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书信》 第1章 同桌的错题本 早读课的铃声撞碎晨雾时,我正用圆规尖在物理课本的封面上刻小人。 前桌的脑袋突然往后仰,带起的风掀动我摊开的语文试卷——62分的红色数字刺得人眼疼,而桌角那本摊开的作文本上,沈雀刚写的段落被老师用波浪线画得密密麻麻,旁边批注着“文笔细腻,年级范文”。 “江秋,物理最后一道大题的解题步骤借我抄抄?” 沈雀的声音裹着薄荷糖的凉,从右边传来。 他的胳膊肘不小心蹭到我的校服袖子,我才发现我们的课桌拼得有多近——他的文科笔记和我的理科草稿纸在桌缝处交叠,像两种颜色的墨水混在一起。 我把写满公式的草稿纸推过去,视线落在他摊开的数学练习册上。 最后几道选择题空着,笔迹停在“辅助线作法”那栏,铅笔头被啃得坑坑洼洼。 这场景像极了昨天下午。 他拿着我的语文古诗默写本叹气,而我对着他的物理卷子发呆——他能把《离骚》背得一字不差,却搞不懂受力分析。 我能在竞赛卷上写满复杂的推导过程,却连“戍”和“戌”都分不清。 “这道题要作垂线,”我用指尖点了点他的练习册,“从顶点往底边作高,构建直角三角形。” 沈雀的目光顺着我的指尖往下滑,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影。 他突然笑了,从笔袋里掏出一块橘子味的硬糖,剥开糖纸塞进我嘴里:“谢啦,晚上我帮你改作文,保证把‘此处不通顺’改成‘文笔流畅’。” 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我才注意到他的作文本封面上,用铅笔写着我的名字,旁边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规——上周我帮他补物理,他说要给我“标记专属作文辅导老师”。 那时夕阳正从窗户照进来,把他的侧脸染成暖金色,我盯着他写字的手走神,被他用橡皮砸了下胳膊。 “江秋,看题还是看我?” “看你。” 课间操的音乐响起,班里的人涌出去,我和沈雀留在座位上。 他把我的语文卷子拉到中间,红笔在错题上圈画:“‘大漠孤烟直’的下一句,你写‘长河落日圆’是对的,但‘漠’字写错了,阅卷老师最扣这种细节。” 我趴在桌上,看着他的笔尖在纸上移动,突然发现他的手指很细,握笔的姿势像握毛笔,和我握钢笔时指节突出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说我们俩是不是有病?”我突然开口,“你文科年级前三,数学考60分,我物理竞赛拿奖,语文及格都费劲。”沈雀的红笔顿了顿,在我卷子上画了个笑脸:“这叫互补,就像我的作文本和你的草稿纸,拆不开的。”他说着,把自己的历史笔记推过来,“下午历史小测,重点都标红了,你背前两页就行,后面的我帮你编口诀。” 午休时,我趴在桌上补觉,迷迷糊糊间感觉有人在碰我的胳膊。 睁开眼,看见沈雀正把我的物理错题本往他那边拉,铅笔在错题旁边写着什么。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的发梢,我能看清他写的字——不是解题步骤,而是把复杂的公式改成了短句:“F=ma,就像你推桌子,用的力越大,桌子跑得越快。” 我没敢惊动他,闭上眼睛装睡。 耳边传来他翻页的沙沙声,偶尔夹杂着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 不知过了多久。他轻轻推了推我的胳膊:“错题本改完了,下午物理课老师要讲,你先看看。”我睁开眼,看见错题本上除了公式注解,还有几行小字:“第三题你算错了符号,下次别慌,像背古诗一样慢慢算。” 下午的物理课,老师突然点名让沈雀回答问题。 他站起来时,我赶紧把自己的课本往他那边挪了挪,用手指指着正确答案的页码。 他低头看了眼课本,又看了眼我,嘴角偷偷弯了弯,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全班听见:“根据牛顿第一定律,物体在不受力的情况下,会保持静止或匀速直线运动状态。” 老师点点头,让他坐下。 他坐下后,用胳膊肘碰了碰我,小声说:“谢啦,晚上我多帮你改两段作文。”我盯着他的侧脸,阳光刚好落在他的耳垂上,泛起淡淡的粉色。 那一刻,我突然觉得,就算语文永远考60分,物理卷子永远写满公式,只要身边坐着沈雀,这样的日子好像也不错。 放学时,下起了小雨。 沈雀收拾书包时,把他的历史笔记塞进我的书包:“明天小测,记得背。”我把自己的数学练习册递给她:“最后几道题我标了重点,你今晚看看,不会的明天我教你。”他接过练习册,突然笑了:“江秋,你说我们俩是不是全年级最奇怪的同桌?一个理科封神,一个文科大佬,却天天互相抄作业。” 我也笑了,把伞往他那边挪了挪。 雨丝打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 我们并肩走在雨中,他的书包蹭着我的胳膊,我的伞歪得越来越厉害,肩膀很快就湿了一片。 他突然停下脚步,把我的伞扶正:“你伞歪了,都湿了。”我摇摇头:“没事,你历史笔记别湿了,我还得靠它及格呢。” 他没说话,只是把自己的书包往我这边挪了挪,用胳膊肘轻轻碰了碰我的胳膊:“下次我带两把伞,这样你就不用淋雨了。” 雨丝落在他的头发上,亮晶晶的,像撒了一把碎星星。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所谓的互补,或许不只是文科和理科的相互帮忙,而是两个不完美的人,凑在一起,就成了最完美的同桌。 回到家,我打开书包,发现沈雀的历史笔记里夹着一张纸条。 上面用他清秀的字迹写着:“语文卷子我帮你改好了,重点背最后几道古诗,下次争取考70分。对了,你物理错题本上的小人画得不错,下次给我也画一个。” 纸条的背面,画着一个拿着历史课本的小人,旁边站着一个拿着物理卷子的小人,两个小人的手牵在一起,旁边写着“同桌的错题本”。 我把纸条夹在语文课本里,看着上面的小人,忍不住笑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 我翻开沈雀改好的语文卷子,红笔标注的地方清晰明了,连我写错的标点符号都改了过来。 突然觉得,就算文科摆烂,就算语文永远考不高,只要有沈雀这个同桌,好像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毕竟,他是我的文科救星,我是他的理科大神,我们是拆不开的学习搭子,是最好的同桌…… [猫爪][猫爪]12月快乐呀!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同桌的错题本 第2章 课堂救场记 早自习的读书声刚弱下去,历史老师就抱着一摞卷子走进教室,目光扫过全班时,我下意识往沈雀那边靠了靠——昨天背他划的重点时,我光顾着看他写的趣味口诀,把“商鞅变法的内容”记成了“商鞅的生平故事”。 “江秋,你来说说商鞅变法在经济方面的措施。” 老师的声音刚落,我瞬间僵在座位上,手指在桌下偷偷戳沈雀的胳膊。他正在写语文作业,被我戳得笔尖一顿,抬头时眼底还带着点茫然,看清我求助的眼神后,立刻放下笔,右手悄悄在课桌下比了个“耕”字,又指了指我的历史课本第三页。 我脑子飞速转着,结合他给的提示,磕磕绊绊地开口:“废井田,开阡陌,允许土地自由买卖……还有奖励耕织,生产粮食布帛多的人可以免除徭役。” 老师点点头,我长舒一口气,坐下时听见沈雀低低的笑声。 他用课本挡着嘴,小声说:“还好没把‘奖励耕织’说成‘奖励种地’,下次认真背。” 还没等我反驳,第二节物理课就来了。 物理老师刚进教室就拿起花名册,目光直接锁定沈雀:“沈雀,上次讲的‘串联电路中电流与电阻的关系’,你到黑板上推导一下公式。” 沈雀的脸瞬间白了,他昨天问我这道题时,我忙着打游戏,只粗略讲了两句,现在看他捏着粉笔站在黑板前,手都在微微发抖,我赶紧拿出草稿纸,飞快地写下推导过程,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间隙,把草稿纸悄悄推到他那边。 沈雀眼角的余光瞥见草稿纸,紧绷的肩膀瞬间放松,拿起粉笔顺着我的思路写:“根据欧姆定律I=U/R,串联电路中总电压U=U1 U2,总电阻R=R1 R2,所以总电流I=U/(R1 R2),当电压不变时,电阻越大,电流越小……” 他写得很流畅,连我草稿纸上画的简易电路图都照搬了上去。 下课铃响后,沈雀回到座位,把草稿纸还给我,上面多了一行小字:“这次算你欠我一次,晚上帮我补物理,不许打游戏。” 我看着他写的字,又想起早上他帮我救场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把自己的物理笔记推给他:“行,今晚补到你会为止,不过你得帮我改语文作文,老师说我写的‘我的同桌’像流水账。” 他接过笔记,嘴角弯起,从笔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递给我:“成交,不过这次作文得写我认真学习的样子,别总写我上课偷偷吃零食。” 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脸上,我接过糖,剥开糖纸塞进嘴里,甜味混着他身上淡淡的墨香。 突然觉得,就算文科总拖后腿,理科总让他犯难,只要我们是同桌,就没有闯不过的课堂“难关” 。 第3章 自习课的双向补课 深秋的风卷着梧桐叶拍在教室窗户上,沙沙声混着自习课的预备铃,像一首慢节奏的摇篮曲。 我把物理竞赛真题往桌角推了推,刚拿出语文作文本,鼻尖就飘来一缕淡淡的橘子香——沈雀正从笔袋里掏出两颗橘子糖,一颗放在我面前的作文本上,糖纸被阳光照得透亮,印出他指尖的温度。 “先吃颗糖,甜的能提精神。”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前排低头刷题的同学。 我捏起橘子糖,指尖刚碰到糖纸,就看见他已经把我的作文本拉了过去,红笔在纸页上轻轻点着,目光落在“我的同桌总在物理课上偷偷啃面包”这句话上,眉梢弯起一点无奈的弧度。 “江秋,写作文不能这么‘省字’。”他转头看我时,睫毛上沾着细碎的阳光,“你只写‘啃面包’,别人怎么知道他是偷偷吃的?怎么知道他怕被老师发现时的小慌张?”说着,他拿起红笔,在句子旁边的空白处细细写起来,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很轻,像春蚕啃食桑叶,在安静的自习课上格外清晰。 我凑过去看,他的字迹清隽,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力道,却在细节处写得格外柔软:“阳光斜斜落在他的物理课本上,把书页染成暖金色。他把全麦面包掰成拇指大的小块,指腹蹭掉面包屑,趁数学老师转身在黑板上写函数公式的间隙,飞快地侧过脸,把面包块往嘴里送——腮帮子瞬间鼓起来,像偷偷藏了颗圆滚滚的小汤圆,睫毛垂得低低的,却忍不住往上挑,偷偷瞄着讲台的方向,眼底藏着点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这样写,是不是就有画面了?”他停笔抬头,耳尖泛着浅红,显然是刚才凑得太近,被我身上的墨香染了点不自在。 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背,像触到了温热的小暖炉,两人都顿了一下,又飞快地移开视线——他假装去翻我的作文本,我则低头剥橘子糖,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才发现心跳比平时快了半拍。 “我试试改改。”我把作文本拉回自己面前,笔尖落在纸上,却总忍不住瞟向旁边的沈雀。他正低头盯着物理课本,眉头拧成了小疙瘩,手指在“串并联电路对比表”上反复摩挲,指腹把“电流规律”那栏的纸页蹭得发毛,显然是卡壳了。 我忍不住笑出声,把自己的物理笔记本推到他面前,指尖点在扉页上画的两个简易电路图上:“别皱着眉,跟你说个好懂的比喻。” 他立刻凑过来,肩膀几乎挨着我的肩膀,头发丝偶尔蹭到我的胳膊,带来一阵轻痒。 “你看,串联电路就像我们俩早上在食堂排队打饭,只有一条队伍能到窗口,所以每个人的前进速度都一样——对应电路里,就是各处电流都相等。” 他盯着电路图看了两秒,眼睛突然亮起来,像被点亮的小灯泡:“那并联电路,是不是就像食堂开了两个窗口,队伍分成两路,最后都能打到饭?” “聪明。” 我伸手想揉他的头发,手抬到半空又停住,转而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两条并排的线,“对,并联电路的电流会分成两支,总电流就是两支电流加起来,就像两个窗口的人加起来,是总人数。” 他拿起笔,在我的草稿纸上跟着画,笔尖偶尔和我的笔尖撞在一起,两人都会下意识地往回缩,然后相视一笑。 “那串联电路里,如果有一个人停下不走了,整条队伍都得卡着?”他突然问,眼里满是好奇。 “没错。” 我指着串联电路图,“一个用电器断路,整个电路就不通了;但并联电路里,一个支路坏了,另一个还能正常工作——就像一个窗口关了,另一个还能打饭。” 沈雀恍然大悟,拿起物理课本上的例题,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解题步骤。 他写字时很认真,舌头会不自觉地微微伸出来,抵着下唇,阳光落在他的侧脸上,把他的睫毛照得根根分明。 我看着他的侧脸,突然觉得物理公式都变得温柔起来,连平时觉得枯燥的“欧姆定律”,都因为他低头解题的模样,多了点甜味。 “写出来了!”他把草稿纸推给我,语气里满是雀跃,像个拿到糖果的孩子。我低头一看,解题步骤清晰,公式用得准确,最后还特意用红笔标了“串联电流相等”的关键点,旁边画了个小小的排队小人。“完全正确。” 我笑着点头,把笔记本递给他,“这里还有我总结的串并联故障判断方法,你看看,用‘排队打饭’的比喻套进去,很好记。” 他接过笔记本,看得格外认真,手指在纸页上轻轻划过,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侧过头小声问我。 我凑过去给他讲解时,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皂角香,混着橘子糖的甜味,在两人之间织成一张软软的网。 自习课的时间过得飞快,窗外的阳光渐渐西斜,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落在摊开的课本上,像两只挨在一起的小兽。 快下课的时候,我的作文终于改完了。 沈雀接过作文本,逐字逐句地看,红笔在纸上偶尔停顿,画下几个小小的修改符号。“这里‘他把面包屑弹到地上’,可以改成‘他悄悄把面包屑拢在手心,趁老师不注意,轻轻弹到窗外’,更能体现他的小心思。”他指着其中一句说,声音软乎乎的。 我按照他的建议修改完,他才满意地把作文本还给我。翻到最后一页空白处,我突然看见上面画着两个歪歪扭扭的小人:一个穿着校服,手里举着作文本,旁边写着“江秋的作文进步奖”;另一个也举着本物理书,旁边标着“沈雀的物理入门奖”。小人的脚下画着几颗橘子糖,最下面还有行小字:“搭档就要一起进步”。 “画得这么丑。”我故意逗他,指尖戳了戳画里“沈雀”的脑袋。 他却不恼,伸手把我的物理笔记本拿过去,在最后一页写下:“下次教你用‘吃橘子糖’理解浮力——沉下去的是糖块,浮起来的是快乐。” 写完后,他从笔袋里掏出两颗新的橘子糖。 一颗塞进我嘴里,一颗自己含着。 甜味在舌尖漫开时,他笑着说:“这是进步奖励,下次月考,我们都要再往前冲。” 我含着橘子糖,看着他眼里的光,突然觉得自习课的时光格外珍贵。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飘落,教室里的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渐渐稀疏,可我们桌前的灯光,却因为彼此的陪伴,亮得格外温暖。 他低头帮我整理作文里的易错字,我则在草稿纸上帮他画浮力实验的示意图,偶尔抬头对视,都能在对方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那是少年人最纯粹的喜欢,藏在作文本的画里,藏在物理公式的比喻里,藏在两颗橘子糖的甜味里。 下课铃响时,沈雀把我的作文本和他的物理笔记本叠放在一起,放进我的书包里:“明天早上早点来,我们再复习会儿数学,你帮我补函数,我帮你背古诗。”“好。”我点点头,看着他把两颗橘子糖塞进我的笔袋,“这个给你,明天复习时吃,甜的能提精神。” 走出教室时,晚风带着凉意,他却走在我外侧,把我往路灯亮的地方拉了拉。“走慢点,别摔了。”他的声音裹着风,传到我耳朵里时,带着点暖意。 梧桐叶落在我们的肩膀上,我看着他的侧影,突然想起作文里写的那句话——原来最好的时光,不是独自刷题到深夜,而是有个人,愿意陪你一起,把枯燥的知识点,变成甜甜的橘子糖,把漫长的备考路,走成彼此的专属回忆。 到了校门口,他突然停下脚步,从口袋里掏出颗橘子糖,:“明天见,江秋同学。” 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我看着他转身跑开的背影,白色校服的衣角被风吹得飘起来,像一只展翅的小鸟。 我攥着嘴里的橘子糖,心里暗暗想着:下次月考,一定要和他一起,拿到属于我们的“进步奖”——不仅是成绩的进步,更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每一段甜滋滋的时光。 第4章 月考前夜的橘子糖 深秋的放学铃声在教学楼里绕了三圈,才慢悠悠地消散在晚风里。 教室里的人潮像退潮的海水般涌去,桌椅摩擦地面的声响渐歇,最后只剩下我和沈雀的两盏台灯,在西斜的日光里亮成两簇暖黄的光。 我把物理竞赛真题往桌角推了推,指尖刚碰到冰凉的桌沿,就闻到一股淡淡的橘子香——沈雀正从帆布包里掏出一袋橘子糖,包装袋撕开时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捏出两颗放在我们中间的空位上,又把半盒全麦面包摆过来,面包的麦香混着橘子甜,在安静的教室里漫开。 “复习耗体力,垫垫肚子才有力气熬。” 他的声音带着点刚收完历史课本的沙哑,指尖在面包盒上敲了敲,“先背历史,商鞅变法和王安石变法的区别,你再跟我过一遍。” 说着,他把摊开的历史年表往我这边挪了挪,泛黄的纸页上密密麻麻写满了批注,红笔圈出的“熙宁二年”“公元前356年”格外扎眼。 我盯着那行纠缠的时间线,脑子却像被物理题的受力分析图缠成了乱麻——上午刚讲的并联电路功率计算还在脑子里打转,电阻、电压、电流的符号在眼前飘来飘去,连“商鞅”的名字都差点念成“欧姆” …… “又走神?” 沈雀的笔尖在年表上轻轻一点,声音里带着点无奈的笑意。 我猛地回神,对上他带着笑意的眼睛,才发现他已经凑得很近,额前的碎发几乎要碰到我的书页。 没等我开口,他伸手弹了下我的额头,力道很轻,像羽毛蹭过,随即把一颗橘子糖塞进我嘴里:“含着,甜的能把你飘走的魂拉回来。” 糖衣在舌尖化开,清甜裹着薄荷的凉丝丝地漫开,果然把混沌的脑子冲得清醒了些。我含着糖,含糊地念:“商鞅变法是战国时期,王安石是北宋……” “光记时间不够。”他打断我,指尖划过“重农抑商”四个字,指甲盖蹭过纸页的纹路,“商鞅是为了强秦,要打仗、要积粮,所以压商业、抬农业;王安石是北宋积贫积弱,要救急,所以搞青苗法、市易法,是给国家找钱。”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怕惊扰了走廊里偶尔经过的脚步声,每一个字都落在耳边,温温的。 我跟着他的思路念,念到“市易法”时,舌头打了个结,把“调控市场”说成了“调节电路”。 沈雀没笑我,只是把年表再往我这边挪了挪,几乎贴到我的物理题册上,用红笔在“庆历新政”和“王安石变法”之间画了道粗线:“这里别混,范仲淹是‘整顿吏治’,王安石是‘全面改革’,记个口诀——‘王安石,搞变法,青苗市易保甲法;范仲淹,庆历间,整顿吏治为先’。” 他写字时,手腕轻轻搭在桌沿上,校服袖子卷到小臂,露出半截白皙的胳膊,阳光落在他的手背上,能看见淡青色的血管。 我盯着他认真的侧脸,突然觉得那些枯燥的变法内容,好像也跟着他的声音变得好记了些——原来“青苗法”不是什么复杂的公式,只是给农民借粮的法子;“保甲法”也不是电路的支路,是组织百姓的规矩…… 就着橘子糖的甜味,我跟着他的口诀念了三遍,再合上书复述时,居然没再卡壳。 沈雀见我背得顺溜,眼里亮了亮,像发现了什么宝贝似的,伸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不错,比昨天背‘焚书坑儒’时强多了,奖励你再吃颗糖。” 他的掌心带着点温热的潮气,揉过头发时,发丝被弄得有点乱,我下意识地往旁边躲,却撞进他带着笑意的目光里。 他的耳尖悄悄泛了点红,赶紧收回手,假装去翻历史课本,指尖却在书页上轻轻摩挲,没再动。 等我把变法的区别、意义、影响都背完,窗外的天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 远处的路灯次第亮起,橘黄色的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把我们的影子拉得歪歪扭扭。 “换物理。”我把物理题册推到桌子中间,指着最后一道压轴题,题目的电路图像张复杂的网,两个电阻并联,还串着一个电流表,“试试用下午教你的‘分流公式’解,先算支路电流,再求总功率。” 沈雀接过笔,眉头立刻拧成了小疙瘩。他盯着电路图看了半天,笔尖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十字,又赶紧擦掉,重新画了个更歪的——显然是把并联电路的支路画成了串联。 “不对,”我凑过去,鼻尖几乎要碰到他的草稿纸,用铅笔在他画的图上添了条斜线,“你看,这两个电阻是并排的,像两条岔路,电流从电源出来,在这里分成两路,分别经过电阻,再汇合回到电源。”我的笔尖划过纸页,偶尔碰到他的笔尖,两人都下意识地顿了顿,又继续往前画。 他听得很专注,眼睛盯着电路图,连呼吸都放轻了。额前的碎发垂下来,挡住了大半的眼睛,只露出一点乌黑的睫毛,随着眨眼的动作轻轻颤动。 我看着那缕碍事的头发,忍不住伸手帮他拨到耳后——指尖刚碰到他的耳垂,就像触到了烫人的小炭火,两人同时僵住。 他的耳尖瞬间红透了,像染了胭脂,连脖颈都泛起淡淡的粉色。他猛地低下头,飞快地在草稿纸上写下“U=IR”,声音比平时轻了半截,带着点不易察觉的颤:“那……支路电压相等,所以I1=U/R1,I2=U/R2,总电流就是I1 I2?” “对了。”我笑着点头,赶紧收回手,假装去拿全麦面包,指尖却还残留着他耳垂的温度,烫得有点心慌,“奖励你的,面包比橘子糖管饱。” 他接过面包,指尖碰到我的手指,又飞快地缩回去,掰了一半递给我。 面包还是温的,咬一口,麦香混着淡淡的奶味在嘴里散开。 我们头挨着头,凑在一张草稿纸上对步骤,他念着计算过程,我帮他核对公式,偶尔他算错了数,我就用笔敲敲他的手背,他也不恼,只是吐吐舌头,重新算一遍。 窗外的月光越发明亮,透过玻璃照进来,落在我们交叠的草稿纸上。 他写的历史口诀用红笔,我写的物理公式用蓝笔,两种颜色的笔迹缠在一起,像两根拧成一股的线,怎么都拆不开。 偶尔有晚归的鸟雀落在窗台上,啾鸣一声,又扑棱着翅膀飞走,教室里只剩下我们的呼吸声、笔尖划过纸页的声音,还有面包咀嚼的轻响。 “这里错了,总功率是P=UI总,不是P=I?R总。”我指着他写的步骤,轻声提醒。他“啊”了一声,赶紧擦掉,重新写下“P=U(I1 I2)”,写完后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讨好的笑:“还好你看着,不然这题就全错了。” “谁让你上课总盯着历史课本发呆。”我故意逗他,把自己的物理错题本推给他,“这里面最后几道题我标了星,都是并联电路的变式,万一月考考相似的,就按这个思路解,别再把支路画成岔路了。” 他接过错题本,认真地翻了翻,把每一道题的解题思路都念了一遍,遇到不懂的地方,就凑过来小声问。 我耐心地给他讲,从分流公式讲到功率计算,再到故障判断,他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还在错题本上用红笔做批注,写着“江秋说这里要注意电压相等”“分流公式!”。 时间在一道接一道的题里悄悄溜走,墙上的挂钟“滴答滴答”地走着,指针不知不觉指向了九点。突然,走廊里传来保安叔叔的喊声:“同学,要锁门了,赶紧收拾东西!” 我们俩同时一惊,赶紧开始收拾。沈雀把历史年表折得整整齐齐,放进我的书包侧兜,又检查了一遍,确认没落下:“明天早上再看一遍,考到变法的题,别忘谢我这个‘历史小老师’。” “知道了。”我笑着把物理错题本塞进他的书包,“你的物理要是及格了,也得谢我这个‘物理小助教’。” 他点点头,拎起帆布包,又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橘子糖,一颗塞给我,一颗自己剥开,含在嘴里:“月考加油,不管考得怎么样,考完我请你吃学校门口的麻辣烫,加两份你爱吃的鱼豆腐。” 我含着糖,甜味从舌尖漫开,顺着喉咙往下走,连心里都暖暖的。 我们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里的灯已经灭了,只有应急灯的绿光微弱地亮着,照亮脚下的路。 走到教学楼门口,晚风带着深秋的凉意吹过来,我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沈雀见状,往我这边靠了靠,用肩膀轻轻撞了撞我:“走慢点,别摔了,我的物理还得靠你补呢。”他的声音软软的,混着晚风的声音,落在耳边格外温柔。 路灯的光透过梧桐树的枝叶洒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很长,紧紧挨在一起,像课桌上那本写满了文理公式的草稿纸,怎么都分不开。 风卷着梧桐叶落下来,落在我们的肩膀上,又滚到脚边,像在为我们伴奏。 “沈雀,”我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他,“你说我们这次能进步吗?” 他也停下,转头看着我,眼里映着路灯的光,亮得像星星:“肯定能。你背会了变法,我搞懂了电路,怎么可能不进步?” 他顿了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力道很轻,却很稳,“别担心,有我帮你背历史,你帮我补物理,我们肯定能行。” 我点点头,心里的不安像被他的话吹散了。 我们继续往前走,影子在地上跟着我们移动,时而交叠,时而分开,却始终紧紧挨着。 橘子糖的甜味还在舌尖,混着晚风的凉意,成了这个月考前夜最难忘的味道。 走到校门口的梧桐树下,他停下脚步,把我的书包递给我:“明天考试别紧张,就像平时复习一样,记得吃橘子糖,甜的能提精神。” “你也是。”我接过书包,看着他转身往家的方向走。他走了几步,又回头朝我挥挥手,白色的校服在夜色里格外显眼,像一朵飘在黑夜里的云。 我站在原地,看着他的背影渐渐远去,直到消失在路灯的尽头。 晚风卷着梧桐叶,在我脚边打转,橘子糖的甜味还在嘴里,心里却比糖更甜——原来月考前夜的复习,不只是枯燥的公式和口诀,还有身边人的陪伴,和藏在橘子糖里的温柔。 第5章 梧桐树下的成绩单 月考成绩出来那天,秋意已经把整座城浸得透透的。 沿街的梧桐树像被打翻了的颜料盘,金红相间的叶子簌簌往下落,铺得操场角落的老梧桐树下,像积了一层碎金织就的绒毯。 我靠在粗糙的树干上,指尖反复摩挲着那张薄薄的成绩单,语文栏里“93分”的红笔字被风扫得微微发卷,旁边还沾着星点暗红的墨痕——是沈雀前几天帮我改作文时,红笔尖不小心蹭上的,此刻瞧着,倒像他总在我错题本页脚画的小小笑脸,歪歪扭扭的,却透着股暖乎乎的劲儿。 风卷着梧桐叶擦过我的校服裤脚,带来细碎的沙沙声。 我盯着成绩单上的作文分数,脑子里忍不住回放这半个月来的晚自习:沈雀总把我的作文本拉到课桌中间,红笔在纸上划来划去,头发软软地垂下来,遮住大半眉眼。 “江秋,你这句子写得太干了,” 他会用指尖点着“食堂里人很多”这句话,眉头轻皱,“得写细节——比如打饭窗口的队伍排到了门口,阿姨的勺子敲得铁盆叮当响,你端着碗找座位时,差点被别人的书包绊倒。” 那时候台灯的光落在他握着红笔的手上,能看见他指节处浅浅的薄茧,是常年握笔、又总爱爬树摘野果磨出来的。 “江秋!江秋——” 熟悉的声音穿透风里的叶响传来,带着点少年人特有的清亮,还裹着没平复的喘息。 我猛地抬头,就看见沈雀举着张成绩单,像举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从梧桐树荫的那头朝我跑过来。 他穿的白色校服洗得有些软,下摆被风掀得高高的,露出里面浅灰色的秋衣边角,跑起来时,运动鞋踩在落叶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身影在金红的叶影里忽隐忽现,像只轻快的小鹿。 “看!你快看!”他跑到我面前,急得连气都没喘匀,就把成绩单往我眼前凑。指尖因为用力,指腹泛着点白,成绩单被他攥得微微发皱,却不妨碍那行“物理:82分”的字迹扎眼——红笔写的分数旁边,老师用蓝笔批注了“进步显著,继续保持”,笔画龙飞凤舞的,透着股掩饰不住的赞许。 “比上次高了十五分!你教我的,太管用了!” 他眼睛亮得惊人,像把揉碎的星子全装了进去…… 我忍不住笑,伸手帮他把被风吹乱的额发捋到脑后,指尖刚碰到他的发梢,就觉出点温热的触感。 他像被烫到似的,肩膀轻轻一缩,耳尖倏地泛起浅红,却没躲开,只是把成绩单往我手里塞了塞,催促道:“你的呢!” 我笑着把自己的成绩单递过去,指尖点在语文分数上:“93分,第一次过九十。”语气里的雀跃藏都藏不住——以前我的语文总在六十出头徘徊,作文更是常年二十出头,若不是沈雀每天放学留下来,拿着我的作文本逐字逐句地改,逼我背那些拗口的古诗,恐怕这次还是过不了线。 “多亏你每天帮我改作文,还盯着我背《岳阳楼记》,不然我肯定还是吊车尾。” 沈雀接过成绩单,指尖轻轻按在“作文28分”那栏,顿了顿,突然低笑出声,肩膀都跟着抖:“我就说‘面包块像小汤圆’那句能加分,你还说我写得太幼稚,像小学生作文。” 他抬眼看我时,眼底盛着笑意,睫毛上沾了片细小的梧桐叶,被阳光照得透明。风刚好吹过,又卷来几片叶子,有一片落在他的发顶,像戴了朵小小的金红花朵。 我伸手帮他摘掉那片叶子,指尖不经意间蹭过他的发梢,软乎乎的。两人都顿了一下,空气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悄悄变了味,连风都慢了半拍。 他飞快地移开视线,低头盯着我的成绩单,耳朵尖红得更厉害了,连脖颈都泛着点淡粉,嘴里却故作镇定地嘟囔:“本来就是嘛,阅卷老师就吃这一套接地气的细节。” “你的数学呢?”我赶紧转移话题,目光往下移,落在他成绩单最下面的数学栏。“83分”三个字被蓝笔圈了个圈,旁边老师的批注是“进步明显,基础需再巩固”。 沈雀挠了挠头,手指在卷子边缘捏出一道浅浅的褶子,有点不好意思地笑:“最后那道题……刚好及格,没给你这个‘理科大神’丢脸吧?” 他说“理科大神”时,语气里满是佩服,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像只讨赏的小兽。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橘子糖——是早上他塞给我的,说“考试前吃颗甜的,能蒙对几道题”——剥开皱巴巴的糖纸,露出里面橘黄色的糖块,轻轻塞进他嘴里:“何止不丢脸,简直是超常发挥。这是‘及格奖’,比你的物理进步奖甜一点。” 橘子糖的甜味在空气里散开,带着点清冽的果香。 他含着糖,腮帮子微微鼓起来,像藏了颗小橘子,嘴角却忍不住往上弯,眼睛弯成了月牙。 “那我的‘物理进步奖’也得给。”说着,他飞快地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层层展开——是张A4纸,被他裁成了小巧的尺寸,方便揣在口袋里,上面用蓝黑钢笔工工整整地抄着语文古诗易错字表。 我凑过去看,每一首诗的易错字都用红笔标了出来,“烽”“锋”“戍”“戌”这些我总记混的字,旁边还画了小小的示意图:“烽”旁边画了个小火苗,标注“战火用烽”;“锋”旁边画了把小刀,写着“刀刃是锋”;“戍”下面画了个小钩子,注着“一点戍边”;“戌”下面画了个小横,标着“一横戌时”。字迹清隽,一笔一划都透着认真,连纸页边缘都被他用剪刀修得整整齐齐,没有一点毛边,甚至在页脚画了颗小小的橘子糖,旁边写着“背会奖励一颗”。 …… “以后默写别再把‘烽火’写成‘锋火’了,”他把纸递过来时,指尖不小心碰到我的手心,像触电似的缩了回去,声音也低了点,“我昨晚抄到十点,对比了你的错题本,专挑你总错的那些字,还问了语文老师,确保示意图没画错。” 我接过那张纸,指尖能摸到纸背上浅浅的钢笔印,显然是反复描摹过,怕我看不清。 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软软的,又有点发酸。 风再次吹过,梧桐叶簌簌落下,有一片刚好落在我们交叠的成绩单上,盖住了分数,只留下两张纸叠在一起的、温温的触感。 我看着他写得工工整整的易错字表,又看了看他成绩,突然觉得,所谓的互补,从来不是一方居高临下地帮另一方补齐短板。 而是他愿意花一晚上的时间,帮我抄那些拗口的古诗易错字,把我的语文从62分拉到93分。 是我愿意用课间的时间,陪着他画那些他看不懂的电路图,把他的物理从50分提到82分。 是两颗橘子糖,一张手抄的易错字表,两张带着进步痕迹的成绩单,在落满梧桐叶的风里,凑成了最甜、最踏实的样子。 “对了!”沈雀突然想起什么,眼睛一亮,猛地拉着我的手腕就往校门口走。 他的手很暖,掌心带着点薄茧,攥得不算紧,却很稳,温热的触感透过校服袖口传过来,顺着手臂往心里钻,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 “说好的,只要你语文过七十、我物理及格,就请你吃麻辣烫,今天我带够钱了!” 他脚步轻快,嘴里絮絮叨叨地数着,“加两份你爱吃的鱼豆腐,再多加一勺麻酱,你不是总说老板给的麻酱太少,拌不开面条吗?还有响铃卷,要煮十秒就捞出来的,吸满汤才够味,鹌鹑蛋要剥好壳的,你不爱剥壳,总说剥完手上有腥味……” 我被他拉着,脚步不自觉地跟着他走,耳边是他温热的声音,身边是簌簌落下的梧桐叶。 阳光穿过叶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们的影子被拉得很长,紧紧地挨在一起,像两只手牵手的小兽。 梧桐叶在我们身后落了一地,踩上去软软的,像铺了层棉花,连风都变得软乎乎的,裹着橘子糖的甜香和梧桐叶的清冽,漫过我们的衣角,把少年人之间最纯粹的欢喜,悄悄藏在了这深秋的时光里。 走到校门口时,沈雀才放慢脚步,却没松开我的手腕,只是轻轻晃了晃:“走快点,去晚了就没靠窗的位置了。”他转头看我时,眼里的光比阳光还亮,含着的橘子糖还没化完,说话时带着点含混的甜意,“靠窗的位置能看见街上的梧桐树,你不是喜欢看落叶吗?上次吃麻辣烫,你盯着窗外看了半天,连面条凉了都没发现。” 我点点头,任由他拉着往前走。街边的梧桐叶还在落,一片接一片地落在我们的肩膀上、头发上,他偶尔会停下来,用指尖轻轻帮我摘掉落在衣领上的叶子,指尖碰到皮肤时,会飞快地收回,然后假装看路,耳朵尖却始终带着点红,像被阳光晒透的樱桃。 第6章 麻辣烫的甜与暖 校门口的麻辣烫小店飘着浓郁的骨汤香气,玻璃门上蒙着层薄薄的白雾,推开时带着股暖融融的热气扑过来,把深秋的凉意都隔在了门外。 沈雀熟门熟路地拉着我往靠窗的位置走,木质的方桌擦得锃亮,窗台上摆着盆小小的多肉,叶片上还沾着点水珠。他把书包往旁边的椅子上一甩,转身就冲到柜台前报菜名,声音清亮得盖过了店里的喧闹:“阿姨,要两碗微辣的麻辣烫!多加麻酱,鱼豆腐两份,响铃卷要煮十秒的,鹌鹑蛋剥好壳!” 我笑着走过去,刚坐下,就见他捧着两罐橘子味的汽水回来,“啪”地拉开一罐递到我面前,气泡“滋滋”地往上冒,带着清甜的果香。 “特意给你留的,”他在我对面坐下,指尖蹭了蹭罐身的水珠,“上次你说这个口味的汽水最解辣。” 我接过汽水抿了一口,冰凉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刚好压下鼻尖萦绕的麻酱香气。抬眼时,正看见他托着腮看我,眼底的笑意像揉碎的橘子糖,连睫毛上沾着的细小水雾都透着软乎乎的甜。 很快,两碗热气腾腾的麻辣烫端了上来,红油汤底浮着细碎的葱花,鱼豆腐在汤里咕嘟着,响铃卷吸饱了汤汁,鼓鼓囊囊地浮在表面。沈雀拿起筷子,先夹了块鱼豆腐放进我碗里,又小心地把剥好的鹌鹑蛋一个个摆到我碗边,像在摆弄什么珍宝。 “快尝尝,”他眼睛亮晶晶的,“我跟阿姨说多煮了会儿鱼豆腐,肯定吸满了汤。” 我咬了一口鱼豆腐,鲜美的汤汁在嘴里爆开,麻酱的醇厚混着汤底的鲜辣,暖乎乎的从舌尖熨帖到胃里。抬眼时,正看见他盯着我,见我点头,立刻弯起嘴角,自己也夹了块响铃卷咬下去,腮帮子微微鼓着,像只偷吃到糖的小松鼠。 窗外的梧桐叶还在簌簌落着,金红的叶子贴着玻璃窗滑下去,阳光透过叶隙落在他发顶,给他柔软的发梢镀上了层暖金色的边。他低头喝汤时,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偶尔抬眼和我对视,又会飞快地移开视线,耳尖却悄悄红了,手里的筷子无意识地在碗里拨弄着粉丝。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放下筷子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我整理了些作文素材,都是你说过喜欢的生活细节,比如老槐树的花落在窗台上,卖冰棍的奶奶推着车走过巷口……” 他把本子推到我面前,封面画着颗圆滚滚的橘子糖,里面的字迹依旧清隽,每一页都贴着小小的便签,标着“适合写开头”“可以当结尾”。我翻了两页,看见其中一页写着“江秋说过,傍晚的云像被揉碎的橘子汽水”,旁边还画了朵小小的云,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这句一定要用上”。 心里像被温热的糖水浸过,软得一塌糊涂。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的发丝软软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味。他像被烫到似的僵了一下,耳朵尖红得更厉害了,却没躲开,只是低着头嘟囔:“别揉乱了,我早上刚梳好的……” 碗里的麻辣烫还冒着热气,橘子汽水的甜香混着骨汤的鲜,窗外的梧桐叶还在落,落在玻璃窗上,像一封封写满温柔的信。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本子上那行认真的字迹,突然觉得,原来少年心事最动人的模样,不过是一碗热乎的麻辣烫,一颗甜滋滋的橘子糖,和他眼里藏不住的、揉碎了的星光。 第7章 雪落时的错题本 第一场雪来得猝不及防,清晨推开教室门时,天地间已是一片白茫茫。梧桐枝桠上积着厚厚的雪,像缀满了蓬松的棉絮,风一吹,雪沫子簌簌往下掉,落在校服领子上,凉丝丝的。 沈雀已经坐在座位上了,鼻尖冻得通红,正对着一本物理错题本皱眉。他面前的窗户上凝着层薄霜,被他用指尖画了个歪歪扭扭的橘子糖,旁边写着“今日目标:弄懂电路题”。 我走过去把暖手宝递给他,是早上特意灌了热水的:“先捂捂手,冻僵了可算不出题。” 他眼睛一亮,立刻把暖手宝抱在怀里,指尖还残留着寒气,蹭过我的手心时,像冰粒轻轻划过。“江秋你来得正好,”他把错题本推到我面前,指着一道电路题,“这个并联电路的电流计算,我总把支路和干路搞混,昨晚算到十二点都没弄明白。” 阳光透过结霜的窗户照进来,在错题本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的字迹旁边画满了小小的问号,还有几处被红笔圈出来的错误步骤,旁边用铅笔写着“这里不对”“没懂”。我拉过椅子坐在他旁边,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图,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混着窗外的风雪声,格外清晰。 “你看,”我指着图给他讲,“并联电路的干路电流等于各支路电流之和,就像水流分岔,总水量等于两条岔路的水量加起来……” 他听得格外认真,脑袋微微偏向我,头发软软地垂下来,蹭到我的胳膊上,带着点洗发水的清香。偶尔我停下来问他懂了没,他就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雪地里映着的阳光,然后飞快地在错题本上记下要点,笔尖在纸上划过,留下清隽的字迹。 课间操时,教室里的人都走光了,只剩下我们俩。沈雀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保温袋,打开时冒出阵阵热气。“我妈早上煮的红糖姜茶,”他倒了两杯,递了一杯给我,“喝了暖和,防止感冒。” 姜茶的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寒气。他捧着杯子,小口小口地喝着,眼睛却一直盯着我的数学错题本。“你的数学错题本借我看看呗?”他试探着问,“我想学学你整理错题的方法,听说你总能抓住考点。” 我把错题本递给他,看着他一页页认真地翻着,指尖轻轻摩挲着我用红笔标注的重点。他的睫毛很长,垂下来时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抬头问我,语气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请教。 雪越下越大,窗外的梧桐树上积满了雪,像一个个白色的巨人。沈雀突然指着窗外笑了:“你看,那棵梧桐树的枝桠,像不像你画的电路图?”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果然,交错的枝桠上积着雪,真的有点像并联电路的示意图。“还真像,”我忍不住笑了,“下次讲题,直接带你去看梧桐树。” 他眼睛一亮,立刻点点头,把我的错题本合上,小心翼翼地放进自己的书包里:“那说好了,等雪停了,我们就去操场看梧桐树电路图!” 放学时,雪已经小了很多。沈雀背着书包走在我旁边,脚步轻快,偶尔会故意踩在厚厚的积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突然停下来,弯腰抓起一把雪,捏成一个小小的雪球,递到我面前:“给你,暖手。” 雪球凉凉的,却带着他手心的温度。我捏着雪球往前走,他跟在旁边,絮絮叨叨地说:“明天我把整理好的语文默写清单带给你,里面有你总错的‘戍边’‘戌时’,我还画了新的示意图,保证你一看就懂……” 雪沫子落在他的头发上、肩膀上,像撒了层白糖。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眼里藏不住的笑意,突然觉得,这冬日的雪,这厚厚的错题本,这杯温热的红糖姜茶,还有他絮絮叨叨的话语,都是藏在时光里的温柔。原来最好的陪伴,就是在飘雪的日子里,一起攻克难题,一起等待雪停…… [星星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7章 雪落时的错题本 第8章 雪后梧桐的电路图 雪停后的操场像裹了层厚厚的奶油,踩上去咯吱咯吱响,阳光洒在雪面上,晃得人眼睛发暖。 沈雀拉着我往老梧桐树那边跑,白色的校服外套上沾了雪沫子,跑起来时像只扑腾着翅膀的白鸽。“你看你看,”他指着那棵枝桠交错的老梧桐,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星星,“最粗的那根是干路,旁边分出来的细枝就是支路,是不是和你画的电路图一模一样?”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积雪压弯了梧桐枝,粗细枝桠交织的模样,还真像极了并联电路的示意图。我笑着点头,他立刻得意地扬起下巴,伸手比画着:“你看这边这个小分叉,就像电流表接在支路里,测的是这一路的电流……” 他说得认真,指尖在空气里虚划着线路,呼出的白气混着雪的清冽,飘到我面前。阳光穿过光秃秃的枝桠,在他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睫毛上沾着的雪粒慢慢融化,顺着脸颊滑下来,像颗小小的水珠。 我伸手帮他擦掉那滴水珠,指尖触到他温热的皮肤时,他猛地顿住,耳朵尖瞬间红透,却没躲开,只是仰头看着我,眼睛里的光软乎乎的,像融化的雪水。 “其实……”他突然低下头,脚尖在雪地上蹭出个小小的坑,声音轻得像雪花飘落,“我昨天晚上对着这棵树看了好久,就怕记错了电路的样子,怕你笑我笨。” 我忍不住笑,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雪落在他发顶,被指尖揉得化开,留下一点湿意:“怎么会笑你,你比电路图还可爱。” 他猛地抬头看我,眼睛瞪得圆圆的,耳尖红得更厉害了,连脖颈都泛着淡粉,却突然伸手拽住我的袖子,把我往树底下拉:“我还发现个好玩的!” 老梧桐树的树干上有个树洞,被雪半掩着,他蹲下来扒开积雪,从里面掏出个小小的玻璃罐,罐子里装着几颗橘子糖,还有一张折得方方正正的纸条。 “这是我上周藏的,”他把罐子递给我,眼睛亮晶晶的,“本来想等你语文过九十就拿出来,结果昨天太开心忘了。” 我打开纸条,上面是他清隽的字迹:“祝江秋的语文像梧桐树的枝桠一样,越长越茂盛,也祝我的物理能追上她的脚步。”末尾画了个歪歪扭扭的笑脸,旁边还画了颗橘子糖。 心里像被温水泡过,软得一塌糊涂。我剥开一颗橘子糖塞进他嘴里,又把罐子塞回他手里:“那现在补上庆祝,不过你的物理已经追上一大半了,下次争取到九十。” 他含着糖,腮帮子鼓鼓的,笑着点头,阳光落在他嘴角的梨涡里,像盛了颗小小的太阳。他突然伸手,把我耳边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带着点微凉的雪意,却烫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江秋,”他轻声说,眼睛里的光温柔得像融化的雪,“其实错题本上的字,我练了好久,就怕你看不清;那些易错字的示意图,我画了三遍才敢给你;还有……”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最后几个字几乎被风吹散,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雪后的空气清冽又干净,梧桐枝桠上的雪偶尔簌簌落下,落在我们的肩膀上。我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眼里藏不住的温柔,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暖暖的,掌心带着点薄茧,被我握住时微微僵了一下,然后反手握得更紧,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像揣了个小小的暖炉。 原来最好的电路图,从来不是画在纸上的线条,而是雪后梧桐树下,他眼里的光,和我们交握的手,把彼此的名字,悄悄刻进了冬日的时光里。 第9章 晚自习的橘灯与星子 期末考前的晚自习,教室里只剩下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窗外的夜色浓得像化不开的墨,只有讲台上的灯管亮着暖白的光,把课桌照得一片清明。 我低头演算着数学压轴题,草稿纸写了一张又一张,指尖被笔杆磨得微微发烫。忽然,桌角多了一杯温热的橘子汁,是沈雀悄悄递过来的,杯壁上还凝着细密的水珠,贴着张小小的便签:“喝口甜的,脑子转得快~” 我抬眼看他,他正低头对着语文卷子皱眉,头发软软地垂下来,遮住大半眉眼,手里的红笔在纸上轻轻点着,像是在琢磨哪个字的写法。察觉到我的目光,他侧过头笑了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像盛了颗橘子糖。 “这道古诗赏析题,”他把卷子推过来一点,声音压得低低的,怕吵到其他人,“‘星垂平野阔’的‘垂’字怎么赏析?我总写不到点上。” 我放下笔,凑近了些给他讲:“‘垂’字是拟人,把星星写得像要落下来似的,既衬出平野的广阔,又带着点动态的柔,和后面的‘月涌大江流’呼应……” 他听得认真,鼻尖几乎要碰到卷子,呼吸轻轻拂过我的手腕,带着橘子汁的甜香。偶尔我停下来问他懂了没,他就点点头,眼睛亮晶晶的,像揉碎的星子落在里面,然后飞快地在卷子上记下要点,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拂过。 窗外的夜更深了,有晚风吹进来,卷起窗帘的一角,带着点冬日的凉意。沈雀突然把自己的校服外套披在我肩上,带着他身上淡淡的橘子糖味,“别着凉了,你上次说一冷就算不清题。” 我拉了拉外套的领口,暖意裹着清甜的气息涌过来,心里软乎乎的。抬眼时,正看见他低头整理错题本,本子上贴着小小的便利贴,写着“江秋说这里要注意单位换算”“这个电路图要画三遍”,连页脚都画着小小的橘子糖和星星。 “对了,”他突然想起什么,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橘色台灯,“我妈给我买的,说晚上看书不伤眼,你演算题用这个,比灯管亮。” 他把台灯放在我桌角,暖黄的光柔柔地洒在草稿纸上,把密密麻麻的公式都衬得温和起来。我看着他认真调整台灯角度的样子,指尖在草稿纸上轻轻画了颗橘子糖,旁边写着“谢谢沈老师”。 他瞥见了,忍不住笑出声,又赶紧捂住嘴,眼睛弯成了月牙,凑过来小声说:“那江老师什么时候再给我讲讲动量守恒?我上次那道题还是没太懂。” 我笑着点头,他立刻把物理错题本推过来,眼睛里的期待像只讨食的小兽。暖黄的灯光落在我们交叠的练习册上,窗外的星星悄悄探出头,落在他柔软的发梢上,像撒了一把细碎的钻。 不知过了多久,晚自习的铃声响了,他收拾东西时,不小心把橘子糖罐碰倒了,几颗橘色的糖滚出来,落在我的练习册上。他慌忙去捡,指尖和我的碰到一起,像触电似的缩了一下,耳尖却红了,低头把糖一颗颗捡起来,放进我手里:“给你,明天考试吃,甜的能蒙对题。” 我攥着温热的糖,看着他背着书包走在前面,白色的校服外套被风吹得轻轻扬起,像只展翅的白鸽。走到校门口时,他突然回头,路灯的光落在他脸上,眼里的星子比天上的还亮:“江秋,明天考试加油,考完我们去吃热乎的糖炒栗子!” 我笑着点头,他立刻开心地挥挥手,转身跑进夜色里,背影被路灯拉得长长的,像一颗滚动的橘子糖。 晚风里裹着淡淡的橘香,手里的糖还温温的,原来期末考前的紧张,都被他揉进了橘子汁的甜、台灯的暖,和那句软乎乎的“加油”里,变成了最温柔的底气。 第10章 糖炒栗子与落雪吻 期末考最后一门结束的铃声刚落,沈雀就从隔壁考场冲出来,手里攥着两张揉得微微发皱的草稿纸,眼睛亮得像刚剥开的糖炒栗子。 “江秋!”他跑到我面前,额发被风吹得乱翘,鼻尖冻得通红,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走,去买巷口那家的糖炒栗子,我昨天路过闻着香得不行!” 巷口的炒货摊支在老槐树底下,大铁锅里的栗子在砂粒里滚得“哗啦”响,焦糖色的外壳油亮亮的,甜香飘了半条街。沈雀挤到摊前,踮着脚跟老板说:“阿姨,要两斤,挑个个大的!” 我站在他身后,看着他认真挑选栗子的样子,指尖在口袋里捏着颗橘子糖,心里软乎乎的。他转过身时,手里提着油纸袋,热气裹着甜香扑过来,他先剥了颗热乎乎的栗子塞进我嘴里,“尝尝,是不是特别甜?” 栗肉粉糯,甜香在舌尖化开,我点点头,他立刻笑得更开心,自己也剥了一颗,腮帮子鼓鼓的像只小松鼠。 两人沿着落雪的巷子慢慢走,脚下的积雪咯吱作响,路边的路灯亮起来,暖黄的光落在雪地上,像撒了一层碎金。他突然指着墙根下的一团雪,眼睛亮晶晶的:“你看,那团雪像不像你上次画的橘子糖?”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雪团圆圆的,还真有点像。正笑着,他突然弯腰抓起一把雪,揉成个小雪球往我身上扔,雪沫子落在围巾上,凉丝丝的。 “沈雀!”我笑着也抓起一把雪,轻轻砸在他背上。他立刻转身跑起来,手里的栗子袋晃悠着,笑声清亮得像风铃,“来追我啊,追到就给你吃最大的栗子!” 我追着他跑,雪沫子在脚下飞溅,他跑着跑着突然停下,转身时我没收住脚步,撞进他怀里。他手里的栗子袋掉在雪地上,温热的栗子滚了出来,他慌忙伸手扶住我,掌心的温度透过校服传来,烫得我心跳漏了一拍。 两人离得很近,能听见彼此的呼吸,他的睫毛上沾着雪粒,像撒了一把碎钻,眼睛里的慌乱慢慢变成温柔,像融化的焦糖。他低头时,鼻尖几乎碰到我的额头,声音轻得像雪花飘落:“江秋……” 话音未落,头顶的老槐树枝桠晃了晃,积着的雪簌簌落下,刚好落在我们之间,像一场细碎的雪吻。他下意识地伸手替我挡雪,掌心覆在我的额头,温热的触感混着雪的凉,心里像揣了颗滚烫的栗子,甜得发暖。 他慢慢收回手,耳尖红得像熟透的樱桃,却弯腰捡起地上的栗子,剥了颗最大的塞进我嘴里,声音带着点微哑:“这个……给你赔罪。” 我咬着栗子,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眼里藏不住的温柔,突然伸手,轻轻拂掉他发梢的雪粒。他僵了一下,然后反握住我的手,把温热的栗子塞进我掌心,十指相扣的温度,比糖炒栗子还暖。 雪还在轻轻落着,路灯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揉在一起,像两颗依偎的栗子。原来冬天最甜的不是糖炒栗子,是他眼里的焦糖色,和落在鼻尖的那场雪吻,把少年心事,悄悄裹进了暖融融的甜香里…… 第11章 图书馆的暖光与默契 寒假的图书馆静得能听见笔尖划过纸张的轻响,落地窗外的雪还没化尽,阳光透过玻璃洒进来,在木质书架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沈雀坐在我对面,手里捧着本语文阅读理解题库,眉头轻皱,像在琢磨什么难题。 我刚做完一套数学卷子,抬头时正看见他偷偷往我桌角塞了颗包装精致的橘子糖,见我发现了,立刻眨眨眼,嘴角弯起浅浅的梨涡,用口型说:“补充能量。” 我笑着剥开糖纸,甜香在舌尖散开,抬眼时,他已经低下头,指尖在卷子上轻轻点着,嘴里还小声嘟囔着:“这个概括段意怎么写才不啰嗦……” 阳光落在他柔软的发顶,给他镀上了层暖金色的边,睫毛垂下来,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我把自己的语文笔记推过去,上面用红笔标了概括段意的技巧,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橘子糖示意图。 他眼睛一亮,立刻凑过来翻看,指尖轻轻摩挲着笔记上的字迹,声音压得低低的:“江秋,你这笔记也太详细了,比老师讲的还清楚!” “重点都标出来了,”我轻声说,“你看这里,概括段意要抓主谓宾,去掉修饰词,就像物理里找核心电路一样,去掉多余的支路。” 他听得认真,脑袋微微偏向我,头发蹭到我的胳膊上,带着洗发水的清香。偶尔遇到不懂的地方,就抬头问我,眼睛亮晶晶的,像只讨教的小兽。我耐心给他讲解,他飞快地在本子上记下要点,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和窗外的风雪声交织在一起,格外温馨。 中午时分,图书馆里的人多了些,沈雀突然起身,小声说:“我去买热牛奶,你要不要?” 我点点头,看着他背着书包往门口走,白色的外套在人群中格外显眼。没过多久,他端着两杯热牛奶回来,递了一杯给我,杯壁温热,带着淡淡的奶香味。“加了糖的,”他笑着说,“你上次说纯牛奶太淡,不好喝。” 我抿了一口热牛奶,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驱散了身上的凉意。抬眼时,正看见他低头看着我的数学卷子,手指在错题旁边轻轻画着,像是在帮我标注错误原因。“这道题你上次也错了,”他抬头看我,眼里带着点认真,“是不是公式记混了?我帮你写在便签上,贴在错题本里,下次就能记住了。” 他从书包里掏出便签纸,飞快地写下公式,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橘子糖,贴在我的卷子上。阳光落在他认真的侧脸,睫毛上沾着点细碎的光,像撒了一把星星。 下午的时光在安静的学习中悄悄流逝,闭馆铃声响起时,沈雀正帮我整理笔记,把散落的便签纸一一贴好。“明天还来吗?”他收拾书包时,声音带着点期待。 “来,”我笑着点头,“带你攻克语文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道难关。” 他立刻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眼睛亮得像雪地里的阳光。走出图书馆时,夕阳正缓缓落下,把天空染成了温柔的橘红色。他走在我旁边,脚步轻快,偶尔会弯腰捡起地上的小石子,轻轻踢向路边的积雪,发出“咯吱”的声响。 “对了,”他突然停下脚步,从书包里掏出个小小的笔记本,“我整理了语文作文的万能开头和结尾,都是你喜欢的风格,明天带给你。” 我接过笔记本,封面画着两颗依偎的橘子糖,里面的字迹清隽,每一页都透着认真。心里像被温热的牛奶浸过,软得一塌糊涂。 雪后的空气清冽又干净,夕阳的光把我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挨在一起。原来最好的默契,就是在图书馆的暖光里,他帮我标注公式,我教他概括段意,两颗心在安静的时光里,慢慢靠近,悄悄发芽。 第12章 烟花下的告白与星愿 除夕夜的夜色被红灯笼染得暖融融的,巷口的鞭炮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淡淡的火药香和饺子的香气。沈雀拎着个鼓鼓囊囊的纸袋跑过来,鼻尖冻得通红,眼睛亮得像藏了颗小太阳:“江秋,走,去江边放烟花!” 江边的人不算多,远处的城市灯火璀璨,江面倒映着漫天的光影,像撒了一把碎钻。沈雀从纸袋里掏出几支仙女棒,还有一个小小的烟花筒,“咔嚓”一声擦亮火柴,火苗映着他的脸,暖黄的光把他的眉眼衬得格外温柔。 “你先拿这个,”他把点燃的仙女棒递给我,火星“滋滋”地炸开,化作漫天细碎的光点,在夜色里划出温柔的弧线。他自己也握着一支,举得高高的,笑着转圈,火星落在他的发梢上,像撒了一把星星。 我看着他雀跃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手里的仙女棒在空气中画着圈,和他的光影交织在一起,像一场小小的星光盛宴。他突然停下脚步,转头看我,眼里的火星比仙女棒还亮:“江秋,你看!” 话音刚落,他点燃了那个小小的烟花筒,“咻”的一声,烟花直冲夜空,在头顶炸开,化作漫天绚烂的橘红色花火,像无数颗橘子糖在夜色里绽放。花火落下时,映着他的脸,睫毛上沾着细碎的光,嘴角的梨涡浅浅的,像盛了满溢的温柔。 两人靠在江边的栏杆上,看着烟花一朵朵炸开,又一朵朵落下,空气中的火药香混着他身上淡淡的橘子糖味,格外清甜。他突然转头,声音轻得像烟花落下的碎屑:“江秋,你还记得第一次在梧桐树下看成绩单吗?” 我点点头,他笑着继续说:“那时候我物理才考五十分,你语文刚过六十,我总怕自己太笨,跟不上你的脚步,也怕你觉得我烦,不想再教我物理。”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忐忑:“但你从来没有嫌我笨,总是耐心给我讲电路图,陪我画错题本;我帮你改作文、抄易错字,其实也是想多靠近你一点,想让你知道,我也能为你做点什么。” 烟花还在夜空中绽放,橘红色的光落在他泛红的耳尖上,像染上了胭脂。他慢慢转过身,认真地看着我,眼睛里的光比烟花还璀璨:“江秋,从秋梧叶落,到冬雪纷飞,从橘子糖到糖炒栗子,我想和你一起走过更多的季节,想把所有的甜都分给你,想做你永远的‘沈老师’,也想做你一辈子的……恋人。” 最后两个字轻得像羽毛,却重重地落在我心上,像一颗滚烫的糖,瞬间融化了所有的犹豫。我看着他眼里的期待与忐忑,看着烟花在他身后绽放成最美的模样,突然伸手,轻轻握住了他的手。 他的手暖暖的,掌心带着点薄茧,被我握住时微微颤抖,然后反手握得更紧,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我愿意,”我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点哽咽,却无比坚定,“沈雀,我也想和你一起,看遍四季风景,做彼此永远的底气。” 他猛地抬头,眼睛里瞬间蓄满了水光,却笑得露出两颗小虎牙,伸手把我揽进怀里。烟花在头顶不断炸开,橘红色的光映着我们相拥的身影,江风带着淡淡的甜意,把少年人的告白吹得很远很远。 他低头时,鼻尖蹭到我的额头,温热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像羽毛轻轻划过。“江秋,”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珍视,“以后每个除夕夜,我都想和你一起放烟花,一起吃甜的,一起走向更远的未来。” 我点点头,把脸埋在他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心里像被烟花填满,又暖又甜。原来最好的告白,就是在漫天烟花下,他眼里的光,他怀里的暖,和那句软乎乎的“我想和你”,把所有的温柔与欢喜,都藏进了这辞旧迎新的夜色里。 第13章 岁岁年年 三月的风带着暖意,吹醒了A大的樱花林。粉白的樱花瓣簌簌飘落,像下了一场温柔的花雨,落在林荫道上,铺成一条柔软的□□。 江秋抱着刚从图书馆借来的专业书,走在樱花林下,鼻尖萦绕着淡淡的花香。刚转过弯,就看见沈雀靠在不远处的樱花树下,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袖口挽到小臂,露出干净的手腕,手里拎着一个透明的饭盒,眼睛亮得像盛了春光。 “江秋!”他看见江秋,立刻笑着迎上来,脚步轻快得像踩在云朵上,“等你好久了,猜我给你带了什么?” 江秋停下脚步,看着他凑近的笑脸,鼻尖几乎要碰到自己的额头,耳尖悄悄泛红:“什么?” 沈雀献宝似的打开饭盒,里面是整齐码放的樱花酥,粉白的外皮印着小小的樱花图案,还冒着淡淡的热气。“我早上特意去食堂排队买的,”他拿起一块递到江秋嘴边,眼里满是期待,“听说今天限量供应,想着你喜欢吃甜的,就多买了几块。” 江秋张嘴咬了一口,酥软的外皮在舌尖化开,甜而不腻的豆沙馅混着樱花的清香,暖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心里软乎乎的。“好吃,”他点点头,看着沈雀眼里的笑意,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的发丝依旧软乎乎的,带着洗发水的清香。 沈雀像被烫到似的僵了一下,耳尖红得更厉害了,却反手抓住江秋的手腕,把他往樱花林深处拉:“带你去个好地方。” 穿过层层叠叠的樱花树,尽头是一片小小的草坪,草坪中央有一张石桌和几张石凳,石桌上还放着一个小小的橘色台灯,正是高中时沈雀送给江秋的那一个。“我昨天发现的,”沈雀松开手,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里人少,适合看书,而且樱花开得特别好,你看书累了就能看见。” 江秋看着石桌上的台灯,心里像被温水泡过似的,泛起阵阵暖意。高中时的晚自习,就是这盏暖黄的灯,陪着他们一起攻克难题,一起度过无数个紧张又充实的夜晚。没想到沈雀竟然把它带来了大学,还特意找到了这样一个浪漫的地方。 “坐吧,”沈雀拉着江秋坐下,把饭盒放在石桌上,“我带了你的语文笔记,还有我整理的物理重点,我们今天可以在这里复习。” 江秋点点头,拿出自己的专业书,沈雀则翻开语文笔记,凑到他身边,声音压得低低的:“江秋,这个古代文学的知识点我不太懂,你能给我讲讲吗?” 阳光透过樱花树的枝桠,在书页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暖黄的灯光落在两人交叠的笔记上,樱花瓣偶尔飘落,落在书页上、肩膀上,像一场温柔的邂逅。江秋耐心地给沈雀讲解知识点,沈雀听得格外认真,脑袋微微偏向他,头发蹭到他的胳膊上,带来一阵酥麻的触感。 偶尔,沈雀会停下笔,拿起一块樱花酥塞进江秋嘴里,看着他咀嚼的样子,嘴角忍不住上扬,眼里的温柔像化不开的糖。“慢点吃,没人跟你抢,”他笑着说,指尖轻轻擦掉江秋嘴角沾着的酥皮,动作自然又亲昵。 江秋的心跳漏了一拍,看着他泛红的耳尖,和眼里藏不住的爱意,突然觉得,原来最美好的爱情,就是这样简单而纯粹。从高中时的错题本、橘子糖,到大学的樱花林、樱花酥,不管时光如何流转,他们始终陪伴在彼此身边,一起学习,一起成长,一起感受生活中的每一份美好。 不知不觉,夕阳西下,樱花林被染上了一层温柔的橘红色。沈雀收拾着笔记,突然抬头看着江秋,眼里带着点认真:“江秋,等我们毕业,就一起去一座有梧桐和樱花的城市,好不好?” 江秋点点头,心里充满了期待。“我们可以在那里找一份喜欢的工作,”沈雀继续说,眼里的光越来越亮,“买一套小小的房子,带一个院子,种上梧桐和樱花,再养一只猫,取名叫橘子糖。” “好,”江秋轻声说,伸手握住沈雀的手,掌心的温度温热而踏实,“还要一起放烟花,一起吃麻辣烫,一起度过每一个春夏秋冬。” 沈雀反手握得更紧,把江秋的手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声音里满是珍视:“嗯,一起度过岁岁年年。” 樱花瓣簌簌落下,落在他们交握的手上,落在他们的肩膀上,像无数个美好的祝福。夕阳的光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地挨在一起,在樱花林下,定格成一幅最美的画面。 原来,从深秋的梧桐叶到冬日的落雪,从除夕夜的烟花到春日的樱花,他们的爱情,早已像橘子糖一样,甜入心底,岁岁年年,永不褪色。 第14章 梧桐与橘猫 毕业三年后,江秋和沈雀真的在一座南方小城安了家。院子不大,却被他们打理得井井有条——墙角种着两棵梧桐树,是他们亲手栽下的,如今已枝繁叶茂;窗台下摆着几盆樱花盆栽,春天开花时,粉白的花瓣会飘进屋里;最热闹的,莫过于院子里追着蝴蝶跑的橘猫,正是他们当年约定好的名字:橘子糖。 周末的清晨,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在院子里投下斑驳的光影。江秋坐在石桌旁看文件,指尖划过平板电脑的屏幕,偶尔抬头,就能看见沈雀蹲在花坛边,给樱花盆栽浇水,白色的家居服衬得他眉眼愈发温柔。橘子糖蜷缩在他脚边,尾巴轻轻扫着他的裤腿,发出“咕噜咕噜”的声响。 “江秋,快来看!”沈雀突然回头喊他,声音里带着雀跃,“我们种的樱花又开了一朵!” 江秋放下平板走过去,就看见那盆粉色樱花的枝头,缀着一朵新开的花苞,粉嫩嫩的,像害羞的小姑娘。沈雀伸手轻轻碰了碰花苞,眼里满是欢喜:“去年只开了三朵,今年竟然有五朵了,看来我的养花技术越来越好了。” 江秋笑着揉了揉他的头发,指尖触到的发丝依旧软乎乎的:“是你照顾得好。” 沈雀转过身,顺势握住他的手,掌心的温度温热而踏实:“中午想吃什么?我去买菜。” “麻辣烫吧,”江秋想起高中时的味道,眼里泛起笑意,“要多加麻酱和鱼豆腐,还要剥好壳的鹌鹑蛋。” “没问题!”沈雀笑着点头,像高中时那样,伸手捏了捏他的脸颊,“我再买些橘子糖,你最爱的那种。” 沈雀出门买菜时,橘子糖突然蹭到江秋脚边,用脑袋轻轻拱着他的手,像是在撒娇。江秋弯腰抱起它,橘猫温顺地窝在他怀里,软乎乎的毛贴着他的手臂,带着淡淡的橘子香——是沈雀特意给它用的橘子味沐浴露。 “你也想跟着去吗?”江秋戳了戳橘子糖的小脑袋,“可惜沈雀不让你出门,怕你跑丢。” 橘猫“喵”了一声,用舌头舔了舔他的手指,眼里满是依赖。江秋抱着它坐在石桌旁,看着院子里的梧桐树,想起高中时的操场,想起那些一起攻克难题的夜晚,想起除夕夜的烟花,心里满是温暖。原来最好的爱情,就是把当年的约定一一实现,把平凡的日子过成诗。 中午,厨房里传来阵阵香气。沈雀系着围裙,正在煮麻辣烫,红油汤底咕嘟咕嘟地冒着泡,鱼豆腐、响铃卷、鹌鹑蛋在汤里翻滚,麻酱的醇厚混着食材的鲜香,弥漫在整个屋子里。江秋靠在厨房门口,看着他忙碌的身影,忍不住走过去,从身后轻轻抱住他。 沈雀的身体僵了一下,然后反手握住他的手,嘴角扬起温柔的笑意:“马上就好了,再等五分钟。” “不急,”江秋把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闻着他身上淡淡的橘子糖味,“就这样抱着你,挺好的。” 沈雀转过身,在他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眼里的爱意像化不开的糖:“傻瓜,快放开,不然汤要溢出来了。” 麻辣烫端上桌时,热气腾腾的,橘猫蹲在桌子底下,仰着脑袋,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们,嘴里发出“喵喵”的叫声。沈雀夹了块鱼豆腐放进江秋碗里,又剥了个鹌鹑蛋递给他:“快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江秋咬了一口鱼豆腐,熟悉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和高中时的味道一模一样。他抬头看着沈雀,看着他眼里的温柔,看着桌子底下的橘猫,突然觉得,原来幸福就是这样简单——有爱人相伴,有橘猫作陪,有梧桐遮荫,有樱花飘香,还有一碗热乎的麻辣烫,和永远吃不够的橘子糖。 下午,两人坐在院子里看书。沈雀靠在江秋的肩膀上,手里拿着一本语文诗集,轻声念着:“春风又绿江南岸,明月何时照我还……”江秋则低头看着专业书,偶尔侧过头,在他额头上印下一个轻轻的吻。橘子糖蜷缩在他们脚边,睡得香甜,尾巴偶尔轻轻晃一下。 阳光透过梧桐叶的缝隙,洒在他们身上,暖融融的。沈雀念累了,就闭上眼睛,听着江秋翻书的声音,听着橘子糖的呼噜声,听着院子里的风声,心里满是安宁。“江秋,”他轻声说,“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幸运的事。” 江秋握紧他的手,声音里满是珍视:“我也是。” 院子里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像是在为他们祝福;窗台下的樱花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喝彩;橘子糖翻了个身,继续沉沉睡去,像是在守护这份宁静与美好。 原来,从高中时的双向奔赴,到大学的并肩同行,再到如今的岁月静好,他们的爱情,早已像院子里的梧桐树一样,深深扎根,枝繁叶茂,岁岁年年,永不褪色。而那些藏在时光里的橘子糖、错题本、烟花与樱花,都成了他们爱情里最珍贵的回忆,温暖着每一个平凡的日子。 需要我再延伸写一段他们带着橘猫去看梧桐落叶的秋日出游片段,或者构思一个他们庆祝结婚纪念日的浪漫情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