司令这样从不流泪的硬汉都忍不住流下热泪。这件事他一直不敢跟老妻和孙子说，怕把两人给吓坏了。 褚爷爷狠狠的拍了他一掌，呵斥道，“别这么早下定论，你我都清楚，没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阿野在学校里你也别担心，我让阿白和梵昼多照顾着些。”褚爷爷叹了口气。 而这些事小胖墩一点儿都不知道，他和阿白来到了厨房，厨房的佣人给了他们一人一碗牛奶蒸蛋。 “好好吃啊！”小胖墩吃了口牛奶蒸蛋，用牛奶蒸出来的蛋非常滑嫩，不用咬，一嗦就滑进了喉咙，整张嘴顿时都是奶香味，“阿白，你家好大啊！” “这不是我家，这是我太公家。”褚小白纠正道，“月临湖养了好多鱼，一会我们去抓鱼吧。让小风叔叔陪我们去。” “好啊！”小胖墩很依赖褚既白，在学校里见小伙伴和在学校外见小伙伴是两种不同的体验。 ...... 褚爷爷亲自发的话，顾湘灵听到后却沉默了很久，“我以为陆弋野的爸爸妈妈是真的忙，没想到......” 褚梵昼把妻子揽进怀里，亲了亲她的额头道，“别想太多，爷爷也说了，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顾湘灵没想到会是这样，她家阿白的朋友不多，上了幼儿园后和小胖墩一直玩的很好。顾湘灵也期待和小胖墩的父母见个面，一起讨论育儿经验。可没想到...... “阿白，来。”顾湘灵招手让褚小白过来，“阿白，妈妈给你带了双份零食，去了学校能不能分阿野一半？” “可以啊。”褚小白是乐于分享的好宝宝。 “我们阿白真棒！”顾湘灵狠狠的亲了口她的崽儿。 ...... 其实，在幼儿园里，褚既白真的还挺照顾陆弋野的。或许是雏鸟心态，第一个和陆弋野搭话的就是褚既白，所以陆弋野很黏褚既白，以至于平时上个厕所都是，“阿白，你要上厕所吗？” 褚既白瞥了他一眼，就知道小胖墩是自己想上厕所了。虽然，他并不明白上厕所为什么还要结伴，但他并不介意花这点时间陪小胖墩去厕所。 其实，这个年龄段的孩子上厕所还是要老师帮忙的，但褚既白开了这个先例，他自己会上厕所了，并且上的很好，裤子也没有弄脏，于是也有不少小孩子自己学着上厕所。 小胖墩也会自己上厕所，褚既白发现，小胖墩的自理能力非常强。午休的时候，老师帮小胖墩换几次衣服后，慢慢的，小胖墩自己也学会了换衣服。 其实小胖墩并不是真的胖，这一点褚既白是在看小胖墩换衣服后得出来的结论。 陆弋野只是骨骼大，长得壮硕，他的力气也是班上最大的。可他从来没有凭借身体优势去欺负同学。 午睡的时候，褚既白被陆弋野挤着睡觉，整个身子都暖烘烘的，小胖墩的气血是真的很足。 两个孩子每次午睡醒来，脸颊都是红扑扑的，一开始小红老师还以为孩子发热了，后来才发现是纯热的。 第431 章 番外 欺负 小红老师想让两个孩子分开睡，小胖墩委屈巴巴的不想同意。小红老师只能哄着他，说只是隔开些距离，你们的床铺还是相邻的。 可一开始睡得好好的，井水不犯河水，谁知睡着睡着，又捱上了。这是小胖墩在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他慢慢的挪过去，直到察觉到身边有阿白在，他才心安。 小红老师：...... “没事的老师，我和阿野就这么睡吧。”褚既白仰着头和小红老师说。 小红老师没办法，她看看懂事的褚小白，又看看一脸委屈的陆弋野，只能道，“那好吧，那睡觉前就不穿睡裤了，太热了也不好。” 在小红老师看来，褚既白真的是一个天使般的孩子，乖巧懂事、聪慧善良，这样的孩子应该很受欢迎才对。但偏偏，褚既白身边的朋友只有一个陆弋野。 小红老师百思不得其解，直到她看到一个小孩子想主动接近褚既白。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小孩问。 “褚既白，不知东方之既白的既白。”褚既白回答道。 “听不懂诶。”小孩没听懂，“要不要一起玩啊？” 褚既白看了眼他们玩的游戏，是“一二三木头人”，他摇了摇头道，“我不想玩。” “你一直和小胖子在一起，也不和别人玩。”孩子还小，表达得不完整，他的意思是褚既白不合群。 褚既白不在意的说道，“嗯，我和阿野玩的很好。你们玩你们的，还有，别叫他小胖子。” 小孩被噎了噎，出师未捷还被说了一顿，他不想和褚既白做好朋友了！ 小红老师：......算了，孩子开心就好。 ...... “你怎么了？”褚小白神情严肃的拉着陆弋野的胳膊道。 “阿......阿白！”陆弋野猛地抱住褚既白，其实刚刚被欺负的时候他还不觉得有什么，可现在被褚既白问起，他就觉得无比的委屈。 小胖墩灰头土脸的，裤子上都是灰尘，得益于褚既白的洁癖，小胖墩也很爱干净了，吃个饭都会拿着餐巾纸随时准备擦嘴巴。小胖墩也是个爱干净的小孩。 可现在不同了，小胖墩裤子脏脏的，脏的还不正常，一块脏一块不脏，一看就是跌倒在地蹭上的灰尘。 “他们说我胖！”陆弋野和褚既白告状，其实那些小孩子还说了更过分的话，比如没爸没妈之类的，但陆弋野却没说出来。 褚既白被陆弋野紧紧的抱着，也不挣扎，在陆弋野看不见的地方，他的神情很严肃，漂亮的眼睛里充满了愤怒。 他的小伙伴，他柔软善良的小伙伴却被人给欺负了。 他不是说了吗，不要叫阿野“小胖子”。 可有时候人性就是这样。 小孩子就是一张纯白的纸张，天真懵懂，天真意味着纯真，也意味着无尽的、懵懂的恶意。而白纸样的他们可以被染上任何颜色，或黑或白。 孔子以为人性本善，但同为儒家学派的荀子却认为人性本恶。小孩子确实什么都不懂，正因为如此，他们才更容易受到影响。 而这种恶意就是最纯粹的恶，这样的恶意是成年人看到了，都会觉得胆寒。 褚既白安抚好了陆弋野，趁午休大家睡觉的时候，褚既白拿开陆弋野搁在自己身上的腿，穿上衣服独自向教室外走去。 ...... 一个小孩本在上厕所，冷不丁身后突然响起声音。 “就是你欺负陆弋野吗？” 小孩：！！！“你吓我一跳！” “吓得就是你。”这是褚既白第一次露出锋芒，为了他的朋友，他目光冷冽道，“我再问一次，是不是你欺负的陆弋野？” “就是我，那又如何？”小孩嘴角微扬，他早就看不惯这两个人了，陆弋野和褚既白整天腻在一起，特别是陆弋野，长得这么大还整天跟个娘们似的，羞不羞啊！ 小孩是最会看人下菜的，这个小孩观察了好久，发现褚既白的父母每天都会亲自来接送他。可陆弋野不一样，来接他的是个老头子。每次学校要缴费，陆弋野也像个乞丐似的交现金硬币。 小孩讨厌褚既白，但他爸妈曾说过，褚既白父母开的车都是高档货，小孩本能的觉得他是惹不起褚既白的。 但小胖墩就不一样了，他没父母，爷爷又穿着朴素，一看家里就没钱没背景。 小孩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欺负陆弋野，他只是单纯的看陆弋野不爽。成年人有好人坏人之分，孩子也有好孩子和坏孩子之分，好与坏可能是天生的，也有可能是后天环境所造成的。 但无论如何，褚既白并不打算这么轻易的放过。 没等褚既白干什么，小孩就把自己说的话都抖落了出来，“他不仅胖，他还没爸妈！没爸妈的野孩子！啦啦啦啦！” 褚既白的瞳孔紧缩，脸色一刹那阴沉的如暴风前的乌云。那一刻，褚既白的样子隐隐和他的父亲褚梵昼重合在了一起。 空荡的卫生间里就只有他们两人，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在了一起，褚既白眉头紧锁，目光如利剑般锋利。对面的小孩仿佛不知道一样，还沉浸在嘲笑他人的世界里。 褚既白的手握得很紧，他一直以为那些欺负陆弋野的人只是对他的身材评头论足，没想到他们还说这么过分的话，可陆弋野却没有把这些话告诉他。 褚既白仍记得自己和陆弋野初见的那天，陆弋野说爸爸妈妈是不是不要他了，陆弋野还说他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妈妈了。 这么大的人，却哭唧唧的像个小姑娘。褚既白没有嘲笑陆弋野，顾湘灵曾和儿子说过，谁都有哭泣的权利，不分男女，也包括大人。 大人有大人的压力，他们偶尔也想要放肆大哭。小孩子就更不用说了，可以尽情的哭泣，所以阿白，如果以后你想要哭，你尽可以来爸爸妈妈身边。在爸爸妈妈这里，你永远可以尽情的哭泣。当时顾湘灵是这么和儿子说的。 褚既白还有妈妈教他道理，可是陆弋野的爸爸妈妈不在他身边，他又该怎么办呢？ 第432 章 番外 反击 褚既白的手紧握到手掌被自己掐起深深的痕迹，他都仿佛没有痛苦般一无所知，他任由冯庶说着那些污言秽语。 可他最终还是放弃了。时机不对，地点不对，哪里都不对。 褚梵昼曾教过褚既白，若是想打倒敌人，那就要一击即中。拖泥带水或只是一时气愤，那只会引火烧身，把自己给搭进去。 ...... “我们真的要这么做吗？”小胖墩愁眉苦脸的道。 “你也可以告诉老师或者家长，但那时候，我们就没有选择权了。”褚既白面无表情的挖土，“没有选择权的我们就是和冯庶握手言和，阿野，你想要原谅他吗？也许他只有一个道歉。” “......我不想。”陆弋野抿了抿嘴道，他的声音又大了些，“我不想！阿白，他骂我了！他骂我就算了，他还说......” “说什么？”褚既白抬头看向他。 “没......没什么。”陆弋野意识到他险些说漏嘴了，赶紧闭上嘴巴。 褚既白瞥了他一眼，也没戳穿他，只道，“快点儿干活。” “哦哦。”小胖墩赶紧俯下身挖泥巴，他小心翼翼的看了褚既白一眼，“阿白，刚刚你好像你爸爸啊。” “我本来就是我粑粑和麻麻生的，像他们也不奇怪啊。”褚既白经常在绍兴和A市来回跑，到现在口音都是南北混合的，一直是叫“粑粑麻麻嬢嬢”。 ...... “啊啊啊！！！”教室里发出尖叫，冯庶像猴子似的乱跳，“虫子虫子虫子！” 冯庶的笔盒里都是西瓜虫，他一打开，西瓜虫就都跑了出来，吓得冯庶滋儿哇儿乱叫。 没一会，圆滚滚、好多只脚的西瓜虫就爬满了桌子，冯庶周围的孩子都纷纷远离了这个地方。 二班班主任赶紧跑了过来，惊愕道，“怎么会有虫子呢？” 冯庶吓得大哭，老师也顾不上虫子的来历，她哄孩子都来不及。 冯庶是二班的孩子，可是二班的其他小孩都讨厌他，冯庶实在是太霸道了，嘴巴还坏，没人喜欢他。 二班的动静那么大，一班当然也听到了，坐在自己座位上的小胖墩有些坐立不安，褚既白倒是一脸淡定，完全看不出刚做过坏事的样子。 “阿白......” “嘘。”褚既白朝他小声道，“冯庶应该想不到是我们干的，他如果再来欺负你，那我们就再来一次。” 小胖墩第一次干这事儿，心里有些害怕，但害怕中他竟隐隐的感到一阵痛快。 而事实证明，冯庶是个又坏又蠢的孩子，当他第二次对小胖墩口不择言的时候，褚既白便下定决心，还要再教训冯庶一次。 大课间的时候 正在玩耍冯庶觉得有些冷，便把外套穿上了。可没穿多久，他就感觉身上刺挠，他的手忍不住抠挖后背，挠了好一阵，越挠越痒，越挠越不对劲，伸手一看，竟然是蚂蚁。 不，是成百上千只蚂蚁！ 他的外套早就爬满了蚂蚁！ “啊啊啊啊！！！”一起和二班玩耍的其他班级都听到了冯庶的惨叫声。 小胖墩缩了缩脑袋，却不再害怕了，他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阿白，你真好。” “以后有什么事就告诉我好吗？”褚既白觉得自己身负重任，小胖墩视他为朋友，他当然要护好他了。 二班班主任也觉得奇怪，怎么别的小朋友的外套都没有蚂蚁，蚂蚁就只钻冯庶的外套呢。 班主任仔细的检查了一番，发现冯庶的口袋里竟然有化掉的糖，难怪会引来蚂蚁。这下可怪不了谁了，幼儿园是不会给孩子糖的，这个糖只能是冯庶自己带来的了。 只有冯庶感觉到不对劲，这个牌子的糖他虽然有，但糖是放在家里的，他记得没带来学校啊。 第三次，冯庶欺负小胖墩的时候，被小红老师堵了个正着。小红老师神情很严肃，他们一班向来是友好的班集体，没想到自己班上的学生却被其他班的人欺负，这绝对是不能忍的。 于是小红老师找来了二班班主任，褚既白也在小胖墩身边，他给小胖墩使了个眼色，小胖墩心有灵犀的点了点头。 说实话，冯庶是有点慌的，他做坏事很少被抓到，就算被抓到了，只要他撒泼打滚，事情总能轻松解决。可现在不是了，一班的小红老师显然不吃他这一套。 二班班主任心累的向小红老师道歉解释，她也没办法啊，这孩子实在是太皮了。 小红老师皱着眉，想说什么。没想到小胖墩主动开口道，“老师，没关系的。大家都是小朋友，玩玩而已。” 小红老师很是惊讶道，“阿野不觉得委屈吗？你要是觉得委屈，就和小红老师说。” “没关系的，小红老师。我原谅他了，他是二班的，我是一班的，我不出教室门就是了，我只和阿白玩。”陆弋野小声说道。 可就是因为他说话小声，看着可怜，小红老师才更心疼这个孩子，就连二班的班主任都对他心生怜悯。 “你们不说，我也要和冯庶家长说他这个问题的。”二班班主任无奈道 冯庶：......为什么那个胖子会放过他？为什么那个胖子放过他了、老师却还要向他爸妈告状？ 褚既白这时对二班班主任道，“老师，阿野胆子小。您要是和冯庶家长说起这件事，就不要提到阿野了，阿野不想被任何人打扰。” 二班班主任听懂了褚既白的意思了，她知道褚既白是怕冯庶家长蓄意报复，她不由得赞叹眼前这个聪明的孩子，她蹲下身摸了摸两人的头道，“放心吧，老师心里有数。冯庶的事情，真的很抱歉，希望没给你们留下心理阴影。” 褚既白低头没说话，一旁的冯庶翻了个白眼，心里暗想：正好，省得他花费力气，最好别和他爸妈说这件事，哼！ 二班班主任当然不会错过自家学生的表情，她不由得皱眉摇头：这个孩子，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啊！ 临近午睡 小胖墩看了看小红老师，发现她不在，便靠近褚既白道，“阿白，你好聪明啊。” 第433 章 番外 震慑 小胖墩说的那些话可不是他想出来的，都是褚既白教他的，褚既白让小胖墩把自己说的可怜些、大度些，要做出毫无芥蒂、原谅冯庶的样子。 “等过几天，我再帮你报仇。”褚既白把自己的牛奶让给小胖墩。今天小胖墩又被欺负了，他得安慰他的好朋友。 小胖墩摇了摇头道，“我不喝，阿白喝，阿白辛苦。”小胖墩并不知道阿白要他这么说的原因，他只知道阿白是不会害自己的。 褚既白敛下神色，给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从一开始在厕所听到冯庶对陆弋野侮辱的话语那会，褚既白的脑中就暗暗有了一个计划，而这个计划的前提就是他们要沉得住气。 首先，西瓜虫只是警告，如果冯庶心中有数，那他就会心虚，人心虚了就会害怕，冯庶就不会欺负别的小朋友了。 他骂了陆弋野，陆弋野也还击了，一笔抵一笔，也算是两清了。 可冯庶还是那样狂妄，于是就有了第二次，那颗糖还有那些被糖招来了蚂蚁就是第二次警告。 再一再二不再三，冯庶却再三欺负陆弋野，那么褚既白就不会再客气了。 ...... “阿白，我们真的不用伪装吗？真的不戴口罩吗？”陆弋野担忧的问道。 “不用，要的就是让他知道。”褚既白的眼神冷冽，那是不符合他年龄段的神情，“他不知道是我们干的，那他又如何会长记性。阿野，我要让他以后看见你就主动绕道走。” 陆弋野抿了抿嘴，脸上都是感动和愧疚，都是因为他，阿白才被牵扯了进来。他以后一定会对阿白好的，阿白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 幼儿园有很多监控覆盖的地方，这些监控都是为了保护儿童的安全。当然，也有监控涉及不到的地方，比如厕所。 褚既白和陆弋野躲在厕所的第一个门里，在此之前他们已经观察过了，这间厕所里是没人的，厕所周围的监控是有漏洞的。 因为这间厕所的周围大多是树林，监控在安装在树上，树枝生长茂盛，有些监控是被树叶被遮挡住的，因此有死角。 门外，隐隐约约想起冯庶的声音，小小年纪的他却口吐脏话，“他妈的哪里有凹凸曼！哪个傻逼骗我！” 冯庶一进厕所，转移到门后面的褚既白就把门给关上了。 冯庶被吓了一跳，转过身一看，发现是褚既白，他神情立马变得不屑，“是你啊，怎么，那个胖子没来？” “我是不是说过，别这么叫他。”褚既白面无表情，双眸中却是藏不住的愤怒，他上前一步猛地推倒了冯庶，“你听不懂话吗？” 冯庶来不及反应，被他推倒在厕所的地面上，厕所的地面又湿又滑，他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啊！你干嘛！脏死了!” “我干嘛？我来揍你啊。”褚既白仰着头，面露不屑的看着冯庶，近墨的眸色和褚梵昼如出一辙。 冯庶看着居高临下的褚既白，神色狰狞的想爬起来，可地面湿滑，身后又突然来了股大力气把他按住，让他重新跌倒在地上，“你！” 是陆弋野。 陆弋野还是有些害怕的，他第一次干这种事，可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不能让冯庶起来，冯庶站起来的话就会伤害阿白的！ 他不能让任何人伤害阿白！ 冯庶大喊道，“死胖子，你干什么！” 褚既白瞳孔紧缩，他沉声道，“阿野，你看着他。”说罢，他大步从厕所里拿出一把锤子，在冯庶惊恐的神情下来到他面前。 “看见这把锤子了吗？你再欺负陆弋野，我就用这把锤子一下一下的敲碎你的骨头。”褚既白面无表情的样子真的很能唬人，至少冯庶就被吓到了。 他张狂惯了，没人对他这么威胁过，褚既白是第一个。 他还拿着把锤子，冯庶真的吓懵了，褚既白在他眼里比动画片里的大怪兽还要吓人。 褚既白的脸蛋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苍白，他死死的盯着冯庶，好像下一秒就会如他所说那样，一下一下的敲碎他的骨头。 褚既白一边说，一边摇晃着锤子，可正是这样的动作才显得尤为可怕。 “我我我......”冯庶被吓得说不出话来。 “你错了吗？”褚既白问。 “我错了，我错了！我真的不敢了！”冯庶被吓的大哭，涕泪横流。 “不许哭！吵死了！”褚既白呵斥道。 冯庶被他的呵斥声吓得呆愣在原地，哭声骤然停止，连想打的嗝都被他死死憋住了，憋得脸色通红。 “是不是很难受，被你欺负的孩子、被你侮辱的孩子只会比现在的你更难受。”褚既白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我只警告你这一次，再被我发现你欺负人，那这把锤子就会落在你身上。” 冯庶憋着气，使劲的点了点头，在褚既白的授意下，他去了最后一个间隔清理弄脏的裤子。 “走吧。”褚既白拿起锤子，对陆弋野说道。 “嗯！”陆弋野拉着褚既白的手，两人谨慎的回到了教室。 教室里一片祥和，午睡的孩子仍睡得天昏地暗，两人脱掉外套，像没事人一样躺回到床上。 “阿白。”陆弋野紧紧地抱着褚既白的手，仿佛这样就能得到力量，“我好紧张，但真的好痛快。” 褚既白任由他抱着自己的手臂，轻声道：“睡吧，好好睡一觉。”我的朋友。 ...... 整个下午，陆弋野都很紧张，他和褚既白道，“他会不会吓尿了？” “小孩子就该吓吓才好。”褚既白说这话的时候，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也是个小孩子，他转头看向陆弋野，“他吓你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一天。” 陆弋野沉默着，他想起冯庶对他说的话。 “没爹没妈的孩子！哈哈哈哈，你知道吗，没爹没妈的孩子都是要被狼外婆叼走的，你说晚上狼外婆会不会来找你？！” “你这么胖，我爷爷说了，胖的人脚会烂的。你的脚要烂了！哈哈哈，烂脚怪！你就是个烂脚怪！” ...... 第434 章 番外 叫家长 这些刺耳的话太多太多了。 “原来你知道啊。”陆弋野轻声道。 “冯庶又蠢又坏，他自己说的。”褚既白给了陆弋野一块猪肉铺，他爸爸做的。 陆弋野嚼着猪肉铺，成功被转移了注意力，“阿白，你爸爸应该当厨师队长，一个宣传厨师实在是委屈他了。” 褚既白：......？ ...... 小红老师最后再检查一遍床铺，近来她的眼皮一直在跳，都说眼皮跳准没好事。而今天眼皮跳得尤其厉害，啊，真的好想早点下班啊。 小红老师的预感还是很准的，她想早点下班的愿望没实现，二班班主任一脸为难的找上门来了。 “你说什么？你说我们班的褚既白和陆弋野拿锤子威胁你们班的冯庶，不可能吧，他们一直待在教室里的。”小红老师第一时间否认，她甚至觉得这很荒唐。 二班班主任小花老师也很为难，自己班上的学生前几天才刚欺负一班学生，还被一班班主任抓了个正着，人家孩子还大度的原谅了冯庶。 谁知，冯庶转头就说褚既白和陆弋野欺负他。 小花老师也是半信半疑的，可当看到冯庶湿掉的裤子的时候，她大惊失色，这孩子干什么去了，裤子这么湿！ “那行吧，我让褚既白和陆弋野过来。但我们先说好了，要是没这回事，那就是你们班的冯庶污蔑我们班的学生，那是要道歉的。”小红老师很护犊子。 没等小花老师说什么，冯庶就大声嚷嚷，“是那两个兔崽子欺负的我！凭什么让我道歉？” 小花老师和小红老师脸色一下子难看了起来，小小年纪说话如此难听，一口一个兔崽子，简直不堪入耳。 ...... 褚既白和陆弋野手牵着手一起过来的时候，陆弋野有些紧张，褚既白却一点不慌，仿佛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出。 褚既白看向冯庶的时候，冯庶的脑袋下意识的缩了缩，褚既白拿着锤子威胁他的样子深深的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本来是不敢告状的，可是想来想去，总是咽不下这口气。 褚既白和陆弋野的反应在小红老师看来是很正常的，陆弋野是小孩子，碰到这种事情难免会紧张。 褚既白虽然看着淡定，但他情况不一样，上学这段时间，小红老师就没见到褚既白情绪失控的时候。 这是个情绪很稳定的孩子，小红老师得出结论。 “你们不要怕，阿白阿野，你们说一下今天一天都干了什么？”小红老师蹲下来和两个孩子温和道。 陆弋野小声道，“我一直和阿白在一起。” 褚既白倒是说的很具体，“早上妈妈送我上学，然后上课、玩游戏，吃中饭、睡午觉，睡醒之后就是搭积木了。除了集体活动外，我一直在教室里。” “你撒谎！你明明出去了！”冯庶不可置信道。 “嗯......准确来说我确实不是一直在教室里，我还去上厕所了。”褚既白满脸无辜，他确实没说错啊，除了集体活动，他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厕所。 冯庶却不干了，褚既白说谎！他挣扎着要理论，连二班的小花老师都阻止不了。 没办法，两班班主任只能叫家长。 ...... 顾湘灵收到消息的时候以为自己听错了，阿白犯事了？！可她...... 顾湘灵今天要开家长会，实在是抽不出时间，若是在以前，她可以换班或者申请提早下班。可家长会就不一样了，她总不能让这么多家长等着她吧。 确认自家崽没受伤之后，顾湘灵打电话给了褚梵昼，“阿白被叫家长了，你有空吗？” “有空，我去趟学校，你别急。”褚梵昼微微皱起眉头，手里的动作加快。 挂断电话后，他和一旁的李助理说道，“下面还有几个会？” “还有两个会，都不是很重要。”李助理跟了他这么久，当然知道褚梵昼的意思了。 “那就都延后，今天我要早点下班。”褚梵昼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 看着褚梵昼远去的背影，李助理总觉得褚部的背影有些黑风煞气的，是出什么事了吗？难道是因为刚刚那通电话？ ...... 小红老师怕孩子们肚子饿，还买了些面包给孩子垫肚子。冯庶直接拿过来吃了，褚既白和陆弋野都向老师道了声谢，才拿过来吃的，两者教养高下立见。 先赶到的是小胖墩爷爷陆司令，陆司令平时看着慈眉善目的，一听自家孙子受了欺负，立刻赶了过来。那怒目圆睁的样子活脱脱像极了水浒传里的鲁智深，可怕极了。 至少冯庶就被吓了一跳，他很怂的躲在了小花老师身后。 “谁？！是谁欺负我大孙子！”陆穹苍嗓门大的整个年级都听见了。 小红老师赶紧安抚道，“您先别急，只是了解情况。” 陆穹苍看见自家孙子和褚既白在吃面包，这才稍微平复了心情。 格老子滴，要不是他孙子和阿白在这里，他非得爆粗口不可，他孙子看着壮实，实则性格最柔软不过了，家里养的金鱼死了都要伤心好几天。 更别说阿白了，阿白一看就是好孩子，这是毫无疑问的，他首长的曾孙子肯定是个善良的娃娃！ 还没怎么着呢，陆司令就先入为主了。 接着到的是冯庶爸妈，冯庶妈妈看着是个好相与的，冯庶爸爸就不是了，刚到就嚷嚷他家孩子怎么怎么委屈，惹得陆司令怒吼了几声，大嗓门和狰狞的神情硬生生把冯庶爸爸给镇住了。 冯庶也吓死了，他躲在他爸爸身后，心想：那胖子的爷爷平时看着也不这样啊！ 最后一个到的是褚梵昼。 他没来得及换衣服，直接拿上车钥匙就赶了过来。他的五官深刻且凌厉，但内敛而深沉的气质却硬生生中和了这股锋利的气势。 他的行政夹克一丝不苟，内里的衬衫却有些混乱，显然是听到儿子出事后有点慌张了。 众人见到褚梵昼的第一眼就认出了这是褚既白爸爸，即使褚小白长相上像顾湘灵，但褚既白和褚梵昼在气质上却有些说不出的相似。 第435 章 番外 所有证据都指向…… “粑粑！”即使褚既白再聪慧，看到爸爸的那一刻，他还是很想扑进他的怀里寻求温暖和庇护。 褚梵昼大步走过去，紧紧抱起儿子，深邃的眉目看向孩子，“阿白别怕，爸爸来了。” 褚既白牢牢地抱住爸爸的脖子不放手，委屈的说道，“爸爸，我没做错。” 褚既白的声音很小，只有褚梵昼听得见。褚梵昼抱孩子的手一顿，动作不明显，只有他自己知道那一瞬间的异样。 褚既白说的不是“爸爸我没做”，而是“爸爸我没做错”。 所以，他的孩子一定是做了什么。 ...... 小红老师看家长都到齐了，于是便道，“我们来梳理一下，冯庶说褚既白拿着锤子威胁他。那请冯庶小朋友说一下，褚既白威胁你什么？” “他威胁我，要打碎我的骨头！”冯庶嚷嚷着，他爸妈都在这里他怕什么！ 冯庶爸爸见状也赶紧嚷嚷了起来，“小小年纪，心思这么恶毒！” “慎言！”褚梵昼呵斥道，他的眼神冷得像寒冬，凉浸浸的，让人不寒而栗。被瞟了眼的冯庶爸爸不由得闭上了嘴。 冯庶妈妈赶紧说道，“不好意思啊，我老公也是心疼孩子。” 陆司令冷哼道，“事情还没分晓，别心疼错了！” “你说什么？！”冯庶爸爸怒目圆睁。 “我说什么了？老师都还没说什么呢，孩子就说了一句话，你就妄下定论，还在我们的孩子面前说这种难听话，亏你还是个成年人！”陆司令声如洪钟，在部队这么些年，什么都学会了些，包括喊口令，口令喊多了，嗓门也大了。 陆司令退下来的时候是一方军区的首长，平时看着笑呵呵的，可这副慈祥的样子不过是做给孩子看的，他家阿野胆子小，他们陆家就这一个孩子。 但他本性并非如此，真的发脾气来，除了老首长和老妻，也没人能镇得住他。 如今对方父亲不知好歹，那他也不用客气了。 陆司令目光锐利，压迫感逼人，说的直白些，当初为了执行任务，他也是杀了不少人的，虽然那些人都是敌人。 但杀过人的人身上总有股血腥气，被凝视的冯庶爸爸吓得不由得后退了一步。 褚梵昼拍了拍陆司令的肩膀，示意孩子们都在，陆司令这才收回视线。褚梵昼上前一步道，“既然你说阿白威胁你，那你说说他为什么要威胁你？” 冯庶的神情变得慌乱了起来，视线也变得心虚，一看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事，他结结巴巴的说道，“我，我怎么知道！” 小红老师及时道，“那这样，阿白阿野，你们说说自己的想法。” 陆弋野看了眼褚既白，抿了抿嘴先开口道，“我和阿野除了大课间一直在教室里，可以查监控的。” 是啊，无论是大课间还是教室，都是有监控的。大不了就查监控啊。 褚既白接着道，“冯庶说的那个地方我们没去过，可以查监控的。如果真的像他这么说的话，那前几天冯庶欺负阿野的时候，我们大可以叫家长的。” “你说什么？！”陆司令失声道，“他欺负阿野了？！” “还没来得及欺负，小红老师就来了。”褚小白一脸纯真的说道，“阿野说反正没发生什么事，又是两个班的，以后也不常来往，算了吧。” “好啊你们，你们的孩子先欺负的我家阿野，还倒打一耙！”陆司令可不干了，指着鼻子臭骂道。 冯庶爸爸还想抵赖，小红老师却道，“冯庶欺负阿野这件事是在我眼皮子底下发生的，如果冯庶爸爸觉得我偏袒自己班上的孩子，那也可以查监控的，监控里都拍的一清二楚。” “那.....那不是也没发生吗。”冯庶爸爸的语气一下子弱了。 冯庶妈妈却是知道自己儿子的德行的，冯庶平时被他奶奶给惯坏了，说话难听、做事不知天高地厚，为了儿子的教育，冯庶妈妈已经和丈夫吵过好多次架了。 冯庶也傻了眼，明明在说褚既白威胁他的事，怎么就提到前几天的事情了，再说了，他欺负陆弋野又不止这一次。 “我可什么都没干成！褚既白拿的可是锤子，那是要死人的！”冯庶大声嚷嚷。 褚梵昼瞥了眼淡定的儿子，敛下神色道，“现在说再多也无用，这样吧，你既然说阿白拿锤子威胁你，那就找到那把锤子，然后验指纹，我有警局的朋友。” 冯庶父母听到前面的话还不为所动，直到最后那句“有警局的朋友”，他们才脸色微变，知道褚既白的背景估计是不简单。 “好啊！”冯庶兴奋道。 “好个屁！”冯庶爸爸打了儿子脑袋一巴掌。 一旁的小花老师赶紧阻拦道，“诶，你别打孩子啊！” 冯庶爸爸看了眼对面，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任何条件对他们来说都是不利的，还没查过，但单看褚既白和陆弋野的样子，就知道监控确实能证明两人的清白。 还有前几天自家蠢儿子欺负别人被抓了个正着，偏偏眼前两个小孩孩十分“宽容大度”的轻轻放过了，两相对比，更显得冯庶无理取闹。 更有这所谓的锤子，看着对方淡定的模样，冯庶爸爸知道即使真的找到了这把锤子，或者把幼儿园所有的锤子都查一遍，也是什么都查不到。 冯庶爸爸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家儿子在说谎，毕竟这种事情也不是没发生过。 心中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想要消除就很难了。冯庶爸爸越想越像那回事，比起“有前科的”儿子说的那些没根据的鬼话，对方有充足的证据，显得更为可信了。 这一刻，冯庶爸爸无比后悔自己刚刚为什么这么冲动，听风就是雨，他儿子是什么德行他还不知道吗？他也是，肾上腺素一上头就冲动了。 “哎呀，不用了不用了，都是一场误会。”冯庶爸爸赶紧赔笑脸。 “爸！”冯庶刚想说什么，就又挨了他爸一巴掌。一旁的冯庶妈妈脸色的难看的抱过儿子。 “你说个屁！”冯庶爸爸的脏话让在场的两位老师听得眉头紧皱，就连军旅出身的陆司令也听得不舒服。 第436 章 番外 阿白，你已经很厉害了 陆司令不屑的看着冯庶爸爸，他都为了孙子硬生生的改掉了口头脏话，这孩子爸爸怎么张口闭口就屁啊、妈的什么的，别把他家阿野和隔壁的阿白给教坏了。 陆司令不由得捂住了阿野的耳朵。 陆司令和褚梵昼没说什么，倒是小红老师皱着眉开口道，“那让孩子道个歉吧，这也是我们刚刚说好的。” 冯庶听到这话后，那双贼眉鼠眼气得一下子睁大了，他猛地挣开他爸的手，大喊了一声，“我没错！我才不会道歉！臭傻逼！”他转头便跑走了。 众人脸色一变，但冯庶妈妈的脸色是全场最难看的，自己的儿子污蔑人不成还说脏话，和对方的两个小孩对比，自己儿子显得最没有教养。 她赶紧道歉道，“实在是不好意思，阿姨给你们道歉好不好？” 陆司令本来想说出口的话，看到冯庶妈妈的态度后便又咽了下去，憋闷的不行。 褚梵昼面无表情道，“接不接受道歉看孩子的意思，我们不是当事人，无权替孩子做出决定。”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眼神却瞥了眼冯庶爸爸。 冯庶爸爸一个机灵，咬了咬牙赔笑道，“叔叔也替冯庶向你们道歉好不好？” 陆弋野和褚既白对视了一眼，最后是褚既白开口道，“如果您能替他做决定，让他以后都别来欺负我们、打扰我们，我们就原谅他了。” “能能能！”冯庶爸爸赶紧替儿子答应。 一旁的小红老师看得唏嘘，褚既白爸爸说“孩子是独立的个体，父母不能替他做决定。” 反观冯庶爸爸，毫不犹豫的替儿子答应了。虽说这件事原本就是冯庶的错，但这个父亲也太过强权了。 看冯庶一口一个脏话，再看看他爸爸，想也知道是儿子有样学样，学得他爸。 ...... 之后就没褚既白和陆弋野什么事了，褚梵昼和陆司令飞快的处理完接下来的事情，就赶忙带着自家孩子回家了。 出幼儿园的时候，陆司令骂骂咧咧，骂的都是冯庶一家。褚梵昼牵着儿子的手没说话，父子俩刚上车，停车场就传来吵闹声。 定睛一看，是冯庶父母在吵架，冯庶妈妈对丈夫一家忍无可忍了，“你妈太宠孩子了，他才几岁就欺负人，还污蔑人，以后迟早要闯下大祸的。” 冯庶爸爸也知道这一点，他嘴硬道，“那能怎么办，我妈就这一个孙子。” 冯庶妈妈生气的说道，“还有你，张口闭口都是脏话。结婚前我就让你改掉，每次你都说改改改，结婚后你还是这副样子。” “哎呀，不是在说儿子的问题吗？怎么扯到我身上来了。” “儿子有样学样，他句句脏话，学得就是你。如果你和你妈改不掉，那咱俩就离婚，我儿子不能被你们带坏了！”冯庶妈妈很坚定。 被她抱着的冯庶眼睁睁看着父母在吵架。他不知道自己就是告个状，怎么父母就吵起架来了。 他的眼神有些呆滞，脑中不由得浮现起刚才的场景。 褚既白趁大人们不注意的时候，眼神死死的凝视着他，那样的眼神让冯庶仿佛回到了白天被褚既白拿着锤子威胁的时候。 冯庶想嚎叫的，可眨个眼的功夫，褚既白就又收回了视线。 然后...... 然后就换了个人继续盯着他。 冯庶：...... 儿子盯完，爸爸盯。褚梵昼倒也不是盯着冯庶，他只是看了眼冯庶，只是那一眼冰冷刺骨，满是警告的意味，比褚既白盯着冯庶的感觉要可怕十倍！ 冯庶吃了教训，再也不敢了，这次他是真的真的不敢了！ ...... 车上，褚梵昼把儿子的小书包扔到了后座，随手发动汽车道，“饿不饿？” “不饿，刚刚有吃面包。”褚既白轻声道。 “嗯。” 褚梵昼应了声，便没再说话了，褚既白也没说话，这是他第一次放学回家这么安静。 褚梵昼也没问儿子为什么会这样，他给了褚既白足够的时间思考。 终于，在车开出幼儿园五分钟后，褚既白小声道，“粑粑，对不起，我错了。” “你错哪了？”褚梵昼随口问道，脸上却隐隐有一丝笑意。 “我.......”褚既白也说不出自己错在哪里，在他看来以暴制暴就是正确的，他保护朋友也是对的。 “你之前说你没做错。”褚梵昼趁等红绿灯的时候转头看了眼儿子，“所以阿白，你做了什么？” 褚既白脸色一变，立刻低下头道，“没......没做什么。” 褚梵昼也不再追究，他只道，“我倒是觉得你做得很好，一环扣一环，什么都想到了。你知道教室里有监控，所以，你和陆弋野就趁着上厕所的时候，从厕所的窗户出去。你威胁冯庶的那个地方周围应该是有监控的，幼儿园应该会布满监控的，无非是监控多少的问题。那个地方要么监控少，要么有死角。你提前踩好了点，知道怎么走过去能不被监控拍到，对吗？” 褚梵昼越说，褚既白越震惊，他的脑袋木得发胀，心也在扑通扑通的狂跳，爸爸怎么会知道的，爸爸连经过都知道！ 褚梵昼发动车子，继续说道，“那个锤子确有其事，但上面应该没有你的指纹，或者说有过，但被你弄干净了。工具嘛，应该是你书包里的酒精。” “粑粑！你......你怎么知道的！”褚既白面色僵硬极了，整个人如同被冰封住了一般，无法动弹。 “你的书包是我帮你整理的，书包里平白多了瓶酒精喷雾我还是知道的。刚刚你的书包是我帮你拿的。”褚梵昼简单概括道，他把车停在了一家店门口，然后关掉发动机。 他走出车门，走到了后座，然后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坐在了孩子身边，他揉了揉僵硬的儿子，叹了口气道，“阿白，我是你爸爸，你不用这么害怕。在你这么小的年纪，有这么缜密的心思，已经很厉害了。” 第437 章 番外 对与错 褚既白眼睛一亮，他抬头道，“爸爸，所以你觉得我做的是对的吗？” “做得对与否，我不做评判。但我认为你做得很出色，从一开始以弱者的姿态走进所有人的心里，到后面没有留下一丝马脚，这些都说明你做得很出色。除了那瓶酒精喷雾......算了，除了我和你陆爷爷，应该也不会有人会想到酒精是清理指纹这一点了。而你陆爷爷压根儿不知道你的书包里有瓶酒精喷雾。”褚梵昼笑着把孩子抱进怀里。 “但是阿白，你要记住，当你决定做一些你认为对的、但却不被大众所接受的事情的时候，你首先要做好的就是确定自己安全，还有就是不要留下任何蛛丝马迹。做事情要干净利索，而不是拖泥带水。”褚梵昼低沉的声音在褚既白的耳边响起。 褚既白的情绪比刚刚安稳了许多，他抿了抿嘴道，“冯庶说了阿野很多坏话，欺负了他很多次。我给过他机会了，是他自己不珍惜。” 褚梵昼亲了亲儿子的额头，褚既白的背后出了点汗，是啊，再聪慧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紧张，到底年纪还小。 褚梵昼道，“当你判断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的时候，有一样东西能帮你判断。当那样东西判定你不能做这件事的时候，即使你再想做，那也是绝对不可以的。那样东西就是法律，阿白知道法律是什么吗？” “知道，嬢嬢是法官。”褚既白的眼睛很亮。 “对。”褚梵昼缓声道，“爸爸幼时会识字后看的书里就有法学书，阿白，等你识字了，也去看看吧。以后你想改变规则也好，想制定规则也罢，心里一定要有一杆秤，而那杆秤所在的位置就是你的底线。” “嗯！”褚既白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即，他又有点犹豫，“麻麻......” 褚梵昼点了点儿子的鼻尖，失笑道，“你以为我把车停在这里是为什么？就是为了不那么早到家，你妈妈应该快开完家长会了，你想想怎么和她说。” “粑粑，保密。”褚既白不好意思道。 “可以。”褚梵昼答应的很干脆，“这是我们父子之间的秘密，只要你不说，爸爸就不会说。” 这也是阿白和爸爸的第一个秘密。 褚既白隐隐约约觉得，自己威胁冯庶这件事从道德上来讲是不对的，但他爸爸却不认为这件事是错的，甚至褚梵昼欣喜于儿子有了自保能力。 可顾湘灵却不一定。 褚既白不敢赌，所以他才央求爸爸保密。 “走吧，你前几天不是想要一块胸章吗？正好，你保护了陆弋野，爸爸给你买，当成你的第一块骑士勋章。”褚梵昼抱起儿子向外走。 褚既白这才发现，他爸爸把车停在了一家潮玩店附近，他兴奋道，“真的吗？真的给我买吗？但那个胸章有点贵。”话是这么说，褚小白的手却很诚实的抱着他爸的脖颈。 “你爸爸这点私房钱还是有的。”褚梵昼笑着道，他刮了刮儿子的鼻子，“爸爸有私房钱这件事，要跟妈妈保密。” “嗯！” 今天又是父子俩增进感情的一天。 这一天褚小白的把柄被他爸爸握在了手里，褚梵昼故意制造出的“弱点”也被褚既白牢牢地记在了心里。 ...... 后来褚既白是这样和顾湘灵解释的，他的好朋友陆弋野被别的班的小朋友欺负，幸好被小红老师及时发现了。那个班的小朋友是个坏人，还想要污蔑他们，但没成功。 褚既白眨着一双纯真的大眼睛，仰着头和顾湘灵诉说的样子，快把顾湘灵给心疼死了，一直抱着孩子不肯放，嘴里念叨着，“我们阿白就是太老实了，妈妈的心肝宝贝崽儿。” 在做饭的褚梵昼看了眼“老实的”宝贝崽，心情很好的在一旁帮儿子补充故事的细节，以免日后顾湘灵仔细回想起来的时候，整条故事逻辑经不起推敲，要知道顾湘灵可是位大作家，推断逻辑什么的简直不要太信手拈来。 但似乎，他们父子俩用力过猛了，当天晚上，夫妻俩躺在床上的时候，顾湘灵便担忧的和褚梵昼道，“你说要不要给孩子报个武术班，学如何防身。” “......”褚梵昼沉默良久，他觉得他那个扮猪吃老虎的儿子如果学会武术的话，那就真的要统治整个幼儿园了。 聪慧的头脑，长远的眼光，懂得什么时候示弱、什么时候强势，若是再加上绝对碾压的武力值，那真的要不得了了。 “再想想吧，小孩子骨骼还没长好。”褚梵昼找了个理由。 “倒也是。”顾湘灵想想确实是这个道理，可她还是担心儿子的安全。 “我先和爸谈谈。”褚梵昼不小心说漏了嘴。 “嗯？”顾湘灵惊讶道，“和爸爸说什么？” “咳咳，我说错了，和爷爷谈谈。爷爷应该认识这方面的人才。”褚梵昼转移视线道，“可能陆司令也有这个想法，到时候两个孩子可以一起训练。” 顾湘灵仔细想了想，倒也是，陆弋野小朋友一看就是训练的好料子，阿白跟着他学，肯定也能学到不少。 第二天上学 褚既白和陆弋野一到教室就受到了全班同学的注目礼，有个小朋友壮着胆子来问褚既白，“阿白同学，昨天你和阿野同学没事吧。” “没什么事。”褚既白很淡定的把编好的故事公之于众，当然还稍微润色了一下。 果不其然，小朋友们听到了后纷纷义愤填膺。 “早就听说隔壁的冯庶霸道！” “就是就是，他在他的二班待得好好的，干嘛来惹我们一班，实在是太嚣张了！” “我要告诉我妈妈！我妈妈是警察，专门抓不听话的小孩子的！” ...... 褚既白很淡定的深藏功与名，陆弋野紧紧的依靠着褚既白，他知道事情还没有结束。 大课间的时候，趁着小红老师和小花老师不注意，褚既白来到了二班的活动地盘。 第438 章 番外 草莓味牛奶 此时此刻，冯庶一脸憋屈的在指使他的小弟们捡球，独留他一个人在原地。 “你好，冯庶同学。”褚既白的声音在冯庶身后响起。 稚嫩的声音在冯庶耳朵里和魔鬼的低语没什么差别，冯庶吓了一大跳，险些要尖叫，“你来干嘛？” “我来找你说几句话，放心，我不会对你干什么的。”褚既白笑得很友好。 “我们有什么好说的，都是因为你！你明明什么都干了，可你说谎，大家还都相信你！”冯庶心里实在是憋屈，昨天晚上他爸爸妈妈吵架了，妈妈带着他回了姥姥家，还不许他玩手机，他越想越气！ “我没有说谎，我说我除了大课间之外，一直在教室里，有时候会上厕所。我并没有说错啊。”褚既白好似听不懂冯庶的话。 褚既白确实没说谎，他威胁冯庶的地点就是在厕所，所以那句“除了大课间，不是在教室就是在厕所”确实没说错。 “你！”冯庶神色狰狞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我记得你以前说过‘陆弋野没父母，是要被狼外婆叼走的’。”褚既白的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犀利，“可是昨天你爸妈也不要你了，就像你说的，你那么有理可是你爸妈却不站在你这边，你爸爸还不给你解释的机会、他还打你了。你说你爸妈是不是不要你了。所以，现在没父母的人变成了你冯庶，对吗？” “你！你说谎！”冯庶越听越惊恐，他的嘴唇颤抖着，脸色苍白如纸，额头冒出细细的冷汗，显示出内心的慌乱，“你胡说！” “我没有胡说，我说的话都是有依据的。”褚既白神情淡然的摇了摇头。 可正是因为褚既白的神色和态度，冯庶才更加慌张，更遑论昨晚他父母还吵了一架，此时此刻的他怀疑和慌乱交织在一起。他不敢相信褚既白的话，却又不得不相信。 “我想想，你曾经骂过陆弋野什么？烂脚怪，没爹没妈、迟早要被狼叼走的孩子。”褚既白锐利的眼神瞥向冯庶，“可是现在看来，这个要被狼叼走的孩子应该是你才对。冯庶啊冯庶啊，你连名字都取得那么可笑，你这么可笑的人竟然也有脸嘲笑陆弋野。” “你闭嘴！”冯庶破防了，他涨红着脸破口大骂，“你滚！不然我要叫老师了！” “你想叫的话尽管叫好了，你听说过狼来了的故事吗？你觉得老师会相信你吗？你看看你的周围，你的同学都对你避之不及。”褚既白轻声说道。 冯庶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就像褚既白说的，周围的孩子都一副害怕又嫌恶的神情看着他，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他而不是褚既白！ 从一开始，褚既白的说话的声音就很低，他的情绪很稳定，无论冯庶说什么难听的话，他都是四平八稳的样子。 他情绪稳定得几乎要让人以为他是没有脾气的，可殊不知，很多中毒的人在被毒物咬到之前，都是先被它外表所迷惑的。 所以，在周围的孩子看来就是，安静平和、长相漂亮的褚既白被大声吵闹、口吐脏话的冯庶辱骂，与说话温柔的褚既白相比，冯庶显得更为聒噪。 褚既白靠近冯庶，冰冷的眼神只有冯庶能看得见，他用稚嫩的声音说道，“你说如果我现在突然倒地，老师会不会以为是你推的我。” “不......”冯庶终于知道怕了，或者说昨天他就已经很怕了，“别，我错了，我真的再也不敢了。” “我不信。”褚既白微微皱眉道，“你这种人是没有信用可言的，所以我要你以后见到我和陆弋野，你自己绕道走，不然别怪我使手段。” “我我知道了！”冯庶立马同意了。 正说着，发现褚既白不见的陆弋野就跑了过来，神色警惕的把他唯一的朋友护在了身后，“阿白，你怎么在这里？” “没什么，办点事。”褚既白恢复以往温柔的样子，他笑着对陆弋野说，“阿野，我们回去吧，小红老师说今天的牛奶是你喜欢的草莓味。” “哦。”陆弋野拉过褚既白的手，上下端详了他的朋友，确认没什么事才往回走。 陆弋野边走边唠叨，“阿野，我刚刚差点找不到你。” “你现在不是找到我了吗？”褚既白头也不回的往一班走去，没再给冯庶一个眼神，“草莓牛奶开始分发了吗？” 陆弋野被成功转移注意力，“好像开始发了诶。”陆弋野，一个长相具有欺骗性、但却喜欢草莓味的小胖墩。 ...... “真的？”褚淮章茶也不喝了，书也不看了，径直从藤椅上起身，震惊的问道，“你没诓我？” 褚梵昼慢条斯理的给自己倒了杯茶，“我诓您干什么？有钱拿吗？” 褚淮章可不管褚梵昼的玩笑，如坐针毡了片刻，实在忍不住了就激动的起身，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来来回回走了好几圈，转到快把褚梵昼给晃晕了。 他才一屁股坐到藤椅上，猛地拍了下大腿，“好！” 褚梵昼面不改色的喝了口茶，也没问他父亲好什么，好在哪里。 褚淮章看着若无其事的儿子就来气，他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没有。但是父亲您，我看您倒是有挺多想说的。”褚梵昼觑了他爹一眼。 褚淮章迫不及待道，“阿白都展现他的天赋了，你就不想做点什么？” “父亲，当初的我有像阿白一样，像您所说的那样展现天赋吗？”褚梵昼不疾不徐的说道。 褚淮章脑子瞬间清醒，像是被浇了冷水一般，他再三想张口，最后却道，“你从小就早慧，比阿白还早。” “所以我还是那句话，褚家的孩子不必刻意培养，我褚梵昼的儿子也不用按部就班亦或是拔苗助长的长大。不用我们插手，阿白自己就能长成最好的模样。”褚梵昼起身不慌不忙的说道。 第439 章 番外 鹦鹉螺 褚淮章脸色复杂道，“你都决定好了，还来我这里干嘛？” “让您高兴高兴。”褚梵昼镇定自若道，“您不是最担心褚家后继无人吗？如今您可以放下心、多吃碗饭了。” 褚淮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来找我嘚瑟的！ ...... “家长会？”顾湘灵低下头看自家崽儿，“你们幼儿园的家长会好迟啊。” “是啊，麻麻你都开完家长会了，我们还没有开过家长会呢。”褚小白小大人似的说道。 “我和你爸爸都有时间，你要谁去开呢？”顾湘灵把选择权交给褚小白。 “麻麻麻麻，要麻麻！”褚小白当然毫不犹豫的无条件选择他亲爱的妈妈了。 在开会褚梵昼鼻子一阵痒，忍不住打了个喷嚏。一旁的李助理古怪的看着他。 “这么看我干什么？”褚梵昼头也不抬的问道。 “您......打喷嚏？”李助理犹豫的问道。 褚梵昼听言无奈道，“我不能打喷嚏？在你眼里我难道不是人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只是李助理跟了褚梵昼这么些年，就没见过褚部打过喷嚏，顶多就是开会开多了，嗓子难受咳几声。 结束一天的工作回到家，厨房的灶台上在炖东西，这是在热菜。结婚这些年，顾湘灵厨艺没长进，热菜的水平倒是一流。 即使热菜是最简单不过的活儿，只需要加点水，把菜放在蒸锅里，先开大火，水开了就开小火。 褚梵昼今天很忙，忙到晚饭都来不及吃，幸好他们家是双职工家庭，无论是宣传部还是A中，都有食堂可以买菜。 今晚的晚饭就是顾湘灵从A中食堂打包的。 褚梵昼没着急吃饭，他去衣帽间换了身家居服。 结婚前，他可以穿着西装在家里办公，那时候的他甚至觉得穿西装比较方便，为了应对某些突发事件，穿西装的他可以以最快速度出门赶往行政大楼。 但结婚后这个习惯就慢慢变了，他不常在家里穿西装了，太过束缚。家本就是休息放松的地方，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换身家居服。 褚梵昼给自己倒了杯茶，然后去找妻子。想来也好笑，没结婚前，他回趟父母家，即使只有父亲在，他第一句话一定是“妈在哪里？” 结婚后，他回自己的家，他做的第二件事就是找老婆，他这么大的老婆在哪里。 顾湘灵在给褚小白洗澡，褚小白洗澡总是特别乖，他甚至还会指挥顾湘灵帮他搓澡。顾湘灵神情复杂，她儿子才刚戒掉尿裤，就迷上搓澡了。 “今天想听什么故事？”顾湘灵问道。 “麻麻，你能读刑法吗？”褚小白眨巴着单纯的大眼睛问道。 “？”顾湘灵疑惑问，“崽儿，怎么突然想听刑法了？” “就是感兴趣嘛，粑粑小时候也看的。”褚小白撒娇道。 “......那好吧。”顾湘灵表示，他们褚家的传统她是不懂了。 褚梵昼轻轻的打开门，褚小白的儿童房里隐隐约约传来顾湘灵温柔的声音，顾湘灵本就是语文老师，口齿清晰，声音也很好听。 “刑法的立法宗旨是为了惩罚犯罪，保护人民，根据宪法，结合我国同犯罪作斗争的具体经验及实际情况，制定本法。” 顾湘灵读得连她自己都要睡着了，此时此刻她真的很佩服她能干的婆婆，黄玥竟然能对这些法学书倒背如流。 褚小白倒是不困，他听得很认真，那神情仿佛能听懂似的。 顾湘灵：...... “刑事责任年龄，已满十六周岁的人犯罪应当负刑事责任。已满十四周岁不满十六周岁的人，犯故意Sha人、故意伤害致人重伤或者......应当负刑事责任。”顾湘灵边读边观察孩子的神情，实在是太困了，她读得都要睡着了。 谁知定睛一看，褚小白越听越精神，还隐隐之中越来越兴奋。 顾湘灵：？你在兴奋什么？这个刑事责任年龄有什么能让你兴奋的？ 门外的褚梵昼相对无言：......看，他就说吧，不用刻意教孩子。 好不容易哄睡孩子，顾湘灵悄悄的从儿童房退了出来，下楼就看到关火的褚梵昼。 “你回来了？今天这么晚吗？”顾湘灵帮他把热好的汤端出来。 “烫手，我来。”褚梵昼不让顾湘灵干活，“到家好一会了，在听你读刑法。” 顾湘灵：“......可不是我想读的，你儿子要听。你说阿白怎么突然要听刑法了？” 褚梵昼当然知道这是为什么了，但他不能说。既然从一开始就选择隐瞒，那就要隐瞒到底，否则儿子被发现事小，他被妻子问罪事大。 褚梵昼面无表情道，“应该是受妈的影响吧，我小时候也这样。” 顾湘灵很容易被糊弄，主要是她也觉得褚梵昼说的没错，而且儿子也越来越像丈夫了，“真是搞不懂这有什么好听的，催眠倒是很不错。” “阿白和小时候的我喜欢听法学书，应该就和你爱看《九千岁他长得美》是一样的。”褚梵昼夹起一块排骨，堵住顾湘灵将要骂人的嘴。 顾湘灵口中被排骨塞满了，但这阻止不了她抗议，“虽然我确实很喜欢看小说，但是小说名字被读出来真的很让人感到羞耻啊！” “这有什么的。哦对了，和你分享一下，我最近在看一本书，叫做《慢慢慢慢喜欢你》。”褚梵昼自动忽略对面顾湘灵震惊的神情，“不得不说，你的文笔一如既往的好。不，应该是越来越好了。嗯……男主是白切黑，带着金丝眼镜，喜爱鹦鹉螺系列的手表。” 顾湘灵：......！ “我一开始以为你写的男主原型是沈烛年，但仔细想想，他不喜欢鹦鹉螺，他喜欢理查德米勒的青色陀飞轮，而我那里倒是有两三只鹦鹉螺。”褚梵昼眉眼含笑，顾湘灵却觉得他眉眼含情。 第440 章 番外 关于他的各种各样的影子 褚梵昼揉了揉顾湘灵的脑袋，失笑道，“都是做妈妈的人了，怎么做事情还是偷偷摸摸的。湘灵，你数数看我们结婚几年了？” 顾湘灵涨红着脸，憋着气，头转向一边不说话。结婚了又怎样，该红的一样还得红，比如脸。 褚梵昼也不在意，他自顾自的说道，“倒也不是我自恋，我想来想去，你笔下男主的原型只有我了，毕竟某个部位有颗痣这件事不是谁都知道的，除了我亲爱的妻子顾湘灵之外不会有人知道。顾大大，你说你也太不把你的读者当外人了，什么事都往上写。” 褚梵昼说到后来都有些无奈了，“你给他们吃得这么好，不惜利用你的丈夫......” “什么利用不利用的，都是自家人，你说这话就见外了。”顾湘灵赶紧打断他的话。 褚梵昼哼笑道，“也只有你敢这么对我了。” 他往顾湘灵嘴里塞了块蟹肉，颇为无奈道，“你说说，你干这事儿多久了？我是不是应该向你收版权费啊？” 顾湘灵炸毛跳脚道，“收版权费？！你还想存私房钱？” “......不要转移话题，湘灵。” 顾湘灵立刻蔫了，有气无力的说道，“你也太小气了，我就是小小的、微微的、稍稍的借鉴一点点、一丝丝、一米米罢了。” “一点点？”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慢慢慢慢喜欢你》男主的那颗痣，《月亮上的他》男主的座驾是迈巴赫，他在亲女主的时候喜欢捏她的耳垂，你说巧不巧，我亲你的时候我也喜欢摸你的耳垂，我和他的座驾也是一样的，真的好巧啊。” 顾湘灵：...... “《雨晴时分恋上你》的男主名字叫楚樊洲，玩谐音梗是吧，顾湘灵，你是连装不打算装了吗？”褚梵昼慢条斯理的说道，语言却十分犀利。 顾湘灵：...... “还有爷爷让你专门为他写的《五零年代之恋上文工团一枝花》，男主原型虽然是爷爷，可男主思考的时候会习惯性的摩挲手指，我怎么不知道爷爷也有这个习惯？爷爷思考的时候只会出去打两套拳。不过真的好巧啊，爷爷没这个习惯，我倒是有。”褚梵昼阴阳怪气道。 顾湘灵：....... “其他的我就不用多说了吧，《浮云一别十五年》就是咱俩的纪实片。当然你想我继续细数也行。”褚梵昼往呆若木鸡的顾湘灵嘴里塞了只虾。 顾湘灵赶紧通红着脸道，“不用了！你已经说很多了，而且你……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我说了，你所有的书我都看过。你写一本我就看一本，有空了我还会背下来。”褚梵昼随口说道，他丝毫不知道自己说了多么可怕的话。 “......我都背不下来。”顾湘灵真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吧，她承认，她笔下的男主确实都有褚梵昼的影子，但，但这也没办法的呀，她的思想、她的私心、她的喜好都在被眼前这个男人所影响，她写的男主肯定得有她的萌点啊。 她的萌点就是褚梵昼啊，再没有旁人了。 “不过我很好奇。”褚梵昼看向顾湘灵，“《慢慢慢慢喜欢你》的男主为什么戴着金丝眼镜？还是说，你很希望我戴金丝眼镜？” “......咳咳，那什么，如果我说我希望的话，你真的会戴吗？”顾湘灵的眼睛乱瞟，不敢看褚梵昼。 视力这种东西有一部分是后天原因，还有一部分是天生的。 像褚梵昼，他就是天生的，学生时代成绩那么好，他的视力没受半点影响，后来工作强度那么高，他的视力依旧很好，丝毫没有要戴眼镜的迹象。 顾湘灵倒是很爱护她的眼睛，学生做眼保健操的时候她也跟着做，视力没有好转，不坏下去就已经是谢天谢地了。 反观褚梵昼，不做眼保健操，眼睛使劲儿的造，偏偏视力好得要命。所以说，有时候人比人真的能气死人。 所以，就算顾湘灵想他戴眼镜，褚梵昼也根本用不上。 褚梵昼收拾碗筷的手一顿，神情复杂的看向妻子，眼神幽暗道，“我没所谓，但眼镜你给我买。一是因为我不知道你的癖好，再者，我没有私房钱，没钱买眼镜。” 顾湘灵：“......不要说得这么可怜好不好！还有，什么叫做癖好？我的癖好，啊呸！我的喜好很正常，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褚梵昼饶有深意的瞥了她一眼，仿佛在说，得了吧，你的心思都写在书里了，别狡辩了，你还能瞒过我？ 顾湘灵：......要不她换个马甲写书吧。 即使下班时间再晚，夫妻俩打情骂俏的，也吃了一顿充实的晚餐，褚梵昼吃晚饭的时候，顾湘灵时常会跟着蹭点菜。 “正和你说着，我都忘了。”褚梵昼突然想起来，“我看群里说，阿白要开家长会了？我看了行程表，那天我应该有空。” “啊哈哈。”顾湘灵尴尬的笑了笑，“还是我去开吧，我也有空。” 褚梵昼：......看顾湘灵这样子，想也知道早就和儿子说好了，这对狼狈为奸的母子。 所以说，褚梵昼忍不住主动招惹顾湘灵也是有理由的。就像现在，他就觉得自己像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不需要的时候就被踢到一边，然后像个替补队员一样随时准备上场。 褚小白需要爸爸的时候，“粑粑粑粑”喊得亲密，什么好听话全都说出来了。可不需要爸爸的时候，褚小白眼里只有妈妈，什么事都想着妈妈。 堂堂市宣传部部长被当成替补轮胎，褚梵昼的憋屈可想而知。 子债母偿，褚梵昼在儿子那里受的憋屈他都没忘记，全都一笔一笔记在心里，然后找个时间，有时候是像现在这样的夫妻私人时光，有时候是灼热的夜晚，他会加倍的从顾湘灵身上讨回来。 讨债也是有讲究的，不是全部的债都是要用身体来补偿。 偶尔逗一逗可爱的老婆也是一种情趣。 第441 章 番外 最靓妈咪 看着顾湘灵满脸通红，眼神不知道放哪的样子，褚梵昼的心情总是会特别好。 所以说，黄玥时常骂她儿子蔫坏还有黑切黑，也是有道理的。 是的，寻常人或许还会伪装，那叫做白切黑。 褚梵昼索性懒得伪装了，黄玥说他是看着黑，切开之后更黑，简直就是个黑大帅！ PS：黑大帅是褚小白现在看的动画片里的人物。 ...... 顾湘灵发誓，当年她结婚她都没这么精心的打扮自己，她还特地让凌零帮她做了个美甲。 在和褚晴谈恋爱后，凌零学会了很多项技能，包括但不限于做美甲、吹发型、化妆等等。 有了女儿后，凌零这些技能更加炉火纯青了，因为他的二女儿褚姈和他一样，是个爱臭美的女孩子。 “想做什么款式？”当时凌零问道。 “我想要耀眼的，但又不想要太引人夺目的。就是那种一看就觉得，啊，这位妈妈你好美啊。重点是妈妈和美这两个词儿。”顾湘灵描述的十分抽象，“你懂我意思吧。” “我不懂。”凌零神情复杂道，“顾湘灵你知道现在的你像什么吗？像要求改一遍又一遍的稿子、然后最后却决定用第一版稿子的那种十分难搞的甲方。” 话是这么说，但凌零和顾湘灵能成为闺蜜不是没有原因的。 顾湘灵说的这么抽象，凌零都能听懂。比如美妈妈的意思就是，要漂亮的但能方便活动的美甲。 想来想去，凌零最后给顾湘灵做了个季节限定款短甲，快过年了，做个喜庆又红火的款式也算是应景。 顾湘灵还特地去做了头发，买了件漂亮的裙子。她兴致勃勃的在衣帽间试裙子的时候，褚梵昼就一手端着咖啡、一手插兜倚靠在门边看着他。 “我说，当年你和我相亲的时候，你都没穿这么好看吧。”褚梵昼神情复杂的说道。 当年顾湘灵和褚梵昼在法餐厅相亲的时候，她穿的就是很正常的职业装，戴着无框眼镜、头发也没有刻意打理，要不是天生丽质又临时涂了口红，那顾湘灵脸上的班味就要掩盖不住了。 “这怎么能比呢，我已经答应阿白了，我会是全场最靓的妈咪。”顾湘灵头也不转的说道，“当初相亲前我又不知道对面是你，外婆发来的资料我也懒得看。你又不是不知道，在你之前我遇到了多少相亲奇葩。” 顾湘灵换上了一件乳白色针织长裙，配上毛茸茸的披肩，气质一下子就变了。从清冷高知的女老师变成了温柔清婉的贵妇。 褚梵昼放下咖啡，走过去亲自帮她整理了披肩，“这件不错。” “我也觉得不错，就这件了吧。”顾湘灵很兴奋的道，“然后我再化个妆、做个头发，齐活儿。” “要做头发？”褚梵昼拿出吹风机道，“过来，我帮你吹？” “不要，你的技术没有凌零好。”顾湘灵表示达咩，无情拒绝道。 褚梵昼面无表情道，“......这时候嫌弃我了？晚上洗完头不想吹头发的时候又得找我。” “哎呀，术业有专攻。人家凌零的美商确实高啊，比我都高。”顾湘灵抱着他的手撒娇，她狡辩道，“你看，有事儿的时候他帮我做头发，没事儿的时候你帮我吹干头发，皆大欢喜，哈哈。” “哈个屁。”褚梵昼忍无可忍，捏住顾湘灵的鼻子，“也就你们母子，能把我当备胎。” “诶诶诶！怎么还急眼了呢。”顾湘灵挣脱不了褚梵昼，便大喊道，“幸好我还没化妆，不然妆都要被你弄花了！” 化妆对于顾湘灵来说就是一个费时费力的大工程，她不常化全妆，偶尔涂个口红、化个眉毛就能出门了。 但万一要是化全妆了，这就说明顾湘灵对将要做的事情是十分重视的，而化了全妆的脸就是绝对领域，谁都不能碰，包括她自己。 有时候顾湘灵和褚梵昼出门约会，约会进行到一半，情之所向，想接个吻。顾湘灵都会侧着脑袋接吻。 褚梵昼：“......你这是什么姿势？” “你的鼻梁高，别把我鼻尖的粉给蹭掉了。”顾湘灵小心翼翼的说道，“你已经把我的口红吃了，粉一定不能被你弄掉。” 褚梵昼：...... 而身为闺蜜的凌零就很懂顾湘灵的想法，他会说，“顾湘灵，今儿就去吃个饭，还在包厢里，随便弄弄就行，我也就简单的擦个水乳和防晒。” 他也会说，“顾湘灵，今天我们要逛街，要打扮得美美的，你化个妆、我也好好收拾收拾，擦个水乳、照个黄光、敷个面膜、涂个防晒、描个眉毛、再喷个香水什么的，简单点来就行。” 顾湘灵：......简单点？ 随即，凌零就又威胁道，“别我说简单你就随便糊弄，我告诉你，我收拾了大半天那是一定要出门的，下雨了也要出门。单那些抹身上的贵得要死的东西就花了我不少钱，不出去岂不是白干一场，亏死了！谁来了都不好使，下雨下冰雹老娘我也一定要出这趟门！” 虽然被“威胁”了一通，但顾湘灵表示理解，因为花了全妆然后被放鸽子真的很讨厌啊！ 于是，洗完手的褚小白刚从卫生间出来就看到照黄灯的顾湘灵，他一脸新奇的看着妈妈，指了指顾湘灵道，“钢铁侠!” 顾湘灵：......虽然我也觉得你说得对，但是崽儿，给妈妈留点面子好不好。 然后，吃完饭擦完嘴的褚小白转头一看，发现他亲爱的妈妈换下了钢铁侠的面具，又敷上了面膜，于是他指了指顾湘灵犹豫的说道，“干爹。” 顾湘灵：......凌零是面膜大户，褚小白从小就看他干爹敷面膜。凌零的至理名言是，好皮肤要么天生，要么砸钱。 褚小白听到妈妈是为了开家长会才打扮的，他超级开心，主动要抱抱，“麻麻麻麻，你辣么美丽，是因为阿白吗？” 第442 章 番外 白雪公主 “是呀。”顾湘灵掂了掂儿子，吃饱饭后的褚既白很是敦实，她笑着道，“妈妈为了阿白特地化的妆，好看吗？我的猪猪崽儿。” “好看好看，麻麻天下第一好看！”褚小白很是捧场。 厨房里的褚梵昼一边任劳任怨的洗碗，一边面无表情的听着这刺耳的母慈子孝背景声。 ...... “阿野最近心情怎么样？”顾湘灵边开车边问道。 “不太好。”褚既白微微皱着眉道，冯庶的事情还是给陆弋野留下了伤害。 纵使孩子还小，可从小离开父母的孩子最是敏感了，更别说冯庶还说了那么多伤人的话。 褚梵昼曾教过阿白，做事情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泥带水，通常情况下，那天叫家长后褚既白是不会再去找冯庶的。可他终究是人，不是机器，而且还是个小孩子。 冯庶骂陆弋野“胖子、肥猪”，陆弋野因此不再吃小零食了，连每顿的饭菜都主动少吃了许多，小红老师为此发愁，怕陆弋野营养跟不上。 褚既白对陆弋野说，你不胖，你只是骨骼比较大，我太公说你的体型很适合当兵的。 陆弋野对此表示很兴奋，因为他的爷爷、他爸爸妈妈都是军人，他天生就对军人有职业滤镜。可随之到来的家长会又重新激起了陆弋野对父母的思念。 褚既白时常见到陆弋野发呆，褚既白想把自己牛奶让给小伙伴，可陆弋野却摇了摇头问他，“阿白，你家里谁来开家长会啊？” “我妈妈。”褚既白道。 “哦。”陆弋野低下头，若有所思，明亮的眼睛里却隐隐透着哀伤，“我的话应该是我爷爷来开家长会。” 褚既白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好像一时间想不出安慰的话。良久，他抿了抿唇道，“阿野，我们是好朋友，我把我的爸爸妈妈分你一半好吗？” 陆弋野听到这话有些懵，“这个也可以分享吗？” “不知道可不可以，先试试吧，不试怎么知道不能分享呢。”对褚既白来说，爸爸妈妈对于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但现在，他却愿意把爸爸妈妈分享给他悲伤的小伙伴。 “好哦。”陆弋野懵懵懂懂的被褚小白忽悠着，他也不知道这行不行，但听阿白的总没错，阿白是他见过最聪明的人！ 陆弋野的心情好了许多，他拉着褚小白问道，“骨骼？是骨头吗？” “嗯。” “你可以看到我的骨头吗？”陆弋野震惊道。 “那不可以，但是我太公会看。哦对了，纪姨姨也会看，没槑说她以后也要学。”褚小白严谨的回答道。 纪三，医生世家出身，本人是医科大学中医专业毕业的，她的家里是有人体模型的。 就是那种医学专用的人体模型，还有五脏六腑、血管什么的模型，后者可以找个抽屉藏起来，前者太大了，藏不起来。 以至于沈没槑从小就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沈没槑称她家的人体模型为白雪公主。 纪三家里的任何东西都是战绩可查，仅针对沈父。沈父觉得，他这个儿媳妇绝对和他八字犯冲，明明以前也不这样啊。 沈烛年和纪三称得上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沈父也是从小看纪三长大的，两家都以为将来能结亲，事实也确实如此，可沈父却没想到，他是给自己找了个天敌。 沈父也是来过纪三家里的，为什么说是纪三家，因为房本上写的就是纪觉浅的名字，以及这是纪三的婚前财产。 一开始沈父还不乐意，小声和妻子儿子蛐蛐，“这怎么能行呢，咱家不是入赘，是娶儿媳的。这房子得咱们买。” 纪三听到后也没说什么，她好声好气的请公婆来温房，顺便也想解释一下，自己真的没有其他意思，她只是觉得这个房子住惯了，懒得搬。 再说了，既然她和沈烛年都领证了，那住哪里都一样啊。 沈父不情不愿的上门了，然后成功被白雪公主给吓到了。好歹他也是警察出身，照理来说不该怕人体模型的。 坏就坏在他上纪三家的时候，是带着挑剔以及劝说的心态去的，毕竟也是儿子儿媳的家，他肯定是完全放下戒备心的。 谁知，上个厕所的功夫，转头就看到白雪公主空洞的眼神死死的盯着他。哦对了，他找错厕所了。 沈父：...... 纪三看着脸色煞白的沈父，也沉默了，她转头和沈烛年说道，“你信吗？我真不是故意的。”天地良心，她是真的诚心实意邀请公婆来家里的，她的婆婆挺好相处的，就是这公公...... 不过目前来看，她的公公也应该要变得好相处起来了。 沈烛年无奈道，“我信，人体模型一向是放在主卧的，谁想到爸找厕所能找到主卧里去。” 所有人都这么想，沈母也是这么想的，她觉得她这个儿媳顶顶漂亮，看着难相处，实则却是个好孩子。 可有一人不这么想，那就是沈父。他跟有被害妄想症似的，倒不是认为纪三是故意的，而是觉得能把人体模型放进主卧的纪三绝对是个狠人。 但他不敢说，他怕他说了会有更多的劫难。他只敢私下里劝儿子，“你老婆怎么把人体模型放主卧？你不怕。” “还好，看多了还觉得挺可爱的。”沈烛年道。 沈父：“......还是不太好。” “在我没搬进来之前，纪三的房间布置就是这样的，我不想在我搬进来之后做太大的改变。爸，你也知道，我好不容易追到纪三。”沈烛年装作为难。 沈父：“可，可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放。” “纪三说主卧有点空，放点摆件会好看些。但她觉得其他摆件没什么用，还不如放人体模型，偶尔还能巩固知识。” 沈父：......某种意义来说，他还真佩服儿子。就不怕干那啥事的时候，冷不丁转头看见模型，然后软了。 既然这样，沈父也不好说什么，毕竟儿子好不容易追到儿媳。 但孙女出生后，他就又忍不住了。 第443 章 番外 悍马 “没槑看到这个会吓到的。”沈父说。 “不会，没槑还挺喜欢它呢。”沈烛年脸上都是当爹的喜悦。 事实也确实如此，沈没槑继承了妈妈的大胆，很喜欢这个陪伴了妈妈整个学生时代的人体模型，没槑把它取名为“白雪公主”。 白雪公主人如其名，纪三很爱护它，打扫卫生的时候也不忘擦拭，确实干净如雪，被保存的很好，当得了一句“白雪公主”。 褚既白认识沈没槑，也认识陆弋野，明年沈没槑就要入学了，沈烛年说想把女儿安排到褚既白的班级。 褚小白和陆弋野道，“没槑是我爸爸朋友的女儿，她的妈妈是医生，改天我介绍给你认识。” “好啊！我妈妈也是医生，她是军医哦！”小胖墩满脸的骄傲。 褚既白看着脸上没有一丝阴霾的陆弋野，暗暗的松了口气。 时间回到现在，顾湘灵正开着车和儿子聊天，她扬了扬眉。看着好像心情很不错，“是吗？那估计今天阿野会开心些吧。” 褚小白觉得妈妈这话有些奇怪，便问道，“今天能有让阿野开心的事吗？” 顾湘灵趁等红绿灯的间隙，朝副驾驶座的儿子俏皮的眨了眨眼，却没说话。 褚小白看着神秘的妈妈不禁陷入沉思，能让阿野高兴的事啊？难道是小红老师会夸阿野吗？ 阿野在幼儿园的表现平平，学习一般、上课表现一般、作业成绩一般，哪哪都一般。 但他整理内务的能力很强，精力很旺盛，吃饭也从来不会浪费，小红老师应该会夸他这一点吧。 ...... 停好车，褚小白看着容光焕发的妈妈，他由然得升起一股自豪感，他妈妈是全场最漂亮的。 “麻麻，你像天上的仙子。”褚小白的嘴很甜，惹得顾湘灵又亲了他好几口。 褚小白确实没说错。顾湘灵整体的穿搭是白色的，虽然她之前说要做头发，但也只是把发梢剪齐，白色的长裙和披肩，乌黑柔顺的长发及腰，又仙又美，顾湘灵就是全场最美的女人。 “阿白！”陆弋野早就等在门口了，看见褚既白到了，便赶紧跑了过来，他有礼貌的和顾湘灵打了招呼，“阿姨好。” “你好啊，阿野。”顾湘灵像变魔法似的从口袋里变出一颗奶酪糖，“给，你和阿白分着吃，我记得你喜欢草莓味对吗？” “谢谢阿姨！”陆弋野的眼睛很亮，褚家人很乐衷投喂孩子，无论是自己的孩子还是别人的孩子。 尤其是顾湘灵，顾湘灵的口袋里永远藏着零食，即使她穿着没有口袋的衣服，但她却总能神奇般的变出零食来。 只要陆弋野在，他总能得到零食，且分到的零食和褚小白的一样多，还很合他的口味。 阿白说的没错，他真的把妈妈分给他一半了，小小的阿野这样想，他嚼着零食，手却牵着褚既白。 看到这一幕的顾湘灵眼中的笑意更深了，她看着两个孩子仿佛看到了自己和凌零，顾湘灵忍不住蹲下身来摸了摸两颗圆脑袋，“阿白，阿野，你们要做永远的好朋友啊。” ...... “各位家长稍等，还有两位家长没到。”小红老师一边维持班级秩序，一边还得应付家长的各种问题。 “老师，我们家孩子在学校表现怎么样？” “老师，我们家孩子在学校爱学习吗？有朋友吗？” “老师，明年也是您来教吗？” ...... 这些缠着老师问问题家长中就有顾湘灵。这是一个新奇的体验，以前顾湘灵是回答别人问题的老师，现在她是问问题的家长。 还记得刚入职的时候，那时候的顾湘灵十分稚嫩，实在是不明白为什么家长有这么多问题，孩子有没有朋友你们作为家长难道不知道吗？我是中学班主任，不是幼儿园老师，我是真不知道孩子喜欢吃什么菜啊？ 虽然现在看来，这些问题实在是有些奇葩，但家长的心态顾湘灵多少能理解了。 作为妈妈，顾湘灵总是希望孩子不受欺负，在幼儿园能过的快乐。 家长们在教室里围着老师，孩子们就在教室外玩耍。 陆弋野抻着脖子看了老半天，“咦，我爷爷呢？” “陆爷爷不在吗？好像是啊，我刚来的时候就没见到陆爷爷呢。”褚既白也跟着抻着脖子。 “爷爷说他去买柚子了，柚子拌酸奶可好吃了。”陆弋野有些担心道，“可是为什么现在还没回来呢？” 校门外 一辆悍马H1猛地刹车，停在了停车场，明明是在倒车入库，但驾驶座上的那人却猛踩油门，方向盘每次转动的角度都正正好，这辆越野被快速的停进了停车位里。 车门打开，加宽加厚、越野独有的高轮胎并没有让下车的人姿势尴尬，他的大长腿一跨便下来了。 他长得实在是高大，宽厚的肩膀把作战服撑的很满，袖子被撩起固定，露出古铜色的手臂，手臂肌肉腾起，露出根根粗壮的青筋。 他随手撩了撩头发，本应该剪短的头发因为多日未归而变得有些长了，眉骨处的一道旧疤斩断浓眉，棱角分明的脸庞上，线条冷硬如刀削，一双如隼一样锐利的眼睛闪烁着寒光，眉眼间的英气和气势迫人。 幼儿园进园没多少路就是活动区域了，陆弋野褚既白百无聊赖的荡秋千，陆弋野有些着急，“怎么还没开始啊？我爷爷呢？” “要不我和我麻麻说一声？”褚既白想了想道，他们两个小朋友是不可能出校门的。 陆弋野有些犹豫，褚既白敏锐的感觉到校门口的方向好像有人进来了，这人看着挺高大的，他戳了戳陆弋野，“有人来了，但看身形好像不是陆爷爷吧。” 陆弋野随意的瞥了眼，可就是这一眼让他僵在了原地，陆弋野的目光死死的盯着那道逆光而来的身影，这个身影在他眼里是那样的熟悉，几乎每三天这个身影就会出现在他的梦里。 “阿野？你怎么了？”褚小白发觉到了陆弋野的不对劲。 第444 章 番外 陆藏锋 “那个......”陆弋野指了指校门口，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我好像知道我爷爷为什么消失了。” ...... 顾湘灵在得到自家儿子优秀乖巧的高分评语之后，便安心地坐回位置上去了。 她环顾四周，没看见想看到的人，她又抬起手看了看手表，时间已经快到了，难道还没来？又或者说自家老公是在忽悠她？ 顾湘灵想了想，她还是尽职尽责的问了小红老师关于陆弋野小朋友的事情。陆弋野的爷爷还没来，其他长辈也没来，万一都没来……她还是帮忙问问吧。 没想到小红老师对陆弋野的评价也很高，她说陆弋野是个爱干净、动手能力强、善良友善的好孩子，学习成绩虽然一般，但现在还小，不能这么快下定论。再说了，通往罗马的路又不止一条。 顾湘灵肯定的点了点头，她又安心的坐回位置上去了，她儿子的座位被收拾的很干净，抽屉里还有儿子留下来的牛奶。 褚小白特地没喝今日份的牛奶，就是为了留给亲爱的妈妈。牛奶旁还写着他画的图，距离褚小白学会写字还要段时间。 但他已经会画图了，画上是小小的阿白把牛奶给漂亮的妈妈的场景。 顾湘灵在褚小白眼里就是最漂亮的，这从画上就能看出来了，褚小白把所有他能想到的好看的元素都堆积到了画中女人身上。 七彩花朵、粉色蝴蝶结、红色爱心、黄色五角星、绿色羽毛...... 顾湘灵惊喜的发现，她儿子竟然会画羽毛了！ 画中女人就像是一棵圣诞树，不，圣诞树都没她这么“丰富”，顾湘灵哭笑不得，儿子特地留给她的，她当然要笑纳了。 顾湘灵用吸管戳开嗦牛奶，嗯，该说不说，她的崽儿还是有品味的，这个牌子的牛奶奶香味真的很浓。 褚既白的座位旁就是陆弋野的座位了，几乎每个小孩的桌上都有一份小东西，有些是画的图，有些是捡来的好看落叶，还有些是“自制的”昆虫标本，实际上就是晒干的昆虫干。 收到昆虫干的家长神情一言难尽，顾湘灵看了眼陆弋野的桌子。 上面是一张图，是一家五口的图片，硕大的房子里，陆奶奶在做饭，陆爷爷在和自己对弈，陆弋野在吃苹果。 房子外有两个人，是陆弋野的父母，身上穿的应该是迷彩服吧，顾湘灵不太确定，手上拿着的是枪和针，代表着陆弋野父母的职业。 只是房子和房子里的人被画的很大，房子外的人被画的很小。但陆弋野有好好上色，看来是在很认真的画图了。 顾湘灵叹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陆弋野她总会想到小时候的自己，她通过褚小白多给了陆弋野照顾，并不仅仅是因为褚爷爷的嘱托，也有她对这个孩子的怜惜。 总觉得多照顾这个孩子些，也是给幼年的顾相宜一个交代。 教室外传来一阵骚动，顾湘灵正要望过去，眼前就一阵黑，“哎呦！” “不好意思，吓到你了。”这阵黑是个高大的男人，声音很浑厚。男人的块头大到连顾湘灵的眼被这大块头遮天蔽日了，所以才会一阵黑。 顾湘灵赶紧放下牛奶站了起来，嚯，好高的男人。嗯......但没比她家男人高，两人差不多的身高，顾湘灵松了口气，笑着道，“你好啊，我是褚既白妈妈，等你好久了。” 男人伸出手，冷冽的脸上扯出笑道，“你好，我是陆弋野爸爸。” “刚刚见到孩子吧。”顾湘灵笑着道。 “见到了，哄了会孩子，来迟了些。”陆藏锋说话很简洁，这也是军人的习惯。 刚刚陆弋野没看错，那人就是他爸爸，可等陆藏锋来到儿子面前，他仍旧没反应，他怕自己认错了人或者看错了，他已经好久好久好久没见到爸爸了。 梦里的爸爸妈妈只有一个身影，明显的特征就是都穿着军装，可他们都没有脸。 有时候陆弋野甚至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忘了爸爸妈妈的长相了，每当这时候，他总会翻出和爸爸妈妈的合照看半天，他要把爸爸妈妈的样子刻在心里。 一旁的褚既白跳下秋千，拉住陆弋野的手，有些警惕的问道，“你是谁？” 这个男人的气势实在太盛了，这让褚既白很不自在，仿佛受到了威胁的小豹。 陆藏锋看向褚既白，他父亲和他提起过儿子的朋友，说是褚家的独孙，小小年纪就有他父亲当年的风范。 陆藏锋对褚梵昼的印象不深，他们一个投军、一个从政，或许从前见过几面，但那也是很早之前了，他一直在部队，别说别人，就连自己的儿子都很少见到。 “我是阿野的爸爸，我叫陆藏锋。”陆藏锋蹲了下来，和褚既白平视。 褚梵昼也很高，有将近一米九，但他是褚既白的父亲，父子俩朝夕相处，褚既白压根儿不怕他爸。 可即使如此，褚梵昼和孩子说话，还是会习惯性的蹲下身或者弯腰，以一个平等的视角和儿子说话，顾湘灵也一样。 褚既白用审视的眼神看着陆藏锋，眉眼间确实和陆爷爷很像，和小胖墩也很像。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拉了拉陆弋野的手，“阿野？” “阿野，爸爸回来了。”陆藏锋向陆弋野伸出手，但却没有接触他。 一旁的褚既白虎视眈眈、警惕至极，陆藏锋觉得，如果自己碰了陆弋野，褚既白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大喊或者咬他。 “爸爸......”陆弋野喃喃道，眼神却落在陆藏锋身上没有远离分毫，他的神情满是眷恋和委屈。 为什么现在才回来？你和妈妈都去干什么了？你们是不是忘了我、忘了阿野了？ 陆弋野有太多太多的问题想问了，他想质问、也想生气、更想委屈。褚既白看到陆弋野的神情，心里已经对陆藏锋的话信一半了，他放开牵着陆弋野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褚既白放开手的那一刻，他好像被一道锐利的目光打量了一番。 第445 章 番外 贪生怕死 可当他警惕的望去时，陆藏锋却在抱儿子，没有注意到他这边，褚既白不禁犯嘀咕。 陆弋野扑进陆藏锋的怀里，陆藏锋抱起儿子，眼神满是愧疚。前段时间，他传消息给陆司令，陆司令这样一个铁血硬汉，在接到儿子报平安的电话后也忍不住热泪盈眶。 陆藏锋在电话里了解到了儿子的近况，原来阿野上幼儿园了，最近还差点被欺负，幸好交了个好朋友。 褚家和陆家在褚爷爷那一代交往还是很密切的，到了褚淮章这一代，关系也还行，但总归是稍淡了些。而到了褚梵昼和陆藏锋这一代，已经是很少很少来往了。 没想到这段关系能在褚既白和陆弋野这一代重新拾起，命运使然，陆藏锋却觉得这样很好。 陆弋野还是哭了，当初被冯庶欺负的时候没哭，可见到爸爸他却哭了。褚既白早就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他贴心的给这对父子留出了相处的空间。 陆藏锋抱着儿子，仔仔细细的端详了陆弋野，嗯，很敦实，孩子被养的很好。 陆弋野脸上都是眼泪，他抽抽噎噎的说道，“早知道爸爸来，我就把牛奶留给你了，和阿白一样，阿白的牛奶给顾阿姨喝了。” “那爸爸不回来的话，你就不给爷爷喝了吗？”陆藏锋失笑道。 “爷爷有肾结石，医生说不能喝牛奶。”陆弋野小声道。 陆藏锋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他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但愧于父母、愧于孩子，他枉为人父、枉为人子。父亲生病、儿子上学，他都不知道，是他失职，是他的错。 陆弋野小声道，“爸爸不用担心，医生说爷爷除了肾结石其他都很健康，肾结石用体外冲击波碎石术就能排出来了。” “阿野真厉害。”陆藏锋亲了亲儿子的额头，“爸爸都不知道体外冲击波碎石术呢，阿野竟然知道。” “妈妈呢？”陆弋野眨巴着一双大眼睛问道。 “你妈妈还有些事，但很快就能回来了。爷爷已经回家了，你人生的第一个家长会由爸爸来开。”陆藏锋帮儿子理了理衣服。 他哄好孩子就进教室了，进教室的他没去找老师，反而去找了顾湘灵，他儿子好友的妈妈，褚家下一代家主夫人。 ...... “阿野一定很开心吧。”顾湘灵笑着道，“我听我老公说了，恭喜你们平安归来。” 在来开家长会之前，褚梵昼就向顾湘灵透露过消息。 “真的？！”顾湘灵惊喜道，“那太好了。不过......”她突然小声道，“你这么告诉我没关系吗？毕竟是秘密任务。” 褚梵昼看着可爱的妻子失笑道，“他们已经在国境内了，没关系的。再说了，你是不是敌国间谍我还能不知道吗？” “万一我真的是呢？”顾湘灵哼哼道。 “那你就是我的俘虏，我会策反你，你已经为我生儿育女了，不能再回去了。”褚梵昼低头亲了亲顾湘灵的红唇。 顾湘灵被亲了后，第一反应不是回应丈夫，而是像做贼似的慌乱环顾四周，确认儿子不在才松了口气。 褚梵昼都无奈了，“咱俩是有证的合法夫妻，怎么被你弄得像偷情似的。” 顾湘灵也觉得囧，但没办法，有孩子之后就是这一点不好，干什么都要顾忌着，就连他们在主卧里做坏事都要警惕随时会发生的敲门，顾湘灵还要控制声音，明明家里的隔音做得很好。 “咳咳，说回原来的话题。”顾湘灵发觉自己每次和褚梵昼说话，两人都会不自觉的从正常聊天变成不正常的说情话，“那些m国大片里不是有吗，有些间谍为了完成任务也会和敌人生儿育女的。”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把她抱到了自己的腿上，“嗯，你要真是这么聪明的间谍，那我就把你锁在家里，不让你出去祸害人。” 他没说的是，他真不觉得顾湘灵有做间谍的天赋。 顾湘灵和褚梵昼结婚那么久，早就习惯他说话拐一百八十个弯了，她冷哼道，“怎么觉得你这句话的重点在‘聪明’这两个字上？” “咳咳。”褚梵昼转移话题道，“陆弋野的父母应该能赶回来开家长会，军区离这里不远。” 顾湘灵被成功转移注意力，“那他们受伤了吗？” “受伤了。”褚梵昼还真知道，做到他这个位置，只要他想知道的事，他都可以知道，无非是花多少代价的区别，“我听说这次的任务很凶险，正如陆叔所说，陆弋野的父亲差点没回来。” 顾湘灵拍了拍胸脯道，“幸好幸好，我只是听你说都觉得吓人。也幸好你和爸爸都没进部队。” 倒不是顾湘灵有职业歧视，只是她也是人，她也贪生怕死，她也害怕褚梵昼像陆藏锋一样执行这么可怕的任务。 她并不是不爱国，只是爱国的方法有很多种，陆藏锋用命去完成任务是爱国，褚梵昼没日没夜加班工作也是爱国。 顾湘灵承认自己有私心，她是人不是神，也是会害怕的。 “嗯，仔细想来，当年我还真的差点要进部队了。”褚梵昼抱着顾湘灵说起他的从前，顾湘灵靠在他怀里安静的听他说话，她的耳朵紧紧靠着他的肩膀，低沉有磁性的声音震得她耳膜发痒。 “但谁叫我成绩好，能走捷径干嘛要上军校，虽然我并不介意每天早上五点起床训练，但我很介意进出部队不自由。”褚梵昼轻描淡写的说道。 “......你说的走捷径是高考？”顾湘灵都无语了，“你这样很拉仇恨的。” “我......” “粑粑麻麻，你们在干什么？”一道稚嫩的声音突然响起。 顾湘灵像只兔子一样蹦了起来，眼神慌乱的无处放，假笑敷衍道，“阿白你起床了啊。” “嗯~”褚小白的脸睡得红扑扑的，显然是刚午睡醒，他揉了揉眼睛，脸上满是困意，但这并不代表他没看清粑粑麻麻刚才的动作，“麻麻，你刚刚好像坐在粑粑的腿上，你们在干嘛呀？” 第446 章 番外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顾湘灵疯狂给褚梵昼使眼色，赶紧找个理由啊。 褚梵昼：......他一时半会也想不出啊，“额。” 顾湘灵抢先一步道，“妈妈在帮爸爸检查痔疮。” 褚梵昼脸色一下子变得古怪又难看了起来：......顾！湘！灵！你认真的？！ 顾湘灵不敢看自家老公，只能和孩子耐心解释道，“阿白知道痔疮吗？痔疮就是屁屁里会长出来的肉瘤，影响拉便便的。” “这样吗？”褚小白的神情犹如发现了新大陆，可随即他又疑惑道，“可是刚刚是妈妈坐在爸爸的腿上诶~” 顾湘灵：......失算了。 褚梵昼弯起嘴角，有些幸灾乐祸道，“妈妈刚刚说错了，是爸爸在帮妈妈检查痔，痔疮，是妈妈长了痔疮......噗。” 顾湘灵：褚梵昼！别以为我没听见你在嘲笑我！ 好不容易应付过去了，顾湘灵就开始和丈夫算起了账，看着顾湘灵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褚梵昼无奈道，“痔疮这个借口可不是我想出来的。” 顾湘灵：“......诚然这个理由是我想出来的，但那还不是因为你想不出其他理由吗？” 褚梵昼扶着额头道，“你仔细想想，我们刚刚真的需要借口吗？我们什么都没干，纯洁的不能再纯洁了，顾湘灵，我们连裤子都没脱，哪来的检查痔疮？” 顾湘灵：......好有道理，好像是哦，她属于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X﹏X。 幸好儿童房在沙发的背面，褚小白压根儿看不见两人在干嘛，只知道妈妈好像坐在爸爸的大腿上。 其实，一开始房子的格局还不是这样的，是褚梵昼和顾湘灵“吃亏”无数次，又找了“无数次”理由，但还是运气很好的被儿子撞见，最终两人选择把沙发换个方向。 顾湘灵也奇了怪了，她和丈夫趁着儿子睡觉的时候亲热，确保儿子很大概率不会醒来，结果褚小白就是醒了，可明明以往这个时间褚小白都睡得很香啊。 那就把孩子送出门，让他奶奶带会，结果两人刚办事，褚小白就回家了，不是水瓶没带就是鞋破了要换鞋。总之就是各种各样的意外事故。 也亏得褚梵昼天赋异禀，就这样还没被儿子吓得不能人道，真的能称得上一句天赋异禀了。 “也不能怪我，我都已经形成条件反射了。”顾湘灵企图狡辩，“难道你没有吗？” 褚梵昼：“......现在还没，但也快了。” ...... 回到现在 顾湘灵笑着道，“我还以为是阿野妈妈来呢。” “观星还来不了，她在隔离中。”陆藏锋眼底的笑意淡了些。 孔观星是军医，她这次的任务是支援，陆藏锋的部队意外失踪，得再派出一支队伍营救，队伍中得配备一名军医。 军医，先是军人然后是医生，孔观星无论是体能还是医疗技术都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熟练的具备在高压或者危险环境下能镇定自若的进行气管插管、针刺减压、心肺急救等技术。 只是后营救小队被敌人迷惑，不仅没能救到先锋队，还意外陷入绝境，而这所谓的绝境就是曾经过一片烈性传染疾病区。 所以，陆藏锋是确定没事了，但孔观星就不确定了，除非她的体内没有检测出病原体。 顾湘灵不知道该说什么，远处的小红老师眼尖的看到陆藏锋了。她赶紧走了过来，“陆弋野爸爸您好，我是一班班主任。” “老师好。”陆藏锋打招呼道。 小红老师对陆弋野爸爸能平安归来感到很开心，她看到他身上还没换下的制服就能大概猜到，陆弋野爸爸之前应该是执行什么任务去了。 “是这样的，我在聊天软件上加您好友了，麻烦您和陆弋野妈妈通过一下。”小红老师提醒道了，“通过之后，我拉您进家长群。” 陆藏锋拿出手机，手机却是黑屏。顾湘灵抻着头问道，“开不了机吗？” “嗯，好几个月没开机了，早就没电了。”陆藏锋无奈道，他忙着回来，都忘了手机这回事了，之前和家人联系用的都是军用电话。 小红老师赶紧道，“回去操作也是一样的。” 老师走后，顾湘灵悄悄和陆藏锋说，“你这手机不行啊，关机了还逃电，得换手机了，我老公现在的手机就很不错，我给他买的。” 陆藏锋不动声色的看了顾湘灵一眼，失笑道，“行，确实得换手机了，我老婆也早就说过我这只老古董要换了。” 他以为褚家下任家主夫人应该会像现任家主夫人黄院长一样雷厉风行，又或者像上任家主夫人褚奶奶一样，看着温柔，做事狠厉。 没想到......褚梵昼的夫人却是个妙人。 “您家孩子和您很像。”陆藏锋高大的身躯坐在陆弋野的小椅子上显得格外好笑，看着十分憋屈，但陆藏锋好像感觉不到似的。 顾湘灵忍着笑给他搬来椅子，两把椅子拼在一起，倒是坐着舒服些，“确实，他们都说阿白和我很像。” “阿白......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陆藏锋想起刚刚见到褚小白的时候。 “是吗？”顾湘灵摸了摸自己的脸，疑惑道，“我长得很老吗？”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藏锋失笑道，“我是说，阿白挺聪慧的。” “哈哈，是啊，我家阿白确实聪明。”顾湘灵说起儿子的时候就不知道谦虚这个词怎么写了。那又怎么样，她家阿白本来就聪明啊。 “改天等观星回来后，我们两家聚一聚吧，我做东。”陆藏锋提议道。 “可以啊。”顾湘灵欣然答应道，“梵昼也是这个意思。” 陆藏锋凌厉的棱角柔和了些，他好久没见到褚梵昼了，A市宣传部部长，正厅级的职级，换算成军衔，和他一个级别。没想到多年未见，他却先见到褚梵昼的夫人。 他听说褚部长对夫人极为爱护，如今看来所言非虚。 ...... “麻麻麻麻，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阿野爸爸要回来了？”褚小白缠着顾湘灵问。 第447 章 番外 作也要有作的资本 家长会开完了，母子俩十分懂得享受的去吃夜宵了，今晚的夜宵是小孩快乐餐，披萨、薯条、汉堡之类的垃圾食品，碰巧，顾湘灵就喜欢垃圾食品。 “我只知道他爸爸妈妈应该会来，我以为是他妈妈来，没想到来的是他爸爸。”顾湘灵咬了口咸蛋黄嫩鸡披萨。 “阿野和我说今天是他最开心的一天。”褚小白也很为朋友感到高兴，“麻麻，家长会都说了什么？” 顾湘灵瞥了眼儿子，看着小既白那双澄澈的眼睛，她突然来了坏心思，“咳咳，当然是说了你平时的表现了。” “啊，那老师都说我什么了？”褚小白不禁紧张了起来，连最喜欢吃的深海鳕鱼条都忘记吃了。 “小红老师啊，她说，她说啊，她说你，嗯，她说......”顾湘灵边逗儿子，边观察他紧张的小表情。哈哈，生孩子不就是来玩的吗？╮(‵▽′)╭ 小既白：O((⊙﹏⊙))O紧脏！ 顾湘灵边吃披萨，边逗儿子，要不是因为她是孩子妈，儿子对妈的滤镜太厚，褚小白早就发现顾湘灵的企图了。 等到真的发觉的时候，褚小白才恍然，于是抱着妈妈的胳膊撒娇抱怨，“麻麻麻麻，你又欺负我~·(,,???,, )” “哈哈哈，小红老师说你表现很好啊。所以妈妈带你来吃夜宵了啊，这是奖励你的。” 褚小白智商上线了，审视的眼神活脱脱像极了褚梵昼，他犀利指出，“才不是呢，明明是麻麻自己嘴馋了！(｀へ′)” 顾湘灵：......崽儿，不要戳穿妈妈呀！(￣▼￣) 晚上，把孩子哄睡后，夫妻俩躺在床上。顾湘灵迫不及待想和褚梵昼分享今天家长会的趣事了。 “你俩吃薯条了？”褚梵昼没等顾湘灵说话，先一步开口。 顾湘灵：......？ “以我对你的了解，你应该不会这么乖只吃薯条，我记得前几天你说想吃披萨，所以今晚应该还点了披萨，什么口味的。”褚梵昼边看书边道。 “......你去天桥底下算命吧！”顾湘灵羞愤欲绝。 褚梵昼失笑道，“怎么又炸毛了？我还真不会算命，晚上监督儿子刷牙的时候，他的袖子上有油渍，闻着像是薯条味。” “......哼！不聊这个话题了，我跟你说说家长会吧。”顾湘灵想转移话题。 “嗯，你说。”褚梵昼三心二意，边看顾湘灵最近更新的那本《慢慢慢慢喜欢你》，他都快混成顾湘灵的榜一大哥了，时不时的给妻子刷点礼物，顾湘灵更新一章他就看一张，还不忘点催更。 有时候还会来点建议，比如女主不穿秋裤不行，小心得老寒腿。再比如莲白大大不要学女主不穿秋裤等等。 顾湘灵都要以为这是她的私生饭了，她不止一次抗议，褚梵昼知道她的所有马甲，可她却不知道褚梵昼的马甲。 褚梵昼表示他不会暴露自己的马甲，这就当是顾湘灵之前瞒着他的惩罚吧。 顾湘灵：......你不依着我，小心我耍赖给你看(◣_◢)。 褚梵昼：顾湘灵，你暗恋我这么久，还瞒了我这么久，瞒得我好苦啊。 顾湘灵：不要说得这么可怜啊！到底是谁可怜啊！是我暗恋的你诶~ 和褚梵昼结婚这么些年的顾湘灵终于有那么一丝丝的怀疑自己的眼光，怎么感觉学生时代的学长，和成为老公的学长不一样了呢。 前者风光霁月，后者鬼畜阴湿男。 但没等顾湘灵仔细去想，她就又被褚梵昼反客为主了，褚梵昼真的很擅长掌控全局。他被暗恋的这么辛苦，现在想痛痛快快的双倍补齐从前的遗憾，没问题吧。 “不是我说，你也就是命好，碰上湘灵性格这么好的女孩，你就偷着乐爸。”蔺如琛简直没眼看，他作天作地的兄弟吃过最大的苦估计就是晚上没尽兴吧。 结婚这么些年，顾湘灵和褚梵昼没吵过大架，小架却吵过，但越吵感情却越好。 反正最后都是褚梵昼先开口说话，然后示弱装可怜。道歉的是褚梵昼，哄人的反倒是顾湘灵。 “得到了就不珍惜了是吧，你都不爱我了。” “你是不是更爱你的学长，你和我睡觉的时候心里有没有我？” “你都忍心我和吵架了，大抵是倦了吧，你对我冷淡了不少。” “你一个人在那里爱的死去活来，弄得我都没有参与感，我也想和你一起爱来爱去。” 顾湘灵大喊冤枉，学长和你不是同一个人吗，而且我没记错的话，好像是你先开口破冰的吧，怎么现在变成我哄你了？ 蔺如琛一边羡慕嫉妒恨一边翻白眼道，“你就作吧，别最后落得跟蛏子一样的下场。” “嗯，我承认我作。但作也要有能作的资本，我这个家庭地位就不用多说了吧。你们就没资格和我比。”褚梵昼神情不屑的炫耀道。 蔺如琛和沈烛年看他嘚瑟的样子，简直气得咬牙切齿。 褚梵昼有这个底气也是因为他有足够的自信，他的身材、容貌、手段都是他的武器，他嘴上说着“你就喜欢学长，不喜欢老公”。 实际上却时不时的主动和顾湘灵回忆从前。还会在各种场合叫顾湘灵“学妹”。 搞得黄玥和褚奶奶挤眉弄眼的，他俩本来就是褚顾Cp的粉头子，尤其是褚奶奶。褚奶奶是催更大户，她的眼神很好，能看书听书，见到孙媳妇就催更。 褚小白当然也听到爸爸叫妈妈“学妹”了，他还问了。 褚梵昼耐心和他解释，他和妈妈是同学，总之就是和儿子炫耀自己和妻子的爱情故事。 顾湘灵：.....你够了昂！ 无论是结婚前，还是结婚、生孩子后，顾湘灵从没有放弃她的事业，顾湘灵的事业不仅包括她的主业，也包括她的副业。 甚至为了不断更，她还在生孩子前存了大量的稿，设置定时发送。连老板凌零都夸她敬业。 褚小白从小就知道妈妈有两份工作，他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觉得妈妈好厉害。 第448 章 番外 难道阿白是天才？ 有一次，褚奶奶在听书，一旁的顾湘灵已经对别人当着她的面听她的书这件事免疫了，这里的别人特指除了褚梵昼以外的任何人。 手机里传来ai的朗读声：【迦蓝在角落里偷偷看着那穿着白衬衫的背影暗想：刚刚有没有被他看见，如果被看见了他会不会以为我是个变态? 她考上了他的大学，只是两个学院相距甚远。不过没关系，高考这么难都被她克服了，还有什么能难倒她呢？ ...... 唐学臣抚摸着她的脸道，“我们是不是早就见过？” 迦蓝表情微微一滞，“没有啊，我们不是刚认识吗？”这时候的迦蓝已经漂亮得像个大姑娘了，褪去了身上得稚气。”】 顾湘灵在一旁剥橘子，看似面无表情，实则脚趾抓地。 褚小白突然说，“我好像听到过。” 顾湘灵：！ “啊？你听过吗？”黄玥问孙子，“太婆之前好像没放过这个片段啊。” “不是太婆放的，好像是很早很早的时候。我只记得我听得并不清楚，蒙蒙的，有水声，还有隐隐约约的读书声，好像是粑粑读的。”褚小白不是肯定。 顾湘灵：......她想起来了！ 顾湘灵猛地瞪向褚梵昼，她羞愤欲绝道，“都怪你！” 褚梵昼当时非要胎教，教的还都是她写的小说，她只能忍着羞耻听了。没想到阿白竟然有印象，难道她儿子真的是天才？！ 褚梵昼也有些惊讶，“还真有这样的事儿。”那时候阿白还在顾湘灵肚子里呢。 是否真实无从考证，但褚小白在还没意识的时候，就听到他爸对他的“胎教”，这还是毋庸置疑的。 在褚小白还不知道“霸总”“女强”“先婚后爱”的时候，他就已经知道了小说这个东西，在他的认知里，小说就是他妈妈的爱好和副业。 黄玥给出解释，她促狭的对孙子说道，“你爸妈就是先婚后爱。” 顾湘灵、褚梵昼：......妈，你真的很调皮啊！ 回到现在 顾湘灵抱怨道，“我怎么和你说着说着，话题又跑偏了呢？” 褚梵昼觉得好笑道，“我可什么都没干，这你可赖不到我头上了。” “刚刚咱们说到哪里了？哦对，阿野的爸爸。说真的，阿野爸爸身高没你高，但块头比你大。他是今天家长中的显眼包。”顾湘灵和丈夫分享今天的趣事。 要问褚既白的话痨和乐于分享的习惯遗传谁，如今已经显而易见了。 顾湘灵也很喜欢和褚梵昼分享每天的趣事，小到她抓到上课听写偷看同桌的学生，大到今天中午学校分发的苹果又苦又涩、简直是名副其实的歪瓜裂枣。 褚梵昼一点不觉得烦，反倒觉得妻子很可爱，他很乐于听妻子分享这些事。从性格上来看，褚梵昼绝对是强势的，甚至他的占有欲还很强。 当年顾湘灵差点被庞家暗害的时候，褚梵昼有那么一瞬间像把顾湘灵锁在家里，不让她乱跑。他会让人来家里装上防弹玻璃，用上最坚固的锁，别人进不来，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很生活中，褚梵昼事事都依着顾湘灵，但在某些地方，比如接吻方式、睡觉姿势等等，褚梵昼又大男子主义得要命，什么都要听他的。 而当顾湘灵说起“陆藏锋块头大”的时候，褚梵昼已经不知不觉的放下手里的书了，他漆黑的眼睛瞥了眼说得正欢的顾湘灵，偏偏顾湘灵还无所知觉。 “哎呀，那一身作战服啊，啧啧啧，我还是第一次见。真的，这和我以前见到的警察，还电视剧、电影里的都不一样。听说陆藏锋还是特种兵呢。”顾湘灵眼神里满是新奇，“咱们国人就是对军人这种职业有异样的情怀，诶，你说我要不下一本小说的男主的职业就写特种兵怎么样。” “不怎么样”褚梵昼扯了扯唇，似笑非笑，眼神里却没有一丝笑意，“你未来的特种兵男主的原型就是陆藏锋？” “......额。”顾湘灵终于发现了不对劲，她赶紧怂了吧唧的安抚道，“没有没有，全天下又不只有他一个特种兵，爷爷不也是军人吗？” “你不是已经为爷爷写了小说吗？”褚梵昼眼神微眯，语气透着危险，“异样情怀？你对陆藏锋有情怀？” “没有没有，绝对没有！”顾湘灵赶紧高举双手表忠心，“我只对学长有情怀，我只对宣传部的褚部长有情怀！” “你这本《慢慢慢慢喜欢你》还没更新完呢，就想着下一本了。怎么，以我为原型的小说写腻了，想换换口味了？”褚梵昼盯着顾湘灵的脸，俯下身在她耳边冷哼道。 “没腻没腻，怎么会腻呢！”顾湘灵吓得一激灵，口不择言道，“我我我可是个念旧的人。”此话一出，顾湘灵心里咯噔一下，暗道要完。 完蛋了！ 果然，褚梵昼被气笑了，他反问道，“念旧？原来我已经是旧人了。有句话叫做‘只见新人笑，不闻旧人哭’。” 顾湘灵：...... “咳咳，那你真是孤陋寡闻了，还有句诗是‘今既不如昔，后当不如今’。”顾湘灵边说，边从褚梵昼怀里爬起来。她主动搂住褚梵昼的脖子，偏偏褚梵昼就是不看她。 “哎呀，我明明生了个儿子，怎么家里又多出来了个傲娇公主了呢？”顾湘灵好笑的晃着他的胳膊。 褚梵昼被她撒娇得不行，无奈的转头辩解，“也就你能这么说我，什么傲娇公主。你说说看，是谁见异思迁的？我这个苦主还不能说了吗？” “能说能说，你最有资格说了。”顾湘灵觉得自己真是辛苦，家里的真小孩褚既白很乖巧，假小孩褚梵昼却难搞得好命。 幸好褚梵昼坚决不要二胎，否则万一真生了个像他一样的孩子，顾湘灵非得累死不可。 “我可没有见异思迁。”顾湘灵为自己正名，“我从始至终就只喜欢一个人，这人你应该知道的呀~ㄟ(≧◇≦)ㄏ” 第449 章 番外 油盐不进 褚梵昼看着她努力卖萌哄他的样子，眼底闪过一丝暗光和狡黠，便故意道，“是吗？我可感受不到某人的爱呢。” 顾湘灵赶紧表忠心，“那你要我怎样？” “总得做些什么表达你的诚意吧。”褚梵昼意有所指，清俊的眸子暧昧的上下瞟了眼顾湘灵。 顾湘灵：......她就知道！你这个莲藕精，心眼子多得要命，敢情在这里等着我是吧！ “人生没意义了，老婆要另寻他人，我要被抛弃了。儿子，咱们离家出走给你妈妈腾地方吧，她......” “行行行！”顾湘灵简直受不了他，她小声炸毛道，“别去找儿子了，他才刚睡着没多久。” “你心里是真没我了，我刚刚说了那么多，你却只记得儿子。没孩子前，你满心满眼都是我，天天叫我学长。有了儿子后，我都被挤到角落里了，现在好了，连个角落都不给我了。”褚梵昼越说越可怜。 顾湘灵明明知道他是演的，可却忍不住心软。就像以前一样，她是那样的爱褚梵昼，见不得他受一点伤害和委屈，即使明知道他是故意的。 “怎么会呢，我最爱你了。”顾湘灵弯下腰，在褚梵昼微凉的唇上啄了啄，没有深吻、更没有太多的动作。 只是那样蜻蜓点水的一吻，就泛起了褚梵昼心里的涟漪。 他现在很清醒，那些平日里难以言说的隐秘感情，在此时此刻，在昏暗的夜晚仿佛找到宣泄口。 暗恋是一个人的围城、是一个人的兵荒马乱。 但在一切明朗之后，顾湘灵却从不吝啬表达她对褚梵昼的爱意。 褚梵昼轻轻的环抱着顾湘灵，温声道，“我也最爱你了，从始至终。” 顾湘灵眯着眼，心里暗暗的松了口气，好歹算糊弄过去了。咳咳，她说的话当然是真的啦，只是偶尔小小的利用一下、打一下感情牌，又未尝不可。 “但是。”褚梵昼嗓音沙哑，魔鬼般鬼畜的声音从顾湘灵头顶响起，“口头表达归口头表达，光说不做假把式，是吧，湘灵？” 顾湘灵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想：......怎么就油盐不进呢！ 她深吸一口气，直起身，一个跨步骑在了褚梵昼身上，她居高临下的看着褚梵昼。 褚梵昼挑眉，任她动作，“是想请我吃自助餐？” 顾湘灵被说的哑口无言，“我就不明白了，我在这方面也没亏待你吧。怎么弄得我好像短你一口似的？” 褚梵昼揽着顾湘灵的腰，戳破她的小心思，“不要拖延时间了，今晚你尽兴，明天我送儿子上学，你多睡会，皆大欢喜。” “......我谢谢你啊，我可没什么喜，喜的只有你。”顾湘灵白了他一眼，手却慢慢的解他的睡衣纽扣。 他们很少用这个姿势，偶尔一次还挺得趣。褚梵昼沉声在顾湘灵耳边道，“比起自助餐，我更喜欢亲自动手的海鲜大餐。” “......闭嘴！”得了便宜还卖乖，都请你吃自助餐了还挑三拣四！褚莲藕！ ...... “麻麻嘞？”褚小白边吃早餐边问道，今天的早餐是蟹肉滑蛋三明治，皮蛋瘦肉粥，黑米苹果豆浆和一些玉米，营养充分、中西餐都有。 这些都是褚梵昼亲自做的，看着麻烦，实则也的确不简单，但褚梵昼很有先见之明的在昨晚就准备好了一半。 在和顾湘灵雨霁云霄后，褚梵昼来到厨房，弄好了所有食材，把相应的食材都丢进机器里。 像皮蛋瘦肉粥、黑米苹果豆浆，玉米都是可以提前设置好时间的，机器会自动加热，到点了就能吃。只有一个蟹肉滑蛋三明治得现做。 “妈妈累了，还在睡觉，今天爸爸送你上学。”褚梵昼给孩子倒了杯豆浆。 褚既白不爱吃苹果，苹果对于褚小白来说，就是家里没其他水果了，以及他的维生素不够了，他才会勉为其难的吃苹果。当然，他还有更讨厌的水果，那就是梨。 每当换季的时候，家里就会做川贝炖雪梨，褚小白觉得这个味道很奇怪。 “是不是因为开家长会，麻麻才会这么累？”褚小白有些愧疚，可仔细想想又不对啊，昨天妈妈吃披萨的时候明明一点都不累啊，相反，还吃得很起劲儿呢。 “不是因为这个，妈妈昨晚熬夜了，所以才累的。”褚梵昼给儿子夹了块玉米，“尝尝这个玉米，绍兴送来的。” “麻麻说寒假的时候回绍兴，粑粑要一起去吗？”褚小白把妈妈的话记得很牢，距离放寒假还有段时间，但顾湘灵早早的就计划起回绍兴的事宜。 “一起，这次陪你们多待几天。”褚梵昼也是有年假的，虽然不多，但聊胜于无。 “好耶！O(≧▽≦)O ”褚小白还是很想要爸爸和他们一起回绍兴的。 从他记事起，除了寒假，其他时候都是爸爸送他们上飞机。他和妈妈两人回绍兴的时候，街坊邻居都看着呢。 褚既白鬼精鬼精的，上次他眼尖的看见有个不知道哪来的邻居上顾家串门。 那邻居千方百计的探听顾湘灵的婚姻情况，疑惑为什么每次都是娘俩回来啊？是和丈夫吵架了吗？或者是不是离婚了？ 哈哈，离婚了正好！ 额，不是，她的意思是离婚真是太让人伤心了。但是生活总得继续啊，单亲妈妈带着儿子生活总是很辛苦的。 这样吧，我这里有个人，他呀是做IT行业的，年薪四五十万，没结婚，上次那男人远远的看了湘灵一眼，他就喜欢上了....... 这番话惹得顾湘灵很尴尬，顾外婆也解释道，她家外孙女婿只是工作忙，两人感情好着呢，没离婚。 但这一幕却被褚小白看在眼里，并记了下来。顾湘灵没当回事，因为那时候孩子还小，她以为褚小白不懂事，也看不懂。 却不知，褚既白本就早慧，就算当时没看懂，但他却记在心里，而现在长大了些，他终于弄懂了。 但他没告密，他有预感，如果他告密了，那妈妈就会像今天早上一样起不了床。 第450 章 番外 令夫人…… 昨天他刷牙的时候，爸爸不经意的问了句，“你们是不是吃夜宵了？” 若是寻常孩子，肯定大声否认，但褚小白是何许人也，他可是褚梵昼的种，早慧且鬼精，他敏锐的意识到，爸爸肯定发现了什么。 这不，今天早上妈妈就没起床。 虽然小小的褚既白还并不能破解“为什么每次干坏事，妈妈都起不了床”这个谜题，但他相信，他总有一天能弄懂的！ 一旁的褚梵昼丝毫不知道儿子心里的小九九，他在沙发边上最后再检查一次儿子的书包，一套包含袜子、内裤的换洗衣服，一条毛巾，两个口罩，一些零食，所有东西都按分类用小袋装好并贴上“褚既白”的标签。 褚小白吃完早饭就乖乖把自己的盘子放进洗碗机了，“粑粑，我吃好了。” “好了？那要不要和妈妈说再见？”褚梵昼在衣帽间换衣服。 “要。”褚小白嘿咻嘿咻的跑进主卧，顾湘灵睡得昏天暗地的，压根儿不知道儿子来了。 褚小白爬上他爸睡得那一边，然后靠近顾湘灵，轻轻在妈妈的脸上“啾”了一下，小声道，“麻麻，我去上学了。” 褚梵昼刚换好衣服，儿子就开门走了进来。褚小白噔噔噔的跑过去，抓起他爸的裤脚，仰着头道，“麻麻冷。” “嗯？”褚梵昼微微皱眉，他走向主卧摸了摸顾湘灵的脚，确实冷。 褚梵昼睡在旁边的时候，顾湘灵习惯把自己的脚放在褚梵昼那里，褚梵昼的脚夹着顾湘灵的脚，慢慢的就焐热了。顾湘灵的手也冷，她的手也会放在褚梵昼的肚子上。 一开始顾湘灵也没这个习惯，当时顾湘灵还很不好意思道，“额，这不太好吧，你的肚子会不会被我冷得窜稀？” “......现在把你捂热了，省得一会睡着后再硬生生被冷醒。”褚梵昼冷酷无情的说道。 人在睡觉的时候是没意识的，最容易凭本能行事。比如，顾湘灵就会下意识的朝热源挪过去。 “谢谢老公酱~(?˙?˙?)”顾湘灵很不好意思，只能说好听话。 说来也奇怪，虽然北方地区还没有开始供暖，但中央空调一直开着，房间里应该也不会太冷。 褚梵昼想过要带顾湘灵去看中医，结果朱逢春和他的得意门生纪三说，很多人的体质都是天生的，顾湘灵刚结婚那会好过一阵子，但没多久又变回原样了，这就是体质的原因。 如果要想彻底好起来，那可能性很小，但要想缓解的话，倒是能吃一段时间的中药。不过这个体质对身体影响不大，顾湘灵现在的经期已经舒服很多了。 纪三悄悄和顾湘灵说，“其实没必要吃中药的，我也这样，一到冬天手脚冰凉。是药三分毒，吃不好的。你如果经期不难受的话，就没要吃药了。” 顾湘灵这才决定不吃中药，然后一到冬天就手脚冰凉。 尤其是褚梵昼起床后，她就会蜷缩成一颗圆球。不过北方会供暖，供暖后就好很多了。 褚梵昼微微皱眉，把中央空调又往上调了个温度。没想到顾湘灵却中途醒了，迷迷糊糊道，“怎么还在家里？孩子呢，上学了没？” “快去了，你再睡会。早饭在恒温垫上热着，别迟到了。”褚梵昼亲了亲顾湘灵的另一边脸，父子俩刚好一人一边。 和顾湘灵结婚后，褚梵昼会在很多事上亲力亲为。他和顾湘灵跳过了谈恋爱的环节，直接结的婚，然后才相爱。 褚梵昼是有私人司机的，但结婚后，他的私人司机工作量少了很多，这让司机一度以为自己是不是要被辞退了。 褚梵昼认为，婚姻中的很多事情是不能假他人之手的，他喜欢亲自开车和顾湘灵去露营，也喜欢带着她去各种各样的餐厅觅食，只有他们两人，再无别人。 他恨命运让他们这么晚才相遇，而他也这么晚才能拥有顾湘灵，即便今后的每一分每一秒他们都爱彼此，尽管褚梵昼时时刻刻都知道顾湘灵在哪里、在干什么，但他仍旧不满足于此。 而这个习惯一直维持到现在，孩子出生后。褚梵昼大可以让司机送孩子上学，而他在家里陪顾湘灵睡觉，他们一起起床、一起上班。 但这样不行，孩子是他和顾湘灵爱的结晶，孩子曾是顾湘灵的一部分，他爱顾湘灵，也爱褚既白，他宁可累一些、麻烦些，送完孩子再回来和亲亲老婆待在一起，也不愿意让孩子受到区别对待。 父子俩到了学校，褚梵昼先下车，褚小白的小短腿还不能让他独自下车，褚梵昼的车底盘高。 “书包背好。”褚梵昼提醒。 “嗯！” “围巾围好。” “好。” “把拉链拉上，一会到了教室如果空调没开你就不要脱衣服，等开一段时间空调后才能脱知道吗？”褚梵昼叮嘱道。 “嗯！”褚小白都记在心里。 父子俩正说着话，远处就传来引擎的轰鸣声，越野车的引擎声要比正常的轿车要大。褚梵昼转头看过去，越野车干净利索的停在他的迈巴赫旁边。 从车上下来一个男人，男人又从后座抱下来个孩子，是陆弋野，男人是陆弋野他爸陆藏锋。 “是褚部长吧。”陆藏锋先打招呼。 “陆少校。”褚梵昼淡淡的点了点头道。 陆藏锋看他的态度，心里暗道这位赫赫有名的褚部长果然难弄。陆藏锋扬起笑，让儿子和阿白先进去。 “嗯，去吧，晚上爸爸来接你。”褚梵昼把孩子送到校门口，看着儿子的背影消失才回过神。 “昨天见到令夫人，和她聊了聊育儿经，果真是收获颇丰。”陆藏锋开口道，“我一直以为阿白和令夫人很像，现在看来是我早下定论了。” 他还疑惑那个小狼崽子像的谁，单从昨天和顾湘灵聊天中，陆藏锋就判定这孩子仅仅只有容貌像他妈妈。 褚梵昼没回答，他会望过去，语气没有明显起伏，“恭喜令夫人平安归来。” 第451 章 番外 不是耙耳朵 陆藏锋的笑容顿了顿，他也才刚收到观星的检测报告，一切都好，没有检测出病原体，她也没有出现任何染病的征兆。 按理来说，这算是机密，至少只有军方内部知道。可这位褚部长竟也收到了消息，还真是......名不虚传。 褚梵昼和陆藏锋对视了一眼，电光火花间，这次是褚梵昼先开口，他道“改天我们两家聚一聚，阿白和阿野关系很好，褚家也想和陆家多亲近。” “乐意之至。”陆藏锋敛下凌厉的眉目，也应下了。 坐回车上，褚梵昼脸上的笑意顿时消失得无影无踪，他冷哼了一声。 块头大？特种兵？哼，也不过如此。 长得没他高，也没他帅，看着就是个没脑子的草履虫，还想做顾湘灵下一本书的原型，做梦去吧。 黑色的迈巴赫先一步驶出，徒留下一屁股的尾气给越野车吃。 陆藏锋：......他的预感应该没错，怎么感觉这位褚部长对他有敌意呢。可......为什么？没理由啊。 ...... “阿白阿白！”陆弋野迫不及待和好朋友分享自己的快乐，他拉着褚既白说话，“我昨天和爸爸一起睡了，爸爸好硬的，但是我睡的很舒服，早上起床我又在平板里见到妈妈了。” 之前陆藏锋和孔观星执行任务，最多打一通军用电话，还只能打给陆穹苍。小胖墩对于爸妈所有的消息都是来自爷爷的口述。 但前几天，夫妻俩执行任务回来了，虽然过程曲折，但就在今天凌晨，孔观星解除隔离，收到了归还的手机。 她第一时间就通知了丈夫，陆藏锋得知消息后，在儿子醒来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惊喜。 彼时的孔观星正在吃早饭，她眸中满是愧疚，脸上却带笑道，“阿野，妈妈在这里啊。”这是陆弋野这几个月来第一次见到妈妈，即使妈妈只是和他视频，他也很高兴了。 “我妈妈很快就要回来了。”陆弋野把自己书包里的奶酪棒递给褚既白，“给你吃，我爸爸给我带的。” “谢谢。”褚既白接下了，他也为好友感到高兴，“你和你爸爸很像。” “是吗？我爷爷也经常说，我和我爸爸一样能吃。”陆弋野觉得自己还是比不上他爸爸，他今早喝了一碗粥、一个奶黄包加一杯豆浆，这对于他这个年纪的孩子来说，吃得已经不算少了。 但他爸吃了两个肉包子，两碗粥，两个鸡蛋，一个饭团，一个粽子加两杯豆浆。 吃了那么多碳水，体脂率还不高，还是有点遗传基因在身上的，陆弋野也这样。 褚既白暗暗想：他爸爸今天吃了一小块玉米，一个没有蟹肉的滑蛋三明治，外加一杯咖啡。好吧，是他爸爸输了，大输特输。( ˉ ¨? ˉ?? ) 正在叫顾湘灵起床的褚梵昼又打了个喷嚏:谁在念叨他？ 顾湘灵倒是让这个喷嚏打醒了，她迷迷糊糊的起床，“最近怎么总是打喷嚏，是不是感冒了？我就说嘛，你晨跑的时候要多穿点衣服，至少穿件冲锋衣外套吧。” 褚梵昼无奈道，“都听你的。”他就打个喷嚏，顾湘灵竟也有那么多话说，他可不是耙耳朵，而是有老婆疼罢了~ ...... 这次寒假回绍兴的队伍中，不仅有顾湘灵、褚既白、褚梵昼，还有褚爷爷、褚奶奶、褚姥爷和梁晶晶，他们说过冬还是得去南方。 顾湘灵心想，这你可想错了。 北方的冷是干冷，温度低得可怕，但好在有供暖。但这并不代表南方不冷，南方的冷是湿冷，风一吹，扑面而来的不是冷气，而是湿气，阴冷的湿气直入骨髓、冻人心扉。 最主要的是，绍兴大部分地区都是没有供暖的，家家户户大多用的是空调，最多就是装中央空调。 但好在，前几年褚外婆家又重新装修了一番，装上了地暖，这样就好过许多。 这次回绍兴的大部队又分成两个小队，除却顾湘灵和褚梵昼，其余人先一步回去，顾湘灵和褚梵昼则在年三十的下午坐飞机回去，他俩要在A市接待上门的客人。 黄玥和褚淮章就不用想了，他俩在本家，一个是家主，一个是家主夫人，过年都歇不了。估计大年初一至十五元宵，两人都要招待上门的客人，正月里的客人一般是旁支的亲戚。 ...... 顾湘灵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身边坐着褚梵昼，褚梵昼喝的是咖啡，她喝不惯，觉得咖啡比她喝过的中药还要苦，而且她喝了咖啡更嗜睡了。 对面的人还在滔滔不绝的说话，这人是通过褚家一个旁支亲家的远亲介绍来的，关系七拐八拐不知道远到哪里去了。 也难为他竟然能找上门，无非就又是那几件事情，他在正科级上待了好多年了，想升副处级了。如果可以的话，想往市中心调，离政治中心近一点。 当然，一开始说话也不能太过直白，多是从寒暄开始。 “褚部长，不瞒您说，我母亲前段时间摔断了腿，出院好多天了。可家里实在是忙不过来，上班地点离医院实在是远啊，我想着以后也不能总这样，总得往上升一升，离家近些也能方便照顾家人。”那人期期艾艾的说道。 褚梵昼轻轻的拍了拍顾湘灵的手臂，示意她去厨房。顾湘灵轻车熟路的起身去厨房，只留下客人和褚梵昼在客厅。 顾湘灵走后，褚梵昼挂起假笑道，“还是请个护工方便些，家里是比较困难吗？我倒是能接济你点，不多，到底也是个心意。” “这这......”客人惊呆了，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只能唯唯诺诺道，“治标不治本，请护工也不是长久之计。再说了，护工也没有自己人来得细心。” 就在褚梵昼和客人扯皮的时候，顾湘灵进了厨房。她很少来厨房，褚梵昼让她去厨房肯定是有暗意的。 顾湘灵熟练的拿出昨天去婆婆家连吃带拿的饺子，然后上锅蒸。要说她不会做饭，那她承认；可要说她不会热饭，那她绝对要反驳，她如今热菜热饭已经很内行了。 第452 章 番外 座下童子 顾湘灵把火开到最大，以求早点让褚梵昼脱身。她也不出去，就假装在厨房里忙活。 结婚这么多年，刚开始她还不习惯。这个人上门送礼托办事，那个人上门送礼答谢，说话绕的弯比月临湖的九曲十八弯还复杂，顾湘灵都听着都费劲。 黄玥也听得费劲，新进门的儿媳不适应，那她就慢慢教好了。现在，顾湘灵已经很熟练了，她也总算见识了“委婉拒绝的n种方法”了。 褚梵昼和褚淮章父子俩什么方法都用过。一般流程是这样，先扯皮，扯皮扯一半就推脱有事情。 这个所谓的“有事情”有些是他们自己说的，有些是黄玥和顾湘灵故意制造出来的。 比如现在。 饺子熟了，北方过年吃饺子。北方的饺子种类很多，最受欢迎的饺子馅无非就那几种，茴香馅、酸菜馅、鲅鱼馅、韭菜猪肉或者韭菜鸡蛋馅。 顾湘灵虽然在北方生活多年，但骨子里还是南方口味，她喜欢虾仁儿馅、鲍鱼馅等一系列鲜甜海鲜味的馅，且喜欢把饺子做成汤吃，放点小虾米和紫菜，鲜掉舌头。 饺子熟了，顾湘灵咳了咳，拿着锅铲往外走，客厅里的两人纷纷看向她。 顾湘灵学着褚梵昼假笑道，“都到饭点了，要不留下来用饭吧。” 一般来说，上门托人办事都得是委托人请客，若是碰到主人家开口留饭，除非是提早就约好的，不然就视作请人离开。 大小有些职务的人没有一个是不聪明的，客人果然脸色一顿，然后放下茶杯起身，笑脸僵硬道，“不吃了不吃了，我也得回家了。” 等人走后，褚梵昼熟练的接过顾湘灵手里的锅铲道，“饺子熟了？” “早就熟了，我只不过是热一热，你吃干捞的，我喜欢带汤的。冬天就得吃点汤汤水水的。”顾湘灵指着那堆礼道，“他没拿走，这要怎么办？” “他是旁支的表姑妈介绍来的，他有个母亲在住院，到时候回礼重两成，让表姑妈带过去，就说是探病的。”褚梵昼先盛顾湘灵的饺子汤。 “行，到时候我从杂物间里挑两件。”顾湘灵应下了。如此做的话，想来那位客人也知道他们的意思了，人不去、礼却到，那便是还礼，是拒绝。 顾湘灵从前也不太懂，后来是黄玥慢慢的教她，褚梵昼仔细的给她分析，她便懂了。 现在的顾湘灵自信感爆棚，觉得她的心眼子肯定不比褚莲藕少！ 殊不知，心眼子和狐媚子一样，也是需要天赋的，比如褚梵昼、褚淮章。 再比如褚既白。一张顶着肖似顾湘灵的无辜的脸，再加上像褚梵昼的黑心眼子，褚小白简直无敌了。 “啊，好吃！爸爸和的馅儿真不错！”顾湘灵感叹道，这饺子是昨天他们和公婆一起包的，有顾湘灵喜欢的虾仁馅儿，也有褚梵昼、褚淮章喜欢的茴香馅儿。 “哦对了，一会二爷爷家的二伯母要来。”顾湘灵道。 还记得结婚那会，顾湘灵还弄不清楚亲戚的叫法，二奶奶的女婿该叫什么？三舅妈的儿子又该叫什么？ 褚家实在是一个庞大的家族，就说这位二奶奶吧，这位二奶奶可不是原配。二爷爷也不是褚爷爷的亲弟弟，而是褚爷爷的亲表弟，二奶奶是二爷爷的续弦，二爷爷有三子三女，现任二奶奶生了一子一女，而这位二爷爷家里也颇为热闹，或者说子女多的家庭都热闹。 褚爷爷时常说，生的多不如生的精，像褚家主家这样和谐的家庭已经很少有了。 褚家早就分了家，但也不妨碍黄玥和褚二婶俩妯娌关系好。后来褚梵昼娶了顾湘灵，褚晴嫁给了凌零，顾湘灵和凌零俩妯娌也关系好，他们本就是闺蜜。 褚梵昼和顾湘灵正说着话，顾湘灵的手机就响了，是顾外婆的信息。 信息里只有一张图。 “啊，今天是请财神的日子啊。”顾湘灵突然想起来，她把手机递给褚梵昼，褚梵昼接过看了看。 图上是请财神的祭祀现场，大红圆桌上摆着各色祭品，大肘子肉、用筷子固定住的鸡鸭、完整的还带泥的莲藕、会稽山黄酒、元宝、鲤鱼，还有一对红烛和香。 圆桌前跪着小小一人，是褚小白。 褚小白穿着滚圆，眉心一点红，像菩萨座下的童子，唇红齿白、小脸圆圆的、又爱笑、看着极为讨喜。 顾外婆又发来消息：【今年的鲤鱼由阿白去放生，鲤鱼跃龙门，阿白将来要高升！】 褚梵昼眼底不自觉的流露出笑意，“你小时候也这样？” 顾湘灵嘟嘟囔囔道，“不是在看儿子吗，怎么又说起我了？嗯......那倒不是，小时候的鲤鱼是我外婆放生的，后来是我爸爸，我工作之后才是我。” “我不是说的这个。”褚梵昼点了点褚小白眉间的红点，“我是说这个。” “这个啊。”顾湘灵露出怀念的神色，“我也有啊，不过我小时候点眉心可不是用的口红，而是胭脂，外婆攒了不少胭脂纸呢。” “真想赶紧回绍兴。”褚梵昼道。 “是啊，我也想儿子啊。”顾湘灵应和道。 “我不想儿子，我想见外婆，她那里应该有你小时候的照片。”褚梵昼纠正道。 顾湘灵：“......你不是已经看过了吗？” 远在绍兴的褚小白在吃外婆做的炸响铃，脆脆的腐竹里面包着精肉，蘸番茄酱超级好吃，没有小孩子能抵挡炸货还有番茄酱，如果不行，那就两者结合，作用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 褚小白突然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蛐蛐他。 ...... 南方的年味没有北方浓，但顾外婆却认为，年味不在于装饰和仪式，而是在人。 像往年，顾湘灵没结婚的时候，顾家人也不多，但只要有顾湘灵在，顾外婆就觉得家里很热闹，连带着干活儿都有了劲。 现在，顾湘灵结婚生子了，带着丈夫孩子，还有一大串的亲家亲戚一起来了，那就更热闹了。 第453 章 番外 土豪白 梁晶晶和顾外婆一起，指挥家里的厨子，偶尔顾外婆露一手，做个特色菜；褚爷爷、褚姥爷、顾爷爷、顾外公四人出去溜达了，走遍绍兴各色景点；褚奶奶则去看越剧去了，今天村民中心有演出。 褚小白也被申如贞带着去附近的淘气堡玩耍。 即使大人们有再多的龃龉或是恩恩怨怨，顾湘灵始终没让这些事影响到孩子，申如贞对于褚既白来说，只是单纯的外婆。 申如贞仿佛也已经痛改前非，不再管女儿女婿的事情，更不会插手外孙的事情。她有空了就在小区群里报名，坐大巴车出去旅游，心胸开阔了许多。 偶尔带些特产回来，给女儿和亲家。对于外孙，她也只是带着玩，从不会插手孩子的教育问题。 顾湘灵觉得这样很好，人与人之间总是要有边界感的，何况她和申如贞。 而褚既白也根本不知道外婆和妈妈之间发生的事情，但他私心里还是更亲近黄玥和顾外婆他们，连他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 褚既白也很喜欢回绍兴，不仅仅是因为太公太婆们在绍兴，更是因为顾家亲戚少，他和他妈妈一样，小脑袋转弯不过来，见到人也不知道该叫什么。 顾家还好些，顾湘灵的辈分和年龄都是在中间层的。 褚家就不一样了，亲戚多。在某些血缘支线上，褚梵昼的辈分还很高。 有个远房旁支快要有孩子了，他叫褚梵昼堂伯祖父，他未出生的孩子就得叫褚梵昼曾堂伯祖父。 而褚小白这么小的年纪就当上了爷爷，为此他还苦着脸和顾湘灵说，“麻麻，我是不是要给他们发红包？” 顾湘灵笑得直不起身，“按理来说是这样的，但你过年回绍兴，和他见不了面，就......赖掉吧~” 于是，绍兴的家就被褚小白当成了避难所，他更喜欢回绍兴了。 ...... 就在褚梵昼这个孙女婿拎着大包小包回来的时候，褚小白正在换首饰。 他的两只手上本来都带着金镯子，能自由调节圈数的那种，但今年他长得快，最大的圈数快要不适合他的手了。 顾奶奶和褚奶奶逛街的时候又顺便买了一对回来，一手一只，这次的金镯子应该能戴很久了。 “回来了？”顾外婆拿着素包子出来，和外孙女、外孙女婿道，“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回来？” “不多，都是别人送的。”褚梵昼轻车熟路的找到杂物间，把手里的礼物放下了。 顾湘灵捻了块素包子吃，口齿含糊道，“哎呀，怎么又买了一对啊。金镯子嘛，融了之后再打不就好了吗？” “那样多麻烦，直接买一对！”顾奶奶十分财大气粗。 褚奶奶笑眯眯的招顾湘灵过来，“你也有。”她像变戏法似的掏出一条铂金项链，挂坠是简约的蝴蝶结。 “你是老师，戴太闪的不好，这种款式适合你。”褚奶奶亲自为她戴上。 顾湘灵愣在了原地，喃喃道，“不是给阿白的吗？” “阿白也有，阿白妈妈也有，阿白爸爸没有。”褚奶奶忍着笑道。 褚梵昼：...... “怎么没有？”顾奶奶嗔怒的看了眼褚奶奶，她拿出一颗袖扣，也是铂金质地的，“梵昼工作特殊，除了结婚戒指又不爱戴其他首饰，我看他袖扣倒是经常用。” “谢谢奶奶。”褚梵昼大大方方的收下了，只是他今天穿了常服，没有穿衬衫西装，但他很喜欢这对袖扣。 戴上金镯子的褚小白倒不太像莲花座下的童子了，没那么仙气飘飘了，大金镯子衬得他珠光宝气、财大气粗的。今天的他是土豪白！ 褚小白也喜欢这对金镯子，他从小就戴金镯子，已经习惯了，就像他从小盖百家被一样，这些已经成为他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 今年的红包还是顾湘灵帮褚小白保管的，每年顾湘灵都会带孩子一起去银行，然后抱着孩子的顾湘灵问柜台，“账户里有多少钱啊？都帮我存定期昂，我不买理财，只要最寻常的那种定期就好了。” 然后柜台就会说账户里还有多少钱，三年定期利率多少，五年又是多少......而这些场合褚小白都在。 办完事、存完钱后，顾湘灵就会和褚小白说，“这些都是你的，等你长大了，这些事都要你自己办了，要记住流程啊，还有一定一定要记住，不要随便买理财产品！” 也许是顾湘灵从小的耳提面命，褚小白在金钱方面总是十分谨慎。虽然也不太会有人骗到他这个小孩头上，但也有人会对他的两只大金镯眼馋。 比如会有邻居问，“阿白啊，你的金镯子怎么看着和以前的不一样了，能给我看看吗？” “不行哦，摘下来我会痛痛。”褚小白表示拒绝。 “叔叔不会让你痛的，会很小心的。”那人哄道。 “我是说我的心会痛痛。”褚小白仰着头天真的说道。 那人：......这孩子怎么这么精呢？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顾湘灵才会答应儿子的要求。 “哎呀，咱们阿白也有人情往来啊？”顾爷爷简直对褚小白喜爱到了极点。 “是呀，我有好朋友的，我也要送他们东西的。”褚小白很认真的回答道。 他和阿野就经常互送东西，有时候是刚折好的千纸鹤，有时候是家里带来的小零食。要说最贵重的应当是一只戒指。 这只戒指是陆弋野送给褚既白的，当时陆弋野很热情的把戒指套在褚小白的手指上，“阿白你的皮肤白，戴这只戒指肯定好看。你喜欢戴首饰（这里特指金镯子），我也正好有！” 褚小白却隐隐感到不对劲，“额，这个戒指是哪里来的？” “家里拿的。啊哦，好像大了点。”陆弋野遗憾的看着褚小白的手指。 褚小白：......何止是大了点，那可大太多了！ 但他实在是盛情难却，陆弋野甚至豪气云天的拍胸脯道，“阿白你收下，不收就是看不起我！” 第454 章 番外 是我硬要粘着你 褚小白：......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好吧~ 于是，当天回家的顾湘灵就看到了自家崽儿戴着一只十分不合适的戒指，戒指不合适到随时都在脱落的边缘挣扎。 “......哪来的？” “阿野给的。”褚小白无奈道，“我说不要，他一定要给我。” “稍等一会啊。”顾湘灵无奈只能发消息给陆藏锋。 【顾湘灵】：你是不是丢了只戒指？ 【陆藏锋】：......你怎么知道我买了对戒指。 【顾湘灵】：因为你给观星买的戒指在我手上。 【陆藏锋】：......? 结果还真是，这对戒指就是陆藏锋特地买来给妻子的。顾湘灵一眼就看出来了，从戒指的磨损程度、还有包装盒的新旧程度来看，这是对刚买的新戒指。 陆藏锋带着噘嘴傲娇的陆弋野赶到的时候，褚梵昼也在，且脸色不怎么好看。 褚梵昼万万没想到，他妻子手上会有别的男人的戒指。即使顾湘灵再三解释，这是你儿子拿回来的，我只是在给他收拾烂摊子。 “观星和我职业特殊，不常戴戒指。前段时间收拾房间的时候，才发觉我们的订婚戒指弄丢了，我瞒着她私下里订了一对一模一样的。戒指本来被我好好藏着的，不知怎么就被这小子发现了。”陆藏锋满脸无奈。 陆弋野还在他爹旁边大胆的叫嚣，“爸爸，本来就是你的错嘛。如果我能把旧的那对戒指找到的话，你能把这对新的给我吗？我要送给阿白！” 陆藏锋：...... 顾湘灵也干笑道，“哈哈哈哈，阿野和阿白的关系很好啊。” 褚梵昼低头看了看自家儿子，不由得怀疑，他儿子当真是魅魔吗？怎么一个两个都要送他戒指。 顺带说一句，另一个是沈没槑。 在幼儿园放假前，陆弋野得知自己要将近一个月的时间见不到褚既白，一边对他爹进行爱的踢踢，一边撒泼要跟着褚既白去绍兴。 父爱如山，没过多久就山体滑坡了，陆弋野对他爹的思念持续不到三天，他就觉得还是他爹不在家好。 因为陆藏锋会要他吃完饭，不能剩一粒米饭；还会在周末强制他早起；还会对他特种兵式的带娃，他还是个孩子啊！ 褚小白为了安抚他，就和他说自己从绍兴回来会给他带礼物的。陆弋野这才罢休。 “你要多少？”顾湘灵低头问儿子。 “那我得看要用多少。”褚小白一脸严肃的说道。 顾湘灵忍着笑，她的宝贝崽还没学会加减乘除呢，就想买东西了。但她还是很大方的抽出几张毛爷爷给儿子，“到时候要不要爸爸妈妈陪你去买？” “要！” 一旁剥虾的褚梵昼被动被安排陪儿子购买人情往来的礼物：...... Z国就是个人情社会，这一点完全没错，连褚小白这么小的孩子就在考虑回礼送礼的事情了。 虽然褚小白皱着眉头考虑的样子着实惹人怜爱，但顾湘灵还是忍不住对褚梵昼道，“我小时候不这样，你小时候这样吗？” “......我......”褚梵昼应答不出来，因为他还真这样。 顾湘灵一拍大腿，惊呼道，“破案了！儿子像你，你小时候竟然和儿子一模一样啊！” “......亏你还是语文老师，应该是儿子和小时候的我一样。”褚梵昼扶额，无奈的看着自己调皮的妻子道。 “你那时候的送礼对象是谁？” “沈烛年、蔺如琛、秦圳庭，好像还有陆藏锋。” “好啊你！”顾湘灵仿佛抓奸成功的妻子一样，指着他控诉道，“你还吃我的飞醋，你明明和陆藏锋早有首尾、暗通款曲！” “......顾湘灵，你这语文老师是走后门得来的吧。”褚梵昼满头黑线，虽然他不想承认自己曾经给陆藏锋回过礼，但这确实是事实。 上层的圈子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他们的父亲有往来，那他们自然也会有往来，只不过后来的关系随着时间慢慢变淡了。 “不过我的经验可不能给阿白作参考。”褚梵昼道，毕竟那时候他回礼也只是维持表面关系，而阿白是真的在维持他珍贵的友谊。 ...... 下午，褚梵昼和顾湘灵换了身常服，褚梵昼也跟着顾湘灵一起穿起了羽绒服，明明他在A市都只穿大衣，到了绍兴却穿起了羽绒服。 顾湘灵哼哼道，“知道冷了吧，别以为南方很暖和，这是谣传！南风的冷是沁人骨髓的。” 褚梵昼瞥了她一眼不说话，他穿羽绒服只是为了自己的耳朵能清净点，不然顾湘灵会一直在他耳边唠叨，说什么“你不穿羽绒服就是不合群。”“你不穿羽绒服，那我也不穿秋裤。” 说来也好笑，明明幼儿园刚开学那会褚梵昼还跟儿子说，不必从众，也不是非要合群，你可以独善其身。 但转头他听到顾湘灵这么说后，他又说不出“那我不穿羽绒服，不合群又如何”类似的话，毕竟他是真不敢。 甚至如果不是儿子在身边，他还会说出“不生气了好不好，我穿还不行吗。是是是，是我硬要和你合群，我就想粘着你”这样的情话。 总之，一顿折腾后，一家三口终于出门了。 顾湘灵心情很好道，“你看你，卫衣配羽绒服多好看啊，看着比小风都年轻呢。那些西装啊、行政夹克都显得你太老成了。难怪妈妈总说你小小年纪就一把年纪。” 褚梵昼：......他年纪本来就不小了。 幸好褚小白拯救了他爸，他指了指一家店，想要进去，“麻麻，我们去那里看看。” “好嘞，妈妈的小熊崽儿ヾ(*???*)”褚小白今天穿了件小熊羽绒服。顾湘灵总是热衷于给孩子打扮成各种各样可爱的动物。 褚小白说的挑选那是真的在挑选，他不仅在比较挂件、书签、冰箱贴哪个更具有性价比，还在比较价格。 “你要给阿野买哪个呢？”顾湘灵很好奇儿子的想法。 第455 章 番外 人情往来 “书签就算了吧，阿野一看书就想睡觉。”褚小白摇了摇头道，“冰箱贴也不行，他不可能随时随地背着冰箱走啊，虽然冰箱贴真的很好看。” 褚小白再三比较，最终选择了挂件，“这个挂件可以挂在阿野的书包上。” 但他最终还是没有买，褚小白跑了三家文创店，最终在一家做工最好、种类最多的店里下单了。 作为陪跑的顾湘灵和褚梵昼一直跟着儿子，也不打扰他，偶尔顾湘灵给点建设性意见，比如这个挂件的绳子太粗了，可能穿不过阿野那只小书包。 而褚梵昼纯粹是当工具人，但他也不觉得麻烦，反而觉得陪着妻儿逛街很有意思，他很少有这样清闲的时候。 褚小白选定之后就跑去付款，他一直在注意身后的顾湘灵，生怕妈妈没跟着。顾湘灵安抚道，“阿白别怕，妈妈跟着你呢。” 这是阿白第一次为朋友购物，将来还会有很多次。 “一共是125元。请问怎么付款？”店员问。 褚小白刚要付款，顾湘灵就道，“分开付吧。” “妈妈我请你。”褚小白仰着头很大方的说道。顾湘灵买了些冰箱贴，刚好装饰家里的冰箱。 “不用啦，阿白就先买朋友的吧。”顾湘灵揉了揉他的头。 褚小白拿出一张毛爷爷递了过去，店员笑眯眯的接过现金，她仔仔细细的包装好后，连带着找的钱一起给了褚小白。 从文创店出来后，褚小白拍了拍自己的口袋道，“我觉得我应该要买个钱包了。”找的零钱太多，口袋又浅，不好放。 ...... 褚小白最终还是没买钱包，因为心灵手巧的顾奶奶给他做了个钱包，还是个皮革的，由头层牛皮制成。 深咖色的钱包深沉而内敛，一看就是成功人士的风格。褚小白偏偏不要那些可爱的钱包，非要这只成熟风格的钱包。 他偷偷用他爸的发油把自己的头发往后梳，然后把上衣穿进裤子里，再绑了根皮带，虽然压根儿没这么小尺寸的皮带，但顾爷爷可不会让曾外孙失望。他亲手用打孔器弄了根mini皮带出来，没有条件就创造条件。 褚小白还借来了顾外公的大钥匙扣，然后系在腰间。再拿着一只钱包，乍一看还真有大老板的派头，前提是忽略他圆滚滚的肚皮。 顾湘灵拼命的忍笑，努力的给儿子找回面子，“儿啊，大老板可是穿衬衫的，改天妈妈给你置办一身。” “嗯！”褚小白严肃点了点头。 其实褚小白从小就见大老板，他干爹干妈就是大老板，还是A市赫赫有名的大老板，但他并没有注意到这些，比起大老板的身份，褚小白更熟悉干爹干妈这个身份。 褚小白印象中的大老板还是八九十年代那种大老板形象，油腻的大背头、啤酒肚、拎着一只包、鼻孔朝天走路。 在场的大人们忍着笑，除了梁晶晶，梁晶晶可不管那些，她噗嗤一下就笑了出来，“哈哈哈，阿白，乍一看你有些像你爸爸了。” “是吗？”阿白很惊喜。 褚梵昼：......谢邀，婉拒。 而褚小白在上幼儿园的第一年，拥有了第一套正经西装，和陪伴他最久最久的钱包，直到他用烂了，他都舍不得换。 ...... 顾湘灵和丈夫儿子还是决定早点回来了。 一来是因为黄玥和褚淮章，他们一家人呜呜泱泱的去绍兴了，徒留公婆在A市，顾湘灵在良心上实在是过意不去，即使褚梵昼这个“孝顺”儿子表示没关系。 二来，褚梵昼这个劳模也要上班了，距离顾湘灵和褚既白上班上学还有一段时间，但往年都是褚梵昼一个人在A市过元宵，顾湘灵今年想要一家三口一起过。 至于绍兴，顾家四个老人和褚家四个老人相处和谐，八个老人在一起也很热闹，顾湘灵也并不担心。 谁知，顾湘灵他们刚回A市，那些人就如闻到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纷纷扑了上来。 顾湘灵都无奈了，“你说他们怎么就知道我们回A市了？” “政网上有单位开工的时间。”褚梵昼看了眼不知道哪位远房亲戚送来的礼，“没事，我回绝了。明天上午市统计局局长要过来。” “好的，我知道了，他太太挺喜欢打麻将的。”顾湘灵记得很清楚，上次她就被拉着打麻将，其实她对麻将还真的不精通，连输了好几局，后来还是褚梵昼来救场，她才开始赢。 只是赢了没多久就没玩了，大家都说褚梵昼是她请的外援，顾湘灵也不好明目张胆的作弊。 一家三口今天的晚饭是饺子，在北方，过节吃饺子，没过节也吃饺子。 一家三个人，每个人口味都不一样，南方人的顾湘灵吃汤饺，北方人的褚梵昼吃干捞。南北方混血的褚小白吃干捞另外加一碗汤，饺子和汤分开吃。 “我明天也有客人呢。”褚小白突然开口道。 “哦？我们阿白也有要见的客人吗？”顾湘灵疑惑道。 “嗯，是原为善。”原为善是司法局局长的大孙子，司法局局长是黄玥的朋友，一来二去褚既白和原为善就认识了。 “我还以为是阿野呢？” “不是阿野，阿野不是客人。”褚小白摇了摇头道，客人和朋友是不一样的，在阿白心里，这道线泾渭分明。 于是第二天就出现这样的场景。 顾湘灵和褚梵昼在客厅面见统计局局长夫妇，进行到一半，褚小白下楼了。 “伯伯好，姨姨好。”褚小白很有礼貌的打招呼。 局长夫人看着他心生欢喜，拉着他的手不肯放，“小名是不是叫阿白，有空来姨姨家玩啊，我们家都在同一个小区里的。” 局长也喜欢极了褚小白，“褚部长，好久没见令公子了，从前您接他放学，我时常能在单位里碰见。” “他得元宵后才开学呢。”褚梵昼眉眼含笑道，他朝褚小白道，“来了吗？” “嗯，快到了。”褚小白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 第456 章 番外 喜欢弟弟妹妹(异父异母的) 局长夫人抱着褚既白疑惑道，“什么来了？” “他的客人。”顾湘灵解释道。 “哎呦，那咱们要不要去书房啊，得把客厅让给阿白和他的小客人啊。”局长夫人对褚小白是越发的欣赏了，小小年纪就懂人情世故，长大后可不得了啊。 “不用不用，我和原为善上楼去。”褚小白摇了摇头拒绝道，他都安排好了，他的玩具房里什么都有。 爸爸做的零嘴，妈妈帮他拿上来的饮料，隔壁就是他的房间，他房间里有卫生间，喝多了吃多了还方便上厕所，褚小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 “原为善？是老原的孙子吧。”局长一拍大腿，是了，老原是黄院长的朋友，那他孙子和褚既白确实会认识。 “那快去吧。”局长夫人放走褚既白。 她看着褚既白远去的背影，十分羡慕的和顾湘灵说，“阿白真乖，我家小子像他这么小的时候那就是魔童。” “他也有不乖的时候，但很少。”顾湘灵骄傲的说道，“我生他的时候算迟了，家里人都宠着他。” “哎呀，还是迟点要孩子好，早点有孩子那就是自己受罪。”局长夫人在这方面很有发言权，她就是刚结婚就要的孩子，她和丈夫是大学同学，有孩子大约是在二十三岁左右，那确实是很早了。 局长夫人煞有其事的拍了拍顾湘灵的手，小声道，“诶，那你还要二胎吗？” “不要了，梵昼不想再要了，我们有阿白就够了。”顾湘灵很爽快的说道。 “虽说多个孩子多操份心，但就你俩这基因，不要二胎真是可惜了，阿白有说想要弟弟妹妹吗？” 说到这里顾湘灵就想笑，她和褚梵昼倒是没问过孩子，别人却问过。 那人是长辈，仗着年长便多嘴问阿白，“喜不喜欢弟弟妹妹，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褚小白犹豫很久才回答道，“我喜欢妹妹，但只喜欢凌婧和褚姈妹妹。”他喜欢异父异母的弟弟妹妹。 那人却说，“别的妹妹哪有一母同胞的亲啊。” 褚小白却有些委屈道，“粑粑麻麻有我就够了啊，我以后一定会给他们养老的，不用兄弟姐妹帮忙也可以的，我一个人就行的！” 这是褚小白第一次展露出占有欲，而这个占有欲是孩子对父母的占有欲，他想要成为爸爸妈妈独一无二的孩子，倒不是不喜欢弟弟妹妹，只是他没办法接受爸爸妈妈像对他那样对待另一个孩子。 即使那个孩子是他的同胞兄弟姐妹。 褚小白是真的伤心了，也是真的有危机感了，于是他就央着爸爸问，“粑粑粑粑，你和麻麻会要二胎吗？” 褚梵昼没问为什么，他只是干脆利落的回道，“不会要了，我们有你就够了。” 当然也有外人说闲话，说褚梵昼和顾湘灵太宠孩子了，连生孩子这种事情都要问孩子。 褚梵昼却表示，本来就不关他儿子的事情，即使褚既白说喜欢弟弟妹妹，想要弟弟妹妹，他和顾湘灵也不准备再要二胎了。 再者，他的儿子他就宠怎么了。再怎么宠都不为过，就算他是要天上的星星，那也不是不能考虑摘一摘。 顾湘灵却觉得很好笑，她抱着儿子问，“你是怎么知道养老的？” “麻麻你说的啊！”褚小白理直气壮道。 “啊？我说的，我说什么了？”顾湘灵一头雾水。 “你给我读法学书的时候说的，书上说了父母对未成年子女有抚养义务，子女对父母也有赡养义务。麻麻，你读的书我都记在心里，你不记得了吗？”褚小白眨着大眼睛天真的问道。 顾湘灵默默地闭上眼受到一万点暴击，她读那些枯燥的法学书时都快睡着了，连读书时候的双眼都是空洞的，能读出来全都靠着坚强的意志力和多年当老师的素养。 “咳咳，妈妈记不太清了。”顾湘灵含含糊糊道。 不得不说，褚既白真是褚梵昼亲儿子，他说要看法学书那是真看啊，重要知识点都记在脑子里了，一点不含糊。 褚小白，已经有发展成狠人的潜质了。 “所以麻麻，你和粑粑有我就够了，我会给你们养老的，我一个人也行的！”褚小白抱住顾湘灵委屈道。 “知道啦，那爸爸妈妈就靠你啦，我们有你就够了，再也不会有第二个孩子了。”顾湘灵明确表示，给了褚既白足够的安全感。 回到现在 局长夫人啧啧称赞，“要我说啊，孩子多也不好，现代社会的家庭纷争大多发生在多孩家庭里。哎呦你知道吗，我姐姐生了两个孩子，平时分东西都要尺子量过，偏多偏少一毫米我姐她就会被孩子们说偏心。” “像你家这样正好。”局长夫人羡慕道，“阿白孝顺，我家的野小子也不知道能不能指望，但我们也不打算要孩子了，太费心神了。” 像今天这样的待客就和年前的就不一样了，今天的待客准确来说是利益互换、是维系家族感情。 只是男人们有男人们的交流方式，夫人们也有独特的夫人外交。阿白也有阿白自己的待客礼仪。 原为善人如其名，是个很温和、与人为善的孩子，年龄和阿白一样，明年也要上幼儿园了。 原为善上门还带了礼物，但只带了褚既白的。他进门看见有客人在，还有点不好意思。 顾湘灵帮他解了围，褚既白便带着他上楼了。 “我见过那对夫妻，好像是统计局的。”原为善记性很好。 “你没记错，谢谢你的礼物。”褚既白收下了原为善带来的礼物，“我这次回绍兴探望我太公太婆了，我买了些伴手礼，一会你带回去吧。” “好啊。”原为善笑眯眯的。 来之前他早就准备好礼物了，本来他妈妈还纠结要不要多带些，但他爸爸却说，孩子间的交往就纯粹些吧，不要掺杂大人的利益。褚部长也能理解的，或者说他也希望这样。 原为善不懂这些话，但他知道，他的礼物褚既白很喜欢，这就够了。 第457 章 番外 孔观星 褚既白的玩具房是后来才改的，他们一家三口住着一栋别墅，除却必要的房间之外，还剩有不少的空房间，三楼二楼还有不少空间没用过呢。 顾湘灵和褚梵昼就合计着，要不把其中三间房间打通，然后做成玩具房，玩具房里有简易版的滑梯，还有绳网之类的玩具设施，能供褚既白上蹿下跳。 顾湘灵当时对工程队就一个要求，就按照人猿泰山的布置来，有木梯子、攀爬墙、滑梯、还有上下床，供阿白来朋友时睡觉。 虽然家里有客房，但顾湘灵却觉得，小孩子应该比较喜欢睡玩具房里的下上床，到时候阿白和朋友一上一下，肯定很有趣。 顾湘灵可并不仅仅把孩子当成儿子养，还把他当女儿养。褚小白不仅有玩具飞机、围绕三间房的超长轨道火车，还有女孩子喜欢的办家家酒的小玩具。 事实证明，顾湘灵十分有先见之明，褚既白对于他的玩具房十分喜欢，那张木质的上下床已经有了陆弋野的固定床位了。 褚小白吭哧吭哧的搬出家家酒的小桌子和小椅子，然后煞有其事的在桌子上放上零食水果之类的东西，“请坐。”他邀请原为善入座。 原为善本来还有点拘束，褚小白却说，“我们先吃点东西吧，然后去玩，这个房间里的所有东西你都可以玩。” “谢谢。”原为善露出一个小小的微笑，“阿白，你幼儿园上得怎么样啊？” 褚小白点了点头道，“挺好的。” 原为善抿了抿嘴道，“那我明年和你一个班好不好？” “可以呀。”褚小白答应的很快，“不过你确定能和我一个班吗？” 原为善也有些说不准，“不知道诶，但我爸爸说可以，他也没说为什么。” “那你爸爸和沈叔叔一样自信诶。”褚小白感叹道，“不过我爸爸也说了，他的答案很标准，你们可以尽情的抄。” 原为善：？ ...... 开学了，小胖墩收到了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是他终于能和阿白整天待在一起了，阿白还送他伴手礼。坏消息是，阿白说下半年的小班可能会有两个认识的朋友要进来。 小胖墩噘着嘴，吃飞醋，“可是，是我先认识你的，我得排在他们前面！” 褚小白很诚实的说道，“我认识没槑比认识你早，原为善倒是在你后面。” 小胖墩：......他苦着脸耍赖道，“不行不行，我就要和你做同桌！” 褚小白却说道，“当然可以啊，不过我们好像是四人一桌诶。” 幼儿园没有同桌，只有四人一桌或者六人一桌的小组。 还没见面呢，小胖墩就开始对那两个素未谋面的未来同学产生了敌意，阿白是他的！ 褚既白显然并不知道好友的心路历程，因为他在打了一学期的基础后，就要开始学数字学中文了。 小胖墩也知道阿白是学霸，还是个勤奋的学霸，在褚既白努力学习的时候，他就在旁边安静的搭积木，也不吵闹。 这一天，褚小白好像想起什么，便道，“我们今晚要一起吃饭吧。” “是啊是啊！”小胖墩很来劲。 之前褚陆两家约好要聚一聚，但当时孔观星在隔离，好不容易隔离结束，幼儿园也放寒假了，顾湘灵他们又要回绍兴。 索性就把聚会时间安排在开学后，陆藏锋和孔观星回来后，小胖墩开朗了很多。他书包里的衣服变得合身了起来，也开始带小零食分给同学了。 ...... “儿砸，你有见过阿野妈妈吗？”今天是褚梵昼亲自开的车，副驾驶坐着妻子，后座坐着儿子。 “没有诶，阿野都是陆爷爷来接的。”虽说陆藏锋和孔观星平安归来了，但每天接送孩子还是不现实的，这项任务最终还是落在了陆爷爷头上。 “你说孔女士会不会很高？”虽说孔观星是陆家儿媳，但顾湘灵还是习惯叫她孔女士，她转头问褚梵昼。 “不知道，我见过她的次数屈指可数，上一次应该还是在他们的结婚典礼上。”褚梵昼今天穿了身英伦风黑色大衣，配上阔腿西装裤和半高领宽松针织衫，看着冷感十足。 这一身还是顾湘灵给他配的，不然褚梵昼又要穿西装了，顾湘灵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便道，“那一身西装是救过你的命吗？还是被你用502胶水粘在身上了？” 褚梵昼：......都听老婆的。 于是，顾湘灵就给他配了这么一身，和她自己的穿着放在一起看倒像是情侣款。 顾湘灵也穿了身黑色大衣，配上深蓝色衬衫和针织半身裙，无框眼镜泛着冷光，高级材质、剪裁舒适的款式配上清冷感十足的气质，不说话站在那里就很斩女了。 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戴眼镜绝对要比戴眼镜要好看，因为戴眼镜会使眼睛视觉上变小，但顾湘灵则不同。 比起五官和颜值，她的气质更突出，眼镜让她更加高知和斯文。同样是冷美人，比起纪三，顾湘灵一看就让人觉得她是个学霸。 ...... “你好，我叫孔观星，孔子的孔，观星台的观星。”孔观星很利索的介绍自己。 她的皮肤有些黝黑，一头短发显得精神利落，她的身材不是显瘦的类型，而是有一层薄肌。在顾湘灵的意料之中，她的身材同样高大，宽肩粗腿是她的基本盘和靠山，健康美中蕴藏着蓬勃的生命力。 看着她，便让人无端想到了“气血足”这个词儿。顾湘灵觉得，孔女士应该没有月经不调的毛病。 也只有这样的女人才镇得住陆藏锋这样厉害的男人。 孔观星给儿子弄好饭菜后就不管他了，只留下一句，“都要吃光，肉要吃，菜也要吃。” 比起她，顾湘灵养儿子就略微精细了些，至少她还给儿子拌好米饭、剥好虾肉。 陆藏锋在和褚梵昼说话，孔观星则拉着顾湘灵聊天，“我们已经加上好友了，我还得感谢你之前那样照顾阿野。” 第458 章 番外 女友力 “客气了，我也喜欢阿野这孩子。”顾湘灵笑眯眯的说道。 顾湘灵觉得孔观星还是很平易近人的，也没有军人那种严苛的生活习惯，到底都是妈妈，两人说着说着，就说到孩子上去了。 “我当时生孩子前定了月子中心，我是顺产，幸好这孩子没折腾我太久。”顾湘灵吃了口排骨。 “我也是顺产，阿野是早产。当时距离预产期还有大半个月，我还在工作岗位上抢救病人，结果那个病人心脏骤停，这给我吓得，我又是心跳复苏又是上除颤器，好不容易救回来了，我才发现地上都是水。”孔观星猝不及防扔下颗雷。 顾湘灵也猝不及防被炸得头皮发麻，她张了张嘴，灵魂发问：“......啊？” “然后我就发现我要生了，这边抢救完病人，那边我就躺到产床上去了，也不用等助产士来，我自己就熟悉流程，吭哧吭哧发力，利索点儿就把孩子给生完了。”孔观星把生孩子说得跟吃饭一样简单，“阿野说是早产，其实体重和正常的胎儿差不多，甚至还略微重了些。” 顾湘灵亚麻呆住了,“额啊......”她没想到孔观星是这样的性格，嗯......耿直的狠人。 最后，顾湘灵终于想到一句合适的话，她道，“女性从不拘束于裙摆之下，而是扶摇直上九万里。” 听得孔观星一愣一愣的，良久她才豪爽的笑道，“不愧是语文老师，以后孩子上学的话，能去你的班级吗？” 顾湘灵也笑道，“我怕我下不了狠心教他们。” 顾湘灵转头看去，看见褚小白把不喜欢吃的上海青夹给了陆弋野，而陆弋野虽然也不太爱吃，但还是团吧团吧的咽下去了，活脱脱像极了一只咧嘴小金毛。 顾湘灵头疼欲裂，儿啊，人家爸爸妈妈还在这里呢，咱收敛些。再说了怎么能不吃青菜只吃肉呢。 从前褚梵昼做辅食的时候，会把孩子不爱吃的食材打成糊糊，褚小白也就吃下去了。现在没有糊糊了，褚小白就开始有了不爱吃的菜，且喜好顾湘灵高度重合。 比如不喜欢吃葱，不喜欢吃上海青，更不喜欢吃海带。 “阿白，不要把不喜欢的青菜给阿野吃。”顾湘灵无情的又往儿子碗里添了两根青菜。 褚小白苦着脸，一旁的小胖墩倒是先开口，“阿姨，是我想吃，阿白才给我的。” 顾湘灵：......得，你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孔观星忍笑道，“就让他俩折腾去吧，咱们吃咱们的。说起来我也好久没回来了，这家餐厅旁边有家糖炒栗子很好吃，要不要吃，我去买点？” “我和你一起去。”顾湘灵跟着起身。 “我去买。”褚梵昼见状道。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孔观星先开口道，“女孩子的小活动，你就别参与了，小心看老婆看得太牢，湘灵有一天会受不了。” 既然这样说，褚梵昼便也不好再去了。 孔观星说的那家店在餐厅对面，中间隔着一条马路，天气还有点冷，马路上的积水结了一层薄薄的冰，跨过去有些不现实，顾湘灵怕自己的腿不够长，弄巧成拙反而滑倒。 她正准备绕过去，没想到前方突然伸过来一只手，猛地揽住她的腰，一把将她抱了过去。 顾湘灵还没反应过来，孔观星就笑着道，“你太轻了，一会多吃点，早春就得养肥膘。” 顾湘灵：......好猛！ ⊙▽⊙ 透过落地窗看到这一幕的褚梵昼和陆藏锋：...... 陆藏锋有些尴尬的打圆场：“哈哈，观星有些不拘小节，褚部长别介意啊。” 褚梵昼面无表情的盯着孔观星还揽着顾湘灵的手道，“看见了，令夫人不愧是女中豪杰。”语气阴阳怪气、不冷不热、嘲讽至极。 这种全世界都在觊觎自己媳妇儿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不出意外，回家的路上，车里都是顾湘灵的声音，“你刚刚看见了吗，观星真的是女友力爆棚诶！(???)” “哦。”褚梵昼有一搭没一搭的应付着。 褚小白却很捧场，“阿野妈妈好厉害的！” “她一把将我抱了起来，还仅用了一只手！”顾湘灵感叹道。 “呵。”褚梵昼冷哼了一声。 褚小白一如既往的捧场，“哇，我也看见了呢！” “嘿嘿(*?▽?*)，真想再被她抱一次！”顾湘灵索性转过身，略过阴阳怪气的丈夫，直接和自己的小闺蜜说话了。 被嫌弃的丈夫·褚梵昼：...... 同一时间 引擎轰鸣的悍马中，驾驶座的那人把开车开出开坦克、开飞机的架势，不断在交通法的边缘来回蹦跶、不断超车。 开车的是孔观星，她开车比陆藏锋还猛，只不过今天陆藏锋开不了车，他喝酒了。 “你今天可是遭人恨了。”陆藏锋想起褚梵昼的脸色，就忍不住幸灾乐祸。 “什么东西？”孔观星显然没听懂，“这位部长夫人性子当真是好，我是不耐烦你们圈子里的社交的，但我很喜欢和这位部长夫人相处。啧，倒是她的丈夫，那位宣传部的褚部长，绝对是个厉害货色，不是个好相与的，也不知道湘灵当初干嘛嫁给他。” 都叫上湘灵了，陆藏锋看得出来自家老婆是真的很喜欢顾湘灵，他道，“听说是同学，应该很早就认识，褚家对顾湘灵很是看重。” “哎呦，这样一个美人儿，换做是我，我也看重。”孔观星忍了好久，终于露出本性，话说得像个地痞流氓。 陆藏锋咳了咳，示意还有儿子在，孔观星才略微收敛了些，但还是忍不住道，“你是不知道，我刚刚抱住她的时候，她可真轻，头发丝儿扑在我脸上，当真是香极了。身上也香香软软的，啧啧啧，我要是男的，肯定十六台轿子明媒正娶把她抬进门。” 陆藏锋头更疼了，他时常怀疑他老婆和他结婚的目的就是想借J生子。孔观星有时候说的话比陆藏锋一个男人还糙。 第459 章 番外 鸡飞狗跳 “我再确认一遍，你性取向是男吧？”陆藏锋灵魂发问。 孔观星奇怪的看了他一眼，本以为她会说出“那还能有假，我肯定是因为喜欢你才和你结婚的啊。” 没想到孔观星却说，“你要是在这之前问我，那我肯定会说我喜欢男的。现在嘛，啧啧啧，不确定，我可能男女皆可吧。” 陆藏锋：！！！你开玩笑的吧！ ...... 第二天，陆弋野背着小书包来上学，今天是孔观星送孩子的，只是不巧，送褚既白的是褚梵昼。 “呦，真不巧。”孔观星主动打招呼。 “呵，我觉得挺巧。”褚梵昼似笑非笑道。 “他们在说什么？”褚小白小声嘀咕。 “哦，好像是我妈妈想娶你妈妈做老婆。”陆弋野不定时的扔下颗大雷。 褚既白：？你说什么？！ ...... 小红老师在下半学期的压力与日俱增，尤其是在校长亲自找她谈话之后。 “额，您是说司法局局长的孙子和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女儿想来我的班级。”小红老师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是啊。”校长语重心长的道，“不要有压力，学校很信任你，打算让你专门带一班，直到毕业。” 小红老师当然愿意了，她虽然心理压力很大，但也知道这是个机会，有时候机会和风险往往并存。 “座位的话你看着办，我是这样想的，最好和褚既白和陆弋野一个组，这只是个建议，你可以参考一下。”校长意有所指。 小红老师无语凝噎：您都这么说了，我还能听不懂吗？ 话是这么说，但形式还是得走，比如面试。 原为善的面试意料之中的成功，他人如其名，与人为善，性格很好。沈没槑的面试也意料之中的烂，她也人如其名，不长嘴，腼腆至极。 面试老师当然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校长都亲自交代过了，他们还真能不给过吗？ ...... “干爹！”褚小白一大早就敲响了凌零家的大门，要说住得近就是方便，褚小白今天放假，他爸昨晚加班，他妈还在睡懒觉，索性孩子就托付给了凌零。 凌零一大早忙得要死，给褚小白开门的是褚晴。 “干妈。” “来了啊。”褚晴弯腰抱起褚小白，“早饭吃了没，没吃的话就在干妈家吃点。” “还没吃过呢。”褚小白摇了摇头。 褚晴家每天早上都跟打仗似的鸡飞狗跳，究其原因就是家里有个双胞胎。 褚晴在厨房热粥，弄辅食。凌零在姐妹俩的房间里给女儿们穿衣服、扎辫子，本来这个活儿褚晴也能干，奈何俩姐妹嫌弃妈妈扎的辫子不好看，只能由心灵手巧的爸爸来。 “指甲长了，该剪指甲了，你俩谁先来？”凌零拿着指甲钳问。 妹妹褚姈鬼精鬼精的，早就缩着脑袋想跑了，姐姐凌婧挺身而出，晃着肉手念叨着，“窝！” “行，你先来。”凌零看见褚小白来了，笑着道，“阿白来了，你妈妈有给你剪过指甲吗？没有的话，干爹给你剪。” “干爹，我的指甲是爸爸剪的。”褚小白纠正道，他看了看自己的指甲微微皱眉，“好像是长了点啊。” “那行，一块儿吧。”凌零手法很是熟练，一大早，他剪了100个指甲，两个女儿、一个干儿子、他自己、还有褚晴的，凌零服务周到，手和脚都剪了。 一百个指甲剪完后，凌零起身看人都是重影的，他脑袋发晕的扶住桌角，褚晴好笑的帮他揉脑袋，“我就说我和你的指甲再缓缓啊。” “不行，你的指甲是得修了。”凌零是有些完美主义在身上的。 没办法，这种技术性活儿他做得比较好，不是褚晴不愿意帮他分担，是二女儿褚姈嫌弃妈妈的手艺不好，且褚晴真没这方面的天赋。 褚姈这一身挑三拣四的毛病一看就像凌零，因为凌零也嫌弃褚晴的手艺，他觉得妻子不会打扮，更不会修指甲。 虽然褚晴不会，但他会啊，索性就不让妻子劳累了，他来帮褚晴做指甲。 修指甲、上甲油，一条龙服务，贴心得不能再贴心了。 褚姈和凌婧都很喜欢褚既白这个哥哥，一左一右像两个门神一样缠着褚既白。 褚既白也不嫌烦，他很懂事的给两个妹妹拿好早餐。 “一会你跟着我去公司，你妈妈睡醒了就来找你。”凌零给褚既白盛了一碗玉米糊糊。 “妈妈说她要带我去片场，我还没去过片场呢。”褚既白显然对拍戏很感兴趣。 “你妈妈的那本《慢慢慢慢喜欢你》被改编成电视剧要开拍了，我说什么来着，你妈妈还是得写现言，她尤其擅长写校园文。毕竟是她亲身经历过的。”凌零措不及防的揭顾湘灵的短。 后院快起火的顾湘灵此时此刻还在被窝里睡得天昏地暗。 “亲身经历？”褚小白显然不懂这个。 凌零正想说什么，褚晴就在桌子底下轻轻踢了他一脚，她提醒道，“小心被嫂子知道了，你的底裤也要被扒了。” 凌婧和褚姈两姐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起哄，“裤裤~扒了~” 凌零：.....漏风小棉袄！ 凌零和顾湘灵，一对互相掌握对方黑历史的塑料闺蜜。 吃完饭，夫妻俩很有默契的起身，褚晴给孩子收拾包包，凌零给孩子扎头发，之前因为临时剪指甲而没能扎头发。 凌零的手确实很巧，他能保证在不弄疼孩子的情况下，快速的扎好一头漂亮的发型。 今天，两姐妹穿的是红色条纹针织上衣和红色背带裙，外加一双奶白色高筒袜子和红色精灵帽，早春氛围感拉满。 凌零很满意自己新出炉的作品，他亲了姐妹俩一人一口，笑着道，“今天是小红帽专场。” 没多久，褚二婶就来了，看着两个宝贝外孙女她心软极了，一手抱过一个，奈何两姐妹被养的太好，肉嘟嘟的，导致本就略紧身的上衣挣脱了裙子的束缚往上撩了。 于是两颗圆滚滚、肉嘟嘟的肚子就露了出来。 第460 章 番外 我爸爸才不这样嘞 “哎呦！”褚二婶赶紧放下孩子，帮她们整理衣服。 一旁的褚晴提醒道，“妈，您悠着点，她俩最近着实重了不少，您一个一个抱，别把您腰闪了。” 妹妹褚姈是个泼辣的，她好像听懂妈妈在调侃她了，于是晃着小肥手开始抗议，只长了两颗下牙、还不怎么会说话的她噘着嘴喊，“不不不！” 褚晴看得好笑，她捏了捏小女儿的脸蛋，“怎么就你说得这么起劲，你看看你姐姐。” 凌婧是个安静端庄的美人，据褚二婶说，凌婧很像褚晴小时候，仅指性格方面。姐妹俩，姐姐凌婧长得像凌零，性格却像褚晴，妹妹褚姈则刚好相反。 今天姐妹俩去外婆家蹭饭，明天去奶奶家做客，小小年纪，行程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而褚既白则是被干爹带到公司，褚小白轻车熟路的找了个位置玩积木，他自己还带了书。 凌零神情复杂道，“你和你妈来我办公室跟逛大街似的，真熟。” 褚小白却很是自来熟的道，“干爹，冰箱里有奶酪棒哦，新口味，超好吃。” “......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冰箱里有奶酪棒？”凌零无语道。 “妈妈说是她上次来你办公室顺手放的。”褚小白很诚实的说道，“但你也可以吃哦。” “进了我的冰箱，当然就是我的东西了，我的东西我当然能吃了。”凌零恶霸似的说道，手却很诚实的打开冰箱找奶酪棒吃。 顾湘灵姗姗来迟，凌零都签完两份文件了，褚小白也练完今日份的抄写作业了，顾湘灵才咬着肉包子慢悠悠的推开办公室的门。 凌零毫不留情的吐槽，“你昨晚修仙去了吗？” 顾湘灵啃了口包子，又喝了口宝贝儿子递过来的牛奶，叹了口气道，“昨晚在配合导演改剧本。” “改剧本？”凌零皱眉道，“你不是不喜欢擅自改剧本吗？是不是剧组里有人向你施压了？你告诉我，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是我和阿晴，咱有的是底气。” “不是因为这个，而是不改剧本的话，过不了审。”顾湘灵感叹道，“哎呀，还是得遵纪守法、遵守公序良俗啊。男女主不成年不准谈恋爱，就算互相喜欢也只能恋人未满，暧昧的情节都不可以太多的。算了，能拍出来我已经很满足了。” 凌零点了点头道，“那还是得规矩着来，我投了这么多钱呢，总得让我赚点吧，我还指望着这部剧大卖呢，你可得好好干活儿。” 顾湘灵吐槽道，“呦呦呦，这就又露出资本家的嘴脸了？刚刚为我仗义执言的那人去哪了？” “刚刚是天真无邪的凌零，现在是冷酷无情的凌总，我的眼里只有赚钱赚钱赚钱。”凌零靠在老板椅上深呼出一口气，“难啊~我有两个孩子要养呢，还是闺女，我得为闺女多挣点家产，将来闺女也有底气。我现在就是个无情的赚钱机器。” “说不定玲玲和婧婧比你要出色。”顾湘灵道。 “我巴不得这样呢，她俩刚出生那会，我做梦都是她们被黄毛骗走的场景，天天半夜惊醒。”凌零恨恨道。 顾湘灵：......这话她听着怎么这么耳熟呢？ ...... 褚小白被他妈妈带去了片场，他皮肤白，睫毛生得又长又密，衬着一双水汪汪的鹅眼睛，像染了雾似的，软乎乎的脸蛋看着人畜无害，十分的乖巧。 他实在是太像顾湘灵了，一看就是原著编剧的崽儿。片场的演员和导演都喜欢他，还给他投喂了不少零食。 “莲白老师，要不让阿白来演封澄？”女二出主意道。 顾湘灵无奈道，“还没想好要不要拍番外呢，封澄是男女主的孩子，只会出现在番外。” “哎呀，不拍的话是不是太可惜了。”女二小姐姐抱着褚小白不肯放，疼爱的揉了揉他肉乎乎的脸。 “阿白，你就在这里坐着，妈妈去那里看看。”顾湘灵低头和儿子说道。男女主正在化妆，她得去瞧瞧。 褚既白对这里的一切都很好奇，上身穿着光鲜、脚上却穿拖鞋的演员们，时常拿着把瓜子在嗑、可等到拍摄的时候又仿佛换了个人的导演，还有角色十分气人的、实则人却很好的男四叔叔。 “这是摄像头、这是补光板、这是取景器，这些都可贵可贵了。”女二小姐姐介绍道，“来来来，吃零食。” “姐姐你不吃吗？”褚小白问道。 “哦吼吼~我都结婚了，你该叫我阿姨了。不过你叫我姐姐我更开心。”女二被夸得心花怒放的，“我不吃，本来怀孕就容易胖，我还得上镜呢。” “看不出来你怀孕了。”褚小白说的是实话，娱乐圈的明星演员们仿佛都掌握冻龄秘诀，30岁能演20岁，40岁能演30岁。 “MUa!MUa!”女二实在是太喜欢阿白了，嘴甜的小孩谁不喜欢呢，她忍不住狠狠的亲了阿白几口，“我现在穿的是平底鞋呢，不过拍戏的时候得穿小高跟。” 一旁的化妆师眼疾手快的过来了，苦着脸喊，“哎呦我的小祖宗诶，你怎么把我刚化上的口红给擦了呢！” 可不是吗，她嘴唇上的口红都印在了褚小白的小脸蛋上了。 导演看的乐呵极了，招褚小白过去，亲自帮他擦掉脸上的口红印，“你觉得刚刚的那场戏演的怎么样啊？” “我觉得不咋滴。”褚小白很耿直。 导演明显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他好笑的弯腰问道，“那你觉得有哪里不对啊？” 刚补完妆的女二也跑过来听了。褚小白神情严肃，很认真的说道，“男主的表情太丰富了，我爸爸的表情才没有那么丰富嘞~” 导演、女二：？你在说什么？你爸爸？ 褚小白犀利点评道，“我爸爸是这样的。”说罢，他就模仿褚梵昼平时的样子，还真别说，挺相似的。 只见褚小白拿起导演的老干部茶杯。 导演：？ 第461 章 番外 照着我爸爸的样子…… 他学着他爸的样子，把茶杯当咖啡杯，然后倚靠在墙边，微眯着眼睛，虽然他用小孩子的样子做鼓作成熟的神情实在是很搞笑，但导演却看出了点什么。 嘿，还真挺有神韵，有点东西啊。 然后褚既白慢慢转动被子，漫不经心的嗤了一声，似嘲讽又似冷笑，那内敛的样子都可以称一声“小褚梵昼”了。他慢条斯理的解下领带，额，虽然他并没有领带，但他可以解扣子啊。 肉嘟嘟，啊不，“骨节分明的”手指捏着杯沿，漫不经心的坐下，杯子放在桌上，发出一道声响，杯子里的液体溅落了些出来，洒在桌面上，透出水光，他的一双“修长”白皙的手懒懒交握。 看似漫不经心的神情，就像电视剧里精心设计过的动作，每一份都透露着内敛的贵气。 “啪啪啪！”导演先拍手鼓掌，他惊喜道，“不错不错！就是你这个样子的，可惜你还小，不然我肯定邀请你来当我的男主角，你和男主简直一模一样。” 褚既白心里暗道：男主就是他爸，他是爸爸的孩子，怎么可能不像呢。 导演像是发现伯乐一般，亲自给阿白倒了杯茶，刚刚逗小孩的心思完全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诚恳的请教。 一旁的女二：.....？ “其实，我觉得女主也演得不好，你有什么看法？”导演虚心的问道。 褚既白想了想妈妈平常的样子，“嗯......演的太温柔了。” 他记得妈妈虽然是温柔的妈妈，但却不是温柔的老师，顾湘灵教书上课还是很严格的，她对教学质量的要求很高，尤其是语文这门课大多是要背诵的。 褚既白想了想道，“应该安排个小蜜蜂，有珍珠链条的那种。”妈妈的小蜜蜂就是有珍珠链条的。 “小蜜蜂？”导演都离开学校几十年了，当然不知道现在的老师上课都是配备小蜜蜂的。 而且各科老师的小蜜蜂也是不一样的，理科老师的小蜜蜂很朴素，有些数学老师甚至不配备小蜜蜂，因为他们的嗓门比小蜜蜂还大。 文科老师的小蜜蜂就很精致了，会有珍珠链条，颜色也很好看，黄色、粉色都有。 褚既白学着妈妈上课的样子，抱着手拿着本书道，“周末让背的词语都背了吧，拿出默写本听写，诶？要不找个同学上来写吧，底下的同学把语文课文放在桌上，我要看见你的语文课本。” 导演、女二：......现在的老师套路这么多的吗？但不得不说，这孩子演得确实是像啊。 “然后呢？”导演甚至打开手机拍摄，以供今后参考。 褚小白接着就走到他身边，敲了敲他的导演桌，眼神十分具有威慑力，“抄什么答案，我在讲台上都看得清清楚楚，没收了，一会下课来我办公室。” 导演哆嗦了一下，已经十分有代入感了，还真别说，老师的威严和压迫感对任何年龄段的人都管用，包括他。他现在都想哭着喊“我已经毕业了！” 《慢慢慢慢喜欢你》的女主是语文老师，男主是大学教授，导演很奇怪，“阿白看过这本书吗？” 这么小的孩子会看言情小说吗？ “没有哦，但我爸爸在看。”褚小白毫不犹豫的供出他爸。 是吗，导演和女二纷纷陷入沉默，没想到莲白老师的丈夫会看妻子写的书，不过之前是有访谈说，莲白的丈夫是她的初恋，两人感情还很好。 导演还知道，莲白的丈夫身份好像挺敏感的，好像是首都地方领导，之前拍《紅酆》的时候有狗仔拍到过她和她的丈夫压马路。 但很快网上的消息被删的一干二净，那家八卦社也从此沉寂，这干净利索的手段，看着像是官方的风格。 “阿白！”顾湘灵老远就看到自家崽儿手舞足蹈的不知道在干嘛，只是她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便赶紧跑了过来，“你在干什么？” 导演笑着解释，“刚刚那场戏NG了很多次，我总找不出到底是哪里不对。阿白一语道破，男主的小表情太多了，大道至简，小表情少一点，多用动作表达，更能演出男主的苏感。用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bking感''。” 顾湘灵心里咯噔一下，赶紧假笑道，“哈哈，他乱说的。”没人知道她心里有多慌！ “诶。”导演摆摆手道，“我倒是觉得阿白说得很好，给了我很多有用的意见，是吧阿白？” 褚小白煞有其事的点了点头道，“嗯，照着我爸爸的样子演就.....唔嗯嗯嗯！”只可惜孩子说到一半就被慌张的顾湘灵捂住了嘴。 “哈哈阿白饿了，妈妈带你去吃东西。”顾湘灵随便找了个理由，就把孩子抱走了。 女二：......总感觉有哪里不对劲，感觉......额......不会吧。 突然，她看见导演朝她俏皮的眨了眨眼，导演悄声道，“要替我们的编剧老师保密啊。” 女二：还真是！ 另一边，看着眼前一边吃冰淇淋，一边晃腿的褚既白，顾湘灵欲哭无泪：儿子和爹一个样！都是她的冤家！ ...... 小小班的第二学期要比第一学期轻松，陆弋野和褚既白都适应了幼儿园的生活，学习压力也不大，也没有人来招惹他们。 尤其是陆弋野，陆藏锋和孔观星的回来让他都有些幸福肥了。 在别的小朋友还在喝奶、玩游戏的时候，褚既白已经不知不觉的学会了100以内的加减运算，还有如何看时钟。可以说是相当棒了。 学期末的时候，小小班一班迎来了第二次家长会，褚既白想要妈妈去开会的愿望落空，因为褚梵昼自告奋勇要去。 说自告奋勇还是美化过的说法，实则他态度强硬蛮横，非要自己亲自去。 当他坐在儿子的座位上，碰到同桌的孔观星的时候，褚梵昼裂开嘴，眼里却没有一丝笑意，“好巧。” “......呵呵，好巧。”孔观星皮笑肉不笑，“湘灵没来吗？” 第462 章 番外 牛肉面 妈妈有牛奶，爸爸也要有。而这次，孔观星也收到了来自自家胖墩儿子的牛奶。 家长会上，小红老师对褚既白的评价很高，夸他是聪慧、努力上进的好孩子，自由活动时间，不少家长围了过来问褚梵昼的养儿秘诀。 褚梵昼当真没有什么秘诀，虽然他晚上也辅导儿子，但那不是硬性要求，而是褚既白主动要求的。 与围着褚梵昼问学习秘诀的家长们不同，围着孔观星的家长都是问如何增强孩子免疫力，比如“请问阿野妈妈都在家里做什么菜啊，我家孩子挑食”；再比如“阿野这孩子长得真好，个头大，一看就是健康的好孩子。” 褚既白不在学校，他在家里等爸爸开完家长会，不同于顾湘灵开家长会，褚梵昼去开家长会让褚既白感到莫名的紧张。 顾湘灵觉得好笑，“我去开家长会你就不紧张吗？” “还好啦，爸爸比较可怕。”褚既白哆嗦了一下。明明从小到大褚梵昼也没骂过孩子，反倒是顾湘灵的态度有时候会严厉些，但褚既白就是更怕爸爸。 顾湘灵称之为“难以言说的威严”。 褚梵昼回家的时候，手上拿着夜宵，是他顺路买的牛肉面。他左手拿着车钥匙，右手提着还滚烫的牛肉面，外套口袋里塞满了顾湘灵爱吃的糖炒栗子。 “粑粑粑粑！”褚小白全然忘记刚刚的紧张，此时他崇拜的眼中只有“打猎”回来的爸爸。 有时候，吃什么不重要，吃得多好也不重要，令人开心的反倒是被人记挂的感觉，那才是最幸福的。 顾湘灵的手从键盘上放了下来，她刚刚在码字，见到丈夫回来了便起身往门口走去，笑着接过褚梵昼手里的牛肉面，嘴里念叨着，“是什么呀？真香真香。” 褚梵昼脸上也带着笑，他虽不赞同顾湘灵吃垃圾食品，但这并不妨碍他回家给妻儿带夜宵，牛肉面正好，好克化，小家伙前段时间又说想吃。 “是牛肉面！是阿白想吃的牛肉面！”褚小白超级开心，他绕着褚梵昼转圈圈。 褚梵昼被儿子给的情绪价值弄得很满足，嘴角微翘，一把抱起儿子往衣帽间走去，“陪爸爸换衣服，你妈妈要先拿碗筷。” 到了衣帽间，褚既白才知道自己刚刚忘了什么，于是怯生生的小声道，“家长会......” “老师夸你了。”褚梵昼边换衣服边道，“牛奶也很好喝，小红老师还会继续教你们，会和你们一起去小班。” 褚梵昼用一句话概括了今天的家长会，但每句话都让褚小白超级开心！ 褚梵昼没说的是，小红老师私下里跟他说，阿白已经快要学完小班的课程了。 当时的褚梵昼道：随他。 小红老师：随他？ 褚梵昼的“随他”的意思是，他不会给儿子压力，儿子想学什么就学什么，学得好是因为他聪明、天赋高，和父母没多大关系，他们作为父母最多能做的不过是引导孩子。 那晚的牛肉面超级好吃，顾湘灵吃一口、再喂孩子一口，根根分明的面条裹满汤汁、也没有坨掉，牛肉块超级大、很入味。 那碗牛肉面的好吃程度，是多年后即使褚既白已经长大成人、吃遍山珍海味，是即使他步入中年、看遍世间繁华，是即使他银发素裹、儿孙满堂，他都会时常回想起那碗褚梵昼买回家、和顾湘灵一起分享的牛肉面。 他与妈妈一人一口，而爸爸就在旁边给他们剥栗子，热腾腾的面和暖烘烘的栗子香气交织，勾勒出褚既白难以忘怀的童年。 ...... 褚既白在暑假迎来了他的第一次跑腿，他已经会100以内的加减算法了，跑腿当然也不在话下。 那天是周末，褚梵昼在厨房做菜，做到一半发现酱油没了，顾湘灵不在家，她出去买米了。褚既白便自告奋勇要去买酱油。 他时常跟着妈妈去逛超市，知道他们家经常吃的生抽是什么样子，褚梵昼看了儿子一眼，便关了火去了主卧。 没过一会，他从主卧出来，又去了衣帽间，东找找、西翻翻，才勉强凑出六十三块现金。 没办法，手机支付比较方便，他买东西最多带张卡，其他都用手机支付。褚梵昼走到褚既白身边蹲下，“买一瓶生抽，想吃什么也可以买，但不能多买，多了你拿不动。” “嗯！”褚既白如临大敌，接过六十三块巨款，拿出太婆给他的钱包，踏上了他的第一次跑腿之路。 超市就在小区转弯处，但对褚既白来说却很远，因为腿短是硬伤。走走停停，终于到达了超市。 超市的工作人员觉得他人小鬼大，可爱极了，想帮他挑选商品。但褚小白表示“达咩，他自己可以的。” 在找到酱油并放进购物篮里后，他又转战零食区，他当然会夹带私货啊，他和妈妈都喜欢吃零食的！ 妈妈喜欢薯片，薯片也不重，可以多拿几包，他喜欢奶制品，拿点奶皮子酸奶，好像是新款，可以尝尝看。至于爸爸...... 褚既白顿时卡了壳，爸爸好像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在他的印象里，褚梵昼什么都能吃一点，但都不偏爱。 那......那就算了吧，就不给爸爸买吃的了。 褚既白绞尽脑汁，那爸爸缺什么呢，好像前几天他和爸爸一起刷牙的时候，爸爸的须后水快用完了。 褚小白吭哧吭哧的拎着购物篮找到洗漱专区，看到了！须后水在最上面！可是好高啊，他够不着(。??︿??。) 褚小白左看看右看看，终于找到了来补货的店员，“姐姐，能帮我拿一下那个吗？” 中年老阿姨被这一声“姐姐”叫得眉开眼笑的，还是被这么俊的孩子叫，她蹲下身笑着道，“想要什么吗？是来帮妈妈跑腿的吗？” “帮爸爸跑腿的，我想要辣个。”褚小白指了指最上面的须后水。 店员帮他拿了下来，“须后水啊，是给爸爸用的吗？” 第463 章 番外 跑腿任务 “嗯！”褚小白挑了一瓶褚梵昼常用的味道道，“爸爸经常会在剃完胡子后用，谢谢姐姐！” “不客气。”店员的心都要化了，忍不住说道，“我帮你把东西拿到收银台吧。” “不用啦，我自己会拿的。”褚既白拒绝了，因为他还要算钱，万一钱不够，那就尴尬了。 事实证明，他的担忧是有必要的，钱真的不够了。 若是没有那瓶须后水，钱还能多出好多，可要买那瓶须后水的话，钱就不够了。 褚小白左看看右看看，看了眼那瓶酱油，酱油是肯定要买的，他来超市就是为了买酱油啊。他又看了看那堆薯片，他给妈妈拿了好多零食。 他转头看了眼自己那瓶孤零零的奶皮子酸奶，还有那瓶“价格昂贵”的须后水，褚小白罕见的抿了抿嘴，犹豫了。 ...... 从超市里出来后，他立刻回了家，东西有些多，对他来说也有些重，最重要的是，没有酱油就做不成菜，他身负重任，得赶紧回家。 小家伙小脸微皱，很是严肃的样子，仿佛有什么大事。期间有不少邻居经过，都提出想帮他把东西拎回家，但都被褚小白拒绝了，他要一个人完成跑腿任务！ 走走停停，总算是看到家门口了，褚既白走的满身是汗，小脸通红，气喘吁吁，但他成就感十足。 他认真买好了东西，又付完了钱，仔仔细细算了算找的钱，又把东西拎回了家，他真的超棒超棒的！ “回来了？”褚梵昼从里面开门，他弯腰拎过儿子手里的购物袋。 “嗯，我回来了！”褚既白稚嫩的嗓音响亮无比，忽然他像是看到了什么，他指着鞋柜上的鞋问，“咦？粑粑你刚刚也出门了？” 褚梵昼身形顿了顿，转身面色不显道，“没有，刚刚在整理鞋柜。” “喔。”褚既白也没管那么多，他兴奋的跑到购物袋前分发东西，“这是酱油，这是麻麻喜欢的薯片，这是粑粑的须后水，完成任务！＼（￣︶￣）／” “没有买你喜欢的吗？”褚梵昼接过自己的须后水和酱油，清俊眸子里满是温柔的目光，嘴角挂着淡淡微笑。 “我没有想要的。”褚小白眼神闪烁，他笑着道，“我也喜欢吃薯片的，和妈妈一起分享。” 没多久，顾湘灵回来了，她买了几袋米回来，在门口就嚷嚷着，“听说是东北五常大米，应该很好吃吧。” “麻麻麻麻，你回来了！”褚小白小跑过去，扑进了顾湘灵的怀里。 刚刚十分宝贝的五常大米被顾湘灵抛弃在一边，她弯腰接过宝贝儿子，她笑着道，“在家里干嘛呀？” “我刚刚去跑腿了，你看！”褚小白的眼睛里藏着细碎的星光，他是渴望夸奖的孩子，“我还买了你喜欢的薯片呢。” “天哪！宝贝，你也太棒了吧！”顾湘灵确实被惊讶到了，她从不吝啬对孩子的夸奖，顾湘灵抛不动儿子，就给小家伙几个亲亲*╯3╰)，然后就把孩子抱给了褚梵昼。 褚梵昼力气大，把孩子抛了起来，给了好几个飞飞，惹得褚小白小鸡笑个不停，褚梵昼连抛了好几个都不带累的。 顾湘灵脸上的笑意还没消失，她随口和褚梵昼道，“回来的时候我碰见物业的小李了，他说刚刚他见到你了，叫你你没听见，物业想在前面的湖里引进一些莲花，到时候结出的莲蓬和莲藕会分给业主们。” 褚梵昼：...... 褚小白满脸疑惑的转头，“咦粑粑，你刚刚不是说你没出去吗？” 顾湘灵也转过头，“嗯？” 褚梵昼神态自若，说谎信手拈来，“小李看错了，我刚刚没出去。” “啊？”顾湘灵和褚梵昼对视的时候，敏锐的瞧见丈夫在朝她使眼色，顾湘灵意识到肯定有什么事要瞒着阿白，于是赶紧应和道，“额嗯，兴许真是小李看出错了，我就觉得他眼神不太好，上次就把天鹅认成鸭子。” 褚梵昼：......你是不是在趁机指桑骂槐？ 晚上，哄好孩子后，顾湘灵便忍不住问了褚梵昼，“发生什么事了？” “阿白要跑腿，然后我就跟出去了。”褚梵昼无奈道。 “哦~~我知道了，你不放心他。”顾湘灵坏笑道，“哎呀，是我我也不放心的。” 顾湘灵和褚梵昼两人中，顾湘灵是最不吝啬表达爱的那个，她会对孩子说“妈妈爱阿白”，会说“阿白好厉害，我们去庆祝一下”，还会说“妈妈有阿白就够了”。 她的父母吝于表达爱意，以至于她长这么大都难以感受到父母对她的爱，即使后来知道了，可那时候的她已经过了需要父母爱意的年纪了。 所以，她才会给她的孩子最拿的出手、最奢侈的爱，她不需要得到什么回报，孩子只要知道爸爸妈妈爱他就够了。 而恰恰相反，褚梵昼是那个不会表达爱的人，除了对顾湘灵之外，他对任何人都是那样。 他会定时带褚淮章和黄玥去体检，但他不会说我爱你们；他会在孩子跑腿的时候默默跟在身后，但他不会说爸爸爱阿白。 好像父亲的爱都是这样的，犹如一座大山，坚固而可靠，但却固执也含蓄。 褚梵昼曾扶着褚既白蹒跚学步，又给他飞飞，熟睡中的褚既白连做梦时脸上都充满笑意。 褚梵昼给孩子的飞飞，是阿白离天空最近的一次。 褚梵昼对褚既白的爱，静默而深邃，是时光里永不褪色的风景，他什么都不说，却把什么都给了孩子。 在多年后，褚既白已成了家，他才知道，能遮风挡雨的不只是房子，还有父亲。 第二天 顾湘灵接孩子放学，早在家门口的时候，褚既白就闻到了房子飘出来的香味，他鼻尖涌动，“是剁椒炒牛肉！” “嗯，你爸爸今天做了好多下饭菜，你要多吃点饭。”顾湘灵帮孩子放好书包。 褚既白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手，他的洁癖从出生起就有。他边擦手边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第一眼就看见客厅桌子上的购物袋。 第464 章 番外 做完你的做你的 “这是什么啊？”褚既白好奇的问道。 “给你的。”褚梵昼边把菜装盘，边头也不回的说道。 褚既白打开一看，是奶皮子酸奶！好多好多的奶制品！ 有奶酪糖、奶皮子酸奶、烤酸奶、奶豆腐还有奶嚼口！都是他喜欢的！ “是neinei！”褚既白激动的都暴露小时候的口音了，在他刚学说话的时候，他还没戒奶，他向褚梵昼要奶喝的时候就是这么说的“要neinei！” “慢慢吃，不能一下子都吃完，不然要拉肚子。”褚梵昼把菜都端到餐桌上。 昨天他躲在超市架子后面的时候，看到孩子挣扎了好久，阿白既没有放弃昂贵的须后水，也没有拿走那些零食，反倒是拿出了自己仅有的奶皮子酸奶。 褚小白脸上的不舍不作假，乖巧的孩子是应该得到奖励的。褚梵昼和顾湘灵从来不教孩子要分享，也不教孩子要有奉献精神，但褚既白就是这样自然而然的学会了。 他是被爱溢满的孩子，那些谦让的美好品质，他自然而然就有，不是因为刻意去学，而是他给了也无伤大雅。因为最爱他的爸爸妈妈会给他任何想要的东西。 正因为不缺，所以他才有足够的底气。 “啾！(?˙?˙?)”奶香奶香的阿白在褚梵昼脸上亲了一口，小家伙还是有那么一点点像她妈妈的，并没有完全和他爸爸那样闷骚。 褚既白在褚梵昼脸上亲了亲，小鼻子耸动，他闻到了须后水的味道，是他给爸爸买的须后水。 ...... 褚既白的第一个暑假分成了两段行程，第一个月是在南方度过的，7月份没有太热，待在绍兴正好，他陪了太公太婆们好久。第二个月他则回了A市，顾湘灵的新剧还没有拍完，他凑了好久的热闹。 “慢慢来，别急！”凌零大声喊道，其实在场的三个小孩里只有褚姈最着急，她已经会爬了，在铺满地毯的瓷砖上爬来爬去的，小嘴还“唔唔唔”的要奶吃。 “做完你的做你的，做完你的做你的！”凌零恨不得自己再长出十只手来，今天他给女儿们梳的发型是双丸子头，配上他买的一大袋的蝴蝶结，他指了指褚姈，又指了指阿白，最后指了指气定神闲的凌婧。 褚既白主动道，“干爹我没关系的，我不梳头也可以的，我是蓝孩只！” “那不行，你妈不给你梳那是她技术不行，你干爹我手巧，一会给你好好吹个美式前刺！”凌零志向远大，他对笨手笨脚的顾湘灵不屑一顾。 褚梵昼：“......那我最后好了，让大妹妹先来。” “你大妹妹吃饭慢，你先来。”凌零道。 褚姈和凌婧就是两个极端，一个做事风风火火的，性格霸道，什么都要优先、什么都要最好。另一个做事慢吞吞的，还不能催她，越催越慢，性格温吞，甚至有些不屑一顾。 褚晴倒也没闲着，她在给孩子装备包，一会由她带孩子去公司，凌零今天有个会，不能带孩子。 凌零一家每天早上就跟打仗似的鸡飞狗跳，结婚前凌零还会觉得房子是不是太大了，虽然他和褚晴都喜欢大房子，但有时候看看顾湘灵的别墅，再看看自家跟庄园似的房子，他也会不由得自我怀疑。 可有了孩子后，他的想法就完全变了，房子大点好啊，能让两姐妹折腾。养孩子当真不容易，凌零终于明白顾湘灵那句“孩子都是别人家的可爱”这句话了。 褚既白这么乖的孩子都有调皮的时候，更别说他家两个性格迥异的姐妹花了。他连他的小法还有褚晴送给他的布加迪威龙都不开了，全都换成了家庭商务车。 “粑粑出差了。”褚既白边吹头发边和凌零聊天。 “你爸爸去魔都了，你和你妈妈这几天就来我们家吃饭吧。”凌零手法利索的给褚既白吹了个帅气的美式前刺，“下个月就要开学了，沈家闺女和原家小子也要上学了吧。他们和你同龄。” “是啊。”褚既白点了点头，他反正没有开学综合症，但小胖墩好像有。 在知道褚既白有两个好朋友要进班级后，陆弋野的开学综合症就越来越严重了，连放假都要天天来找褚既白玩。 今天就是，褚既白和陆弋野约定好一起去片场玩，说是玩，其实他们很乖的，也不会打扰演员们演戏，最多就是蹭蹭盒饭。两个小家伙很好养，盒饭都能吃的很香。 顾湘灵端着盒饭把碗里的牙签肉分给两个小家伙，她愧疚道，“上午有些忙，下午空些，我带你们出去吃好吃的。” 陆弋野不挑食，他觉得盒饭挺好吃的，可能是因为和阿白在一起才会觉得盒饭好吃吧，“我爸爸说他的战友马上就要退役了，他想让他的战友来教我们防身术。” 顾湘灵赶紧放下饭盒道，“你爸爸挑的人肯定没有错，阿白，我们也去吧。” 褚既白没意见，他也想要让自己变强，他起身，熟练的从导演那里蹭来多余的牙签肉，路过的女演员还把鸡腿都给了他，褚小白收获颇丰，他很大方的把菜放到桌子上，大手一挥，“多吃些。” 顾湘灵：......她儿子真是社交天才，和她这个社恐宅女完全不一样。 陆弋野小声欢呼，毫不客气的夹了个鸡腿吃，他含糊不清道，“阿白也吃，顾阿姨也吃！” 下午，顾湘灵就带着两个孩子出去搓了顿，陆弋野一如既往的能吃，褚既白十分人情世故的打包了些蛋糕和面包，说是要带回去给导演和演员姐姐们。 顾湘灵：......儿啊，妈妈的同事关系都靠你维持了啊！ 晚上，顾湘灵带着儿子毫不客气的去了凌零家蹭饭，褚晴在带孩子，凌零在做饭，顾湘灵晃晃悠悠的去厨房点菜，“我想吃剁椒牛蛙和现炒黄牛肉。” 凌零白了她一眼，“你还真是毫不客气啊。”嘴上虽然这样说，手却已经在拿剁椒了。 第465 章 番外 母子生活 “在你这里我还客气什么？”顾湘灵咧着嘴，嘿嘿笑道，“周末去奶奶家？” “去啊，奶奶说想见孩子们了。”凌零边炒菜边回道。俩闺蜜同时“嫁入豪门”，虽然不是同一个公婆，但却有了同一个爷爷奶奶。 顾湘灵和凌零说了褚小白要去学防身术了，她道，“等婧婧和玲玲再大些，也送她们去吧，女孩子嘛，多学点自保技能总没错的。” 凌零心里是赞同的，但仍是口嫌体正直道，“真要学会防身术，那就真成了大魔王了。” 说罢，客厅应景的响起“啊啊啊”哭喊声，凌零都不用回头就知道是妹妹褚姈。 褚晴正在教训小女儿，她颇为严肃道，“要吃饭饭了，不能再喝奶了。” 一旁的褚既白抱着大妹妹凌婧不说话，凌婧眨巴着大眼睛，显然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 褚姈是假哭，她边哭边悄咪咪的观察妈妈的神情，发现褚晴很严肃，她就慢慢止住哭泣了，“哼！”了一身，头也不回的朝哥哥爬了过去。 凌零头疼道，“怎么戒奶粉这么困难，我记得阿白当初戒得挺简单的啊。” 顾湘灵心虚的转头，其实褚小白戒奶粉也并不是很简单，那时候褚梵昼态度强硬，戒了孩子的奶粉，褚小白哭得撕心裂肺，鼻涕泡都出来了，顾湘灵心疼极了。 好在后来用水牛奶、牦牛奶这类奶香浓郁的奶代替了奶粉，再加上褚梵昼的辅食确实做得很好吃，这才慢慢的把奶粉戒掉。 但直至今日，褚小白还是很喜欢奶制品，比起正常的杯子，他也更喜欢能带吸管的、能嗦的水杯。因为这样能满足他的口欲。 顾湘灵也随他了，反正儿子被他们养得白白嫩嫩、颇为健康，这就够了。 说到这里，顾湘灵就不由得松了口气，其实孩子刚出生那会，她还是很担心的，担心到坐月子的时候睡觉都会做噩梦。她担心孩子会遗传她的体质。 要知道顾湘灵在高中前身体很不好，三天一小病、五天一大病、非常非常折磨人，如果医院能办vip卡，她早就因为经常住院而成为医院的Svip用户了。 她的身体差到不得不用激素药，以至于身体不由自主的变胖变水肿，曾经有段时间，外婆他们差点以为她要挺不过去了。 后来在外婆他们精心的照料下，她又在高僧的指点下改了个名字，这才慢慢好了起来。 于是，等孩子出生后，即使医生说孩子一切健康，但她还是很担心。夜晚她经常哭着醒来，她醒来后褚梵昼也睡不着了。 丈夫经常安慰她，孩子一定是平平安安的。顾湘灵和褚梵昼也是第一次养孩子，只能一点一点摸索过去，小心翼翼的试探，连一点试错都不敢有。 但好在，褚小白很是争气，从小到大很少生病，就连打疫苗后的反应也不是很明显，这让顾湘灵松了口气。 所以现在褚小白能吃能喝能蹦跶，这就已经让顾湘灵很骄傲了。 在凌零家吃了晚饭后，顾湘灵和儿子去湖边溜达消食，然后就回了家。 “粑粑！”褚小白在平板里见到了褚梵昼，褚梵昼西装革履，显然还在加班，“粑粑吃晚饭了吗？”他学着顾湘灵的样子去关心他的老父亲。 “还没。”褚梵昼双眸不自觉的浮现笑意，“你和妈妈呢，吃饭了吗？” “吃过了，今天吃了辣辣的菜。”褚小白还是很有口福的，挺能吃辣，也吃得了南方发甜的食物，总之南北方的美食他都能很好的适应。 顾湘灵从卫生间洗完手出来，褚小白就噔噔噔的跑过去，把平板给了妈妈。 “怎么还没吃饭，你离开前答应我什么？”顾湘灵兴师问罪道。 “马上就吃了，没办法，开会开到现在。”褚梵昼的眉眼中透露着一丝疲惫，他也只会在妻子面前流露出真实的情绪。 顾湘灵这才作罢，“什么时候能回家？” “还不知道呢，顺利的话二十天左右吧。”褚梵昼揉了揉太阳穴，即使再疲惫，他仍在思念妻儿，“阿白乖不乖，有没有闹你？” 没等顾湘灵说什么，一旁的褚小白突然窜了出来，肖似顾湘灵的小脸蛋微微皱起，似是在不满，“粑粑，我最乖了！” “是爸爸不好，爸爸回来给你带礼物。”褚梵昼笑出了声，“湘灵，这几天辛苦你了。” “我们之间还说这些干嘛？反正放暑假嘛，我一天到晚闲得很。”顾湘灵摆了摆手道，“你出差的时间也刚好，若是再过一个月，我就得早起送孩子上学了。” 上个学期，顾湘灵终于不再担任班主任了，好处就是她能好好睡一觉了，班主任要监督早自习，基本上六点就得醒来，幸好家离学校不远，她还有辆车，不然早起真的是受罪。 而顾湘灵睡懒觉的后果就是，褚小白早起送学校都是由褚梵昼负责的，反正褚梵昼这个劳模，连放假都不消停，天天晨跑，晨跑完送孩子正好。 而接孩子就由顾湘灵去，顾湘灵是老师，上下班的时间还算规律，但褚梵昼就不一定了，一天到晚的开会，难道体Zhi内都这样吗？ 顾湘灵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会要开，但褚梵昼下班时间确实很不稳定，偶尔要加班，极偶尔的情况下还能早下班。所以，接孩子这个任务就落到了顾湘灵头上。 而褚小白也因此体验到了放学后的快乐，顾湘灵吃烤肠，他就吃手抓饼。 虽然每次都会被褚梵昼发现，然后顾湘灵又起不了床，这好像成了恶性循环，但顾湘灵始终屡教不改、顽固非常。 褚梵昼也只有在吃饭这段时间有空些，顾湘灵把平板架在洗手台上，她给自己敷了张面膜，然后一心二用的一边给儿子洗澡，一边和褚梵昼聊天。 看着儿子“春光乍泄”和“美人出浴”，褚梵昼表示很下饭，尤其是从某些角度看，儿子实在是有些肥美，这让褚梵昼觉得碗里的红烧肉更香了。 第466 章 番外 洗个头 褚小白并不介意这样，毕竟爸爸妈妈都给他洗过澡，他哼唧道，“我今晚和妈妈睡哦。” 褚小白很少和爸爸妈妈睡，他从出生起就有自己的小床，所以对于父母偶尔的离开，他也不会有分离焦虑。但在很偶尔的情况下，他还是会和爸爸妈妈一起睡的。 比如褚梵昼出差，阿白就会被妈妈抱到主卧的床上睡觉。 褚梵昼看着鸠占鹊巢的儿子，无奈道，“不准流口水，不然就没有礼物了。” 褚既白恼羞成怒道，“才不会呢，阿白可干净可干净了！”他才不会睡觉流口水呢，只有太公才会流口水。 褚爷爷睡觉还会打呼噜，本来打呼噜会影响枕边人的睡眠。但褚奶奶十年如一日的听习惯了，若是没有呼噜，她还真睡不着。 褚小白躺在褚梵昼睡觉的位置撒欢，好香好香(*?︶?*)~~，妈妈香香，爸爸也香香，阿白更香香！ 虽然自己的小床也很舒服，但阿白就是觉得爸爸妈妈的床更好，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对他来说是一件很奢侈的事情。 褚梵昼眼睁睁看着儿子躺在他的床上，睡在他的位置上，对他的老婆招手“快来快来，麻麻快来睡！” 顾湘灵刚洗完澡，头发还湿着呢，要不是明天还要出门，她当真是不想洗头，平时褚梵昼在家里他都会给她吹头发，现在人不在家，她就只能自己动手了。 长头发吹干真的很麻烦，得先吹干发根，然后慢慢往下吹，前提是得先擦干头发，要是有一点湿的，那就相当于前功尽弃了，因为吹头发的时候会发现怎么也吹不干，头发总有水滴落。 “吹得干些，不然会头疼。”褚梵昼已经在酒店里了，他像个老妈子似的提醒。 “知道啦。”顾湘灵无奈道，“如果不出门，那我宁可等你回来再洗头发。” “嫌麻烦就去理发店洗，让阿白跟着去。”褚梵昼在房间里烧水。 顾湘灵不爱去理发店洗头是因为她很讨厌被推销产品，而理发店的店员总是会莫名其妙的搭讪，然后莫名其妙的从洗头聊到了各种产品，口才好点、会扯皮的人还会趁机说服客人烫头染头一条龙。 以往都是凌零陪顾湘灵去的，后来凌零工作忙，又忙着谈恋爱，顾湘灵就没好意思让他陪着去了。 退而求其次就成了褚梵昼陪顾湘灵去剪头，褚梵昼跟个门神一样，凶神恶煞、面无表情的站在顾湘灵身边，杀气腾腾的。 任凭店员叽里呱啦说什么，褚梵昼就一句话，“修头发，长度刚及腰，剪太短的话退钱。” 店员：......他强撑着笑道，“您的头发有些分叉，还是得用我们这里的护发素，最好还是拉直一下。” “我妻子的头发分叉？我很怀疑你的眼神。”褚梵昼毫不客气的说道，顾湘灵的发质特别好，不仅从不毛躁、不分叉，还很少掉头发，水光感十足，从后往前望就像瀑布一样滑顺。 其实说这话的店员也心虚，但他又有什么办法，都是为了赚钱，为了推销产品。 “不要睁眼说瞎话，就洗个头修个头发就行。”褚梵昼冷冰冰的瞥了他一眼，警告道，“如果在没经过我们同意的情况下，莫名多了一些项目，别怪我找市监局。” 店员：...... 全程顾湘灵躺着享受就行，不用说一句话，凌零话多、喷人像机关枪；褚梵昼话少、但句句威力十足，带哪个她都安心。 其实褚梵昼也疑惑，“为什么不换家店？” “天下乌鸦一般黑。”顾湘灵生无可恋道，“这家店除却这个毛病外，技术还是可以的。” 其实她也不是嫌贵不想做，只是一来，她喜欢现下的发型，发质也很好，若是被他们随便弄弄，头发真分叉了怎么办？而且她很反感不经客人同意、店家擅自决定的行为。 虽说都是为了赚钱养家糊口，但是也要有底线啊。 顾湘灵倒是没有上过当，因为有凌零和褚梵昼两个门神保护她，但同个办公室的政治老师就经常上当。 曾经有一天，政治老师顶着一头中老年露耳短发来上班，那短发简单、干练、舒适、但老气，明明她才只有32岁啊，看着能有五六十岁！ “别跟我说话，我已经哭了一晚上了！”政治老师精神萎靡，有气无力道，“剪头发就是一场豪赌，我算是遇见了！我说我要干练的职场女性发型，他就我剪了老太太发型，剪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对，我说你是不是剪短了，他说他剪过那么多人的头发，经验比我丰富，他还说他要自由发挥，他的自由发挥就是把我剪成一坨屎！” 政治老师真的是气急了，顾湘灵赶紧安慰道，“要不你戴个帽子？” “你不懂，戴帽子的话我的头发就会被压扁，看起来就像个河童呜呜呜呜！”政治老师越说越气，越说越委屈，都委屈哭了。 顾湘灵：......好可怕！ 更可怕的是，政治老师在经历上三个班的课、被一百多个学生用看猴子一样的眼神围观后，又碰到了闫校长。 闫校长没看到政治老师的脸，只见到一个背影，然后就把她认成了哪位被教务处返聘回来的老教师。 政治老师抹着眼泪抽抽噎噎道，“他们都说我和我老公是儿子和妈！！！我不活了！湘灵，你说这算不算工伤？” “......不算吧。”经历这样一个失败案例后，顾湘灵对理发店严防死守，无比谨慎，生怕理发师对她的脑袋自由发挥。 ...... 回到现在，在顾湘灵怀里的褚小白十分幸福，声音闷闷的道，“粑粑你就放心吧，由我保护麻麻呢！” 褚小白的心眼子和他爹一样都是天生的，他跟着妈妈来到理发店，对热情打招呼的店员并不感冒。 “麻麻，你去洗头吧，我就在这里。”褚小白神情严肃，爸爸不在家，他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他已经是男子汉了！ 第467 章 番外 褚藕带 顾湘灵也放心的把自己的头托付给了儿子，拥有褚梵昼基因的褚既白是幼年体的小莲藕精，也就是藕带，因此她还是很放心的。 店员笑眯眯的道，“您在咱们家有办会员卡吗？” “有的。”褚小白代母回答。 店员的笑容更真切了些，“这边查到您卡上的余额少于两百了呢，要不要再充一些？” “两百是不够洗头吹头吗？”褚小白仰着头，一脸纯真的问道。 “哈哈，可以可以，当然可以。”店员笑容僵硬，ROUnd 1 失败。 顾湘灵嘴角微扬，漂亮的杏眼悠闲的闭上，感受着头顶的按摩，啊，有儿子罩着的感觉就是好啊！ 没过一会，顾湘灵快洗完头了，洗头的店员问，“要不要给您用点护发素？” “要的，我妈妈在你们这里存了护发素和洗发水的。”褚小白立刻回答道。 “......好的好的。”店员头顶冒冷汗，这小孩看着不大，怎么就这么护母呢？莫不是个妈宝男？ 又过了一会，换了个店员走过来，“您一会是想剪头发吗？哎呦，您这头发确实得剪了，太长了，大夏天这么长的头发也不方便啊。” “不剪不剪，就吹个头发。”褚小白摆了摆手。 “哈哈，小朋友，你妈妈剪头发应该听听你妈妈的需求呀。”店员尬笑道。 顾湘灵睁开眼睛，指了指褚小白道，“我儿子说什么就是什么，麻烦你们就按照他说得来。” “......好的。”ROUnd 2失败。 等顾湘灵坐在椅子上的时候，第三个店员过来了，“您是想要哪位发型师呢？首推咱们的首席设计师托尼老师，托尼老师做造型特别棒，您看我们门店宣传的这些造型都是出自托尼老师之手的。” “还是算了吧。”褚小白看了眼那些前卫的造型，莫西干头、一半是光头一半是刺头的奇异发型，这种造型是法国人都会觉得奇葩的那种，他觉得他妈妈要是剪这样的发型，他爸爸回来应该会宰了他，“太前卫了，我妈妈hOld不住.” “其他的也可以哦，咱们总监的手艺也很好的，咱家店的这款1699元的负离子卷烫是免打理的，很方便。”店员又介绍道。 “你们店又是首席又是总监的，好多等级哦，最低等级是什么？”褚既白问。 店员愣了愣道，“额，实习学徒。” “那倒数第二呢？” “高级发型师。” “倒数第三呢？” “......首席” “那这首席也挺好当的嘛，倒数第三就能成为首席了。”褚既白稚嫩的声音和说出来的话形成强烈对比，惹得在场的店员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客人们也觉得这小孩很可爱。 有位客人也捂着嘴道，“确实啊，给我做头发的BOb手艺挺好的，可工作这么久还只是个高级发型师呢。” 顾湘灵笑着开口道，“童言无忌，请见谅。” “没，没关系。”店员的笑容快维持不下去了，怎么推销个产品就这么难呢！ROUnd 3失败。 “那我妈妈也和这位姨姨一样，请宝宝叔叔来吹头发吧。”阿白还不怎么会说英文呢。 客人姨姨看到这么可爱的小宝贝心都要化了，BOb也哭笑不得的走了过来，“你好啊，我叫BOb。”不是宝宝叔叔啦。 顾湘灵总算是安生的洗完了头，临走前BOb和另一位以前给顾湘灵剪过头发的发型师主动走了过来加了顾湘灵的联系方式。 “麻麻，他们为什么要加你好友？” 顾湘灵亲了亲儿子的脑门道，“因为他们要出去单干了。”其实顾湘灵刚开始来这家理发店的时候体验感还是不错的，不知道这家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变味了。 “谢谢阿白，你保住了妈妈的钱包。”顾湘灵发动车，“想吃什么？妈妈请客！” “麻麻我想吃卤肉饭！”褚小白是个碳水脑袋。 母子俩亲亲爱爱这么些天，褚小白一直在主卧撒欢，直到临近褚梵昼回来的那几天。 “你爸爸说明晚就回来了。”顾湘灵和儿子正盘腿在客厅边看动画片边吃西瓜。褚小白本来在做算术题的，被顾湘灵以学习学得太久对眼睛不好为由，叫了过来休息。 褚小白心情复杂，开心于爸爸回来，又不舍自己即将离开主卧。 顾湘灵觉得好笑，“崽儿，你这是什么表情啊？”怎么像吃了大便味道的糖果啊。 “唉(。??︿??。)，麻麻，就让我们珍惜这最后一个夜晚吧，明天阿白就不属于你了，你就抱不到暖烘烘的崽儿了。”褚小白边深情表白，边悄咪咪的偷瞄顾湘灵，渴望的小眼神十分希望顾湘灵能说出“宝宝，妈妈以后都陪你睡，咱们不要爸爸了”之类的话。 但事与愿违，顾湘灵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九九呢，毕竟顾湘灵可是见识过褚·藕带·白的成年体褚莲藕的，还和成年体深入交流了n多次。 顾湘灵忍着笑道，“是啊是啊，那今晚妈妈抱着你好好睡觉、做个好梦吧~” 褚小白顿时挎下脸，妈妈的反应怎么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呢。 Lady mOOn的小别墅在十点那一刻归为黑暗平静，说实话，跟着儿子睡觉的这些天，顾湘灵的作息都健康了许多。 以前要么是她不想睡，要么是褚梵昼硬逼着不让她睡，她告饶说想睡，褚梵昼说“不，你不想。”简直可气又可恨！ 不仅如此，褚梵昼那厮还翻来覆去的折腾她，消耗她的体力，耗费她的心神，折腾她的腰子，折磨她的意志力，突破她的羞耻心！ 咳咳，扯远了...... 总之，跟着儿子睡，她的作息确实健康了不少，早睡晚起，她还不用担心早饭，因为儿子会去住在她家前面的骂骂咧咧的凌零那里连吃带拿早饭。 醒来吃了早午饭，然后起床带着儿子去片场逛逛，下午再带着儿子和他的好友阿野吃中下午饭，晚上再回凌零家蹭饭，顺便帮他带两个双胞胎。 第468 章 番外 快活似神仙 吃完晚饭后，顾湘灵和儿子在湖边散步消食，然后回家洗白白，偶尔加个餐、吃个夜宵，至于便宜老公，通不通话无所谓。 简直快活似神仙，顾湘灵终于感受到了寡妇的快乐，拿着钱、养着孩子的俏寡妇快乐得很！ 顾·俏寡妇·湘灵当然不知道今晚会有一个大惊喜等着她。 就在她和褚小白都进入梦乡的时候，别墅外闪过一丝灯光，但很快又消失了。 褚梵昼怕吵醒顾湘灵，特地在停车的时候把车灯给关了，也幸好，附近有路灯，他成功停好了车。加之房间里的窗帘挡光，顾湘灵睡得美美的，丝毫没有被吵醒。 褚梵昼特地早些回来了，车的后备箱都是给妻儿带回来的礼物，但为了不吵醒他们，礼物就暂时放在车上、明天拿。 褚梵昼脸上有一丝疲惫，风尘仆仆的样子显然是刚下飞机，他没休息就赶回了家。原本最上面扣着的衬衫扣子现在也分开了，这次出差任务很重要，所有人包括他都是严阵以待，也确实折磨了他们好久。 打开门，家里一片漆黑，褚梵昼放下行李箱，第一件事就是去主卧。 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了进来，刚好落在了床上美人身上。顾湘灵睡着的时候还是很乖的，基本上睡着什么样、醒来就是什么样。 褚梵昼静静的注视着她，眼中仿佛有千言万语，星辉般的眸子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他的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温柔至极。 他缓缓的走了过去，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想触摸，可又怕自己身上的寒气惊扰到顾湘灵，即使是在盛夏，夜晚还是会有露水，寒露星点，沾染在了急于赶回家的男人的衣角上。 忽而，被窝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褚梵昼的眸子瞬间变得锐利无比，寒锋凛冽，好像要把被窝中的东西一根根撕碎。 即使他的瞳孔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摄人的眸子冰冷刺骨，但也掩饰不了他头上若隐若现的青青草原。 “嘤~”被窝中的那人仿佛感受到了这股寒冷目光，忍不住缩了缩脑袋、委屈的叮咛了一下。 那道锐利的目光一顿，褚梵昼头上的青青草原彻底消失不见，神情转为柔和与无奈。 他看了看手表，时间差不多了。他起身走到另一边，又脱下外套，轻轻的拉开被子，躺在妻子身边的是他的孩子。 他太疲惫了，竟然忘了这茬。 褚梵昼弯腰轻柔的抱起孩子，正巧，父子俩刚走出门，褚小白就缓缓睁开了眼睛。 “粑粑~” “嗯。”褚梵昼应了声。 “我想尿尿。”褚小白习惯这时候尿尿，自他学会独立上厕所后都是他自己去的，但今晚很难得，是由褚梵昼抱着他去。 “马上就到了。”褚梵昼熟练的推开卫生间。 褚小白睡眼惺忪的嘟嘟囔囔，“麻麻的行程我都和你说啦，粑粑为什么不直接问麻麻嘞~” 还能为什么，因为顾湘灵会谎报啊，褚梵昼问今天吃了什么，顾湘灵说今天吃了家常菜，实际上她吃了麻辣烫。褚梵昼问今天去片场干了什么，顾湘灵说和导演磨合剧本。褚梵昼问男主帅不帅，顾湘灵说她没注意男主长什么样。 然后褚小白就对他爸和盘托出，男主想要加戏，妈妈拒绝了。男二在晚上给妈妈打电话，妈妈没接。 褚梵昼这才作罢，不至于大老远的再飞回来看牢妻子。 “好了吗？”褚梵昼转移话题。 褚小白哆嗦了一下，他习惯在尿尿之后哆嗦，褚梵昼也知道他这个小习惯，他知道儿子这是完事儿了，于是帮他穿裤子。 褚小白分不清现实和梦境，被他爸抱起的时候，他的神思还迷糊着，嘀嘀咕咕道，“我怎么梦见粑粑了，好可怕好可怕′⌒｀~” 褚梵昼：......可怕？ 抱起儿子后，褚梵昼的脚步停在了通往主卧和儿童房的十字路口，他看了看两扇房门，又低头看了眼睡得正香、积极给他通风报信的儿子。 算了...... 褚小白躺进被窝，鼻尖都是小苍兰的香味，是妈妈的味道，褚小白满足的转了个身，往顾湘灵的方向挪了挪。 褚梵昼无奈的看了眼这母慈子孝的场景，他想去洗个澡，经过顾湘灵这一边的时候，脚步又不自觉的停了下来。 “啾。”褚梵昼还是没忍住，亲了亲顾湘灵的额头，顾湘灵仍旧没醒，她还在和周公聊天。 褚梵昼想起身，亲完就要去洗澡，然后早点睡觉。 可...... “啾”褚梵昼轻轻的捏了捏顾湘灵的耳垂，又亲了亲她的脸。 “啾” “啾” ...... “啾啾” ...... “你怎么在家里！”顾湘灵震惊的喊道，一大早上在床边看到褚梵昼，简直快把她的心脏病都要吓出来了。 昨晚褚梵昼还是良心发现，没有卸磨杀驴送儿子回儿童房，他自己也没去客房或者书房睡，反正主卧的床够大，挤挤还能睡得下，就是可能儿子得受些委屈。 褚小白一大早就被热醒的，左边是爸爸，右边是妈妈，他被挤得好痛苦啊！ 褚小白委屈的说道，“我梦见我在挤痘痘，我就是那颗痘痘~” “咳咳。”褚梵昼不自在的转移视线，看着儿子委屈的小眼神，他十分心硬的转移话题和顾湘灵说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欢迎我回来？” “当然不是了，我只是觉得后怕。”顾湘灵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 “后怕什么？” “我也太没数儿了，家里凭空出现个男人我都没察觉，以后小偷趁着我睡觉把家给搬空了怎么办？”顾湘灵杞人忧天。 槽点太多褚梵昼都不知道从哪里吐槽起，他扶着额头道，“你没察觉是因为我动作轻，我好歹也是这家的男主人，密码钥匙我都有。而且我是死了吗？小偷来了我能不知道？还有，顾湘灵，小偷来了第一时间应该是赶紧跑路，而不是纠结财物。” 褚梵昼心累极了，他觉得阿白都比顾湘灵有安全防范意识。 第469 章 番外 并没有都OK “哎呀，我就是这么一说。”顾湘灵摆了摆手道，“不过这次工作这么顺利吗，你能提早回来。” 与其说工作顺利，不如说是因为褚梵昼熬了几个通宵完成了工作，他归心似箭、回家心切，偏顾湘灵这个木头还在那一个劲儿的问一些无关紧要的问题。 褚梵昼的眼神逐渐变得危险，脸色也开始不对劲了起来，他慢慢靠近顾湘灵，昨晚他就想要了，偏偏儿子在，他的脸皮再厚也不可能当着儿子的面和妻子亲热。 “你干嘛？”顾湘灵微微偏头问道。 “你没瘦。”褚梵昼道。 “我没瘦，但你瘦了。”顾湘灵有些心疼的摸了摸丈夫的脸，“是不是水土不服，吃不好睡不好？” “想你想的。”褚梵昼这话让顾湘灵小脸一红，说起来她已经很久没脸红了，自从褚梵昼出差后她就没脸红过，现在小小脸红一下还挺怀念的呢。 “我们也想你。”顾湘灵道。 褚梵昼自动忽略“们”这个字，他话锋一转，“我瘦了，你没瘦，看起来过得有滋有味的，面色红润有光泽，精气神也足。看来我不在的时候，你过得挺开心的，比我在家的时候还要开心。” “没有的事！”顾湘灵赶紧举手表忠心，她实在是想不到，明明刚刚在好好说话的，怎么突然就画风转变了，褚梵昼的脸就像借了钱的三姑婆，变化得当真是快极了。 “是吗，你想我？”褚梵昼挑眉，眼中却透着猎物入套的贪婪。 “那是当然了。”顾湘灵当然得这么说了，不然她一定会屁股开花！ 但显然顾湘灵这次估计错了，因为她说“不想你”，屁股是百分之百的开花；说“想你”，屁股也是百分之百的开花。 合着她选任何一个选项，屁股都得开花。 褚梵昼嘴角一扬道，“我不信，你证明给我看。” 顾湘灵：......熟悉的神情、熟悉的话、还有熟悉的人。结婚多年、早就知道褚梵昼秉性的她要是现在都还看不出这男人的意图，那她真的是木头了。 夫妻俩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正一来一往调情调得正快乐呢。褚梵昼也早就算好了，无论如何他是不会放过顾湘灵的，昨晚是特殊情况，今天是万万不能了。 他出差这么些天，能回家放三天假，顾湘灵也正好在放暑假，他OK，顾湘灵OK，全部都OK！ “......粑粑麻麻，我还在这里呢。”小电灯泡阿白弱弱的举手道。 褚梵昼：......并没有都OK。 顾湘灵瞪了褚梵昼一眼，赶紧抱起孩子道，“爸爸刚刚是和妈妈开玩笑的，阿白吃完早饭了吗？” 没等褚小白说什么，褚梵昼就道，“吃完了就去找干爹吧，干爹想你了。” 顾湘灵：......你是不是太心急了，生怕别人看不出你的意图对吧，你就仗着孩子还小！ 褚小白仰着头微微皱眉道，“可是我昨天才见到干爹呢。” “干爹喜欢你，想要和你天天在一起，阿白太可爱、太讨人喜欢了，可阿白总和妈妈在一起，干爹都不好意思把你要过来了。”褚梵昼的瞎话张口就来。 还在给女儿们梳头发的凌零打了个喷嚏，是谁在念叨他！ 褚小白被夸得心花怒放，脸上的笑怎么都止不住，虽然他觉得爸爸说的话好像有哪里不对劲，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抱着他的立体拼图，和赶来开门的褚晴面面相觑了。 然后刚呵斥完小女儿、正敷着面膜的凌零就从褚晴的只言片语中了解到了整件事情，他暗骂褚梵昼做事不靠谱、重色轻儿，还小小的怜悯了一下顾湘灵的老腰。 怜悯中还带着那么一丝丝的幸灾乐祸，顾湘灵前段时间还说自己码字码得腰酸背疼，正好她老公回来了，能给她按摩一下、松快松快。 褚晴看着这对塑料闺蜜情，好笑的和凌零道，“晚上也让你体验一把，别羡慕嫂子，我也能让你这样。” 这样？那样？凌零不敢想，只敢抬手表示“达咩！” 凌零看着客厅陪妹妹玩的褚小白，感叹褚梵昼这么个魔鬼爹竟然生出了这么个天使儿子，一定是顾湘灵的功劳！ “我总算知道‘能者多劳’这句话了，我就是奔波劳碌的命，他们夫妻俩就喜欢安排我，当初把房子买在lady mOOn就等于把我自己送上门去被支配！”凌·工具人·零恶狠狠的说道。 虽然他是这么说的，但也仅仅是过过嘴瘾，他不止一次念叨很庆幸买了lady mOOn的房子，他们的庄园式别墅就坐落在湖边，是妥妥的湖景别墅，自褚晴出资后，湖上的大雁、鸳鸯、天鹅就没断过，这还是当初他们结婚那会就引进的。 为的就是让凌零时常能见到，他们办的是中式婚礼，古代的聘礼中有大雁，现在不允许抓了，因为大雁是保护动物。 但褚晴总有办法，她出钱让物业引进，钱不是问题，只要能让这片湖成为大雁的栖息地，只要能凌零看得开心。 不仅如此，凌零家的房子还是由物业请人打理的，不用他们私底下叫人了，可谓方便至极。物业还专门配备了一对一的管家，连家庭医生也有。 而且这房子和顾湘灵家离得近，当初凌零和褚晴买的是lady mOOn的顶级房源，算是价格最高的那档；褚梵昼和顾湘灵买的是第二档。 褚梵昼的房子是婚前买的，一开始是褚梵昼的婚前财产，后来他毫不犹豫的在房本上加了顾湘灵的名字。 结婚前褚梵昼选择了这套别墅而不是最贵的那套，原因是他本就是冲着未来的规划去的，孩子加上妻子，一家三口，不多不少，房子再大点就嫌空旷了。 顾湘灵还想把房子按照市值一半的价格折算给褚梵昼，褚梵昼却道，“不用给我钱，我的工资卡都在你手上，我也不要钱，省得将来被某人反咬我藏私房钱。” 第470 章 番外 四人帮 当时的顾湘灵还没和褚梵昼心意相通，脑袋里本就少了一根筋，压根儿不知道褚梵昼在逗自己，她还在纠结：某人是谁？ 褚梵昼：......笨蛋。 事实证明，褚梵昼很有前车之鉴，顾湘灵确实秋后算账指着丈夫的鼻子说他有私房钱，即使她每天就给褚梵昼150元的零花钱。 ...... 褚梵昼回家后，褚小白被踢出主卧，正式回归他的儿童房，他抱着他的百家被长吁短叹，“虽然你很好，但是麻麻的被子更香香啊。” 百家被：......没爱了是吧。 褚既白在九月份正式入学幼儿园小班，而沈觉棠和原为善也成功入学了，正如褚小白所说，他俩的爹都很自信，分别动用了人脉关系成功把孩子塞到了褚小白所在的一班。 这下，小红老师教的一班当真是大神云集了，小红老师表示她压力很大。 幼儿园小班在开学的第一天也是哭声震天，因为不是所有的小孩都会上小小班，像褚既白和陆弋野就上了小小班，但像原为善和沈觉棠就没上小小班。 有一部分孩子都是直接上的小班，这就导致小班出现了当初小小班刚开学时的场景，孩子们都不想离开父母，都以为父母抛弃了自己。 小红老师哄完这个哄那个，还要劝舍不得离开的家长及时放手离开，不然孩子就更离不开父母了。 而作为过来人的褚既白和陆弋野四平八稳的坐在座位上，表示这些都洒洒水啦~ 但令人意外的是，原为善和沈觉棠也没哭。原为善本来就是个沉稳的性子，若是硬要比的话，和沈烛年倒是挺像的，他就没觉得上幼儿园是件多么可怕的事。 沈没槑性格内向，本来看别人在哭，她也快被带动情绪要哭了，一旁的沈烛年和纪三都紧张的看着自家女儿。 结果沈没槑一转头见到了亲爱的阿白哥哥。除了即将离开的父母外，她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就只认识一个褚既白了。 沈没槑怯生生的和褚既白黏在一起，强忍着伤心和爸爸妈妈说再见。 看着女儿委屈的样子，沈烛年差点没忍住，他想说幼儿园不上也没关系，请家庭教师就好了，等上一年级或者再迟些，三年级四年级去学校也来得及。 但他最终没说出口，他有预感自己说这话的话，一定会被纪三暴打。 沈家的家庭模式是慈父严母。 沈没槑黏着褚既白，这下陆弋野不干了，哪里来的丫头片子啊，阿白是他的！ 幸好褚既白即使介绍对方，这才避免了一场纷争，“这是原为善，这是沈觉棠，这是陆弋野，你们认识一下。” 原为善大大方方的打招呼，“你们好啊，我叫原为善，原来的原，与人为善的为善。” 沈没槑默默抓紧阿白哥哥的手臂，她潜意识里觉得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壮孩”有些不好惹，她腼腆的看了他一眼，轻轻的晃了晃阿白的手臂，“我要坐在阿白哥哥身边。” 陆弋野：......太过分了！简直是太嚣张了！不仅直接忽略了他，竟然还妄想登堂入室、鸠占鹊巢、抢占他的茅坑！不能忍，绝对不能忍，俺娘说了，俺不是孬种！ 没等陆弋野抗议，褚既白就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四人一桌的，没槑坐我对面吧。”褚既白的身边是陆弋野、对面是沈没槑，陆弋野对面是原为善。 沈没槑想了想，点了点头道，“好吧。” 这就是褚小白说话的艺术了，如果说“不行，我身边的位置已经有人预定了，是陆弋野，你想坐的话只能在对面的两个位置里挑了。”那沈没槑一定毫不犹豫的哭鼻子。 但褚小白说“没槑坐我对面吧，对面的位置好，我们能互相看到对方，我也能多照顾你一些。”这下沈没槑就觉得这个位置好了，因为她听到的都是这个位置的优点。 这扬长避短的语言艺术，褚既白可不是学的褚梵昼而是学的顾湘灵。当顾湘灵想吃火锅的时候，她就会和褚梵昼说，“我们吃点健康的吧。” 褚梵昼问，“什么健康的？” “火锅吧，准备点牛肉羊肉，肉是高蛋白啊，再准备点富含维生素的蔬菜，然后蘸料里加点醋，醋加速消耗脂肪，完美！”顾湘灵的眼睛贼溜溜的转动。 虽然她这样子在褚梵昼的眼里就是“会算计，但算计不太明白的''聪明样''”。 但他还是很爽快的道，“可以，火锅也比较方便点，我去准备你喜欢的番茄锅还有儿子爱吃的菌菇锅。” 顾湘灵笑脸一僵，“诶等等！我......我最近有些体寒，想吃辣辣的:)” 褚梵昼也笑着回她道，“不行，你在生理期，不能吃辣。” 顾湘灵的笑容瞬间就垮了，她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平时还好，一到生理期就又想吃冰又想吃辣的。 虽然顾湘灵的案例失败了，但褚既白觉得自己可以吸取教训经验，取其精华去其糟粕。 他仔细分析了，妈妈失败的原因是其对手是精明的爸爸，所以屡战屡败，当然也有胜利的时候，但那几次都是褚梵昼故意放水让她的。 可他不一样啊，他的对手是沈没槑，全然信任他、又看着没什么心眼子的沈没槑。那他的成功率就在90%以上 。 在场的人中，只有原为善隐隐感觉不对劲，但很快就被热情的陆弋野打断了思维。 说到底陆弋野也只是个小孩子，从前他的朋友只有褚既白，所以对阿白很是看重，现在平白多了两个朋友，他虽然性格别扭，但内心处还是很开心的。 小班和小小班是不一样的，后者是类似托儿班这样的模式，成天吃吃喝喝玩玩，没什么大事，就连开家长会都是围绕着“孩子会不会自己穿衣服，孩子乖了很多，孩子看着通点人性了、不像之前那样像刚格式化还没来得及重启的伪人”。 第471 章 番外 辅导孩子 小班则是正式进入了学习阶段，班上三个老师，一个教中文，一个是外教，一个是生活老师。 学生在适应、老师们也在适应。对此，陆弋野表示他可以直接进入下一个阶段了，也就是不用适应生活、直接适应学习的阶段了，他已经在小小班成功毕业了。 而老师适应的是，如何通过判断学生的状态而酌情布置家庭作业。 小班和小小班比较明显的差别之一就是作业。 虽然褚既白表示他本来就有作业，但在小小班的时候，他的作业是他自己给自己布置的，偶尔他爸褚梵昼点评建议。 但小班的作业就是老师布置的了，从写作业、交作业、再到下发作业，学生都得紧着皮，因为作业是要被批改的，对的打勾，错的打叉，做得不好叫家长，老师和家长双管齐下，任你再怎么浪都不行。 第一个星期下来，陆弋野是长吁短叹、哀嚎连天，他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外教不说中文非得说英文，叽里呱啦的他是真的听不懂。 沈没槑也愁，学校让练横竖勾，她练不太好，她的字很丑。沈烛年也是奇了怪了，明明他和纪三的字儿还行啊，怎么女儿的字就这么丑呢。 不仅如此，沈没槑握笔姿势还不对，正常的握笔姿势是大拇指和食指相邻，可她的大拇指偏偏按压到了食指上面。 沈烛年耐心的教女儿，沈没槑也很听话，但她听话只是她的主观想法，她的手却是不听话的，就像猫尾巴和猫是两种不同的生物，一样的原理。 唯一适应良好的只有原为善和褚既白，虽然他俩也听不太懂外教的叽里咕噜，但连说带比划总能交流。 所以说，全世界唯一能交流的语言不是英语、也不是中文，而是肢体语言。 “吃饭吃饭，吃饭的时候别说学习的事，小心噎着。”顾湘灵给丈夫和儿子一人夹了一只鸡腿，虽说她是老师，但这并不代表她喜欢在饭桌上聊学习。 这就跟过年过节亲戚提起期末成绩、学校排名是一个道理，让人食不下咽。 褚梵昼慢条斯理的用筷子剔掉鸡腿的皮，把精肉放到了顾湘灵的碗里道，“那就说你工作的事，这学期怎么又带初三？” “还能怎么样，被闫校长画大饼画的呗！”顾湘灵说起这个就气，她这辈子吃得最多的不是褚梵昼做的菜，而是闫校长画的大饼。 在闫校长还是闫副主任的时候，他就给顾湘灵画饼，不是“明年就不让你当班主任了，今年再努努力”，就是“干完这一年，明年多招几个新老师让他们干”。 结果呢，新老师是来了，她的活也一点没少！ 闫校长或许一开始还会忌惮褚梵昼，会把顾湘灵当成部长夫人。但随着工作的增加，他这点小小的忌惮也消失殆尽了。 部长夫人又如何，不也是老师吗，不也得教书育人吗？ 褚梵昼确实不会管顾湘灵的工作，无论是主业还是副业。顾湘灵升职不是因为丈夫，而是因为她自身的能力。顾湘灵忙碌，那他就牺牲些，多照顾家里，反过来也是一样的。 于是闫校长从忌惮变成了肆无忌惮，又开始“奴隶”压榨他的同事们了，当然他对自己的要求更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闫校长确实是一个十分合格的校长。 今年顾湘灵好说歹说，终于答应教初三，前提是她只教两个班，而且不当班主任。闫主任勉为其难的同意了。 一旁的褚既白学着爸爸的样子给鸡腿剔皮，可是他的筷子用得还不是特别利索，技术没有高超到可以剔皮，最终他只能夹出最中间那块带着筋的肉给顾湘灵，“麻麻，给你！” 顾湘灵看着碗里的大鸡腿和小鸡腿肉，胸口麻麻的，她是给自己生了个暖男儿子吧~妈妈的小太阳 ? 3? ...... 辅导孩子功课这件事向来是所有家长最头疼的事。 首先是原为善，原为善的辅导由他妈妈来，原为善的妈妈是位家庭主妇，她把家里照顾得井井有条，而财政大权也都掌握在她手上，她孝顺公婆、善于掌家、教养孩子，她在家里的地位最高。 原为善适应得没有褚既白那么好，但在同龄孩子中已经算很好了，至少他在第一天就学会了如何拿笔，那学会了写1-10 原妈妈对儿子的教育很严格，原为善写了第一遍1，她觉得不满意，就让儿子重新写。 再看沈没槑，沈家辅导孩子的是沈烛年，沈烛年向来好脾气，尤其是对女儿，那是宠到了极点。 从前纪三怀孕了不肯告诉他，以至于纪三肚子大了，他才隐隐有所猜测，于是他对纪三、对孩子总有些愧疚，他总觉得是因为自己，妻女才在一开始没有得到应有的照顾。 以至于在孩子出生后，沈烛年就成了女儿奴，他宠女儿宠到孩子妈都看不下去，纪三看着沈烛年那副不要钱的样子就气闷，最终还是她独挑大梁，承担起了唱白脸的角色。 但是现在，好脾气的沈烛年也被气得头皮发麻，以前为了体验接送孩子的生活，他也曾接褚既白来家里，那时候他也辅导过褚既白。 褚既白聪慧机灵，他便下意识觉得世界上所有孩子都这样，或者就算别的孩子不这样，他家宝贝闺女也肯定是聪慧的。 但显然沈烛年高估了沈没槑。 现在有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好消息就是沈没槑对数字很敏感，今天的任务是学1-10，沈没槑一口气学了1-100，还不带停的，她还能继续学下去，并且觉得数字也没什么难的。 坏消息就是沈没槑的字太烂了，烂到她自己都不认识自己写的字。字烂也就算了，关键是她学不好英文和拼音。 因为两者形态上十分相近，她分不清。 “这个是a，这个是O。”沈烛年耐心辅导，他是外交官，时常代表国家发言，开记者会和上电视那是常有的事，他口齿清晰、声音低沉好听，和女儿说话尤甚。 第472 章 番外 降火的家长们 沈没槑指了指O道，“这个是a”,又指了指a道，“这个是O” 事情初见端倪，沈烛年沉默了一瞬：“......错了宝宝，这个是a，这个是O” 沈没槑指了指英文单词的a、O，又指了指拼音里的元音a、O，犀利发问，“为什么它们长得一样，读起来却不一样呢？” 沈烛年：.....好问题，他当然知道为什么，但他却不知道该怎么和没槑解释。他总不能说长得一样是因为都是由拉丁字母演化而来，读音不一样是因为汉字的注音是在建国后创建的，为了对标国际主流，才决定以拉丁字母作为拼音的符号。 但这些他又没法和孩子说，因为说了也听不懂，什么拉丁字母、什么国际主流，他家没槑绝对不可能懂。 沈烛年再三思索、反复纠结，最后只能道，“没槑，你记住就好了，等你长大了爸爸再告诉你。” 话虽如此，但现实情况却是沈没槑不仅分不清那些字母元音，还记不住英文读音和汉字注音，还经常混淆着读，这让沈烛年头疼不已，人也接近崩溃。 反观褚家，一片祥和。虽然顾湘灵是老师，但辅导孩子的任务一般都落在褚梵昼头上，褚家父子的对话是： “上次学到哪里了？”褚梵昼问。 “学到乘法了，粑粑，我乘法口诀会背了。”褚小白一脸骄傲的说道。 “这么厉害吗？”褚梵昼“不经意的”夸奖让褚既白自信心爆棚。 不等褚梵昼说什么，褚既白就主动背起了乘法口诀。 阳台上是顾湘灵在晾衣服，微风穿过窗户，带来了洗衣液的香味，整个客厅都香气十足。 褚梵昼和褚既白通常不在书房写作业，在天气好的时候，他们会在小花园或者客厅写作业，小花园被顾湘灵布置成榻榻米的样式，竹编的棚子罩着，还放有木质桌椅和秋千。 一家子其乐融融、各司其职。在别的小朋友还在背元音辅音的时候，阿白已经聪明鸟先飞，背起了乘法口诀，和别人完全不是一个level。 四个孩子里，最鸡飞狗跳、最折磨人的要属陆弋野，陆弋野的辅导已经换了两波人了，现在是第三波。 第一波是陆爷爷，他教自家大乖孙，“阿野，你看爷爷的口型，a、O、e、i、U......” 陆弋野紧紧皱着眉，“爷爷，你的读法怎么和小红老师的不一样啊，你有口音诶。” 陆爷爷：...... 第二波是陆藏锋。他在部队里向来是说一不二，发号的命令只说一遍，第三遍听不清他的命令，他就会怀疑对方是不是不适合待在特种部队了。 结果，雷厉风行的他却折在了儿子这里。 “你看啊，这里是一根筷子，我又放了三根，那一共几根？”陆藏锋说话已经尽量慢了。 “三根。”陆弋野眨巴着眼睛道。 “......怎么能是三根呢？”陆藏锋就想不明白了，阿野早就会数1-10了，怎么连这个都不懂呢。 陆藏锋越教声音越大，精神状态也越崩溃，辅导孩子比负重跑都要累。陆弋野还说他爷爷读英语有口音，结果他自己也有口音，只是他自说自话不知道而已。 “......苹果是apple，不是apple儿。怎么就有儿化音了呢？”陆藏锋再一次崩溃，他儿子数学不行，读音不会，英语也不会照着读，这像的谁？ 像他？也不对啊，他可是军校第一的成绩毕业的。像观星？那就更不对了，医科大学毕业的观星还去军校进修了段时间，成绩也是数一数二的。 陆弋野从小在A市长大，儿化音那是从小说到大的，他也不是故意这样的，只是习惯使然。 这下陆藏锋没辙了，只能让孔观星上了，孔观星要是也不行，他们夫妻俩只能找家教了。 ...... “阿白，小班生活和我想象的不一样。”陆弋野表示自己压力山大，与小小班相比，小班就像是突然增高了三节台阶，爬上去都费劲，这让陆弋野落差感很大。 “是啊。”沈没槑应和道，这是她在昨天和阿野的小小冲突后，第一次主动和阿野搭话。 在她看来，阿白哥哥上学挺轻松的，学东西也不费劲，怎么到她这里就完全不一样了呢，“我爸爸辅导我完之后，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他说要降降火。” 这母女俩都让沈烛年心火难灭，与她俩在一起，沈烛年都快和冷水澡处成兄弟了。 原为善在一旁温柔的说道，“但好歹是完成作业了。” 他说这话其实也是有根据的，因为今天班上有好多孩子作业忘带了，是真忘带还是假忘带无从得知，总之做完作业还上交的人只占了一半都不到。 小红老师今天的表情很严肃，其实她的性格还是很柔和的，但管理一个班级，尤其是管理正处于成长快速期的孩子们，不能只用柔和的方式，偶尔还是要强硬起来。 让老师这个称呼不仅仅只是个称呼，更要镇得住场、又能留有余地。 孩子本就不喜欢上学，且处于秩序敏感期，好与坏的界限不清晰，这时就需要老师的引导。总的一句话就是，先当严父，再当慈母，立威比获取孩子的喜爱更重要。 因此，今天的小红老师格外不同，她进教室时候的神情就是面无表情。 底下的孩子们在吵闹，只有褚既白那一桌比较安静，偶尔陆弋野止不住馋喝口牛奶，但和旁边几桌的小孩子们比已经是一个天一个地了。 小红老师没说话，只站在讲台上，面无表情的扫视全班。 陆弋野小声道，“我还没见过小红老师这样呢。” “嘘。”褚既白提醒陆弋野不要说话。 半分钟后，班级里的吵闹声小了些，小红老师还是不说话，仍旧盯着某些带头捣乱的孩子，慢慢的，那些孩子也注意到了，便也渐渐地不说话了，直到整个班级都安静下来，小红老师才说话。 第473 章 番外 顾阿姨竟然是老师！ “我知道，很多小朋友刚上学很不适应，我也知道昨晚的作业难度不低，但我相信，你们在各自父母的帮助下是能够完成作业的。就算不能全部完成，那也可以上交，但你们数数看，今天有多少人忘带作业？这就不是会做和不会做的问题了，而是态度问题！”小红老师说话十分严肃。 她拍在讲台上的动作有些重，刚刚还有些嬉皮笑脸的孩子都被镇住了，小红老师边说边扫视全班，却不常看褚既白这一桌，因为他们都很省心，着重在比较皮的孩子身上停留较长时间的目光。 “我已经和你们家长说过了，晚上来接你们的时候都把作业带过来，明天作业批改好下发，到时候我会和某些人谈谈作业情况。”说到这里的时候，沈没槑和陆弋野下意识的缩了缩脑袋。 褚既白：...... 原为善小声道：“......老师应该没说你们。” “好了，接下来我就要说纪律问题了。”小红老师话头一转，“上课要有纪律，不准交头接耳，老师提问要举手，叫你回答问题你才可以说话。如果太过吵闹，就像刚刚的XXX和XX一样，那不好意思，请你到上讲台来说。” 被叫到名字的孩子刚好是刚刚吵的最凶的两个，两个小孩脸色通红，显然是第一次经历这样的场面，不得不说小红老师今天立威立得很成功。 以前的小红老师和孩子们处成了朋友，孩子有什么事就叫她。现在就不一样了，孩子们有了“老师”这个概念，把小红老师真真正正当成了老师，他们尊敬且害怕老师。 上午的课是文化课，包括读音和英文，下午的课是礼仪课，学如何端正坐姿，如何拿笔，还有如何上厕所，男生与女生的区别，什么性别该进什么厕所等等。 今天上课的秩序明显要比昨天好多了。 褚既白对此见怪不怪，因为他妈妈就是老师，他从小跟着妈妈去学校，看着妈妈是怎么偷偷从教室后门出现抓人，看着妈妈如何和学生“谈心”叫家长等等。 顾湘灵的学生对顾湘灵那是又怕又爱，怕的是顾湘灵作为老师的严厉，爱的是顾湘灵在课余时间还是很温柔的，以及她教学质量很高。 虽然学生们对顾湘灵很敬畏，但是对顾老师的孩子还是很放松的。小小的阿白从小就受到哥哥姐姐们的投喂，有时候是面包，有时候是牛奶。 还有的人想投喂辣条，结果被身边的朋友制止了，“小孩能吃辣条吗！” 那人也不好意思，他只是下意识的把自己喜欢的东西投喂给褚小白。 所以，当陆弋野和沈没槑心有余悸，拍着胸脯觉得小红老师太可怕的时候，褚既白便道，“我妈妈也是老师。” 平地一声惊雷响！ 沈没槑和陆弋野竟不知道顾湘灵也是老师！那个温温柔柔、说话带着南方柔软腔调的顾阿姨竟然是老师！ 可能他们的父母确实说过，但是他们早就忘了啊，小孩子的脑容量没那么多，且顾湘灵的外表实在是太有欺骗性了，她平时对孩子很好，从不高声说话，简直比纪三和孔观星都要温柔。 “所以你们还觉得老师可怕吗？”褚既白问道。 诶？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了。陆弋野和沈没槑面面相觑。 把顾湘灵和老师联系起来，老师也不是那样特别可怕的人了。 仔细想想每次他们去找阿白玩，顾湘灵总是笑眯眯的拿出零食招待他们，陆弋野还经常在褚既白家里留宿。 晚上，褚既白会迁就陆弋野，不听自己喜爱的法学书，听陆弋野想听的故事书。陆弋野块头大，褚梵昼负责给他们洗澡，顾湘灵负责给他们读故事书。 温柔的顾阿姨说话也温柔，轻柔的读完故事书后还会给阿野和阿白一人一个吻。 “只是那些孩子太调皮了，小红老师才会发脾气的。”原为善精准点出，“所以只要我们乖，小红老师就还是以前的小红老师。” ...... 今天来接褚既白的是顾湘灵，接陆弋野的是陆藏锋，接沈没槑的是纪三，接原为善的是原妈妈柳弗蒻。 一大帮家长呜呜泱泱的进校门，接到孩子的却半数不到。几位家长面面相觑。 “怎么回事？”柳弗蒻问儿子。 原为善口齿清晰，慢悠悠的说道，“他们被叫家长了，因为作业没带没交。” 说起这个陆藏锋就感慨道，“幸好咱们孩子完成作业了。”虽然完成作业的功劳大多应该算在他和观星的头上。 纪三倒是难得为沈烛年说了一句话，“辛苦烛年，昨天是他教没槑的。” 顾湘灵惊奇的看了她一眼，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纪三向来是个高傲的冷美人，难得听她夸沈烛年。 昨天，纪三见到了因辅导自家笨蛋女儿而崩溃的丈夫。睡觉前，沈烛年仍是精神恍惚，连拖鞋都差点穿错。 “你在想什么？”纪三开口问。 沈烛年眼神有些空洞，“你说以后每次辅导都是这样吗？” 不知为何，纪三竟有些心有余悸之感，幸好沈烛年没说“今天我来，明天你来，咱们公平些，一人一天。”要知道她与沈烛年之间向来是不公平的，纪三一直以铁血手腕统治整个沈家，连她公公沈父都不敢放肆。 “我是在担心没槑，她的学习能力......额，很一般。”自家闺女，沈烛年实在是舍不得说重话，可让他昧着良心夸，他又没那个脸，“是不是要给她请家教？” 纪三有些无语，“她才上幼儿园你就要给她请家教吗？她的数学思维还是很敏锐的，再看看吧。” 沈烛年被纪三安抚了，只是他心里装着事，仍是睡不着觉，夫妻俩大眼瞪着小眼躺在床上，床头的白雪公主在月光的照耀下映射出惨白的光。 遥想当年沈烛年刚住进主卧的时候，他对白雪公主实在是不适应，设想谁能适应床头放着一副骨架呢，骷髅头还正对着你。 那时候的沈烛年和白雪公主颇有种王不见王，有你没我、我和你只能留一个的感觉。 第474 章 番外 小红花 但感觉这种东西最能欺骗人，沈烛年十分理性的想，纪三会选择陪伴她多年的白雪公主，还是会选择厚着脸皮登堂入室的他？ 答案显而易见，沈烛年安分的住下了，和纪三还有白雪公主一起。 然后他和纪三在主卧渐渐做了各种各样不可描述的事情，随着他心理阈值的提高和底线的下降，沈烛年在某一天突然发觉，他和白雪公主还是能够和平相处的。 甚至白雪公主还见证了他和纪三的各种美好，大小也算是个见证骨头人，他看着白雪公主竟然有种看自家二闺女的既视感，十分亲切。 夫妻俩躺在床上，大眼瞪小眼，颇有种同床异梦之感。 沈烛年先开口道，“之前辅导阿白的时候，我也没感觉这么难啊，难道只有没槑这样吗？” 纪三叹了口气道，“大部分孩子都这样，阿野比没槑还要难弄。” 妻子这么说就沈烛年有些不乐意了，“咱们没槑怎么能和陆弋野比呢？” 城市的另一边，陆弋野躺在被窝里打了个喷嚏，刚来的瞌睡被自己弄醒了，他有些懵：他感冒了？ 纪三不理他了，沈烛年对女儿的滤镜不是一般的厚。但她不说话不代表沈烛年不说话。 过了一会沈烛年又道，“我仔细想了想，其实我的教学方法也是有问题的，并不是全然都是没槑的问题。虽然以前辅导阿白颇为顺利，但基于个体差异性，男孩和女孩不一样，每个人也是不一样的，我不能用一个方法教不同的孩子。” 沈烛年想来想去，实在接受不了自家闺女是个笨蛋，他家没槑挺聪明的啊，就像纪三说的，没槑很有数学天分，没槑看着内向，实则挺机灵的。 可他总得为今晚失败的辅导找个借口，思虑再三，沈烛年想着，还是把罪名按在他自己的头上吧。 沈烛年在怀疑女儿和怀疑学校中，选择了怀疑自己。 再说了，他也并不是百分百正确的，一旁的纪三额头猛地跳动了一下，想开口说话，但又觉得现在的丈夫实在可怜的，想了想还是算了。 沈烛年又道，“我听说阿野和阿白要去学防身术了，原家小子也在考虑要不要去学，我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让咱们没槑去。你说不去吧，我又怕她将来被欺负，虽然我一定会让欺负她的那人付出代价，但远水解不了近渴，最好还是她有自保能力。可真让她学吧，我又狠不下心，那三个都是小子，咱们闺女是小姑娘，总得富养、宠着养......” 沈烛年一说话就跟开了闸的洪水似的滔滔不绝，他本就能说会道，也是褚梵昼他们三人中最话痨的一个。 这也是顾湘灵经常私下里称他为男妈妈的原因，细心是真细心、话痨也是真话痨，要不沈烛年最后怎么能进外交部呢，进的还是外交部里的新闻司，那种时不时召开记者会、用犀利精准的语言回答各国记者提出问题的部门。 纪三默默的听他念叨，虽然挺催眠，但也不能一直就这样下去，沈烛年显然是焦虑了，孩子上学的第一天他就焦虑了，想东想西睡不着觉，从这个问题联想到另一个问题。 最后纪三用一句“你压到我头发了”打断了沈烛年的施法，长头发就是这一点不好，和人同床总得被压头发，褚梵昼和顾湘灵也这样。 但褚梵昼每次睡觉前都会把顾湘灵的头发转移到另一边，其实沈烛年也会，但今天他显然忘了，他神情恍惚到都忘了把妻子的头发好好安置了。 沈烛年默默撩开纪三的头发，有了这个开头，纪三便顺势道，“先睡觉，明天还得接送孩子呢，有空咱们和其他三家聚一聚，讨论育儿经。” 纪三暂时安抚好了沈烛年。 回到现在，纪三才说沈烛年不容易，毕竟他是真的劳苦功高。 纪三本想趁着放学的时间同小红老师讨论讨论，或者和柳弗蒻和顾湘灵取取经，陆藏锋......就算了吧，他家阿野没比没槑好到哪里去。 谁知后来聊得最起劲的反倒是陆藏锋和纪三，因为他俩最有共鸣，尤其是陆藏锋说出那句“我被子弹打中都不吱一声，辅导他反而想哭了”，纪三深有体会，她表示她丈夫也这样。 但顾湘灵却把注意力集中在叫家长这件事上，原为善说出事情始末的时候，顾湘灵恍然，果然孩子不好管，孩子最喜欢试探大人的底线，假哭的时候都会用眼神偷瞄大人的反应。 这一点顾湘灵很清楚，褚小白也有这种时候，她小时候也这样，包括现在和褚梵昼斗智斗勇她也这样，先试探底线，再循序渐进，最后得寸进尺。 “小红老师说得对，这是态度问题，可以没做完作业，但不能找借口不交。”顾湘灵点了点头道。 其实对于叫家长这回事，顾湘灵已经很轻车熟路了，毕竟儿子在小小班的时候，他和陆弋野就成了全班第一个且是整学年唯一被叫家长的孩子。 顾湘灵并不觉得被叫家长是件多么罪大恶极的事情，叫家长只是在规避风险，让孩子可以改正错误。 而今天四个孩子却成为了班级为数不多不被叫家长的那个，这让四个家长很欣慰，尤其是纪三和陆藏锋，他俩纷纷觉得：他（她老公）都这么努力辅导孩子了，要是再被叫家长，那他们是真没招了。 第二天，作业批改完成，小红老师着重表扬了褚既白和原为善，前者本就基础好，后者全靠自己的聪明脑袋，他俩收到了小红老师给的小红花。 而这小红花制度也是小小班升小班的改变之一，表现优秀的孩子可以得到小红花，反之则要扣除小红花，小红花收集到一定的数量，就可以选择兑换小东西，有时候是一支唇膏，有时候是一把小梳子。 小红老师还说了，班级里会不定时的开展拍卖会，以你手里的小红花为筹码进行拍卖，价高者得，拍卖会拍卖的都是“稀罕物”，且有风险，可能会捡漏，也可能会价格翻倍。 第475 章 番外 手工作业 现代生活条件好了，其实那些小孩子并不在乎那些小东西。但小孩也是人，也是需要成就感的，靠自己的能力得来的东西他们会更加珍惜。 在班级创立“小红花”制度后，班级的纪律好到了另一个层次，毕竟很多小朋友都卯足了劲儿想要小红花，包括陆弋野他们。 陆弋野说，“我想要那个变形金刚。” 沈没槑说，“我想要小梳子。” 原为善说，“我暂时没什么想要的。”他的物欲很低。 陆弋野问唯一没有说话的褚既白道，“阿白，你要什么？” 褚既白摇了摇头道，“我想要的还没有出现，我想等等拍卖会，小红老师说拍卖会不定期，但有好东西。” 这是其中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是他想要先了解拍卖会的流程，于是他回到家问了爸爸妈妈。 “我带你去体验一下。”顾湘灵道，她去过拍卖会，当时因为要写一段霸总一掷千金的片段，她没拍卖会的经验，于是亲自去体验了一番。 褚既白应该是拍卖会年纪最小的客人了吧，有些拍卖会对客人的年龄有限制，还要先验资，但谁叫同行的人中有凌董事长呢，拍卖会对SVIP的客人向来是优待的。 ...... 褚既白是个有规划的孩子，比如他会按照用途依次安放玩具，以便于拿取方便；再比如他会很谨慎的用小红花，因为他要为未来的拍卖会做准备。 褚梵昼和顾湘灵从来不会说“你要什么和我们说，我们给你买，不用这么费劲”之类的话，他们觉得小红老师做得很对。甚至同为老师的顾湘灵还想借鉴小红老师的方法，激发班上学生的学习热情。 目前为止，褚既白已经是班上小红花最多的人之一了，但他一样东西都没有兑换过，再看看其他三人，原为善兑换了些文具后还剩了点，陆弋野也剩了点但没原为善多，沈没槑一个都不剩。 今天幼儿园早放学，顾湘灵还没下课，来接褚既白的是褚梵昼。 “去行政大楼吗？”褚既白问。 “对。”褚梵昼发动车，他也是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接孩子的，“饿了吗？想吃什么？” “想吃关东煮。”天气渐凉，褚小白也想喝点热乎的汤汤水水。 “好。” 褚既白记得，爸爸工作的行政大楼门口种了不少树，今天他们的家庭作业是手工活，需要的材料有胶水、画笔、纸、还有树叶。 到了办公室，褚梵昼帮孩子解开关东煮袋子的结，褚既白把筷子递给褚梵昼，“粑粑要不要吃？” “爸爸不吃，你吃吧。爸爸要去开会，有事情就找李叔叔。”褚梵昼来去匆忙，他在离开前揉了把儿子毛茸茸的头。 褚既白咬了口萝卜，关东煮里最好吃的就是萝卜了，冬吃萝卜夏吃姜，最近正好时兴萝卜。他还爱吃年糕福袋和鱼籽福袋，还有牛肉丸。 吃完后，他自己收拾好了碗和筷子。 褚梵昼的办公室里有一扇很大的落地窗，褚既白隔着落地窗能观察到楼下树木分布的情况，他并不知道那些树木的品种，但他知道这些树叶的颜色，总的来说颜色还是挺丰富的，有绿色、黄色、橙色和红色。 在确定往哪个方向走之后，褚既白拿出自己的小书包并清空，然后背着空书包往外走。 他也不是直接就走，而是先找的李助理，“李叔叔，我要出去一趟。” 李助理弯下腰问，“阿白要去哪里？” “今天有手工作业，我要去捡树叶。” “那就在里面捡，不要出大门。”李助理叮嘱道。 “嗯，知道啦。”褚既白欣然答应。 虽然他从小就来行政大楼，但却没有仔仔细细的逛过这栋楼，大部分的时间他都是在他爸的办公室里或者跟着褚梵昼去食堂，这是他的第一次独立的探险。 行政大楼的设施还算不错，毕竟代表的是官方的颜面，形象工程一定要做好。很多外国友人来Z国的第一选择不是魔都就是首都，所以行政大楼修建的很是好看，又红又专。 褚小白在天梯里碰到了市委书记，市里最大的领导，褚小白见过他，主动打招呼，“董爷爷好。” 董书记毫不犹豫的抱起这个团子，笑得眼睛褶子都出来了，“出来干什么？你爸爸好像在开会。” “我出来捡树叶，粑粑是在开会。”褚小白回答得很认真，他知道眼前这人是爸爸的顶头上司。 “你爸爸在给教育工委开会，没多大事。”董书记自己也有孙子，看见阿白难免心生喜欢，“要不是我现在有事要出门，我就陪你捡树叶了。” 他以为阿白捡树叶是为了玩，没想到褚小白道，“还是别了吧，我就是为了完成家庭作业，现在的树叶虽然好看，但上面都是小虫子，还脏，董爷爷还是别碰了。” 董书记：......忘了这孩子是有洁癖的。还记褚家孙女结婚那会，中宣部的褚部长，也就是这孩子的爷爷就说过这孩子有洁癖，那时候的阿白还很小，还在吃辅食呢。 到了楼下，董书记给他指了路，“你往这条小道走过去，树的种类最多，我记得有银杏、乌柏、鸡爪械、还有黄栌。你应该会收获颇丰。” “谢谢董爷爷。”褚既白被指了路，立刻就往这条小道走去。 行政大楼的建筑很是古色古香，这几年也没有拆了重建，只是稍微修葺了一下，内部好好装修了一番。首都的建筑偏古风，没有魔都那么现代化，但却十分大气宏伟。 行政大楼外围的这片区域，基本上走几步就能看到警卫，这栋楼里住着的都是市政府高层要员，称一句政府首脑要地都不为过，警戒森严并不稀奇。 但褚既白却不怕这些警卫，他从小跟着爸爸来这里，这里的警卫都认识他了，就算入职了新的警卫，也会被老同事提醒，这不是外面来的孩子，而是宣传部褚部长的儿子。 第476 章 番外 秋树 小红老师要他们完成这个手工作业也是有原因的，现在很多好看的树都是秋季限定的。大多数孩子沉迷电子产品，好多信息都是从网络上获得的。 小红老师希望孩子们能出去看看这个世界，感受大自然的美好。 行政大楼算得上一句古建筑了，这里的树木年份也很长了，好多树的树根大到阿白一个人都抱不过来，阿白发现，捡树叶也没有他想的那么糟糕。 好多树长得都十分有趣，歪歪扭扭的，从底下往上望又是另外一幅光景，有一棵树他不认识但他却在心里把这棵树评成了“选美冠军”，因为这棵树是五颜六色的，它的叶子结合了好多种颜色，赤橙黄绿，颜色种类都快赶上彩虹了。 熟悉的警卫叔叔走了过来，问阿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 阿白第三次解释了他来这里只是为了完成学校布置的作业，最后他犹豫了片刻，到底还是加了一句，“我在赏秋。” 警卫叔叔大概觉得这个孩子老成的样子实在是有趣可爱，便道，“这些树有什么好看的？” “我觉得很好看啊，从楼上办公室窗户的角度往下望确实很一般，但我来到树下往上看却是全然不同的景色。”褚小白很认真的说道。 “是吗？”警卫半信半疑的蹲下，学着褚既白的样子往上看。 然后，他便见到了褚既白眼中的美景，茂盛灿烂的栾树，细碎的金黄和绯红缀满枝头，像打翻了大自然的调色盘，一棵树就是一场盛大的秋天。 小孩子眼里的世界和大人眼里的世界果真不同。 警卫感叹道，“我每天要经过这里无数次，却一次也没有发现这样的景色。” 不仅仅是他，还有经过这里的无数的行人，他们或是低头看手机，或是忙着看文件，又或是忙着聊天，最多说一句“这里的叶子真多”，他们之中一个人都没有发现这样的美景。 褚小白拒绝了警卫叔叔的帮助后，又独自踏上了捡落叶的旅程。 最好看的叶子当然是长在树上了，掉在地上的叶子沾有泥土和灰尘，有些还被行人踩过、被路过的车碾压，已经长得不好看了，或者是接近于支离破碎了。 但褚既白最终还是选择了已经掉落的落叶，他觉得树掉叶子就像是人掉头发，掉着掉着就秃了，他要是再去拔的话，那树也太可怜了。 他选了落在草地上相对干净的落叶，大小适中、颜色好看的那种，装满了整整一个书包，收获颇丰，他的手也变脏了。 褚既白微皱着眉头，去一楼找卫生间，美景归美景，他的洁癖仍旧占据了上风。 在卫生间里他还碰到了组织部部长和统战部部长，这栋楼里随便找条走廊走，都能碰到官，还是个大官。 这下，几乎所有人都知道宣传部褚部长的儿子在赏秋了。 听到组织部部长的话后，前来述职的督察长道，“今年的树叶确实好看啊，咱们这楼的位置好、绿化也做得好。” 市监委主任道，“褚部长的儿子确实聪慧，听说在A大附属幼儿园读书，成绩斐然，以后想必也和他的爸爸一样优秀。” 回到办公室的褚既白还不知道自己被夸了，他只是捡个树叶竟也会被夸优秀，他还在挑选叶子呢，捡来的树叶要按照颜色大小归类，今天的手工作业主题是“秋树”。 若是图省事，可以用画笔画一棵大大的树，然后把捡来的树叶贴在树冠上，但褚小白想了想，决定改变原有的方案，他不想图省事了。 ...... 第二天，来上班的市委董书记收到了一份十分特别的礼物，是一幅画。 褚既白做了两幅一模一样的画，一幅作为家庭作业上交、一幅送给董书记。 画上有很多棵小树，每棵小树的树冠都是由捡来的叶子制成的，底下还写有树的名称，有栾树、乌柏、银杏、还有鸡爪械，种类繁多，制作精美。 董书记找来褚梵昼，笑着问，“怎么我也有份？这不是阿白的作业吗？” 褚梵昼喝了口茶，也笑着道，“阿白说没有您的指路，他也找不到这么多树叶。他还说他一路走来见到的人中，只有您就能说出这么多树的品种，您应该是很喜欢植物的，您虽然不能和他一起捡树叶，但他可以送您一幅成品。” “我喜欢！”董书记爽朗的笑道，这幅画被他放在了办公室里，还裱了起来。 画的制作并不难，难得的是心意，还有那份纯稚可爱。董书记收到过很多份礼物，或贵重或稀有，但很少能有一份礼物让他开心成这样。 这幅画实在是合他心意，褚既白说得没错，他是喜爱植物，平时空闲在家也喜欢侍弄花草。他的眼光很准，不太会看错，就冲这孩子的观察力还有情商，褚家的将来或能延续今日的荣光。 幼儿园里 褚既白果然被小红老师表扬了，批改了这么多份千篇一律的作业，突然改到这样一幅别开生面的画，实在是让她很惊喜。 “我都不知道这些树的品种呢，你是怎么知道的？”小红老师虚心请教褚既白。 褚既白道，“有位爷爷告诉我的，后来是我爸爸帮我查的。” 小红老师很大方，这次奖励作业优秀的孩子三朵小红花，奖励最优秀的阿白五朵小红花。 褚小白大概估算了一下自己的小红花，暗暗松了口气，他应该能在拍卖会里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了吧。 拍卖这种事情实在是惊险又刺激，不断地加码，价高者得，褚既白心里其实是没底的，拍卖会的客人范围是整个班级，班级里有一两个小朋友和他小红花数量差不多，他不确定他们的目标是否一致，但......方法总比困难多。 几天后，拍卖会开始 小红老师先介绍手中的拍品，“这是一瓶爆米花，焦糖口味的；这是奶茶券，用法是你得想好喝什么品牌、什么味道的奶茶，凭借这张奶茶券就可以到我这里兑换了；这是坐垫，秋冬天快到了，有了坐垫平时上课也会舒服很多......” 第477 章 番外 竞拍 小红老师讲得滔滔不绝，底下的孩子眼睛也跟着发光，小红老师说得没错，拍卖会的拍品确实要比平时能兑换的东西好许多。 沈没槑噘着嘴道，“完了，我肯定是没机会了。” 陆弋野也应和道，“我也没机会了，下次我肯定不乱用了，我要攒小红花！” 原为善倒是说，“我觉得我可以冲一下，万一能捡漏呢。” 褚既白在一旁没说话，眼神却落在了其中一个拍品上了。 第一轮竞拍开始。 小红老师先说，“一瓶爆米花，5朵小红花开拍！” “6朵。” “7朵！” “8！” ...... “10朵一次，10朵两次，10朵三次！成交。”小红老师满意的点了点头。 竞拍到的小朋友欢欢喜喜的上交攒了好久的小红花，拿过焦糖味爆米花，惹得周围的小朋友一阵羡慕。 沈没槑有些遗憾道，“哎呀，我也想要这个，但我手里只有5朵小红花。” 陆弋野也觉得遗憾，“我手里就10朵小红花。” 原为善倒是说，“或许你们可以合作。” “合作？！”两人异口同声道。 沈没槑和陆弋野都嘴馋，馋爆米花，也馋那杯奶茶。奶茶竞拍价是4朵小红花。 沈没槑和陆弋野对视了一眼，眼神交换，眨眼间便同意合作。于是由沈没槑举手，“5朵小红花。” 奶茶券的竞争者也不少，但多是像沈没槑和陆弋野一样手里没攒多少小红花的。最终被沈没槑和陆弋野竞拍得手。 小红老师看着陆弋野把手里的5朵小红花交给沈没槑，凑齐10朵交给她时，她不禁感叹道，“你们这一届孩子还知道团结，以前那几届啊，啧啧啧。” 得到奶茶券的沈没槑和陆弋野已经在开心的商量喝什么奶茶了。 或许是有前例，也有不少小朋友开始选择了合作，但大多数合作到一半便中道崩阻，因为他们的目标不统一。 比如竞拍坐垫的时候，一个坐垫只能放在一把椅子上，若是两人合作，得来的坐垫又归谁呢？ 再比如竞拍饼干，一人说想要草莓味的，另一个人说想要巧克力味的，意见不统一，最后只能作罢。 所以说，合作确实是个很好的方向，但前提是目标统一、齐心协力。 在这期间褚既白一直未说话，原为善好奇道，“阿白，你有想要的拍品吗？” “有的。你呢？”褚既白问。 “我没有诶。”原为善摇了摇头。 褚既白微微皱起眉，抿了抿嘴道，“那这样好不好，如果我竞拍的时候小红花不够，你的能先借我吗？我攒到够了就还给你，下次你如果不够，也可以向我借。” “可以啊。”原为善很爽快。 在竞拍一只电子手表的时候，褚既白忌惮的一个小朋友终于出手了，那位小朋友花了40朵小红花竞拍到了电子手表，无缘竞拍其他的拍品了。 这让褚既白松了口气，只是他还剩下一个劲敌。 “下一个拍品是电子阅读器，你可以找到想要看的书的资源文档，然后导入，在阅读器上浏览，它的屏幕是护眼的。起拍价10朵小红花。”小红老师高声喊道。 小红老师给电子阅读屏的定价不高，因为她觉得小孩子比起阅读更喜欢吃喝玩乐，但显然，这一回她错了。 “11朵小红花。”一个小朋友开口了，这人正是褚既白忌惮的人之一。 褚既白瞳孔紧缩，他的预感应验了，他正色道，“12朵小红花。” “13朵。”那个小朋友看了眼褚既白，继续加价。 褚既白也加，“14朵。” “15朵。” “16朵。” ...... 一直加到30朵，竟还没有停下的意思，且加价的速度很快，褚既白意识到，那个人也是很想要这个电子阅读屏的。 他敛下神色，继续加价，只是这一次，他一口气加了10朵，“40朵。” 全场哗然，就连小红老师都抬头了，她知道褚既白攒了不少小红花，且在拍卖会之前，他从没有用过小红花，没想到他竟然是想要电子阅读屏。 果然，那个小朋友有些被褚既白的阵仗吓到了，一次性加了10朵，这样的魄力不是谁都有的，而同时他也知道一点，褚既白也是很想要这个电子阅读屏。 “40朵一次。” “40朵两次。” “40......” “45朵！”那个小朋友及时开口跟价，打断了第三次叫价。 小红老师顿时来了兴趣，“好，45朵一次。45......” 褚既白看了他一眼，也跟价，这次他加了5朵，“50朵小红花。”自此，电子阅读屏成为了目前为止，此次拍卖会中叫价最高的单品。 那个小朋友继续叫价，“55朵。” 陆弋野和沈没槑已经有些慌了，“阿白你小红花够吗？不够的话我的给你啊，虽然我的小红花也不多了，哎呀，早知道刚刚就不拍奶茶券了。” 原为善安抚道，“没关系，还有我呢，我的挺多的。” 褚既白深吸了一口气，最后再看了眼那个电子阅读屏，他突然举手道，“点天灯！” 小红老师：......！！！ 其他同学不明白了，什么叫做点天灯，也没听说过啊！ 和褚既白叫价的小朋友也懵了，他也没听说过点天灯，但有一点，那就是褚既白如果继续叫价，他的小红花很可能就不够用了，他只有65朵。 而所谓的点天灯就是无论这一轮拍卖物品的叫价达到多少，点天灯的人都会以更高的价格将其买下。小红老师也这样解释了。 和褚既白竞争的小朋友有些气馁：......竟然还能这样！他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如果让他点天灯，他怕是不敢的，毕竟他害怕自己手里没有足够的小红花。 褚既白敢点天灯不仅是因为他手里有足够的本钱，也是因为他有一夫当关的魄力和万夫莫开的气势，这一轮竞拍到现在，情况已经处于白热化阶段了。 接下来就看另一位小朋友了，他可以选择跟着点天灯，也可以选择放弃竞拍。 第478 章 番外 人鱼之唇 最终，他放弃了竞拍，因为他不敢确定褚既白手里的小红花数量……而且他还想拍其他的东西呢。 褚既白松了口气，一旁的原为善道，“你的小红花够吗？要不要我借你？” “不用，我有65朵小红花。”褚既白的小红花和那个与他竞争的小朋友的小红花数量一样。 褚既白猜的没错，那个小朋友确实是他的劲敌，只是棋差一招，若是那人坚持，那褚既白估计真的要向原为善借了。 只是，这个电子阅读屏依旧是今天的拍卖会中最昂贵的竞品。 小红老师看着褚既白拿着电子阅读屏远去的背影，感叹真不愧是褚家的孩子，她刚刚也被吓到了。 事后，那个放弃竞拍的小朋友还想和褚既白商量，比如能不能转让，又或者他可以出小红花，他们交替使用。 但都被褚既白拒绝了，他竞拍下的东西就是他的了，他想怎么处置都可以。而现在，他只想好好把玩、独占这个东西。 点天灯其实在现实的拍卖中是没有的，但褚既白却听凌零说起过。 那天，他和妈妈还有干爹去拍卖会增长见识。 凌零看中的东西不少，有光绪藕荷粉彩花鸟纹圆盒，他想拍下来给褚奶奶当化妆盒。还有雍正胭脂红釉盘也不错，买回家放在家里当摆件或是当投资都可以。 但要说他最想要的还是那对粉钻耳坠，15克拉水滴形切割的粉钻，难得的是这还是一对的，可当成耳坠也可以拆卸下来做成项链或者戒指。 这对被称为“人鱼之唇”的粉钻耳坠是凌零今天最想要拿下的拍品，他想送给褚晴。 来拍卖会的人肯定眼光都不差，这对粉钻一直被叫价，总是举牌都把凌零给举累了，当时他便开玩笑的说道，“要是能点天灯就好了。” 于是 这句话就被褚既白给记了下来，而那对粉钻也被凌零收入囊中，送给褚晴去了。 当天晚上，褚晴就熟练运用了“自产自销”和“羊毛出在羊身上”的原理，把这对粉钻装在了凌零的专属腰链上，然后腰链几乎摇曳了一个晚上。 第二天早上，凌婧和褚姈俩姐妹就看到了一个萎靡不振、仿佛被吸干了精气的爸爸，和精神十足、仿佛喝了鸡血似的妈妈。 ...... “这个是电子阅读屏？”顾湘灵看了老半天，她看小说一般用手机或者平板，家里也确实没有电子阅读屏。 “那你的小红花确实攒了不少啊。”凌零揉了揉酸痛的腰，今天是闺蜜茶话会。 “干爹你的腰怎么了？我给你揉揉。”阿白是个孝顺的好孩子。 凌零脸色一僵，赶紧道“不用不用”。实则他在心里暗骂褚晴，他不就买了对粉钻吗，怎么就跟疯魔了似的，夜夜笙歌。 还说什么这对粉钻名字好听，叫做“人鱼之唇”，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贯彻到底。 然后凌零用大价钱买来的粉钻被迫成为了两人play里的一环......咳咳，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他的腰又要疼了。 “你应该没剩下多少小红花了吧。”凌零故意忽略顾湘灵揶揄的眼神，试图转移话题。 “确实没多少了，但我已经找到挣小红花的方法了。”褚既白信誓旦旦道。 那天的茶话会宾主尽欢，顾湘灵吃到了想吃的栗子蛋糕，褚小白也尝到了垂涎已久的芝士布丁，唯有凌零。 在茶话会结束的时候，他接到了褚晴打来的电话。 “你说什么？”凌零难以置信道。 “我说我买了韭菜、羊肉还有生蚝，特地给你买的。”褚晴意有所指。 凌零沉默了好久，脸红耳红脖子红，哪儿哪儿都红，最后憋出一句，“你不会今晚还想......你是魔鬼吧！” ...... “借贷？”沈没槑和陆弋野异口同声道。 “对。”褚既白点了点头道，“借贷。其实这还是上次拍卖会给了我灵感，我们可以挑选优质客户，并为他们提供借贷服务。我想了想，如果要做的话，我们四个人就能做起来了。” 褚既白点了点沈没槑道，“没槑算数好，算账就交给你了。” 他又点了点陆弋野，“阿野的块头大，外表极具迷惑性，若是有人欠债不还，就由阿野去讨债。” 他再指了指原为善，“为善性子好，是我们当中最受欢迎的，为善可以拉客户。” 最后他再指了指自己，“虽然我拍电子阅读屏的时候用掉了不少小红花，但是我的小红花还是我们当中最多的，我可以提供本钱。流程是这样的，有些人想要用小红花买下他想要的东西，但是他们小红花不够，这时我们可以借给他们，条件是要打欠条，我们要收利息，至于收多少利息，我还没算过，这只是一个初步的猜想。” 原为善第一个听懂褚既白的话，“所以我们要赚的就是这个利息？” “对。”褚既白点了点头道，“赚来的利息我们可以平均分，怎么样？” “可以。”沈没槑和陆弋野对褚既白的想法无脑同意。 原为善也点了点头道，“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四个小孩子窸窸窣窣了好一阵，小红老师注意到了，但也没有管太多，她的教育理念是，孩子犹如劲草，随风生长，偶尔施肥，便能茁壮成长。 四个小家伙花了三天的时间制定了一个方案，还顺带着确定了一下旁的、不相关的、但又十分重要的事情。 比如基地 小孩子对秘密基地总是向往的，秘密基地不用太大，小一点也无所谓，但要保证足够隐秘、且要配备必要的设施，比如厕所。水和食物可以自带。 原为善说：“可以来我家啊，我的房子挺大的。”但他的提议先被paSS掉了。 因为原为善的房间一点儿都不神秘，也不好玩儿。于是褚既白就说，“那要不来我家，我家的玩具房挺好玩的，或者去阁楼也不错，阁楼有躺椅。” 第479 章 番外 秘密基地 结果，小伙伴们也把褚既白的建议给否决了，原因是褚既白家里有褚梵昼，他们害怕看到褚梵昼。 褚既白无语了，“我爸爸好像挺好客的吧，反倒是我妈妈，她是一名语文老师。” 小伙伴们摆摆手，表示顾阿姨温柔善良人好，虽然阿白爸爸挺好客，但他的样子不怒自威，看着就可怕。 于是又作罢。沈没槑边举手发言，“要不去我妈妈的中药馆？地方隐蔽、有吃有喝、也没有可怕的褚部长。” 褚既白：...... 这个建议差点被小伙伴们采纳了，但最终还是paSS掉了，原因是没有可怕的褚部长但是有威力相当的纪三阿姨。 纪三阿姨会免费给小朋友们搭脉，他们想吃点垃圾零食都得偷偷摸摸的，而且中药馆里都是中药味，待在那里一下午，这个人都被中药味腌透了。 这个不行，那个不行，眼看秘密基地就要泡汤，谁知最憨的陆弋野开口了，“要不去我爷爷那？” 众人一想，说不定还真行。 陆爷爷住在大院里，本来都要因为退休搬出去了，结果儿子陆藏锋争气，晋升为了少校，一家子又住回了大院里。 大院的后面有一片竹子林，那片竹子林有一棵十分高大的树，遮天蔽日、呈放射性生长。树旁边有一辆破旧的面包车，据小胖墩所说，那辆面包车是陆爷爷的，已经坏掉不能开了，但他可以拿到钥匙。 有吃有喝有厕所，因为大院有警卫员看守，也比较安全，最重要的是没人会来打扰。 陆藏锋和孔观星工作忙，偶尔才回家，所以那个块头很大的陆叔叔也不会像不怒自威的褚叔叔一样经常来查看他们的情况。 褚梵昼：...... ...... 那片竹林就像个迷宫，等着孩子们去探索。陆家难得迎来这么多的孩子，陆奶奶高兴的假牙都要笑出来了。 四个孩子就算再懂事，那也并不安静，嘻嘻哈哈吵吵闹闹，给这个房子带来不少人气，陆爷爷在一旁咧着嘴笑，“我下午去钓鱼，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孩子们继续嘻嘻哈哈，没人理他。 陆爷爷：...... 他又高声重复了一次，“要不要下午跟我去钓鱼，很有趣的哦？想去的人举手。” ......没人举手，场面一度尴尬。 四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跟着家里人钓过鱼，无聊至极，在椅子上坐一下午，屁股都要坐麻了，再说了他们一会还有任务呢。 原为善咳了咳，出来打圆场，“陆爷爷，我们下午要做作业。” 陆奶奶拎着大勺从里面出来，抱怨道，“你要钓就自己去，别带孩子们去，次次空军我就不说了，别把孩子们带得跟个老头子似的。” 陆爷爷被老妻批斗的不敢吱一声，顶多小小反抗一句：“哪有空军，不是也有一两条吗？” 陆奶奶翻了个白眼都不想说老头子，那一两条鱼比她大拇指还细、比她中指还小，小鱼苗能有什么好吃的？ 四个小家伙吃饭时都是嘻嘻哈哈的，互相眉来眼去的，一看就知道有事。陆奶奶笑呵呵的看着孩子们，也不戳穿他们。 哎呀，小孩子都这样的，不杀人放火，她家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谁又能知道，看似最温和的陆奶奶才是最没底线的那个呢。 吃完饭，四个小家伙立刻放下碗筷跟着陆弋野出门了。陆奶奶看着孩子们的背影默默的感叹道，“两小无猜，最是纯真的年纪，希望他们长大以后也能像现在这样要好。” “老婆子，你把我的饵食放哪了？”陆爷爷拿着钓鱼竿出来，到处找饵食。 陆奶奶又念念叨叨，“不是在这里吗？你的眼睛怎么长的？” 陆爷爷小声反驳，“你放好的东西谁能找得到？” ...... 通向秘密基地的路真的称得上一句“曲径通幽处”了，道路之隐秘，小道之狭小，周围树木之茂盛，无一不在说明陆弋野口中的那个风水宝地有多么隐蔽。 四个人吭哧吭哧终于走到了秘密基地，映入眼帘的就是那棵参天大树，那棵树真的很大，大到几乎无法追溯它的年龄了，可能建国前就有了。 都说建国后不允许成精，但建国前应该可以吧。褚既白觉得，这棵树祖宗肯定是成精了，就像西游记里的妖怪一样，但这棵树精绝对是好妖怪。 这样遮天蔽日、树冠茂密的树，即使下大雨都不太能淋到，但褚既白知道，下雨打雷天是不能站在树底下的。 在不远处，有一辆废弃的面包车，因为常年关着门，所以里面很干净，空间对于几个孩子来说也很大。 陆弋野先把藏在肚皮里的水拿了出来，忘了什么都不能忘了水，水是生命之源。 紧接着，褚既白和原为善也把藏着的零食都拿了出来，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藏着，就......下意识的藏了。 体积最大的水让陆弋野藏，反正他块头大，藏了也看不出什么。 他们没让没槑藏，三个男生总是下意识的多照顾队伍里唯一一个女孩子。 陆弋野先拆了包薯片，原为善拆了包鱼片吃，他喜欢吃鱼。褚既白倒是不着急吃，但他着急挣小红花，于是四个臭皮匠开始商讨细节。 首先就是选客户，选客户的任务是归原为善的，褚既白指出，“选人就是挑人，挑人也是有讲究的，要信用好的，信用好的意思是看着愿意还钱且有能力还钱的。那些一看就想白嫖的咱们不要。” 原为善赞同的点了点头。 “然后就是算账。”褚既白看向沈没槑道，“没槑你算数好，学得快，估计很快就能赶上我了，但你也要学会写字，因为我们是要记账的。” 沈没槑有些苦恼道，“我的字不好看。” “慢慢写就能好看多了。”褚既白继续引诱道，“想想我们将来暴富的日子。” 沈没槑：*\(^O^)/* 第480 章 番外 借贷的初步计划 “躺着就有小红花，想兑换什么就兑换什么，再也不用和阿野分同一杯奶茶了。” 沈没槑：(≧ω≦) 陆弋野:…… “以后小红花太多也会成为你甜蜜的负担。你也可以像我一样在拍卖会上点天灯。” 陆弋野、沈没槑:(☆ｖ☆)！ 原为善：......他眼睁睁看着陆弋野和沈没槑被忽悠的不要不要的，阿白是蛊王吧！ 褚既白搞定沈没槑之后，又看向陆弋野，说实话陆弋野没什么特长，学习一般、交际一般，什么都一般。但他也有他的优点，比如他块头大，能唬人。 当有人欠债不还的时候，必要时就让陆弋野出手。可以说，他们四个人，缺谁都不行。 然后便是利息，这才是重中之重。 褚既白已经学到乘除法了，最近褚梵昼在教儿子“打折和成本利息”的算法，褚既白已经学会了。 他想了想道，“以一周为限，借10朵小红花一周内还的，不用利息，超过一周、不超过两周的，利息为一朵小红花，超过两周、不超过三周，利息为三朵小红花，以此类推。” “那如果他们借了少于10朵的小红花呢？”沈没槑问道。 “那就延长周期，借少于10朵的的小红花，两周以内不收利息，超过两周、不超过三周的，利息为一朵小红花，以此类推。借超过10朵、不超过20朵小红花的，一律按照10朵算，而20朵小红花周期一样，利息翻倍，以此类推。”褚既白想了想说道。 沈没槑算数好第一个听懂，“我懂了。” 陆弋野滴溜着大眼睛还停留在“两周是几天”这个问题上。 原为善是第二个听懂的，他神色有些犹豫。褚既白却道，“有话就说，有问题就提。” “阿白，咱们这个是不是叫高利贷啊？”原为善为难道，他家是法律世家，家里人不是法官就是律师，他耳濡目染下也多少听懂了些。 “不算吧。”褚既白眨巴着大眼睛，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这副样子就意味着要搞事情了，“你不说、我不说，又有谁知道呢？再说了，我们还只是孩子啊，借贷的东西也不是真金白银。” 原为善：......听起来很有道理，我都快被你说服了，如果忽略那句“你不说、我不说”的话，你知不知道你看起来真的很像一个反派啊！ 褚既白站了起来，在一次性水杯里倒满水，然后像拿酒杯一样拿起水杯，“我们即将拥有数不尽的小红花！” 陆弋野：＼(☆O☆)／ “想要什么有什么，包括奶茶爆米花！” 沈没槑：＼(☆O☆)／ 原为善：......还挺押韵。 褚既白端起水杯大声道，“让我们为即将到来的伟大事业干杯！” “干杯＼(☆O☆)／！”沈没槑和陆弋野纷纷站了起来，用水杯进行干杯仪式。 原为善眼睁睁的看着其他两个小伙伴被小红花和褚藕带迷失了心智，进入了亢奋状态，而他无力阻止，以及......他确实有被说动了。 作为四人组里还算冷静的那个，原为善绞尽脑汁的想事情败露的后果……额，好像也没什么惨烈的后果啊。 当初小红老师创立小红花奖惩制度的时候，规则就是有漏洞的，也没说不能借贷和倒卖小红花啊，至少拍卖会的时候，小红老师对“点天灯”和两人合作买一杯奶茶的行为就没有阻止。 比起褚既白的大胆，原为善更加谨慎，他像是那种正经人家出生的孩子，行为思维被条条框框束缚，做事情总会顾忌这个、顾忌那个。 倒也不是说褚家不正经，褚既白也是个正经孩子，但褚梵昼和顾湘灵养孩子没有太过干涉他的成长。 比如之前处理“霸凌小胖墩”事件上，褚梵昼就觉得孩子做得挺好，思维缜密、行为谨慎，有仇报仇有怨报怨，就是认知还有些不够，糊弄小孩子和没脑子的大人还好，糊弄聪明的成年人就有些不够了。 但原为善则不同，如果他是当事人，他的第一反应就是告老师、告家长，而原家也会为孩子出这口气，甚至用法律的途径保护孩子。 两种做法有好有坏，各有千秋，但说到底原为善也还是个孩子，他没有成年人那么理智。 于是，在褚既白传销式的演讲下，他也答应了，因为他发现，拍卖会的东西当真都是好东西。 虽然这次拍卖会没有他想要的拍品，但下次、下下次保不齐就有他想要的了。 ...... 最近，顾湘灵觉得自家孩子很不对劲。所以趁着饭后时间，顾湘灵便问褚小白，“怎么这几天很少看到你的朋友们呢，连阿野都很少来我们家了，你们是吵架了吗？” “没有。”褚既白貌似想起了什么，颇有些幽怨的看了眼他的亲爹。 褚梵昼：......看我干什么？ “我们最近去阿野家玩了。”褚既白没和妈妈说他的“借贷计划”，有个成语叫做事以密成，他还没付诸行动呢，就先暂时保密吧。 “阿野家好玩吗？”顾湘灵随口问道。 褚既白突然想起来秘密基地，万一他说好玩的话，妈妈也跟着来了怎么办，秘密基地不就要被发现了。于是褚小白强自镇定了下来道，“还行吧，也一般。” 顾湘灵：......还行？一般？那你们还一放假就去阿野家？ 褚小白没意识到自己的话前后矛盾，但褚梵昼注意到了，他瞥了眼褚既白，心里门清，知道这小子肯定有事瞒着他们。 但，管他呢，不在家里正好，他和湘灵正好能甜蜜约会。 五六岁的孩子正是人嫌狗憎的年纪，精力旺盛到不行，顾湘灵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先见之明，把家里的玩具房装修成了人猿泰山的雨林，儿子也能在玩具房发泄多余的精力。 而最近的玩具房也成了三个人的天堂，褚既白和凌零的两个闺女。 “我是真不行了，姈姈的精力实在是太旺盛了。”凌零抱怨道，“成天上蹿下跳不停歇的。” 第481 章 番外 小孩子的秘密 顾湘灵便提议，“姈姈自从会爬会走后，就没安静过。要不把孩子放到托儿所去，或者上小小班。” “能行吗？这都快过去一个学期了。”凌零皱着眉道。 “小小班的话问题不大，公立的或许得找关系，私立的花钱就能上，小小班在哪里上都一样。等要正式上小班了，你们也可以再考虑公立或者私立的。”顾湘灵出主意。 其实双胞胎早就可以上小小班了，但凌零不舍得，好说歹说再加上双胞胎长大后实在是闹腾，这才同意让孩子们上小小班。 “小班的话我想要孩子去A大附属幼儿园。”凌零道，“阿晴也是这么个意思，总觉得你和褚梵昼选的肯定不会有错。” “适合孩子的才是最好的，你先让孩子上一段时间的小小班。”顾湘灵十分中肯的说道。 一旁的褚小白凑热闹道，“蛏子弟弟也要上小小班了。” “蛏子弟弟？”凌零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是蔺如琛的儿子蔺相臣吧，噗嗤！哈哈哈哈哈！” 褚小白不懂干爹为什么笑，顾湘灵也忍不住笑了起来，“你知道吗，你蔺叔叔的绰号也叫做蛏子，你还叫他的儿子蔺相臣蛏子弟弟。” “他们是蛏子一家。”凌零笑得肚子疼，“还真别说，挺贴切啊。不过，你刚刚说相臣也要上小小班了，那我们确实是能搭个伙。” ...... 不仅顾湘灵察觉出了异样，沈烛年也感觉到了，他明显感觉自家闺女爱学习了，尤其是数学，学得那叫一个快。 虽然语文和英语还有待长进，但是学习态度值得赞扬。沈烛年本来就对没槑有滤镜，三分的优点都能被他当成七分的好处。 所以说，人只要有了奔头，干活儿都不觉得累，就像陆藏锋和孔观星就察觉到儿子吃得多、动得也多了，周末早起晨跑也不抱怨了，总之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但距离真正实施计划还需要一段时间，因为褚既白发现，如果他们的生意做大做强，那么小红花的本钱，也就是他目前手上的小红花，还是需要积攒到一定的数量。 并且，原为善也需要足够的时间去和班级里的小朋友们混熟；沈没槑也要花时间去学会记账。 总之，七七八八算下来，真正运行该计划大约得在一个月后。 但在这期间，四人帮也不是什么都没做，比如陆藏锋就获得了“干饭第一名”和“节约粮食能手”的奖状，沈没槑的数学作业也被小红老师着重表扬，原为善妈妈在家长会的时候收到了来自全班每个家长的友好问候，还有褚既白。 褚既白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悄咪咪的收集到了足够数量的小红花，准备磨刀霍霍向猪羊。 而那个坐落于竹林中的破旧面包车已经成了四人帮唯一的秘密基地了，小家伙们十分爱护那辆破旧的面包车。 也许这辆面包车在大人眼里顶多算是个垃圾废品，但在小孩子们眼里，这辆车俨然成了他们玩乐的天堂。 沈没槑甚至拿来了星空小吊灯，挂在了面包车顶部四周，只需插上充电宝就能亮起来，这在阴雨昏暗的天气里无疑是雪中送炭，而星空状的灯也很有氛围感。 据沈没槑说，这个灯是她爸爸特地装在她的卧室里的，她的卧室里有好多。她觉得拆一两个下来也没什么大问题，她爸爸应该不太会发现。 褚既白用自己的零花钱买了箱生产日期最新鲜的矿泉水和压缩饼干，和陆弋野、原为善合力，放在了车的副驾驶座底下，他比较实用主义，想着万一哪天有突发情况，这箱矿泉水也能救急。 好多东西都是小家伙们偷偷从家里运过来的，比如铺在后备箱的毛毯，再比如窗帘。 四人帮的日常对话是这样的： 原为善道，“是不是得弄个窗帘，隐私性好些。” 陆弋野抱怨道，“都怪我爷爷，这辆面包车就是他的，他当初就该贴个膜。” 沈没槑小声道，“我家里倒是有布料，就是还没剪裁好。” 褚既白道，“面包车钥匙只有一个，我去多弄几个钥匙，咱们一人一个。” 原为善和陆弋野面面相觑，好像只有他俩没事干了。 陆弋野默默举手，“要不我来剪裁窗帘？” 三人纷纷看向他的体格子，默契的觉得陆弋野可能不太适合拿绣花针，连原为善都这么觉得，那这活儿也只能他干了，可怜他还得从头开始学针线。 但令人跌破下巴的是，在原为善被针刺得十根手指没一根好的时候，陆弋野拿起绣花针就开始穿针引线。 虽然缝得一般，但是比起原为善，陆弋野已经很棒了。 缝缝补补又三年，忽略细节，车整体的内部装修还是很不错的。他们真的十分珍惜这辆破旧的面包车，甚至把它打扮得比刚生产出来的时候还要精致美观。 ...... 今天陆藏锋和孔观星难得在家，遥想去年小胖墩还因为父母不回家而茶饭不思，现在的他都懒得看爸妈一眼，放下碗筷就跟着小伙伴们疯玩去了。 陆藏锋好奇道，“他们去干什么了？” 陆爷爷一脸的神秘莫测，“小孩子的事情大人不要管。” 陆藏锋：...... 很多大人都对孩子说过一句话，那就是“大人的事情小孩子别管。”那既然这样，反过来又有何不可呢。 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秘密，陆爷爷晃晃悠悠的拿起门边的水桶道，“好歹钓到了两条鱼，明天看看能不能摸几只虾吧。” 孔观星拿着锅铲从厨房里出来，“爸，您少弄点吧，纪家、原家、湘灵拿来不少饭菜呢。” 陆藏锋：......别以为我没听出来，纪家、原家、湘灵？不是应该是褚家吗？怎么就被你叫成湘灵了呢？ 陆奶奶在一旁剥豆子，她毫不客气的嘲讽道，“观星你可别抬举你爸，你看他今天钓的鱼比我手掌都小，还钓虾？你高估他了。” 陆爷爷：...... 第482 章 番外 所有人的天赋 最近孩子们都在陆家吃饭，俗话说半大小子吃穷老子，纪家、原家、褚家都怕自家孩子吃穷了陆家，纷纷买了好些饭菜送了过来，原家索性买了五袋大米！ 四个小孩一人一袋，大人们一袋，没毛病！ ...... 一开始的秘密基地只是为了施行借贷计划而存在，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小家伙们慢慢的对这个地方产生了感情，于是他们有空就会到这里来。 “我喜欢这里。”沈没槑摸着她亲自装好的星空灯道。 “我也喜欢。”陆弋野摸着他亲手剪裁好的窗帘，要不是因为这个秘密基地，他都不知道自己还有这项技能。 “要是这里变成我们的地盘就好了。”原为善道。 “那就要保证以后这里也不会变。”褚既白道，“我们能在这里是因为阿野家就在这里。” “我家从我爷爷那会就在这里了，后来没搬出去是因为我爸成了少校。”陆弋野豪气万丈道，“如果以后要一直在这里的话，我就要在我爸爸退休前努力取代他的位置。” 小小老子，志向远大。 原为善拿出一张表格，“这是我找到的第一批客户。” 所谓第一批客户就是原为善觉得信用好、人品好、和他关系又好的客户。 褚既白大致看了看道，“挺好，计划下个星期开始实施。” ...... 最近，小红老师觉得班级里的氛围不太对，首先，原为善隐隐有成为班草的趋势，虽然他不是最帅的，但却是全班最受欢迎的。 其次，沈觉棠的数学成绩提升了不止一个level，不仅学会了数字，还学会了加减算法。 再然后，陆弋野似乎也没那么贪吃了，虽然他吃小点心的时候还是狼吞虎咽的，但却不再用小红花兑换小零食了，就好像......突然变聪明，会攒钱了。 要说最“平平无奇”的就是褚既白了，可就是这样看似平平无奇的人，才让小红老师感觉最不对劲，尤其是褚既白在上次拍卖会上点了天灯之后。 而且他们四人组，其他三人变化都这么大，就褚既白一人没什么变化，这恰恰说明了其中的不正常。 但小红老师观察多日，始终找不出破绽和异常点，只能把一切归结于自己敏感的神经，可能真的是她想多了吧。 ...... 借贷公司 “你说你想借10个小红花？”褚既白再次确认。 小客户道：“对，小红老师那里有一个特别好看的便利贴，我想要。但我的小红花不够，只靠我一人慢慢攒的话，我怕先被人兑换走了，所以想先借10个小红花。” “可以的，我们店的规矩你都知道的吧。”褚既白问。 “我知道的，我大概要10天后才能还，到时候还11朵小红花。”小客户点了点头道。 “对的，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如果老师问起来，你不能供出我们。”褚既白强调道。 “好的好的。”小客户赶紧点了点头，他当然不会供出这家店了，除了这家店，也没有人会借小红花给他了，而且他觉得还11朵小红花这个条件还行，并不是很苛刻。 沈没槑在一旁记账记到飞起，不认识的字就用拼音代替，她近来拼音学得还行。若是拼音也不会，那她就用画图。 比如这个小客户的特点是戴了一副黑色眼镜，那她就画一副眼镜在旁边；再比如那位小客户的特点扎了两个丸子头，且丸子头上用樱桃状的头饰点缀，沈没槑照样画葫芦把丸子头和樱桃画了下来。 她也没办法啊，这个客户的名字是陈闵璟婳，但这名字无论是从笔画上来看，还是读音上来写，都很不简单啊！ 沈烛年也觉得，最近自家女儿的拼音突飞猛进。 只能说绝境出奇迹，沈没槑看着源源不断进项的小红花，再难的拼音她都愿意去学了。 作为亲爹的沈烛年还是不够全面，他始终没搞懂教学方法，比如一头驴，你想要它动起来拉磨盘，就不能给它不爱吃的牛肉羊肉，而是要给它吃喜欢的胡萝卜和芦苇。 同样的道理作用于沈没槑身上，沈烛年总说学习好的话将来能干嘛干嘛，但这些都是长远目标，且没槑还还小，不太懂“自由的选择想要的人生”这句话的含义，她只知道“小红花的一百种自由用法”。 沈没槑是个活在当下的人，活在当下没什么不对的，没人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一个先来临。 这也是褚既白能蛊惑到沈没槑的原因。 而这似乎成了良性循环，比如陆弋野，他能吃能睡，学习很一般，而这只是委婉的说话。直白些就是学习很烂，加减算法学不会，1-100的数字也不会看。 但随着他的小红花积蓄增多、分红增多，他慢慢有了甜蜜的负担，他不得不去学会加减算法了，因为他得知道小红花的数量。 所有人的天赋都被褚既白发掘到了极致，包括原为善，原为善自己都不知道他竟然是一名社牛恐怖分子，他都已经自行摸索出了一套社交方法。 由小红老师创造的小红花在小班一班自由流通，作为小红花制造者的小红老师觉得自己也没有多做小红花，怎么感觉孩子们的购买力变强了呢。 她也找来几个孩子问了原因，都说是攒了好久，再三纠结后才买下想要的东西。 小红老师：奇怪...... ...... 顾湘灵觉得最近家里好像进了小偷，首先，杂物间的东西就少了几样，还有顾湘灵烤好的蛋挞，少了四份......四份？这个数字很微妙啊。 于是，顾湘灵就在今天的家庭电影之夜提出了这件事。 自孩子上小班后，顾湘灵就把在周六的晚上定为“家庭电影之夜”，今天看的电影是爱牙护牙小电影，专门给儿童看的，十分有教育意义。 “最近家里闹鼠灾，总是莫名其妙的少东西。”顾湘灵往嘴里丢了片薯片道，“餐巾纸也少了两包，老鼠还吃餐巾纸吗？” 第483 章 番外 第n次会议 褚·老鼠本鼠·白默默举了手，“妈妈，是我拿的？” 顾湘灵看向自己儿子，恍然道，“那四个蛋挞是给阿野他们的吗？他们觉得好吃吗？” “好吃的。”褚小白点了点头道。 顾湘灵很开心，“我也觉得我做得很不错，下次试试双皮奶。” 褚梵昼看了她一眼不说话，顾湘灵做蛋挞其实就是把成品的蛋挞液倒进成品的蛋挞皮里面，然后放进烤箱，没有半点技术含量。 “不过你们要纸巾干嘛？我记得你书包里的还没用完啊。”顾湘灵疑惑道。 褚小白面色不显道，“我想在学校放一包，上次阿野喝牛奶的时候牛奶倒在了桌子上。” “这样啊。”顾湘灵毫不怀疑她的亲亲崽儿。 但褚梵昼看了他的好大儿一眼又一眼，嘴角微微上挑道，“要不要多给你些零花钱，最近你的零花钱用得有些快。” “是吗？”顾湘灵惊讶的看着褚小白。 褚小白：......真是他的亲爸啊。 “是用得快了些。”褚小白承认了，但没说用在了什么地方。 没等褚梵昼乘胜追击问下去，顾湘灵就主动拿出自己的钱包，给了儿子钱，“没钱早说啊，妈妈有，妈妈给你。”顾湘灵还十分细心的给了儿子小额钞票，以免买东西的时候找不开，简直不能更加贴心。 褚梵昼：......你怎么能给的这么干脆呢，那我之前的铺垫算什么？算笑话吗？ 晚饭后，看着儿子进了房间，褚梵昼也这么问了，顾湘灵却白了他一眼，“不要看得这么紧好吗？跟个封建大家长似的。” 褚梵昼难以置信道，“我封建？你就不觉得儿子奇怪吗？陆弋野牛奶撒了所以他要带餐巾纸，可学校又不是没有餐巾纸。而且真有这件事的话，他书包里的纸巾早就该用完了才对，从他上学到现在，他书包里的纸巾每天都有剩。” 褚梵昼简直对顾湘灵的心大叹为观止。 顾湘灵无奈道，“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你就像回家看见在客厅写作业的孩子，然后毫不犹豫去摸电视机后背的家长。孩子嘛，总有调皮的时候，我小时候也这样，你能保证你小时候不这样吗？” 褚梵昼竟被顾湘灵说得哑口无言，“你嘴皮子利索，我说不过你。” “呵呵，你新传毕业的还说嘴皮子没我利索？”顾湘灵嘲讽道，“别说阿白了，就说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偷偷的拿我包里的现金。” 褚梵昼被气笑了，揉了揉高耸的鼻梁，“我为什么拿现金，因为我每天的零花钱就只有150”简直闻者落泪，见者伤心。 “所以你承认你拿了？” “我不是偷偷拿，我是正大光明的拿。”褚梵昼纠正道，他不明白，刚刚不是在说儿子吗？怎么变成批斗他了，“你就是对儿子有滤镜。” “对，我确实对儿子有滤镜，我对你们父子俩都有滤镜。”顾湘灵爽快承认。 褚梵昼猝不及防被顾湘灵表白了，心跳难得停顿了一拍，他无奈扶额道，“别勾我，顾妲己，我们现在是在聊儿子的教育问题。” 顾湘灵：？谁勾你了？谁是妲己？你给我说清楚。 褚小白当然是把钱都花在了秘密基地上了，还有从家里薅来的东西，纸杯、餐巾纸、垃圾袋等等。 总之，这些日用品能薅的都从家里薅来了，原为善那样端正温润的孩子也不得不偷偷摸摸的拿家里的餐巾纸，沈没槑也不似原来那样腼腆了，虽然她也只是对三个好朋友话多。 秘密基地里 天空阴沉、淅淅沥沥的下着小雨，这样的天气很适合午睡，陆家只有陆奶奶在，陆爷爷去月临湖串门了。 “刚刚咱们出来的时候，陆奶奶有问咱们去哪吗？”褚既白吃了口奶嚼口道。 “没有。”原为善奇怪道，“是诶，明明我们出来那会天还下雨呢。” 大人们一般都会问“你们去哪里？”或者“都下雨了，你们就别出门了。”但陆奶奶却什么都没说。 “我妈妈给了我一只电话手表。”陆弋野露出他的手表道，“我奶奶要是有事就会给我打电话的。” 阴雨淋淋的天气待在面包车里的感觉当真是好极了，开着小夜灯，雨滴淅淅沥沥的滴落在车窗上，很是催眠。 今天是四人帮的第n次会议，会议内容是“是否要取消从家里薅羊毛的行为”。 陆弋野摆摆手表示，“我爷奶也没意识到家里少了几包垃圾袋，我爸妈也不说，他们一周只回家三四次。” 原为善小声道，“但每次我从家里拿纸巾的时候总是心惊胆战的。” 褚既白想了想道，“那先停下薅羊毛吧，没槑，你来说说我们手上一共有多少小红花吧。” “从净利润来看，我们手上一共有123朵小红花，其中68朵客人还没归还。”沈没槑算起账来嘴皮子就特别利索。 褚既白想了想道，“资金回笼还是慢了些，小红老师已经公布下一次拍卖会的拍品了，大家有想要的东西吗？” 原为善摇了摇头道，“我没有。” 陆弋野默默举手道，“我想要寿司体验券。” 沈没槑也举手道，“我想要算盘，我对那个感兴趣。” “好，下一次拍卖会我们就拍这两个，我和为善不想要东西，暂时先不拍，攒够小红花后等下下次拍卖会。”褚既白决定道。 比起一人拍卖，集合四人之力，成功率总能更高些，而且没槑和阿野想要的拍品也不是大热门，不会太难拍的。 褚既白把刚到手的钥匙分发给了三个小伙伴；原为善早有先见之明的拿出已准备好的红绳；块头大的陆弋野最是心灵手巧，三下五除二就把红绳系在了钥匙上；沈没槑很有默契的从副驾驶座拿来四个人的书包。 四人有默契的拿起其中一把钥匙系在了最隐蔽的拉链上。 窗外似有阵阵雷声，三个小男子汉互相看了眼对方，下意识的让沈没槑坐在最中间，形成保护之势。 第484 章 番外 防身术 “你又去干什么了？”陆奶奶嗔怒道，“停停停！别进来了，身上都是水。” “我去看那几个兔崽子了。”陆爷爷拿过老妻递过来的毛巾擦拭身子。 陆奶奶白了他一眼道，“就让他们好好玩呗，干嘛去打扰他们。” “我还不是怕我那辆破车漏雨，他们乐呵着呢，雨声又大，哪能看见我？”陆爷爷把刚从老首长家拿回来的螃蟹放到厨房。 ...... “这周日就要开始学了吧？”顾湘灵夹了根酱黄瓜辅小白粥。 “对。”褚小白点了点头。 之前一直说要去学防身术，陆藏锋的战友退伍手续还没有办好，他以为自己退伍了只能去开老兵烧烤或者当保安，他还想着努努力考个编制，谁曾想，队长义气，给他安排了工作。 陆弋野和褚既白要学，原为善听说了之后他也跟着要学，沈没槑自然也不能落后了。 本来沈烛年还反对，但反对无效，女儿乐意、妻子乐意，连常年和妻子单方面别苗头的沈父都举双手赞成。 沈父好歹说了句中肯的话，“学是肯定要学的，咱们没槑揍别人总比别人打没槑要好。”这话虽然没什么道德三观，但却说到了沈烛年的心坎儿上。 为尽地主之谊，孔观星主动提出给四个孩子准备东西，包括但不限于水杯、跌打伤药还有迷彩服。 于是第一次和孩子们见面的丁伟民在见到四个孩子的那一刻沉默了好久，本来他还紧张着呢，他没教过这么小的孩子，他训练过的都是军营里的糙汉子，结果看到那四头身的小崽子们穿迷彩服，他差点一口水喷出来。 “我退伍时候的军衔是中尉，你们每个人的军衔都比我高。”丁伟民好笑的指了指陆弋野，“你是少校”。 他又指了指原为善和褚既白，“你俩是中校。” 他最后指了指沈没槑，“好家伙，你最厉害，是少将军。” 沈没槑不知道少将军是什么，只觉得这个名称很厉害，她骄傲的挺胸，故作矜持道，“是吗？” 娇俏的女孩子惹得丁伟民哈哈大笑，“厉害厉害，你比陆弋野的父亲都厉害，这衣服是谁给你买的？” “孔姨买的。”沈没槑没听出丁伟民话中的调侃，在场的人中只有原为善和褚既白心思敏锐，其余两人一个比一个钝。 丁伟民笑容一僵，险些被口水呛到，他骤然闭上嘴，不敢笑了。 孔观星，孔少校。要知道陆藏锋出生入死无数次，身上不知道有多少伤才得来一个少校，孔观星一个军医便已经是少校了，这女人恐怖如斯。 丁伟民当然知道孔观星的厉害，能降住陆藏锋的女人难道会是个简单角色吗？ 能在乌烟瘴气的环境下做手术，也只有孔观星敢了。要知道，不是无菌环境下做的手术风险是很大的，术后感染机率也很高，但孔观星敢，她说不做手术立刻死，做了手术还能活一成。 四个小孩眼睁睁看着刚刚笑得正欢的教练此刻脸涨得通红，神色尴尬中带着点慌乱，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稍稍松了口气才道，“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丁伟民，园丁的丁，伟大的伟，人民的民。哦我忘了，你们还不识字。” 四小只：...... 丁伟民又道，“以后我就是你们的教练，我主要教你们防身术，当然，你们如果要学其他东西也可以跟我提。在学防身术之前，我首先要教你们的，不是防身术的理论知识，而是学防身术的原因。” 丁伟民对他的学生很满意，小孩子嘛，对他们的要求总不能像部队里的士兵那样严苛，这么小的孩子不捣乱、能安静听你说话已经很不错了。 更何况眼前的四小只还规规矩矩的站着，丁伟民有女朋友，但没有孩子，他也不知道要怎么教小孩。刚开始队长和他说的时候，他还很犹豫。 尤其是听到这四个孩子的身份，一个是队长家的小子，一个是司法局局长的孙子，一个是正部级干部的儿子，还有一个是外交部新闻司司长的闺女，他虽不至于吓破胆，但也是听得手脚满是冷汗。 丁伟民第一反应就是他教不了，这四个宝贝疙瘩要是磕了摔了，那他不得被孩子家长弄得骨头都不剩吗。 谁知陆藏锋甩出一张军令状，上面是褚梵昼、沈烛年、他还有原为善他爹原最的承诺。四人承诺孩子交给他之后，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丁伟民：......夸张了，他不至于要孩子的命。 但说实话，他队长还是了解他的，他怂但不夯，有了这张集合了四位大佬名字的军令状，他老丁肯定敢干！ 出人意料的是，他想象中刁蛮任性的孩子并不存在，这四个小孩还是非常规矩乖巧的。 丁伟民的手有些痒，尤其是在看到沈没槑扎的两条辫子后，他的手更痒了，他挺想和他女朋友，也就是未来的媳妇儿要个闺女的。 他不经意的路过沈没槑身边，眼疾手快的揉了揉沈没槑的脑袋。 沈没槑：？ 其他三小只：...... “咳咳！”丁伟民看着四个小萝卜正声道，“什么叫做防身术？防身术就是在你受到伤害时用的自卫技术，记住！是你受到伤害时才可以用的！否则你有理也变成了没理。” 原为善和褚既白同时举手，就像在幼儿园上课时一样。 丁伟民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正了正神色道，“你先讲!” 原为善道，“是不是就和正当防卫一样。” 丁伟民眼中闪过一丝惊艳，没想到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正当防卫了，不过也是，这小孩爷爷是司法局局长，家庭氛围下耳濡目染，知道也不奇怪。 “你说得对。”丁伟民点了点头，他又指向褚既白道，“你讲。” “但我们是小孩子，法律上说，不满8周岁的未成年人无法独立承担民事责任，不满12周岁的人不负刑事责任。那么正当防卫对我们也就不适用了。”褚既白长着一张和他妈妈一样纯真的脸蛋，说的话却一点不纯真。 第485 章 番外 丁伟民 丁伟民：......小孩，你知不知道你说的话很危险啊！这还没开始学防身术呢，就想着钻法律的漏洞了，而且你爸不是宣传部的吗，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法律知识的？ 听到丁教练这么问后，褚既白老老实实道，“我奶奶以前是法院院长。” 丁伟民：.....好好好，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人，现在的小孩都这样吗？ 他又看向唯一的女孩子和他队长家的小子，两人一个怯生生的，一个憨厚得露出没心眼的笑，丁伟民：......也不全是聪明小孩。 丁伟民选择跳过这个话题，他道，“不管如何，将来你们都是要成年的，成年了就要负民事和刑事责任了。那你们就要判断什么时候用防身术合适了，既不会受到伤害，也不会被追究责任。” 他又道，“我的防身术和别的教练教的防身术不一样，我的防身术是军用防身术，威力更大，特别是力气小的女生学我的防身术再合适不过了。” ...... 一堂课下来，丁伟民对他的四个学生很满意，除了有些超出道德底线的问题他没法回答之外，这堂课上既没有捣乱的孩子，也没有捣乱的家长，一切都非常好。 陆藏锋今晚特地早回家，拉着丁伟民喝酒。丁伟民颇有些诚惶诚恐，他时不时瞟向厨房，战战兢兢道，“队长，让孔少校一个人做菜不合适吧。” “家里她做饭最好吃。”陆藏锋无奈道，不是他不愿意帮忙，是观星嫌弃他碍手碍脚 孔观星喜欢做菜，只要她在家，有时间就会自己做菜。 陆藏锋道，“你坐吧。说说看，孩子们学得怎么样？” 丁伟民一拍大腿，“挺好！队长你也知道我就是个糙人，这四个孩子在我看来挺乖的，悟性也不错，肯定能学会。” 陆藏锋看了眼一旁狼吞虎咽的四小只，四个孩子实在是饿坏了，连食量最小的沈没槑和吃相最好的原为善都狼吞虎咽的，本来就孩子们在成长期，又运动了一下午，肯定饿。 陆藏锋眼底闪过一丝笑意道，“那就好，薪水的话，一个月一结，你看如何？” “不要不要，我肯定不能要！”丁伟民赶紧摇头，“我哪能要你的钱，我这条命都是孔少校救回来的，不然哪能全须全尾的退伍啊。” “一码事归一码事，你拿着！”陆藏锋颇为强硬道，“弟妹等了你这么多年，你也该考虑以后了，将来结婚、生孩子、养孩子都要钱，你就别推辞了。” 丁伟民头都要摇下来了，就是不肯拿。 陆藏锋板着脸道，“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他扬了扬下巴，示意丁伟民看那四个孩子，“他们三人的爹都跟我提过了，我只是个中间人。” 丁伟民这下不好说什么，他的眼眶有些红，高大一汉子竟哽咽了起来，“队长......我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一直想着我的事，我都知道！” 他双手端起酒杯，敬了陆藏锋一杯酒，只是端着酒杯的手不住的颤抖，酒半天都喝不到嘴里。 陆藏锋拍了拍丁伟民的肩膀不说话，他知道他的难处，丁伟民退伍后，差点要回老家了，回了老家后就又要和女朋友异地恋了，本来军恋就辛苦，好不容易退伍了又面临这样的难处。 正巧孔观星端着烤鱼从厨房出来，丁伟民刚酝酿的情绪又被吓了回去，他见孔观星来了赶紧站起来要帮忙，“孔少校，我来我来。” “你坐着吧。”孔观星笑着道，她嘱咐四个孩子，“吃鱼当心些，找刺少的鱼肚子吃。” “谢谢孔姨。”孩子们都十分有礼貌。 陆藏锋觉得丁伟民看到孔观星比看到他还要害怕，他无奈道，“至于吗？” “至于，怎么不至于。”丁伟民看着孔观星进厨房才后怕的敢说话。 当初解救人质的时候，他作为火力压制的那一方被安排在了前方冲锋陷阵，没想到被流弹击中，位置还不怎么好，当时情况混乱，他要是不立刻做手术就怕要交代在那里了。 于是孔观星出手了，她主刀给丁伟民做手术，只是当时资源匮乏，没有麻药，也没有消毒专用的酒精。她只能顶着巨大的压力，硬着头皮做完手术。 丁伟民当时痛得快昏迷，迷迷糊糊间只听到孔观星问他，“丁伟民，活下去。” 丁伟民最后活了下来，但也退伍了。当时他还不想退，是孔观星冷着脸说，“你还要不要命了？我辛辛苦苦把你从阎王手里抢回来，你就是这么糟蹋自己这条命的？” 丁伟民说不出来话了，他当然要命了，他也对不起他媳妇儿。所以最后他退伍了，而孔观星也给他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心理阴影。 “老丁，好好干，听我的，不会有错。”陆藏锋最后对丁伟民拍了拍肩膀道。 ...... 学防身术和学武术差不多，难免磕磕碰碰的，要知道学个吉他手指都要被弦勒得发白脱皮，更何况这种近似于真刀实枪实战上的防身术呢。 顾湘灵看着儿子身上的乌青，心疼归心疼，但作为母亲她却没有置喙一句，她知道这些都是成长路上必须要经历的坎坷，而这些坎坷都将让阿白更强大。 “你们上午学技巧，下午练体力吗？”顾湘灵在给孩子擦伤药。 “对，阿野学得最好，没槑......稍微有些跟不上。”褚小白话说得委婉，实则沈没槑就是跟不上，上午技巧课还好，下午体力课她就跟不上了，丁教练已经放慢速度照顾她了，但还是不太行。 “那你和原为善呢？”顾湘灵又问。 “就那样吧。”褚既白道，他和原为善中规中矩，说不上不好，但也不是最好，课程进度都能跟上。 学得最好的是陆弋野，或许是家传渊源，陆弋野块头大，却很灵活，力气也大，体力也好，简直是天生的练武奇才。 第486 章 番外 好学生和差学生 “不要怕苦，也不要怕累，等以后你就知道好处了。”顾湘灵这样说，她实在是怕极了，在经历自己差点被绑架后，她便也害怕家人受到伤害。 多学些防身技能总不会错的，仔细想来，那时候的绑匪是庞泽锐派来的，庞泽锐是庞清国的儿子，以那时候的形势看，针对庞清国最狠的虽然是褚梵昼，但庞清国最恨的却是褚淮章，因为他觉得褚淮章道貌岸然，最大的原因还是某些旧事。 虽说那时候的庞家也是穷途末路、狗急跳墙，但为何就针对顾湘灵，为何就逮着她一个人薅？ 还不是觉得就她最好欺负，她是铜墙铁壁般的褚家里唯一一个突破口，也是能扰乱褚梵昼心神的人。 褚家这么大的家族，这么多口人，不找褚晴、不找褚风，就找顾湘灵。褚晴说，他们家的小孩从小就被要求学防身术，学得好学得不好是自己的事，但是一定要学。 褚梵昼并不否认这一点，他和顾湘灵道，“你也来学防身术。” “我？”顾湘灵惊讶道，“我干嘛要学？” “因为只有你不会。” 顾湘灵：......好有道理啊。 “那......那也不只有我不会啊，凌零也不会。”顾湘灵找借口道。 “他不归我管。”褚梵昼头也不抬的说道，他眼下正在看文件。 顾湘灵很想说，我也并不是全都归你管的好吗？但鉴于前车之鉴，她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 顾湘灵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丝丝理由，“可是只有我一个大人啊，岂不是很丢脸？” “？”褚梵昼终于抬起头，“本来就只有你一个人。” “？什么叫做本来就只有我一个人？阿白他们不也是人吗？难道我不去丁教练那里学吗？”顾湘灵质问。 “你不去丁教练那里，你来我这里学。”褚梵昼暴露真实想法。 顾湘灵：真的假的，不会又是我想的那样吧…… 褚梵昼大概觉得自己话有歧义，便道，“我是真心想教你，用你对儿子话来说就是‘多学一些总没坏处，求人不如求己’。” 顾湘灵：......历史的回旋镖还是回到了她身上。 顾湘灵想起小时候外公对她说的话，她家有乌篷船，外公和爷爷时常带着她坐乌篷船去捕鱼、捞莲蓬，有那么一点靠水吃水的意思。 外公就和她说，“要不去报个游泳班，兴趣什么的倒是次要，主要还是要有一门求生技能。” 到头来顾湘灵也没去学游泳，不仅仅是因为身体原因，也因为她自己克服不了内心的恐惧，她到现在还是个旱鸭子。 褚梵昼都这么说了，顾湘灵便也没再说什么了，她也不敢质疑褚梵昼，她还是见过他的身手的。 褚梵昼和沈烛年、蔺如琛他们去过拳击馆，顾湘灵见过他们PK，褚梵昼身手好得不得了，那时候顾湘灵才知道，平时他对自己都是小打小闹闹着玩的，甚至偶尔“不小心”被她挣脱，那也是他放了水的。 为了让自己活动自如，顾湘灵还特地穿了件瑜伽服，紧身瑜伽服更加凸显出她玲珑有致的身材。 褚梵昼扶额，避开视线让她回衣帽间换掉。 “干嘛要换？”顾湘灵不明白。 “如果你不想从正常教学变成少儿不宜画面，那你尽管穿，顾妲己。”褚梵昼的声音有些沙哑。 顾湘灵：......不至于吧！她又不是真魅魔！ 但为了确保万一，顾湘灵还是去换了件看不出身材的宽松衣服，回来的时候她白了眼褚梵昼，“好了，把头转过来吧。不是我说，你自制力这么差怎么当上的部长？” “我只对你自制力差。”褚梵昼转回头，毫不掩饰的眼神让顾湘灵哆嗦了一下。 她慌乱转移话题，“那快开始吧。” 正要开始呢，褚既白回家了，他进门就看见爸妈在“玩耍”。 顾湘灵无奈道，“我们不是在玩，你爸爸在教我防身术呢。” “正好你回来了，让我看看你最近学得怎么样。”褚梵昼招手让儿子过来。 顾湘灵突然有点想退缩了，她想临阵脱逃了。 “你也过来。”褚梵昼瞥了眼顾湘灵，冷酷无情的说道。 顾湘灵：......没逃成功。 然后褚梵昼就见识到了好学生和差学生之间的区别，儿子是好学生，基本功扎实，丁教练教的全都记住了，还会举一反三、借力打力。 顾湘灵是差学生，连个姿势都摆不好，还坚持不下来，四肢不勤，小嘴巴叭叭叭的抱怨个不停，一会手酸，一会腿疼，娇气得不行。 褚梵昼：...... 他冷静分析，首先，顾湘灵的智商肯定没问题，能考上A大、又是文科状元的顾湘灵，智商毋庸置疑。 只是术业有专攻，她运动细胞并不是很发达而已，再加上离开学生时代多年，平时也不健身，除了在晚上跟他锻炼体力外，其余时间不是坐办公室就是在教室讲课，体力差成这样也确实情有可原。 但要说一定是四肢不勤，那也不完全正确，至少她码字的时候，十指纷飞，跟六指琴魔似的灵活又有力。 顾湘灵总觉得褚梵昼这个老师看她的眼神不对劲，似是不争气，似是无奈。顾湘灵默默安慰自己，褚梵昼的要求本来就高，没多少人能达到那个事儿精的要求，她有勇气卖出第一步已经很棒了。 谁曾想，课间休息的时候，褚梵昼递水过来时状若无意的说道，“难怪想临阵逃脱，原来连儿子都跟不上。” “褚梵昼！”顾湘灵脸红的大声喊道。她以为自己是达不到褚梵昼的要求，没想到这个事儿竟是拿她和儿子对比。 顾湘灵嘴巴紧抿着，脸蛋鼓鼓的，看来是气狠了。本就刚运动完，气血正足的时候，被褚梵昼一激，瞬间怒上心头，她忍不住出手想揍人。 褚梵昼轻而易举的就躲过了，甚至还一脸难以置信道，“你连儿子都跟不上，还想揍我？” 顾湘灵：！！！士可杀不可辱！ 第487 章 番外 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顾湘灵在这方面确实没什么天赋，做姿势也是歪歪扭扭的。她已经开始后悔让褚梵昼教她了，虽然她没上过丁教练的课，但她先入为主的以为褚梵昼的要求绝对比丁教练严格数百倍。 顾湘灵的手举酸了，想趁着褚梵昼不注意的时候稍微放下来偷点懒，或者思想开小差懈怠一小下。 可褚梵昼总会轻轻敲她的脑袋，还用一种难以言明的眼神看着她，不怒自威的样子好似顾湘灵犯了天条似的。 顾湘灵本来不想管这么多，趁褚梵昼转身教儿子的时候，顾湘灵松了口气，瞬间放松了身体。 哪曾想，褚梵昼好像背后长眼睛似的突然转过身来，顾湘灵赶紧摆正姿势不敢动了，她也不确定褚梵昼有没有抓到她偷懒。 褚梵昼无奈道，“别以为我看不见。” 顾湘灵怎么听这句话怎么耳熟，这不是她经常在讲台上讲的吗？ 类似“听写都管好自己的眼睛，别以为我看不见，我在讲台上可是看得一清二楚”之类的话。 顾湘灵不再觉得儿子可怜了，她觉得自己很可怜了。褚小白很孝顺，看着自家娘亲累得慌，便主动说道，“粑粑我渴了。” 顾湘灵才借此机会休息了片刻，她决定主动出击，便对褚梵昼道，“你到底会不会教？你真的会吗？” 没等褚梵昼说什么，褚小白便一脸严肃的说道，“粑粑和丁教练教得一模一样。” 顾湘灵：......儿啊，你怎么还拆妈妈的台啊。 正所谓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 练了一下午的顾湘灵腰酸背痛的，躺在床上不肯动。 褚梵昼刚安顿好儿子回来，看见顾湘灵累瘫了的样子便道，“你的体力太差了。” 人艰不拆，顾湘灵懒得和他说话，她这样怪谁？ “一起洗个澡？”褚梵昼邀请道。 “不要，我今晚要泡澡，去去乏气，早点睡觉。”顾湘灵拒绝。 “早点？睡觉？名词还是动词？”褚梵昼挑眉道。 “纯洁得不能再纯洁的名词！”顾湘灵瞪了他一眼，“我的肌肉酸疼，估计得休养好几天。” 褚梵昼：......好几天？ 他状若无意道，“好几天也太夸张了。” “那怪谁？”顾湘灵拿起睡衣就往浴室走去，“我说好几天就是好几天，起码一周，少一天都不行，不然我就睡到儿子房间里去。” 褚梵昼：...... ...... 孔观星曾对丁伟民神秘一笑道，“丁贵妃，你的福气还在后头呢。” 丁伟民：？ 当时的丁教练还对这话摸不着头脑，或者说他都不敢和孔观星对视，一和孔观星对视丁伟民就想到那个夜晚。 那个刚做完手术的夜晚。孔观星既然上了手术台，就要为丁伟民的安全负责，于是硬生生守了他一夜，一夜后他悠悠转醒，第一眼就看到孔观星咧着嘴和他笑着道，“幸好你醒过来的，不然我就要怀疑我是不是把纱布忘记在你的肠子里了。” 那时候的丁伟民就觉得孔医生的可怕程度和刽子手没什么差别。 然后就在今天，他就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他的福气在后头”。 防身术的教学地点在陆家，但陆藏锋很少回家，因为部队有事，他不常回家也实属正常。 但今天他却回家了，为的就是丁伟民。 “老丁，你教孩子也有段时间了，你觉得孩子们学得怎么样？”陆藏锋拍了拍他的肩膀问。 “队长，您家小子绝对是个当兵的好料子！”丁伟民竖起大手指夸赞道，“体格、悟性那是没得说。至于原为善和褚既白，悟性是好，但体力没阿野好。最后就是沈觉棠，毕竟是女孩子，体力天生差点也能理解，但动作要领都能记住，就是得多练。” 陆藏锋的本意也不是这个，问孩子的训练情况只是想开个头，他想说的还是接下来的话，“孩子的话，那肯定是要教会的，说实话，孩子的家长也并不是不懂这些的，就比如那褚既白，他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褚泰春。” “褚老将军！”丁伟民惊呼道。谁能不认识褚老将军啊，老将军参加的某些战役至今还被收录在历史课本上呢，就连他队长的父亲陆首长都曾是褚老将军的部下。 “队长，我一定好好教！”丁伟民赶紧道，“你们都这么信任我了，我一定倾囊相授。” “我不是这个意思。”陆藏锋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正因为孩子家长知道自家孩子在你这里学得不错，才有意想做些什么。” “啊？”丁伟民毕业就当兵了，在部队里没有那些弯弯绕绕，大家说话也是直来直去的，他一时间还听不太懂这“委婉的话”。 陆藏锋无奈的把话再说的直白些，“你因伤退伍，这件事不是秘密了，褚梵昼和沈烛年都有意帮你。” 丁伟民听言愣在了原地，他心脏像是被敲了一棒，他的眼睛微睁，脸上露出动容的神情，好像......即使他退伍了，也不是一无是处。 每当他觉得天要塌了的时候，总有好事情找上他。 丁伟民清楚的知道队长口中的褚梵昼和沈烛年是谁，他们又是什么身份，他们口中的帮忙是真的可以帮到他的。 陆藏锋继续道，“现在你是在教孩子，可是以后呢，教完这些孩子后你打算去干什么？褚部跟我提起过，说褚既白的母亲顾湘灵是A市一中的政教处主任，他说A市一中的体育老师，这份工作你可以考虑一下。” “还有。”陆藏锋这次是真的带来了好消息，“沈司长虽然就任于外交部，但他的父亲是总警监，在警察系统有一些关系。不少退伍军人也会选择进入警察系统为国继续效力。这三个孩子中，只有原为善的父亲没有开过口，但你也不要怪他，他的工作敏感，具体是什么我不能透露，但单位是国字开头的，他虽然没有合适的工作推荐，但也跟我说过，若是你有什么难处就尽管开口。” 第488 章 番外 拿人手软 “队长......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丁伟民觉得自己实在是幸运，每年退伍军人那么多，像他这么好运的又有几个，他的队长是陆藏锋，又收了四个得意弟子，他真的太幸运了。 曾经的他因为退伍，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但老天爷是公平的，给他关上了一扇门，却也为他打开了一扇窗。 孔医生的那句“你的福气在后头”确实没有说错，一步对步步对，他的福气确实是在后头。 ...... “丁教练不教我们了吗？”沈没槑抱住丁教练的一条腿不放。 “不要不要，丁教练教我们！”丁伟民的另一条腿被陆弋野抱住了，丁伟民被小胖墩压得动弹不得。 他只能道，“当然教啊，但你们总有学会的时候，到时候我就有另外的工作了。” 原为善和褚既白坐在一边吃脆皮甜筒，丁教练买的。丁教练教学严格，但课后的他却极为宠孩子，或许是从来没有收过徒弟，也从来没有收过这么小的徒弟，丁伟民总是下意识的宠四小只。 训练累了就买些消暑的饮料解解渴，四个孩子都喜欢丁教练，连最腼腆的沈没槑也是。 丁伟民再三考虑，还是决定试试沈烛年介绍的警局工作。 “为什么不去当体育老师，这样你就和我妈妈是同事了。”褚既白极力推荐他爸爸介绍的工作，“体育老师可好了，不用上课就能拿工资。” 丁教练神情复杂的看着眼前这个他认为心眼子最多的徒弟道：“......这话怎么说？” “因为体育课总会被占课，体育老师就没事干了，但还能拿工资。”褚既白道，“所以丁教练为什么不选这个钱多事少的工作呢？” 丁教练揉了揉他的脑袋温和的说道，“大概是我只想要你们四个学生就够了，不想要更多的学生了。” 陆弋野赶紧说道，“丁教练说得对，你有我们就够了，我爸说了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以后我给你养老！” 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都把丁教练给镇住了，他忍不住笑出声，小小年纪都知道养老了。 陆弋野知道“养老”这个概念，当然是从褚既白那里听的。 但丁教练还是很感动，“谢谢你们，等以后我的孩子出生，你们可不能嫌他小不和他玩。” “那当然不会了。”陆弋野满口答应。 陆弋野是四个孩子中占有欲最早表露的一个，也许是长时间与父母分离的原因，陆弋野对“独一无二”很有执念。 从他希望褚既白的朋友只有他开始，现在他也希望丁教练只有他们四个学生。 丁伟民选择警局的工作也考虑了很多，他还是希望继续为国效力，他当兵这么些年，虽不能说有多大能耐，但好歹也学了些本事、不算辜负国家和人民的期望。他觉得，还是警察这类工作比较适合他，他想在这样的工作岗位上继续发光发热。 丁伟民抱起沈没槑，让她摘树上的金桔，黄澄澄的金桔像一个个小小的黄灯笼，好看又喜庆。秋霜染就黄金色，满树灯笼照眼明，秋季过去，春天还会远吗。 ...... 继上次“小偷事件”之后，顾湘灵又发现家里的东西好像变多了，包括但不限于厨房里莫名多出来的马克杯，还有她码字坐的椅子上多出来了块坐垫。 于是顾湘灵又一次在今天的“家庭电影之夜”提起了这个问题。 于是田螺王子褚小白又主动站了出来，“麻麻，是我拿回来的，我用小红花兑换的。” “你的小红花这么多吗？”顾湘灵疑惑道。她虽然知道自家崽儿很优秀，但他攒小红花的速度是不是太快了，就算每天家庭作业完成得很好，得到一朵小红花，那数量也对不上啊。 “嗯......嗯。”褚小白含糊其辞，“我之前都没有用，所以攒了好多的。” 实则是他的借贷事业迎来了高峰期，正式赚到了第一桶金，四人帮着实富有了一把，而其他三人也体会到了一掷千金的感觉。 当在拍卖会上说出那句“点天灯”的时候，简直是爽爆了！ 褚小白也十分凡尔赛的和小伙伴道，“我终于知道钱用不完是什么感觉了。” 虽然他们的借贷范围仅限在一班，但事业却很红火，他们一家独大，信誉又好，好多小孩子都愿意成为他们的客户。 褚梵昼又一次敏锐的察觉到了儿子的异样，他意有所指道，“你的小红花都是你自己的吗？” “是啊。”褚小白敢保证，他的小红花来源合法合规。 虽然褚既白心虚，但是他也不怕被爸爸看出来，他也有应对办法的，比如他现在和他爸道，“粑粑，这个杯子你用得怎么样？” “......还行。”褚梵昼瞥了眼手里拿着的马克杯，是狐狸卡通图案的，也是褚小白用小红花兑换来的。本来褚梵昼是不想用这只杯子的，但褚小白又拿回来了另一只兔子图案的马克杯，说是兔子杯和狐狸杯是一对儿的。 褚梵昼这才“勉为其难”“勉强”用一用。 褚小白肖似顾湘灵的眼睛微微眯着，饶有深意道，“还行就好，你用的杯子也是我拿回来的呢。” 褚梵昼：......拿人手软大抵就是他现下的处境吧。 但该说不说，同一张脸，褚既白做出来的表情和顾湘灵做出来的表情就是不一样，后者是近视眼看不清路，前者是正在算计人的小狐狸崽子。 褚梵昼不是没话说，只是他想看看阿白能做到哪种程度，以及......他已经做好被叫家长的准备了。 简直熟练到令人心疼，褚梵昼觉得自己今晚很需要老婆的安慰。 ...... 但令褚梵昼没想到的是，他以为的事发竟然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没有发生， 褚既白的借贷事业起源于小班第一学期，在第二学期的时候，他的蛏子弟弟和凌婧褚姈双胞胎正式进入了A大附属幼儿园小小班，口嫌体正直的凌零也和当初的顾湘灵一样有了分离焦虑症。 第489 章 番外 愈演愈烈的谣言 凌零在教室外面跟个偷油贼似得躲躲藏藏一上午，直至褚晴亲自来拎自家男人走，凌零这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索性双胞胎适应良好，蔺相臣完美的继承了他爸的容貌和智商， 连邢檬檬自己都说，她生个孩子一点参与感都没有，孩子跟他爸一模一样。 蔺相臣和蔺如琛一样，是一个拥有漂亮桃花眼的阳光男孩，双胞胎和他相处的很好。 小班的四人帮也经常趁着课间休息来看三个弟弟妹妹。 那些多到没处用的小红花也终于有了用武之地，双胞胎和蔺相臣的座位上都放上了用小红花兑换来的坐垫，而这三小只也成为了全年级唯三拥有坐垫的人。 这引起了全班人的羡慕，小孩子们的想法很简单，认为认识高年级的哥哥姐姐是一件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事情，因此被羡慕着的三小只也度过了一段十分快乐的小小班时光。 褚既白他们四人在小红老师的眼皮子底下把事业做大做强，虽然中间有一些磕磕绊绊。 比如，有人欠债不还，那么褚既白就会选择先礼后兵，首先派出嘴皮子利索、大道理一堆的原为善，若是不管用那就武力压制，直接上陆弋野。 陆弋野倒也不是欺负同学，只是他那副体格子一上场就吓退了不少人。当然，派陆弋野上场已经是在没有办法的情况下了，不到万不得已，褚既白是不会让陆弋野上的。 毕竟借贷生意见不得光，最主要的还是要躲避小红老师的耳目。因此如果客人欠得不多，那褚既白也会当做算了，他们不差这点小红花，大不了把那人拉进黑名单。 也有其他的突发状况，比如有的同学眼红，也想模仿褚既白他们的模式做生意，毕竟谁不想躺着赚钱呢。 褚既白也不管那些人，有本事就放马过来，他们不怕。打铁还需自身硬，他相信有他们珠玉在前，其他的就算做起来了，那也是盗版货。 事实证明，褚既白目光长远，那些人无一全都失败了，不是启动资金不够，就是赚钱后分赃不均起内讧了。 到头来，常青树仍只有褚既白他们这家。 就这样，他们在小红老师的眼皮子底下安然无恙了一年多。他们安全度过了小班第二学期和中班整个学年，但很快，大班的第一学期便事发了。 起因是一次教师会议，此次全体会议是囊括了整个学校的所有老师，地点是在阶梯教室，因为人数实在是太多，座位又少，小红老师来得晚，大班老师的座位已经被坐满了。 没办法，她只能坐到中班老师的地方，反正座位也相邻着。 与她同桌的中班老师是个健谈的。全体会议挺无聊的，官话挺多，底下的老师听得昏昏欲睡，还不如聊会天呢。 “诶，你是小红老师吧？”中班二班老师问道。 “是我。”小红老师回道。 “哈哈，你可有名了，不仅我们中班老师知道你，小班甚至小小班的老师都知道你呢。”中二班老师笑着道。 小红老师：......她这么有名的吗？ 下一秒，中二班老师就说了原因，“你在你们班创立的小红花制度被好多班主任争相模仿，我在我们班也试行了，效果很不错。听说是因为你的学生都叫你小红老师，所以才被称为‘小红花制度’的吗？” 小红老师赶紧摆手否认，“当然不是了，我当初想买五角星的，但后来觉得小红花比较漂亮且没什么棱角，不会伤到孩子，这才买了小红花。” “原来是这样。我们班试行小红花制度的效果比其他班要好几倍，因为有活生生的例子。”中二班老师说道。 “活生生的例子？” “你们班的褚既白、沈觉棠、陆弋野和原为善好像和我们班的蔺相臣还有双胞胎关系很好，经常来找他们玩，每次都会带来了很多好东西，奶茶、饼干、爆米花什么的，听说是用小红花拍卖来的。”中二班老师道，“好处是我们班的其他小朋友看见后都超级羡慕，攒小红花攒得更起劲了，班级秩序也变好了。坏处是蔺相臣和双胞胎没什么斗志了，他们仨有哥哥姐姐的投喂，决定躺平当咸鱼了。” 小红老师O(╥﹏╥)O：真是令人感动啊，她早就知道褚既白、原为善、沈没槑、陆弋野四人是好孩子，孔融让梨这个故事都还没学呢，他们就能学以致用了。宁可自己省着不吃都要给弟弟妹妹吃，果然都是好孩子！ 此时此刻，小红老师只当褚既白他们是疼爱弟弟妹妹，她的思考方向是往兄友弟恭、姐妹友爱的方向去的，压根没想到其他。开完会回来还夹杂私货，投喂了四小只一人一块芝士面包。 四人帮：......？ 或许是褚既白的借贷公司做得又大又好，以至于名气都打到了其他班上了。其他班的小朋友都知道了他们这一年级有个神秘的借贷组织。 是哪个班级的他们还不清楚，但他们知道，这个借贷组织结构严谨、人员紧凑，账房、打手、交际花样样都有，听说还有一个神秘的大佬坐镇。 而大部分人也就知道个九牛一毛，他们只知这个借贷组织由来已久，信用极好，且已经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神秘的、灰色的借贷链条...... ...... 什么叫做谣言，谣言就是没有事实根据的消息，而谣言有一个特点，那就是会愈演愈烈，愈演愈夸张。 最近，闹得最凶的谣言就是那个神秘的借贷组织，不知怎么的，那个神秘的、巨大的、灰色的借贷组织渐渐演变成了灰色组织，中间这么多的形容词统统被谣言传递者给省略了，于是灰色组织就此诞生。 而灰色组织诞生了，那么黑色势力还会远吗？ 而黑色势力诞生了，那么黑恶势力还会远吗？ 于是，这个拥有账房、打手、交际花、大佬的借贷组织就渐渐演变成了，具有精明的算盘珠子、心狠手辣的清道夫、水性杨花的狐狸精、穷凶极恶的镇山虎的黑恶势力。 第490 章 番外 暂时闭店 且流言愈演愈烈。 这与褚既白一开始的初衷相悖，要知道他对每个合作者都提醒过，“做生意最重要的就是讲诚信，合作是否成功并不重要，这次没成功还有下次，但是千万要对这件事保密。” 褚既白讲究低调做人，闷声发大财，钱可以赚得少，但原则性的规矩一定要守。 “现在该怎么办？”陆弋野问褚既白。 若是放在以前，陆弋野早就乱了心神，但是和褚既白打拼了些年，他早就跟着他的阿白大哥练出一副“山不动我不动”的气势了。 褚既白曾提醒过他，说他是他们组织的打手，所以情绪不能太过外露，最好是面无表情，看着不好惹就行。 褚既白面不改色道，“先看看没槑和为善带来的消息。” 没多久，沈没槑拿着一个小粉本子来了，那是她的记账本，事发后，她第一时间算起了账，就在刚刚，她算出了营业利润、净利润和利润总额，现在来向褚既白汇报。 褚既白拿过账本看了半天，眉头微松道，“还好，这些年的努力没有白费。” 沈没槑露出一个小小的笑容，轻声道，“接下来就看为善的了。” 正说着话，原为善也进来了，他神情肃穆道，“刚刚小红老师找我谈话，问我知不知道这个所谓的‘黑恶势力’。” 褚既白：......就离谱，他们真的不是什么黑恶势力。 沈没槑和陆弋野纷纷把心提了起来，神情略惊慌。 原为善赶紧道，“幸好，我糊弄了过去。但，我们或许要暂停业务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褚既白正色道，他扫视了眼他的小伙伴们，“从现在开始，暂停对外业务。” 沈没槑皱眉道，“班上的业务不停掉吗？” 早在中班第一学期的时候，褚既白他们就拓展了对外业务，所谓的对外业务就是除一班以外的生意，对内业务就是一班的生意。 那时候，已经有不少班级争相模仿一班的小红花制度了，而褚既白细心的发现，有些班级用的小红花和一班用的小红花一模一样，可能他们的班主任买小红花是找小红老师要的链接吧。 但不管如何，在使用同一种货币的情况下，这生意才是最好做的。于是褚既白当下就决定拓展对外贸易，只针对和一班使用一模一样的小红花的班级。 而现在，褚既白决定暂停对外贸易，他道，“班上的业务先不暂停，我们手上还有不少未完成的单子，若是全部暂停的话，会引起客户的不满，反倒适得其反。” “那若是外面的客户问起来，我们又该怎么说？”原为善担忧的问道。 褚既白双眸一闪，沉声道，“至今我们还不知道这个流言是从何而来，又是为什么会在短时间内发展得这么快、这么离谱。我想过很多因素，或许是我们自己人不小心，又或许是有人眼红我们的生意，也有可能是客户不小心说漏了嘴。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的起因一定是在外面，我观察过了，一班氛围平和，被波及的影响并不大。” 其他三人纷纷神情肃穆，陆弋野甚至握紧拳头狠狠道，“别让我发现是谁！” “但无论是哪个原因，我都不打算花费时间精力亲自去找源头了。”褚既白冷哼道，“但我不找不代表我会妥协罢休，我让他们狗咬狗，自己暴露自己。” 他转头和原为善道，“为善，对外就说我们要关店休整一段时日，归期不定。若是客户们刨根问底，你要故作为难的说‘外面的生意难做，有人看不得我们好’类似这样的话。你站在绝对的弱势方，且要说得模棱两可、楚楚可怜。” 原为善听言一脸便秘且十分为难的样子，模棱两可他倒是会，楚楚可怜却是有些难了...... 褚既白无奈道，“不会的话就照着没槑的样子演。” 沈没槑：？ ...... 这件事发酵的速度确实是快，连老师们都听到了风声，老师们生怕学校里面真有恐怖分子，但是仔细想想又不对，哪个恐怖分子会读幼儿园？ 小红老师也特地在班上强调了，“如果有人欺负你或者对你进行霸凌，大家一定要告诉老师，明白吗？” 底下的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有些人忍不住把目光投向褚既白他们，但四人坐得四平八稳、面无表情，好像整件事与他们无关一样。 小红老师捕捉到了大家的神情和动作，心里有些疑惑，但却没有多想。这几天她一直在观察自己班上的孩子们，大家其乐融融、气氛和谐，并没有被传言里那伙穷凶极恶的黑道头子影响，好像这个所谓的黑恶势力根本不存在似的。 小红老师也很怀疑这个流言里的黑恶势力是否真的存在，流言之所以是流言，确实是有夸大其词的可能的。 而与此同时，一切如褚既白所料，外面的客户怨声载道，不能借贷小红花就意味着他们无法依靠手里零星的小红花去兑换自己想要的东西了，这已经伤害到了他们的根本利益。 褚既白记得，爸爸曾跟他说过，一旦触碰到利益，所有人都会变成势力小人，这就是人的两面性。 所以不用他出手，自然会有人替他收拾那些故意捣乱的人。 一鲸落万物生，一个庞大的势力倒塌，许许多多小的势力就会像水蛭一样去汲取养分，从而崛起。 但这次却让那些小势力失望了，由于客户们的怨气实在是太大，趁此机会想发财的人都成了被攻讦的对象，他们被人怀疑是否是幕后黑手。 小势力们赶紧否认，绝对不是他们干的！ ...... 褚既白没想到的是，这次事件的起源确实是一场乌龙，没有他猜测的那些尔虞我诈，而是有客户不小心说漏了嘴。 褚既白高估了他的客户们，他的客户不是成年人，而是性格不稳定的小孩，小孩子嘴巴不紧是很正常的。 第491 章 番外 原为善被叫走 “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好多人都找上我了。”原为善问道。 “等。”褚既白垂着眉眼，目光深邃锐利，肖似顾湘灵的脸庞此时此刻却像极了他的父亲褚梵昼，“等热度过去再说，别急。” 但这次并不能如褚既白愿了，因为小红老师发现了端倪。 小红老师作为小红花的创造者，她大致上知道自己买了多少朵小红花。早在一开始的时候，小红老师就买了一定量的小红花，接下来就不会再买了，她只会通过奖励、兑换、拍卖或者惩罚来控制班级上小红花流通的数量。 因为她知道，小红花数量过多就会通货膨胀，小红花会贬值。 但就在某一天，她不知道哪里来的兴致，她想估算一下小朋友们手中的小红花，她想她的疑神疑鬼应该是被那个“无中生有”的黑恶势力闹的。 然后她就惊恐的发现她的怀疑并非是多此一举，孩子们手中的小红花跟她估算的完全不相符，甚至大有差异。 小红老师开始惊慌了，她想这个黑恶势力果真是存在的，甚至已经悄无声息的入侵了大一班！ 首先，这个黑恶势力做得十分谨慎，班上总的流通的小红花数量跟小红老师计算的出入不大，但坏就坏在她闲来无事去算了班上每个同学手里大概的小红花数量。 小红老师当然不知道每个人手里到底有多少小红花，但她可以通过别的途径估算，比如兑换和拍卖。 这就好比这个人手上大概只有10-20朵小红花，最多不会超过25朵，因为他平时表现平平，小红老师奖励的次数不会太多。 但这个人却兑换了价值28朵小红花的唇膏，或者“一掷千金”拍下了价值30朵小红花的水杯。这之中绝对是有猫腻的！ 小红老师发现这个黑恶势力实在是狡猾得很，比如在一班，处于小红花储存量正常的小朋友占大部分，不正常的只有一到两个，要不是她仔仔细细的把每个人都估算了，她是绝对不会发现这个漏洞的。 所以问题来了，黑恶势力到底是如何入侵的？这个黑恶势力又是谁？最重要的是，她的一班到底被侵蚀到了何种程度？ 小红老师万万没想到，这样一个纯洁的幼儿园生活竟然硬生生被弄成了谍战片！到底是谁？！ ...... 原为善被老师叫走的时候，褚既白还在做作业，他一般会在学校里把作业做好，不会做的回家问爸爸妈妈。 下一秒，沈没槑惊慌的跑了进来，“阿白哥哥！”她都吓得脱口而出幼年时叫褚既白的称呼了。 “别怕，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褚既白安抚沈没槑，把她的水杯递了过来。 沈没槑压低声音道，“阿白哥哥，为善被小红老师叫走了，这该怎么办啊？！” “别怕。”褚既白沉声道，他拿过笔，在纸上乱画，除了他没有人能看懂他在写什么。沈没槑不敢打扰他，只能耐心看褚既白演算。 直到最后一笔写完，褚既白才抬起头，表情有些严肃的开口道，“为善估计是暴露了。” 沈没槑吓得脸色煞白，哆哆嗦嗦道，“那那那怎么办？我们不能抛弃他！” “当然不能，但没槑你要知道，在法律上，要想定罪，证据和口供一样都不能少，就算有了口供，那么证据呢？”褚既白的眉眼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凌厉。 沈没槑的脑子飞速运转，“记账本我从来不会带来学校的，我也没放在家里，我放在秘密基地。”她能想到的证据只有这个了。 “对，所以为善现在只是被小红老师怀疑。你听我说，如果小红老师叫你和阿野去，你们只管说不知道，你的话我是放心的，就是阿野，你得就教教他，务必让他看上去一无所知，演技逼真。”褚既白眼中闪着寒光。 “那你呢？”沈没槑愣愣的问道。 “我自有办法。”褚既白这样说。 ...... 褚既白想的没错，小红老师确实只是怀疑，有目击证人说他曾在现场见到原为善的身影。 原为善做事很谨慎，一般情况下他不会和客户直接见面，他们通常会选定一个地方进行交易。 但百密终有一疏，原为善毕竟是四人帮里唯一一个在外“抛头露面”的，正如褚既白所预料的，他暴露的风险很大。 而这也是褚既白选择原为善负责对外生意这一块的原因，首先原为善性格温和，与人为善，擅长交际。其次，原为善的脑子确实要比沈没槑和陆弋野要灵活，即使有暴露的风险，褚既白也相信他有足够的能力能让自己化险为夷。 果然，他被叫到了办公室，小红老师一脸严肃的问他，“为善，你知道最近学校的流言吗？” “知道，听说有一群黑恶势力，老师您之前也在班级里说过的。”原为善不动声色道。 小红老师显然没想到他会这么镇定，在她的印象里，原为善是学霸，性格也好，与同学们相处得也不错，她定了定心神道,“有人说你就是那个黑恶势力？” 原为善适时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什么？！”紧接着就是故作愤怒，“是谁要污蔑我？” 看到他不作伪的样子，小红老师心里十分的怀疑已经降到了八分，她道，“自然是有人看见你在现场。” “我自己都不知道我在现场。”原为善义愤填膺道，“没凭没据，空口污蔑！” 小红老师噎了噎，她安抚道，“你先别急，我先和你对一对。前天下午你怎么会在器材室的门口？” “前天下午？”原为善故作思考，良久才道，“我记起来了，我拿篮球的时候不小心把外套放在了器材室，我是回去拿的。” “那十天前你怎么会在小树林西北角呢？”小红老师步步紧逼。 “十天前？什么时候？”原为善是记得十天前的，但他这时候要装作不记得，因为正常的小孩是不会记得“那么久远”的事情的。 “就是国庆节回校的第一天。”小红老师提醒道。 第492 章 番外 反问 “我记得，那时候我和阿野阿白他们玩捉迷藏呢，那个地方是死角，很不容易被人发现的，有不少人都知道那个地方，也都去那里躲过。为什么只怀疑我，不怀疑他们？”原为善装作要哭的样子。 小红老师慌了，赶紧安抚道，“诶诶诶别哭别哭，老师不是怀疑你，只是例行询问，老师也会问其他小朋友的。最后一个问题，9月15日的上午你在哪里？” “9月15日！老师，这么久的事情我怎么会记得啊，我只是个孩子啊！”原为善表情十分夸张道。 小红老师：......倒也是，小孩子的记性好，但也确实不会注意到这些。换句话来说，要是原为善都记得的话，那她就真的要怀疑他了。 这时候的小红老师心里的怀疑已经减弱到了七分了。 原为善被放了回去，他刚走到教室的时候，陆弋野和沈没槑都围了上来，原为善的心又提了起来，因为小红老师跟在他身后，老师看到沈没槑和陆弋野的反应会不会怀疑什么？ 没等原为善说什么，沈没槑和陆弋野就被小红老师叫走了。 等两人离去的背影逐渐消失，原为善才皱着眉一五一十的把刚刚在办公室的话告诉褚既白。 褚既白眉头舒展道，“我就知道，当初我选你果然没选错，你回答得很好。” “那没槑和阿野呢？你有嘱咐过他们吗？”原为善担忧的问道。 “放心。”褚既白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对了，刚刚他俩那个样子，小红老师会不会怀疑啊。你刚刚应该告诫他们，当断则断，及时和我撇清关系才是。”原为善担心道。 “我们谁都不会放弃，你从来不是我们的累赘。”褚既白正色道，“再说了他们那样的反应才是正常的。” 是啊，被老师叫到办公室谈话对于孩子们来说确实是一件不得了的事，陆弋野和沈没槑是原为善的好朋友，他们四人形影不离的，关心原为善也很正常的，若是两人刻意避开，那才是最大异常。 原为善松了口气道，“你心里有主意就好。” 办公室里 沈没槑躲在陆弋野背后，小红老师有些头疼，诚然她已经知道沈没槑是个腼腆的孩子，但她以为经过这些年的相处，她们应该处成好朋友了，怎么现在看着又回到原点了呢？ 小红老师和沈没槑、陆弋野谈话的态度，当然不能和原为善谈话的态度一样了。倒不是区别对待，只是她怕一个不小心沈没槑就哭鼻子。 “咳咳，没槑，阿野，老师这次叫你们来呢，是想问几个问题。”小红老师打算循序渐进，“你们和原为善是好朋友，最近有没有觉得他有某些地方不对劲？或者有什么奇怪的人来找他？” 陆弋野想不管不顾的大喊，他是我们的朋友，他没做错事，他是好孩子！ 但他不能，沈没槑正紧紧的握住他的手，来办公室前也再三叮嘱，陆弋野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要和原为善撇清关系，但他知道他的脑子没有为善和阿白好使，他听他们的准没错。 陆弋野摇了摇头道，“没有。至少我们和为善在一起的时候没有。” 小红老师微皱眉头，这个回答倒也没错，只是有些奇怪，她猜测的是陆弋野和沈没槑与原为善关系不错，可是从现在这个回答的语气来看，两人与原为善好像有些生疏。 小红老师打算从沈没槑这里找突破口，“没槑啊~” 沈没槑躲在陆弋野身后哆嗦了一下，怯生生的道，“老师。” 看到她被自己吓了一跳的样子，小红老师不禁将声音放得更轻了，“没槑有没有听说过最近班级里流传的‘黑恶势力’？没槑知道这个‘黑恶势力’吗？” 小红老师的眼神像鹰隼一样，紧紧的盯着沈没槑，妄图发现一丝丝不对劲。 沈没槑低着头，站在陆弋野背后，陆弋野宽大的身躯把她保护的很好，沈没槑小声道，“听说过，我知道有这个势力，但更多的我就不知道了。” 小红老师皱着眉，有些不死心的继续问了几个问题，可最终都无果。她不能再问下去了，小红老师看着欲哭无泪的沈没槑，她直觉如果自己再问下去的话，沈没槑一定会哭给她看的。 小红老师也纳了闷了，她也没说什么重话啊，怎么沈没槑就要哭了呢。但结合沈没槑平时的表现，这孩子确实胆小腼腆。 所以说人设还是很重要的，沈没槑其实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腼腆，至少她在原为善他们面前挺侃侃而谈的，尤其是分析账本的时候，那叫一个头头是道。 但除此之外，她对别人就没好脸色了，一副自闭、腼腆、内向的i人样，不想和别人说话，也懒得开口。而这就是她在外面的人设，这样的人设确实帮她省了许多麻烦，比如现在。 出了办公室，沈没槑就恢复正常了，陆弋野心有余悸道，“幸好有你，不然我都快要说漏嘴了。” 沈没槑微皱着眉道，“下面就看阿白哥哥的了。” ...... 小红老师看着向她走来的褚既白，这孩子是班上最好看的，学习成绩好，人也懂事乖巧，她看着褚既白清俊的眉眼，却莫名直觉他很有可能是目前谈过话的孩子中最难搞的一个。 “阿白快坐。”小红老师打算先礼后兵，“阿白，你应该知道老师叫你来干什么了。” “我知道的，老师。”褚既白点了点头，他漂亮的双眸精光一闪，下一秒他便反问道，“老师，我有一个问题想问您。” “你问吧。”小红老师被打得措手不及，愣了愣道。 “他们都说学校里有股黑恶势力，真的是黑恶势力吗？黑恶势力的手段是暴力、威胁、滋扰，可我至今都没有碰到过这样的情况。”褚既白抬头看向小红老师，清澈的眼神带着疑惑，还有一丝质问，“所以老师，黑恶势力到底是否真的存在？若是不存在，那他们给黑恶势力下的定义是不是下错了？” 第493 章 番外 洗脱嫌疑 属于褚既白口中“他们”行列的小红老师被这样眼神看的头皮发麻，好像她所有的一切都无处遁形，小红老师不由得跟着褚既白的思维反问自己，她是否真的做错了？她是不是也听信谣言先入为主了？ 看见小红老师陷入自证中，褚既白的嘴角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 正当小红老师开始自我羞愧的时候，她猛然发现她好像忘了一开始叫褚既白来办公室的目的，以及明明是她和褚既白谈话，怎么现在两人的位置却反了过来。 小红老师咳了咳，有些不自在的说道，“这个事情还有待查证，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急需解决，阿白，你想要帮原为善洗脱嫌疑吗？” 褚既白敏锐的意识到小红老师的话中存在陷阱，比如对于这个问题他回答想和不想都是不对的，否则就会和刚刚的小红老师一样陷入自证。 褚既白稍微思考了一下便道，“老师，原来原为善在您这里已经是犯罪嫌疑人了吗？” 小红老师被他的话吓了一跳，赶紧否认道，“什么犯罪嫌疑人？太夸张了，当然没有了！” 褚既白嘴角微扬，故作苦恼道，“那就好，原为善挺喜欢您的呢，他听到您这样怀疑他肯定会伤心的。” “......我不是我没有。”小红老师觉得自己冤枉极了。 “刚刚为善跟我讲了事情的始末。”褚既白欲扬先抑，用一句话为自己成功开脱，他是在告诉小红老师，他本来是不知道事情原委的，是原为善主动和他说的。 褚既白并不是在逃避责任和撇清关系，而是若是以一个第三人的视角辩论，听上去更有可信度。 褚既白继续道，“我想了想，这件事的漏洞还是挺多的。我奶奶跟我说过，列为犯罪嫌疑人前证据必不可少，而证据包括书证、物证、陈述、证言等等。我认为后两者比前两者要更加具有主观性，也更能造假。小红老师若是想验证，可以通过查验字迹、监控。而并不是仅通过一两个所谓当事人的话语来判断。毕竟为善虽然性格好、朋友也多，但偶尔也有一两个人和他交恶的。” 褚既白决定把事情的方向往原为善的私人关系上引导，小红老师被这么一长串话说得一愣一愣的。 虽然她早就知道褚既白的奶奶曾任A市法院院长，但这么小的孩子就知道这么多法律知识实在是难得。 不得不说，褚既白说得确实有理，小红老师确实有被说服到，此时此刻，她心里的怀疑已经降为了五分，于是便忍不住道，“你就不怕真的查出什么吗？” “身正不怕影子斜。”褚既白正色道，“我相信原为善，小红老师你也应该相信你自己。” 小红老师：......？“我？” “是啊，我们都是您的学生，都是您教出来的，您应该相信我们的品格。”褚既白笑得天真无邪。 可他越这样就越让小红老师无地自容，就好像她身为一班班主任，不仅不相信自己的学生，还带头怀疑，实在是不应该。 此时此刻的小红老师丝毫没有发觉自己已经在无形之中被褚既白道德绑架了。 但她为了职责，确实去查了字迹和监控，那些由黑恶势力弄出来的欠条确实不属于原为善的字迹，还有监控，也确实如原为善所说，他只是在和朋友们捉迷藏，还有去器材室拿衣服。 所有的证据都在证明原为善的清白，而这时，小红老师自己查到的客观证据已经和旁人所说的主观证据相悖了，她不由得思考自己到底应该相信谁。 小红老师坐在自己的座位上，瞥见办公桌上的作业，她突然想起褚既白的那句话“我们都是您的学生，您应该相信我们”，这话虽然说得有失偏颇，但却带着撒娇意味，让人听了心生怜爱。 其实仔细想来，原为善平时的表现确实很优秀，作业完成得好，课堂表现也好，为人温柔善良，长得也颇为俊秀可爱。 原为善和褚既白常年是一班的尖子生，成绩好的孩子在老师这里总是有特权的。 再想想，客观证据无法造假，主观证据却不一定。可能小红老师自己也没有察觉，在无形之中，她心里的天平已经逐渐偏向了原为善。 ...... “怎么样？！”沈没槑和陆弋野围上来问，他俩比原为善这个当事人还要紧张。 “应该没多大问题。”褚既白一句话让两人松了口气。 其实有一点他说错了，客观证据也是可以造假的，比如刻意的安排。 早在一开始流言微起的时候，褚既白就有所察觉警惕，那时候的他就预料到了今日。 而为了今日这场自辩，褚既白做了长达大半个月的准备，其中就包括“伪造”证据。 首先是字迹，褚既白和小伙伴们在大院里玩儿的时候，请隔壁院的小孩写了几个字，代价是三颗棒棒糖。 而这所谓的字迹就是欠条，借贷组织和客户之间都是有欠条的，从前这个欠条或许会成为累赘，但现在却可以成为决胜的关键。 其次就是监控，褚既白故意安排原为善去那些地方，而这些地方恰好都可以被监控拍到，褚既白要求原为善务必要把必要的“证据”在监控下露出来，比如那件外套，再比如和原为善捉迷藏的小伙伴们。 而与借贷组织打欠条的客户，以及那些监控下出现的所谓的客户也都是褚既白安排好的人，为的就是演一出好戏，必要时留下假证据。 什么都是假的，欠条、字迹、监控、客户，小红老师能看的，都是褚既白想让小红老师看到的。 一个个线索点连成线，线再连成面，一张巨大的网就此将真相网住，眼见不一定为实，这世界上永远不要低估的就是人心，即使那人只是个不起眼的小孩。 褚既白一直看着桌上的作业，刚刚离开座位前他是在做作业的。 第494 章 番外 新生意 褚既白的视线没有焦点，也没有温度，他的眼底深处仿佛结了一层永不融化的霜，隔绝了所有外界的情感投射，他以一种绝对理性的思维在思考。 沈没槑觉得，这时候的阿白哥哥很像褚叔叔，她见过褚叔叔无数次，可每一次她都会下意识的避让，即使避让不了，她在褚梵昼面前也不会像和旁人相处那样放松，即使褚梵昼的态度是那样的温和，可有些人就是有不怒自威的气质。 但反过来想，沈没槑又不怕此刻像褚叔叔的阿白哥哥，她和阿白哥哥从小一起长大，阿白哥哥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在她眼里都只是最单纯的阿白哥哥。 褚既白收敛神色，抬头看向他的朋友们，他小伙伴们此时正处于不安中，他笑着安抚道，“不用担心，小红老师怀疑过一次，就不会怀疑第二次了。”更何况这第一次是她亲自去验证过的，可信度更高了。 褚既白就是有这样的人格魅力，他说的话让人信服，于是沈没槑三人便不再害怕了。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原为善问到了点子上。 褚既白轻轻摇头道，“我得好好想想。” ...... 第二天，小红老师就公布了结果，首先就是破除谣言，证明了原为善的清白。其次就是承认了这伙势力的存在，以及这伙势力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入侵了他们和谐友爱的一班。 小红老师发现，这伙势力好像并没有太大太邪恶的企图，他们没有霸凌孩子，也没有打人骂人，他们只是对小红花出手了，用官方话来说就是，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垄断组织并对小红花的流通进行垄断，从而赚取垄断利润。 用简单的话来说，就单纯只是为了搞钱。 小红老师越想越觉得褚既白这孩子的话确实很多，人云亦云、三人成虎，其实这是不对的，用严谨的角度来看，这伙势力确实不能算是黑恶势力，顶多是垄断势力。 小红老师的视线扫过整间教室，心想他们一班到底被侵蚀到了何种程度。不经意间，她的视线和褚既白对视了。 他们四人还是这样，沈没槑怯生生的不抬头；陆弋野精力旺盛的在座位上挪来挪去，好似椅子被涂了麻油似的；原为善在发呆；只有褚既白在抬头看老师，眼神清明，一点不心虚。 可就是这样的眼神，让小红老师无端想起曾经发生过一副场景，那是她第一次在班级里提起那伙势力，她清楚的看见，班上孩子的视线都落在了褚既白他们的身上。 还有从前中二班的老师和她提过，中二班有褚既白三个弟弟妹妹，他们经常收到来自褚既白的礼物，可仅凭褚既白一人真有这么多小红花吗？ 仔细想来，褚既白一人确实不行，但他还有三个朋友，加上原为善、沈没槑、陆弋野他们的小红花应该勉强够数。 小红老师记得，那时候她只把事情往兄友弟恭的方向考虑，可现在想来，却隐隐有些不对劲......就好像，巧合太多了。 想到这里，底下的褚既白转头和发呆的原为善不知道说了什么，原为善“怯生生的”抬起头，朝小红老师露出一个小小的、“卑微的”微笑。 小红老师：……！！！什么巧合！一定是她想多了，她不是亲自去查验过了吗，不是已经证明原为善的清白了吗。原为善这么可爱、这么漂亮的孩子一定是受了委屈才会像刚刚那样魂不守舍的，阿白这孩子不错，为善也好，大家都是好孩子！ 小红老师的第二次怀疑被褚既白和原为善死死的扼杀在了摇篮里。 几天后，秘密基地里。 褚既白和小伙伴们道，“我想好了，外面的生意咱们不做了，最近风声太紧，硬要做的话得不偿失，没必要。” “啊。”陆弋野和沈没槑都有些遗憾。 褚既白抬手示意安静，继续道，“不仅如此，班级内的生意也要渐渐停手了，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想到了新的主意。” 原为善问，“是什么主意？” “我认为现在的小红花就是烫手山芋，我们手上可以有小红花，但必须适量适当，太多就成了负担，所以我觉得应该要抛售小红花，交换代价就是各种实物。”褚既白眼中闪着精光。 所谓的新生意就是，褚既白用他们手上的小红花和客户们手上的物品进行交换。这些物品通常是客户们曾经用小红花兑换或者拍卖来的、但他们目前并不需要的二手物品。 是的，褚既白决定做二手生意了。 褚既白很擅长从经验中吸取教训，从教训中找到答案。 之前褚既白第一次参加拍卖会的时候，就从中找到了灵感，那就是客户们手中的小红花不够，而他们可以趁此抓住机会做小红花借贷生意、赚取利息钱。 而这次事件也让褚既白得出一个结论，那就是小孩子喜新厌旧很快，经过两年的积累，客户们手上积攒了不少曾经喜欢、但现在却不喜欢并成了累赘的物品，而褚既白就可以用小红花交换这些物品。 这些二手的物品可以倒卖给想要但买不起一手的客户，而他们就可以从中赚取差价。 “可是这样的话，我们赚的不还是小红花吗？”沈没槑举手提问。 “不，我们买下二手物品用的是小红花，卖掉却要用实实在在的金钱。”褚既白摇头道。 他的考量有很多，比如小红花比零花钱难赚，他们班上的孩子每天都有父母给零花钱，但是必须表现好小红老师才会给小红花，因此孩子们的手上零花钱普遍比小红花要多。 还有，小红花是小红老师创造的，流通的数量乃至孩子们手上的小红花，小红老师心里都有数，这对于褚既白来说并不是件好事，这就意味着他们的一举一动小红老师都可以通过估算小红花的数量而判断出来。 原为善点了点头笑着道，“我觉得阿白的主意很好，那我们定价怎么定呢？” 第495 章 番外 变少、变多、又变少 “我认为定价可以大胆些，毕竟客户们的手上小红花少、但零花钱多，物以稀为贵，他们更看重小红花而不看重零花钱。”陆弋野的脑子飞速运转，他发誓这一次绝对是他脑筋动得最快的一次。 “对。”褚既白赞同的点了点头，一副孺子可教的样子。 陆弋野被夸得只冒泡，心里美滋滋的，沈没槑也不甘示弱的道，“我觉得可以参考二手网站上的价格，我家有平板，到时候我拿过来我们可以参考一下。” 褚既白拍了拍沈没槑的脑袋，笑着说了声行，没想到陆弋野的脑袋也凑了过来，像只求摸的德牧，看着大块儿实则嘤嘤嘤的求摸。 褚既白：...... ...... 小红老师万万没想到，那伙曾经垄断小红花的势力竟然会来跟她抢生意。 褚既白的新生意也不是马上就开工的，得过了这阵风头再慢慢试探，都说互联网是没有记忆的，同样的道理，大多数人们的记忆也只有七秒钟。 虽然这话有些夸张，但也不是没有道理，因为仅仅过了大半个月，这个曾掀起A大附属幼儿园风浪的“黑恶势力”几乎消失在了人们的眼前。 甚至有人还在怀疑，这伙势力是否是真实出现的，因为从始至终他们都没有感觉到这伙势力的存在。 于是，趁这个机会，褚既白事业的第二春开始重新焕发了。 最近，小红老师发现教室里被弄坏的东西少了很多，不少孩子开始有了爱护意识，他们不仅对教室的公共设施很爱护，对自己的东西也极为爱护。 这其实是因为褚既白他们，四人帮中负责上门鉴定物品新旧好坏的是褚既白，褚既白做生意讲诚信，九成新就是九成新的价格，七成新就是七成新的价格，客户可以选择不做生意，但褚既白也不会少给他们一朵小红花。 所以，大家都希望自己的二手物品能卖个好价钱，这样不仅处理了闲置的东西，还得到了小红花，他们又可以拿小红花去兑换新东西了。 因此，所有人都对自己的东西十分爱护，就算曾经不爱护，现在也会做一些紧急保养措施，期望能卖个好价钱。 为了将事业发扬光大，褚既白对外的口号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此时不卖，更待何时。优惠就在此刻，过时不候。”这下又引来了不少生意。 当然了，想买二手的客户也不少，准确来说是一开始不多，后来就变多了。 客户们可不会有“二手不二手，丢人不丢人”这种观念，大家都是小孩子，也没那么多功利心。但是大家还是会担心东西的好坏新旧的。 所以一开始想买二手的客户很少，但突破口马上就来了，那是一只电子手表。 阿白记得这只电子手表，是第一次拍卖会的拍品，后来被一位小红花和阿白一样多的小朋友拍走了。 而现在，这位小朋友想出这只电子手表，原因是他想要用换来的小红花拍下最近一场拍卖会上的新款电子手表。 电子产品更新换代很快，每年都出新款，但也不是人人都买得起新款，小红花多的可以拍下新款电子手表，小红花少的、又十分想要电子手表的就只能退而求其次拍二手的。 而属于后者的小朋友就有不少，毕竟有钱人只占少数，虽然他们有些担心电子手表的质量，但是他们也是真的很想要这只电子手表啊。 最终，这只电子手表被一位女孩子拍下了，后续是女孩子对褚既白他们的服务给出五星评价。 首先手表很好、没有损坏、也没有卡顿、所有功能都可以用，其次手表的价格确实很公道，她很开心能拥有这只手表。 而也正是这只手表，打响了褚既白他们的人气，借贷公司正式改名为二手转卖公司。 ...... “我记得储物柜里有只海绵宝宝的马克杯的，怎么不见了？”顾湘灵在书房门口探头道。 褚梵昼在书房办公，听见妻子的声音后立刻放下手中的工作，决定先解决顾湘灵的问题，他道，“我记得你不用那只杯子？” “是不用，但那只杯子是黄色的，很打眼，我每次开柜子都会注意到，最近却好像没看见啊。”顾湘灵挠着头问，不仅如此，她还发觉最近家里空旷了许多。 好像那些由阿白用小红花兑换来的东西都消失不见了，难道是被褚梵昼扔了？顾湘灵狐疑的看向褚梵昼。 褚梵昼：？ 还真不是顾湘灵疑神疑鬼，她总觉得家里东西忽多忽少的，大概在阿白读小班的时候，家里的东西一下子变少了，比如纸巾、垃圾袋什么的。 后来小红老师创立小红花制度后，家里的东西又变多了，她码字的坐垫都是孝顺儿子送给她的。 可现在，很多东西又神秘消失了，这些消失的东西都是放在家中隐秘的角落里、又没怎么用过的闲置物品。 虽然这些东西的消失又出现，出现又消失对这个家来说影响并不大，但总让顾湘灵有种几年前的连环杀人犯重出江湖的感觉。 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她在写刑侦文，所以心思比较敏感的缘故。 反正褚梵昼在听到她的比喻后，难得笑得不顾形象、一边大笑着一边抱过儿子强迫阿白听他妈妈的话。 顾湘灵：？ 褚小白：......瑟瑟发抖.ipg，爸爸你绝对是故意的！ 所以，东西去哪了？ 当然是被褚既白二手出掉了，他观察了好一阵，这些东西都是家里闲置不用的，像他给妈妈的坐垫，还有给爸爸的玻璃杯他都不会卖掉的，他可是个孝顺孩子呢。 ...... 四人帮又在秘密基地聚集了，这次大家还用赚来的真金白银买了肯多基儿童套餐，实在是潇洒极了。 这辆破旧的面包车时隔两年一点没变，没变脏、也没变坏，因为已经是坏的了，车里的装饰还是那些，沈烛年买来的星空灯质量确实好，星空灯被沈没槑拆了一条下来装在了车顶，到现在都没坏，灯光也没变暗。 第496 章 番外 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只为他转 四人在后备箱围成一圈，看着中间的真金白银和儿童套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是褚既白先开口道，“没槑先拿想吃的吧。” 他们之中只有沈没槑一个女孩子，其他三个男孩总会下意识的多照顾沈没槑些。 原为善和陆弋野都同意了， 沈没槑兴奋的拿了她最喜欢的蛋挞，女孩子就喜欢吃点甜的。 沈没槑拿了蛋挞后，其他三人才拿自己想吃的，褚既白啃了口鸡翅道，“还和以前一样，除却公中的资金，其他的我们平分。但在此之前，我想用这笔钱买样东西。” “买什么？”原为善咬了口鸡块道。 “买什么我还没想好，但这个东西是要送人的。”褚既白道。 ...... 褚既白要买礼物送给谁？ 他的小伙伴们都以为他要送给顾湘灵，毕竟褚既白最喜欢妈妈了，是个十足的“妈宝男”。又或者送给绍兴的太公太婆，沈没槑他们知道褚既白很喜欢绍兴的太公太婆，每年寒暑假都要回绍兴，甚至国庆、清明都要回去。 但他们都想错了，褚既白要送的另有其人。 “给我的？”小红老师震惊的看着眼前被包装得很好的礼盒，她没想明白褚小白为什么要送礼物给她。 “我听老师上课时经常咳嗽，就猜您是不是嗓子不舒服，这是胖大海，对嗓子好的。”褚小白满脸的诚恳，他双手拿着胖大海。 小红老师看他拿着这么大的礼盒手都在抖了，赶紧接过，刚想说什么，褚既白便笑着道，“老师您辛苦了，这也是我们四人的心意。” 褚既白想得很清楚，胖大海并不是十分昂贵的东西，这样的话小红老师也能收下。但他买的胖大海品质是最好的，这也是他的心意。 褚小白的度把握的很好，既没有买太贵的东西让小红老师收得有负担，也不会太过便宜显得礼物不好看。 小红老师确实很感动，且不好拒绝，她看着一脸期待的褚小白，还有他说的那句“他们四人的心意”，她就更不好拒绝了。 褚小白说得没错，她最近确实因为话说得多了，嗓子有些不舒服，这也是老师的通病。 不仅如此，褚小白还主动给了小红老师台阶下，他道，“老师您平时也挺照顾我们的，时不时给我们小面包吃，我妈妈教育过我，人与人交往都是相互的。” 褚小白都这么说了，小红老师确实不好再拒绝了，这盒胖大海她收得很舒心、且没有负担。 之后，四个小伙伴在秘密基地的时候，原为善主动提起这件事。褚既白便问了他们三人一个问题，“以后你们想做什么？” 陆弋野先举手，“我要当兵，我要和我爸爸一样保卫国家、保卫你们，我要等我爸爸退休了，我还能住在这里，这样的话秘密基地永远是我们的秘密基地。” 沈没槑纠结道，“不知道诶，我的数学还不错，可能会从事我擅长的工作吧。” 原为善想了想道，“大概和我爸爸差不多？” “所以我们所有人都不从商吗？”褚既白又问道。 “咦，阿白你不想做大老板吗？”陆弋野惊讶的问道，在他看来，阿白的脑子实在是好使，每想到一个主意，这个主意就能赚到钱，不从商实在是太可惜了。 “不。”褚既白坚定地摇了摇头道，“这就是我要说的原因。” 抛开其他三人的个人梦想不谈，但褚既白自己是绝对不会在将来选择经商的。 经过此次事件，褚既白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有钱无权人不安，有权无钱人不发。”比起不安，他宁可不发。 不可否认的是，当有钱到极致，比如像他干爹干妈那样，那么就可以让权委身于钱。 但在大多数情况下，处于同等水平的钱和权，通常是钱拗不过权的。 比如像他们，褚既白四人成立了班级里的寡头垄断公司，手中小红花的数量已经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了。但在作为权力象征的小红老师面前，任凭他们生意做得再大，他们的公司也是不堪一击的。 因此，褚既白得出一个结论，他要权力。 权也分等级，有权、大权、特权，而褚既白想要的就是特权，有了特权就可以修改规则、制定规则。 有了钱，规则可以变通；有了权，规则则可以为你服务。这个道理褚既白已经切身体会过了，代价就是他亲自打拼起来、但又不断缩水的事业。 褚既白神似顾湘灵的双眸中闪过寒光，那是野心，是欲望，是耀眼，是睹目。 他不愿接受折中式的妥协，更不愿意接受理性的枷锁。他承认他并不大度，他喜欢风水轮流转、往死里转、只为他转。 顾湘灵的孩子会像她一样不被驯服，褚梵昼的孩子也会像他一样野心勃勃。 ...... 纵然褚既白是真的喜欢小红老师，小红老师作为老师，认真、负责、心细、爱护学生，是一名优秀的老师。但他不得不承认，他送小红老师东西的目的不纯。 有句话叫做“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褚既白好像天生就会那些权谋话术，他擅长洞察人心、利用规则，他更擅长伪装自己、理性薄情。 不知何时，褚既白已经学会了戴面具，或者说他更不适应不戴面具的他。而另一面的他除了他爸爸，谁都没发现。 褚梵昼并没有说孩子，他只是意味深长的和褚既白道，“野心和实力要对等，没有实力的野心最终只会是万劫不复。”褚梵昼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还在幼儿园的孩子来说过于深奥，但他也知道他的孩子一定能听懂。 褚既白看着爸爸，他竟没来由感到轻松，就好像他压抑已久的情绪终于能释放出来，他终于找到了可以倾诉的对象。 说得准确些，原来这世界上还有他的同类。 褚既白在发觉自己的欲望和贪婪后，他曾陷入很长一段时间的迷茫和恐慌，他是顾湘灵的孩子，他的妈妈是世界上最善良妈妈，可他却不是最善良的孩子，甚至不用“最”这个字，他连“善良”二字都称不上。 第497 章 番外 糖衣炮弹 褚既白会问自己，他究竟是不是妈妈的孩子？他是不是异类？ 而在褚梵昼主动和他谈心之后，褚既白猛然记起从前，那是他很小的时候，大概是在小小班，那时候的他已经初露端倪，他相信暴力解决暴力，对那个欺负阿野的人以牙还牙。 那时的褚梵昼把他抱在怀里语重心长的和他道，“做事情要干脆利落、不要拖泥带水，不要落下把柄，不要留下蛛丝马迹。” 他的爸爸并不认为他是错的，仔细想来，爸爸在那时候已经展露出对他的“善意”和“诚意”，只是他太小了没发现。 而就像爸爸说的，野心和实力要匹配，他现在没有足够的实力，那他就是弱者。虽然他是弱者，但弱者也有弱者的生存方式，有的时候软刀子才更磨人。 褚既白倒没有作恶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像小红老师那样道德底线高的人，若是真发现了什么，应该会看在这盒胖大海的份上不会太过分。 他倒是无所谓，他只是担心他的朋友们。至于这样直白的送礼是否太过谄媚，褚既白表示这些都无伤大雅。 就像他爸爸说的，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而褚小白也觉得，做人不能不能太要脸，就像他爸爸一样。 褚梵昼：......？ 事实证明，褚既白这一决定并不是多此一举，因为一学期一次的家长会要来了。 而近来，小红老师觉得自己快要被褚既白的糖衣炮弹腐蚀了，怪不得这世上有那么多贪官污吏，当贪官的感觉真不错啊。 咳咳，扯远了。 总而言之，这学期确实是命途多舛，孩子们是、老师们也是、学校更是，对于那伙亦真亦假的势力，小红老师觉得自己是一定要在家长会上提的，毕竟这也关乎着孩子们的健康安全问题，不能马虎，至于其他的...... ...... 比起小红老师不小心说漏了什么，褚既白更担心他爸爸去开家长会。 但这次，命运女神似乎是站在了褚既白这边。 这天吃晚饭的时候，褚梵昼和顾湘灵说起了给孩子开家长会的事儿，褚小白弱弱的为自己争取道，“我要妈妈去开会~” 褚梵昼瞥了儿子一眼，仿佛看透了什么却不说，他和妻子商量道，“反正那天晚上我有空。” 顾湘灵有些为难的想了想道，“要不还是我去吧。”顾湘灵倒也不是怜惜儿子，而是当晚有另一个人的家长会。 那人就是申如贞，顾湘灵她妈，褚小白的外婆。 这几年，申如贞似乎性情大变，没像以前那样作妖了。尤其是在褚小白出生后，申如贞也更像一位合格的外婆了。 顾湘灵也不像以前那样排斥回娘家了，过年过节也会带着丈夫孩子回去，但却很少过夜，说到底还是不习惯，心里仍是有疙瘩。 这也正常，毕竟哪个人被这样折腾过，被那些恶语伤过，没有谁能无动于衷、像没事人似的。 褚梵昼似乎也知道这一点，每次顾湘灵回家，他都会陪着去，就算那段时间很忙，他也会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 有褚梵昼在的地方，申如贞不敢造次。准确说，申如贞的天敌就是褚梵昼。 不可否认的是，申如贞确实变了很多，她不再专注于折磨父女，也不再念叨她的那些老旧陈固的封建思想，她正式步入了老年生活，每天跳跳广场舞，在小区群里报名大巴车旅游，偶尔带些特产回来。 最近，她给自己报名了老年大学。申如贞在没退休前就是老师，还是教导主任，她自认为自己对于教育事业的发展还是较为推崇的，即使她现在退休了，也不耽误焕发教育事业第二春。 小孩子的教育叫幼儿园，老年人的教育叫老年大学。 在她看来，老年大学对她来说应该很简单，她作为曾经的中学教师，不应该以学生的身份进大学，而是应该以老师的身份。 只是可惜老年大学的教师招聘日期已经截止了，她只能以学生的身份进去。算了，就这样吧，好歹能拿个毕业证书。 但事实证明，申如贞想错了，而且是大错特错。 她精通英语的ABCD，并不代表她能学会中医经络原理；她的语文还过得去，并不代表她能写好毛笔字，她甚至还被分到了毛笔字入门班；她会跳广场舞，也并不代表她的拉丁舞、古筝、瘦身普拉提能比其他的老头、老太太要好。 最终结果就是，她考试没过，还得被叫“家长”。 申如贞好面子，哪肯被叫家长，她本意是想轻松拿到毕业证书，为无聊的退休生活增添成就感，没想到到头来差点晚节不保。她好说歹说，才劝动班主任别叫家长。 可没多久，她的“快乐拉丁舞”考试也没过，原因是她只要一个人跳拉丁舞，不想和其他老头老太太跳。 这也就算了，她的瘦身普拉提考试也没过，老师年终检查学生形体和体重的时候，全班只有申如贞没瘦，反倒胖了两斤。 申如贞觉得自己的脑子也真是秀逗了，老了还吃苦头，还是她自己主动凑上去的。 但她抗议没用，班主任看着她稀烂的成绩单直接把电话打到了顾父手上。申如贞当初入学的时候机灵，没填女儿的电话，填的是丈夫的电话。 顾父：...... 他无奈的和妻子班主任道，“我一定到。” 班主任冷酷无情道，“您来没有用，得让阿姨的孩子来。” 顾父：......他也没办法了，他努力过，人家不要他，他也帮不上忙。 但申如贞要面子，死活不肯告诉顾湘灵，不仅如此，她还整夜整夜愁的睡不着觉。顾父看不下去了，只能自己打给顾湘灵。 顾湘灵：...... 到头来，她妈和儿子的家长会凑到一起了，她又是独生女，也没有影分身，只能选一个去。 但好在褚梵昼有空。 申如贞在那头还和抱怨丈夫，“不是说不要说吗，你怎么还和湘灵说呢？” 顾父反驳道，“你但凡有一门课成绩好看些，你班主任也不至于这么强硬的要孩子来。” 第498 章 番外 老年大学的家长会 申如贞：......她很慌张，但慌张中也带着隐隐的期待，虽然被叫家长很丢人，但若是湘灵来的话......她心甘情愿被老师骂。 但下一秒，丈夫就打破了她的幻想，顾父无情的说道：“阿白今天也要开家长会，所以你的家长会可能是女儿来，也有可能是女婿来。” 申如贞眼睛一黑，险些没撅过去：！！！你说什么！ ...... 在见到褚梵昼那张冷肃的脸那一刻，申如贞悬着的心终于死了，她战战兢兢和不怒自威的女婿打招呼，“来......来了。” “来了，妈。”褚梵昼叫着丈母娘妈，可实际上申如贞是当真不想在这里听到他叫自己妈。 然后接下来就是批斗大会了，班主任拿着申如贞的成绩单和褚梵昼告状，“您看看，这就是阿姨的成绩单，我们班倒数第一，拉低了整个班级的平均分。” 申如贞万万没想到，她曾经对学生说过无数遍的话，最终也落到了自己头上。 褚梵昼冷飕飕的瞥了申如贞一眼，申如贞的脑袋缩得更紧了，像是心虚的孩子一样。 褚梵昼也很无奈，他在儿子这儿没听到的训话，却在丈母娘这里听到了，他只能和班主任道，“我回头说她，一定让她不拖班级后腿。” 申如贞：...... 班主任想告状的还不止这一点，她继续道，“班上就她变胖了，当初报名的时候咱也说好的，老年人过胖不太好，练普拉提不仅能减肥还能提升气质。不仅如此，还有上课的问题，阿姨她上课总是开小差，任课老师向我反映了不止一次。当然如果仅仅是这些我是不会叫您来的，这不是学不好的问题，这是态度的问题！” 紧接着班主任拿过一张卷子道，“您看这张卷子，开卷考的，竟然也能不及格，但凡上课听一点也不至于考成这样。” 班主任说一句，申如贞的头就低一分，褚梵昼第一次被这样劈头盖脸的告状，学生时代的他没被骂，正处于学生时代的儿子也没被骂，硬要重回学生时代的丈母娘却被骂了。 这些告状的话是那样的熟悉，褚梵昼曾端着咖啡杯听顾湘灵在电话里和学生家长告过无数次状。 班主任说得口干舌燥，褚梵昼以为就这样说完了，谁知班主任用水杯润了润嗓子继续道，“如果只是这些也就算了，班上的其他学生跟我反映过阿姨态度很差，不仅融不进集体，还骄傲自满。还有......” 褚梵昼：......怎么还有？！我就不明白了，你考这么差，有什么好骄傲自满的。 这仅仅是褚梵昼作为家长被老师叫到办公室的场景，接下来才是正事。 褚梵昼坐在教室里，周围的学生家长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那神色就好像在看差生父母一样，又惊奇又鄙夷。 褚梵昼想，估计是学生回家和自己的儿女告状了吧，说班级里来了个刺头儿，成绩差还不服管。 接下来，班主任就开始主持家长会了，明明只是总结这学期的教学成果，褚梵昼却总觉得班主任话里有话，因为班主任说起平均分的时候会时不时的瞄向他。 多亏褚梵昼本就脸皮厚，面无表情又四平八稳的坐在位置上。换成是顾湘灵或者顾父，早就如坐针毡了。 ...... “女婿......”申如贞眼神躲闪不敢看褚梵昼，她本来就对这位位高权重的女婿犯怵，这下好了，自己不堪的样子被他瞧见了，还落在了他的手里，申如贞跟个鹌鹑似的跟在褚梵昼身后。 褚梵昼倒也不是公报私仇的人...... 好吧，他确实不是好人，也喜欢公报私仇，但申如贞毕竟是妻子的母亲，他的丈母娘，顾外婆的女儿，不看僧面看佛面，尤其是这几年申如贞的表现还不错，褚梵昼既然答应来开家长会，就不会针对她。 褚梵昼深呼吸平复心情，尽量用温和的语气和丈母娘道，“您看这张试卷不是开卷考吗，您怎么还能考不及格？” 申如贞嗫嚅着说不出话，褚梵昼没办法，他也不能硬逼着人家开口，于是他又问道，“您不是在跳广场舞吗？怎么......还胖了？” 申如贞小声道，“我不是坐大巴去旅游了吗？那旅游团没什么好吃的，坐大巴一坐就是一天，实在是又累又饿，所以......”所以她下车后就报复性的狂吃狂喝，一不小心就胖了几斤。可话又说回来，旅游不就是为了品尝当地美食的吗。 但最后一句话她不敢说。 褚梵昼都无奈了，他又问，“那您怎么不参加集体活动？” 说起这个申如贞倒是来劲了，她振振有词道，“那些老头老太太都是没伴侣的，凑在一起亲亲我我的，我可是有丈夫的人，再说了，班主任明确说学校不能晚恋。” 褚梵昼：......这老年大学规矩还挺多。 褚梵昼只能道，“那您多用用心，咱不要第一第二，但也不能倒数第一第二啊。”好歹您之前还是老师呢。 “哦。”申如贞自知理亏。 褚梵昼拿出卷子正要往上面签名，班主任说了，这次期末考的试卷都要家长签名。申如贞眼看着褚梵昼就要下笔，赶紧制止道，“签湘灵的名字。” “为什么？” “得签女儿的名字。”申如贞道，言下之意是女婿签了没用。 褚梵昼听她蚊子般小的声音，觉得好笑道，“那您为什么不直接跟湘灵说？” “......我不敢。” 褚梵昼把申如贞送回家，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车上气氛静的可怕，申如贞有时候也怀疑自己的女儿是怎么受得了这女婿的，女婿气场这么强，看着就让人胆战心惊的。 顾父早就等在门口了，手里还拿了一大袋吃的，见到褚梵昼那辆迈巴赫，便赶紧上前。 “爸。”褚梵昼主动上前打招呼。 “回来了。”顾父笑着迎了上去。 第499 章 番外 婚姻的保险秘诀 申如贞赶紧开口道，“我先进去了。”说罢，逃也似的往里跑。 顾父：......他强笑着问褚梵昼，“家长会怎么样？” 褚梵昼没半点藏私，也没添油加醋，他只是十分客观的陈述事实，和顾父说了家长会的情况。 顾父：！ “咳咳。”褚梵昼提醒道，“妈她是不是没好好学？”所以成绩才垫底。 顾父也老脸通红，明明是妻子被训，但搞得他也好似没脸，他仔细想了想道，“我反正没看到她在家里做过作业，倒是经常看到她在看手机、看小视频。” ......破案了。 顾父赶紧把吃的东西递了过去道，“我一定督促她好好学......至少不能垫底了。这是给你、湘灵还有孩子的，都是些特产，是你妈妈做大巴车旅游带回来的，就当尝个鲜。” 褚梵昼：......这都什么事儿啊。 ...... 褚梵昼回到家的时候，顾湘灵还没在家，褚小白倒是在自己房间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褚梵昼以为丈母娘不省心，儿子总能省点心，没想到顾湘灵回家时神色一脸的凝重。 “怎么了？”褚梵昼正色问道。 顾湘灵神色严肃道，“小红老师说学校里有一伙强盗，虽然没有欺负同学，但也不是什么好人。”顾湘灵大致和褚梵昼复述了小红老师的原话。 正巧，褚既白开门出来了，正好听到他妈妈讲话：......？强盗？怎么又变强盗了？之前不是黑恶势力吗？谣言的版本到底有多少种。 听完老婆的话后，褚梵昼沉默了好久，结合一旁的儿子故作镇定的样子，他大胆猜测妻子口中所谓的强盗大概就是他们的好大儿搞出来的。 顾湘灵皱着眉道，“这也就算了，可小红老师说这话的时候眼神总是瞟向我这里，我总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褚既白：！ 褚梵昼：......你说巧不巧，我去开家长会的时候，班主任的眼神也总是瞄向我这儿。 顾湘灵不知道脑补到了什么，突然一脸惊恐道，“不会是咱儿子被欺负了吧！” 褚梵昼在心里疯狂吐槽：那你真是说错了，只有咱儿子欺负别人的份。 褚既白强自镇定道，“妈妈，小红老师还说了其他的事吗？”他明明已经送过礼了，小红老师应该会掂量着说的。 果然顾湘灵摇了摇头道，“那倒是没有，小红老师和我说你在学校的表现很好，成绩也很好，就是对自己要求太高了，偶尔也可以放松一下，还问我们是不是给你太大压力了。” 小红老师最终还是决定不说，不确定的事不能妄下结论，而且各方证据已经证明原为善是清白的，她更不能乱说了。 顾湘灵抱起儿子，自褚既白上中班后，顾湘灵就不太能单手抱孩子了，她的儿子体重十分可观，她没那个单手抱的力气了。 顾湘灵担心的说道，“阿白你不用怕，你老实和妈妈说，学校里有没有人欺负你？” “妈妈，没有人欺负我。”褚既白摇了摇头道，“我有阿野他们呢，我还会防身术呢。” 褚梵昼冷眼看着在妻子怀里扮猪吃老虎的儿子，他当初说什么来着，迟早有一天要事发，这小子还算有能耐，没被叫家长，估计他班主任也是被他糊弄过去了。 褚既白在妈妈怀里待了一会后，确定小红老师没说什么，这才回房间睡觉去了。 没想到他前脚刚走，顾湘灵的眼神就跟刀子似的剜向褚梵昼，“老实交代，你知道什么？” 同床共枕这么多年 ，顾湘灵偶尔还是能猜到丈夫是否有心事的。比如像现在这样一句话不说，面色不显的样子一看就心里藏了事。 褚梵昼心一惊，但没被顾湘灵唬到，脑子疯狂转动找借口，于是他在儿子和丈母娘之间毫不犹豫选择保全儿子。下一秒，他就和顾湘灵说了他去开丈母娘家长会的结果。 顾湘灵听后不知道自己是该惊愕还是该无奈，总之半天说不出话来，良久她才道，“随她折腾吧。” 正当褚梵昼以为这茬揭过了的时候，顾湘灵冷不丁的又道，“所以儿子的事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儿子的事？什么事？ 褚梵昼心下一惊，但几乎是一瞬间他就判断出了顾湘灵并不知道实情，或许这她又是一次试探。 于是褚梵昼凭借多年的养气功夫，镇定自如的问顾湘灵，“什么事？” “你说什么事。”顾湘灵说起这个就来气，于是开始滔滔不绝了，“当然是那伙强盗的事，咱们阿白善良又可爱，就算是受了委屈也不说，他最是乖巧了，我想来想去总觉得不对劲，会不会他已经受欺负了。哎呀，你说我当初刚生他的时候，他就那么小一个，还没冬瓜大，他也最粘我了，可近几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却更加亲近你。我总感觉你俩之间有很多小秘密是我不知道的。” 褚梵昼：......顾湘灵的滤镜虽然厚，但神经却也敏感，某些事情大致也没猜错。 褚梵昼揽住顾湘灵的肩膀，熟练的哄着妻子道，“男孩子嘛，有很多事情不好和妈妈讲。不过有一点你可冤枉我了，我和儿子可没有小秘密，你就放心吧，他没被人欺负，我天天给他洗澡，还能不知道他身上有没有伤疤吗？” 顾湘灵靠在褚梵昼怀里，犹豫的想，褚梵昼说得倒也对。 对于褚梵昼来说，婚姻的保鲜秘诀有很多，比如每周和老婆约会一到两次、准备小礼物，而且褚梵昼还青出于蓝胜于蓝，他准备的小礼物不会太贵而暴露自己的私房钱，也不会太便宜显得没有用心，他的礼物总是最合顾湘灵心意的。 再比如，当老婆吐槽某人的时候，他不可以做正义判官，而是应该无条件且毫不犹豫的和老婆一起谴责对方。 不仅如此，褚梵昼在和顾湘灵一起谴责对方的时候，还会及时察觉到妻子眼下的困境，他不会像别的男人一样说风凉话，而是会替顾湘灵直接解决问题，一句“你别管，我来解决”简直男友力爆棚。 第500 章 番外 升学在即 就像顾湘灵说的，她要的大男子主义不是没本事只会说油腻话的男人，而是霸气靠谱、提供情绪价值的男人。 恰好褚梵昼就是这样的男人，刚结婚那会褚梵昼像个新兵蛋子一样青涩，但他少说多看，逐渐发现婚姻里的规律，这其中之一就是老婆要的不是法官，而是靠山。 最后一点，当老婆没有明确你的罪状前，永远不要主动爆雷，否则就是自寻死路。像现在，褚梵昼担心的和顾湘灵担心的完全是两码事，一场悄无声息的家庭硝烟就这样被湮灭在了摇篮中。 ...... 褚既白自从上中班后，口音就慢慢变稳定了，从前的“粑粑、麻麻”也变成了“爸爸、妈妈”，但叫奶奶还是“嬢嬢”。 即使一家三口日夜相处，顾湘灵还是能从一些小细节中看出儿子的变化，她欣喜于孩子的健康成长，又心酸于时间的残忍。 褚梵昼一直记得顾湘灵说过的话，她说“孩子更加亲近他了”还说“孩子与他有了更多她不知道的小秘密。” 但褚梵昼没反驳的是，母子俩天天放学开小灶，今天吃缙云烧饼，明天吃绍兴面饽饽，这些两人都没叫他。虽然他也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但叫和不叫是态度问题。 褚梵昼知道顾湘灵焦虑了，且她焦虑的来源就是儿子快要升学了。 再过一学期，褚既白就要幼儿园毕业，升入小学了。 而幼儿园升小学也是要考试的，甚至要笔试加面试。褚既白心里早有成算，他要进A大附小，很巧的是这所小学也是褚梵昼的母校。 A市的竞争就是这么残酷，幼儿园可以凭借天生的优势——学区房和户籍进去，但是从小学开始就不行了，硬碰硬、大家凭实力说话。 褚既白和爸爸妈妈说，“爸爸妈妈你们别担心，我可以的。” 顾湘灵笑眯眯的摸着儿子的头，温柔且平和的说道，“我们阿白这么优秀，一定行。” 结果褚既白前脚刚走，顾湘灵脸色就变了，她满脸焦虑，紧皱着眉在家里走来走去，最终选择摇人。 “喂，学妹啊，听说你现在在A大附小教书啊，我想问问你有你们学校往年的考卷吗？” “喂，学弟啊，听说你妈妈在A大附小包食堂了，是这样......” “是我啊，我是湘灵，和学姐您好久没通电话了，哎呀没什么事，就是我儿子......” 顾湘灵有不少同学都投身教育事业了，就算没有投身教育事业，顾湘灵也能从凌零这个包打听那里找到某某同学的某某亲戚和A大附小的关系。 一旁看完全过程的褚梵昼：...... 好不容易顾湘灵打完电话了，褚梵昼无奈道，“不是说不焦虑吗？不是说相信儿子吗？” 顾湘灵白了他一眼，直言，“那哪能一样呢，我恨不得自己亲自上场。哎，还不如我亲自上呢。”顾湘灵自诩还算刚正不阿，至少从业多年没有求人办过事，今天却为儿子破例了。 褚梵昼亲了亲她的额头，温声道，“那你是不是忘了蔺如琛？” 顾湘灵：......她还真忘了！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蔺如琛不就在教育部的发展规划司吗。 “我......忘了。”顾湘灵有点囧，主要是蔺如琛太逗比了，经常会让人忘了他还是发展规划司司长。 “你这是关心则乱。”褚梵昼好笑道。 “你别告诉儿子。”顾湘灵嘱咐道，“别给他太大的压力。” 其实顾湘灵和褚梵昼还真没给褚既白压力，当初幼儿园是孩子自己挑的，现在小学也是他自己挑的，褚既白选的都是A市顶尖的学校，有眼光、也难进。 “要我说，我俩还真不用急，比我们着急的另有其人。”褚梵昼饶有深意的抛下这句话。 ...... “哈哈咱兄弟好久没见了吧，明天我做东，见一面呗。”沈烛年在电话那头打哈哈，实则脸上表情扭曲，他的大腿正被纪三狠狠扭着呢！ “好久了吗？不是这周二刚聚过。”褚梵昼挑眉道。 “哎呀，你这话不就见外了吗。兄弟请喝酒天经地义。”沈烛年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在暗骂褚梵昼装货了，奈何纪三在一旁虎视眈眈，他也没办法，“叫上蛏子一起！” “什么时候？” “这周六怎么样，湘灵也来。”沈烛年十分热情。 “周六啊......恐怕不行。”褚梵昼戏谑道。 “那周日？”沈烛年又道。 “周日也没时间。” 沈烛年：“......你故意的吧？” 褚梵昼哭笑不得道，“还真有事，有饭局，都是为了同一件事，我和湘灵都得去。不过我现在想了想，要不咱一起？” 沈烛年：？什么叫一起？ ...... 于是，本来安排在周日的饭局被挪到了周六，省时又省力，褚梵昼觉得这样甚好，而除了褚梵昼以外的其他人觉得一点儿都不好！ 鬼知道他们在同一家餐厅看到对方、然后皮笑肉不笑的打招呼、再被服务员领到同一间包厢门口、神情惊愕又警惕样子有多么炸裂！ 包厢里已经有人在了，是褚梵昼和蔺如琛，蔺如琛是真好客，热情的亲自为众人开门、请人进来；褚梵昼却是假好客，嘴上说着“好巧”，实则唯恐天下不乱。 众人神情复杂的坐在座位上，面面相觑，谁都没开口，最后是陆藏锋忍不住先开了口，“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纪三不甘示弱，冷艳反问，“我倒想问问你们又为什么在这里？” 沈烛年冷笑道，“那怕是要问始作俑者了。我们这场饭局是谁组的？” 褚·始作俑者·梵昼挂起假笑道，“是我。这样吧，我捋捋清楚，也好让你们心里明白些，否则4个家庭10个群，我们和原家当真是受不了。” 陆藏锋、孔观星、沈烛年、纪三：...... 原家来的是柳弗蒻和原最，当然了，小孩子们也来了，但他们被安排在了另一桌。大人们不怕小孩子们捣乱吃不好饭，因为原家老大也在。 第501 章 番外 谁是备胎？ 原家老大就是原为善的哥哥，原局长的长孙，性格很是稳妥。哥哥叫原为慈，弟弟叫原为善，柳弗蒻和原最结婚生孩子都早，哥哥和弟弟相差近十岁。 虽说年岁相差得大了些，但原为慈却相当疼爱这个幼弟，原家两兄弟的性格是两个极端，哥哥的性格像妈妈，一本正经得像个老学究，沉稳固执、冷酷刚毅；弟弟的性格像爸爸，温柔体贴心细，偶尔有些小蔫坏。 原为善是真善，原为慈却不真慈，沈没槑觉得为善的哥哥像幼儿园老园长，老园长经常在周一升旗仪式上批评学生和班级，特别严肃，幼儿园的小朋友们平时见到老园长都绕道走的。 “没槑不要挑食，阿野吃饭要细嚼慢咽，为善筷子拿好，阿白......阿白做得很好，但不可骄傲自满，要继续保持。”原为慈一本正经得照顾好弟弟妹妹，这才开始吃自己的饭。 四个孩子：...... 另一边，大人们也开始大人们的事了。 褚梵昼扫过一桌子的人，嘴角扬起一个戏谑的弧度，一旁的沈烛年和陆藏锋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下一秒，褚梵昼便道，“事情的起因是观星的一个信息。这个信息倒不是发给我的，而是发给湘灵的，观星是想问我家湘灵有没有A市附小升学的消息，还想和我们商量，双休日能不能暂停防身术的训练，让我家阿白对阿野进行一对一的辅导。” 孔观星瞳孔紧缩：靠！大意了！ “各位也不要多想，阿野妈妈也是慈母心肠，担心孩子的学业。”褚梵昼惺惺作态、假装为孔观星说话，“我们家给孩子很大的自主权，很多事都是孩子自己决定的。” 褚梵昼每说到“我家”的时候，总会故意停顿且着重强调，嘚瑟的样子让人看了牙痒痒。 孔观星恨不得大声和他对呛：你家你家你家，都是你家的！你家了不起！ 但没等她说出口，纪三便脸色一变道，“这不地道吧，阿野妈妈。咱们几个小孩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说句青梅竹马都不为过，怎么能厚此薄彼呢？” 孔观星语塞，神情有些尴尬，还能为什么，还不是因为她家阿野想和小伙伴们继续做同学，奈何能力略微不够所以升学有些悬，她这个当妈的只能走捷径、找偏门了。 褚梵昼抬了抬手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沈烛年也私底下找过我，想让我和阿白说一声，给没槑补补课。我还听说，你们不仅找了我，还找了为善妈妈，我倒是有个问题想问你们，我们家和原家究竟谁是你们的备胎？” 孔观星、纪三：！ 沈烛年、陆藏锋：...... 原最也觉得好笑，他今天难得有空回家，平日里妻子经常和他说小儿子的朋友多么多么好之类的，但很少说儿子朋友家长的事，但他多少也知道些，毕竟他的工作特殊，他所在的单位想查什么消息都是轻而易举的。 近来弗蒻跟他说，她被拉进了好多群，每个群人数都不一样，有时候是她、顾湘灵、纪三，有时候是她、顾湘灵、孔观星，总之群成员五花八门，一看就另有所图。 原最本也好奇，尤其是前几日褚梵昼亲自致电邀请，原最的好奇心达到了高峰，他对这位褚部长还是知道不少的。 原最知道褚梵昼的履历，知道褚梵昼漂亮的政绩，甚至知道褚梵昼的祖宗十八代。原最干的本就是这样的工作，他要确保高位领导绝对干净、绝对忠诚，若是......则必要时可以先斩后奏，总之一切以国家利益为先。 但即使如此，他仍猜不出褚梵昼想干什么，或许只是为了孩子的事，作为孩子家长，他们确实应该多沟通。 好消息是，他猜对了，确实是为了孩子的事情。坏消息事，沟通过了头，翻车了。 沈烛年心里已经把褚梵昼骂了无数次了，他和孔观星的心思一样，他也没办法啊，自家闺女数学很好，就是这语文和英语......只能说勉强过得去。 要说把孩子分到同一个班级，沈烛年还能动用人际关系努努力。但前提是，孩子得进去啊，这A大附小有多难进，那是全国出了名的。 褚梵昼倒是对沈烛年和孔观星的眼刀子视若无睹，他指了指蔺如琛道，“你们想知道A大附小往年升学的情况，问他比较合适。” 蔺如琛被指着的时候，嘴里还咬着一块羊蝎子，他一脸懵，他不知道啊，梵昼也没告诉他这回事啊，只说有吃的，还是他最爱的羊蝎子，他就屁颠屁颠过来了。 蔺如琛看全桌人的目光都瞟向自己，他镇定自若的放下羊蝎子，用纸巾擦了擦油汪汪的嘴巴，端起发展规划司司长的架子，咳咳了后道，“那什么，我一定尽力而为。” 众人：...... 或许是看气氛有些凝固，顾湘灵莫名的感到心虚。这事虽说起因是孩子的升学，但挑事人是她老公。 顾湘灵估计是在场所有人里，道德感最高的一个了，她清了清嗓子道，“咳咳，我前些天弄来了些往年的考卷，一会我分享在群里。” 顾湘灵想了想，觉得自己话说得并不精确，于是又加了一句，“是大群哦~”并不是你们拉的各种各样的小群。 众人：...... 在场的人没有一个是好惹的，包括那些小孩子。至少除了沈没槑外，就顾湘灵最好欺负，但所有人宠着她都来不及，哪敢算计她呢。 不说顾湘灵是他们之中唯一一个老师，就看她没心眼的样子，他们都下不了手。更别说一旁还有个褚梵昼虎视眈眈的，大狼生了小狼崽，那狼崽也不是好惹的。 顾湘灵心善人好，大家都喜欢她，褚梵昼不在的时候大家还会逗逗她，比如孔观星就经常手痒犯贱逗顾湘灵。 眼下，听见顾湘灵这么说后，大家也没再揭对方老底，也没有再狗咬狗。孔观星先开的口道，“辛苦你了，湘灵。”一边说，一边毛手毛脚的摸上顾湘灵的手。 第502 章 番外 为慈不慈 褚梵昼笑眯眯的拍掉孔观星的咸猪手，语气充满警告道，“不用谢。” 顾湘灵、陆藏锋：...... 纪三插嘴道，“不仅仅是这事儿。” “对。”沈烛年应和道，“我们想请阿白和为善多帮帮没槑。” “还有阿野。”陆藏锋赶紧补充一句。 褚梵昼听言，嘲讽的对他们道，“不一对一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众人恨恨的想。原最在一旁结结实实的看了场热闹，眸中带笑，嘴角微扬，他兴味的想，怪不得弗蒻对这些应酬不抗拒。要知道柳弗蒻最是讨厌交际，更讨厌那些弯弯绕绕的名利场。 而原家也并不需要巴结别人，原最的工作特殊，说得明白些就和古代监察百官、巡查缉捕的锦衣卫北镇抚司差不多， 原家不需要讨好别人，只需要做个孤臣就好。 所以，原为慈的朋友很少，虽然大多是他的性格原因，但也有家庭因素在里面。而原为善作为原家幼子，限制条件没有那么多，但原最还是严谨的把在场所有人的底细查了个底朝天。 原最从进门开始就没说过几句话，但妻子柳弗蒻却很受照顾，红烧鱼一端来，就被转向了柳弗蒻，鱼头还朝她，顾湘灵笑着道，“蒻蒻喜欢吃鱼，和为善一样，孩子那桌我点了刺少的熟三文鱼。你也多吃些。” 原最不动声色的都看在眼里，他看着妻子久违的笑容，不禁暗道他妻子竟有个“蒻蒻”的小名，他身为丈夫怎么不知道？ 该说不说，在场的女性中，除了沈没槑之外，所有女性都是冷的，顾湘灵是外冷内热，一副清冷高知的模样，实则性格最实诚，说两句话就忍不住笑；纪三最冷艳，又冷又靓，她的漂亮脸蛋时常会让人忽略她冷冽的性格，不说话还好，一说话能毒死人。 柳弗蒻更偏向冷傲，她名牌大学毕业，毕生梦想是当个贤妻良母，她从不觉得贤妻良母有什么不好，她对贤妻良母的理解和旁人不同，在她看来，不是对丈夫百依百顺、整天围着孩子转叫做贤妻良母，她觉得家庭主妇也是一项职业。 她一天的工作甚至比上班的人还要忙，照顾孩子，探望父母、去健身房、采购必需品、送孩子去辅导班......她的公婆很感激她，丈夫也爱她，她自己也有手腕，柳弗蒻做事精益求精，力求完美。 原最觉得，若是他和妻子换个角色，妻子能做好他的工作，他却不一定能做好妻子的工作。 不同于大人桌你来我往的打机锋，小孩桌就要和谐多了。 陆弋野看了眼那边横挑鼻子竖挑眼的妈妈，转头和褚既白说，“阿白，他们好像在说升学的事情。” 褚既白点了点头道，“确实是。” 陆弋野耷拉着脑袋道，“那完了，我还想和你继续当同学呢。”他从小小班开始就没离开过褚既白，陆弋野自己都承认自己黏褚既白。 沈没槑也跟着耷拉了下来，哭丧着脸，“四人帮要散了呜呜呜！” 原为善安慰道，“距离升学考还有段时间呢，努努力应该来得及。” “咳咳！”原为慈清了清嗓子，四人纷纷安静了下来看向唯一一位大哥哥，原为慈神情肃穆道，“为善说得对，现在放弃为时尚早。” 原为慈原本想趁着放暑假报个夏令营，但计划赶不上变化，弟弟的朋友们被升学问题困扰，他又怎么能袖手旁观呢。再说了，他以前也在A大附小就读，算是有过经验了，辅导他们没问题。 四人听言后，褚既白倒无所谓，他觉得自己不用辅导也能过，原为善倒是很开心，他清楚他哥的实力。陆弋野和沈没槑就不乐意了，偏偏还不能哭丧着脸，因为一旁大人桌的爹妈已经欣喜若狂的答应了。 陆弋野和沈没槑其实更想要褚既白和原为善教他们，皆因为两人性格好，不会太严厉。原为慈哥哥就不一样了，一看就很严肃。 这就像亲爹妈教训孩子是会留手的，而亲哥亲姐教训弟弟妹妹那就是往死里下手了。 ...... 谁都没想到这件事最终解决的关键点在原为慈身上，沈烛年和陆藏锋一开始就没打算请专业的辅导老师，因为孩子们很排斥。 幸好有原家两小子和褚既白雪中送炭。 沈烛年对闺女千叮咛万嘱咐，“好好学，多听多问多看，别调皮，好记性不如烂笔头，别总学你喜欢的数学，哪个薄弱学哪个，爸爸在书包里给你带了零食，你要分给大家吃......” 沈烛年一唠叨起来就没完，纪三早就没眼看了，沈没槑却十分了解她爸，很是耐心的听完了。 另一边，陆藏锋也在交代儿子，他看着虎头虎脑的儿子，心情很是复杂，如果入小学的升学考有体育特招，他肯定毫不犹豫让孩子去了，可惜没有。最终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好好学，拿不定主意就找阿白。” 陆藏锋想说的话太多太多了，沈没槑好歹擅长数学，他儿子是所有成绩都平均、都不偏科，因为都很一般。 可俗话说“庄稼是别人的好，孩子是自己的好。”再怎么样，都是他儿子，陆藏锋只能苦口婆心的让他好好学。 ...... 如果说原为善和褚既白的教学效果是50%，那么加上一个原为慈效果直线上升到80% 原为慈相信教不严师之惰，学习没有不辛苦的，只有不努力的。他像模像样的拿了根树枝充当教鞭，和原为善、褚既白轮流着给陆弋野和沈没槑上课。 沈没槑小声嘀咕，“不是说不准体罚学生吗？” “我不是老师，不受教育局管辖，我揍你们顶多是哥哥揍弟弟妹妹。”原为慈耳朵很尖，眼睛炯炯有神道，“你们的父母既然把这个任务交给我，那么我就一定要帮你们上附小。” 沈没槑被吓了一激灵，可原为慈不是小红老师，他固执又刻板，比丁教练还要严格。 第503 章 番外 临时抱佛脚 陆弋野苦不堪言，他哀嚎道，“生产队的驴都没这么累的！”哪能这样啊！三个老师轮流着来，他们一点儿休息时间都没有！ 原为慈拿着树枝敲在书桌上警告道，“你们现在是在魔鬼训练，不是过家家。时间不等人，临时抱佛脚就得趁早！赶紧背乘法口诀！没槑，阿野背完后你背英文字母。” 陆弋野和沈没槑仰天长啸、哀嚎连天，奈何没办法，连原为善和褚既白都没办法，这都是为了他们好。 原为善和褚既白并不觉得辅导是件费功夫的事，对他们来说，讲一遍课也相当于复习了一遍。 原为慈的要求很高，他很像柳弗蒻，要求尽善尽美，最好是完美，包括上课。比如学生该背的就要背，不背就拖堂，拖堂就影响吃饭，吃饭延迟了午休也就延迟了，这是一连串的连锁反应。 再比如上课不准开小差，原为慈的眼睛就像两颗探照灯犀利又精准，只要底下的两人有一点点开小差，教鞭就要履行它的职责了。 老师严格，家长配合，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下，就算是笨蛋都会进步。 顾湘灵抽空按照往年的难度出了几张试卷，陆弋野和沈没槑考得都不错，尤其是沈没槑，数学是强项，语文英语也进步了不少，只要不出差错，大概率是能考上附小的。 ...... 原为慈早早就回去了，今天他给自己报了个拉丁舞。 沈没槑一副地铁老人看手机的表情，她怀疑自己耳朵听错了，阿慈哥哥那个老古板竟然会学拉丁舞这样激情火热的舞蹈？！ 原为善解释道，“我哥会的还挺多的，他学拉丁舞只是想多个技能，并不是真的喜欢。”这就像考证一样，很多人考证并不是因为一定要从事这方面的职业，只是像有收集癖似的收集证书。 于是，负责家校联系的老师就剩原为善和褚既白了，褚既白小大人似的和孔观星说，“阿野的基础已经打牢了，我觉得他基础题能做全对，至于剩下的题他努努力也能做对一半。” 孔观星可不管那么多，她看见和湘灵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mini湘灵”简直心都要化了，于是一个用力就把褚小白抱了起来，豪爽的笑道，“当初我抱你妈妈的时候也用的一只手，小孩子就要能吃能睡，你要争取长到我一只手都抱不起你。” 被夹在胳膊下的褚小白：......？ ...... 顾湘灵在孩子看不见的地方焦虑，褚梵昼只能暗暗的安抚她，但没多大用处。对于现在的顾湘灵来说，最解压的方式就是去买文具。 她的孩子即将要考试了，考试用品很重要，低年级是可以用铅笔和水笔的，铅笔的坏处是看着淡，好处是随时可以修改，虽说幼升小要笔试+面试，考试分数也是要排名的，但对于考试卷面要求却不高，毕竟孩子们年纪不大，写错后涂涂改改也实属正常。 但顾湘灵都准备好了，她不仅准备了铅笔，还准备了水笔、橡皮、尺子，她儿子对自己的要求比较高，刚学写字的时候褚既白就用的是水笔。 一开始错的确实多，褚既白自己本来就有洁癖，修修改改多了他自己都看不下去，但他坚持要用水笔，褚小白觉得，反正将来总是要用的，早用晚用都一样。他自己更喜欢水笔的手感。 顾湘灵觉得，这么卷的儿子肯定不像她，肯定是像褚梵昼。反正顾湘灵记得，她像褚小白这么小的时候就是用的铅笔，整天掰手指算算术题，还不愿意做数学作业。 但她那时候哪有现在这么卷啊，顾湘灵幼升小不用笔试面试，报个名就行。小升初也是，直接去学校报个名就好。 现在的孩子是越来越卷了，也越来越早熟了。顾湘灵有时候慈母心犯了，就会觉得自家孩子可怜，这么小的孩子就要学这么多东西，要知道褚小白虽说是幼儿园生，但已经在学小学二年级的知识了。 每当这种时候，褚既白总会正色道，“妈妈我不辛苦，学习使我快乐。” 顾湘灵：......多么凡尔赛的话啊，她儿子这么卷肯定是像他爹！ 而她这么秀儿的儿子今天就要去考试了，考试时间是在七月份，七月初笔试，三天内出成绩，然后再面试，如果笔试没进的话，那也不用面试了，直接考虑其他学校了。 A大附小把笔试时间安排在七月初也是想给家长孩子们留出足够的时间，想进他们学校的人有很多，最后能成功进去的又有多少？ 早点考完试，早点知道结果，没进的家长孩子也能尽早想其他办法。 今天，A大附小门口挤满了人，但这之中并不包括四小只和他们的家长，因为他们在顾湘灵家集合了。 A大附小离A中不算远，lady mOOn距离A大附小也很近，比起人挤人，还不如在顾湘灵家整理好一切。 四个孩子和四个孩子妈并不着急，孩子爸去上班了，孩子妈有空，顾湘灵也有空，她正好放暑假。 “来，先吃早饭吧。”顾湘灵招呼他们来。 原为善和沈没槑很有礼貌的道，“阿姨，我们吃完了。” 陆弋野倒是蠢蠢欲动，他也吃了，但没吃饱，陆弋野觉得考试是一个力气活，得吃饱了才能考，动脑子本来就消耗体力。 顾湘灵笑着让陆弋野过来，“本来就做了你们的份。”早饭是褚梵昼一大早起来做好的，顾湘灵只不过把它们从蒸锅里拿出来而已。 今天的早饭是香菇牛肉生煎包、南瓜米糊、油条、奶香红枣馒头、水煮蛋，都是有些油润且十分顶饱的早餐，褚梵昼考虑到孩子们还在长身体且要考试，不仅做了寓意100分的油条和水煮蛋，还做了小孩爱吃的炸物。 陆弋野觉得阿白家的早餐很香，他家早饭就没有这么丰富，考虑到陆爷爷和陆奶奶年纪大了，陆家的早餐一般都是好消化的粥，再配点其他的小菜或者馒头。味道不错，但不顶饱。 第504 章 番外 橙香巴巴露亚 柳弗蒻在仔仔细细的检查孩子们的要带的考试用具，原为善也跟着在检查，沈没槑闭着眼，嘴里念念有词，“HOW are yOU?I am fine,thank yOU,and yOU？” 一旁的纪三神情复杂的看着自家闺女：这不是基础对话吗？怎么现在还在背？ 纪三最终还是没说什么，以免给孩子带来太多压力。 褚既白和陆弋野在吃早饭，两人吃得津津有味的，顾湘灵也跟着孩子吃早饭，一家子其乐融融。没有男人的房子十分的馨香和谐，香香软软的女孩子各司其职，连陆弋野都觉得没有他爸跟他抢肉吃，他的胃口都变好了。 孔观星见此庆幸，眼睛滴溜一转，“等孩子上学后，我们去泡温泉吧，就我们四人。” 纪三抬头，漂亮的凤眸一挑，赞同的点了点头，“泡温泉不错，夏天泡解暑降温、促进新陈代谢；冬天泡驱寒暖身，促进血液循环。” 在场的人里有两个医生，一个西医一个中医，两位医生都说泡温泉好，柳弗蒻和顾湘灵自然是没意见了。 褚梵昼抬头看了看亲妈，又看了看阿野的亲妈，暗暗摇了摇头，他觉得他爸爸这关挺难过的。 孔观星一直觉得，在场的四个小孩中，自家小胖子最心宽体胖。沈没槑正在临时抱佛教背口诀，先不说有没有用，但看这态度就摆在这儿了。 褚既白和原为善倒是不紧张，可那是因为他俩有不紧张的资本。再看看自家儿子，嗯......吃得挺欢挺乐呵...... 陆弋野的焦虑是从上车那一刻开始的，他坐立不安的问他妈，“妈，要开多久啊？” “很快就到。”孔观星道，孔观星的越野车在最前面，带着陆弋野、柳弗蒻、原为善，顾湘灵的车在后面，带着沈没槑、褚既白、纪三。 “妈妈，你开得慢点，慢点！”陆弋野看着车窗外一排排往后挪的树开始着急了。 孔观星无语了，“开得慢点有什么用，你迟早要进考场的，而且去迟了没地方停车。”孔观星一脚油门冲了上去，她开车霸道，比陆藏锋还霸道。 陆弋野看他妈越开越快，心里也越来越着急，他现在就像个赶工期的泥瓦匠，工期快到了他还没赶完，那些知识点犹如没干透的水泥，一碰就掉。 陆弋野没办法，心下着急也不打算背基础知识了，他直接拿出褚既白给他的压题和知识点，希望能压对题目吧。陆弋野向来相信褚既白。 一旁的原为善和柳弗蒻看了个热闹，原为善看了看手表道，“还有大半个小时，阿野，一会你就在车上背会书，提早20分钟再进学校，先上个厕所，再进考场。”原为善向来细心，这样的细心体现在方方面面。 柳弗蒻给陆弋野擦了擦汗安抚道，“你妈妈逗你的，不要急，重要的是把知识点吃透。” 开车的孔观星无奈极了，她儿子也就现在着急，昨天晚上心大的八点就睡着了，今早起来也是吃嘛嘛香，也就车上这段时间焦虑了一小会。她虽说是陆弋野的亲妈，但也也要说句公正话，成绩好有成绩好的原因，成绩差确实也有成绩差的原因。 A大附小门口人山人海，学校里有停车场，除却教师停车区域，其他地方都可以停车。 孔观星开车快，找了个好位置先让顾湘灵的车停进去，她自己再去找位置。 进考场前，顾湘灵理了理四个孩子的衣服温声道，“今天中午咱们下馆子，好好考试，尽力就好，别想太多。” 另一边的柳弗蒻最后再检查一遍给孩子们带的东西，四个孩子就进去了。 沈没槑和陆弋野嘴里还在念念叨叨的背口诀，连走路都如行尸走肉般摇摇晃晃的，幸好有褚既白和原为善看着。 幸运的是，原为善和陆弋野在同一层楼，沈没槑和褚既白在同一层楼，两人也能多照顾他们的小伙伴。 褚既白让沈没槑先上厕所，女厕所的人总是要比男厕所多，特别是考试的时候，女厕所的长队都快排到男厕所门口了。 ...... 铃响，考试开始。 考场外的家长都抻着脑袋望向里面，虽然什么都看不到，但可怜天下父母心，家长都是担心自家孩子的。 纪三提议道，“附近有家咖啡馆，咱们去里面坐会？听说里面的橙香巴巴露亚味道很不错。” 顾湘灵表示同意，其他两人也没意见。在这里等着也是等着，还不如去旁边的咖啡店休息一下，孩子要接送，嘴也要解馋。 纪三所说的橙香巴巴露亚果然好吃，奶味浓郁，口感丝滑细腻，最近正是吃橙子的季节，顾湘灵能吃完一整个，她本就喜欢吃甜点，她打算一会回去前打包一个回去，儿子对甜点一般，但喜欢奶香浓郁的东西。 “最近我公公问起我们要不要生二胎？”纪三突然谈到这个话题，她吃了口芒果奶冻西米露道，“你们的长辈有问吗？” 柳弗蒻先开口道，“我婆婆问了一句，我说两个孩子足够了，她就没再问了。” 孔观星摇了摇头道，“我公婆都没问，我爸妈倒是问了，但我没考虑好。眼下这一个孩子都那么难养，阿野的教育简直让我头疼，再养第二个不是我疯掉就是藏锋崩溃。” 顾湘灵直接摇头道，“我和梵昼不打算生了，他和我都不想要二胎，我们有阿白就够了。” 纪三点了点头，十分冷艳的说道，“虽然我公公的话对我没什么影响，但确实让我思考了很久。” 其实在生孩子方面，纪三作为母亲肯定是付出更多的，不说孕期影响工作，就说生孩子所受的痛苦就是男人无法代替的。 但是单从养孩子来看，纪三自愧不如，这绝对是沈烛年付出得多。沈烛年爱操心，操心完这个操心那个，女儿的成长、健康、学业等等，全都是沈烛年操心得更多。 第505 章 番外 海底捞 所以在要不要孩子这回事上，纪三得和沈烛年商量，沈烛年却说闺女也要有知情权和选择权。 其实纪三也问过沈没槑，沈没槑第一次的回答是，“我能不能不要弟弟妹妹，我想要哥哥。” 纪三：“......不能。” 沈没槑第二次的回答是，“那我想要条小狗儿！” 纪三：“......也不能。” 沈烛年也纠结，既怕多个孩子委屈女儿又委屈小的，又怕以后等他们老了女儿没个兄弟姐妹帮衬。 顾湘灵却给出了意见，“我觉得你俩还年轻，保养得也好，既然现在纠结的话就先不生，生下来就要对孩子负责。等过几年再说，过几年没槑也懂事了，或许那时候就有答案了。” 纪三想了想，倒也是，她问顾湘灵，“阿白想不想要弟弟妹妹？” 顾湘灵干脆的说道，“他明确说了不想要，我家阿白比较霸道、独占欲也强，我们尊重他的决定。” 纪三却很惊讶，在四人帮里，沈没槑、原为善从年龄上来看都算是褚既白的弟弟妹妹，可褚既白对他俩却很好，一副知心大哥哥的样子。 顾湘灵解释道，“他喜欢异父异母的兄弟姐妹，不喜欢同父同母的。” 纪三：......好吧。 四人吃完甜点，喝完了咖啡便提早回学校了。考试可以提早十五分钟交卷，第一个出来的是褚既白。 顾湘灵迎了上去，笑着摸他的脑袋道，“妈妈给你买了橙香巴巴露亚，奶味很浓，你一定喜欢。” “谢谢妈妈。”褚既白很开心，他主动说道，“我觉得考得还行。” “考得还行就好。”顾湘灵只说了这一句，也没多问，试卷都上交了，多问也没什么用，还不如好好放松一下，提早准备接下来的面试。 除了褚既白，其他三人都是准时准点交卷的，原为善其实早就做好试卷了，也检查了好几遍，但他做事循规蹈矩，不太想鹤立独行提早交卷，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正式的考试，他对提早交卷这件事有种未知的恐惧。 沈没槑和陆弋野却是认认真真的做完试卷了，还来回检查了好几遍。 孔观星看见儿子出来便也走了上去，谁知便宜儿子直接略过她一把抱住了褚既白，陆弋野十分兴奋的喊叫，“阿白阿白，你预测的那些知识点好多都考到了！幸好我昨天今天看的都是你划的重点。” 沈没槑也很开心，考试一共有三张卷子，语文、数学、英语，她先飞速做好数学，然后再仔仔细细的做语文，得亏她是个地道A市人，从小到大家里人平翘舌音还有前后鼻音都十分清晰，语文对她来说并不难。 稍微难点的是英语，那些apple、banana等单词已经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原为慈几乎每天都要让他们背，沈没槑都产生条件反射了。 中午大家吃的是海底捞，带小孩吃海底捞还挺方便的，海底捞的服务很好。四个孩子都饿惨了，尤其是陆弋野，要不是生肉不能吃，他都想直接吞下去了。 孔观星无奈道，“给你点个奶黄包？” “不要，我要吃肉，我爱吃肉！”陆弋野眼神坚定的看着沸腾的锅底，考完试后他觉得自己很可以，他现在强得可怕。 动脑子确实费体力。就像孔观星上个手术台，没三四个小时下不来，上手术台前必须吃点高能量的东西垫垫肚子，否则低血糖倒在手术台上那可就闹笑话了。 再比如顾湘灵，顾湘灵上课还好着，但写教案的时候嘴巴是绝对不能停的，嚼的都是褚梵昼用烘干机给她烘好的牛肉干。 吃火锅的时候，四家男人一个接一个的打来电话。 先是沈烛年，纪三应付了两句看毛肚熟了就把手机递给了女儿，让女儿和唠叨的沈司长说话。 再是陆藏锋，他和孔观星夫妻俩都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孔观星接起电话只回了，“好，挺好，还行，火锅。”然后就挂了。 然后是原最，柳弗蒻平时看着挺高冷的女子，接到丈夫电话后眉眼一瞬间就柔和了，她和原最的对话最像寻常夫妻，比如你饭吃了没？儿子到点出来的，考得还不错。我在吃了，有肥牛、毛肚、黄喉、腰片。晚上回家吃啊，那我一会做你昨天就想吃的蒜蓉小青龙。 最后是顾湘灵，顾湘灵接到褚梵昼电话的时候，她正在捞毛肚吃呢，在所有火锅食材里，毛肚算是比较受欢迎的......反正他们这桌点了四盘毛肚，估计还不够吃。 “我在吃海底捞，儿子也在呢。”顾湘灵道。 另一边的褚梵昼神情温柔道，“儿子考试的时候你在干嘛？” 顾湘灵：？你怎么和别人问的不一样？ 她顿了顿，老老实实的说自己去了咖啡馆，还吃了橙香巴巴露亚。 “喜欢吃？”褚梵昼也在行政大楼的食堂。 “喜欢，儿子也喜欢。”顾湘灵终于夹到了毛肚，她沾了沾酱料放进嘴里，超级满足。 她吃火锅喜欢酱油醋碟，绍兴人离不开酱油和醋，她在A市生活多年，倒也不能说喜欢麻酱，但多少也能跟着褚梵昼吃点。不过孔观星给她调了个香油碟，味道很不错，又香又中和了辣味。 “喜欢的话回去我研究研究，给你们做。”褚梵昼端着盘子找了个位置坐下了，一旁的李助理很识趣的没来打扰，这是部长和部长夫人常有的温情时刻，他还没这么没眼色。 “好啊。”顾湘灵觉得褚梵昼手很巧，什么都会做，她想了想主动说道，“阿白说今天考得还行，我觉得可以先准备面试了。” “可以。”褚梵昼丢下两个字，随后说着说着，话题又从褚小白转移到了顾湘灵，“什么时候回家，妈说她明天来接阿白去月临湖，你不是想看悬疑片吗？最近刚好有一部，我看着评分挺高，一会我买张票，咱们明天看电影去？” 顾湘灵：......不是在说儿子吗？怎么又变味了。 第506 章 番外 笔试成绩 她只能道，“可以啊，我一会和阿白说一声，阿白今天也累了，刚刚还和我说，如果一切顺利的话，想在八月份回绍兴去外婆那儿呢。” “说起这个，我之前加了个绍兴安昌的公众号，说八月份有场越剧，到时候我抽个时间和你回来一起看。”褚梵昼好像意会不到顾湘灵的意思，顾湘灵努力把话题往辛苦考了一上午试的儿子身上引，褚梵昼偏偏却看不见似的。 他又道，“奶奶他们估计也要去绍兴，到时候阿白和奶奶们、外婆们在一起，你也不用一天到晚看孩子，留在A市陪我。” 顾湘灵：......你的如意算盘打得这么响，儿子知道吗？ 这是每年都会面对的问题，那就是顾湘灵和褚既白有寒暑假，但褚梵昼没有，他不仅没有寒暑假，连年假都很短。 褚梵昼当然是想要老婆陪他，但也不能耽误顾湘灵回绍兴。阿白小的时候，顾湘灵不得不在他身边，现在孩子长大了，阿白又是难得懂事的神仙小孩，不用顾湘灵时时刻刻跟着了。 褚梵昼当然想要顾湘灵把时间挪一半给他了，不然他多可怜，到时候举家前往绍兴，就他一个留在A市。 顾湘灵含糊了片刻就挂电话了，她以为自己这电话已经打得够久了，谁知转头一看，沈没槑还在和沈烛年通话。 顾湘灵：...... 三天后，成绩出来了。 顾湘灵打开休眠的电脑，缩小小说页面窗口，转而打开A大附小的官网，褚既白在一旁安静的等着妈妈操作。 “好像你们学校的名单是分排名先后的。”顾湘灵边下载入面名单边说道。 入面名单一打开，母子俩都不用费劲找，第一行第一个就是褚既白，褚既白的名字大喇喇的在第一个。 “耶！”顾湘灵比儿子还要兴奋，她把褚小白抱到了腿上，指了指屏幕道，“看到了吗，你的笔试成绩。” “看到了。”褚既白眼睛很亮，嘴角难掩高兴骄傲，语数英，三个一百分，可以说是相当棒了，一点错都没出，全对！ 顾湘灵使劲的亲儿子的脸蛋，褚既白还有婴儿肥，他的嘟嘟脸被妈妈亲到变形，但他一点儿都不介意。褚小白超级开心，他的成绩在他预料之中，因为考完试的当天中午，他们就搓了一顿海底捞，下午他就对答案了。 强者从不畏惧环境，像褚既白这样考完试立刻对答案的着实是个狠人。 褚既白更开心的是，他看到了原为善的名字，在第五名，语文稍稍扣了点分数，但成绩也非常好。 原家，柳弗蒻也打开了入面名单，看到儿子的名字后，她的眉头舒展，语气缓和道，“考得很好。” 原为善倒是有些不满意，“做语文试卷的时候有两道题我确实有些纠结，想来想去最后还是改掉了，估计是改错了。早知道我就检查一遍了。” 有时候，第一次选的答案反倒是最正确的，之后回头检查，越检查越不对，越改越错。明明选的时候坚定地选A，可检查的时候看B也挺正确的，所以有时候不要太纠结，越纠结越错。 “阿野和没槑呢？”原为善和褚既白一样，倒不担心自己的成绩，他俩都忧心小伙伴的成绩。 沈家 沈没槑的名字确实有些难找，姓沈的小朋友很多，A大附小一校六址，计划招生20个班，其中附小本部最牛，大家都铆足了劲想进本部。 纪三嫌麻烦，直接打开eXCel，查找替换，输入“沈没槑”。 没找到！搜索为空！ 一旁的父女俩已经脸色煞白了，沈没槑的眼眶通红，眼泪都快要出来了，沈烛年也准备想其他办法了。 谁知纪三道，“咳咳，不好意思，输错了。”随即，她删掉“沈没槑”，输入大名“沈觉棠”。平时没槑没槑的叫多了，下意识的就输入沈没槑了。 沈烛年、沈没槑：......吓死我了！ 有的，找到了！沈觉棠的名字在上面！ 沈烛年、沈没槑：！考上了！ 纪三笑着转身，“考上了，成绩还行，全靠数学拉分，接下来准备面试。” 沈没槑抻着脑袋问，“妈妈，你找一下阿野的。”说完后，她想到了刚刚刺激场面，又加了一句道，“不要输入阿野，要输入陆弋野。” 纪三有些尴尬道：“咳咳，知道了，刚刚只是失误，失误失误。” 陆家 陆弋野仰着脖子跟他爸爸诚实的说，“爸，你从后往前看，成绩是排名的，我应该在后面几个。”要是后面几个都没有的话，那就不用看了，这名单上没他了。 陆藏锋：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丁伟民也在陆家，他已经入职市局分局了，可能是因为他有军功，上头说看他表现，如果表现好的话过几年给他调到市局去。 他工作日上班，周六周日分一天出来给孩子们上防身课，但最近他的小徒弟们因为要升学而暂停防身课了。 丁伟民怕阿野考得差，队长揍儿子，于是他把孩子抱了起来护着，充当和事老，“队长，你先看看阿野在不在上面。” 陆藏锋深吸一口气，点开了文件，然后听他儿子的话，把页面拉到最下面，从后往前看。 鼠标滚轮滚了好一阵都没停下，越滚三人的心就越凉，越往前希望越渺茫。 丁伟民强撑着笑，看着欲哭无泪的阿野道，“也不是非要去这里是吧，A市好学校多的是呢。” 不巧的是，孔观星进来了，手里拿着手机道，“你的三个小伙伴来了消息，他们都进面试了。” 陆弋野绷不住了，一脸的如丧考妣，怎么就他没进呢，他明明也这么努力了，为善、阿白、原为慈哥哥都“着重”关照他了，可他却没有通过笔试。 他不要第一，不要第二，甚至不要前十，他的要求很低很低，只要出现在名单上就好了。 陆弋野卑微的想，越想越难过，越想越为将来和小伙伴分离的生活感到伤心难过，他憋着嘴要哭不哭的。 第507 章 番外 晕了就扎 丁伟民有些手足无措，他从没见过阿野哭，就算训练很累了，阿野也不会哭喊，不得不说这四个小孩是真的很乖了。 可眼看阿野伤心得鼻涕泡都快要出来了，丁伟民当真是没了办法。 孔观星也没办法，她正想说什么，陆藏锋突然道，“找到了。” 其余三人：！！！ “真的吗真的吗？！”陆弋野激动的鼻涕泡被吹得老大，眼泪也来不及擦。 “真的。”陆藏锋用纸巾给儿子擦了眼泪鼻涕，再把他抱到了腿上，“你看，你的名次还不错呢，都快赶上沈没槑了。” 陆弋野这次可算是超常发挥了，名次排在中间这段，就算面试表现差，运气好点也能被录取。陆弋野却觉得都是他三个老师的功劳，尤其是阿白，要是没有阿白的押题，他就完蛋了！ 而对于面试，陆弋野就相对没那么慌了，要知道当初进幼儿园的时候也是要面试了，他有经验了。 而这慌的人就成了沈没槑。 沈没槑天生不爱与人打交道，她性格腼腆害羞但却不胆小，不知情的人以为她胆小，实则她一点儿也不胆小，这从她和白雪公主相处得很好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 可她是真的不喜欢社交，她讨厌吃席，因为在席上她要不停地喊那些不认识的人，什么表姑、堂姐、三姨婆、四外婆等等，有些讨厌的亲戚还会阴阳怪气一通。 说什么“把孩子养得这么怯懦可不行”，但沈烛年和纪三却不是好惹的人，纪三就不用说了，性格泼辣得踹掉沈父、成为沈家的山大王。 当场纪三就怼了回去，“呦，您家孩子外向那他以前读书读得怎么样？有没有考上A大B大？去年毕业了吧，毕业的大学好像是我都没听过的野鸡大学呢~大学毕业就该找工作了吧，找着了吗？什么工作啊？一个月挣多少啊？买房买车了吗？有女朋友吗？娶了老婆养得起孩子吗？” 纪三的火力可不是一般的猛，开起火来把对方怼得脸色通红，当时沈烛年不在，沈父却在。 沈父面对对方青着脸指责他儿媳不尊老，沈父也没法说什么，他都不敢管纪三，再说了即使纪三不出声，可没槑是他最疼爱的孙女，他听了这些话心里也不高兴，虽不至于当场怼回去，但却也会阴阳怪气一通。 可他不得不出手了，因为对方已经气得浑身发抖了，脸色煞白，显然纪三的每一句话都戳到他的痛点上了。 沈父不得不提醒纪三，“那人年纪大了，要是气晕过去场面可不好看。”沈父以为纪三多少会顾及些。 可纪三却没有，她凤眼一挑，毫不客气的说道，“正好我最近学了套针法，危及生命时能救人，我也随身带着针，到时候要是晕过去了，我就给他扎两针。先声明啊，收费的，现在就让我把想说的话都说出来，劳驾他先受着。就算是晕了我也得给他扎醒继续说，要是再晕那我再扎！” 沈父：......得，他没办法了。 那人被这狠话吓得闭嘴了，连看都不敢看纪三一眼，只想着赶紧逃离现场。 后来沈烛年知道这件事后，直言沈家与他们断绝来往，沈父没出声，沈母倒是赞成。 虽说两人帮沈没槑讨回了公道，但这件事还是对沈没槑幼小的心灵造成了伤害。 别看她的小伙伴现在和她这么要好，其实他们一开始的关系也没那么好，沈没槑性格慢热，除了陆弋野之外，褚既白和原为善都是循序渐进的，慢慢慢慢的和沈没槑处成了朋友。 陆弋野不一样，他和沈没槑的开始是不打不相识，后来是陆弋野没心眼又钝感力强，对沈没槑敏感的心思压根儿一点没察觉，他依旧我行我素，大着嗓门说话，硬拉着人家的小手去玩捉迷藏和老鹰捉小鸡。 他强势的进入沈没槑的生活，又强势的把她带进自己的生活里，虽说方法粗暴，但效果却不错，他们现在是很好很好的朋友了。 即使如此，沈没槑腼腆的性格却依旧不变，爸爸沈烛年就任外交部、是外交部发言人、称得上社交大佬，妈妈纪三平时冷艳孤傲，但实则一点就炸，且战斗力堪称核弹，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结果正正得负，两个社牛生了个社恐。 沈没槑愁啊，遥想当年幼儿园面试，她的成绩就不怎么样，那时候的面试她还和爸妈一起的呢，现在却是要她单独面试了，听说面试老师至少有五名，想想都可怕。 沈没槑畏葸不前，事儿还没干就踌躇不前、心里退缩了。 ...... “刚刚那孩子怎么样？”第一个面试老师问大家。 旁边的老师犹豫的说道，“还行，就是有些虎了吧唧的。” 可不就是虎吗，老师们问的一些基础问题倒是都答出来了，比如“我国有几个民族？四大名著是什么？十二生肖有些哪些？” 但问到爸妈电话的时候，陆弋野就卡住了，他犹豫着道，“妈妈是661，爸爸是669” 众老师们：......好巧，他们的电话号码也是这两个。这是虚拟号好吗？！ 于是老师就要他说出爸妈真正的电话号码，陆弋野还真不知道，他两手一翻坦然道，“我不知道。” 可不就是虎吗，就算陆弋野谎报几串数字，那老师们又不知道孔观星和陆藏锋的电话号码，糊弄糊弄也就过了。 可他偏偏就那样直白的说不知道，说他诚实吧，却老实过了头，也就只能用一个虎形容了。 再看沈没槑，沈没槑面试哆哆嗦嗦的，她知道面试只能她独自面对，却不知面试老师有那么多！ 里一圈外一圈，足足有十来个老师！ 沈没槑进了面试教室，还没回答问题就快要吓破胆了，虽然她问题都回答出来了，尤其是英文对答得还挺流利，但她声音小得跟蚊子似的，面试老师要仔细听才能听清楚。 于是老师们纠结了，这是通过还是不通过？ 不通过的理由当然是沈没槑的面试表现并不出彩。 第508 章 番外 录取 而觉得应该通过的老师则认为并不是所有小孩都是千篇一律的，有外向的小孩也有内向的小孩，我们要尊重个体差异性，而且最重要的是，中考、高考并不需要面试。 也有老师质疑，可将来若要出国，就要考雅思，还有各种考试，免不了要具备面试技巧。 但立刻就有人反驳，想要出国的都去读外国语附小了，干嘛还来A大附小，孩子不知道，家长肯定知道，他们又不是傻子。术业有专攻，打算将来出国的肯定是去外国语附小更有优势啊。 眼看着要争执起来了，不知道是谁说了一句，“这孩子姓沈。” 姓沈？ 姓沈又怎么样，老师们面试过的姓沈的孩子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 那老师颇为高深莫测的说道，“这个沈和别的沈不一样，是和纪家联姻的沈。” 此话一出，整间教室瞬间安静了下来，纪家...... 纪家的医院几乎遍布全国，知名度确实高，与纪家有关系的沈那就只能是那个沈了。 老师们沉默了，教室里的气氛也凝滞了，好久都没人说话。最后是有个老师小心问道，“好像确实听说沈家新一辈就只有一个女孩。” 老师们有傲骨，但老师们也要吃饭，老师们也是吃五谷杂粮的普通人啊，再说了，沈没槑并没有那么的差劲，笔试成绩还行，面试成绩也还不错，除却性格上的小毛病，其他的都过得去。 于是，教室里的风向就变了，有一部分老师开始打哈哈，“这孩子的问题倒是都回答对了。”“是啊是啊，我看要比上一个虎了吧唧的那个男孩好。”“可不是！” 最后沈没槑还是过了面试，那个一开始提出沈没槑是沈家孩子的老师不动声色的低下头，深藏功与名。直到晚上回家，她才拨通一个电话。 “喂学姐，是我啊。你就放心吧，四个孩子都能过。”面试老师笑着道。 “这次真是谢谢你了。”顾湘灵在电话那头说道，“到时候请你吃饭。” “可以啊。”面试老师很期待，其实她也没做什么，顶多就在沈没槑面试的时候“不小心”提了那么一两句。 她其实很想和顾湘灵重建关系的，严格来说她们算是同行＋同事，她是附小老师，顾湘灵是A中老师。学生时代，顾湘灵就是他们班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长得又漂亮，看着清冷实则性格很好，又喜欢做志愿，好多男生都喜欢她。 但顾湘灵貌似并不知道这些，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每天学校宿舍两点一线，最多和她那个设计学院的朋友来往。 也有男生和她告白，但要么告白的男生说得太隐晦、顾湘灵太迟钝没听懂，要么顾湘灵直接拒绝了，有传言说顾湘灵早就有男朋友了，就是那个设计学院叫凌零的。 后来临近毕业季，顾湘灵拒绝学校的留任，转而安排好了自己的工作，她去了A中，反正都是体制内，工资待遇也差不多，但大家都说顾湘灵冲动了，毕竟大学工作肯定是要比中学工作轻松的。 后来听说顾湘灵结婚了，新郎很厉害，是某个高官，刚从外地调任回来，一到A市就就任重要职位。 当时说什么的都有，说顾湘灵和她丈夫是相亲认识的，又说两人是青梅竹马，反正说什么的都有。 但顾湘灵从不理会，也从不澄清，或者说她压根儿不在意这些，也没去关注过。 面试老师拿着手机思索片刻，她觉得她是幸运的，无论是为了顾湘灵的背景还是为了顾湘灵本人，她都希望和顾湘灵重建联系，毕竟在学生时代的时候，她就觉得顾湘灵是个很了不起的人。 每天两点一线，天天去图书馆的人当然了不起了。 ...... 在毕业前，褚既白和三个小伙伴商量着，最终选择了双胞胎和蔺相臣成为他们的公司的继承人。 早在双胞胎和蔺相臣读中班的时候，褚既白就有意识的让三人参与进来，真正接手是在中班第二学期，褚既白让凌婧接替他的角色，褚姈和蔺相臣予以辅助。 在他看来，凌婧是三人里性格最沉稳的一个，当然三小只也很乐意接手这家公司，只不过中班二班用的不是小红花是小星星，褚姈觉得公司得改革。 而凌婧觉得改革归改革，总体还是得稳着来。蔺如琛也有自己的看法，他认为最有威胁的小红老师去教小小班了，他们可以大胆些。 但无论如何，这家公司与褚既白他们无关了，当断则断，该放手时就放手。其他三人还有些依依不舍，毕竟他们四人是真正的白手起家、耗尽心血的打拼，中间还差点破产倒闭，经历过风雨后的感情总是更加深的。 但他们也要考虑现实问题，而现实问题就是他们要毕业了。 凌婧想了很久，又和蔺相臣、褚姈说好后，便和阿白哥哥提了，说公司归他们，但阿白哥哥四人也要拿股份。 意思是，赚来的钱要分给褚既白他们，毕竟他们才是公司的创始人。 但褚既白四人都拒绝了，原为善拍了拍凌婧的脑袋，笑眯眯的说道，“给你们了就是你们的，我们放手你们接手，交给你们，我们很放心。” 再就是，褚既白四人已经赚够了，他承认他们爱财，但爱财也要有个度，褚既白现在已经有更高的目标了。 ...... 一切尘埃落定是在七月底，褚既白前脚拿到录取通知书，后脚就回绍兴去了，他顺便把他的校服也拿了回去给太公太婆们看。 顾奶奶觉得这校服样式不错，就是面料一般，数量太少了，要是洗了没干怎么办？ 褚既白却说，“A市在北方，气候干燥，不像南方一到梅雨天气，衣服不肯干还会有股霉味，空气湿度超标，墙面还会滴水。” 顾奶奶一想，确实有道理啊，她家阿白真聪明！ 褚既白接着说，“我正想说呢，太公太婆要不要在梅雨天的季节来A市啊？” 第509 章 番外 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若是在以前，顾奶奶就拒绝了，但现在她却犹豫了，也不知是怎么的，人年纪越大就越粘人，越想让孩子陪着。这次湘灵回绍兴半个月就又去A市了，他们几个老的实在是想念。 顾外婆也犹豫了，她的小饭馆现在是她徒弟掌厨，请了专人打理，不仅开了分店，生意还越来越红火，但即使如此，顾外婆还是没有拓展狭小的总店，她还在总店里给老顾客们留着专门的位置。 梅雨天其实对风湿很不友好，顾外公就有风湿，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在船上捕鱼的缘故。 总之，结合多方面因素，褚既白的提议当真是不错。 虽然他们四个老人年纪确实不小了，但谁叫褚原集团有私人飞机呢，坐私人飞机如履平地，设施齐全，比坐车还舒服。 顾外婆突然说道，“阿白的提议我觉得有道理，要不咱在A市买套房子长住？”到时候冬天来南方，夏天去北方。 褚既白：......不是还在考虑吗？怎么就说起买房子的事了？ 褚既白也不是无缘无故提起的，一是为了老人们的健康，第二也是为了自己。 妈妈被爸爸忽悠走了，他要想再让妈妈回来是不可能的，那就山不动我便向山走去，没条件也要创造条件。 四个老人不差钱，这些年顾外婆开小饭馆也赚了钱，现在虽然是放手了，但也是拿股份和分红的。眼看着你一句我一句，就要定下买房子了。 褚既白赶紧打电话给了妈妈，顾湘灵在A市已经懵逼了，她整个人狂喜和震惊交织，崽儿真厉害，她没做到的事，她的阿白做到了！ 褚既白也从妻子那知道这回事了，他也很开心，子能养而亲都在，这是最幸福最美满的事，他道，“让外婆他们别买房了，咱们在御华宫不是有房子吗？”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湘灵点了点头，谁知周末回月临湖说起这件事的时候，褚奶奶却不乐意了。 “我早就觉得月临湖空旷，你妈妈和二婶虽然两天来一回，但你爷爷却每天都出门，也不知道去干什么，他总是闲不下来。”褚奶奶抱怨道，“不用多说了，让你爷爷奶奶姥姥姥爷都住月临湖，干嘛这么见外啊，我们去绍兴不也住你们家里吗？” 褚奶奶都这么说了，顾湘灵就不好再推辞了，若是家里住不下确实很尴尬，但月临湖很大，非常非常大，再来五六十个人都能住得下。 顾外婆他们也不是矫情的人，当下就答应了。顾湘灵又开心，她觉得这是今年的第二件喜事，第一件是儿子升学成功。 第二件喜事能办成功褚既白居功甚伟，顾湘灵和儿子说，“你想要什么礼物，5000以内妈妈都可以给你买。” 褚既白想了好久，最终和顾湘灵道，“妈妈，我暂时想不到要买什么，能不能把这笔钱先存下来，等我以后想到了你再给我买。” “可以啊。”顾湘灵答应的很爽快。 其实顾湘灵和褚梵昼从没有短过孩子什么，但他们也不是溺爱孩子的人，比如每次给褚既白买零食，都是有上限金额的，超过了就不行。 能考上A大附小是孩子们的本事，能不能分在一个班就看大人了。就像沈烛年经常说的“特权又怎么了，我辛苦拼搏不就是想老婆孩子能过得好吗？” 对此，褚梵昼、原最、陆藏锋深以为然。最终压力给到蔺如琛，谁叫蔺如琛就在教育系统工作呢，单位还是最高级别的梯队。 蔺如琛：瞧好吧您！ 八月底，分班结果出来了，班主任是那位面试老师，也是顾湘灵的学妹，叫祝春燕，名字很朴实，教学风格也很朴实，是一位踏踏实实、认真负责的老师。 四小只如愿被分在了同一班，还是一年级一班，和幼儿园一样，就读的是A大附小本部，最好最牛的分校。 褚既白精准评价，蔺叔叔还是太全面了！ 蔺如琛：我早就说了，瞧好吧您！ ...... “好吃不？”顾湘灵咬了口炸鸡柳。 “好吃。”褚小白也咬了口炸鲜奶。 顾湘灵其实很少来附小这边，从前求职的时候，她也是直接去的A中，她的目标职位就是A中老师。 在收到儿子的录取通知书后，她第一时间带着儿子来周边觅食了，不出意外的话，这周围将会成为他们母子俩未来六年开小灶经常光顾的地方。 “现在还没开学，店还没那么多，等开学后，周围好吃的东西还会更多。”顾湘灵美滋滋咬了口炸鸡柳，学校旁的炸鸡柳不知道怎么回事，炸得又嫩又好吃，价格还十分美丽。 顾湘灵从来不觉得让孩子吃这些有什么不好，偶尔吃一次无伤大雅，说得直白些，这些食物要是有问题，小摊和店主早就被抓走了。 顾湘灵从小就是这么长大的，来接她的外婆奶奶心疼孙女（外孙女），经常给顾湘灵买吃的。顾湘灵觉得把孩子养得太精细也不好，孩子在无菌环境下长大，抵抗力会下降的。 遥想从前，顾湘灵自诩脆皮，但她也有能耐的时候。比如自学自行车那会，她不小心开到沟里去，膝盖上的皮都被摔没了，就这样，顾湘灵都不觉得疼，那时候的她第一反应是完蛋了，要被外婆骂了。 小小的顾湘灵毁尸灭迹都来不及，赶紧从沟里出来，掸干净身上的灰尘，若无其事的回到家，心里狂念“不会被发现，不会被发现！” 后来怎么样顾湘灵也记不太清了，好像是外婆还是发现了，原因是有邻居看见她掉沟里了，然后来告诉顾外婆。但最终顾外婆也没骂顾湘灵。 顾湘灵觉得小时候的自己又肉又脆皮，又风雨飘摇又充满韧劲，有一种生命力很强的虚弱感。 她都这样了，外婆和奶奶还由着她满小镇的跑来跑去，她的孩子自然不能养娇了，尤其阿白还是个男孩子。 顾湘灵瞄了眼在喝咸奶茶的褚小白心想：虽然是个爱喝奶的男孩子。 ...... 小学和幼儿园可不一样，首先最大的区别就是教学课程，课划分得更加细致了，语数英科音体美，还有道法。 第510 章 番外 能创造生命的才是神 顾湘灵不接触小学已经很久了，她和褚梵昼感叹道，“你还记得我们那时候都有什么课？” “和现在差不多。”褚梵昼看了眼课表。 顾湘灵却说道，“那可能南北方的课不一样吧，我小学还有思想品德呢，现在变成道法了。我的美术还是语文老师教的呢，搞得那时候我以为语文老师必须要会美术。” “我记得你是跳级的吧？”褚梵昼拉过顾湘灵亲了口。 顾湘灵闭上眼乖乖让他亲，嘴上说着，“是啊，我还跳了两级呢。” 褚梵昼听后暗道，幸好她跳级了，也幸好A中的初中部和高中部是连在一起的，不然他们连面都见不到，她也不可能会认识他。 总之，褚小白的小学生活任重道远，因为顾湘灵还发现，学校还有特色选修课，如果加上选修课的话，下午4:50就能放学。可辛苦就辛苦在后面还有自主作业答疑环节，是到傍晚六点为止，还有一个延时服务，应该是专门为双职工家庭考虑的。 作为“双职工家庭”的褚家，顾湘灵震惊极了，现在的小学都这么卷了吗？她初中也没这么迟放学啊，除非是犯错留校被叫家长了，或者今天要讲试卷拖堂了。 如果加上一个延时服务，那就要晚上六点半放学了，孩子不得饿死啊！ 别说是延时服务了，顾湘灵都不想让儿子上自助答疑课，就安安心心五点左右放学就好了。 褚梵昼看着长吁短叹的妻子，又拿着课表看了半天，他眉头微皱，眸光微转，不知道在想什么。 “等开学后再说吧，这只是大概的时间，具体课程还没排好。”褚梵昼只能这样安慰妻子。 自孩子上学后，他们家就逐渐形成一种“严父慈母、民主商议”的家庭模式。大事上褚梵昼严厉把控，小事上顾湘灵精准纠错。 褚梵昼也不是刻意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只是父亲这个角色在孩子面前天生就有威严，尤其是男孩子，对父亲总是生出天然的崇敬。 就像阿白小时候，刚学会说话那会，听别人对他爸“厨部厨部”的叫，他还以为厨部就是厨师长，后来长大了些，他就明白这是别人对爸爸的尊称。 就像他经常陪妈妈看的古装电视剧一样，有些官员不会直接叫他们名字，而是会尊称一声“礼部侍郎”“尚书大人”。褚部大致也和这个意思差不多。 而顾湘灵也不是通俗意义上的慈母，若是严格按照次数来算，顾湘灵教育儿子的次数反倒比褚梵昼多。比如吃饭的时候不能把筷子插在饭上，不能吧唧嘴，可以秃噜面条但不能太夸张，不能浪费粮食、碗里不能剩一粒米饭，不要把菜搅得很乱...... 顾湘灵从小就教育儿子这些，她自己就是这么过来的，这些礼仪规矩刻在了她的骨子里。 即使顾湘灵教育孩子更多，但褚小白总是更粘妈妈，这好像是所有动物的天性。 顾湘灵曾看到过一段话，“比文明先诞生的是母爱”，很多考古发现都证明，历史上的大部分原始部落都曾出现母系社会的痕迹。 自然界里的王是没有性别的，而每一任王在俯视自己的领地前都曾仰视过自己的母亲。 褚小白很小就开始看书了，他的爷爷褚淮章曾告诉过他“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褚小白小时候的愿望是能看懂《巴黎圣母院》。 他自己就有一本《巴黎圣母院》，顾湘灵曾在打扫房间的时候看到过，褚小白在书的第一页写下一句话“能创造生命的才是神”。 顾湘灵时常能看见褚小白直白的眼神，特别是在依偎她的时候，阿白的眼神里充满了对妈妈的崇拜和依恋，还有对周遭一切的好奇。他学着母亲的样子，眼神里是坚定和志在必得，他相信他继承了妈妈的血脉，他终将会和她一样。 ...... 开学第一天就安排座位了，褚既白和原为善做了同桌，陆弋野和沈没槑做了同桌，他们又是前后桌，四人组又聚在了一起。 和幼儿园一样，开学第一天的放学是褚梵昼和顾湘灵两人一起来接儿子的。 “选修课可以自己选，有篮球、足球之类的。答疑课就是做当天的家庭作业还有答疑解惑的，延长课是为没法按时来接孩子的家长方便的。”褚小白口齿清晰，几句话就概括了今天一天的收获。 “延时课倒是不错，就是答疑课……如果不想上呢？或者早就做完作业的孩子可以不上吗？”顾湘灵疑惑道。 “可以的。”褚既白点头道，“我就打算这样，如果早点做完作业了，我就不上这个课了，上完选修课就回来。” “选修课啊......”顾湘灵又想起了自己的学生时代，她初中那会才有选修课，网球啊、羽毛球之类的，但她真的不喜欢运动，就选了剪纸。 高中也有选修课，她也选了不费体力的摄影课，选修课和社团是不一样的，社团是自主选的，选修课听上去是选修的，实际上是必须要选择一门课程。 后来上了大学，每学年的选修课都要在学校系统上抢，幸运的是顾湘灵每次都抢到了不费力的课，比如手语课，虽然她现在也没学会，只是去修个学分。 要说最讨厌的就是体育选修了，顾湘灵抢到了乒乓球，她觉得乒乓球好歹是在室内的，运动的幅度看着也没有羽毛球和篮球大，应该不会太累。 对，她就是这么的懒...... “你们学校有没有游泳课，妈妈觉得游泳课不错，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呢。”顾湘灵提议道。 褚小白却摇了摇头道，“丁教练说暑假的时候会教我们游泳的，他还要教我们各种游泳急救知识呢，比如在失去行动力的情况下如何让自己浮上水面，还有如何用正确的方式救溺水者自己还不会被牵连。” 顾湘灵：......总有种丁教练要把孩子们练成兵王的感觉...... “那就随你喜欢吧。”顾湘灵这样讲，她只是觉得游泳有用才想让孩子学的，既然丁教练会教，那选修课就看阿白自己吧。 第511 章 番外 赶作业的n种方式 “我们每学年的选修课都可以重选，我打算每年选不一样的。”褚既白眉眼飞扬，神气极了。他倒不是喜新厌旧，他只是想多去体验生活。 就像原为慈一样，样样通样样松。褚既白并不觉得这句话不好，相反他觉得这样很有意思。 就像他并不想当摄影师，但想要具备基础的摄影技术；他也不想当美术家，但他也要具备一定的鉴赏能力；他更不想成为专业的高尔夫运动员，但他至少要会打。 褚既白有预感，这些“样样松”的技能会在将来帮助他，学习技能就是投资未来，增加自我筹码，让他拥有更多的选择权。 ...... 顾湘灵一直觉得课外书是激发孩子学习兴趣的好方式之一，有些家长可能会说课外书看了没用，有这个空闲还不如多背背单词、看看课内书。 但顾湘灵却觉着这样不对。她记得她读小学的时候，手机都是翻盖的，哪有现在触屏的手机，她那会连Wifi和流量是什么都不知道，课余时间大多都是在新华书店和图书馆打发的。 “我也不知道你们现在有什么课外书好看的，但我小时候看的都是《笑猫日记》，《查理九世》之类的小说，超级有趣，现在应该买不到了吧。”顾湘灵有些怀念道，“不过找找应该有，我都放在绍兴呢。” 褚既白也喜欢看书，他有了电子阅读器后才发觉实体书的美妙。褚梵昼常说阿白爱看书应该是像顾湘灵的。 褚既白幼儿园看的书，里面的字上面都标有拼音，最近他在试着看没标拼音的书，竟然觉得挺习惯的，他现在的知识储量大约是在三年级的水平，褚小白问顾湘灵，“妈妈，爸爸说你小学跳级了？” “是啊，还跳了两次呢。”顾湘灵颇有些骄傲道。 “妈妈好厉害！”褚小白拍手夸赞。他和他爸一样，情绪价值给的非常足。 “你也想要跳级吗？”顾湘灵问道。 褚小白想了想，虽然老师上课很无聊，虽然作业也很无聊，虽然课本上的知识他都会了，但......他还是不跳级了吧。 “算了吧。”褚小白这样说，就算有那么多虽然，也抵不过他拖家带口还有三个小伙伴呢。 顾湘灵松了口气，她笑着摸了摸儿子的毛脑袋，昨天褚梵昼带儿子去理发店了，父子俩剪了一样的发型，若是只看背面，褚既白完完全全就是缩小版的褚梵昼，顾湘灵看到两人发型的时候，当场就乐呵了。 虽然发型略成熟，但摸起来手感还是很好滴(≧ω≦)/~ 其实顾湘灵也不太希望孩子跳级，她作为跳级过的人深有体会，那就是对班级没有归属感，也没有什么朋友，她孑然一身想跳就跳，不会顾及这个顾及那个。 但她觉得这样并不太好，至少对于她来说是这样的，比起火箭般飞速的升学，她更希望能尽情的体验童年的美好，幸运的是多年后她遇见了凌零，弥补了友情的缺失。 但她的孩子拥有三份珍贵的友情，升学不急在这一时半刻，人生的分道扬镳也不该是在现在。有时候，牵挂对人来说是一件好事，这意味着他与这个世界存在关联。 褚既白和他的小伙伴们关系确实是好，尤其是在二年级的时候，双胞胎和蔺相臣也进来了，反正就差一个年级，大家就经常凑在一起玩。 但秘密基地却只是四个人的秘密基地，破面包车旁的那棵大树长得一年比一年旺盛，连冬天都很少掉叶子。破面包车的轮胎早就瘪了，汽车也没办法发动了，但这里早就成为四个孩子的第二个家。 四人没事就来这里，有事也会来这里，事小到谁谁谁和爸妈吵架了，在这里冷静冷静；事大到寒暑假作业没做完，拖到最后两天来赶工。 四人里，每个人做寒暑假作业的方式都不一样，原为善喜欢做计划，一天做三页语文、三页数学、三页英语，按照这样的进度下去，他大约能在假期结束前的倒数第五天做好作业。 褚既白喜欢放假第一天就猛做作业，日日夜夜做，不停歇，白天小伙伴们叫他出去玩他也拒绝了，晚上爸爸妈妈喊他来看电视他也拒绝了，他要赶在假期的前四分之一把作业都做好。 沈没槑喜欢先甜后苦，放假第一天就睡懒觉，上学时不管风雨下雪都得准时准点起床，她放假了就想睡懒觉，然后就疯玩。等到假期快要结束了，才哭唧唧的赶作业。 通常她会先赶数学和英语作业，因为补的字最少，然后再写字多得要命的语文作业。 最后是陆弋野，他和其他三人都不一样，他也是疯玩然后再补作业，但一般情况下他顿悟的时候，也就是意识到假期没几天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也就是说给他补作业的时间不多了。 而这时陆弋野都会经历四个时期，首先是焦急，疯狂补作业，疯狂联系朋友要答案；然后是爆发期，边爆手速写作业边暴躁狂怒；接着是自我怀疑期，发现补半天还剩那么多，他会怀疑前面的他是不是梦游了又或者这个作业本来就写不完；最后是自暴自弃期，他会自我安慰：算了算了，就这样吧。然后就开始想歪点子撕作业，妄图让自己少做一些。 这四人中，狠人绝对是褚既白和原为善，放假第一天就做作业那百分百是个狠人。 要说两人中最狠的，褚既白觉得自己比不过原为善，比起软刀子似的每天写作业，他还是喜欢爽快的一次性补完作业。 ...... “你们学校不是要你们写征文还有读后感吗？”顾湘灵问道。 小学是没有手工作业了的，但要写作文了，一周写一次。还记得一开始的时候褚小白还不知道作文是什么，顾湘灵便问他，“你的家校联系本上写的是什么？” 褚小白把家校练习本递了过来，上面写的是【写一篇日记，100字左右。】 第512 章 番外 惟愿孩儿愚且鲁 于是顾湘灵便教孩子，“虽然上面写的是100字左右，但你最好写的比100字多一点。日记的意思就是记录你一天发生的事情。” 一般小学写作文都是从日记开始，字数也会从100字逐渐往上加。 褚小白歪着小脑袋想半天，“也没什么特别的是，就是早上起床爸爸送我去学校，然后上课，大课间跳操，中饭吃的是包菜和鸡肉，下午上了音乐课。” “那很好啊，这就可以写啊，这就是你平凡的一天，也是你的日记啊。”顾湘灵鼓励孩子道，“想到什么写什么，再用些修饰词，比如什么东西像什么。” “我突然觉得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褚小白突然有些气馁，他之前立下豪言壮志，一年选一次选修课，他要学会这个，他要学会那个，到头来一门课的知识还是很多的，是他轻敌了。 顾湘灵却摇了摇头道，“你觉得难是因为你学的是语文，数学和英语。这三门课能作为中考高考的科目不是没有原因的，阿白，学习并不是一蹴而就的，有目标、有眼界固然好，但静下心、脚踏实地也很重要。” 从褚小白初展天赋的时候，顾湘灵就有预感会有今天。褚既白聪慧又机灵，家世好，独生子，受尽两家人的宠爱，说一句天之骄子都不为过。 这样高的起点当然好处多多，首先褚既白聪明，学东西不用和旁人一样费劲。但事情都有两面性，有好处就有坏处。 比如起点越高，跌得就越狠、越痛。起点高的人心气也高、自尊心也强，虽然褚小白从没在顾湘灵面前提起过，但顾湘灵了解儿子，阿白的自尊心很强，自尊心强的人就会害怕失败。 但褚既白不害怕失败，可他会把自己逼得很紧。顾湘灵知道伤仲永的故事，她也并不觉得拔苗助长对孩子好，她只会觉得孩子会活得很累。 压力是无形的，父母不给孩子压力，孩子自己也会给自己压力。就比如阿白经常会想他一直都是第一，那他的第一就要一直保持下去。他还会想爸爸很优秀，妈妈很优秀，他作为他们的儿子怎么能不优秀呢。 就算他自己不这么想，周遭的人、周遭的声音，那些“其子有乃父之风”又或者“当年的褚梵昼那般惊艳，不知他的儿子是否能继承他之一二”的话无孔不入，无形之中给了孩子压力。 褚既白是那样聪明敏感的人，有时候顾湘灵看着孩子总会想到“慧极必伤”这个词。 可她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病到公卿。 顾湘灵曾问过褚梵昼无数个相同的问题，“那时候的你也这样吗？” 褚梵昼点了点头道，“也会这样。但我很好奇，你为什么总问我这个问题？” “你的儿子本来就该问你啊。”顾湘灵十分理所当然。 阿白实在是太像褚梵昼了，说话的神态、挑眉的弧度、思考问题时摩挲的手指、还有那股子固执劲儿，不能说和褚梵昼完全像，只能说一模一样。 褚梵昼失笑道，“你觉得他不像你吗？” 顾湘灵觉得孩子只有容貌像她，可褚梵昼却说，“阿白固执起来和你一样，每次你卡文赌气不肯休息睡觉，我怎么劝你都没用，还气哼哼的朝我发脾气。” 顾湘灵被褚梵昼说得心里发虚，她也知道她卡文是什么样的，蓬头垢面像个梅超风，眼神无光像个丧尸。 这也怪不得她啊，实在是憋了一个小时就憋出一个字的感觉实在是太难受了，有时候灵感来了文思泉涌，打字打到手抽筋，没灵感的时候萎靡得要死，简直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偏偏顾湘灵还不服输，她憋了一小时可不是虚度光阴的，就算是挤牙膏也得挤一点出来，说得直白些就是沉没成本太多，她实在是不甘心放弃。 其实褚梵昼和顾湘灵在某些方面还算是同一类人，他俩都要强，比如褚梵昼当年拒绝留京，为了前程宁可选择外放吃苦；再比如顾湘灵当初因为喜欢看小说，千难万阻都要写小说，谁都不能阻止她，就算是褚梵昼来了，她也会强硬的让他滚蛋，别阻止老娘搞事业、发展爱好！ “阿白是你我生的，他像我也像你。”褚梵昼环顾四周，确认孩子不在家，才把妻子抱到腿上，“所以不用那么紧张，你我当年怎么过来的，他就能这么过来。要我说这样正好，现在吃的亏多了，以后就能少吃点亏。” 顾湘灵好不容易升起的一副慈母心肠就被褚梵昼浇灭了。褚梵昼还说她，“我看就是你想太多了。” “可能是吧，前些天外婆他们回绍兴了，把我房间里的书寄过来了。我小时候爱看书，也爱买书，但我不会包书壳，每次都是我奶奶帮我包，我奶奶心灵手巧什么都会。”顾湘灵歪头靠在褚梵昼脖颈处，鼻尖满是好闻的薄荷香。 顾湘灵像讲故事一样轻轻说道，“收到快递后我才发现原来我小时候竟买了这么多书，《窗边的小豆豆》、《狼王梦》、《查理九世》、《冒险小虎队》......这仅仅是一部分，还有一半在绍兴呢，我打算把这些书给阿白看，他可以写读后感。话说，你小时候看这些吗？” 面对顾湘灵好奇的眼神，褚梵昼眼神柔和道，“我知道这些书，但没看过。”他的童年没有顾湘灵那么丰富多彩，甚至于十分无聊，他没空看这些，看的最多的课外书就是棋书。 “原来南北方不一样吗？”顾湘灵嘴里嘟嘟囔囔的，“其实这些书现在去看也很有意思啊。” 褚梵昼任由她嘟嘟囔囔，他喜欢她的碎碎念，听顾湘灵说这些他一身的疲惫都消失了。 客厅里的温度逐渐攀升，是阳光太热了，还是屋里的人体温升高了？ 反正顾湘灵也不知道怎么了，她和褚梵昼莫名其妙就亲了起来了，结婚这么多年，孩子都上小学了，夫妻俩床单都不知道滚过多少遍了，身体那是相当的契合。褚梵昼一个动作，顾湘灵都知道他的意图。 第513 章 番外 沦陷于赤诚的爱 比如啄吻，那就是温情时刻，不干别的就说说情话。比如法式hOt吻，那这未来的几个小时顾湘灵估计就不会歇着了，她也没法主动刹车了。 而此时就属于第二种。 “嗯......唔！”顾湘灵被他轻轻的咬了一下，脑子反倒清醒了，于是含糊不清道，“东西......在卧室里呢！” 听到这里，褚梵昼微眯着的眼睛弯成一个弧度，忍不住笑了出来，“当初你还想要第二个孩子，现在杜绝措施做得比谁都积极。” “......那怪谁！”顾湘灵脸色通红的捶了下他的健壮的胸口。 “仔细算起来这也是一笔不小的开销。”褚梵昼突然放开了顾湘灵。 顾湘灵有些囧，“你不会连这个钱还要省吧，不至于不至于，我请客！” “该省省该花花，毕竟我的零花钱只有150”褚梵昼最擅长的就是翻旧账，眼看顾湘灵又要炸毛，他赶紧加了一句，“所以要不从源头上杜绝吧。而且措施也不是百分百的，万一东西破了或者脱落了，那还是有风险的。” 顾湘灵一开始有些不明白，直到褚梵昼含笑着看她，她才渐渐反应过来，她有些不可思议道，“你要我去上环吗？” “怎么可能，我舍不得。”褚梵昼无奈道，“你不做，我去做。” “啊？你你要绝育啊？！啊呸，你要结扎！”顾湘灵这下是真震惊了，也顾不上亲亲了，径直坐在他的身上使劲摇晃他。 褚梵昼刚开始脸一黑，后来脸色好看了些，紧接着又被顾湘灵摇得头晕，他只能一只手把顾湘灵像小鸡仔似的按住，“说对了一半，是要结扎，但是假结扎。” “什么叫假结扎？” “假结扎就是除了我俩以外的所有人都以为我结扎了。”而实际上他并不会去结扎。 顾湘灵怔怔的看着他，她不知道为什么褚梵昼突然就想出这么个主意。 褚梵昼探过头亲亲了她的嘴角笑着道，“干嘛这种表情？” “太突然了吧，怎么突然说起这件事了。”顾湘灵被惊到了，听褚梵昼这语气，似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他已经考虑好了。 其实褚梵昼做下这个决定对顾湘灵百利而无一害，阿白出生后有不少人问过他们要不要二胎，褚梵昼一致对外说不要了。可也有些不好听的流言，比如说不要孩子是因为生不出来，甚至第一个孩子都是试管的。 褚梵昼没让顾湘灵听到这些，他把顾湘灵保护的很好。在生育问题上，世人总是下意识的会把问题归结于女性，好像这样就可以掩盖男性的问题，而男性也把这方面的尊严看得很重，重到可以忽视妻子所受的伤害。 但如果是褚梵昼“自愿结扎”，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不会有人再说顾湘灵，所有人的目光都只会聚集在褚梵昼一人身上。 “这有什么好纠结的，我们本来就打算要阿白一个孩子。”褚梵昼看不得顾湘灵要哭不哭的样子，他把她揽在怀里轻声说道，“别想太多，我是一家之主，也是你的丈夫，这件事我说了算。” 褚梵昼的考量有很多，顾湘灵是主要原因，还有褚既白。他从前没做这个决定是看不出孩子的天赋和心性，现在孩子大了，于是有些事情就不一样了。 褚梵昼绝了后患，也是为孩子铺路，阿白以后只需要在外面争，家里的一切都是他的，也不会再有人对他说“这孩子天赋不错，若是有个弟弟妹妹就更好了”这样的话。 他们只会意识到褚既白的金贵稀缺。 “你对我好，我都知道的。”顾湘灵的眼眶通红，说话声音蒙蒙的，她才不笨呢，她不是不知道好赖。她从没有后悔喜欢学长，也没有后悔嫁给褚梵昼。 她和他在一起真的很幸福很幸福，她本就不是个冲动的人，可相亲那天她冲动了很多次，也幸好她冲动了那么多次。 与他相遇后的每一天都是热恋期，他也放归了他的情欲。 原来山茶花能读懂白玫瑰，原来北山的风吹得到南山尾。 原来她的落日也能沉溺于他橘色的海，原来他的晚风也会沦陷于她赤诚的爱。 ...... 良久，褚梵昼又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在她耳边说道，“又多想了是不是？别想太多，我什么能力你还不知道？” 顾湘灵：？ 褚梵昼探头过去，不知道在顾湘灵耳边说说了什么，惹得顾湘灵羞得脸色通红，老半天都降不下温来，她羞愤的瞪着他，“流氓！” 阿白的到来确实很突然，虽然他们措施没做，但那温泉水温度这么高，正常情况下那什么肯定很难存活啊！谁知...... 褚梵昼这个流氓还说，要不是顾湘灵肯定不愿意他做手术，那他做了结扎也无妨，毕竟结扎了就更畅快了，可以尽情的那啥，不戴也没事。 被褚梵昼转移视线的顾湘灵哪还有时间伤心，早就气哄哄的回卧室去了。只是到了晚上，她又忍不住在手机上查【结扎有什么危害吗？】【结扎手术的流程是什么？】【结扎后要注意什么吗？】 褚梵昼无奈只能道，“不是说网上说的都不准吗？怎么还查？而且我又不是真的做。”他只是做戏而已。 可不是不准吗，一个小毛病网上一查都是截肢起步。 顾湘灵也知道这个道理，但她觉得查一下也无妨，她就是好奇啊，结果查了之后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当晚就让褚梵昼再三保证他绝对不会背着她真的去做结扎手术。 连褚小白都察觉最近几天家里的氛围不对，应该是妈妈的情绪不对。他踌躇着上前询问妈妈怎么了。 顾湘灵弯腰和他歉疚的说道，“是不是妈妈这几天的情绪影响到你了？但妈妈确实是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褚既白从没见过顾湘灵这么严肃的样子，顾湘灵并没有把假结扎的事情告诉儿子，她只是严肃而认真的和褚小白说，“爸爸妈妈永远只会有你一个孩子，这并不是你的原因，而是爸爸妈妈的原因，所以你不要有负担。” 第514 章 番外 英文名 褚小白懵懂的点了点头，他对妈妈的话一知半解，但直觉告诉他这件事不用他多问，等之后他慢慢就会知道了。 ...... 褚奶奶和黄玥她们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还十分震惊，这还是褚梵昼亲口跟她们说的，但甚少有人反对。褚梵昼把所有的事都揽在了自己身上，对顾湘灵只字不提。 只有褚二婶多说了一句，“做好措施就可以了啊，没必要做个手术吃苦。” 褚梵昼却道，“还是做手术保险些。” 褚二婶也不再说什么了，褚家没人反对的，最多有些震惊，大家都觉得褚小白和双胞胎能撑得起褚家的门庭，多个孩子少个孩子都无所谓。 连褚淮章也没意见，他只是和黄玥道，“问问梵昼什么时候手术，到时候多去他们家帮帮忙，湘灵或许忙不过来。” 黄玥点了点头，她也生育过，尝过生育之苦，所以不会说“干嘛不再要个孩子”之类的话。女人何苦为难女人，她的婆婆对她好，她作为婆婆也要对儿媳好。 阿白可爱聪明，他们有阿白就够了。 之后，褚既白就看见从他出生起一直很忙碌的爸爸突然放假在家，穿着居家服，面色有些苍白，似是生了病。紧接着妈妈也请了三天的假，像是为了照顾爸爸，褚既白也担心爸爸，一放学就回家，也不在外面逗留了。 后来奶奶来了，妈妈轻松了很多，奶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对沉默的爸爸说，“干嘛不提前把孩子放在我这里，湘灵也能轻松些。” “他不肯。”褚梵昼敛下神色，两侧的发丝坠落，看着年轻了不少，也脆弱了些。 黄玥抱着阿白摸了摸孩子的头，笑得很欣慰，“你们老褚家出情种，也不知道以后哪位姑娘能担得了咱们阿白这份情呢？” 什么情啊情的，阿白不懂这些，他只觉得这件事有些莫名其妙，明明爸爸生病了，可奶奶好似不伤心，爷爷也是，担心的人只有他和妈妈。 再有，这件事好像成了个分水岭，因为自这件奇怪的事情之后，褚梵昼感受到了周围人的改变。 他们不会再说那些让人不舒服的话，他们反倒奉承着他，看他的眼神火热得好似在看一块金疙瘩，把褚既白看得汗毛凛凛的。但他却并不讨厌这个感觉，他只觉得一阵轻快，就好像身上的某些枷锁和束缚消失了。 ...... “今天英语老师让我们给自己取名字。”褚小白的小手被妈妈拉着，母子俩慢慢的走向停车场。 “然后呢？”顾湘灵一边听儿子说话，一边分心找车。来接孩子的家长太多了，车也多，多到顾湘灵找自己的车都要费一会功夫。 “那辆！”褚小白眼尖，找到了妈妈的车。年前，顾湘灵换了新车，一家三口一起去4S店挑的车。 看车的时候顾湘灵一直念叨着要买辆带孩子方便的车，可褚梵昼却说家里有商务车，不需要顾湘灵再买辆接送孩子的车了，她只需要选自己喜欢的车就好了。 顾湘灵最终买了辆帕拉梅拉，凌零笑称她终于当红作家的自觉了，顾湘灵一本书能卖出四五百万的版权费，若是改编或者衍生各类商务活动，还能赚不少钱，她又是为数不多更得比较勤快的当红作家之一。 赚得这么多，却不开豪车，顶多买一两栋房子，顾湘灵也不太喜欢背名牌包，她的物欲很低。 顾湘灵买车不看重性能，看重外观和功能，比如她现在买的这辆车内饰外观都好看，还有有全车座椅加热功能。褚梵昼觉得帕拉梅拉很适合女生开，便爽快的付款了。 顾湘灵索性不再纠结，直接全款买下，现在已经上路好几个月了。 “找到了。”顾湘灵也看见自己的车了，她不忘低头和孩子道，“继续说，然后呢，你给自己取了什么英文名？” 顾湘灵很喜欢孩子念叨他在学校干了什么，就像她也很喜欢和褚梵昼念叨她在学校干了什么。顾湘灵觉得，这是阿白释放情绪的方式之一，她也鼓励孩子多表达，她还期望着阿白这个小习惯不要随着长大就消失了。 “我给自己取了Hein.”褚小白仰着头颇为骄傲的说道。 “Hein？海茵？好听诶~”顾湘灵笑着夸赞道，“那为善他们呢，他们给自己取了什么英文名？” “为善取了HUnter，没槑取了eva，因为她觉得这个英文名字儿最少，她记得住。”说到这里褚小白停顿了一下，眼中浮现忍不住的笑意。 “嗯？”顾湘灵发觉孩子不说话了，便低头问望去，“还有阿野呢？” “阿野取了iOker，哈哈哈哈哈！”褚小白已经好久没这么畅快的笑过了。 顾湘灵也傻了眼，“啊？他不知道iOker是什么意思吗？你没告诉他？” “我告诉他了，但他最近喜欢有部电影里的小丑，他一定要取这个名字。连他坚持已久的特种兵梦想都差点动摇了，他的梦想在特种兵和马戏团小丑之间来回纠结。”褚小白打开副驾驶坐了进去。 连梦想都差点动摇了，那确实是件大事了，顾湘灵这样想，但她还是和孩子说道，“阿白，职业是没有高低贵贱之分的，靠自己双手赚钱永远是理直气壮的，自信的人与其在别人的世界里微不足道，不如在自己的世界里闪闪发光。” 阿白的升学也给了顾湘灵提醒，那就是养孩子不仅仅是给他穿给他吃，更是要教育他，而教育这项任务也不能完全交给学校，他们家长才是对孩子的三观塑造起主要作用的。 “妈妈的英文名是什么？”褚小白突然问道。 “我的英文名啊......诶？我好像记不起来了。”顾湘灵边开车边想了半天。 她确实是记不起来了，好像每换一个英语老师，第一或者第二节课通常都是让同学取个英文名，反正顾湘灵从小学到大学起过无数个英文名，什么bella、Cindy、ChlOe啊，好多好多。 回到家，褚小白问褚梵昼，可褚梵昼也记不起来了，他的问答和顾湘灵一样，他的英文名太多了，他给自己取英文名都是就近原则。 就是取名的时候随手拿一本离自己最近的英语书或者一张英语试卷，然后随便找一篇阅读借鉴里面npC的名字。 第515 章 番外 《我的部长父亲》 不知怎么的，就说起英语作文了。顾湘灵吃了口皮皮虾笑着道，“我们写作文都是给李华写的，我记得我一开始写的时候没仔细审题，没看见李华的名字，我就写成给自己写信了。” “我记得语文作业是写日记，我觉得没什么好写的，就随便编造了我去动物园，我去游乐场。”褚梵昼随口说道，学校要孩子们写有意义的一天，但谁又真的能每天过得都有意义呢。 顾湘灵听到他的话后一脸被雷劈的样子，她已经可以想象到褚梵昼一本正经胡诌的样子了。褚小白悄悄的扒了口饭，其实他也是这么写作文的呢，他和爸爸一样，嘿嘿(*￣︶￣)。 学校让孩子们写最喜欢的老师，褚既白端水这个老师也好，认真负责；那个老师也好，讲课生动有趣。 学校让写快乐的周末，褚小白环顾四周穿着白大褂的医生，他有些小感冒，被妈妈抱来医院看病了，但生病也不耽误写作业，于是他下笔他今天在田野放风筝。 总之大部分都是胡诌的，作业能交差就行。 小孩子的作业总是千奇百怪的，包括阿白。阿白说起话来头头是道，可真到了自己写作文也难免闹出好笑的事情。 比如老师让孩子们写家长。 褚小白当然毫不犹豫要写妈妈了，但下笔前他又犹豫了，再过几天就是家长会了，顾湘灵明确表示家长会那天她有事情，是学校的动员大会，初三即将中考了，她不一定能赶回来，于是只能让褚梵昼去开会。 褚小白再三纠结，虽然他真的很想写亲爱的妈妈，以及他的妈妈真的很好写，温柔善良美丽高贵可爱坚强勇敢能干优雅聪明大方（此处省略n个彩虹屁），妈妈很厉害，身兼数职，白天在学校当老师，晚上回家当妈妈，周末在家当作者。妈妈的生活超级有趣，一点都不像爸爸那么无趣。 但是！家长会是爸爸来开会，语文老师说不定会把近期好作文展示出来，褚小白觉得自己好歹在爸爸手下生活，总得拍拍马屁才行。 总而言之一句话，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写妈妈也不急于一时半会，眼下还是先顾着爸爸吧。 于是一篇《我的部长父亲》横空出世！ 这篇作文写得行云流水，在班级中绝对是数一数二的存在，但语文老师却纠结了，还为此特地把这篇作文拿到祝老师面前。 祝老师：......你怕不是在为难我老猪！ 首先，褚小白用很多修饰词从不同方面夸赞了他的老父亲，比如【他的外貌风流倜傥、貌若潘安、玉树临风、器宇轩昂，爸爸的风衣就像乌鸦群，所过之处寸草不生。】 祝老师：你的部长爸爸是乌鸦精吗？还寸草不生。 【爸爸笑的时候眼里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爸爸是个严肃的爸爸，他在家里很少笑，他笑得做多的还是对妈妈，但是爸爸很疼我，每天都和我一起洗澡，我们互相搓背，爸爸的肩膀一如既往的宽广，身上的肌肉让我想到了萨拉米的鸡腿，精瘦又健壮。】 祝老师：......神奇的比喻 【爸爸是慈爱的爸爸，他经常把我背起来，即使我现在已经是大孩子了，爸爸仍旧像小时候一样把我背起来，爸爸说妈妈累了，不要打扰妈妈，爸爸和你玩。妈妈真的好辛苦好辛苦，经常劳累，爸爸也总会说妈妈累了，即使是在周末，妈妈早上也总起不来......再说回爸爸，爸爸是部长，他的工作准则是严谨工作，精益求精，他对别人严格，对自己更严格。晚上我已经睡了一轮觉了，起夜很晚都能看见书房亮着灯，我的爸爸是英雄，也是普通人......】 褚·普通人·梵昼：...... 祝老师和语文老师商量后，还是决定把这篇优秀的作文张贴出来，其实褚小白每一篇作文都写得很优秀。这一次尤甚，可能是写他的部长父亲时真情流露了吧。 语文老师觉得，好就是好，优秀就是优秀，不要因为一些些“小问题”就全盘否定这篇作文。部长又怎么了，作文里不是写了吗，人家褚部长也只是个普通人......咳咳，总之孩子是需要鼓励和肯定的。 褚梵昼拿着这篇作文，受着全班家长的注目礼，简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说儿子写得不好？那这文笔在同龄人中确实算好的，单看这句【笑的时候眼里带着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一看就是摘抄了文学巨匠莲白老师的名言。 这莲白老师不仅文笔好，数学也好，三分+三分+四分刚好等于十分。褚梵昼自己都不知道他随便一笑能看出这么多意味，虽然他生性不爱笑，但他偶尔笑一下真没有其他意思。 说他写得好吧，可这部长父亲几个字怎么看怎么奇怪...... 褚梵昼只觉得自己被当成西洋镜供全班家长观摩，这些家长好似在好奇身为严父慈父嵌合体的褚梵昼长什么样，又好似在好奇这位褚部长的笑是否真的有三分薄凉，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 心眼子多如牛毛的褚莲藕是真的感受到了被亲生儿子褚藕带坑的感觉了，尤其是同桌的原最看过来、后桌的沈烛年和后桌同桌的陆藏锋忍着笑使劲儿戳他后背的时候。 原最像个调戏花魁的浪子一样戏谑道，“褚部长，笑一个。” 褚部长：...... 沈烛年和陆藏锋使劲戳他后背想看热闹，“褚部长，您这肌肉确实练到位了啊，就像那什么，哦对，萨拉米的鸡腿肉！哈哈哈哈！” 褚部长：......别被我抓到你们的把柄！我等着你们被儿女坑的一天，到时候我一定到场撺掇他们拔你们的氧气管! 而这一天很快就来了。 褚既白的成绩好是各科成绩都好，用一句话形容就是像个六边形战士。褚梵昼以前还有些重理科偏物理数学，褚既白是一点不偏向，文科也好理科也好。 第516 章 番外 每个人的梦想都值得肯定赞扬 他更是每周都霸榜作文优秀榜。 作文优秀榜顾名思义就是会把优秀的作文粘贴出来，供其他学生们参考，以此来激励学生。 褚既白是这份榜单的常客。家长会后，这对显眼包父子硬是在家长群里掀起了一段时间的风浪，褚既白更是成为了家长们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陆弋野苦着脸拿着他的合格作文和褚小白道，“阿白，你的作文是怎么写的啊，我怎么次次都是合格啊，上次老师就说我这次要是再合格就要重写了。” 褚小白就把自己的作文递给他并提出建议，“你要不模仿我的作文试试看，很多东西在学会之前都是从模仿开始的。” 听起来很有道理，陆弋野拿过褚小白的作文拜读，第一眼就看到那一行大喇喇的题目《我的部长父亲》。 陆弋野也照样画葫芦在自己的作文本上写《我的少校父亲》，没想到越写越顺，陆弋野不由得信心大增，阿白说得果然没错，学习就是从模仿开始的。 陆弋野自觉这篇重写的作文写得还算不错，他用了很多修辞手法，比如【爸爸骂人的样子像动画片里的喷火龙，爸爸的肌肉像被蛋白粉浸泡过一样，但我知道并没有，爸爸的肌肉没有上科技与狠活，都是真材实料的！爸爸的头发茂盛浓密，像青青大草原。（pS：阿野最喜欢的颜色是绿色。）】 语文老师看着这篇作文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但她没想到的是继《我的部长父亲》、《我的少校父亲》后，《我的司长父亲》也横空出世了。 作者当然是沈没槑了，她在作文里写到【爸爸唠叨的样子像还珠格格里的容嬷嬷，但我知道他是关心我。最近爸爸弯了，他不常回家了，但妈妈并不担心，我问妈妈为什么，妈妈说爸爸在忙，果然没过多久，爸爸就又出现在新闻联播上了。我不爱看新闻联播，因为看不懂，但我可以为了爸爸勉强看一看新闻联播，我真的好爱爸爸！】 语文老师心情复杂的圈出那个“弯”字，然后好心的帮沈没槑改成“变”字。这篇作文写得很真情实感，除却一些小瑕疵之外，其他都很好。 看着那些部长、司长、少校父亲，语文老师并不觉得这些孩子在炫耀，至少从他们的作文中就能看出来，他们只是以一个孩子的视角怀着崇拜的心在描写他们的父亲，这些所谓的“部长、司长、少校”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有了成功案例，班级里也开始出现了《我的老师妈妈》、《我的医生妈妈》、《我的白领妈妈》等等作文，语文老师也趁此机会引出另一个作文题目“你的梦想是什么？” ...... 四人中，陆弋野的梦想最爽快直白，他说他要成为特种兵，和他爸爸一样。虽然中间可能和马戏团小丑之间小小的纠结了一下，但他后来还是坚定了信念。 沈没槑说，“我想要封闭一点的、不用和外人打交道的工作。” 原为善说，“我觉得我爸爸的工作很神秘，我想和他一样。” 褚既白说，“我想要权力很大的工作。” 班上孩子的说法也五花八门的，有的人说他想成为肯多基的店员，因为他最喜欢吃肯多基的炸鸡了。有的人说她想要成为加油站工人，因为她喜欢闻汽油味，还有的人说他想修仙，因为修仙得永生、还可以御剑飞来飞去，超级酷。 语文老师看着这些童稚的作文在办公室里笑半天，只能说小孩子们太有趣了，各种各样的梦想都有。这一次语文老师给每个孩子的作文都打上了优，包括那些错了很多字的作文，因为每个人的梦想都值得肯定赞扬。 如果孩子可以一直是孩子就好了，保持童真和天真，永远幸福快乐下去，不用面对成长后的烦恼，不用经历人生的道路挫折。 四小只也是这么想的，即使后来有双胞胎和蔺如琛的加入，但秘密基地永远都是四个人的秘密基地，那辆破旧面包车的钥匙也永远只有四把。 ...... “没槑去干嘛了？”陆弋野刚从洗手间回来，“都快要放学了呢。” “她被老师叫走了，去了阶梯教室，班上的女生都被叫走了。”原为善在收拾书包。 “去那里等她吧，她走的时候是带着书包走的。”褚既白从座位上抬头，四年级的他初长成小小少年，不再像小时候那般圆润了，他的身材体型朝清瘦的方向长了。 顾湘灵为此还一度担心过，可是孩子吃好喝好睡好，也没有营养不良啊。褚梵昼却道，他小学也这样。 顾湘灵这才松了口气，她没有养孩子的经验，更没有养儿子的经验，她所有的经验都是来源于自身，还都是女孩子的经验。褚梵昼叫她别担心，他会解决的。 顾湘灵最喜欢听的就是褚梵昼这句“我来解决”，这就意味着顾湘灵是真的可以当甩手掌柜了，褚梵昼会把事情完美的处理好的。 “好啊。”陆弋野也跟着收拾起了书包，他仍旧是四小只中最大块的，在三年级的时候，他在某一时刻突然顿悟了，然后成绩就慢慢赶上来了，也不再拖班级后腿了。 虽然比不上褚既白和原为善，但他每学期末也是可以拿到一张“学习积极分子”的。 阶梯教室在前面一栋楼里，教室很大，能容纳十个班的学生，三个小男子汉在门口百无聊赖的等待，等着他们队伍里唯一一个公主。 没多久，沈没槑出来了，只是状态不对，脸上满是绯色的红晕，举止扭捏，眼睛躲闪不敢看人。 原为善和褚既白顿了顿，立刻咽下去想说的话了。 偏偏陆弋野没什么眼色，大喇喇的喊道，“怎么了？” “没什么......”沈没槑说话声音小的像蚊子似的。 陆弋野挖了挖耳朵大声喊道，“你说什么？” 原为善：...... 褚既白叹了口气，打断陆弋野的话，问沈没槑，“走吧，你的书包呢？” 第517 章 番外 女生独有的宝藏 “在这。”沈没槑今天的书包有些重，书多、东西也多。 陆弋野十分好心道，“要不要我帮你拿？” “不用不用！”沈没槑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双手紧紧抱着书包，好似里面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陆弋野还乐呵呵的没知没觉，原为善和褚既白两个心思敏感的人早就察觉出沈没槑的不对劲了。 ...... 一个小时前，班主任走进教室，让班上的所有女生排好队去阶梯教室，只有女生，男生留在自己的教室里。 当时还有男生道，“老师是不是要给女生零食啊？” 祝老师没说什么，只是让褚既白这个班长主持纪律，褚既白直觉女生去阶梯教室应该是为了很重要的事。 事实证明他想的没错，女生们一到阶梯教室里就有一名女老师走了进来，手上还拎着一大袋东西。 女老师叫了几个学生把东西分发了下去，沈没槑拿到手的时候一看，是卫生巾。 沈没槑知道卫生巾是什么东西，她家里就有，只有妈妈在用，纪三和沈没槑说过这是女生独有的宝藏，是男生没有的。 沈没槑问妈妈这是干什么用的，纪三当时欲言又止，最后却没说什么，只说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大概一个星期后，沈没槑就坐在了阶梯教室里，也收到了这个“女生独有的宝藏”。 女老师很温和，说话声音很好听，十分有亲和力，她说，“这是卫生巾，是只有女孩子才可以用的，男孩子可没有哦~” 第一句话就抓住了女孩们的心思，原来做女孩子这么好吗，竟然有专属的东西。 女老师耐心的和女孩们讲她们为什么要用卫生巾，卫生巾的用法是什么。最重要的是，大家不要对来例假这件事这么恐慌，女孩子都会来例假的，女老师有，妈妈们也有，所以这并不是一件可怕的事情。 来例假就说明你长大了，女老师说，来例假是不可以剧烈运动的，也不可以喝冰的、吃辣的还有刺激性的食物。大家不要觉得这是件羞耻的事情，这很正常。 女老师还以ppt的方式和姑娘们演示了月经的形成。 底下的女孩子们大多脸色通红，包括沈没槑，她想一会回去问妈妈。 早在这学期开始的时候，学校就通知了四年级的家长们，表示会专门找个时间给女孩们上一节生理卫生课，拒绝月经羞耻。 从四年级开始，每个班的班主任那里也会备有卫生巾，若是孩子突然来了例假，也能及时处理。 家长们对学校的安排很满意，有些家长比如纪三，早就打算和女儿讲这方面的知识了，但学校有安排，她觉得还是让学校先上了课，然后她再和女儿讲比较好。 当晚，沈没槑就从书包里掏出三块尺寸的卫生巾，还有经期小tipS的手册，她还特地环顾四周看沈烛年在不在。 纪三道，“你爸去你爷爷家里，一会回来。” “妈妈，我有事想问你。”沈没槑红着脸蛋一点一点挪了过来。 纪三看见这样的女儿，心里怜爱极了，招手让女儿过来，“妈妈知道你想问什么，妈妈也想和你说说话。” 纪三和女儿谈了很久的心，直到看着女儿回卧室，她才面无表情的打了个电话，“行了，回来吧。” 不过一会沈烛年就从外面回来了，嘴里嘟嘟囔囔的，神情有些悲伤，“还是小时候好啊，什么事都和我讲，现在都避着我了。” 不是纪三赶他出去的，是沈烛年自己要避开的，他怕女儿尴尬，他也舍不得女儿尴尬。 “前些年咱俩一直纠结要不要再生个孩子，得亏了顾湘灵的建议，让我们再缓缓。我现在是绝了这个念头的了，这闺女长大都让我这么神伤，更别说以后嫁人了，万一二胎要再生个女儿，我不得伤心死。还是算了，咱俩这辈子有没槑就够了。”沈烛年确实是伤心了。 他无法想象孩子跟他说“爸爸我有男朋友”时的样子，那时的他一定会忍不住把这个可恶的、抢了他闺女的男人锤死。 他记得顾湘灵说过，绍兴人不太喜欢让孩子远嫁，最好是在市区内解决婚姻大事，沈烛年当时还有些嗤之以鼻，觉得这限制了孩子的自由发展，可现在想来，绍兴人果真有先见之明，有大智慧啊，他举双手赞同。 养儿方知父母恩，没槑从出生到现在和沈烛年的关系十分要好，什么事儿都和爸爸说，小到牙掉了、考试没有通过；大到伤风咳嗽、头疼发热，只要沈烛年在家，她肯定跟在沈烛年身后。 这次是沈没槑唯一一次也是第一次跟沈烛年有了秘密。 沈烛年已经能够预见自己的老年生活了，孤单的和妻子留守在这空旷的房子里，女儿不知道被哪个臭小子拐走了。 他刚刚躲在车上的时候心情很差，只觉得心酸极了。透过窗户，屋内暖黄的灯光莹莹，看着老婆闺女的影子，他自己就像被抛弃的空巢老人似的，凄惨又孤苦。 纪三瞥了眼内心戏很多的沈烛年，翻了个白眼道，“总有这么一天的，咱们能做好的就是教好女儿，让她不要害怕。” 这些年纪三时常觉得自己好像养了一儿一女，安慰完小的，还得安慰大的。 沈烛年叹了口气道，“过半个小时，等没槑睡熟了我再去看看她，不看她睡熟我就睡不着觉。” 纪三摇了摇头，表示对丈夫的行为态度已经习以为常了。 ...... 生理卫生课永远不仅仅是女生的课，只不过相对于男生而言，女生的生理卫生课内容更多，且更为重要，因为在生长发育期间，无论是第一性征还是第二性征，女孩子的特征都更加明显，每个月经历的那几天也更难受。 但这并不代表男生不需要知道这些。 当家长群里班主任通知要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顾湘灵就知道这个机会来了，这时候她就不需要出场了，褚梵昼这个爸爸就该发挥作用了。 顾湘灵找了个码字的借口去了书房，徒留父子俩在客厅。 第518 章 番外 熟虾 褚梵昼叫了褚小白过来，“阿白来，我有话和你说。” 褚既白放下手里的乐高，起身朝褚梵昼走了过去，“爸爸。” “阿白，今天学校专门给女生的课，你知道那是什么课吗？”褚梵昼面色柔和。 这些年他丝毫没有变老，反倒是岁月的沉淀更加增添沉稳的气质。 他的脸上没有皱纹，多年健身让他的身材一如既往的精壮。脸部的轮廓依旧清晰，皮肤也很好，甚至看不出绒毛。深邃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和光华内敛的气度中都能看出褚梵昼的身份和年纪。 用顾湘灵的一句话来说就是：迈巴赫老了也是迈巴赫。 “不是法拉利吗？”褚梵昼也不是什么老古董，经常拜读莲白老师大作的他也是略知一些网络热梗的。 “谁叫你总开迈巴赫呢？”顾湘灵反问。这些年褚梵昼也换过车，每一辆车都是迈巴赫，也不换别的牌子，简直就是迈巴赫的忠实用户。 连顾湘灵都说，“你这样的客户，4S不送你些洗车卡、保养卡都说不过去了。” 褚梵昼失笑的把她抱在怀里，保养车和洗车哪用得着他亲自去，有专用司机呢。倒是她的车，他可能会因为车主人的缘故替她多照顾些。他自己的迈巴赫都没有这个待遇。 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你说我老？”褚梵昼的声音逐渐变得危险，眼神也不友好了起来。 “这只是比喻，比喻！”顾湘灵抻着脖子嚎道，为自己辩清白。 然后一到晚上，褚梵昼就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宝刀未老，且尤胜当年。 褚梵昼撑在她脑袋两侧的手青筋凸起，豆大的汗珠从他棱角分明的下巴滴落，落在了顾湘灵的颈窝处。他不顾顾湘灵难耐的告饶，只按他的节奏来。 他从前太惯着她了，怕她疼了、伤了，又怕她受不住晕过去，每一次都是她尽兴，他浅尝辄止。 他宠着她，可以压下几分欲望，却偏偏被她误解成了“老”？ 真是好人没好报，结果现在把她惯得越来越娇气了，稍微动一动，她就受不住了；想尽兴一次，便这也不行那也不要的。 可不能这样了，他们孩子都生了，按道理顾湘灵的阈值应该更高才对。不都说女人三十如狼似虎吗，怎么顾湘灵还跟个小女孩似的呢，甚至还不如从前。就是被他惯的。 从前她还自以为跟他不熟，就算褚梵昼偶尔过了些，她也咬着牙、忍着羞不吭声，那倒是让褚梵昼得逞了；可现在越发的娇气了，仗着和他是熟人了，便要他干这干那的，轻了不行重了也不行，难伺候得很。 “今天......按我的标准来。”褚梵昼俯首在顾湘灵耳边轻轻道。 ...... 回到现在，褚梵昼招儿子过来，让儿子坐在他身边，他第一句话是，“你知道我像你这个年纪的时候，声音是什么样的吗？” 褚既白一愣，他没想到爸爸会问这个问题，于是想了想道，“应该和我差不多。”他也不是全然都不懂的。 褚梵昼微微挑眉，眸中隐隐升起笑意，“对，和你差不多。” 有了开头，这话匣子便慢慢打开了。褚梵昼从声音说到变声，他说男孩子到了一定年龄都会变声的，有些男孩会变成公鸭嗓子，但这些都是很正常的，因为后面又会变的，之后声音就定型了。 褚梵昼还以非常专业的角度和褚既白科普男性和女性之间的差别，以及褚既白身为男性，在接下来的十年里身体都会发生什么样的变化。 他让儿子不要惊慌，也不要羞耻，这些都是很正常的事。 “......等你发现身体有这个症状的时候就和我来说，到时候我会教你。”褚梵昼瞥了眼红成一只熟虾，恨不得蜷缩起来的儿子，他忍不住失笑暗想，阿白果然像湘灵。 褚既白没想到爸爸会和他说这些，他不是什么都不懂，没槑今天去阶梯教室上课的内容他也隐隐猜到了一些，但他自己懂和爸爸教是两回事啊！ 可褚既白心里又暖烘烘的，他不得不承认的是，面对这些未知的变化，他是有些许恐慌的，恐慌身体的变化，恐慌不知道该在将来如何与没槑相处。但爸爸的话极大的化解了他的恐惧。 褚梵昼永远会拿着一盏灯走在前方，无论风雪有多大，那盏灯永远不会熄灭；无论山路多么崎岖，只要褚既白向前望，他总能看到那盏灯。 “我知道你现在或者将来一定会对这方面知识好奇，我很乐意你主动来找我聊。但我想告诉你的是，对女性，我希望你能保持应有的风度和尊重。”褚梵昼亲自为孩子倒了杯茶，看着眼前发愣的儿子他继续说道，“我希望当你好奇的时候，第一个找的不是女性，而是我。而我永远都在你身后。” 褚梵昼把话说得隐晦，除了对顾湘灵，他对任何人都这样，说话留三分，话意拐好几个弯，他已经习惯这样了。但他知道褚既白听得懂。 小时候的阿白是保护同学、当妈妈不在家时替母照顾父亲的骑士，如今褚梵昼希望他的孩子能成为绅士。他希望阿白尊重女性，也永远不要低估女性，所有人都是被母亲创造出来的。 褚既白思考问题的时候就顾不上说话了，褚梵昼也不催他，只等他自己想明白。过了好久，褚既白才小声道，“爸爸那时候也这样吗？” “什么？”褚梵昼愣了愣，没明白他的意思。 “爸爸那时候也是爷爷教你的吗？”褚既白仰着稚气的脸，强忍着害羞问道。 “嗯......可能吧。”褚梵昼回答得模棱两可。 当然不可能了，褚淮章怎么可能会和褚梵昼说这些，褚梵昼从小就和蔺如琛、沈烛年混在一起了，这些事儿三人都是慢慢懂了，然后在某一时刻忽然心有灵犀、恍然其他两人竟然也知道。 比起阿白有爸爸教导开导，褚梵昼就像野蛮生长的蔷薇。很多事都是自己摸索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