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异能穿越兽世》 第1章 穿越了 “嘶——好痛!” 夏知君倒抽一口凉气,右手下意识地按住后脑勺,指腹触及一片温热的黏腻,让他心头一紧。他撑着地面慢慢坐起身,晃了晃昏沉的脑袋,耳边的嗡鸣声才稍稍减弱 “这是什么地方?”他喃喃自语,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 夏知君强压下大脑的抽痛,利落起身,动作间还保持着末世多年养成的警惕姿态——身体微弓,目光快速扫过四周 晨雾漫过盘根错节的古木,那些需要十数人合抱的巨树直插天际,树干上覆盖着层层叠叠的苔藓与发光地衣,幽蓝、浅紫、鎏金的光晕顺着树皮纹路流淌,在地面投下斑驳晃动的光斑,仿佛整个森林都在呼吸。 树枝向四面八方伸展,织成密不透风的穹顶,。 林下是齐腰深的奇异草本,有些植株顶端托着拳头大的花苞,花瓣半绽时会溢出淡粉色的雾气,吸入鼻腔便带着清甜的草木香,混合着湿润泥土与不知名浆果的酸甜;另一些草叶边缘长着细密的荧光绒毛,触碰时会瞬间亮起银蓝色的光点,顺着触碰的轨迹蔓延,像在指尖缀了一串转瞬即逝的星子。 夏知君小心的挪开身前的树枝,拨开垂落的藤蔓时,指尖被锯齿状的叶缘划了一下,渗出血珠也顾不上擦。脚下的腐叶厚厚的,踩上去软得像海绵,每一步都要先试探着踩实,避免不小心滑倒摔进未知的坑洼里。 走了不知道多久,缓缓拨开最后一丛茂密的灌木。 一条细窄的溪流出现在眼前,溪水清澈见底,水底铺满彩色的鹅卵石。溪流上方漂浮着巨大的荷叶状植物,叶片边缘卷曲成碗状,盛满了清晨凝结的露水。 顺着溪流往上望去,只又几块人多高的大石块横在那里,青灰色的石面上爬满了深绿的苔藓,石涧的尽头连着连绵的大山,云雾在山腰轻轻缭绕。 夏知君找了个植物少的缺口处,刚好有块大石头,小心站上去,蹲在溪边洗了把脸,然后捧起水喝了一口,溪水清甜,很好的缓解了燥热和不安。 远处传来低沉的兽吼,林间回响声惊起不知名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发出清脆的啼鸣,声藤蔓摆动时发出沙沙的轻响,不远处的山石间出现幽深的洞穴,洞口萦绕着淡紫色的雾气,雾气中隐约可见闪烁的符文,仿佛是古老魔法的印记,守护着森林深处不为人知的秘密。 狠狠地喝了几口溪水,夏知君闭了闭眼睛,再睁开眼睛,还是显得不可置信,这也不怪他,换谁上一秒面临致命的危险,眼前一黑,再醒来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都会怀疑人生。 还好,华夏有句老话,来都来了。 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摘掉头上的树叶,夏知君开始观察四周,这样的森林,虽说偏亮,但危险也是显而易见,远处那些野兽的吼声,再看看这些明显已经生长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大树,随便一个都能要了自己的小命。 虽然上辈子,应该是上辈子吧,按照自己当时那个情况,必死无疑。想到这儿,夏知君抬起左手,凝神,掌心泛起急淡的清莹,瞬息间,那微光便凝练成团,在掌心跳动成温润的翡翠色柔光。想了想,翻开右手,瞬息出现一粒种子,找了一处扔下去,左手轻轻挥动,柔光渗入土壤,不过片刻,纤细的草茎,然后是迅速成长成滕蔓,肉眼可见的长大,开花,结果。 翠绿的黄瓜,轻轻摇摆,一切都证明,他上辈子的异能,跟着自己来到了这个神秘的大陆。 夏知君轻轻松了一口气,想起了上辈子那五年暗无天日的日子,每天睁开眼,迎接他的不是阳光,而是窗外肆意生长的变异植物,是街道上拖着残缺肢体,发出嘶哑嘶吼的丧尸,更可怕的是那些披着同类的外衣,却在暗处用贪婪目光盯着他双系异能的人。植物系能催生种子,还可以催生植物攻击丧尸,又连带着空间系能储存大量的物资,两种稀有异能的结合,让他成了末世人人觊觎的移动宝库。 最后一次出任务,是去一个偏远城镇的药店给父亲寻找退烧药,好不容易找到半盒退烧药,却被人用药物引来大量的丧尸,等到他异能不足,虚弱的倒在路边的时候,迎来的不是救援,而是一个觊觎他很久的男人,而在男人身后,是他那个在床上起不来的父亲,卑躬屈膝的赔笑着。 想到这儿,感觉脑子又开始一抽一抽的疼起来,可能是自己最后自爆晶核的后遗症,那些人大概是一个也跑不掉的。自己,夏知君轻笑了一声,目前看来,何尝不是因祸得福呢,虽说是一个全然陌生的世界,可这里没有丧尸,也没有随时发起攻击的植物,而且自己空间还有遗留的物资,虽说不多,但那些种子,足够让他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了。 肚子传来一阵咕咕声,从回忆里回过神,夏知君抬头看了看天空,好吧,枝繁叶茂的树木,枝叶交织在一起,别说看清太阳,就连分辨天色都成了难事。不过没关系,他弯腰捡起一片刚落下不久带着些水分的树叶,又摸了摸地面落叶的湿润程度,心里大概有了些谱。虽然没办法精准判断时间,但现在看来,应该还没到傍晚,他还有足够的时间在天黑前找到一处相对安全的落脚点。 又催生了几根黄瓜,勉强填饱了肚子,夏知君捡起他刚刚放在旁边的木棍,跨过小溪,小心的拨开身前的枝叶,朝着森林中光线相对明亮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走的格外谨慎,得益于自己异能者的体质,五感都得到了强化,周围的动静都能落入耳中,能一定程度上绕开那些危险。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穿越了 第2章 临时落脚点 脚下的落叶被踩得沙沙作响,走了大概两个多小时,前方的树木开始变得稀疏,巨木也变少,拨开浓密的灌木丛,他眼前一亮。 这是一处因为地形运动生成的一处山谷,一眼几乎望不到尽头。三面被不算陡峭却连绵的青山环绕,闪避上爬满了青藤与低矮的灌木,偶尔能看见几棵扎根在岩石缝里的松树,正前方有一处隐约的缺口,几乎看不出那是山谷与外界联通的通道,倒像是山林自然生长出的一道屏障。 山谷里铺着半人深的厚实青草,大概是许久无人踏足过,这些草长得格外茂盛,而这片浓密的青草间,错落生长着许多版人高的花灌木,粉白色的花苞,像圆形的铃铛,坠落在褐色的枝条上。最震惊的还是靠近入口处的那一汪月牙形的琥珀,湖水清澈湖边停留着几只喝水的白色野兽,看着有点像羊,又有点像鹿,不管是什么,应该,能吃吧。 夏知君仔细看了看,心里有了盘算,这可是天然的庇护所啊,只要做好缺口的防御,再清理一下这里的青草,未来生活在这里,也未尝不可。 迈着轻快的步伐,借着山壁上的植物,夏知君轻松的进入山谷,拿出空间里的长刀,没想到上辈子坎丧尸的刀,到了这儿要用了清理草木了,这才是它应该的用途嘛。趁着天没黑,他先沿着往湖泊那边,边走边清理,看下来的草木暂时放着,等晒两天,到时候来拖回去编席子也挺好的。 身体还是太虚了,毕竟是死了一次的人,中途催生了几次黄瓜才勉强走到了湖泊边缘。 清澈的湖水泛起涟漪,湖里鱼儿成群结队的游来游去,因为从没被人涉足,毫无防备的在湖边啃食着水草,岸边那群像羊又像鹿的动物,姑且就叫它羊鹿吧,也是优哉游哉的吃着青草,偶尔来喝上一口水,水草从里,比上辈子大上几倍的水鸭子,调皮的钻来钻去。 歇了一口气,夏知君拿起长刀,沿着湖泊往山边清理,准备在靠近靠近山壁的地方弄一个临时的落脚点。 清理了大半天,终于在把从湖泊到山壁周围的草丛都清理干净了,留下的那些草根什么的,还是等后面慢慢拿锄头去挖吧,现在趁天还没黑,得赶紧弄个落脚的地方。 借着山岩上的松木,夏知君催生出滕蔓做了个简单的藤梯,然后爬上去,找了两颗适合搭建窝棚的树木砍倒,沿着岩壁扔下去,随后在空地上开始挖坑,时间仓促只能勉强不倒塌就行,砍掉枝干的树木被放进挖好的坑里,填上石头用泥巴和水填充严实,等主杆立好,把剩下的枝干放到主杆提前砍倒的凹口处,然后催动能力,让青藤顺着柱梁攀爬蔓延,织成一张密集的滕网,等弄好一切,他去把刚刚挑选的宽大棕榈叶铺在上面,然后覆盖上一层厚厚的青草,草是刚刚清理出来的,这会儿时间也就能晒个半干,等用滕蔓将原缘固定住,将就先用一用了。 窝棚建好,侧面用削尖的树枝斜插在地面,形成半人高的围栏,再蒙上一层半干的青草,围栏留了半米宽的缺口作为出入口,最后用滕蔓夹着青草编了个简易的门帘,晚上可以放下遮挡蚊虫。 等最后一根藤条固定完毕,夏知君拍了拍手上的草屑,走进刚刚新建好的窝棚,用刚刚挑选出来的一部分枯草铺了个床,在从空间里拿出棉被放上去,换上四件套,用手试了试,嘴角露出一丝浅笑,虽然简陋,但是心满意足,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他终于有了一个暂时安稳的家。 有了安身的地方,紧绷的神经送下来,身体的疲惫也涌上来了,他靠在窝棚的藤条壁上,这会儿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透着酸胀,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肚子的饥饿感也随之翻涌,今天一天吃的全是黄瓜,这会儿嘴里馋的不行。 夏知君揉了揉发酸的腰,目光投向远处渐渐暗下来的湖畔,是时候奖励自己一波了。 他起身拿起身边的长刀,径直锁定了湖畔的羊鹿,那群动物这会儿扎堆在水边,低头啃食着嫩草,丝毫没察觉危险正在逼近。 夏知君猫着腰,一点点向羊鹿群摸去,目光在扎堆的动物中扫过,最终定格在一头体型偏小的羊鹿身上,这头猎物的分量刚好,既不会因过大而难以处理,也足够他果腹。他在距猎物十米远的地方停下,左手悄然翻转,指尖再度泛起淡绿微光。几株纤细却坚韧的青藤从他脚边的泥土里钻出来,像灵活的蛇一般,顺着地面快速向那头羊鹿游去,青藤猛地缠上它的四肢和脖颈,连一声短促的鸣叫都没能发出,就被悄无声息地拖到了夏知君身边。 不远处的羊鹿群只是零星抬起头,晃了晃生着花纹的犄角,几只耳朵警惕地扇动了两下,见没发现异常动静,便又齐齐低下头,继续悠闲地啃食着青草,湖面的涟漪倒映着它们安稳的身影,仿佛刚才的小插曲从未发生过。 看着脚边被青藤束缚得动弹不得的羊鹿,夏知君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一抹真切的笑意,连眼底都漾着几分轻松。末世挣扎那么多年,后期基地虽有养殖动物,却是僧多粥少,一块带筋的肉都要省着吃,哪像现在这样,整头猎物安安稳稳躺在脚下。他踢了踢羊鹿柔软的绒毛,管它是羊是鹿,这模样就知道味道肯定差不了。 他拖着羊鹿在窝棚附近找了块地势稍低的平地,用长刀在地面划出道圈,再把圈里的浮土挖去半尺深,周围垒起几块拳头大的圆石,一个简易的土灶就有了雏形。随后往灶膛里塞了些干燥的松针当引火物,又去树林里捡了抱粗细均匀的枯枝回来,堆在灶边备用。 他扛着羊鹿到湖畔浅水区,拿出空间里的菜刀,托了末世的艰难,那时候搬家是经常的事,所以空间里的日常用品都不会少,这些在末世都不是什么值钱的玩意,但是夏知君有点囤物癖好,搜寻物质的时候别人不用的,他都一股脑塞进了空间,此刻派上了大用场。刀刃锋利,剥皮开膛都格外利落,他熟练地将兽皮整张剥下收好,内脏则挖了深坑埋进远处的土里,既能避免招引野兽,又能给土地当肥料。清理干净的羊肉带着新鲜的肌理,提着往回走时他警惕的向四周望了望,身处异世,他没从没忘记,这里的危险也没少多少。 火很快生了起来,橘红色的火苗舔着灶膛里的枯枝,噼啪作响。夏知君从空间里取出一口铁锅架在石灶上,往锅里丢了几块肥些的肉,小火慢炸。不多时,清亮的油脂就渗了出来,香气瞬间弥漫开。他把切好的肉块统统倒进锅里翻炒,待表面微微焦黄,便舀了湖水没过肉块,又从空间的调料包中摸出八角、茴香和桂皮丢进去。锅盖一盖,只等着肉香彻底炖透,那浓郁的香味钻进鼻腔,让他忍不住咽了咽口水,这是末世里,想都不敢多想的安稳滋味。 第3章 第一个夜晚 一锅肉炖得软烂脱骨,夏知君捧着碗吃得酣畅淋漓,温热的肉汁滑进胃里,驱散了所有疲惫与寒意。待他处理掉最后一块骨头,暮色已彻底沉了下来。他仰头望去,被头顶的夜空吸引了。末世的天空永远是灰蒙蒙的,哪见过这般清澈的深蓝,无数星辰像被打翻的碎钻,密密麻麻嵌在天幕上,连银河的轮廓都清晰可见。草丛间,几只形似萤火虫的虫子亮起淡绿色的微光,忽明忽暗地飞舞着,像是坠落在人间的星子。远处山林里,偶尔传来野兽低沉的嘶吼,与近处此起彼伏的虫鸣声交织在一起,吵吵闹闹,却奇异地让人感到安心。 夏知君不敢松懈,在窝棚前的空地上挖了个浅坑,将灶里未燃尽的炭火拨进去,添上几根湿木让其慢慢冒烟,既能驱赶蚊虫,又能起到警示作用。随后他催动异能,让青藤从围栏根部快速生长,顺着之前的框架向上攀爬,很快织成一圈一人多高的密实藤墙,藤叶间还悄悄冒出细小的尖刺——这是他特意改良的防御形态,足以阻挡小型野兽闯入。 做好防护后,他回到灶边,见铁锅里的水正冒着热气,便将热水舀进空间里带来的水桶,又兑了些清凉的湖水。夜色渐深,他借着炭火的微光,简单擦拭了身体,。收拾好锅碗瓢盆,他往窝棚里铺了些新鲜干草,将长刀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这才躺了下来,听着外面的虫鸣与兽吼,伴着头顶的星光,缓缓闭上了眼睛。 意识渐渐模糊时,白天的一切又浮现在脑海——今日一刻不停赶路,又马不停蹄地清理场地、搭建窝棚、狩猎做饭,这般高强度的运动,在末世后期也很少见。他闭着眼,思绪却开始规划起往后的生计:明天得做个浴桶,总不能一直用水桶凑活洗澡,这片土地的四季也不知道是怎么划分的,得提前做好才行,必须尽快储存食物,地窖也得做一个,他目前的空间只有房间大小,杂物种子已经堆了大部分空间,要储存食物是远远不够的,眼下这个窝棚只能勉强容身,还得盖一间结实的木屋,空间里带的换洗衣物没几件,后续还得想办法解决布料的问题……而最关键的,是盐,没有盐,身体根本撑不了多久,明天得顺着湖畔找找看有没有盐矿的痕迹。这些念头在脑海里慢慢盘旋,像一团温和的云,载着夏知君缓缓沉入浅眠。 “吼——!”一声震彻山谷的怒吼骤然划破夜空,将夏知君从浅眠中猛地惊醒。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弹坐起身,指尖瞬间触到枕边冰凉的刀柄,整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迟疑。掀开门帘走出窝棚,夜风吹得炭火火星乱颤,他凝神细听,声音是从窝棚左手边的密林方向传来的,距离不算太远,隐约还夹杂着粗壮树木断裂的“咔嚓”声,且那动静正朝着山谷这边缓慢移动。 “不好。”夏知君低咒一声,眼神瞬间锐利起来。这片湖畔是他选定的安身之所,刚搭建好的窝棚和开辟的场地绝不能被野兽破坏。他抬手在藤墙的机关处一按——这是他傍晚特意留的活扣,青藤应声向两侧收拢,露出可供通行的缺口。握紧长刀,他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脚掌踩在枯枝上发出的脆响被远处的兽吼掩盖。与其被动守在窝棚里等待危险降临,不如主动出击摸清状况。 凭借末世练就的迅捷身手,夏知君几个呼吸间便冲到了兽吼声的边缘。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成片碗口粗的树木断裂倾倒,枝叶与泥土混杂在一起,地面被碾出深深的沟壑,一派狼藉。而这片混乱的中心,一头小山般的白色巨兽,身形似狮,却长着一对展开足有丈余宽的雪白翅膀,此刻它的皮毛被血污浸染,正被一条几层楼高的深黑色巨蟒死死缠住,巨狮巨大的獠牙则狠狠嵌入蟒身,疼得巨蟒发出震耳欲聋的嘶鸣,粗壮的身躯疯狂绞动,试图将巨狮的骨骼勒碎。 夏知君立刻矮身躲进一棵千年古树下的灌木丛中,茂密的枝叶将他完全遮蔽。他握紧长刀,眉头紧锁地紧盯战局。就在这时,巨蟒的嘶鸣突然戛然而止,它庞大的头颅猛地转向夏知君的藏身处,一双幽兰色的竖瞳如同淬了剧毒的宝石,冰冷地锁定了他的位置。几乎同时,那头白狮也察觉到异常,琥珀色的兽瞳扫了过来。 变故陡生。巨蟒竟骤然松开缠绕白狮的身躯,长尾带着破空的呼啸声,如同一根巨型钢鞭朝夏知君狠狠甩来。蛇尾扫过之处,空气都仿佛被撕裂,眼看就要将他连人带树一同砸成肉泥,夏知君心头一沉,左手迅速抬起,指尖淡绿微光暴涨,准备催动青藤借力瞬移躲开。 可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白狮突然振翅转身,如一道白色闪电般飞至夏知君身前。它对着巨蟒怒吼一声,声浪震得夏知君耳膜发麻,随即抬起带着利爪的巨足,稳稳将抽来的蛇尾踩在脚下,锋利的獠牙瞬间再次咬住蛇尾根部。白狮庞大的身躯如同一座坚实的屏障,牢牢挡在夏知君面前。巨蟒吃痛之下狂性大发,猛地转身,张开血盆大口就朝白狮的脖颈咬去,两头巨兽瞬间又在夏知君眼前缠斗在一起,狮吼与蟒嘶交织,地面因它们的打斗不断震颤。 缠斗中,巨蟒似是摸清了白狮的软肋,攻势愈发刁钻——它不再与白狮硬碰硬,每次交击都刻意偏转方向,总想绕开白狮的防御扑向夏知君。白狮既要抵挡巨蟒的撕咬,又要分心护着身后的人类,渐渐落入下风。巨蟒锋利的毒牙在它雪白的皮毛上撕开一道又一道伤口,深可见骨的血痕不断渗出暗红的血液,将大片皮毛染成褐色,翅膀也被蟒尾抽中数次,羽毛脱落了大半,煽动起来愈发艰难,每一次振翅都伴随着痛苦的颤栗。 夏知君藏在白狮身后,将这一切看得真切。他眼神骤然一凝——这头白狮分明保有灵智,甚至带着几分“人性”,方才舍身相护的恩情不能不报。“既然你护我一次,我便助你一回。”他低声自语,猛地从藏身之处站起身,左手高高抬起,指尖的淡绿光芒暴涨到极致,几乎凝成实质。 “起!”随着他一声低喝,无数碗口粗的青藤从地面轰然拔起,如潮水般铺天盖地涌向巨蟒。这些青藤比之前的防御藤墙更为坚韧,表面布满寸长的尖刺,不等巨蟒反应便死死缠上它的身躯,藤条相互绞紧,将巨蟒庞大的躯体狠狠压在地面。尖刺深深扎进蟒身坚硬的鳞片,墨绿色的毒液与深红的血液一同渗出,巨蟒疼得疯狂扭动,却怎么也挣不脱藤网的束缚。 白狮趁机摆脱缠绕,踉跄着退后几步,它仰头发出一声震彻山林的怒吼,琥珀色的兽瞳中燃起决绝的光芒。下一秒,它振翅扑出,速度比之前更快,巨大的獠牙精准地咬向巨蟒的七寸要害。“咔嚓”一声脆响,巨蟒的脊椎被生生咬断,深红的血液喷涌而出,瞬间浸透了身下的泥土。片刻后,巨蟒的身躯彻底停止了挣扎。 白狮松开嘴,抬起巨爪狠狠拍下,锋利的爪子瞬间削掉巨蟒的头颅。做完这一切,它摇了摇昏沉的脑袋,庞大的身躯晃了晃,最终轰然倒在地上,厚重的眼皮缓缓垂下,只留下一双兽瞳还凝望着夏知君的方向,带着几分未尽的感激。 夏知君握着长刀的手缓缓松开,一步步走上前。 昏迷不醒的白狮庞大如山,静静卧在一片狼藉的断木残枝间,雪白的皮毛被血污糊得凌乱不堪,原本舒展的翅膀无力垂落,模样格外狼狈。他蹲下身仔细查看伤势,指尖刚触碰到白狮的皮毛,便忍不住“啧”了一声——这巨兽的伤比想象中重得多,身上数道伤口深可见骨,右侧的翅膀更是明显折断,骨骼错位的痕迹清晰可见,且伤口边缘泛着诡异的青黑,显然是中了巨蟒的剧毒,此刻它胸腔起伏微弱,只剩一口气息吊着。 夏知君叹了口气,这头生有灵智的白狮接连两次护他,这份恩情不能不报。他从空间里翻出伤药——这是末世时珍藏的特效药膏,对刀剑伤和兽类抓伤都极有效。想了想,他还是用最快的速度去去了锅里的热水过来,然后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水,小心擦拭掉白狮伤口周围的血污,再用碘伏倒上去清洗,也是得益于前世他那个”虚弱“的父亲,空间里各种药物从来没缺过,沉思中将药膏均匀涂抹在伤口上。处理完外伤,他又在附近找了根粗细合适的笔直原木,削去枝桠后,用坚韧的藤条将其与白狮折断的翅膀固定好,嘴里还低声念叨:“这么好看的翅膀,断了多可惜。”上好药后,他又摸出几枚口服消炎药,捏开白狮的嘴塞了进去。或许是潜意识里知道是救命的东西,白狮竟下意识地咽了下去。做完这些,夏知君盯着白狮泛青的牙龈皱起眉——外伤好处理,体内的剧毒才是最棘手的。他缓缓抬起左手,心念一动,周围树木的枝叶轻轻摇曳,点点莹莹绿光从叶脉中分离出来,尽数融入他掌心的柔光里。 随着掌心缓缓推动,蕴含着蓬勃生机的绿光顺着白狮的皮肤渗入体内。夏知君能清晰感受到能量在白狮体内流转,一点点中和剧毒、修复受损的脏器。片刻后,白狮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有力,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大半,连翅膀处的错位骨骼都隐隐有了复位的趋势。 看着白狮的状态逐渐稳定,夏知君终于松了口气,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浑身骨头都发出“咯吱”的轻响。忙碌了大半夜,困意如潮水般涌来,他望了望东方泛起的鱼肚白,转身朝着山谷的方向走去——得赶紧回去补觉,不然天亮了都没力气处理后续的事。 听着那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白狮混沌的意识松了口气——还好,巨蟒死了,这片它守护了许久的湖畔,暂时安全了。它费力地想睁开眼再看一眼他离去的方向,沉重的眼皮却怎么也抬不起来。就在意识即将沉入黑暗时,熟悉的脚步声竟又折了回来。白狮心头一动,拼尽全力想要撑开眼皮,可身体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将它淹没,只能模糊地感受到一道温暖的气息靠近,随即,伤口处传来清凉的触感,一股让它舒服的能量包裹住身体,疼痛在这股能量的滋养下一点点消散。紧绷的神经彻底放松,白狮在温暖的能量包裹中,缓缓坠入了安稳的睡眠。 第4章 异世第二天 天刚蒙蒙亮,窝棚外便传来清脆的鸟鸣,几只早起的羊鹿在湖畔发出轻柔的叫声,与虫鸣声交织成悦耳的晨曲。夏知君在这自然的声响中缓缓睁开眼睛,宿醉般的疲惫还残留在四肢,但精神却格外清明。他赖在干草堆上眯了片刻,难得享受这份没有危机的松弛感,随即想自己规划的生计,便不再拖沓,利落的翻身爬起床,长刀顺手别在腰间。 夏知君走到窝棚外的空地上,从空间里翻出折叠牙刷和小瓶牙膏,用昨晚剩下的清水快速漱了口、刷了牙,清爽的薄荷味让困意彻底消散。早餐懒得费心准备,取了一桶末世时期囤积的泡面,用灶烧了一锅开水冲泡,盖紧桶盖焖着的间隙,又拎起墙角的锄头——今天的首要任务,就是把窝棚旁那片空地彻底清理出来。 泡面的香气很快弥漫开来,他三两口吃完,将空桶收好留着后续当容器,便扛着锄头钻进了待清理的地块。深埋在黑土下的草根盘根错节,他卯足力气将锄头扎进土里,再用力撬动才能把完整的草根翻出来,随手把翻出来的草根堆到一旁,和昨天清理出来的干草归拢在一起,等攒多了正好烧成草木灰当肥料。 也就是末世多年锻炼出的好体力,换作普通人早就撑不住了。他从清晨一直挖到日头正中,额角的汗水顺着下颌线滴落,砸在新翻的黑土上晕开小泥点。抬手抹了把汗望去,原本杂乱的地块被开垦出一亩多,土壤松松软软的,透着新鲜的泥土气息。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他直起酸痛的腰——运动量大饿得也快,得先去找些食物填肚子,下午再给翻好的地起垄,后面就能种上蔬菜了。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空间里存放种子的布袋,眉头微微蹙起。种植这件事已是迫在眉睫,他的植物异能虽能催发生长,却有个致命缺陷——催生的植物不会结出种子,想要获得可持续的种子来源,必须依靠自然种植。其实植物系异能的核心优势,在于能维持种子的生机,哪怕在末世土壤污染的恶劣环境中,也能让种子存活发芽,这也是当初植物系异能者在末世里备受争抢的原因。 新翻的土地得趁着日头好好晒一晒,既能让土壤更疏松透气,还能把藏在土里的虫卵和幼虫晒死一部分。夏知君望着晒得泛白的土地,心里盘算开来,下午起垄不急,倒是要先储备些吃食——总往湖边捕捉不是长久之计,哪天把羊鹿、鱼儿都吓跑了,再想找猎物就麻烦了,森林里远不说,更多的是未知的危险,他异能也是有限度的,耗尽了需要时间回复。 思考了一下,他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转身回了窝棚。从空间里翻出些韧性极强的老藤,指尖泛着微光催动异能,让藤条变得更加柔软易编。不过半个时辰,一张网眼大小适中的渔网就编好了。他往网兜里塞了几块昨天吃剩的羊鹿肉当诱饵,拧着渔网便往湖畔走去。 湖里的鱼群还和昨天一样密集,阳光透过水面,能清晰看到银鳞在水中闪动。夏知君找了处水流较缓的湾口,猛地将渔网撒出去,网面在空中展开一个漂亮的弧度,“扑通”一声沉入水中。他用石块将渔网的四角固定在岸边,确保不会被鱼群拖走,这才转身朝着羊鹿群的方向走去。 还是用昨天的老办法,他在草丛中潜伏片刻,瞄准了一群羊鹿——这次他锁定了五头羊鹿,两头母鹿和公鹿,还有两头毛茸茸的幼兽。指尖绿光一动,五道青藤悄然缠上它们的四肢,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没让羊鹿受伤,又让它们无法挣脱。羊鹿受惊地“咩”叫几声,却被青藤稳稳牵着,只能跟着夏知君往窝棚方向走。 回到住处,他在窝棚旁的空地上钉了几根粗壮的木桩,再用青藤编织成密实的围栏,足足围了两米多高——虽然不知道羊鹿的弹跳力如何,但多做层防护总没错。他将羊鹿赶进临时兽圈,丢了些刚从地里锄来的嫩草,看着它们渐渐放松警惕低头啃食,才放心离开。 这会儿该去看看渔网了。夏知君慢悠悠踱回湖边,远远就看见渔网处的水面泛着不停的波浪,显然有不少鱼落网。他挽起裤腿走进浅水区,费力地将渔网拖上岸——网里的鱼儿挤得满满当当,小臂长的都算小的,最大的一条鱼足有他半个身子长,估摸着得有几十斤重,正翻着白眼拼命挣扎。 本着可持续发展的原则,他挑出网里的小鱼苗,挨个扔回湖里。剩下的大鱼足够他吃上好几天,他心满意足地拖着渔网往岸边走,决定就在这儿就近处理。 夏知君回去窝棚拿来菜刀和昨儿临时做的木砧板,手起刀落,刮鳞、开膛、去腮一气呵成,处理好的鱼用湖水冲洗干净。前前后后忙活了近一个时辰,处理好的鱼足足装了三四个水桶才勉强装完。 他拎着装满鲜鱼的水桶回到窝棚,先将大部分鱼放进空间冷藏,只留了几条中等大小的在外面。灶膛里的柴火还没熄灭,他随手从空间翻出几个土豆,埋进碳灰里里焖着,开始往锅里倒油,倒完看了看油瓶,很好,油也不多了,得找找这世界有没有猪啊牛的,要炼点油才行了。油热后,他选了一条体型匀称的鱼,用布擦干表面的水分,放进锅里小火慢煎。 鱼肉在热油中渐渐收缩,发出“滋滋”的声响,香气顺着锅沿漫出来。夏知君不时用锅铲翻动鱼身,等两面都煎成诱人的金黄色,便将旁边碗里备好的热水“哗啦”一声倒进锅里。乳白色的鱼汤瞬间翻滚起来,他咂了咂嘴,可惜没有豆腐,空间里倒是囤着不少黄豆,可都是精心留存的种子,想吃上豆腐,起码得等豆子收获一季才行。 他在空间的翻找片刻,又摸出一块生姜,切成薄片丢进汤里去腥味,葱段也没有,翻来覆去只找到几棵留种的葱头。“算了,先将就着吃。”夏知君叹了口气,心里默默记下——这些调料作物必须优先种进新开的地里,往后的日子还长,总不能一直缺这少那。 奶白色的鱼汤在铁锅里翻滚着,浓郁的香气飘出老远。夏知君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从空间里取出一小袋盐——这可是眼下最金贵的物资,他小心翼翼撒了半勺,用勺子搅了搅,盛出满满一大碗。刚端起碗,又想起埋在碳灰里的土豆,连忙用木棍扒拉出来,烫得双手来回倒腾,剥掉焦黑的外皮,就着鱼汤,一口鱼一口土豆,吃得酣畅淋漓。 吃饱喝足,将碗碟洗干净收好,夏知君取出空间里处理好的鱼,找出盐袋、胡椒粉和辣椒粉,均匀地抹上调料。指尖划过调料袋的封口,他不由得有些心疼——这些调料都是末世时省吃俭用攒下的,用一点就少一点,当初习惯自己做饭,才把调料随身带着,没想到在这异世派上了大用场。 所有鱼都腌制好后,他取出之前编渔网剩下的藤条,快速编织了几个宽大的簸箕,将鱼整齐地铺在上面,搬到窝棚旁通风向阳的空地上晾晒。做完这些,日头刚过午后。夏知君随手抄起锄头,往新开垦的地块走去——先起垄把调料种子种下去,这才是眼下最要紧的事。 夏知君握着锄头在地里忙活起来,起垄的动作娴熟利落——先用锄头划出深浅均匀的沟壑,再将两侧的泥土培起,形成一条条规整的土垄,垄间距留得恰到好处,既方便浇水又不浪费土地,上辈子末世还没到来之前,他在老家经营了一家农庄,种地做饭木工活都是一把好手。取出空间里的生姜种,挑出块头饱满的根茎,在切口处仔细抹了层草木灰,将姜种挨个放进垄沟里,再覆上一层薄土,刚好没过姜种。 处理完生姜,他又取出大蒜和葱头,这些留种的作物都带着饱满的芽点。他特意在旁边起了片矮垄,将蒜瓣和葱头尖端朝上埋进土里,覆土比生姜稍厚些。“韭菜这东西省心,种一次能收好几茬。”他念叨着,在地块角落辟出一小块方地,把空间里的韭菜根连带旧土一起埋进去,浇了点湖水让根系贴合新土。 剩下的辣椒和青菜种子得仔细规划。夏知君蹲在垄边感受了下土壤温度,中午阳光虽烈,但土下却透着微凉,夜间的露水也重,估摸着是春末夏初的时节。他挑出耐热又易活的空心菜、生菜和木耳菜种子,均匀撒在浅垄里。豇豆以后要搭架,他特意把豇豆种子种在靠近藤墙的垄边,方便后面搭上架子。 所有种子都种好后,拎着水桶去湖畔打水,来来回回跑了好几趟,才把每垄地都浇得透湿。浇完水,他又在土表撒了层细细的草木灰。最后,夏知君抬起左手,指尖泛起柔和的绿光,缓缓扫过整片菜地,让异能护住种子的生机,保证它们能顺利发芽。 做完这一切,天色渐渐暗了下来。夏知君拍了拍手上的泥土,该回去准备晚饭了。收拾工具时,他忽然想起那头受伤的白狮,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回到窝棚,夏知君从晾晒的鱼中挑了条肉质紧实的,用清水冲洗掉表面的浮尘,改刀成块。灶膛里添上枯枝,火苗舔着锅底,他往锅里加了勺油,待油热后丢入姜片爆香,再把鱼块下锅煎至两面金黄,随后舀入半勺豆瓣酱,翻炒出红油,又撒了点干辣椒段增味——这可是他珍藏的辣味调料,每次都舍不得多放。 随后加水没过鱼块,大火烧开后转小火慢炖,浓郁的香味很快就飘满了整个窝棚。 炖鱼的间隙,他从空间里取出一小碗大米——这是他囤积最多的物资,却也是最让他揪心的。空间里只有精米,没有稻谷,吃完就彻底断了粮,和盐一样属于不可再生资源。他小心翼翼地淘洗干净,加适量水放进小锅里,坐在灶膛边用余火焖煮。 米饭焖得颗粒分明,红烧鱼也炖得入味,鱼肉轻轻一抿就脱骨。夏知君捧着大碗,就着米饭,一点点把一整条红烧鱼吃了个干净。每一口都吃得格外珍惜,他清楚地知道,在找到稻谷种子和盐源之前,这样的一餐有多难得。 简单收拾完锅碗,把外面晾晒的鱼收进空间,他用灶上温着的热水快速洗漱,便早早地躺上了床。今晚得早点睡,养足精神,明天一早去森林看看那头白狮的恢复情况,顺便找找森林里有没有别的能吃的,也找找盐源,解决眼下最棘手难题。想着这些,夏知君闭上眼睛,没一会儿进入浅眠。 第5章 森林探索 夏知君一夜无梦,睡得格外安稳。天刚亮,窗外叽叽喳喳的鸟鸣就把他吵醒了,慢慢悠悠爬起来趿拉着拖鞋往菜地跑。经过异能滋养的种子果然争气,才过了一夜,几垄菜地里已冒出星星点点的绿芽。他蹲下身仔细打量,发现没什么别的问题,还是决定给菜地弄个护栏。 他扛着长刀钻进附近的小树林,专挑手腕粗的杂树枝砍,这些树枝韧性足,用来做栅栏刚好。砍够足够的木料后,在菜地四周每隔半米钉一根木桩,再将树枝横向架在木桩上,用青藤牢牢捆绑固定。为了保险,他又催动异能让藤条顺着栅栏攀爬缠绕,织成一道密不透风的绿墙。最后,他用枯草和藤条扎了个歪歪扭扭的稻草人,往“手”里塞了根树枝插在菜地中央,远远望去倒也有几分威慑力。 处理完菜地,他顺路割了一大把鲜嫩的青草扔进兽圈。羊鹿群见了他,不再像初见时那般惊慌,母鹿带着幼兽凑过来吃草,公鹿则抬着头冲他“咩”了一声。夏知君拍了拍手,看着这安稳的一幕,心里的踏实感又多了几分,这才转身回窝棚准备早餐。 “不能再吃泡面了。”他翻空间时特意跳过了泡面桶——这东西吃一桶少一桶,得省着点用。他从角落翻出一个竹篮,里面躺着几个圆滚滚的水鸭蛋,这是昨天捕鱼时在水草丛里捡到的。早餐就用这个,再煮点挂面刚好。 灶膛生火加水,水烧开后,他抓了一把末世囤积的挂面丢进去。煮到面条变软,立刻捞进盛着冷水的碗里过凉,这样煮出的面条更筋道。另起一锅烧油,他把打散的水鸭蛋倒进锅里,蛋液瞬间鼓起金黄的蛋泡,香味扑鼻而来。煎好蛋后加水烧开,丢入切好的大蒜沫和辣椒沫,再把过凉的面条放进汤里,最后小心翼翼撒上一层薄盐。一碗热气腾腾的蛋花面就做好了,汤色清亮,蛋香浓郁,比泡面实在多了。 填饱肚子,夏知君换上一身耐磨的登山装,握紧身边的长刀,检查了一遍窝棚的藤门,确认扣紧后,便朝着上次遇见白狮的密林方向走去。 夜里来时慌不择路,只觉声音就在近处,此刻慢悠悠前行,才发觉这段路比想象中长得多。不过转念一想,那头白狮和巨蟒都是山一般的体型,闹出的动静能传远些也正常。他边走边用长刀劈砍挡路的藤蔓与杂枝,刀刃划过枝叶的“唰唰”声在清晨的森林里格外清晰,不知不觉间就开辟出一条可供往返的小路,方便日后再来探查。 此刻的森林刚从沉睡中苏醒,空气里满是湿润的草木清香。草叶上挂着晶莹的晨露,阳光透过树冠的缝隙洒下来,让露珠折射出细碎的光,像撒在绿毯上的珍珠。夏知君的草鞋踩过沾着露水的落叶,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他走走停停,偶尔弯腰辨认路边的植物——有些叶片肥厚多汁,看着像是可食用的野菜,便顺手摘了几把放进随身的布袋里。 约莫走了一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一片狼藉的痕迹——正是上次两头巨兽打斗的战场。碗口粗的树木东倒西歪,地面被碾出几道深深的沟壑,泥土里还嵌着几片脱落的雪白狮毛和坚硬的蟒鳞,可无论是白狮还是巨蟒的尸体,都已不见踪影。 “倒是恢复得快。”夏知君蹲下身,指尖捻起一片带着血痂的狮毛,心里的石头反而落了地。能自行离开,说明白狮的伤势确实无大碍。他本想转身返回,目光却忽然被不远处的草丛吸引——那里的草叶明显被碾压过,留下一串巨大的蹄印,蹄印边缘还沾着新鲜的泥土,方向正是朝着森林深处延伸。 “跟着看看也好。”他心念一动,收起长刀,循着蹄印追了上去。既然白狮有灵智,或许能从它的活动轨迹里,找到森林里的水源或猎物聚集地,说不定还能顺道解决盐源的问题。蹄印在林间时隐时现,夏知君的脚步也渐渐加快,清晨的森林里,只剩下他轻快的脚步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鸟鸣。 只可惜沿着蹄印走了没多远,痕迹就彻底消失在一片茂密的灌木丛中。这片丛林植被太过相似,高大的乔木遮天蔽日,低矮的灌木纠缠交错,一眼望去全是深浅不一的绿,根本分不清白狮往哪个方向去了。夏知君站在原地张望片刻,索性放弃追踪——与其在原地打转,不如趁此机会在森林里搜寻些物资。他调转方向,沿着来时开辟的小路往回走,目光却时刻留意着路边的草木。 林子中最不缺的就是各种野果,红的、紫的、橙黄的挂在枝头,不少果子表皮还留着鸟儿啄食的痕迹。夏知君遵循着末世总结的生存法则——有动物食用的果子大概率无毒,他挑了几种模样饱满的,每种先咬一小口试探味道。酸甜多汁的就摘下来往空间里塞,味道发涩的便随手丢开。 路边的野菜倒是和前世差别不大,尤其是芥菜,叶片肥厚,茎秆粗壮,一丛丛地长在树荫下,显然这儿肥沃的土壤和湿润的气候格外适合它们生长。他顺手挖了几株,抖掉根部的泥土放进空间。走着走着,目光突然被几株贴着地面生长的植物吸引——是马齿苋,叶片肥厚多汁,既是野菜又能入药,消炎止血效果极好。不远处的石头旁边,几棵车前草也长得格外茂盛,他蹲下身,连带着根部的泥土一起挖起,这些都是末世里最常用的常备药。 更让他惊喜的是,在一片背阴的坡地上,他发现了几棵年份不短的三七,根茎粗壮,表皮呈棕红色。三七是止血活血的良药,他小心翼翼地将植株完整挖出,打算回去后移栽到菜地里。继续往前走,一片紫色的身影映入眼帘,是一大片的紫苏,夏知君对紫苏的药用价值不甚了解,却清楚它是做菜的好搭档,尤其是炖鱼时放几片,能去腥增香,他立刻动手挖了十几株,打算回去栽在窝棚旁边,方便随时取用。 一边走一边采摘挖掘,不一会儿空间里就囤积了不少能吃能用的物资。但他最惦记的盐源依旧没有头绪,看了看天色,日头已升至半空,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斑驳的光影。夏知君找了棵粗壮的古树坐下,靠在树干上休息,啃了两个刚摘的野果补充体力。他望着南方的方向盘算着——一直待在这片林子也不是办法,不如继续往南走,说不定能走出森林,运气好的话,还能遇到南方的大海,到时候制盐的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啃完野果勉强填饱肚子,夏知君拍了拍手上的果渣,不再分心收集野果野菜——这些东西既能自己种植,空间里也已囤积不少,没必要占用赶路时间。但途中遇到常见的草药,他依旧会停下脚步小心采挖,尤其是在一片腐叶厚积的坡地,他竟发现了几棵枝干遒劲的人参,根系周围还长着标志性的珍珠点,看年轮竟有上百年的光景。他屏住呼吸,用木片小心翼翼地刨开周围的泥土,连带着完整的须根一起挖出,用湿润的苔藓包裹好放进空间。 继续在森林里穿梭了两个时辰,日头已升至正空,林间的温度也明显高了起来,草叶上的露水早已蒸发殆尽,脚下的落叶踩起来干爽利落,比清晨舒服了不少。这片森林的植被太过茂密,参天古树枝叶交错如伞,阳光很难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洒到地面,若不是一直赶路让身体发热,单是待在这阴凉里,还真会生出几分寒意。 夏知君找了块背风的岩石坐下,喝了几口空间里准备的清水补充水分,估算着时间——按照来时的速度,现在往回赶,天黑前刚好能回到窝棚。稍作休息后,他站起身拍了拍尘土,眼神愈发坚定,迈开脚步继续向南走去。 没过多久,前方的林木渐渐变得稀疏,原本密不透风的绿意中,竟透出肉眼可见的光亮。夏知君心中一振,加快步伐朝着光亮处走去,脚下的落叶越来越少,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盐渍结晶。当他终于踩着光亮走出森林的那一刻,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怔住——一片硕大的湖泊横亘在视野中,湖水并非寻常的清澈或碧绿,而是泛着暗沉的墨色,湖面平静无波,连一只水鸟都不见踪迹,湖岸周围更是寸草不生,裸露的土地泛着白花花的盐碱色。 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野兽踪迹后,快步向湖边走去。越靠近湖岸,空气中的咸腥味就越发浓重,脚下的泥土也变得湿滑发黏,踩上去还会析出细小的盐粒。他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湖水放进嘴里——浓烈的咸味瞬间在舌尖炸开,带着些许苦涩,却让他心头狂喜。 “是盐湖!”夏知君猛地站起身,激动得攥紧了拳头。困扰他多日的盐源问题,竟以这样意想不到的方式解决了。这片盐湖面积广阔,足够他长久取用。他沿着湖岸走了一段,发现湖边的泥地里凝结着厚厚的盐壳,用长刀轻轻一撬就能取下一块,这比从海水中制盐还要方便。 悬在心头多日的石头彻底落地,夏知君长长松了口气,随意找了块干净的盐壳坐下,拧开空间里的水壶灌了几口清水。清凉的水流过喉咙,驱散了赶路的燥热,他取出空间的工兵铲,然后从空间里翻出之前编渔网剩下的坚韧藤条,指尖翻飞间,藤条在他手中快速缠绕交织。末世时为了运输物资,他练就了一手编筐的好手艺,不过一刻钟,一个底宽口敞的藤编箩筐就成型了。为了防止细小的盐粒从藤缝漏出,他跑到森林边缘,采了些宽大厚实的野芋叶,层层叠叠铺进箩筐里,边缘再用细藤固定好。 准备就绪后,他扛起工兵铲走到湖边盐壳最厚的地方,铲刃对准盐壳的缝隙用力一撬,“咔嚓”一声脆响,一大块带着湿润光泽的盐晶就被撬了下来。这些盐晶呈半透明状,表面还沾着细碎的盐粉,分量沉得惊人。他将盐晶一块块放进箩筐,动作麻利却不失细致,避免盐晶磕碰碎裂。 “还好有空间。”看着箩筐渐渐被装满,夏知君暗自庆幸。这满满一筐盐晶少说也有百十来斤,若是全靠人力扛回去,起码得往返好几趟。他特意留了一小半盐晶放在箩筐里,打算回去后先提纯一部分,剩下的再慢慢处理。 看了眼日头,天边已泛起淡淡的橘色——这个季节天黑得早,森林里入夜后更是危险重重,绝不能在此地停留过久。他迅速将装满盐晶的箩筐收进空间,循着来时的痕迹往回赶。脚步比来时快了许多,沿途开辟的小路让他省去了辨认方向的麻烦,只偶尔在关键岔路口做个简单标记,确保下次再来取盐的时候万无一失。 林间的光线渐渐暗了下来,原本清脆的鸟鸣也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夜行动物窸窣的活动声。夏知君握紧腰间的长刀,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脚步不停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他必须在天彻底黑透前回到窝棚。 第6章 白狮部落 紧赶慢赶,夏知君终于在天际最后一抹霞光消散前,回到了熟悉的窝棚。藤门一扣,隔绝了外界渐浓的夜色与兽吼,他紧绷的神经才彻底放松。简单用热水擦了擦脸和手,从空间里摸出一块面包和几个野果,囫囵解决了晚餐,便一头倒在干草床上。这一天的奔波与惊喜耗尽了他所有力气,没过片刻,均匀的呼吸声就在窝棚里响起。 而在森林另一端的山脉深处,白狮部落正被血腥与嘶吼笼罩——一场毫无悬念的掠夺式战争,将这片原本安宁的栖息地搅得支离破碎。白狮族长风啸卧在部落中央的石洞里,雪白的皮毛上还残留着未褪尽的血痂,正是不久前与巨蟒部落族长死斗时留下的伤痕。若不是那场战斗中偶遇的陌生兽人出手相助,他早已成为巨蟒的腹中餐。可他赢得战争的消息,也成了点燃战火的导火索——巨蟒族长的死讯传回部落后,复仇的怒火与觊觎已久的野心,让巨蟒部落立刻发起了突袭。 “族长,东侧的防御快撑不住了!”一头年轻的白狮浑身是伤地冲进石洞,琥珀色的兽瞳里满是焦急,“巨蟒部落的数量是我们的三倍,他们还带着淬了毒的骨刺!” 风啸猛地撑起身体,断裂的翅膀传来钻心剧痛,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他的伤势虽在那股奇异的绿色能量滋养下好转大半,却远未到痊愈的地步,连维持人形都异常艰难。更致命的是,巨蟒部落早有预谋——他们在路上伏击了白狮部落的换盐队,如今部落里的盐已消耗殆尽,战士们的体力正快速流失。恰逢生长季刚至,山林里的野兽还未大规模活动,储存的食物也捉襟见肘。 巨蟒部落觊觎白狮部落的领地多年,只因忌惮风啸的战斗力才迟迟不敢动手。如今听闻风啸重伤卧洞,又有族长的血仇加持,便毫无顾忌地大举入侵。而白狮部落的主力狩猎队尚在外出觅食,换盐队被阻在森林中无法支援,留在部落里的,除了老弱妇孺,就只剩重伤的风啸和年轻的少族长猊月。 “猊月呢?”风啸沉声问道,声音因失血而有些沙哑。“少族长带着仅剩的战士在西侧抵挡,他说要为您争取时间恢复!”风啸的兽瞳骤然紧缩,猊月虽天赋出众,却终究太过年轻,根本不是巨蟒部落那些悍匪的对手。他咬着牙,强行催动体内尚未恢复的力量,雪白的翅膀在身后艰难展开,带着血痕的利爪狠狠攥紧——无论如何,他都要守住这片部落,守住猊月,守住所有族人。 风啸拖着残躯走出石洞,凛冽的夜风瞬间灌满他的鼻腔,混杂着浓郁的血腥味与巨蟒部落特有的腥膻气。部落的石墙已被冲破数道缺口,年轻的白狮战士们用血肉之躯堵在缺口处,雪白的皮毛被血染红,却依旧嘶吼着挥舞石斧,与攀墙而上的巨蟒兽人缠斗。 “族长!您怎么出来了!”负责守护石洞的老狮人急忙上前,想要搀扶他,却被风啸挥手推开。 “西侧!带我去西侧!”风啸的声音嘶哑却坚定,每走一步,断裂的翅膀都像被撕裂般疼痛,可他的兽瞳始终锐利如刀,死死锁定着西侧战场的方向——那里传来的厮杀声最是惨烈,隐约还夹杂着猊月稚嫩却决绝的怒吼。 刚绕过中央的祭台,一道熟悉的身影就从混战中被击飞出来,重重摔在风啸面前的石地上。是猊月,他的前爪被骨刺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墨绿色的毒液正顺着伤口蔓延,让他浑身抽搐不止,却仍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猊月!”风啸瞳孔骤缩,不顾一切地扑过去,用身体挡住追来的巨蟒兽人。那兽人长着布满鳞片的手臂,手中的骨刺还滴着毒液,见风啸出现,眼中闪过一丝忌惮,随即又被贪婪取代——只要杀了重伤的族长和少族长,白狮部落就彻底完了。 “老东西,还敢硬撑!”巨蟒兽人嘶吼着挥下骨刺,直指风啸的脖颈。风啸避无可避,只能猛地偏头,骨刺擦着他的耳廓划过,在他脸上留下一道深痕。他趁机用完好的前爪扣住兽人的手腕,锋利的爪尖深深扎进鳞片缝隙,疼得对方惨叫出声。 “阿爸!”猊月忍着剧痛,用没受伤的后爪蹬向兽人的腹部。可他的力量终究有限,只让兽人晃了晃,反而被对方一脚踹开,撞在石墙上昏了过去。 风啸的心瞬间被怒火与绝望填满,他仰头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狮吼,体内残存的力量在绝境中骤然爆发,雪白的鬃毛根根竖起,琥珀色的兽瞳里燃起熊熊怒火。他猛地发力,竟将巨蟒兽人的手臂生生折断,随即一口咬断对方的喉咙。 可这一击也耗尽了他最后的力气,他踉跄着跪倒在地,看着越来越多的巨蟒兽人涌来,眼中第一次泛起无力的灰暗。就在这时,森林边缘突然传来一阵异样的震动,伴随着无数藤条破土而出的“簌簌”声——那股让他伤口愈合的绿色能量,竟在这绝境之中,再次出现了。 夏知君本来睡好好的,却被一阵连绵不绝的兽吼声硬生生拽出梦境,任谁睡的一半被强行唤醒,脾气都不会太好。但是往常夜里的兽吼不过是零星几声,今夜却像炸雷般此起彼伏,带着撕心裂肺的惨烈,搅得人根本无法安睡。他忍者暴躁坐起身,侧耳细听——这吼声虽远,却带着一种熟悉的雄浑质感,竟与上次那头白狮的怒吼有几分相似。 “难道是它出事了?”夏知君沉思片刻,决定去看看。他迅速穿上登山装,握紧长刀,借着灶膛里残存的炭火微光扣紧藤门,转身消失在夜色中。森林里的月光稀薄,只能勉强照亮脚下的路,他却毫不在意——指尖泛起淡绿微光,几株青藤从地面钻出,缠绕住头顶的树干,借着藤蔓的牵引,他像猿猴般在林间飞窜,脚下的落叶连一丝声响都未发出,短短几息就掠出二里地。 越靠近兽吼声的源头,空气中的血腥味就越浓重。当他拨开最后一片挡路的枝叶,眼前的景象让他瞳孔骤缩——火光在石墙内跳跃,将夜空染得通红,数十条体型粗壮的巨蟒正与一群白狮缠斗,巨蟒的鳞片在火光下泛着冰冷的光泽,而白狮们虽嘶吼着反击,雪白的皮毛却已被血浸透,明显落于下风。角落的石缝里,不少毛茸茸的幼狮缩成一团,发出细细的呜咽,几个穿着兽皮、身形矫健的女人和少年紧紧将幼崽护在怀里,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惊恐与绝望。 “人?”夏知君愣了愣——白狮群里竟混着人类?但眼下根本容不得他细想,巨蟒的数量是白狮的数倍,且个个带着淬毒的骨刺,已有好几头白狮倒在血泊中,眼下他若是不出手相助,白狮族怕是要灭族了,这些小孩结局也不会太好。他忽然反应过来,上次追踪白狮蹄印时走偏了方向,想来是那头白狮故意留下的误导痕迹,目的是防止敌人顺着踪迹找到部落。 “这该不会是部落养的白狮,现在发生了战争吧。”夏知君不再犹豫,借着藤蔓的牵引跃到一棵高大的古树上,居高临下地盯着战局。他左手一翻,空间里囤积的草种、藤种瞬间倾泻而出,如雨点般洒向缠斗的巨蟒群。 种子落地的瞬间,夏知君掌心的绿光暴涨,蕴含生机的能量如潮水般涌入土壤。下一秒,无数粗壮的藤条从地里轰然拔起,藤身布满寸长的尖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长蔓延,精准地缠向每一条巨蟒。这些藤条比上次对付巨蟒族长时更坚韧,尖刺如钢针般深深扎进蟒身的鳞片缝隙,墨绿色的毒液与鲜血一同顺着刺尖滴落。 “嘶——!”巨蟒们疼得疯狂扭动,却被藤条越缠越紧,骨骼被勒得“咯吱”作响。不过转瞬之间,原本凶勐的巨蟒就被藤网牢牢困住,一个个匍匐在地,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发出徒劳的嘶吼。 正在缠斗的白狮们愣住了,连挥到半空的爪子都停在原地。风啸撑着残破的身体望去,只见古树上的年轻人类指尖泛着熟悉的绿光,正是当初救了他的那股奇异能量。他琥珀色的兽瞳里瞬间燃起希望,仰头发出一声震彻山谷的怒吼——这一次,不再是绝望,而是绝境逢生的激昂。 第7章 兽世大陆 夏知君落在战场中央的空地上,脚下的碎石还沾着温热的血渍。他刻意放缓脚步,一步步走向那头熟悉的白狮——对方琥珀色的兽瞳紧紧锁着他,没有丝毫敌意,反而透着亲近与感激。尽管已见过几次这庞大的身躯,夏知君还是忍不住微微仰头——那体型比成年大象还要壮硕几分,鬃毛在火光下泛着雪白色的光泽,实在让人难以习惯。 他刚要开口询问部落的情况,眼前的白狮却突然浑身一颤,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那光芒并不刺眼,反而像初春的暖阳,将白狮庞大的身躯包裹其中。夏知君下意识地后退半步,光芒散去,原地站着的不再是巨兽,而是一位中年男子。 男子身着一张完整的白色兽皮,堪堪遮住关键部位,壮硕的身躯上布满了新旧交错的伤痕,好几道深可见骨的伤口还在渗着鲜血,显然是刚从死斗中脱身。他留着一头蓬松的白色卷发,发丝间还沾着几点血珠,额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却丝毫不显狰狞,反而添了几分铁血的硬朗。最让夏知君惊讶的是他的眼睛——依旧是那对琥珀色的兽瞳,此刻正含着复杂的情绪,紧紧盯着自己。 “兽神在上!”风啸喉间滚出一声震颤的呼喊,原本紧绷的身躯瞬间松弛却愈发庄重,他猛地屈膝,壮硕的膝盖重重砸在布满碎石的地面,扬起细小的尘埃。他仰头望着夏知君,琥珀色的兽瞳里翻涌着泪光,混杂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与近乎信仰的崇敬,“多谢阁下……不,多谢神使救命之恩!” 这声呼喊如投入沸水的石子,瞬间点燃了整个战场。原本僵在原地的白狮们反应过来,此起彼伏的白光在战场边缘亮起,所有白狮都在柔和的光晕中褪去兽形,露出穿着兽皮的人类躯体。他们身上的伤口还在渗血,脸上沾着尘土与血污,却齐齐将目光投向场中那个身着奇特衣物的青年,眼神里的惊恐被一种狂热的光芒取代。 “兽神在上!”不知是谁先跟着高喊,紧接着,数十道声音汇聚成震耳欲聋的浪潮,在山谷间反复回荡。老人们拄着断裂的石斧,孩童被母亲举过头顶,所有白狮族人都学着风啸的模样,双膝跪地,额头轻轻叩向地面,将最神圣的礼节献给这位挥手间便扭转战局的陌生人。在他们的认知里,唯有兽神的使者,才能操控植物的力量,将凶残的巨蟒轻易制服。 夏知君被这突如其来的阵仗弄得手足无措,他下意识地后退半步,想要扶起跪在最前的风啸,却被对方固执地避开。“神使不可!”风啸抬起头,额角的伤痕在火光下格外清晰,“这是白狮部落传承千年的谢礼,您受之无愧——若不是您,我们早已沦为巨蟒的口粮,部落的火种今日便会熄灭。” “我不是你们口中的兽神。”夏知君连忙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无奈——眼前这阵仗实在超出了他的认知,会化为人形的白狮、狂热的信仰呼喊,每一件都颠覆了他对这个世界的判断,“我只是误入这片森林的旅人,上次你在湖畔护我一程,今日出手,算是还了那份恩情。”他的话让跪拜的族人们瞬间安静下来,不少人脸上露出困惑的神色。风啸却心头一动,看着夏知君坦荡的眼神,立刻明白了其中关节——神使大人定是不愿暴露身份,怕引来不必要的麻烦,自己绝不能拆穿这份“伪装”。 他当即利落起身,尽管牵动伤口疼得皱眉,依旧挺直了脊梁,转身对族人们高声吩咐:“将这些巨蟒兽人捆结实,关进后山的石牢!伤员去祭台旁集合,老人们带着幼崽清理战场,青壮随我修补石墙!”族人们虽仍有疑虑,但族长的命令不容置疑,纷纷起身行动起来,原本混乱的战场很快恢复秩序。 风啸待族人散开,才快步走回夏知君面前,态度依旧恭敬却多了几分分寸:“神使大人放心,您的身份,我们白狮部落定会死守。只是不知大人平日方便我们如何称呼?”说着,他招手唤来一个少年——正是刚从昏迷中苏醒的猊月,少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兽皮上沾着血污,却努力挺直腰板,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对夏知君的崇敬。 “这是我的幼崽猊月。”风啸拍了拍儿子的肩膀,“您一路赶来想必劳累,就让他带您去部落最干净的石洞休息,有任何需求,尽管吩咐他去办。” 夏知君看着风啸笃定的眼神,无奈地捏了捏眉头——看来“神使”这个标签是暂时撕不掉了,与其白费口舌解释,不如先顺着对方的话接下,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这片大陆的情况。他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风啸的安排,转身跟在猊月身后往部落深处的石洞走去。 沿途的族人见了他,都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侧身行礼,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好奇与敬畏。夏知君目光快速扫过部落——石屋依山而建,错落有致地分布在山谷中,不少战士正用藤条捆绑巨蟒俘虏,女人们则在清理战场,将染血的兽皮和断裂的石斧归拢在一起,空气中的血腥味虽重,却透着一股绝境逢生后的秩序感。 没走几步,就到了目的地。那是一个开凿在山壁上的宽大石洞,洞口用平整的石块垒砌过,显得格外规整。走进洞内,里面异常干净,地面铺着晒干的茅草,靠墙放着一张打磨光滑的石床,旁边摆着三个石凳,除此之外再无他物,称得上是“家徒四壁”,却收拾得一丝不苟。 “兽神大人,您坐着休息。”猊月连忙搬来石凳,语气里满是崇敬,目光落在夏知君身上就没移开过。眼前的兽人有着与部落族人截然不同的乌黑长发,穿着材质奇特的“兽皮”——那布料紧密光滑,将身形衬得格外健硕,虽遮住了大半身体,却难掩挺拔的轮廓。在猊月眼里,这是他见过最好看的兽人,即便此刻夏知君脸上带着赶路的疲惫,紧蹙的眉头也丝毫没影响那份俊朗——部落的兽人大多脸型坚毅粗犷,而夏知君的轮廓却带着一种柔和的俊美,紧闭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像是在思考着重要的事情。 “我叫夏知君,不用叫我兽神大人。”夏知君被少年灼热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回过神来开口打断了他的打量。猊月瞬间微微瞪圆了双眼,琥珀色的眼眸像受惊的猫儿般,透着纯粹的惊喜,巴掌大的小脸上还沾着未擦净的血渍,更显稚嫩。他身形修长,身上却有着一层紧实的薄肌肉,只是此刻那肌肉线条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在渗着血珠。 “夏、夏知君大人!”他连忙改口,声音都带着几分雀跃,“我这就去给您弄食物过来,部落里还有储存的肉干和野果!” 说着,他就转身要往外跑,却被夏知君一把拉住。少年的手腕纤细,皮肤上还留着战斗时的划痕,夏知君看着他伤口泛白的边缘,眉头又皱了起来:“等等,你的伤还没处理。”他抬手在身侧虚晃一下,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挡,从空间里翻出白天采集的三七叶片和一小瓶碘伏。 猊月惊讶地睁大眼睛,看着夏知君手中凭空出现的“奇异瓶子”,又看着淡黄色液体流过伤口后,刺痛感渐渐转为清凉,嘴巴微微张着,竟忘了说话。夏知君被他这副呆愣的模样逗得微微笑了一下,随即竖起一根手指抵在自己唇边,做了个“嘘”的手势。猊月瞬间反应过来,狠狠点了点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郑重——这是他和夏知君大人之间的秘密,绝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夏知君拉过石凳让猊月坐下,先用干净的布条蘸着湖水擦去他伤口周围的血污,再拧开碘伏的瓶盖。淡黄色的液体刚碰到伤口,猊月就浑身一僵,细密的汗珠瞬间从额角渗出。 夏知君抬头瞥见他紧抿的下唇,动作顿了顿,低头对着伤口轻轻吹了吹,声音放得柔和:“忍着点,马上就好了。这药能防感染,比你们直接敷草药管用。”他一边说,一边快速将捣碎的药草敷在伤口上,再用麻布仔细缠好。 处理完猊月的伤口,夏知君又从空间里取出一大捆晒干的药草,用麻布包好递给他,微笑着问道:“这些药草能止血消炎,你帮我拿出去分发给受伤的族人,告诉他们捣碎了敷在伤口上,或者煮水清洗都可以,能缓解疼痛。 “可以!保证办好,夏知君大人!”猊月立刻站起身,双手接过药草抱在怀里,像是捧着稀世珍宝,转身就脚步轻快地跑了出去,连之前要去拿食物的事都暂时抛在了脑后。 夏知君刚将剩余的药草收进空间,石洞外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猊月抱着包裹快步跑了进来,脸颊因奔跑而泛起红晕,鼻尖还沾着点炭灰。“夏知君大人,给您带食物来了!”他献宝似的将包裹递过去,里面躺着几颗圆润的红果和几块烤过的兽肉。 夏知君接过包裹放在石凳上,指尖碰了碰温热的兽肉,夜里连番奔波确实消耗极大,但此刻满心都是对这个陌生世界的疑问,比起果腹,他更迫切想弄清现状。他拿起一颗红果擦了擦,递给猊月,温和地笑了笑:“多谢你。对了猊月,我刚到这片大陆没多久,对这里一无所知,你能给我讲讲这里的情况吗?还有,今天巨蟒族为什么要突然围攻你们部落?” 猊月本还紧张地攥着衣角,见夏知君态度亲和,瞬间放松下来,他搬了个石凳坐在对面,拿起一块凉透的兽骨边啃边说:“这片大陆叫兽世大陆,我们现在待的地方叫苍莽森林,是大陆最边缘的区域,森林外还有草原、戈壁和雪山,住着好多不同的兽人部落呢。像我们是白狮兽人,能在人形和兽形之间转换,巨蟒族是鳞甲兽人,他们的兽形更接近野兽,只有族里的强者才能完全化为人形。” 他顿了顿,咬了口红果,脸上的神情沉了几分:“巨蟒族围攻我们,一是为了报仇——上次族长在湖畔杀了他们的族长,二是为了抢夺领地。苍莽森林里只有我们部落附近的水源最干净,而且往南走不远就是盐湖,巨蟒族没有制盐的办法,一直想霸占盐湖的使用权。” “盐湖?”夏知君捕捉到关键信息,追问一句,“你们平时是怎么获取盐的?”“要去和戈壁的岩羊部落换。”猊月皱起眉头,语气带着愤愤不平,“我们用兽皮和草药换盐晶,可岩羊部落总抬高价,这次巨蟒族伏击了我们的换盐队,部落里的盐都快用完了,战士们没盐补充体力,才会在战斗里落了下风。” 夏知君心中一动,他刚发现的盐湖储量惊人,足够白狮部落解决盐的问题。他压下心头的盘算,继续问道:“那大陆上除了兽人部落,还有其他势力吗?” “有!” 猊月眼睛唰地亮了起来,身子不自觉往前倾了倾,少年人的兴奋里掺着几分难掩的忌惮,“森林北边有座‘兽神城’!听族里最老的长老说,是好多部落的祭司联手建的,专门用来供奉兽神。那城可高大了,全是用巨石垒起来的,比我们部落的石墙高十倍都不止!就是…… 就是城里有好多奴隶,都是被抓去的兽人,听说一辈子都不能离开。” 他顿了顿,忽然压低声音,像是怕被人偷听似的凑近夏知君,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凝重:“还有雪山那边的鹰隼部落!他们能化成雄鹰,飞得又高又快,消息是整个沧澜大陆最灵通的!前阵子他们传回来信,说兽神城的祭司最近变得特别凶,到处攻打部落 —— 只要哪个部落不肯按时上供,或者敢说一句对兽神不敬的话,就会被他们打垮!部落里的兽人要么被杀,要么全被掳去兽神城当奴隶,再也没机会回来!” 夏知君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石凳粗糙的边缘,眸色沉了沉。这个世界的格局,比他最初预想的还要复杂。兽人部落、神秘的兽神城、手握强权的祭司…… 那所谓的 “兽神” 究竟是真的存在,还是被祭司们用来操控人心的幌子,目前尚难分辨。但有一点可以肯定,这里的资源争夺远比末世更加**残酷,稍有不慎,整个部落都可能面临灭顶之灾。 他看着猊月年轻却带着伤痕的脸庞,忽然想起战场上那些缩在角落的幼崽,轻声问道:“白狮部落一直都这么危险吗?” 第8章 或许,你们缺一个祭司 猊月的耳朵瞬间耷拉下来,指尖用力绞着兽皮衣角,声音低得像蚊蚋:“以前不是这样的……那时候部落有祭司爷爷在,他认识药草,还知道森林里能吃的食物。” 他垂着头,琥珀色的眼眸里泛起水光,连声音都带上了哽咽:“可三年前的祭祀大典后,祭司爷爷突然说,他再也听不到兽神的声音了。他跪在祭台上祈祷了很久,后来爷爷就因为太忧心,去了兽神的怀抱。” “没有了祭司,部落就被其他部落说成是‘被兽神遗弃的族群’。”猊月的肩膀微微颤抖,“战士们受了伤,没人能治疗,雌性生下的幼崽也越来越弱,有的刚生下来就没了气息,能平安长大的没几个。这几年,部落的兽人越来越少,能猎取的动物也越来越少了。” 他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鼻尖通红:“我们吃得已经很少了,把大部分肉都留给伤员和幼崽。可巨蟒部落早就觊觎我们的水源,这次又偷袭了我们的换盐队——部落里的盐都快用完了,战士们没盐补充体力,才会在打斗中落了下风。要不是阿父拼着受伤挡住巨蟒族长,今天……今天我们部落可能就彻底没了。” 夏知君静静听着,指尖无意识地捏了捏,粗糙的石凳触感让他的思绪愈发清晰。 他穿越至此,虽有空间物资和植物异能傍身,又在末世练就了一身生存本领,可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有限,规划了许久的木屋,仅凭一己之力,不知要耗费多少时日才能建成。 即便开辟出菜地,播种、灌溉、收获的繁琐,也绝非一人能轻松应付。 猊月说森林里的猎物越来越少,这意味着狩猎的不确定性越来越大,种植农作物、建立稳定的食物来源,已是迫在眉睫的事,而规模化的种植,本就需要人手协作。 更重要的是,末世里习惯了基地的人声鼎沸,哪怕是危机四伏的突围战,身边也有并肩作战的同伴。如今在这异世,湖畔的窝棚再安稳,夜里听着虫鸣兽吼时,心底还是会泛起难以言说的空落。漫漫人生,总不能一直这样孤孤单单地活着。 他看着猊月泛红的眼眶和攥紧的拳头,又想起战场上那些护着幼崽的雌性、虽年幼却奋力抵抗的少年,心头渐渐有了决断。 夏知君的指尖在粗糙的石凳上轻轻一顿,心底的决断已然成型。他抬手拍了拍猊月紧绷的肩膀,指尖的温度让沉浸在失落中的少年微微一怔。迎着猊月满是期盼与无助的琥珀色眼眸,夏知君缓缓勾起唇角,笑意温和却藏着笃定的力量,轻声问道:“猊月,你们部落……需要一个祭司吗?” 白狮部落有忠诚的族人、坚韧的意志,只是缺了指引和资源;而他有能力、有方法,却缺一个安稳的落脚点和可以信任的伙伴。或许,与这个部落同行,才是他在这片大陆最好的选择。 “祭司?”这两个字像惊雷般炸在猊月耳边,他猛地抬起头,琥珀色的眼眸瞬间瞪得滚圆,嘴里叼着的红果“啪嗒”一声砸在石桌上,果汁溅到兽皮上都浑然不觉。他愣愣地盯着夏知君,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次,才找回变调的声音:“夏、夏知君大人,您、您是说……您要做我们白狮部落的祭司?” 在兽人部落的认知里,祭司是连接兽神与族人的桥梁,是部落的精神支柱,必须拥有沟通神明的能力和治愈族人的天赋。 夏知君看着他震惊的模样,笑着点了点头,“叫我夏知君就行,或者夏也可以,当然我没法像你们的祭司爷爷那样‘听见兽神的声音’,” 他坦诚地说,“但我认识草药,能治伤,还能让地里长出粮食,让猎物更易捕获——这些,应该足够做你们的祭司了?” 猊月的呼吸瞬间急促起来,他猛地从石凳上弹起来,膝盖撞到石桌都没喊疼,转身就往洞外冲,声音里满是破音的激动:“阿父!阿父!神使大人要做我们的祭司了!我们部落有新祭司了!” 石洞外很快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风啸拄着临时削成的木杖,快步奔了进来,原本苍白的脸上因激动泛起潮红,身后还跟着几个须发皆白的老兽人,他们都是部落里年纪大了的兽人。 风啸刚跨进洞口,声音都在颤抖:“神使大人,您、您说的是真的吗?您愿意成为我们的祭司?” 夏知君走上前,目光扫过身后几位同样神情忐忑的长老,语气严肃诚恳:“我不是神使,只是个想在这片大陆安稳活下去的旅人。但我承诺,只要我在部落一天,就会用我的能力护着族人——治好伤员,养活幼崽,让白狮部落再也不用受缺盐少粮的苦,再也不用被人说成是‘被遗弃的族群’。” 风啸红了眼眶,他紧紧握住夏知君的手,掌心的老茧蹭得人发痒,却带着滚烫的温度:“夏知君大人,从今往后,您就是白狮部落唯一的祭司!部落的一切资源都由您调配,族人们都听您号令!若有人敢违逆您,便是与整个白狮部落为敌!” 夏知君轻轻抽回手,目光越过风啸肩头望向洞外,语气沉稳:“先不说这些,我去看看部落的情况。” 刚走出石洞,清晨的冷风就裹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 昨夜的战火几乎将部落核心区域夷为平地,数座依山开凿的石洞轰然倒塌,碎石与断裂的木梁堆成小山,巨蟒挣扎时扫断的石墙碎块散落各处,连部落中央象征神圣的祭台都塌了半边,雕刻着兽神图腾的石板裂成数片。 原本用来煮食的火塘被碎石掩埋,只余下几缕青烟从石缝中冒出,空气中除了血腥,还飘着淡淡的焦糊味。 不远处的空地上,几个瘦弱的幼狮缩在破损的石块后,瘦弱的身体紧紧挤在一起,乌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惊恐,偶尔发出细弱的呜咽。 负责照看它们的雌性兽人正用破碎的兽皮擦拭幼崽身上的尘土,自己的手臂却还淌着血,显然顾不上处理伤口。 夏知君的脚步顿了顿,眉头拧得更紧。 风啸拄着木杖跟在他身后,见他驻足凝视战场,声音里满是苦涩:“巨蟒族的兽形本就擅长破坏,这次又是突袭,我们根本来不及加固防御。” “这里毁得太彻底了。”夏知君转过身,目光扫过满目疮痍的部落,“就算花大力气清理重建,石墙和石洞的根基已损,下次再遇袭击还是守不住。不如换个地方,重新建立生活区。” “更换领地?”风啸猛地抬头,琥珀色的兽瞳里满是惊讶,“可部落里大半战士都受了伤,幼崽和雌性也经不起长途跋涉,现在迁移太冒险了。” “不是离开这片领地,是在领地范围内重新找个地方生活。”夏知君摆了摆手,指尖朝着东南方向一点,“我来时曾路过一处山谷,那里背靠陡峭山壁,前方有开阔平地,既容易搭建防御工事,又能借助地形阻挡外敌。更重要的是,山谷距离盐湖不过半个时辰路程,旁边还有一条常年不涸的溪流,水源和盐源都能保障。” 他蹲下身,捡起一块尖锐的碎石在地面画出简易地形图,一边勾勒一边解释:“这里是你们现在的居住区,这里是盐湖,在这边就是山谷,往上走是溪流,当然山谷里本身就有湖泊,水源足够生活。” 风啸盯着地面的图样,浑浊的眼睛渐渐亮了起来。几位长老也凑了过来,看着夏知君的画的图,只觉得神奇不已,这样的文字,只有古老的祭司才会,果然兽神大人是为了隐藏身份才答应做我们祭司的,原本凝重的神情也渐渐舒展。 最年长的长老忍不住开口:“那处山谷我们知道,以前是狩猎的歇脚点,只是从没想着用来建部落。可……我们现在伤员太多,清理和搬运物资怕是力不从心。” “这个不用担心。”夏知君站起身,“我们可以先让几个强壮的兽人跟我去山谷,搭几间临时窝棚,再把雌性和幼崽先转移过去。” 说到“雌性”二字,他忽然顿住,抬手捏了捏发胀的眉心。 昨夜与猊月聊天时才厘清,这片大陆的兽人部落有着明确的性别分工:雄性兽人兽形更加强悍,是狩猎与战斗的主力;而雌性兽人虽体质稍弱,却承担着生育后代、采集草药、料理族内杂务的重任。这些复杂的信息,让一夜未眠、大脑本就昏沉的他更添几分疲惫。 风啸望着夏知君稳重的身影,青年身形健硕却不显粗笨,宽肩窄腰的轮廓在晨光里格外可靠,那双清亮的眼睛里没有半分迟疑,让他悬着的一颗心彻底落定。 他转头拍了拍猊月的肩膀,声音沉稳有力:“猊月,你先和炎绒带着狩猎队跟祭司大人过去,先把临时居住地搭起来。” 话音落下,风啸的眉头拧得更紧,粗糙的指节无意识地攥住了木杖。 他望着那些被藤条捆得动弹不得的巨蟒兽人,心头泛起难以言说的纠结——巨蟒族这次倾巢而出,几乎动用了所有能战斗的力量,若不是祭司及时出手,白狮部落今天恐怕真要彻底从苍莽森林消失。 按部落的旧例,对待来犯的仇敌本不该手软,可看着俘虏中还有几个未成年的少年,以及不少受了重伤、气息奄奄的兽人,他实在狠不下心下令赶尽杀绝。 杀了,能解心头之恨,也能绝后患,可巨蟒族虽可恨,却也是苍莽森林的大部落,一旦彻底灭了他们,森林里的部落平衡说不定会被打破,反而给白狮部落带来新的危机。这些念头在脑海里翻涌,让本就因伤势未愈而昏沉的头,更添几分胀痛。 夏知君将风啸的纠结尽收眼底,他走上前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语气轻松却藏着考量:“这些俘虏别急着处置,先找个结实的石洞看管起来,一天给他们一顿吃的,保证活着就行。” 风啸猛地抬头,琥珀色的兽瞳里满是疑惑。夏知君指尖指向东南方,那里正是盐湖的方向:“你想过吗?巨蟒族倾巢来犯,核心是为了盐湖的盐。可他们没能力制盐,就算占了盐湖也没用。但是我会。” 他随意笑了笑,却不知道随口说出来这随口的一句话,却像惊雷般在风啸和周围几个竖起耳朵的长老心头炸响。 自古以来,盐就是部落的命脉,苍莽森林里多少部落为了一捧盐晶拼得你死我活。 白狮部落守着盐湖数百年,却只知道直接采集湖岸的粗盐晶,那些盐晶又苦又涩,含着不知名的杂质,不少幼崽吃了都会上吐下泻,可即便如此,也是族人心心念念的珍宝。 此刻夏知君轻描淡写的一句“我会”,在他们听来与神谕无异。 他蹲下身,用碎石在地面画出盐湖的轮廓:“苍莽森林里缺盐的部落不止巨蟒族,岩羊部落能换盐,路途远不说,需要的物资也多。我们留着巨蟒部落的族人,巨蟒部落包括周边的部落暂时都不敢有动作,等我们制出能吃的细盐,完全可以用盐和巨蟒族谈条件,到时候不管是物资还是让他们帮我们部落做事都可以谈一谈,毕竟我们部落的人实在太少了。” “更重要的是,”夏知君话锋一转,眼神锐利起来,“白狮部落刚经历大战,元气大伤。巨蟒族虽败,却仍是森林里的大族,有他们在,那些盯着咱们水源和盐湖的中小型部落才会忌惮,不敢轻易来犯。” 风啸盯着地面的石痕,又看向夏知君笃定的眼神,心头的纠结瞬间消散。他重重点头:“听祭司大人的,我这就安排人把俘虏押到后山的石洞,找几个兽人专门看着!” 订好计划,夏知君只觉一夜未眠的疲惫再度翻涌上来,此前神经一直紧绷着,此刻终于能松口气,便格外想找个安稳地方歇上片刻。他转头对身旁的猊月吩咐道:“你去族里挑七个受伤不严重的兽人来,要力气大一点的,咱们现在就去山谷把临时窝棚的架子搭起来。” “好!我这就去!”猊月应得干脆,转身就往伤员聚集的祭台方向跑。 不过半柱香的功夫,猊月就带着七个兽人匆匆赶来。 这些兽人虽胳膊或腿上缠着绷带,脸色还有些苍白,却个个脊背挺直,看向夏知君的眼神里满是崇敬。 领头的兽人叫炎绒,是狩猎队的小队长,之前在战场上被巨蟒的尾鞭扫伤了肩膀,此刻还能稳稳扛起沉重的石斧,是个浑身透着劲儿的活泼小伙子。 他见了夏知君,立刻快步上前,目光炯炯地咧着大嘴笑起来,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眼里的崇拜几乎要溢出来:“祭司大人!我们都听您号令,随时能出发!” 夏知君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身上的武器——石斧、木矛都磨得锋利,显然是做好了应对突发状况的准备。他率先朝着东南方向走去,右手猛地抽出腰间长刀,刀身泛着冷冽的寒光,挥砍间只听“唰唰”脆响,拦路的粗枝藤蔓便应声断裂,尽力的开出一条足够自由行走的小路,动作利落得如同削砍枯草。 几个兽人看得眼睛都直了,他们的石斧砍粗枝得卯足力气,木矛更是只能戳刺,哪见过这般锋利的武器?那刀身光滑得能映出人影,边缘薄如蝉翼,砍断碗口粗的树枝都不见丝毫卷刃,眼里的羡慕几乎要凝成实质。 炎绒更是按捺不住,快步跑到夏知君身边,挠着后脑勺笑嘻嘻地追问:“祭司大人!您这武器也太厉害了!我听说兽王城能打造最锋利的石刀,可跟您这个比起来,怕是都差远了吧?” 夏知君被他这副雀跃的模样逗笑,手腕一翻将长刀递了过去,刀柄朝向炎绒:“试试?。” 炎绒眼睛一亮,连忙双手接过,刚握住刀柄就愣了,这刀看着沉甸甸的,实际拿在手里非常轻。 他兴冲冲地学着夏知君的模样挥砍,没料到重心这般好掌控,力道没收住差点踉跄着摔坐在地,惹得身后几个兽人闷笑出声。 炎绒闹了个红脸,却越挫越勇,慢慢摸索着技巧,刀刃划过藤蔓时的顺畅感让他瞬间上瘾,只觉手臂都轻快了不少,当即拍着胸脯跑到队伍最前,“祭司大人您歇着!开道这活儿交给我!”说着就挥舞长刀劈砍起来,干劲儿十足。 夏知君看着他乐不思蜀的模样失笑,转头就撞进猊月满是羡慕的眼眸,少年紧紧攥着木矛,视线黏在炎绒手中的长刀上,喉结悄悄滚动了两下。 夏知君摸了摸鼻子,借着宽大的衣袖遮掩,指尖在身侧一翻,一柄巴掌长的匕首就出现在掌心。 他轻轻碰了碰猊月的胳膊,将匕首递过去:“这个给你,砍树不如长刀顺手,但切肉、削木都很快。” 匕首的刀柄缠着防滑的布条,刃口泛着温润的银光,猊月惊得后退半步,琥珀色的眼眸瞪得滚圆:“这、这是给我的?” “嗯。”夏知君把匕首往前送了送,“小心点用,别伤到手。” 猊月这才小心翼翼地接过,指尖刚碰到冰凉的刀身就收紧了力道,他抬头望着夏知君,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虎牙都露了出来:“谢谢祭司大人!” 夏知君笑着点头,转头继续赶路,指尖却悄悄蜷缩了一下,刚才递刀时,不小心碰到少年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矛狩猎磨出来的,比同龄人的手粗糙得多,倒让他想起末世里那些早早扛起武器的孩子。 第9章 山谷建设第一天 队伍在炎绒利落的开路下速度飞快,林间的光影随着脚步流转,大概走了两个时辰,前方的植被就渐渐稀疏,湿润的风里夹杂着泥土的腥气——山谷到了。 当那片开阔的平地出现在视野中时,原本喧闹的队伍瞬间安静下来,几个兽人下意识地停下脚步,眼睛瞪得溜圆。 青灰色的藤编窝棚安静的伫立在山壁下,藤蔓交织的围栏足足有一人多高,表面的尖刺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不远处的菜地里,嫩绿的芽苗破土而出,沿着规整的土垄舒展叶片,沾着的晨露还未干透,在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围栏处是码放整齐的干草堆,旁边的兽圈里,羊鹿兽安静的窝着吃草。 “这、这就是祭司大人的住处?”一个兽人忍不住喃喃自语,脚下像是生了根,却又按捺不住地往前挪了两步。 炎绒早已收了长刀,快步冲到菜地边,蹲下身戳了戳鲜嫩的芽苗,转头朝夏知君喊道:“祭司大人!这些绿芽是什么?看着软乎乎的,能吃吗?怎么还特意种在土里啊?” 另一个兽人则绕着藤编围栏打转,伸手推了推,围栏纹丝不动,他惊得咋舌:“这藤条看着细,比咱们部落的石墙还结实!巨蟒的尾鞭都抽不断吧?” 猊月抱着新得的匕首,跑到栅栏门口,踮着脚往里面望,窝棚被厚厚的帘子挡住,但是看着就很安全很舒服,门口的石灶上是他没见过的锅碗瓢盆,叫不上名字,只能惊奇的看着。 “这就是祭司大人的山洞?和咱们的完全不一样!” “你看那菜地里的小苗,是不是就是大人说的‘粮食’?” “还有那窝棚,下雨肯定漏不了水!”兽人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声音里满是好奇与惊叹,原本因赶路而疲惫的脸庞,此刻都泛着兴奋的红光,纷纷围到夏知君身边,眼神热切地等着他解释。 夏知君笑着摆摆手,走上前按住藤编围栏的机关,青藤应声向两侧收拢,露出半人宽的入口:“都进来吧,先歇脚,咱们边做饭边说。”他率先迈步进入,抬手掀开石洞门帘,借着门帘的遮挡,指尖在身侧快速一翻,几袋大米、半筐土豆和几串晒得半干的鱼干就出现在石灶旁的空地上,分量足能供十来个人饱腹。 “炎绒,辛苦你一趟。”夏知君朝正盯着菜地发呆的少年喊道,“湖畔那边有群羊鹿,你去猎一头回来,不用太大,够咱们吃就行。”炎绒刚应了声“好”,就被猊月拽了拽胳膊——少年举着匕首,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夏知君,显然也想跟着去。夏知君失笑:“一起去吧,注意安全,别追太远。” 两人欢天喜地地跑远后,夏知君指挥剩下的兽人拾柴生火,自己则蹲在石灶旁淘米。 看着兽人们围在一旁好奇张望,他抓起一把饱满的稻种递过去:“这是大米,煮成饭又香又顶饿。咱们部落以前靠打猎填肚子,要是遇上坏天气猎不到猎物就会挨饿,但种上粮食就不一样了,到了时节就能收获,还能留种接着种,再也不用看天吃饭,不过我暂时没有这种大米的种子,希望以后可以找到,这样就完全不会再饿肚子了” 一个兽人捏了捏大米,疑惑地问:“这小小的颗粒,真能长出够吃的东西?”“当然。”夏知君指了指菜地里的芽苗,“那些绿芽就是蔬菜种子长出来的,再过些日子就能摘来吃。旁边种的还有生姜、大蒜这些调料,煮肉的时候放一点,味道能香好几倍。”他一边说,一边把淘好的大米倒进陶罐,加适量水坐在灶膛边焖着,又将土豆去皮切块,泡在旁边的木盆里。 一个负责添柴的兽人忽然挠了挠头,憨厚的脸上满是困惑:“祭司大人,您说大米能留种接着种,可我们连大米的种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以后在野外狩猎,就算遇上了怕是也认不出来。”他顿了顿,又连忙补充道,“不过您放心,我们以后再野外狩猎也会多注意的,一定帮着留意您说的这些种子。” “水稻的种子,比米粒稍大些,外壳是黄褐色的,煮熟前硬邦邦的,外壳非有点扎手,未成熟的水稻是绿油油的,成熟后,金黄的稻穗就会沉甸甸地低垂着,没事到时候我把能吃的一些植物都画在纸上,你们都认一认。” 不一会儿,炎绒和猊月就拖着一头肥硕的羊鹿回来了,少年脸上沾着泥土,却笑得格外灿烂。 夏知君接过猊月递来的匕首,利落地处理起羊鹿肉,刀刃划过皮肉的顺畅感让旁边的兽人又是一阵惊叹。“你们看那处兽圈。”他用下巴指了指窝棚旁的藤栏,“我把抓来的羊鹿养在里面,每天丢点青草就行,等母鹿生下幼崽,咱们的兽肉就再也吃不完了,这比每次冒险去打猎稳当多了。” 兽人们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圈里的羊鹿正悠闲地啃着青草,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都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夏知君将切好的羊肉和土豆一起放进铁锅,加湖水没过食材,又丢了几片紫苏叶去腥,随后转身处理起鱼干,他打算做一道红烧鱼干,一会儿都要出力干活,这个菜下饭,让这群小伙子多吃点饭。 “我住的这个窝棚是临时的。”夏知君清洗着鱼干,“咱们后面就在这山谷里建结实的木屋,再开辟出更大的菜地和兽圈。这里有水,后面我会带着你们制盐。”灶膛里的火苗舔着锅底,肉香混着米香渐渐弥漫开来,兽人们看着忙碌的夏知君,再看看这片充满生机的山谷,眼底都燃起了从未有过的希望。 灶膛里的炭火越烧越旺,铁锅咕嘟咕嘟地冒着泡,浓稠的肉汁裹着土豆块,散发出勾人的香气。 夏知君掀开锅盖,撒上半勺雪白的盐晶,用木勺轻轻搅动,盐粒瞬间融化在汤汁里,让原本就浓郁的味道更添一层醇厚。 旁边陶罐里的米饭也恰到好处,揭开盖子时,热气裹挟着米香扑面而来,锅底还结着一层金黄酥脆的锅巴,用木勺一刮就发出“咔嚓”的声响。红烧鱼干早已炖得入味,鱼肉吸饱了酱汁,色泽红亮诱人,连鱼骨都透着鲜香。 “好了,开饭!”夏知君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身后传来咽口水的声音。 炎绒搓着手,眼睛死死盯着铁锅,喉结上下滚动,恨不得立刻扑上去。 猊月也踮着脚张望,琥珀色的眼眸里满是期待,手里紧紧攥着那柄新得的匕首,都忘了收起来。 夏知君转身进了石洞,从空间里取出一摞干净的碗筷——这是他穿越时带的便携餐具,此刻正好派上用场。 他把碗筷挨个递到兽人们手中,看着他们捧着光滑的瓷碗,手指在筷身上反复摩挲,满脸都是新奇。“这叫筷子,用的时候这样拿。”夏知君示范着捏起筷子,夹了一块土豆放进碗里,动作流畅自然。 兽人们有样学样,可筷子在他们手里却格外不听话,要么夹空,要么刚碰到菜就掉下去。 炎绒急得满脸通红,干脆用筷子把菜扒拉到碗里,直接用手抓着吃,嘴里还含糊地喊着:“好吃!太好吃了!这肉比烤的嫩多了,土豆也沙沙的!” 猊月也在和筷子较劲,他盯着碗里的红烧鱼,小心翼翼地伸筷去夹,可鱼肉软嫩,刚碰到就碎成了小块。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少年的脸颊涨得通红,急得鼻尖都冒了汗。夏知君看在眼里,笑着抬手,用自己的筷子夹了一大块没刺的鱼肉,放进他碗里:“慢点吃,小心鱼刺。” 猊月连忙点头,迫不及待地就着米饭扒了一大口。软糯的米饭混着鲜美的鱼肉滑进胃里,瞬间让他瞪大了眼睛,嘴里的食物还没咽下去,就含糊地惊叹:“天、天呐……这是兽神才能吃到的美味吧?”在这之前,他们部落最常吃的就是烤得干硬的兽肉和寡淡的野菜汤,哪尝过这般层次丰富的味道?他连忙又扒了第二口,碗里却突然多了一坨肥瘦相间的兽肉和一块金黄的土豆。 “尝尝这个,小心烫。”夏知君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猊月抬头,对上他温和的目光,连忙捧着碗吹了吹肉,小心翼翼地塞进嘴里。兽肉炖得软烂脱骨,汤汁渗透进每一丝肌理,土豆吸饱了肉香,一咬就爆出浓汁,美味得让他眼睛都眯了起来。 他吃得心满意足,脸上绽开大大的笑容,又试着拿起筷子努力。可看着锅里的肉越来越少,自己却总夹不起来,急得抓耳挠腮。 这时,他瞥见夏知君用筷子优雅地夹着菜,哪怕吃得速度不慢,也比狼吞虎咽的炎绒斯文得多,便咬着牙继续坚持。 就在他快要放弃的时候,耳边传来一声轻笑。猊月抬头,只见夏知君正看着他,手里的筷子已经夹了好几块肉和鱼,稳稳地放进他碗里。“别急,慢慢吃,我给你夹。” “谢谢祭司大人!”猊月连忙道谢,捧着满满一碗菜,再也顾不上纠结筷子,埋头吃得格外香甜。石灶旁的空地上,众人的笑声、咀嚼声和碗筷碰撞的清脆声响交织在一起,伴着飘向山谷的饭菜香,成了山谷中最温暖的旋律。 热饭下肚,众人身上的疲惫都消散了大半,连伤口的疼痛都仿佛减轻了几分。夏知君放下碗筷,目光扫过围坐的兽人,语气干脆地分派任务:“炎绒,你带兽人跟我去砍树,咱们先把窝棚的承重柱立起来,猊月,你在家去湖边割点嫩草,给羊鹿添上,顺便把菜地里的小苗浇透,记得,浇水要慢,别把土冲起来埋了芽尖。” “收到!”炎绒立刻站起身,刚吃饱饭的脸颊泛着红光,握着长刀的手格外有力。 猊月也连忙应下,小心翼翼地把新匕首别在腰间,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夏知君,显然对自己的任务格外上心。 兽人们动作麻利地收拾好碗筷,将石灶里的炭火用湿土盖灭。 夏知君领着炎绒几人往森林边缘走,之前搭建的藤梯还牢牢固定在山壁上,青藤经过异能滋养,比上次更显坚韧。 他率先踩上藤梯试了试承重,确认稳固后回头招呼:“都抓稳了,别慌,一步步来。”说着便灵活地向下攀爬,炎绒几人紧随其后,虽不如他轻快,却也稳稳当当,没一会儿就都落到了森林边缘的空地上。 “咱们优先砍杉树。”夏知君抬手点了点前方一片高大的树林,阳光透过枝叶洒下,照得杉树笔直的树干泛着淡棕光泽,“杉树木质紧实,不容易虫蛀,做窝棚的柱子刚好。看好了,要挑胸径碗口粗、高度六米以上的,砍的时候从根部斜着下刀,别让树倒向菜地那边。” 他边说边拿着刚刚在屋里趁机带上的斧头,对着一棵长势周正的杉树挥砍下去。“唰”的一声,斧头深深嵌入树干。 炎绒看得眼睛发直,连忙学着他的样子举刀劈砍,石斧虽不如长刀锋利,却胜在力道足,几人轮流上阵,不多时就听得“咔嚓”一声脆响,杉树带着呼啸声向预定方向倾倒,枝叶扫过地面激起一阵轻尘。 “别愣着,先把树枝剔下来!”夏知君喊了一声,率先上前用刀斩断垂落的侧枝。 这些树枝粗细均匀,晒干后是极好的柴火,他特意让兽人分类堆放,细枝捆成小束方便搬运,粗些的枝桠留着做窝棚的横梁。 炎绒则带着人用藤条将树干捆结实,两人一组抬着往山谷方向走,沉重的杉树在他们肩上竟显得不那么费力,脚步迈得格外稳健。 砍到第三棵树时,夏知君忽然抬手制止了正要下斧的兽人:“等等,别盯着这一片砍。”他指着不远处的空地,“每隔五棵留一棵,不然这片林子要秃了。咱们砍完这边,再去东边的柏树林和松树林接着砍——柏树做地板防潮,松树的油脂能当引火物,都有用处。” 炎绒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还是祭司大人想得周到,我们以前打猎砍树,都是哪儿方便砍哪儿。” 夏知君拍了拍他的肩膀,没多说什么,这些兽人习惯了靠山吃山,还没养成可持续利用资源的意识,以后慢慢教就好。 他指尖泛起淡绿微光,几株杉树的幼苗从旁边的灌木丛中钻出来,带着鲜嫩的芽尖,“等咱们砍完,我把这些小苗移栽到空地上,过几年又是一片树林。” 炎绒看着那些破土而出的幼苗,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对夏知君的崇敬又多了几分。 几人干劲更足,分工愈发默契,有人负责选树砍伐,有人处理枝叶,有人专门搬运树干,连林间的鸟雀都被这热火朝天的动静惊得扑棱着翅膀乱飞。 太阳渐渐西斜时,他们已经砍了十棵杉树、五棵柏树和三棵松树,足够搭建五间临时窝棚,树干整齐地堆在山谷边缘,树枝也捆成了二十多捆,堆在石灶旁像座小山。 另一边,猊月也把任务完成得妥妥当当。 羊鹿圈里的嫩草堆了不少,几只母鹿正低头啃食,幼兽则围着草堆蹦跳嬉戏。 菜地里的小苗被浇得透彻,叶片上还挂着水珠,在夕阳下泛着翠绿的光。 见夏知君几人回来,猊月立刻跑上前,献宝似的汇报:“祭司,您放心,草都喂完了,菜也浇透了,我特意绕着根浇的,没冲坏一点土。” 夏知君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菜地里的小苗果然生机勃勃,连之前有些发蔫的韭菜根都挺起来了。 他笑着地点点头,摸了摸猊月的头顶,从怀里摸出两颗糖果递给他:“做得不错,这是奖励你的。天色不早了,咱们先把今天砍的树处理一下,明天一早就开始搭窝棚。” 猊月拿着刚刚夏知君给他的糖果,反反复复看了好几次,这个包裹住的外壳真好看啊,还有光在闪烁,轻轻撕开一颗,把糖果放进嘴里,又小心意意把糖衣收起来。 在末世,这些小零食都是稀罕东西,糖果也是夏知君在一家住户的小抽屉发现的,估计是留给儿子的,是很常见的奶糖,这会被猊月含在嘴里,奶味的甜让他开心的眯起眼睛。 夕阳把众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山谷里回荡着砍刀削木的“笃笃”声和兽人们的说笑声。 夏知君看着眼前忙碌的身影,嘴角不自觉地扬起,这片山谷,这群族人,正在慢慢构成他在这异世的安稳根基,而这刚刚开始的新生活,正像灶膛里的火苗,越烧越旺。 第10章 山谷建设第二天 昨日一群人风风火火忙到半夜,连晚饭时的热乎劲都耗在了削木劈柴上。眼看夜色彻底沉下来,山谷里的风也添了几分凉意,夏知君干脆让众人在自己院子里歇下。 虽说现在已入春末,白日暖融融的,但山林间的夜露重,后半夜难免着凉。他从空间里翻出两顶折叠帐篷,这是末世时组队搜寻物资的必备品,空间大且防风性好。 “猊月你单独住一顶,剩下的挤一挤,帐篷够遮风。”夏知君将帐篷支架递给炎绒,教他们固定好帐篷,才回自己的窝棚里休息,想了想又把自己的被子给猊月送过去,夜晚清凉雌性的身体扛不住这样的寒冷。 天刚蒙蒙亮,夏知君就被帐篷外的动静吵醒。掀开门帘一看,炎绒几人已经在石灶旁生起了火,架在火上的陶罐正冒着热气,猊月则蹲在菜地边,小心翼翼地给新冒芽的小苗松土,朝阳洒在少年沾满晨露的发梢上,透着股鲜活的劲儿。 “祭司大人,您醒啦!”见他出来,炎绒立刻举着木勺招呼,“我们把昨天的兽肉土豆热了热,现在可以吃啦,!” 夏知君接过不锈钢碗,温热的汤汁滑进胃里,驱散了残留的困意。 他喝着汤,目光扫过堆在一旁的木材,语气自然的说道:“今天我们去挖坑把窝棚搭起来。咱们速度快些,争取日落前完工,也好让人回部落报个信,省得族里的人担心。” “放心吧祭司大人!”炎绒拍着胸脯保证,碗里的汤三两口就见了底。 猊月也放下小铲子跑过来,琥珀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我今天做什么呀!” 夏知君笑着揉了揉他的头,指了指院子旁边的镰刀,对着菜地那边说道:“今天你去那边把草都割了,不着急,能割多少就割多少,等后面我们锄了地用来种菜。” 猊月蹭了蹭他的掌心,重重的点头,:“好的!” 夏知君笑笑,又递给他一颗糖:“要注意安全,别划到手。” “嗯嗯。” 夏知君看着拿着糖果爱不释手,一个劲儿点头的少年,笑了笑。 夏知君将碗递给一旁收拾的兽人,转身走到木材堆前。 经过昨夜的处理,杉树树干已经被削去毛刺,截成了长短均匀的立柱和横梁。他拿起一根立柱,在预定搭建窝棚的空地上用工兵铲划出记号:“窝棚要依山而建,背靠山壁省材料,还能挡北风。每间窝棚留两米宽、三米长,足够两个兽人住,立柱埋进土里半米深,必须夯实,不然经不住暴雨。” 说着,他率先扛起一根立柱,往标记好地方走去。 炎绒几人立刻跟上,有的抬横梁,有的搬木板,猊月则拿着镰刀往溪流方向跑,山谷里瞬间又响起了热火朝天的动静。 走到标记好的地方,夏知君开始教人挖坑,照着自己的窝棚开始搭建给部落人员居住的窝棚,只是这边的窝棚要做的大的多。 阳光渐渐升高,没人喊累,连额角的汗水都顾不上擦,想到部落里的亲人很快就能搬到这片富饶的山谷,每个人都加快了手中的速度。 兽人强悍的体质在此时展现得淋漓尽致。 炎绒扛着成年人环抱粗细的横梁奔走如飞,肩伤被汗水浸透也浑然不觉,几个负责夯土的兽人赤着上身,肌肉线条在夕阳下绷得紧实,木槌砸向立柱的声响沉闷有力,每一下都震得地面微微发麻。 夏知君借着异能操控青藤辅助固定框架,指尖的绿光刚将最后一根藤条缠紧,就见炎绒一斧头劈断多余的枝桠,高声喊道:“祭司大人!最后一间窝棚搞定啦!” 夏知君直起身,揉了揉发酸的腰腹,望着山壁下整齐排列的五间窝棚,不由得心生感慨。 这些窝棚以杉木为骨、青藤为墙,屋顶铺着厚实的柏树枝和干草,边缘用泥土压实,既遮风又挡雨,比他最初搭建的临时窝棚精致了数倍。 从日出到日落,整整一天连轴转,他仗着植物异能省了不少力气,却仍觉得四肢沉重,而炎绒他们仅凭肉身力量连干数小时,此刻虽满头大汗,眼神却依旧明亮,这等体能确实远超常人。 “辛苦了。”夏知君走上前,“今天就到这儿,炎绒你带队连夜回部落报信,把窝棚建好的消息告诉风啸族长,顺便问问换盐队的情况。明天可以把幼崽和雌性还有受伤比较重的成员转移过来。” “好嘞!”炎绒喝完碗里的水,简单收拾了下随身武器,就借着最后一抹霞光往部落方向赶去。 猊月则抱着新匕首,兴致勃勃地绕着窝棚打转,一会儿摸了摸坚固的藤墙,一会儿又钻进窝棚里踩了踩铺好的干草,转头对夏知君笑道:“祭司大人,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啦!” “是的,以后会住更大更好的房子,也不会再饿肚子!” “也不会再有人欺负我们啦?” “是的!”夏知君从空间掏出一个苹果递给他,猊月眼睛一亮,见不是糖果又微微失望,不过见是自己没吃过的水果,也开心的接过,“谢谢祭司大人!” “再叫我大人我可生气了。”揉了揉猊月的脑袋,夏知君笑着说:“糖吃多了牙齿会坏掉,走,我们去做晚饭。” 晚风拂过山谷,带来溪流的清凉与草木的清香,远处的森林里传来归鸟的啼鸣,近处的羊鹿圈里响起轻柔的“咩”叫。 吃过晚饭,夏知君靠在窝棚立柱上,看着天边的晚霞渐渐染成深紫,心底那份孤身在异世的漂泊感,在这烟火气十足的喧闹中,又淡了几分。 看着天色尚早,夏知君拎起墙角的斧头往门外走,猊月捧着碗在喝水,见状立刻把碗往石桌上一放,抓起旁边的镰刀就追了上去:“夏,我跟你一起!” 夕阳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湖畔新搭的五座窝棚整齐排列,。 “去那边砍些荆条,要带刺的。”夏知君指了指湖畔东侧的灌木丛,那里的荆条长得格外坚韧,是做栅栏的好材料。 猊月应声跑过去,夏知君则在窝棚外围丈量间距,每隔两步就用斧头在地上砸出个深坑,再把削尖的杉木桩夯进去。 这些木桩都是他特意选的老杉木,表皮坚硬耐腐,顶端削得锋利,既能防野兽冲撞,又能避免夜行的兽类攀爬。猊月抱着捆荆条回来时,他已经立起了一圈木桩,正使用异能用滕蔓将荆条横向捆绑在桩上,刺尖朝外,形成一道一人多高的防护栏。 “这样晚上幼崽们就不会乱跑到湖边了。”猊月蹲下身帮着递藤条。 两人配合着忙活了近一个时辰,五座窝棚外围都围上了密实的荆条栅栏,每个栅栏门都用粗壮的木栓插紧,从外面根本推不开。 最后检查完一处栅栏接口,夏知君直起身,浑身骨头都发出轻微的“咯吱”声,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天边的最后一抹霞光刚好沉了下去。 回到临时住处,夏知君先把斧头和剩余的藤条归拢到墙角,又从空间里翻出个大号的木桶,这是他穿越时带的户外储水桶,容量足有两升。 他往锅里添满湖水,架在灶膛上烧,火焰舔着锅底,发出“噼啪”的声响,猊月则蹲在旁边帮着添柴。 水烧开后,夏知君拎起锅往桶里倒,又兑了些凉湖水,用手试了试温度,不烫也不凉,刚好适合洗澡。 他把桶搬到院子角落,用茅草帘围了个简易的遮挡,转头对猊月说:“快去吧,洗个热水澡好睡觉。” 夏知君说完,转身从自己空间翻出一套叠得平整的家居服——浅灰色的棉质短袖配同色系长裤,是他穿越前常穿的款式。 “这是我以前的衣服,你先穿着凑活,比兽皮舒服些。”他把衣服递过去,又补充道,“我去屋里等着,你洗好喊我一声。” 猊月攥着柔软的布料,指尖都有些发烫,目送夏知君走进木屋关上房门,才抱着衣服快步躲进茅草帘后。 温热的水漫过脚踝,洗去了一天的疲惫,他小心翼翼地换上那套家居服,意外地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宽大,他大概比夏知君矮了半个头,身形比夏知君纤细些,短袖的袖子刚好到小臂,长裤的裤脚挽两圈也利落精神,棉质的触感贴在皮肤上,软得让他都不敢用力动。 洗完澡,猊月攥着湿头发站在木屋门口,犹豫了好一会儿才轻轻喊了声:“夏,我洗好了。” 房门应声打开,夏知君刚走出来就顿了顿,浅灰色的家居服衬得猊月体型更加纤细,原本有些凌乱的长发湿哒哒地披在肩头,琥珀色的眼眸带着几分无措,偏着头不敢直视他,耳尖都泛着淡红。 “衣服很合适。”夏知君率先开口打破沉默,目光掠过他滴着水的头发,补充道,“用毛巾把头发擦干,湿着头发睡觉会生病的。” “知道啦!”猊月点点头,拿起毛巾边走边擦着头发。 “早点休息吧,有事就叫我。”夏知君转身回了自己的窝棚,准备收拾衣服也去洗个澡。 夏知君快速洗漱完毕,回自己的木屋翻找起来。他的空间里囤积了不少末世时收集的物资,被褥这类生活用品更是充足。 他挑了一床轻便的羽绒被,收纳起来只有巴掌大,展开却蓬松温暖,最适合现在的天气。 又摸出一盏巴掌大的太阳能应急灯,这盏灯白天晒足太阳,夜里能亮一整晚,还能调节明暗,比之前留的那盏更实用。 “猊月。”他走到猊月的窝棚门口,把被子和应急灯递过去,“夜里凉,这床被子你盖着。应急灯按这个按钮就能开,旋转这里调亮度,白天放外面晒着就行。”他一边说,一边示范着按下灯的开关,暖黄的灯光瞬间照亮了狭小的窝棚,把里面简单的干草床和石凳都照得清晰。 猊月看着那床蓬松柔软的被子,又摸了摸触感光滑的应急灯,眼睛亮得像盛了星光:“夏,好神奇啊……”他从未有过这么暖和的“软物”,更别说能自己发光的神奇物件。 夏知君帮他把被子铺在干草床上,又把应急灯放在床头的石台上,确认灯光亮度刚好不会刺眼,才转身往外走,“早点休息,我就在隔壁,有事喊我。” 回到自己的窝棚,夏知君往石床上一躺,疲惫感瞬间席卷而来。 昨儿为了追踪白狮的踪迹熬了一整夜,今天又从清晨忙到入夜,砍木建栅栏、处理杂务,哪怕他是经历过末世淬炼的体质,此刻也觉得四肢沉重。 闭上眼的瞬间,脑海里刚闪过明天的规划,意识就被浓重的睡意吞噬,呼吸很快变得均匀悠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