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 第150章 去打官司 林阿禾从后面小跑过来,声音压得很低:“大人,货被扣在青溪岭三里处,十车全拦下了。赵承业的人换了班,三十多个差役轮守,刀都出鞘了。” 楚墨也跟了出来,肩上的工具袋沉甸甸的,里面装着曲辕犁图和编号册。 “硬闯不行。”沈砚转身往回走,“他们就等着我们动手。只要我带人冲卡,立马能定个‘抗令谋逆’的罪名,郡兵就能名正言顺进新安。” “赵承业这一招,断的是商路,压的是民生。”周墨抬头,“他不怕百姓饿,就怕新安富。” 沈砚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 “我记得你提过,九江郡丞李大人想推民生试点?” 周墨点头:“上月他在南安县放话,谁能让粮产涨两成,他就亲自上报朝廷。后来没人接茬,这事也就搁下了。” 沈砚眼神一亮。 “那就是机会。” 他转向楚墨:“你跟我去郡城。带上梯田亩产记录、曲辕犁模型,再带两罐新腌的臭鳜鱼,十块徽墨酥。” 楚墨皱眉:“拿这些换通路?” “不是换。”沈砚摇头,“是合作。李郡丞要政绩,我们有实绩。他帮我们打通商道,我们给他一个能报上去的样板县。” 林阿禾眼睛猛地睁大。 “对!这样一来,李郡丞有了功劳,自然压得住赵承业。而且他要是知道赵承业为了私怨拦民生货,肯定不会坐视。” 周墨立刻接话:“李大人主理民政,有独立上报权。若他知道此事,必会干预。” 沈砚站起身:“那就定了。明日一早,我与楚墨出发。你在县里盯住卡口动静,有情况立刻飞鸽传书。” 林阿禾用力点头。 沈砚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三道安排。 第一,周墨暂代县令,统管全县政务。遇大事可召集蒙学先生、苏医女、工坊匠人共议。 第二,所有被扣物资清单每日汇总一次,编号、证词分存五处——药铺、蒙学、工坊、县库暗格、驿站密室。一处毁,其余仍存。 第三,启动“御史台直报程序”预备机制。一旦卡口发生烧货、伤人等暴力执法,备案文书立即发出,三刻钟后自动呈送咸阳。 写完,他把竹简交给林阿禾。 “送去驿站加急备案。注明:若我失联,三刻钟后自动发。” 林阿禾接过,手稳住了。 沈砚又打开床底木箱,取出那份“地下盐矿地图”。他没多看,只将原件锁进铁匣,贴上封条,副本折好塞进行囊。 最后,他翻开账本第一页。 那行字还在:新安不跪 他盯着看了两秒,合上本子,收进行囊。 第二天辰时,天刚亮透。 沈砚和楚墨各骑一头驴,行李简单。一人背文书袋,一人扛工具包。驴蹄踩在石板路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林阿禾送到城门口,递上干粮包裹。 “大人,一路平安。” 沈砚点头:“你在县里,盯紧赵承业动向。若有李郡丞的消息,立刻飞鸽传书。” 楚墨没说话,只拍了拍驴背,驱畜前行。 两人身影渐远,沿着官道往郡城方向走去。 身后,新安城门依旧矗立。药铺窗内灯还亮着,苏青芜站在柜台后,手里捏着一包草药。她没出门,也没挥手,只是望着那两个远去的背影,直到看不见。 街角有几个村民站着,没喧哗,也没喊话。 李大根抱着锄头,低声说:“县令这是去打官司了。” 旁边老农点头:“用账本当刀,比砍人有用。” 驴蹄声一路向前。 沈砚摸了摸怀里的文书袋,里面装着梯田产量表、曲辕犁图、臭鳜鱼销售记录。每一张纸都盖了新安县衙红印,每一行字都经得起查。 楚墨走在旁边,突然开口:“到了郡城,若李郡丞不信呢?” 沈砚看着前方。 “那就让他亲眼看看。新安的麦田怎么翻的土,水渠怎么修的坡,百姓怎么用臭鳜鱼换粟米。” 他顿了顿。 “我们不求他施舍,只求他讲理。” 楚墨不再问。 风从山口吹过来,带着一点江水的湿气。 沈砚伸手扶了扶帽檐,继续往前走。 驴蹄踏过一块界碑。 碑上刻着:新安界。 再往前,就是九江郡城的地盘了。 楚墨忽然停下驴子。 “大人。” “怎么了?” “你看那边。” 沈砚顺着他的手指看去。 官道右侧的山坡上,有几个人影正往下走。穿着短打衣裳,背着竹篓,像是赶早市的商贩。 但其中一人腰间露出半截令牌,在阳光下一闪。 那是郡守府的差役腰牌。 沈砚眯起眼。 “不止是设卡。”他低声说,“他们是想在路上堵我们。” 楚墨把手按在工具袋上,里面是几把磨尖的铁尺。 “绕路?”他问。 沈砚摇头。 “不。他们要的就是我们躲。我们越躲,越显得心虚。” 他拉紧驴绳,声音沉下来。 “走大路。让他们看清楚——新安县令沈砚,光明正大,来讨一个说法。”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章 把话理顺 沈砚勒住驴缰,停在新安界碑前。 楚墨也跟着停下,手按在工具袋上,目光扫向右侧山坡。那几个人影已经退到树后,只露出半截腰牌,在日头下反光。 “别理他们。”沈砚从行囊里抽出文书袋,当着山坡的方向,啪地抖开账本,“让他们看清楚,我们带的是什么。” 他一页页翻过去,抗寒稻种的亩产记录、梯田坡度设计图、村民签押的用工清单,全都盖着县衙红印。最后他打开一个陶罐,掀开封口,露出里面腌得发亮的臭鳜鱼。 “闻到了吗?”沈砚扬声,“这是能让百姓吃饱饭的东西!” 楚墨没说话,但嘴角动了一下。 沈砚把东西重新包好,塞进行囊,拍了拍封条:“走。让他们盯着,盯一路都行。” 驴蹄重新踏响,两人继续沿官道前行。 太阳升起来,照在肩头,背上微微出汗。沈砚解开外袍扣子,从怀里掏出竹片。 “我们得把话理顺。”他说,“见了李郡丞,不能乱说。” 楚墨点头:“你说。” “第一,我们不是来求人的,是来谈合作的。他要政绩,我们有实绩。他帮我们通商路,我们给他一个能报上去的样板县。” “第二,拿数据说话。”沈砚敲了敲账本,“南岭梯田亩产两百斤,全靠抗寒稻种和曲辕犁。这不是吹的,是记下来的。每一担粮,每一个工分,都有据可查。” 楚墨接道:“我带上曲辕犁的实物模型。三村已经在用,翻地效率比老犁高一倍。这个不用多解释,一看就明白。” “对。”沈砚点头,“你负责讲技术,我来讲民生。第三,臭鳜鱼不只是吃的,是活路。一车鱼换三百斤粟米,二十户人家半年口粮就有了。这不是小买卖,是救命的生意。” 楚墨想了想:“还可以提盐矿的事。” 沈砚摇头:“不主动提。那是底牌,不到万不得已不用。我们现在要的是合作,不是交易。” “那就靠稻种。”楚墨说,“他要是不信,我们可以当场写信回新安,让周墨把田册和村民证言快马送来。” “不用那么麻烦。”沈砚笑了,“我们自己就是证人。你是墨家匠人,我是县令。我们站在这儿,说的话就是真的。” 两人沉默了一阵,驴子慢悠悠走着。 官道两旁开始出现田地,不再是新安那种山地梯田,而是大片平田。远处有农夫在耕作,用的还是直辕犁。 “他们的犁不行。”楚墨看了一眼,“费力,翻不深,一天干不了多少活。” “所以曲辕犁才有用。”沈砚说,“等会儿见了李郡丞,你就说这个。别说‘先进’‘改良’这种词,就说‘省力、省时、多打粮’。他听得懂。” 楚墨点头:“我可以说,新安已经有七十个农户在用,坏了一个零件都能修。不是摆样子,是真能用。” “这就够了。最后一点——态度。我们不卑不亢。他要是问为什么来找他,我们就说:因为赵承业断了我们的路,而你是九江唯一的明眼人。” 楚墨看了他一眼:“这话太冲。” “那就换个说法。”沈砚改口,“我们说:我们知道您在推民生试点,正好我们有个现成的例子,愿意拿出来试试。” “这样好些。” “记住,”沈砚压低声音,“我们不是来哭穷的,是来送好处的。他要是帮我们打通商路,新安每卖出一车货,他政绩簿上就多一笔。年底考核,他就能往上提名次。” 楚墨终于露出点笑意:“他是人,也会想要排名。” “谁不想要?”沈砚哼了一声,“所以我们不求他发善心,只问他愿不愿意赚这个功劳。” 风吹过路边的芦苇,发出沙沙声。 沈砚喝了口水囊里的凉水,又从包袱里拿出一块徽墨酥,掰成两半,递一半给楚墨。 “吃点?” 楚墨接过,咬了一口:“比上次做的松。” “苏青芜教的配方。”沈砚嚼着,“加了点蜂蜜,不那么苦。待会儿见了李郡丞,这个也能拿出来尝。不是孝敬,是让他知道,新安的东西,值钱。” 楚墨咽下最后一口:“要是他不吃呢?” “不吃就算了。”沈砚把碎渣拍掉,“反正我们也不是靠点心打动人的。” 两人继续赶路。 中午时分,太阳正高。前方出现一座石桥,桥头立着一块界碑:九江郡城,距此二十里。 沈砚抬头看了看天色,又摸了摸怀里的账本。 “还有半日路程。”他说,“我们再过一遍。” 楚墨点头:“你说。” “进门之后,先递公文。”沈砚比划着,“不是求见帖,是合作书。标题就写:《关于共建民生通路的提议》。” “然后呢?” “然后等他看完。”沈砚说,“他会问问题。第一个问题肯定是‘你们凭什么觉得自己能涨产量’。你答:有稻种,有技术,有人肯干。我把账本打开,指着数字,一条条念。”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个问题,可能是‘别的县也在搞,你们有什么特别’。”楚墨接道,“我说:我们有曲辕犁,能落地,能推广。别的县还在画图,我们已经在田里用了。” “第三个问题,八成是‘赵承业那边怎么说’。”沈砚冷笑,“我们答:赵郡守不让我们活。他卡我们的货,拦我们的路,逼我们造反都不一定。但我们没动手,我们来谈合作。这说明我们讲规矩。” 楚墨补充:“还可以说,新安百姓现在不骂朝廷,只骂赵承业。要是再压下去,怕是要出事。” “这话不能明说。”沈砚摇头,“但可以暗示。就说:民心可用,但也要有出路。我们给百姓一条活路,他们就会好好种地,不会想别的。” “明白了。”楚墨握紧工具袋,“数据归我,民生归你。你主谈,我补话。” “对。”沈砚点头,“最重要的是,别慌。我们带的不是礼物,是成果。我们不是来讨赏的,是来谈条件的。” 楚墨忽然开口:“要是他不信账本呢?” “那就让他派人去查。”沈砚说,“查田,查渠,查工分册。随便查。我们不怕查。” “要是他拖着不见?” “那就把臭鳜鱼留在门口。”沈砚拍拍陶罐,“香味能飘三天。他要是闻到了还不见,那就是真不想办事。” 楚墨笑了:“那我们就天天送。” “不用。”沈砚眯起眼,“一次就够了。关键是要让他知道,新安的东西,挡不住。” 两人过了桥,官道更宽了。 远处隐约能看到城墙轮廓,城门上方的旗子在风里晃动。 沈砚最后检查了一遍行囊。 账本在,密封完好。 臭鳜鱼罐子没漏,封条完整。 曲辕犁模型用布包着,角没磕。 他伸手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份副本,是林阿禾连夜抄的运货民夫名单,万一出事,也能当证据。 “准备好了?”他问楚墨。 楚墨点头:“随时可以。” 沈砚拉紧驴绳,声音沉下来:“那就走。这一趟,不为别人,就为新安那些等着换粮的百姓。” 驴蹄声再次响起,节奏稳定。 阳光照在路上,尘土被踩起又落下。 沈砚看了眼怀中的账本,低声说:“等见了李郡丞,你先说曲辕犁的事。数据比嘴硬。” 楚墨点头,握紧了工具袋。 两人继续前行,身影渐渐融入前方官道的光尘之中。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2章 面见李郡丞 沈砚和楚墨穿过石桥,官道变宽,两旁屋舍渐密。城门口有兵卒守岗,查验行人路引。沈砚递上县令印信,对方扫了一眼便放行。 “九江郡丞府怎么走?”他问。 守门兵抬手一指:“直行过鼓楼,左拐第三条街。” 两人牵驴前行,不多时见一座青瓦院落,门楣悬匾:九江郡丞府。 门口站着两个门吏,正低头打盹。沈砚上前递上名帖,上面写着:“新安县令沈砚,携民生实绩求见,共商通路合作。” 门吏接过一看,眉头微皱:“你们是新安来的?” “正是。” “偏远小县,也敢提‘民生实绩’?”另一人冷笑,“李大人日理万机,哪有空听你们报产粮多少?” 楚墨不动声色,只将布包往地上一放,发出沉闷响声。 “这是曲辕犁模型。”沈砚说,“能省力、省时、多打粮。若大人不信,可当场拆解。” 门吏犹豫片刻,转身进府通报。 不到半盏茶功夫,里面传来脚步声。一名中年官员快步走出,灰袍束带,目光锐利。 “我就是李郡丞。”他上下打量二人,“听说你们带了账本?” “带来了。”沈砚双手呈上密封文书袋,“南岭梯田试种抗寒稻种三月,亩产二百斤;推广曲辕犁七十户,翻地效率翻倍。每一项都有村民签押、县衙红印。” 李郡丞接过,当场拆封,一页页翻看。他越看越慢,最后停在一张田亩图上。 “这坡度设计……不是墨家的手法?” 楚墨上前一步:“是在下所绘。结合新安山地特点,做了简化。” 李郡丞抬头看他:“你就是那个收编墨风寨的匠人?” “曾为逃荒百姓首领,现为新安基建总管。” 李郡丞点点头,继续翻账本。他手指划过一组数字,低声念:“用工三百七十二人,工分兑换粮食四百八十斤,无拖欠记录……你们真让百姓记工分?” “干一天活,记一分。”沈砚说,“换米换盐换鱼干,孩子上学也能用。” 李郡丞合上账本,没说话,示意他们进府。 书房内陈设简朴,案头堆满竹简。他亲自倒了两碗水,摆在下首。 “坐。” 沈砚坐下,从包袱里取出陶罐,揭开封口,一股咸鲜气味顿时弥漫开来。 李郡丞皱眉:“这是什么?” “改良臭鳜鱼。”沈砚夹出一块放在小碟中,“低盐耐存,三月不坏。一车鱼可换三百斤粟米,二十户人家半年口粮就有了。” 他双手奉上。 李郡丞迟疑了一下,拿起筷子尝了一口。眉头先是一紧,随即松开。 “味道奇特……但确实能下饭。” “不只是能下饭。”沈砚说,“是活路。百姓靠它换粮换盐,衙役靠它赚工分养家。现在赵承业卡我们商路,等于掐住二十户的命。” 李郡丞放下筷子:“你们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求您发善心。”沈砚直视他眼睛,“是来谈合作。您要推民生试点,我们有现成样板。若您能帮我们打通商路,新安愿将抗寒稻种无偿分给其他县试种——每多一个县丰收,您政绩簿上就多一笔硬货。” 房内安静下来。 李郡丞站起身,走到窗前。外面是大片平田,农夫正用直辕犁耕地,动作吃力,进度缓慢。 “别的县也在报产量。”他背对着说,“可一查就露馅。要么是虚报,要么撑不过一年。” “我们的数据经得起查。”沈砚说,“您派人去新安,查田、查渠、查工分册,随便查。要是有一处造假,我当场辞官。” 楚墨补充:“曲辕犁已在七十户使用,零件坏了能修,不用年年换新。山地平田都能用,比老犁快一倍。” 李郡丞转过身:“你们不怕我把稻种拿走,另找别县做政绩?” “怕。”沈砚坦然,“但我们更怕百姓饿死。您若真拿去推广,那是好事。只要种得出来,谁做政绩都行。但我们希望,是由我们来配合。” 李郡丞盯着他看了很久。 然后他笑了:“你们不是来讨路的,是来送政绩的?” “我们只求一条活路。”沈砚说,“您若肯帮,新安每卖出一车货,您年底考核就多一分底气。民心可用,政绩可期,何乐不为?” 李郡丞没再说话,而是重新打开账本,翻到第一页,又看了一遍亩产记录。 他忽然问:“这稻种……真能在普通县推广?” “能。”沈砚说,“我们已育出二代种子,适应性更强。只要水利配套,平原地区亩产还能更高。” 楚墨掏出一个小布袋,倒出几粒金黄稻谷:“这是刚收的,颗粒饱满,耐寒抗旱。若大人需要,我们现在就能给样品。” 李郡丞接过稻谷,放在掌心细看。阳光从窗缝照进来,映得谷粒发亮。 他缓缓点头:“明日我派两名属官去新安查证。若真如你所说……商路一事,我可以代为疏通。” 沈砚与楚墨对视一眼。 成了。 “谢大人明察。”两人齐声道。 李郡丞摆手:“别急着谢。我只答应查证,没说一定帮忙。你们先住驿馆,等消息。” “是。” 临出门时,沈砚停下脚步:“还有一事。” “讲。” “我们带来的臭鳜鱼,留了一罐在门房。”沈砚说,“不是孝敬,是让府里人都知道——新安的东西,挡不住。” 李郡丞怔了一下,随即轻笑:“好大的口气。” 沈砚没接话,只拱手告退。 两人走出府门,阳光刺眼。楚墨低声问:“他真会派人去查?” “会。”沈砚说,“他眼里有光。那种想干事却一直被压着的人,看到实打实的东西,比谁都上心。” “那我们现在去驿馆等?” “不。”沈砚摇头,“去南市找个铺子,把臭鳜鱼摆出来卖。价格压到最低,让人传话出去——新安货到了,不怕查,不怕拦。” 楚墨懂了:“让他知道,我们不止靠他一条路。” “对。”沈砚拍拍包袱,“稻种能破局,但不能只靠稻种。我们要让他明白,帮我们,是他唯一的选择。” 两人拐上主街。 远处郡丞府门口,一名仆役端着空碟子走出来,犹豫片刻,又折返回去,轻轻把碟子放回厨房案上。 碟底还沾着一点鱼肉碎屑。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3章 传令撤关卡 李郡丞坐在书房案前,指尖敲了敲那罐臭鳜鱼的陶罐。碟底残留的鱼屑被仆役悄悄收走,他看见了。也听见了厨房里低声议论:“这味儿怪,但真香。” 他没再等查证结果。 “来人。” 一名属官快步进来。 “拿我的印令,去新安边境哨岗,当众宣读。” “是。” “记清楚——新安所运乃民生之货,非违禁之物。九江郡以农为本,岂容私怨阻通途?着即日撤卡放行,违者以抗令论处。” 停顿片刻,他又补了一句: “勿以私怨阻碍民生事务。” 属官低头记录,笔尖一顿。这句话太重了。直指赵承业设卡不是公务,是报复。 “大人……”属官犹豫,“赵守若问起缘由?” “就说我看过了账本。”李郡丞站起身,“亩产二百斤,工分换粮,曲辕犁实测翻地效率翻倍。这些数据经得起查。沈砚没骗我,他在做事。” “可赵守那边……” “他若不服,可上书朝廷辩解。”李郡丞冷声,“但我身为郡丞,掌民政考核,不能看着一个县因为上司私人情绪被卡死商路。” 属官不再多言,接过印令封好,转身离去。 半个时辰后,一骑快马冲出郡丞府,直奔新安方向。 赵承业正在府中喝茶。 幕僚低声汇报:“南市那边传来消息,沈砚和楚墨在街头摆摊卖臭鳜鱼,价格压得极低,百姓抢着买。还有人说,郡丞府收了他们的货。” 茶盏重重磕在案上。 “李元朗!他也配管我九江实务?” 话音未落,门外脚步急促。 一名亲兵冲入堂内,单膝跪地:“报——郡丞府使者已至城外,持印令要求面见大人!” 赵承业猛地抬头:“什么印令?” “说是……命您撤去新安边境所有关卡。” “放屁!”赵承业拍案而起,“谁给他的权?我设卡是查违禁品,是维护地方安靖!他一句‘民生之货’就想让我让步?” 亲兵低头:“使者说,文书上有明令——‘勿以私怨阻碍民生事务’。” 空气瞬间凝固。 赵承业脸色由红转青。 他知道这话什么意思。 这是在打脸,当众扒他的皮。 他设卡根本不是为了查货,是为了逼沈砚低头。要他献出稻种配方、要他交出曲辕犁图、要他乖乖送上孝敬礼。可现在,李郡丞一句话就把这事定性成了“挟私报复”。 他要是不撤,就是公然对抗上级政令。 可他要是撤…… “传令下去。”他咬牙,“让人把卡口拆了。” 幕僚小心翼翼:“大人,能不能拖两天?就说巡卒轮休,动作慢些……” “不行!”赵承业低吼,“李元朗派的是亲信属官,必定亲自监督执行。你敢拖,他就敢当场摘你顶戴!” 他喘着粗气,在堂上来回踱步。 “沈砚……你勾结郡丞?你以为这样就赢了?” 他忽然冷笑:“好啊,我撤。我不拦你的货。但我记住你了。” 他转向亲兵:“去告诉哨岗,放行可以。但每辆车都给我仔细搜一遍,登记车牌、货物数量、押运人姓名。一份不落,全记下来。” “是。” “另外,派人盯着南市那些买臭鳜鱼的商人。谁买了,买了多少,花了多少钱,全都给我查清楚。” “大人是想……” “我要让他知道。”赵承业眯眼,“今天这条路是我让开的,明天还能不能走,我说了算。” 快马奔至新安边境。 哨岗前木栅高立,十多名差役持棍守岗,盘查过往商旅。 使者翻身下马,亮出郡丞印令。 “奉李郡丞之命,宣读政令!” 四周商民纷纷驻足。 “新安所运乃民生之货,非违禁之物。九江郡以农为本,岂容私怨阻通途?着即日撤卡放行,违者以抗令论处。” 他高声念完最后一句: “勿以私怨阻碍民生事务。” 全场寂静。 守岗头目脸色发白。他知道这句话的分量。 这不是劝告,是警告。 他不敢迟疑,立刻挥手:“拆栅!收人!” 木桩被拔起,横木搬走,差役列队退至路边。 围观人群骚动起来。 “真的撤了?” “郡丞大人亲自下令,还能有假?” “听说是因为新安的账本做得太实,连李大人都看不过眼了。” “多少年没见过上官为百姓货物流通出头了……” 一名老商人望着畅通的道路,喃喃道:“这世道,总算还有人讲理。” 有新安村民混在人群中,见状立刻转身就跑。 他要去报信。 沈砚还在新安。 他刚从南市回来,手里拎着半袋粟米。 林阿禾迎上来:“县令大人,咱们的臭鳜鱼卖出去三十坛,钱已经收了。” “好。”沈砚点头,“存进公账,优先补上上次预支的工分。” “还有……”林阿禾压低声音,“我安排的人回来了,说赵承业那边已经开始拆卡。”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沈砚手一顿。 “确定?” “确定。李郡丞派了属官亲自监督,现场宣读命令,连‘勿以私怨阻碍民生事务’都说了。” 周墨在一旁记账,闻言抬眼:“这么说,商路通了?” “通了。”林阿禾声音发颤,“我们能走了。” 楚墨站在门口,一直听着。他放下手中正在修理的曲辕犁零件,拿起挂在墙上的短刀。 “我去看看。” “等等。”沈砚叫住他,“别带人,别对峙。我们现在只需要确认一件事——路是不是真的开了。” 楚墨点头,独自出门。 半个时辰后,他回来。 “路开了。” “有没有刁难?” “没有。车马通行无阻,连问都没多问一句。” 林阿禾松了口气,笑了。 周墨提笔写下一行字:“商路封锁解除,民生运输恢复。”然后合上账本。 沈砚站在院中,抬头看了眼天色。 风从山口吹来,带着江水的气息。 他知道,这一关过去了。 但他也知道,赵承业不会善罢甘休。 果然。 傍晚时分,林阿禾匆匆进来:“大人,我收到消息。赵承业虽然撤了卡,但下令登记每一辆过往车辆的信息。还派人暗中查买臭鳜鱼的商人。” “他在收集情报。”周墨皱眉。 “不止。”沈砚冷笑,“他在等我们犯错。” “那怎么办?” “照常发车。”沈砚说,“一辆不少,一车不改。该运什么运什么。” “万一他秋后算账?” “他若敢动合法商人,就是公然违法。”沈砚眼神平静,“我们不怕查,怕的是没人查。” 他转身走进屋内,打开系统面板。 【主线任务:新安年度考核排名提升至中游以上】 民生分:48/100(粮产+13,基建+7,医疗+5,商业+6) 【民生共鸣值已达60%,解锁“集体帮忙”buff】 【村民满意度持续上升,特产溢价buff即将激活】 沈砚没笑。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才刚开始。 第二天清晨,林阿禾带队整装待发。 五辆板车装满臭鳜鱼、徽墨礼盒、曲辕犁样品,衙役持令押运。 沈砚站在县衙门口,只说了一句: “按规矩走,遇事报信,不许动手。” 车队缓缓出发。 穿过城门时,几名村民自发站在路边,有人端着碗,里面是热腾腾的芋艿粥。 “路上喝!”他们喊。 车队渐行渐远。 沈砚站在原地,直到看不见最后一辆车尾。 周墨走来:“下一步?” “等。”沈砚说,“等他们安全抵达郡城,等李郡丞的查证官到达新安,等赵承业露出破绽。” “他会吗?” “会。”沈砚看向远方,“因为他不甘心。” 此时,赵承业府中。 他正盯着一张地图,手指划过新安通往郡城的路线。 “沈砚,你让我撤卡?” 他嘴角扯出一丝笑。 “好。我让你走。” 他拿起朱笔,在几个节点上点了点。 “但我不会让你走得舒服。”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章 商队重发 天刚亮,县衙前的空地已经忙成一片。 板车轮子压着青石板发出咯吱声,五辆大车一字排开,伙计们正往车上搬货。林阿禾站在第一辆车旁,手里捏着清单,一项项核对。 “臭鳜鱼六车,封坛完好。”他低头记下。 “徽墨礼盒三车,竹筒包装没破损。” “最后一车是传统徽墨酥样品加宣传册页,也齐了。” 沈砚从台阶上走下来,衣摆沾了点晨露。他没说话,先绕到车后看了眼陶罐的封口,又伸手按了按竹筐的捆绳。 “密封得怎么样?” “每坛都用蜡封了两道,路上不会漏气。”林阿禾答得快,“楚墨昨晚亲自盯的工坊,连坛子裂纹都挑过一遍。” 沈砚点头。他知道这趟货不能出事。 昨天李郡丞令下,卡口拆了,路通了。可赵承业那头立马改招,登记所有过往车辆,查买家身份,明着不拦,暗里盯着。谁都知道,这是在等他们犯错。 但越这样,越不能停。 “发车不能拖。”沈砚说,“我们走得越稳,他们越没法下手。” 林阿禾抬头看着他。 “我带人去。” “你带队。”沈砚把一张盖了县衙印的通行文书塞进他怀里,“出了事,你是第一责任人。” 林阿禾接住文书,手指收紧。 他记得自己刚进县衙时是什么样。赵承业一句话,他就得偷偷递消息。母亲病着,他不敢违抗。现在不一样了。沈砚让他管商运,把全县的买卖交到他手上。这不是信任,是托付。 他转身走向车队,声音提了起来:“都听着!这一趟不是普通运货,是我们新安第一次堂堂正正往外卖东西!每一坛鱼、每一盒墨、每一块酥,都是咱们自己做出来的!” 伙计们停下动作,看向他。 “赵守想看我们怕,想看我们缩回去。但我们偏要走!光明正大走!” 他跳上车辕,扫视众人:“轻拿轻放,尤其是陶罐和竹筒,碰坏了算你的!到了郡城,见了商人,说话要稳,报价要准,别让人觉得咱们新安没人!” 没人说话。 几秒后,一个老伙计咧嘴笑了:“阿禾,你现在说话真像那么回事。” 人群哄笑起来。 气氛松了。 沈砚站在边上没动。他看见林阿禾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翻开,上面密密麻麻记着价格、路线、买家名单。那是他自己写的,不是谁给的模板。 这小子,真干起来了。 “出发!”林阿禾跳下车,挥手。 板车开始移动。 轮子碾过门槛,驶上主街。 沿途已有村民站着看。有人端着碗,快步追上来。 “阿禾!芋艿粥!路上喝!” 林阿禾接过碗,一口喝完,把碗递回去:“替我娘煮药的钱,就靠这趟了!” “放心!她这两天喘得少!” 车队缓缓穿过城门。 沈砚站在县衙门口,一直没动。 直到最后一辆车影消失在官道拐角,他才转身回屋。 桌上摊着账本。 他翻开最新一页,写下:“第一百五十五次调度:特产赴郡城销售启动。负责人:林阿禾。目标:筹足一百两银,用于咸阳述职。” 他知道,真正的考验不在系统进度条里,而在那几辆正在路上的板车上。 他拿起笔,继续写:“明日安排:扩大臭鳜鱼腌制规模,增派两人进工坊;曲辕犁订单已排至休阳,需协调铁器铺代工;林阿禾若顺利成交,追加第二批运输计划。” 字还没写完,门外脚步急促。 周墨走进来,手里拿着竹片。 “刚收到的消息。”他把竹片放在桌上,“赵承业派人去了南市,挨家问哪些商人买了咱们的货,花了多少银子。” 沈砚看着竹片上的字迹。 “查得细吗?” “连陈三郎买三十坛、付了四两七钱这种数都记了。” “他在攒证据。”沈砚冷笑,“想等我们哪一单出问题,好一锅端。” “那怎么办?叫林阿禾半路停下?” “不行。”沈砚摇头,“停下才是错。我们现在唯一能赢的方式,就是走得更稳,卖得更明。” 他站起身:“让他们查。查得越狠,说明我们动了他的利。” 周墨沉默片刻,点头走了。 沈砚重新坐下,盯着账本。 他知道林阿禾现在正走在官道上。 那条路他已经走过无数次,但这一次不一样。以前是送情报,躲着走。现在是送货,堂堂正正往前走。 他相信这小子不会让他失望。 —— 林阿禾坐在第一辆车的车辕上,手里攥着货单。 风吹在脸上,带着山外的气息。 身后五辆车轮声不断,伙计们轮流吆喝着赶马。没人说话,但节奏很稳。 走到三里亭时,他抬手:“停。” 队伍停下。 “饮马,歇脚一刻钟。” 伙计们赶紧下马喂水。林阿禾跳下车,蹲在路边检查轮轴。木轴没发热,轴承也没松动。 他掏出小本子,在“路况记录”一栏画了个勾。 旁边老伙计递来水囊:“喝点?” 他接过,灌了一口,抹嘴:“你说,郡城那边会有人等我们吗?” “陈三郎肯定在。”老伙计说,“他昨儿还找我问第二批货啥时候能出。” “其他人呢?” “吴伯元说了,要是第一批卖得好,他侄子娶亲的聘礼就用咱们的徽墨。” 林阿禾笑了下。 他翻开本子最后一页,上面写着目标: 【卖出总价一百两】 【建立三家以上长期合作商】 【打通郡城南市销售渠道】 下面是他自己加的一行小字: 【让母亲能安心看病,不用再求人】 他合上本子,站起身。 “走吧。” 车队再次启动。 马蹄声渐远。 官道尽头,阳光照在车轮上,映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林阿禾回头看了一眼新安的方向。 然后转回头,盯着前方的路。 他的手按在货单上,指节发白。 车轮滚滚向前。 突然,前方路口出现几个穿便服的人,牵着马站在路边,手里拿着纸笔。 其中一人抬头,看向车队。 林阿禾立刻坐直。 他认得那种眼神。 那是登记的人。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章 争购特产 车队驶过三里亭,林阿禾抬手示意停下。 他跳下车辕,扫了一眼前方官道。郡城南门已在望,人声渐起。路边那几个便衣男子还在,站在树荫下盯着这边,没走。 他知道麻烦来了。 赵承业的人不是来查路引的,是冲着买家来的。这些商人平日怕官府,谁敢惹事?一见有人记名,肯定不敢碰新安的东西。 不能等他们开口拦,得先动手破局。 “老张!”林阿禾喊了一声,“把最前面那坛臭鳜鱼打开,摆车上!” 伙计愣了下:“这……还没到市口,当街开坛?” “就现在!”林阿禾声音压低,“让他们闻着味儿来。” 老张赶紧动手撬陶坛封蜡。一股浓烈咸鲜的气息瞬间散开,混着酒糟和鱼肉发酵的香气,在街边飘了出去。 林阿禾又从车里拎出一套青瓷小碗,亲自盛了五碗,摆在坛边木板上,高声喊:“新安特产,臭鳜鱼!免费试吃!走过路过别错过!” 路人脚步慢了。 有胆大的凑上来,低头一闻,眼睛亮了。 “这味儿不对啊,不臭反香?” “听说新安县出了个会做菜的县令,连鱼都能腌出花来。” “我尝一口!” 一人夹了块鱼肉送嘴里,嚼了两下,猛地抬头:“这鱼肉紧实,入口即化,还带回甘!哪来的?” “新安县。”林阿禾站直身子,“我们县令带着百姓一起做的,用的是新安江的活鳜鱼,配秘法盐渍,七天成味,能存三个月。”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人群外传来。 “给我也来一碗。” 陈三郎挤进来,一身绸衫,手里摇着扇子。他低头尝了一口,咂舌:“就是这个味儿!我在醉春楼吃过一次,念叨好几天。你们可算来了!” 他抬头看林阿禾:“多少银子一坛?我要两车!” 周围人一静。 两车?那是六十坛! 林阿禾稳住呼吸:“每坛定价五钱银,两车共六十坛,合计三十两,可打九折,算二十七两。” “成交!”陈三郎直接从袖中掏出银票,“我还要加订一批徽墨礼盒,上次送人,人家说比咸阳买的好看。” 他转头对身后商贩大声道:“都听着!我陈家婚丧嫁娶,今后只用新安墨与鱼!谁跟我一块订,价格给你们压到八五折!” 这话一出,场面炸了。 吴伯元从布行跑出来,手里攥着定金:“我要十套徽墨礼盒!再加十五坛鱼!” “我家铺子要二十坛!” “我订三套墨,孩子上学用!” 伙计们手忙脚乱搬货,收银,记账。林阿禾站在车边,一手拿册,一手执笔,每笔交易当场画勾,声音不断: “陈三郎,两车臭鳜鱼,徽墨礼盒十五套,总计四十一两五钱,已付定金十五两,余款三日内结清。” “吴伯元,徽墨十套,臭鳜鱼十五坛,合计十二两七钱,全款现付。” “休阳李记商行,曲辕犁三架,代工费每架二两,共六两,银票结算。” 一笔笔入账,他心跳越来越快。 这些人不怕赵承业了? 不是不怕,是陈三郎带头了。 只要有人第一个站出来,其他人就跟上。官府再狠,也不能把整个南市的商人全抓了。 十车货,不到两个时辰,全部订完。 臭鳜鱼六车,售银四十八两;徽墨礼盒三车,售银二十六两;传统徽墨酥样品加宣传册页一车,被几位点心铺抢购,售银六两。 总计:八十两整。 林阿禾合上账本,手指在最后一页重重划下红勾。 成了。 他立刻叫来心腹伙计:“你骑最快的马,连夜回新安,把银票副本和货单交给沈县令,附一句话——‘十车尽售,得银八十两,静候下一步指令’。” 伙计接令,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林阿禾站在南市街头,看着远去的背影,终于松了口气。 他知道,这一趟不只是卖货。 是新安第一次靠自己的东西,堂堂正正换回真金白银。 不再是求人,不是躲藏,不是偷偷摸摸送情报。 是光明正大,摆在街上,让人抢着买。 他回头看向新安方向,嘴角动了动。 娘,这次,咱们不用求谁了。 —— 新安,县衙。 沈砚正在翻账本。 笔尖停在“待办事项”那一栏,写着:“扩大臭鳜鱼生产规模”“协调铁器铺代工曲辕犁”“追加第二批运输计划”。 门外脚步急促。 周墨没敲门,直接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木牍。 “刚到的信。”他把木牍递过去,“林阿禾派快马送回来的。” 沈砚接过,展开。 一行字: “十车尽售,得银八十两,静候下一步指令。” 他盯着那行字看了三秒,放下木牍,翻开账本最新一页。 在“资金调度”栏写下: “郡城销售回款:八十两。” 然后,他拿起笔,在下面画了一横线。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再写: “述职路费所需:一百两。” “当前缺口:二十两。” 写完,他合上账本,抬头看周墨:“还有多久出发?” “十三天。”周墨答,“驿站已确认行程,最迟后天就得定下随行人员。” 沈砚点头。 八十两不少了。 足够让新安百姓知道,他们做的东西有人要,能换钱。 可还差二十两。 二十两听起来不多,但眼下没有现成货物可卖。臭鳜鱼腌一批要七天,曲辕犁订单已排满,徽墨产量也到极限。 不能再等下一批货。 得想办法,马上补上。 他目光落在桌上那罐徽墨酥上。 这是上次留下的样品,表面微裂,松烟灰混在面皮里,烤得略焦。 之前卖六两银子一车,是因为量大,走的是批发价。 但如果……不是当点心卖呢? 他拿起一块,掰开。 内里酥软,松烟的清香扑鼻。 这味道,其实比外面那些贵价点心还讲究。 只是包装太简陋,摆在车上像粗食。 要是换个方式呢? 比如,做成“贡品级”礼盒? 一盒十块,定价五钱银,专供郡城大户、官员孝敬之用。 不需要多,只要卖出四十盒,就能补上二十两。 关键是,怎么让人愿意买这么贵的点心? 他盯着那块徽墨酥,手指慢慢摩挲罐口。 突然,他站起身,抓起外袍。 “我去库房。” 周墨问:“做什么?” “找东西。”他脚步不停,“松烟粉、细筛、新陶罐,还有上次剩下的蜜糖。” “你要改配方?” “不是改。”沈砚头也不回,“是让它值这个价。” 他穿过院子,推开库房门。 架子上堆着原料:松烟块、粗盐、红薯干、腌鱼坛子。 他径直走到角落,翻出一个未开封的陶罐,吹去浮灰。 标签上写着:一级松烟,楚墨供。 他打开罐子,捏了一撮粉末在指尖搓了搓。 细腻如尘。 就是它了。 他把罐子抱起来,放在桌上,又翻出蜜糖罐,掂了掂分量。 够用。 他开始拆解步骤:松烟必须过三道细筛,去掉杂质;面团要加蜜调色,不能焦;烤制火候要稳,外脆内软;最后装盒,每盒配一张小笺,写“新安县令亲监制”。 不说是药,不说养生,只说“稀有手工,限量供应”。 让想送礼的人抢着买。 他一边想,一边列清单: “筛网三个,改用细麻布层叠。” “烤炉控温,改用竹片隔火。” “包装用漆盒,刻新安山水纹。” “宣传语:非量产,不外卖,仅限预约订购。” 写完,他目光落在那撮松烟粉上。 松烟灰缓缓滑落,掉在桌面,散成一片淡黑。 他盯着那痕迹,眉头没松。 第一单能成,是因为东西够硬。 第二单,得让人觉得——不买就亏了。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6章 改良徽墨酥 他拿起一块徽墨酥,掰开。 断面粗糙,松烟灰混在面皮里,入口有涩味。但细闻之下,仍有淡淡的松香。这种香不是人工能调出来的,是新安山上百年老松烧出来的烟,城里那些贵价点心用的都是香木屑,比不了。 如果能把苦味压下去呢? 他忽然想起前些日子进山查水渠时,李大根提过一句:“山上野蜂多,春末最旺,割一筐蜜能换三斗米。” 野蜂蜜。 甜而不腻,还能去腥增香。秦人吃甜食不多,但官员、大户人家逢年过节都要备点心送礼。要是把徽墨酥做成甜口,配上精致包装,专供这些人走关系用…… 一盒十块,定价五钱银,卖四十盒就是二十两。 不需要量产,只要够稀有、够体面。 他站起身,抓起外袍就往外走。 周墨正在堂屋整理文书,听见脚步声抬头:“这么晚去哪?” “库房。”沈砚没停,“拿松烟粉和蜜糖。” “又要改配方?” “不是改。”他回头,“是让它配得上那个价。” 推开库房门,架子上堆着各种原料。他直奔角落,翻出一个未开封的陶罐,吹去浮灰。 标签写着:一级松烟,楚墨供。 他打开罐子,捏了一撮粉末搓了搓。细腻如尘,几乎没有杂质。这种品相的松烟平时都用来制墨,做点心太奢侈。但现在顾不上了。 他又找出蜜糖罐,掂了掂,还有大半罐。足够做三批试验。 他抱着两样东西回到厨房,叫来两个轮休的衙役:“今晚加班,帮我试做点心。” 灶火重新燃起。 他先将松烟粉过三道细筛,换用细麻布层层叠叠滤,确保无颗粒残留。然后和面,加蜜调色,比例一点点试。第一次放多了蜜,成品太软,不成形;第二次火候没控住,底面又焦了。 第三次,他改用竹片隔火,慢烤稳温。 半个时辰后,第一批改良版出炉。 十块徽墨酥整齐摆在青瓷盘里,外表微褐泛金,裂纹细密均匀,热气中飘出清甜香气。 他让衙役每人尝一块。 “比原来顺口多了。”年轻的那个嚼完直接伸手,“再来一块?” “这味儿不冲了。”年长的咂咂嘴,“松烟香还在,但甜得舒服,像过年家里的蜜糕。” “能当孝敬上司的礼。”另一个点头,“谁收到都知道是花了心思的。” 沈砚自己也吃了一块。 外皮微脆,内里酥软,蜜甜托着松香,层次分明。没有夸张的味道爆炸,但越嚼越有回味。最关键的是——它不像普通粗点心,反而透着一股“手工限量”的讲究劲。 成了。 他立刻提笔,写下三件事: 一、包装升级:改用漆盒,每盒十块,盒面刻新安山水纹,显地方特色; 二、宣传语定为:“非量产,不外卖,仅限预约订购”,制造稀缺感; 三、附小笺一张,写“新安县令亲监制”,不提功效,只强调手工与用心。 明天林阿禾回来,就把这包东西交给他,让他在郡城茶馆、酒楼、大户门口摆一圈,请人试吃。重点推给那些要走关系的商人、小吏、地方豪强。 二十两不用广撒网,只要抓住几十个愿意为“体面”花钱的人就行。 他正要把信封装好,门外传来脚步声。 周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刚送到的驿报。 “林阿禾派人传信,说车队已安全返程,第二批运输计划可以启动。” 沈砚点头:“告诉他,别急着发新货。先把手上的事做完。” “什么事?” 沈砚举起桌上那盘刚出炉的徽墨酥:“把这个,变成能换二十两银子的东西。” 周墨皱眉:“就这?” “你以为只是点心?”沈砚把漆盒设计图推过去,“这是咱们的新通货。” 周墨低头看图,手指划过“亲监制”三个字,慢慢点头:“你打算卖给谁?” “想送礼又怕拿不出手的。”沈砚收起盒子,“越是小官小吏,越要在上司面前露脸。咱们的东西,正好让他们花小钱办大事。” “要是没人买呢?” “会买的。”沈砚把信封装进匣子,“现在新安的东西有人抢着要,不是因为便宜,是因为硬气。赵承业拦得住车,拦不住人心。咱们只要做得更精,他们自然会上门。” 周墨没再说话,只把驿报放在桌上,转身离开。 沈砚吹灭油灯,只留一盏小烛。 他打开匣子,取出一块徽墨酥,轻轻放在掌心。 火光映着漆盒上的山水纹,微微发亮。 窗外传来打更声。 三更天了。 他把酥饼放回盒中,盖上盖子。 明天第一件事,就是等林阿禾回来。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7章 获青睐 天刚亮,林阿禾就出了门。 他怀里抱着一个漆盒,盒子不大,分量却不轻。盒面刻着山水纹路,边角打磨得光滑,摸上去有种沉实的质感。盒子里装着十块改良后的甜口徽墨酥,是沈砚亲手试了三回才定下的配方——松烟粉过筛三次,野蜂蜜调和,火候控了整整三昼夜,一块都不能出错。 这东西不走集市,也不进商行。 沈砚说了,要从“体面人”开始打口碑。 林阿禾第一站,选的是郡城最热闹的“迎客茶馆”。这里每日进出的不是小吏就是行商,还有些地方豪强的家仆,专替主子采买体面礼。只要有一两个认下这味道,消息就能传开。 他到的时候,茶馆刚开门不久。 老板正坐在柜台后头翻账本,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没说话。 林阿禾走到柜台前,把漆盒轻轻放下。 “掌柜的,这是新安县令亲监制的点心,烦您尝一口,不买也无妨。” 老板皱眉:“黑乎乎一块,哪来的?” “新安。”林阿禾答得干脆,“用深山老松烧的烟入料,加春末野蜂蜜调和,火候控足三夜,才做出这一批。” 他打开盒子,一股清甜混着松香立刻飘了出来。 老板原本一脸不信,闻到这味儿,手顿了一下。 他伸手拿起一块,看了看颜色,还是犹豫。 “这色相……不太像能入口的。” “看着黑,吃着不一样。”林阿禾语气平稳,“您尝一口就知道了。” 老板迟疑片刻,终于咬了一小口。 刚嚼两下,眉头就松了。 外皮微脆,内里酥软,蜜甜托着松烟香缓缓散开,没有半点焦苦,反而越嚼越有回甘。他眼睛一亮,又多吃了两口。 “这味儿……不冲,还留香。” “我们只做手工限量。”林阿禾趁机开口,“每批不过几十盒,非量产,不外卖,只接预约订单。盒子附山水笺一张,可作礼单附送。” 老板没急着回应,而是把剩下的九块端进茶馆,分给几位熟客。 第一位是常来喝茶的郡衙小吏,刚咬一口就问:“这是哪买的?我上月送上司的蜜糕都没这个讲究。” 第二个是布行吴伯元的伙计,吃完直接说:“我家东家逢年过节都要备礼,这个正好拿得出手。” 第三个是汉中来的行商,边嚼边点头:“带去关中也能卖个好价,包装也体面。” 堂内渐渐响起议论声。 “这东西谁做的?” “新安县令监制的?” “多少钱一盒?我也订两盒。” 老板听着,脸色变了。 他原以为是个乡下来推销的,结果这味道、这包装、这话术,全都不像普通粗点心。关键是——客人喜欢。 他回到柜台,盯着林阿禾:“你这东西,能长期供吗?” “能。”林阿禾点头,“每月十盒起订,随季节换蜜源,保质如一。第一批只推十家,您要是愿意,算头一家。” 老板沉吟几秒:“价格呢?” 林阿禾抬手比了个四:“四钱一块,十块一盒,另赠山水笺一张。” “四钱?”老板一愣,“一盒就是四两银子?” “贵在哪儿,您心里清楚。”林阿禾没退,“材料精细,工时长,产量少。您卖出去,定价六两、八两都行。关键是——别人没有。” 老板没立刻答应。 他低头看着空盘子,又想起刚才那些客人眼里的光。 这种点心,不在吃饱,而在体面。越是小官小吏,越要在上司面前露脸。花四两银子买一盒,转手送出去,显得有心又有品。 他抬起头:“先订一批试试水。” 林阿禾不动声色:“多少?” “五盒。”老板道,“若客人喜欢,下月翻倍。” “成。”林阿禾从袖中取出竹片,迅速刻下“迎客茶馆,五盒,四钱一块,待付”。 他收好竹片,把漆盒重新盖上:“明日送货上门,带山水笺。” 老板点头:“我让人准备银子。” 林阿禾抱起盒子,转身往外走。 阳光照在青石板上,映出一道笔直的影子。 他脚步没停,直奔驿站方向。 得先把消息传回去。 沈砚等这一天很久了。 走出茶馆没多远,他拐进一条窄巷,从怀中掏出另一块漆盒备用的徽墨酥,自己掰了一小角放进嘴里。 味道没错。 松烟香还在,蜜甜压住了苦,口感层层递进。他咽下去,喉咙里还留着一点温润的香。 他加快脚步。 驿站就在前头。 必须赶在午时前把信送出去。 新安那边,县衙厨房的灶火已经重新燃起,第二批改良徽墨酥正在烤制。楚墨早上派人来说,松烟窑这次控温稳定,能连供三天原料。周墨也开始整理《新安商运录》,准备把“高端点心线”单独列册。 一切都等着这一单落地。 林阿禾站在驿站门口,把竹片交给驿卒。 “加急,送新安县衙,沈县令亲收。” 驿卒接过:“多久到?” “最快一个时辰。” “行。” 林阿禾转身离开,手里还剩最后一个任务。 他要去南市找醉春楼陈三郎,再送两盒去。上次陈三郎听说新安特产被卡,二话不说就预付定金,这份情得还。 他刚走几步,身后传来喊声。 “林小吏!” 他回头。 是迎客茶馆的伙计,气喘吁吁跑来。 “怎么了?” “掌柜的让我追你。”伙计递上一个小布袋,“他说……订金先付一半,别让别人抢了先。” 林阿禾接过袋子,打开一看。 五块碎银,整整齐齐。 他点点头:“告诉他,货明天一定送到。” 伙计跑回去。 林阿禾把银子收进怀里,继续往前走。 南市不远。 路上行人渐多,有挑担的,有赶车的,也有穿长衫的小吏拎着食盒匆匆而过。 他走过一座石桥,桥下河水清浅,几只鸭子浮在水面。 前方就是醉春楼。 他抬脚迈上台阶,手刚搭上门框—— 楼里突然传出一声高喝。 “新安来的点心到了?快拿来我看看!”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8章 差额已平 林阿禾刚走到醉春楼门口,身后就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他回头一看,是迎客茶馆的伙计,手里提着个布包,跑得满头大汗。 “林小吏!掌柜的让我追你!” 林阿禾停下脚步。伙计把布包递过来,喘着气说:“二十两整银,全付了!不用分两次!” 林阿禾打开布包,一锭大银躺在里面,沉甸甸的,印着官府火漆。 “五百块,一次交清。”伙计说,“掌柜说了,不试了,直接上专柜。” 林阿禾点头,接过银子,当场写了一张收据,盖上随身带的县衙私印,交给伙计一张副本。 “三日后交货,一块不少。” 他把银子小心收进贴身暗袋,转身进了醉春楼。 陈三郎正在后院清点昨日卖完的臭鳜鱼坛子,见林阿禾进来,立刻迎上来。 “听说你在茶馆开了单?” “五百块,二十两银子刚到账。” 陈三郎眼睛一亮:“这么快?” “客人认这个味。”林阿禾说,“你也准备一下,下一批徽墨酥,我可以给你留十盒。” 陈三郎没急着答应,反而问:“价格变不变?” “四钱一块,不降价。”林阿禾说,“但你可以加价卖。现在整个郡城,只有新安出这种点心。” 陈三郎笑了:“那我明天就挂招牌——‘新安县令监制,限量供应’。” 两人正说着,门外传来车轮声。 林阿禾立刻往外走。一辆驿站快马停在街口,驿卒跳下车,冲他招手。 “有回信!新安县衙来的!” 林阿禾快步过去。驿卒递给他一封密封信,上面盖着县衙火漆。 他拆开一看,是沈砚亲笔写的四个字:差额已平。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速拓南市,不必回程。 林阿禾把信收好,对驿卒说:“帮我发一道加急传书,用军情等级。” 驿卒皱眉:“军情级要县令文书。” 林阿禾从怀里掏出沈砚签发的商运特许令,盖着红印。 “这个够不够?” 驿卒看了看,点头:“够了。” 林阿禾立刻写信: “迎客茶馆订五百块,银二十两已收。其余商户接洽顺利,预计五日内可再收百两。资金安全,无需担忧。” 他把信和银袋一起封进木匣,双重火漆,交给驿卒。 “一个半时辰内送到,不能误。” 驿卒收下,翻身上马,扬鞭而去。 林阿禾站在街口,看着马影远去,才转身回楼。 陈三郎已经准备好订单:“十盒,全要甜口,包装要更精致些,我要送人。” 林阿禾记下,又问:“你认识多少酒楼茶馆的主事?” “二十多家。”陈三郎说,“南市一半的生意我都熟。” “好。”林阿禾从怀里拿出一叠竹片,“每家送两块试吃,附山水笺一张。若有意订购,让他们派人来醉春楼找你登记。你代收定金,我统一发货。” 陈三郎接过竹片,扫了一眼:“这规矩……像官府办案。” “本来就是官府出的东西。”林阿禾说,“谁敢造假,沈县令能查到源头。” 陈三郎笑出声:“那你这是把点心当公文卖啊。” “不是卖点心。”林阿禾说,“是卖脸面。谁不想在上司面前露一手?” 两人谈妥,林阿禾留下五块试吃徽墨酥,转身出门。 他没回住处,直接去了西市最大的酒楼“聚贤居”。 门口站着两个穿长衫的小吏,正低声说话。 林阿禾走过去,拱手:“两位可是常来此地?” 小吏打量他一眼:“你是谁?” “新安来的人,有点心想推荐。” 小吏摇头:“黑乎乎一块,谁吃?” 林阿禾不答,只从怀里取出一块徽墨酥,递给其中一人。 那人本想推开,闻到香味,手顿住了。 他咬了一口,眼睛立刻睁大。 “这味儿……松烟香?还有蜜甜?” 旁边那人也抢过去尝,吃完直接问:“哪买的?” “不外卖。”林阿禾说,“只供酒楼、茶馆、行商大户。每月限量,先到先得。” 小吏急了:“我们东家每日都来聚贤居,你必须让掌柜的试试!” 林阿禾跟着他们进了酒楼。 掌柜正在算账,见有人进来,抬头看了一眼。 林阿禾把剩下的九块放在桌上:“新安县令监制,甜口徽墨酥,烦您一试。” 掌柜拿起一块,尝了半口,眉头舒展。 “比上月那些蜜糕强多了。” “材料精,工时长。”林阿禾说,“每批只做几十盒,不量产。盒子配山水笺,可作礼单。” 掌柜问:“多少钱?” “四钱一块。” “一盒四两银子?”掌柜犹豫,“太贵了。” “贵的是身份。”林阿禾说,“您这里每日多少官员来?谁不想送点特别的?您卖六两,八两,甚至十两,都有人买。” 掌柜沉默片刻,问:“能长期供吗?” “能。”林阿禾说,“只要春蜜不断,松烟不缺,就能做。” 掌柜终于点头:“先订三盒试试。” 林阿禾刻下竹片,收好,说:“明日送货。” 走出聚贤居,天还没黑。 林阿禾继续往北市走,路上又进了两家茶馆,一家布行会所,每处都留下两块试吃,登记了三个意向订单。 他站在街角,掏出随身带的竹册,翻到最后一页。 上面已经记了七家商户的名字,后面标着“待付”或“已订”。 他轻轻吹了口气,把竹册收回袖中。 夜风起来,街上灯笼一盏盏亮了。 他拐进一条窄巷,从怀里掏出一块备用徽墨酥,自己咬了一口。 味道还在。 松烟香混着蜜甜,不苦不涩,回甘清晰。 他咽下去,继续往前走。 前方是另一家酒楼,门口挂着红灯笼。 他抬脚迈上去,手刚搭上门框—— 里面突然传出一声喊。 “刚才那个送点心的来了没有?快让他进来!”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9章 秋瘟突袭 沈砚正坐在县衙后堂的案前,手里拿着一卷竹简,上面列着去咸阳要带的物事。他刚把最后一项“徽墨酥十盒”画了个圈,门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门役冲进来,脸上全是汗。 “大人!张村有人跪在门口,说村里十几人都拉肚子,还有孩子烧得神志不清!” 沈砚手里的笔啪地掉在案上。 他站起来就往外走。 县衙门口,两个村民跪在石阶下,衣服湿漉漉的,裤脚沾满泥。一人怀里抱着块脏布,上面有褐色污渍。 “大人救命!”年长的那个抬头喊,“我们村口洼地的水,大家喝了两日,第三天就开始腹泻,一天拉七八回,站都站不稳!李村也一样,已经传开了!” 沈砚眉头拧紧。 “你们喝的是雨水?积在洼地那种?” “是……说是干净的,下雨后存的,没混土。” 沈砚心里一沉。 他立刻转身对门役下令:“跑一趟医馆,把苏青芜请来,快!” 门役拔腿就跑。 他又看向另一个村民:“你们有没有煮过这水再喝?” 那人摇头:“没这习惯……平时渴了就舀一瓢,山里都是这么活的。” 沈砚没说话,只挥手让两人进院等着。 不到半刻钟,苏青芜背着药箱进了县衙,脸色比来时还白。 “我已经看了二十多个病人。”她开口就是实情,“症状一样,腹泻、高烧、乏力,有的已经开始脱水。他们喝的都是洼地积水,没经过处理。” 沈砚问:“是不是‘秋瘟’?” 苏青芜点头:“八成是。时人叫它秋瘟,其实就是脏水带的秽气入体,肠胃先坏。现在只是两个村,但如果不管,接下来周边五个村子都会中招。” “能治吗?” “能治,但得快。我一个人顾不过来,药也不够。而且必须切断病源,不能再让人喝那水。” 沈砚盯着她:“你刚才说‘秽气入体’,是不是意味着只要不喝这水,就不会染病?” “对。这病不靠人传人,靠水。谁喝谁倒。” 沈砚稍微松了口气。 但他马上意识到问题更大——村民们根本不知道这事关生死,还在照常取水做饭。 他转身大步走向正堂。 “去把周墨叫来,让他放下手头所有事,立刻到正堂集合。” 门役应声跑去。 沈砚走进正堂,站在主位前,手指敲着案角。 他刚把述职的事安排妥当,银子凑齐,货路打通,眼看就能安心出发。可这才几个时辰,新安又出大事。 他低头看着自己手上那卷竹简,上面写着“咸阳行程七日”,下面还记着“备火锅料两包,路上解闷”。 现在哪还有什么解闷。 他把竹简往旁边一扔。 苏青芜跟着进来,站到一侧,没说话,只是打开药箱清点药材。 “你有多少存货?”沈砚问。 “草药能撑三天。汤剂熬出来,一人一碗,顶多救一百人。但现在发病的已经超过八十,每天还在增加。” “人手呢?” “我能带两个学徒,再多就乱了。” 沈砚点头。 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如果不能快速控制源头,光靠一个医女,救不了整个新安。 门外脚步声响起。 周墨拄着拐杖走进来,官服穿得整整齐齐,脸上带着疑惑。 “出什么事了?我正写公文,你那边连催三次。” 沈砚没绕弯。 “张村、李村爆发疫情,因喝洼地积水导致集体腹泻发烧,初步判断是秋瘟。” 周墨愣住,拐杖顿在地上。 “秋瘟?不是老话吓人的吗?” “不是。”苏青芜直接接话,“我看了病人,症状明确。这不是普通拉肚子,是脏水里的毒气伤了肠胃。再拖两天,会死人。” 周墨的脸色变了。 他走到案前,声音压低:“全县多少个村靠这种积水生活?” “不下十个。”沈砚说,“尤其最近秋雨不断,洼地蓄水成了主要水源。没人知道这水不能直接喝。” 周墨吸了口气:“那这不是两个村的事,是全县隐患。” “没错。”沈砚看着两人,“所以我现在召集你们,第一件事:确认疫情范围;第二件事:定性危机等级;第三件事——准备应对。” “怎么应对?”周墨问。 “我不知道。”沈砚说,“但我清楚一点:不能再让任何人喝生水。必须让他们明白,这水能杀人。” 苏青芜点头:“我建议立即发告示,禁止饮用一切露天积水,违者后果自负。同时设临时医棚,集中收治病人,避免散乱求医耽误时机。” “告示谁写?”周墨问。 “你写。”沈砚说,“用最直白的话,别说‘秽气’‘邪毒’,就说‘喝了会拉死’。我要每个村都能看懂。” 周墨皱眉:“这不合规矩,太粗鄙。” “现在不是讲规矩的时候。”沈砚盯着他,“你是想守规矩,还是想救人?”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周墨沉默几秒,点头:“我写。” 沈砚又转向苏青芜:“你需要什么?药材、人手、场地,全说出来。” “茯苓、车前草、黄连,这三种最要紧。库存不够,得派人去山上采。人手方面,至少再加五名助手,能煎药、送药、记录病情。场地……最好在村外空地搭棚,别让病人来回走动。” “行。”沈砚记下,“楚墨那边等会再说,先解决眼前事。” 他看向门外。 “张村来的两个人还在外面?” 门役点头:“在偏厅候着。” 沈砚走出去。 两人立刻起身。 “你们回去告诉村里所有人,从今天起,一口生水都不能喝。做饭、喝水,必须先把水烧开。谁不听,出了事官府不负责。” “烧开?”年轻村民一脸茫然,“咋烧?” “拿锅煮!煮到冒泡为止!”沈砚吼了一声,“这是救命的法子,不是小事!你们回去一家一家说,谁要是还喝冷水,那就是自己找死!” 两人吓得连连点头。 “另外。”沈砚拿出一块木牌,写下“禁饮生水”四个大字,“把这个挂在村口,每天有人盯着。要是发现谁偷偷喝,立刻报官。” 他回头对门役:“准备三匹快马,把这块牌子和周主簿写的告示,送到所有邻近村庄。今晚必须贴出去。” 门役领命而去。 沈砚回到正堂,站在桌前。 “我们现在面对的不是一场小病。”他说,“是一场可能蔓延全郡的灾。我不是要去咸阳述职吗?现在我不走了。谁也别走。新安所有人,从这一刻起,全部进入应急状态。” 苏青芜看着他:“你要做什么?” “做我知道的事。”沈砚说,“现代人从小就知道,水要煮开才能喝。这个道理,在这里没人懂。那我就来教。” 周墨低声问:“万一压不住呢?” “那就一起倒在这里。”沈砚看着两人,“但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新安的人,一个都不能少。” 门外传来脚步声。 门役进来禀报:“周主簿,您写的告示抄好了,三份已交给驿卒,马上出发。” 周墨点头。 沈砚走到门口,望着天边渐暗的光线。 他知道,这一夜不会太平。 而明天,才是真正的开始。 他伸手摸了摸袖子里那张尚未寄出的述职文书。 指尖划过火漆印。 然后松开。 县衙正堂内,烛火跳了一下。 沈砚站在案前,手里捏着张村送来的那块脏布,目光落在门口,等待下一个消息到来。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0章 配草药汤 沈砚站在正堂中央,手里还捏着那块从张村带来的脏布。烛光把他的影子投在墙上,拉得又长又直。 门役刚回报,三匹快马已经带着告示出发,分别往东、南、北三个方向的村子去了。 他没坐下。 他知道,发几份告示救不了人。 这病不是靠喊就能压住的。村民不懂什么叫“脏水致病”,他们一辈子都是这么喝水的。现在你让他们煮水?谁信? 可他必须让人信。 苏青芜推门进来时,药箱背在肩上,脸色比刚才更沉。她一进门就开口:“我已经让两个学徒去李村守着,先集中看护病人。但药材撑不过三天。” 周墨拄着拐杖跟在后面,官服穿得齐整,眉头拧成一团。“我写的告示抄好了,也送出去了。可你说的‘烧开’这事……百姓能听懂吗?” 沈砚把脏布扔在案上。 “听不懂也得听。我们没时间慢慢教。现在我要定三件事,今晚就要落地。” 他走到桌前,拿起笔,在竹简上划出三条线。 “第一,设隔离棚。” 他抬头看着苏青芜:“病人不能再回家。一家有人发病,全家都得搬出来。在村外空地搭草棚,统一住进去。饭由专人送,药由专人发。没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回去。” 苏青芜点头:“可行。我带学徒驻点,每天巡诊。但需要人手帮忙熬药、送饭,还得有干净的碗筷。” “这个我来安排。”沈砚记下,“第二,所有饮水必须煮沸。” 他转向周墨:“不是说一句‘要烧水’就行。我要每家每户都做到。你回去重写告示,加两条:一是‘做饭喝水,必先烧开,冒泡为止’;二是‘不得探视病人,违者同罚’。明天一早,各村的里正要挨家检查,谁家没煮水,名字记下来报我。” 周墨皱眉:“他们会当真吗?” “你不当真,瘟疫就会当真。”沈砚声音没抬,话却砸在地上,“你现在觉得麻烦,等死人了就来不及了。” 周墨沉默几秒,点头:“我去改。” 沈砚继续说:“第三,预防服药。” 他看向苏青芜:“有没有一种汤药,没病的人也能喝,提前防一下?” 苏青芜想了想:“有。茯苓、车前草、黄连三味为主,加点甘草调苦味,煎成汤,每日一碗,能护肠胃。我在云隐洞天见过野生的,量不小。” “那就采。”沈砚立刻拍板,“你今晚列出要采的药材清单,明早我派人跟你进山。今天之内要把方子定下来,明天一早开始煎。” 苏青芜掏出随身的小册子,低头写了起来。 沈砚盯着两人:“我们只有三天时间。三天内,必须把这三个事全部铺开。晚一天,就多死一批人。” “隔离棚谁来搭?”周墨问。 “衙役带头,各村抽人手。你负责通知里正,每村至少出五人,天亮前到县衙集合。材料用现成的茅草和木架,楚墨那边的工坊能支援几根长木。” “煮水这事,锅不够怎么办?”苏青芜抬头。 “用大锅统煮。”沈砚说,“每个村设一个公共煮水点,由里正监管,每天早晚各一次,分桶送到各家。老人孩子优先。” 苏青芜点头:“这样省柴火,也好管。” “药呢?”沈砚问,“多久能熬出来?” “药材到位的话,半天就能熬第一批。”苏青芜合上册子,“但我一个人盯不过来。需要帮手选药、切药、煎药,还得有人送药到各村。” “人我来调。”沈砚说,“明早我会让林阿禾回来管调度,现在先不动他。今晚你清点库存,列出缺的药材,我让衙役准备背篓和绳索,明早跟你进山采。” 苏青芜站起身:“那我先回医馆。天没亮就得动身。” “去吧。”沈砚点头,“路上小心。” 苏青芜转身出门,脚步很快。 沈砚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外,才转头对周墨说:“你也别歇。新告示写好后,多抄几份,明早直接贴到各村祠堂门口。顺便让里正召集村民开会,当场宣读。不许只贴了事。” 周墨拄着拐杖站起来:“我知道轻重。” “还有。”沈砚从案下抽出一张空白竹简,“你列个名单,全县十个靠洼地取水的村子,哪些里正靠得住,哪些可能阳奉阴违,标出来。明天我要一个个查。” 周墨看了他一眼:“你是想抓典型?” “不是抓,是盯。”沈砚说,“谁不执行,我就亲自上门。我不怕得罪人,就怕死人。” 周墨没再说话,接过竹简,转身走了。 堂内只剩沈砚一人。 他坐回案前,拿起笔,在竹简上写下: 隔离|煮水|服药 下面画了三条横线,分别对应执行人:苏青芜、周墨、自己。 他又翻出账本,提笔写了一封短函: “速归,县衙议事,勿误——沈。” 交给门外候着的衙役:“马上送去南市,务必亲手交到林阿禾手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衙役领命而去。 沈砚站起身,走到墙边,那里挂着一幅新安地形图。他用手指点着几个村子的位置,嘴里默念着名字。 张村、李村、王家坳、赵溪口…… 这些地方,现在每一口水井都可能是毒源。 他不能等。 他必须抢在瘟疫前面。 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急促的那种,是稳的,一步一步。 门开了。 苏青芜又回来了。 她手里拿着一张药方。 “这是最终版。”她把药方放在案上,“茯苓三两,车前草二两,黄连一两,甘草半两,煎三碗,每人每日一碗,十人份为一剂。我写清楚了,你拿去誊抄。” 沈砚接过药方,看了看。 “你确定安全?没病的人也能喝?” “确定。”苏青芜说,“这不是治病的方子,是护体的。只要不是孕妇或极虚之人,都能喝。” “好。”沈砚把信函放进袖袋,“你回去准备,明早四更天,我带人到医馆门口等你。” 苏青芜点头,转身要走。 “等等。”沈砚叫住她,“你累了一天,回去先睡会儿。” “我不睡。”她说,“药材要分拣,炉灶要清理,天一亮就得开煎。我没时间睡。” 她走出门,身影很快融进夜色。 沈砚回到案前,把药方摊开,提笔开始誊抄。 他写了十份。 一份留底,九份明早分给各村送药的人。 他一边写,一边在心里过流程: 天亮前,人集合。 四更天,出发进山采药。 辰时前,第一批药材运回。 巳时,药炉点火。 午时,第一锅药汤出锅。 未时,开始向各村分发。 他必须把每一刻都卡准。 外面传来打更的声音。 三更了。 他抬头看了看烛台,火苗有点歪,他伸手扶正。 然后继续写。 最后一份抄完,他吹了吹墨迹,叠好收进木匣。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 不是脚步,是布料擦过门槛的声音。 他抬头。 周墨站在门口,手里拿着几张新写的告示。 “改好了。加了你要求的两条。我还让书吏用大字重抄一遍,方便老人认。” 沈砚翻开看了看。 文字很直白。 “喝水不烧开,拉到爬不动。” “去看病人,你也得躺。” 他点点头:“就这样,明早贴出去。” 周墨没走。 他站在那儿,拐杖拄地,看了沈砚一会儿。 “你真的相信,烧开水就能防病?” 沈砚抬头:“我不需要相信。我知道。” “可没人这么做过。” “就是因为没人做,才要做。”沈砚说,“你们不信没关系。只要结果出来了,他们就会信。” 周墨沉默片刻,终于点头:“好。我陪你疯这一回。” 他转身走了。 堂内再次安静。 沈砚坐在案前,手里握着笔。 窗外,天还没亮。 县衙的灯,还亮着。 他翻开系统面板。 民生分:43 疫情没控制,分数不会涨。 但他不在乎了。 他现在只在乎人能不能活下来。 他把笔放下,从抽屉里拿出一个小陶罐。 打开盖子,里面是上次剩下的徽墨酥。 他掰了一小块,放进嘴里。 有点干,有点苦。 但他咽了下去。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低语。 “大人,医馆来人了。” 沈砚抬起头:“说。” “苏青芜说,药材分拣好了,炉灶也清过了。她让您放心,明早一定准时出发。” 沈砚点头:“知道了。” 他站起身,走到门口。 夜风很冷。 他望着医馆的方向,什么也看不见。 但他知道,那边的灯,也还没灭。 他转身回案前,拿起笔,又翻开一张竹简。 开始写第二天的行动清单。 第一条: 四更天,县衙门口集合,带背篓、绳索、扁担,随苏青芜进山采药。 第二条: 楚墨工坊调五根长木,用于搭建隔离棚。 第三条: 通知各村,明早辰时前,必须设立公共煮水点,否则里正问责。 他一条条写下去。 笔尖划过竹简,发出沙沙的声音。 外面,更夫敲了第四更。 天,快亮了。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61章 防控见成效 四更天刚到,县衙门口已经站了十几个人。 沈砚披着外袍走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叠竹片。他没说话,直接把竹片分给等在那里的衙役。每人两张,一张是药方,一张是任务清单。 “张村、李村、王家坳……你们六个负责东边三个村,人到了就找里正,把煮水点设起来。药汤必须当天熬完,当天送完。” 衙役们应声领命。有人搓着手哈气,有人紧了紧背篓带子。天太冷,呼出的气都是白的。 苏青芜背着药箱站在台阶下,身后跟着两个学徒。她抬头看了眼沈砚:“山里路滑,我们得赶在日出前采到茯苓。” “走。”沈砚点头,“楚墨工坊的麻绳都发下去了,背篓肩带加了双扣,不怕滑。” 队伍出发时,周墨拄着拐杖从门房出来。他昨夜没睡,眼睛发红,但还是跟上了。 “我跟你去张村。”他说,“那边族长认得我,劝人方便。” 沈砚没拦他。 山路泥泞,昨夜下了雨,脚踩下去会陷半寸。走到半道,一个衙役摔了一跤,药筐差点滚下坡。沈砚立刻下令原地停顿,让所有人检查绳索和背篓。 “两人一组,前后照应。”他喊,“谁掉队了就吹哨,别硬撑。” 进山三里,到了云隐洞天外围。苏青芜带两个学徒往密林深处走,沈砚留下五名衙役清理枯枝,铺出一条能抬担架的路。 “以后采药不能只来一次。”他说,“这条道要常通。” 两个时辰后,苏青芜满手泥回来。背篓里装着大块茯苓和成捆的车前草。 “够熬三天的量。”她说,“再有两天,新种的苗就能接上。” 沈砚点头:“回村。” 张村的隔离棚已经搭了一半。楚墨工坊送来的长木正好做骨架,茅草盖顶,四面留通风口。几个衙役正在搬病人家属的被褥进去。 周墨站在棚外,正和一位白发老人说话。 “您不是住草棚,是避瘟。”他声音慢,“县令大人一家也敢搬,您怕什么?再说,饭有人送,药有人煎,您孙女每天还能隔着栏杆给您念两句书。” 老人低头不语。 沈砚走过去,从怀里掏出一块徽墨酥,递给旁边的小女孩。 “你奶奶要是进去了,明天我还给你带一块。”他说,“全县的孩子,只要配合防疫,都有。” 小女孩抬头看奶奶。 老人叹了口气:“我进去。” 当天中午,十个重点村全部设立公共煮水点。祠堂大灶点火,铁锅翻滚,水汽腾腾。没有锅的人家用陶罐排队接,孩子提着回家。 赵溪口一开始闹过争执,说谁家先烧谁家后烧。里正干脆立了号牌,按户头轮,谁也不准插队。 下午,预防汤开始分发。 苏青芜亲自带队,每村留一名学徒驻点。她在张村当众喝下第一碗药汤,然后看着村民一个个喝完才走。 有孩子嫌苦,哭着不肯喝。苏青芜让人加了一勺野蜜,哄着说:“这叫防病糖水,喝了不拉肚子。” 孩子喝了,没吐。 第二天清晨,新增病例八人,全是前期接触者。 第三天清晨,新增两人。 沈砚在县衙正堂召集周墨和苏青芜。 “张村七名重病患者,现在五人能坐起吃饭。”苏青芜说,“只剩一人低热,但已退烧。” 周墨翻开记录册:“十个村,煮水点运行正常。昨夜巡查,未发现饮用生水情况。隔离棚无交叉感染。” 沈砚起身,走出门,登上了望台。 远处各村炊烟升起,百姓挑水回家,手里都端着碗。村口煮水点旁,孩子排着队领药汤。有人笑着说话,有人蹲着晒太阳。 他打开系统面板。 民生分:47(医疗+4) 分数涨了。 他合上面板,转身对身后众人说:“这三日,我们没求神,没拜庙。我们只是把该做的事,一件件做了。” 没人说话。 衙役脸上有泥,衣服没换。周墨的拐杖靠在墙边,手还在抖。苏青芜的袖口沾着药渍,眼里全是血丝。 但他们站着,没倒。 沈砚从案上拿起一份名单。是昨晚汇总的药材消耗表。他翻到最后一页,看到林阿禾用炭笔写的一行字: “茯苓库存可撑五日,若需扩产,可调南岭三组人进山。” 他把名单放进抽屉。 “今天继续熬药。”他说,“明天开始,教他们做香囊。” “药渣晒干,加艾草,缝小布袋,挂腰上。说是辟疫,其实是为了让他们觉得,自己也在做事。” 苏青芜点头:“我去教。” 周墨说:“我让里正组织妇人缝。” 沈砚看了看天。 太阳出来了。 他让衙役把剩下的徽墨酥分成小包,每村送十块。 “告诉他们,这是奖励。” 下午,张村传来消息,最后一名发热病人退烧,能下地走动。 傍晚,李村小孩在煮水点跳舞,嘴里哼着新编的顺口溜:“喝水要烧开,不然拉到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夜里,沈砚坐在案前,写下今日总结。 第一条:隔离棚运转顺利,无意外。 第二条:煮水点全覆盖,百姓接受度提升。 第三条:预防汤服用率九成以上,病情明显受控。 他写完,放下笔。 门外传来脚步声。 不是一个人。 是很多人的脚步,由远及近,踏在石板路上。 他抬头。 门开了。 一群村民站在外面,手里捧着东西。有的是陶碗,有的是布包,还有一个老人提着一篮芋艿。 他们不说话,只是往前走。 一直走到县衙大堂前,站定。 最前面的汉子把一碗药汤放在地上,说:“我们自己熬的。” 另一个女人把一包晒干的药渣递上来:“按你说的,做了香囊。” 老人把芋艿放在案角:“刚挖的,不甜,但暖胃。” 沈砚看着他们。 没有人跪,没有人哭。 他们只是站着,像平常一样。 像已经相信,这个县令不会让他们死。 他站起来,从抽屉里拿出最后一包徽墨酥,掰成几块,分给站在前排的孩子。 孩子接过,小声说谢谢。 沈砚说:“明天还有。” 人群慢慢散去。 他站在大堂门口,看见月光照在刚修好的煮水点上,铁锅还冒着一点余热。 一个小孩跑回来,把一块烤芋艿塞进他手里。 芋艿很烫。 喜欢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请大家收藏:()大秦:垫底县令摆烂,不修长城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