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伪命题》 第1章 戴纱帽的神秘人 圮启星系/后季星/谷城第十二区 一个带着草帽，穿着深蓝色背心，深黄色短裤的男人岔开腿蹲在一片焦黑的土地前。 谷城一年四季气温偏高，太阳炙烤着大地，赫林抬起手臂，抹去脸上滚珠般的汗水，皮肤并不白皙，被太阳暴晒过的双颊微微泛红。 赫林伸手抓住土里稀稀拉拉长出来的嫩绿菜叶，将埋在土里的白色萝卜拔了出来。 这萝卜比起温室里的长得有些小了。 赫林擦了擦萝卜上的灰，在擦干净的地方咬了一口，“唔，好甜。看来日照充足，确实更好吃。” 赫林抬头看了眼身边的女人，穿着白色衬衫，黑色修身长裤，打着一把长柄黑伞，笔直地站着，像海报里的模特。 “莉亚，你吃吗？” 莉亚抿了抿嘴:“不用了，四皇子。” “你叫我赫林就行。” “好的，四皇子。” “……” 赫林将没吃完的萝卜放进篮子里，拿过工具箱，开始收集不同区域土壤。 傍晚的天色落入橙黄，粉色的云点缀暮色，田间阵阵风吹过，吹起一个少年微卷的棕发。 少年长着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穿着深紫色的制服，小跑着，笑着停在赫林身后。 “赫林，赫林，猜猜我是谁?” 一只手覆上赫林的眼睛，赫林习惯性地将手轻轻拨开，开心地说:“圭圣，你回来了。” 赫林站起身，回头看见少年从身后递出一大把黄白相间的花。 “赫林，送给你。” 少年白嫩的脸上透着红。 赫林眼睛睁大，一把拿过花闻了闻，打开通讯器搜索了一番，对着科普书籍投射出的全息影像，仔细地对比起来。 “细长的针叶，□□瓣花瓣，生长在……居然是璃草，你在哪里摘的?” 圭圣看着赫林全身心放在那些花草，有些无奈，宠溺地笑了笑，指向一个方向，顺手将刚才记录的坐标发给了赫林。 “那座山上，山崖处有片很大的园子，园子里种了很多这个。” 赫林打开特制的全息地图，认真比对了一下坐标。 “奇怪，不是种植区，好像也不是实验区。” 后季星上个世纪经历了漫长的战争岁月，各种辐射污染导致土壤被严重破坏。从战争中保留下了土地设立种植区，严格管控种植特定的粮食以及药材等作物，供给全民。 就读农业学院的科研人员全国各地组织志愿队伍，在特殊的土壤上申请设立实验区，实验可以生存下来的特异植物。 莉亚看着地图，皱眉道:“那就是私自种植了，需要抓捕吗？” 赫林:“啊，不至于，可能申请令还没下来吧。” 赫林看了眼天色，蹲下身开始收拾东西，圭圣麻利地将远处遗留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 赫林:“今天先回去吧，明天去药圃看看。” “药圃?”莉亚询问道。 赫林:“就是圭圣今天发现的那处园子。” 莉亚点了点头，“麻烦四皇子将坐标发给我，还有打算明天几点出发，我提前部署。” “不用那么麻烦吧。”赫林摸了摸鼻子。 “这是我的职责。”莉亚说道。 赫林从前也跟着其他研究员在中央城区到处跑，没觉得有什么不安全。 三年前，赫林大学毕业后，开始跟着导师离开中央城区的时候，赫冽安排圭圣跟随在赫林身边，作为守护警卫。 这次为了导师考核的实践活动，赫林跟随盖西斯教授来到了谷城。赫林第一次来到边缘城区，赫冽又将新任皇家警卫队副队长的莉亚指派了过来。 这段谷城实践的日子里，赫林借住在第十二区区长艾伦公爵的家。 赫林只知道谷城是远离中央区的边缘城区。莉亚却清楚，谷城与陷入混乱的荒城接壤。近几年，被称为“乌金”的恐怖组织在边缘城区一带活跃。 圭圣惊讶地说:“璃草原来是药材啊!” 赫林:“嗯，可以镇痛消炎。” 圭圣:“赫林，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赫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没有，对种植学的学生都是基础知识而已。” 回去的路上，圭圣挽着赫林的手臂走在前面，莉亚不远不近地跟在赫林身后。 圭圣:“赫林，你晚上想吃什么呀？” 赫林:“我摘了一些萝卜，我们煮个汤吧。” 莉亚:“艾伦公爵会准备晚餐。” 赫林苦着脸:“吃不惯啊。” 莉亚:“我去申请中央区运送一些食材。” 赫林:“不用，不用。我出来都是自己做饭，不信你问圭圣。” 圭圣点点头:“是的，赫林的手艺很好。” 莉亚:“怎么能让四皇子做饭给你吃。” 赫林:“没事啊，又不是在宫里。在外面，我们都是朋友。” 莉亚:“在那里都一样，您是皇室。” 圭圣制止了这场无意义的争吵，说:“今晚，我做。” 第二天，几个人乘坐小型飞行器停在了山下。 赫林带着一大箱子的观测工具，开始徒步上山，一路上四处观察，收集土壤。偶尔看见特异植物的时候，开心地像个孩子。 莉亚面无表情带着几个警卫跟在赫林身后，对这位十六岁之后分化成beat，就读全衡帝国大学冷门的种植学，一头扎进温室的皇子，有了更深刻的认识。 圭圣:“到了，到了，就是那边。” 行至一处转弯，圭圣快步拉着赫林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巨大的山体背后的崖边一块几亩的药圃，种满了黄白相间的花。 身穿统一灰色衣服的人在花圃中采摘着，其中十几个头上带着厚厚的纱帽遮着脸。 这是谷城的传统，未婚的Omega外出需要带纱帽。 “赫林。” 赫林循着声音望去，看见盖西斯教授站在一棵遮阴的大树下，盖西斯旁边还有一个年轻的男子，一个带着浅灰色纱帽的略矮的人，分不清男女。 但那灼热的视线透过层层纱帽停在了赫林的手臂上，赫林感觉不太自在，他下意识地看了眼圭圣拉住自己的手，圭圣松开了手。 赫林:“教授，昨天圭圣发现了这处药圃，我想着来看看是不是未登记的实验区。” 赫林走到树下，摘下草帽，扇了扇风。 带着纱帽的神秘人已经离开，走向不远处的飞行器里。 盖西斯教授向赫林介绍身边的男子，“这是阿索，我的儿子。” 赫林伸出手，“你好，我是盖西斯教授的学生，我叫赫林。” 阿索拿出帕子捂住嘴，咳了几声，脸色苍白，显露病态。 “阿索身体不太好，这些年一直待在家乡，经营药店。”盖西斯叹了口气，继续说道:“这处药圃是阿索这几年的心血，因为不想被共享，所以没有申请。” “抱歉，我本来打算明年通过种植高级导师考核，之后再申请这处药圃当成我的独立实验区。”阿索解释道。 赫林:“原来是这样啊。阿索，你好厉害啊，已经准备高级导师考核了，我才中级。” 阿索:“没有，是父亲帮了我很多。” 盖西斯欣慰地看着阿索:“你们两个志趣相投，年纪又差不多，你们好好聊聊。我先去别的地方忙了。” 阿索:“好的，父亲。” 赫林:“盖西斯教授，您放心忙去吧。” “我看书上记录璃草开花后要等花瓣自然掉落后再晒干才能作为药材使用，现在将璃草割下来是有什么其他制药方式吗？”赫林好奇地问道。 阿索微微弯眼，笑着说:“这批璃草是送去作为食材的，谷城有几家连锁的绿玻璃蛋糕店。他们利用璃草的清凉中和甜腻的奶油，蛮受欢迎的。” 赫林:“原来如此，有点好奇璃草蛋糕的味道了。” 阿索:“等一下，会先运送一批去第一区的总店里。赫林，你如果有空，可以一起。” “好呀。”赫林一脸幸福地看向飞行器。 飞行器里带着纱帽的人，身体一僵。 “叮咚”消息提示，赫林打开通讯器看见莉亚发来的信息:四皇子，如果想吃蛋糕，我可以让人给你买回来，这次冒然前去可能有危险。 赫林回头看了眼莉亚沉下来的脸，抿了抿嘴，鼓起腮帮子。 圭圣知道赫林这是委屈了，在撒娇。 “赫林，我明天陪你去吧，让莉亚提前准备好部署。”圭圣在赫林耳边悄悄说。 赫林点了点头，对阿索说:“不好意思，阿索，下次去蛋糕店吧。今天我想讨教一下如何种植和采摘璃草，可以吗？” 阿索:“好的，请跟我来。” 随着载着璃草的飞行器逐渐升空，坐在飞行器里的裴之靡才抬眸，透过层层纱，透过玻璃，看着卷起裤腿，踩在泥地里的人。 头发剪得有些短了，很丑。 皮肤晒得不白了，粗糙。 眼睛圆圆的，很亮。 一个平平无奇的beat，跟在他旁边的两个Alpha长得倒是一个比一个貌美。 裴之靡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捧着脸，继续看着，嘴角上扬。 赫林，好久不见。 谷城第一区/绿玻璃蛋糕店总店。 裴之靡看着门口贴着“自明日起，关店一周。”的牌子。 “明天有事吗？”裴之靡问道。 忙着清点璃草的店长夏绿，有点懵:“啊?” 裴之靡:“再开一天吧。” 夏绿:“明天有人来吗？” 裴之靡顿了一会儿，轻轻地摇了摇头:“不清楚。” 夏绿:“……” 作者:不是矮攻哈，裴之靡用药物抑制了二次发育，后期会长得高高哒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戴纱帽的神秘人 第2章 三次以上的邀请 绿玻璃蛋糕店，停业延迟了一天。 夏绿打包好最后一块限量特色蛋糕，揉着腰走到楼上休息。 裴之靡倚靠在阳台的小沙发上，日落时分，昏暗的光线透过半开的窗帘，撒在裴之靡笼罩墨绿色薄纱的侧脸上，像一幅古典油画。 夏绿将蛋糕放在一旁茶几上，“我明天要回家了。” 裴之靡:“嗯。” 夏绿:“你在这继续等人，还是?” “没等。”裴之靡淡淡地回复道。 “……”夏绿内心翻了个白眼。 “三天后，就是婚宴了。”夏绿往后仰，整个人躺在地板上，有些焦虑。 裴之靡:“嗯。” 夏绿:“虽然一切都准备好了，但我还是好担心。” 裴之靡:“嗯。” 夏绿:“……” 夏绿打开通讯器，她要换个人聊天。 夏绿咯咯笑聊天的时候，裴之靡突然说了句:“来了。” 夏绿:“啊?” 夏绿跑到裴之靡身边，顺着裴之靡视线看向街上来往的人群，看见了在人群中突出的，一个非常优雅的Alpha。 夏绿:“那个女人吗?” 裴之靡:“她前面那个beat。” 裴之靡伸出手解开蛋糕包装盒的丝带，慢条斯理地拿起一个勺子，沾了一小块奶油放进嘴里。 夏绿:“等下，蛋糕不是留给他的吗？” 夏绿看见裴之靡心满意足地放下勺子，薄纱下传来得意的笑声。 “告诉他，不巧，最后一块蛋糕刚被买走了。”裴之靡起身，拍了拍衣角，“别忘了，提醒他，之后还会闭店一周。” 夏绿:…… 夏绿:“那他一周之后来呢？” 裴之靡:“一周之后，他应该就回去了。” “你有点幼稚。”夏绿评价道。 裴之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夏绿下去招待赫林，看着眼前质朴的男人，好奇他有什么独特之处。 裴之靡靠在楼梯旁墙边，垂眸看着楼下的人。他垂下的手不断地握紧又松开，沉思着，最后打开通讯器对夏绿说:“告诉他，绿玻璃会负责三天后谷城城主儿子婚宴的蛋糕。” 夏绿:……?我怎么不知道 夏绿摆出和善的笑脸，对赫林说:“对啦，三天后，是我和亚斯的婚礼。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参加，婚宴上的蛋糕和甜品都是绿玻璃负责的。” 赫林:“啊，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夏绿:“怎么会呢，你来了，就多一个祝福我的人。我先将电子请柬发给你一份吧，如果没空，不来也没事。” “好，谢谢你，我叫赫林。”赫林打开通讯器，礼貌地加了夏绿的联系方式。 赫，原来如此，皇家的人。 夏绿:“我叫夏绿，夏天的夏，绿色的绿。” 赫林:“我是双木林。” 夏绿送了一些面包给赫林，赫林执意付了钱，临走的时候，赫林抬头看向楼梯，只看见一抹稍纵即逝的薄纱。 等人离开后，夏绿上楼看见收拾行李准备离开的裴之靡。 夏绿:“你应该不是单纯想请人吃蛋糕吧?” 裴之靡:“一步棋，而已。” 夏绿:“棋局不是已经摆好了吗？” 夏绿看着裴之靡像看白痴一样看自己的眼神，辩驳道:“我害怕啊，多一个势力，不是多一份危险吗？毕竟是我嫁人，又不是你。” 裴之靡想:不是危险，是多一份保障。 裴之靡手敲着木质扶梯，难得心情好地解释道:“棋局之外还有棋盘。夏绿，知道太多对你没有意义，你等着人来接你就可以了。” 赫林本来想在商街逛一逛，莉亚却直接将他护送上了飞行器。 赫林笔直地坐在沙发上，期待地问道:“莉亚，我能参加婚宴吗？” 莉亚:“请将电子请柬发给我看一下。” 莉亚看着请柬，从皇家管家发来的邮件里找出了一封一模一样的请柬。 莉亚:“我需要请示一下三皇子。” “啊，不用了。哥哥那么忙，这点小事就别打扰他了，我不去了。”赫林叹了口气。 这次申请来谷城的事情，他求了赫冽三次，代价是厚着脸皮参加了傅家的家宴。 莉亚:“好。” 圭圣笑着说:“赫林，你把请柬给我吧。我那天去婚宴给你拿几块蛋糕。” “好哇。”赫林和圭圣相视一笑。 莉亚独自一旁思索着，想到了最近几起“乌金”军绑架新娘的恶**件，联想到璃草，高级导师阿索，绿玻璃，谷城城主的儿子亚斯，第二区区长的女儿夏绿…… 夜晚，莉亚通过通讯器接收了一些信息，随后她发送了一条信息:加强对三天后婚宴的警卫，重点监视夏绿。 如果，能在婚宴成功歼灭一支恐怖组织，她会立功。 如果，她能发现给“乌金”恐怖组织运送药物和物资的人和运输方式，她会立功。 如果，这一切和大皇子赫澜的手下亚斯有关系，找到赫澜和乌金组织勾结的证据，她会立大功。 清晨，赫林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去勘测，迎面碰见了刚抵达的飞行器。 圭圣警觉地站在了赫林面前。 飞行器上跳下一个红发少年，“你好，我叫格纳，是艾伦公爵的儿子。” 赫林:“你好，我叫赫林。” 格纳:“原来，你就是来造访的贵客啊。” 艾伦公爵从房子里出来，“四皇子见谅，这小子一向不懂礼数。” “哪有。”格纳小声反驳道。 艾伦公爵一幅介绍对象的架势，对赫林介绍道:“他是个A级Alpha，现在就读于全衡帝国大学的军事学院的机甲专业，这两天请假回来。明天和我一起去参加谷城城主儿子亚斯的婚礼，之后就回学校了。听说，四皇子也是全衡帝国大学，以后可以多交流交流。” “是啊，以后可以在中央区约一约。”格纳说。 赫林摸了摸鼻子，摆摆手，说:“我已经毕业三年了，现在主要在研究院里，离军事学院蛮远的。” “哦，好吧。你这是要出门吗？那等你回来，我们再聊聊。对了，明天婚宴，赫林，你去吗？”格纳一脸期待地看着赫林。 圭圣隔开格纳的视线说:“明天，你带我去吧。赫林就不去了。” 格纳:“行吧，赫林，你要是改变主意就联系我哦。来谷城，怎么能不感受属于谷城传统婚礼的风土人情呢!” 赫林点了点头，准备离开。 艾伦公爵推了一把格纳，“四皇子，格纳现在没事，让他带你去谷城转转吧。” 赫林刚想拒绝，格纳冲赫林眨了眨眼睛，“好的，赫林，我们走吧。” 赫林被格纳推着上了飞行器，圭圣和莉亚跟了上去。 格纳:“我和朋友约了在酒馆见面，四皇子，要去吗？” 赫林:“不用了。” 格纳:“那可以麻烦四皇子送我一程不?” 赫林:“好。你自己输地址吧。” 抵达目的地后，格纳跳下飞行器，回头看向赫林:“四皇子，替我保密哦。” 赫林发现阿索的药店就在旁边，于是将勘测的工具都放在了飞行器里，来了阿索的药店。 从外面看药店并不大，招牌也不起眼。 赫林走进去，阿索正坐在柜台前面，从书里抬起头，准备招呼客人。 赫林:“阿索，我路过就来看看，你不介意吧。” 阿索:“没有，今天没有什么客人。” 赫林看着柜台里各种药材，都是些常见的。 赫林:“阿索，你这里有璃草制成的药材吗？” 阿索:“有的，外面是医堂，给周围人看些小病，都是便宜普遍的药材。璃草在仓库，还有其他稀有的药材，是供给城里，你要去看看吗？” 赫林:“好呀，麻烦你了。” 阿索打开柜台后面的门，赫林走了进去，才发现这间药铺内藏乾坤。一眼望不到头的柜子罗列在仓库里，每个柜子都很高，需要依靠升降梯才能够到最上面。 赫林简直满眼放光。 阿索从最近的柜子里抽出了几个抽屉，给赫林介绍里面特异的药材以及用法。 莉亚静静地待在一旁，暗地里安排了人手，等夜深人静的时候，探查这家药店，寻找可疑的地方。 阿索:“你吃到绿玻璃蛋糕了吗？” 赫林:“没有，老板要结婚，现在关店了。我昨天去晚了，蛋糕刚刚卖完。” 昨天? 阿索手一抖，药材掉落在地上。 赫林:“没事，老板说她婚宴上会准备蛋糕。圭圣，他会给我带几块回来。” 赫林连忙捡起药材吹了吹灰，阿索看着眼前天真的赫林，有些难过。 夜晚，莉亚和手下在药店里搜寻着，发现了一些可疑的地方。莉亚将一切发给了赫冽身边的刘副官，收到了一条回复的信息:不要自作主张，保护好赫林。 夏绿婚宴的前一天，赫林如往常一样在实验区里忙活着。 莉亚突然开口道:“四皇子，你想去参加婚宴吗？” 赫林抬起头:“啊?” 赫林正在和一棵变异植株斗智斗勇，一时分神，手被扭着茎叶的植株，张开两片叶子的开口处吞了进去。 赫林:“啊!” 圭圣用力掰开叶子，赫叶把手拉了出来，还好，不疼。 莉亚:“谷城最近有几起新娘被绑架的事情，这次婚宴，以防万一，我想去提前部署一下，但没有理由。” 赫林:“去去去!” 绿玻璃蛋糕，我来了。 圭圣有些担忧:“赫林，会不会有危险?” “四皇子隐藏身份作为艾伦公爵家的仆人进去吧。就算有绑匪，大概率目标是新娘，我会蹲守在那边。谷城大部分警力都会部署在安妮塔周围，圭圣，你贴身保护四皇子……”莉亚停顿了一下，说道:“会有风险，我没办法绝对保证。” 赫林:“莉亚，你是不是很厉害呀，比谷城里所有的警卫都厉害?” 莉亚:“嗯。” 赫林:“那就去吧，不同的人邀请超过三次的话，要去的。莉亚，你是有能力的人，我哥选的人，我相信你。” 赫林不好意思地看了眼圭圣。 圭圣温柔地说:“你想去，我就陪你去，我亲爱的四皇子。” 赫林开心地挑了挑眉说:“谢谢你，我亲爱的骑士。” 第3章 从没见过的美人 谷城第一区/安妮塔 赫林穿着普通侍从的衣服和圭圣跟随艾伦公爵一家受邀参加婚宴，乘坐飞行器抵达第一区的安妮塔。 格纳说:“赫林，生活在谷城的人们都相信在安妮塔举行婚礼的新人，能相濡以沫，白首偕老。” 建筑大师蒙莱还是一个贫穷少年时，对少女安妮一见倾心，他花费数十年以“共织星图”为设计理念，构建了“两个独立星辰终汇同一轨道”的精巧机关设计，搭建了这座获得上世纪最高荣誉建筑奖项的安妮塔。 蒙莱与安妮在安妮塔举行第一场婚礼，初见之喜，终成白首之约。 很多年以后，有个人告诉赫林，一个故事。 蒙莱不是贫穷少年，而是权贵子弟。 安妮不爱蒙莱，甚至有过一次婚姻。 安妮塔是蒙莱建造的目的是为了囚禁安妮。 圭圣和赫林跟随格纳站在宴会的角落，格纳热情高涨地介绍军事学院里的各类奇葩。 全衡帝国大学的军事学院占据了整个大学三分之二的人。 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 赫林品尝着谷城极具特色的菜品，听着格纳生动地讲述军事学院里某个Alpha和Omega们的爱恨纠葛的故事。 “你是不知道，谁说Omega柔弱了，那几个Omega联合对付渣男，差点把Alpha宿舍都拆了，哈哈哈哈。” 格纳讲了很多八卦，总是反复提到一个名字，裴之靡。 格纳:“赫林，你见过裴之靡吗？” 赫林:“没有。” 格纳:“不对啊，种植学五年制的。算起来裴之靡大一的时候，你大五，还在学校啊。居然没见过裴之靡，你是不是天天逃课啊。” 赫林:“……” 赫林不服气，转头问圭圣:“圭圣，你见过吗？” 圭圣:“见过。” 赫林:“我又不是军事学院的，不认识很正常吧。可能在学校里见过吧，没注意罢了。” 格纳:“见过就不可能不注意，好吧。” 赫林瞪了一眼格纳:“……” 格纳，你这么自来熟，真的好吗？ 格纳:“裴之靡，被称为军事学院最漂亮的宝石，我很多同学喜欢他。不过，他们说裴之靡性格很差。” 赫林随口一问:“你呢?” “我，我才不喜欢他。”格纳傲娇地说着，脑海里闪过一张脸，耳朵不自觉红了。 赫林憋着笑说:“是吗？” “真的啊，他脾气可差了。”格纳继续争辩着。 格纳想起刚开学的时候，学长带着他们去偷看裴之靡，裴之靡微微仰着头颅，刘海半遮的那双眼，不带感情地俯视着他们，像看一条狗。 格纳:“那赫林，你有喜欢的人吗？” 赫林:“……” 艾伦公爵，你说得对。 格纳:“哦，我忘了，你喜欢傅云深。” 圭圣:“……” 赫林虽然没见过裴之靡，但知道裴之靡的存在，因为他追求了傅云深五年，而傅云深喜欢那个Omega。 格纳拿出了自己珍藏已久的图片，一组用裴之靡真实容貌生成的婚纱写真。 身穿婚纱的裴之靡站在在木质的栏杆前，编织厚重花纹的头纱盖在头上，棕色的长发微卷，那张绝色的面容透着一层纱也遮不住，那双魅惑的眼看向镜头。 赫林看了一眼，美则美矣，没有灵魂。 “漂亮吧。”格纳忘记刚才的诋毁，转头开始献宝一样说着。 赫林点了点头:“确实漂亮。” 圭圣挑了挑眉。 “没事，傅云深也很帅，还是S级Alpha。”格纳拍了拍赫林的肩膀，“我更看好你们。” 赫林摸了摸鼻子，圭圣看着赫林摆出了一张非常标准的假笑脸，低头笑出了声。 圭圣知道，赫林心里一定在狂骂格纳。 格纳好奇看了眼圭圣，赫林瞪了一眼圭圣，圭圣望天。 宴会高处看似悬浮着两个外观类似星球的飞行阁，实际飞行阁与高处隐藏的走廊相连。 亚斯穿着得体的白色西装站在飞行阁入口，裴之靡手挽着奥兰多少将走到亚斯面前。 亚斯对着奥兰多讲着场面话，充满**的眼神，丝毫不掩饰地上下打量着裴之靡。 裴之靡乖巧地站在一旁，垂眸略过一楼宴会厅里的人，找到了藏在角落里的赫林，也看见了和赫林打情骂俏的人。 亚斯看到了裴之靡下沉的嘴角，下一秒又重新上扬，并且露出更加张扬的笑。 奥兰多端起一杯红酒向亚斯碰杯，裴之靡跟着端起一杯，说道:“祝亚斯少将新婚快乐。” 猩红的液体，香气混着辛辣，裴之靡轻轻地抿了一口后，说道:“亚斯少将有面子，四皇子也来了。” 此时，赫林心满意足的挖了一大块蛋糕塞进嘴里，像一个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双眼兴奋地看向圭圣。圭圣也随着赫林一起同频率点头，表达美味。 而高处的亚斯顺着裴之靡的高脚杯指向，看见了赫林。 圭圣拿出手帕给赫林擦着嘴角，赫林自觉地把脸往圭圣那边伸了伸。 裴之靡仰头将半杯红酒灌入喉咙，舌尖残留着过重的涩味。 裴之靡:“我酒量一般，先下去休息了。” 奥兰多:“去吧。” 裴之靡一步一步顺着旋转的台阶往下走，越往下走，向他聚集的视线也越多。 裴之靡走到二楼的走廊处时，格纳激动地拍了拍赫林的背:“裴之靡，裴之靡居然来了。” “咳咳”被猛拍了一下的赫林，食物卡在了嗓子，赫林难受地咳了好几下，眼泪汪汪的往上看。 从未见过的人，此刻就这么隔着人群远远地看见了。 不同于图片中棕色的卷发，现实中的裴之靡一头乌黑且柔顺的长发，刘海整齐地呈齐眉状，发丝自然垂落。眼部是浅灰色的眼眸，眼角下方有一颗小痣，增添了几分清冷感。 他是单眼皮，半垂着眼睛时有一种凌厉的冷淡。 裴之靡的嘴色很淡，微笑着，肤色苍白。 裴之靡身着一套黑色的修身西装套装，别着一枚带有金色花叶装饰的胸针。内搭白色衬衫，系着黑色领带。 衬衫的扣子扣到了最上面一颗，里面半露出脖颈带着信息素阻隔颈圈，是最简约的款式，没有任何花纹装饰的黑色。 保守得像个修女，只露出半张脸和那双白皙修长的手。 裴之靡微微抬着头，像一只黑色的猫，优雅且略带神秘。 赫林看了一会儿，直到裴之靡的身影消失在视线里。 二楼内部楼梯口，一身黑色西装的江星衡抱胸，侧着身子靠在墙上，对着出去溜了一圈的花·裴之靡·孔雀翻了个白眼。 江星衡换了一套服务员的衣服，进入了裴之靡休息的房间。一进门将一个箱子丢在床上，“你有毛病啊?” 裴之靡打开箱子，检查了一下，随口说道:“醉了。” 江星衡:“呦呦呦，我看你今天发情了。你多打几针，清醒一下。” 裴之靡:“嗯。” 江星衡:“……” 江星衡转身就走，对着通讯器点了发送:“下次别让我和乐园一起行动，他个哑巴新娘。” 江星衡带着人皮面具，穿梭在宴会大厅的人群里，端着酒水，往赫林那边靠近，眯着眼打量着其他逐渐向赫林靠拢的人。 心里默数着，“5，4，3，2……” 巨大的爆炸声在安妮塔的上空响起，人们惊恐地抬头看见其中一个飞行阁被炸毁，四分五裂往下掉。 安妮塔的大门被打开，一群武装的蒙面人破门而入，门外的台阶上躺着的是警卫的尸体。 圭圣拉着赫林往内部楼梯跑，想将赫林藏在楼上房间里，一双手却先一步拉住了赫林。 江星衡倒是不见外地说:“我先带他走了，后面几个人交给你了。” 圭圣一脸懵逼，看着一个陌生长相的人把赫林带走了，想去追，但被后面来势汹汹的几个人拖住了，缠斗在了一起。 赫林被江星衡拉着往上跑，赫林气喘吁吁地问道:“你是来帮我的吗？” 江星衡:“唔，不是。” 赫林惊恐地甩开江星衡的手，往回跑，他要去找圭圣。 江星衡一脚踹在了赫林的小腿上，赫林从台阶上滚了下来，趴在二楼的走廊。 赫林:疼，好疼。 赫林抬头，看见了往走廊跑来的裴之靡，裴之靡身后还有三个黑衣人追着。 赫林:完了。 江星衡一只手按住了赫林的脖子，另一只手掏出针剂迅速地注射进赫林身体里，赫林在下一秒失去了意识。 裴之靡皱着眉头，转身跑进了一个房间。 江星衡将赫林扛在肩上，挑了个隔壁房间，将赫林丢在了床上。 没过一会儿，裴之靡穿着一身武装黑衣人的衣服打开门。 江星衡:“你没给我带一套?” 裴之靡:“自己去隔壁死人身体上扒。” 江星衡:?话变多了? 裴之靡打开箱子，走到床边，抱起赫林，停顿了两秒，对江星衡说:“把被子垫在里面。” “这难道就是皇子的待遇吗？” 江星衡吐槽着，手脚麻利地给柜子铺了层被子。 江星衡正准备去隔壁扒衣服，裴之靡伸手轻轻揉了揉赫林颈部的淤青，开口道:“下次轻点。” 江星衡:“?” 江星衡见鬼一样盯着裴之靡，一直盯着。 裴之靡将箱子关上，看着迟迟不离开的江星衡，说:“不走?等死?” 江星衡比了一个“傻子”的手语，然后摔门离开了。 第4章 恶魔的舞台 赫林不清楚自己在那里，脑子昏昏沉沉地，挣扎着想睁开眼。 眼皮费力地睁开一点，瞬间对上了一双浅灰色的眼，透着很诡异的目光。裴之靡身体倾俯下来，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 “你醒了。” 裴之靡露出笑容，赫林却感觉有点渗人，有种被毒蛇缠绕的窒息感。 赫林避开令自己不舒服的视线，往别处看去。 血。 赫林瞪大了眼睛，看见躺在地上的尸体，一把匕首插进了尸体脖子深处，大量的血液在地上蔓延，溅在柜子上，墙壁上…… 裴之靡在赫林的注视下，漫步走到尸体旁边，下一秒干净利落地抽出了那把匕首，鲜血溅到裴之靡脸上，脖子上，手上…… 裴之靡手里把玩着匕首，向赫林走近了两步，他用匕首划破了自己的指尖，将指尖的血涂抹在赫林的脖子上，像留了个项圈的印子。 赫林惊悚地捂着脖子，往退无可退的箱子里退。 裴之靡:“怕了?” 裴之靡欣赏着赫林恐惧的表情，打开床边的手提箱，抽出两支药剂，狠狠地扎进自己的手臂静脉里。 赫林更加害怕了，哆嗦着问:“你在注射什么?” 裴之靡一双眼狐狸一样看着他，眨了眨，语气缠绵:“怕了，为什么不跑?” 赫林迟疑地从箱子里站起来，往箱子外外走了几步，害怕地看着裴之靡，生怕裴之靡突然冲过来。 裴之靡更加恶劣地笑了起来:“还不快跑。” 赫林拔腿就跑，打开门，大声喊道:“圭。” 圣字被赫林吞了回去，他还没走出门，被五个黑洞洞的枪口逼着，退回了房间。 “你们放过他，人是我杀的，不是他，真的不是他。” 凄惨嘶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赫林回过头，震惊地说不出话。 裴之靡跪在血泊中，发丝凌乱，眼眶泛红，那双湿漉漉的眼缓缓望了过来。 鲜血的涂抹，带来了扑面而来的破碎，浓的化不开的悲剧，却透出清冷素淡的美，更让人心软。 年幼没有依靠的乔之靡，最擅长的就是无辜的，故作坚强的表情，楚楚可怜的眼，一眼让人心生怜悯，由怜生爱。 裴之靡已经很多年不再用这样的把戏了。 赫林:?他在干嘛? 蒙面黑衣人打开通讯器，严肃地说道:“目标人物已发现。突发事件，亚斯已死亡，被……赫林所杀。支援的人已经抵达，现在请求立刻转移。” 赫林:不是，没看见刀还在他手里吗？ 赫林被戏耍的愤怒覆盖原本的恐惧，直接气笑了，赫林咬着牙说:“裴之靡，你……” 下一秒，赫林的怒火被一只冰冷的，扎进他脖子的药剂熄灭。 赫林绝望地闭上了眼，再次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赫林是被热醒的，浑身泛红的赫林睁开眼，看见自己被关在黑色的笼子里。 “你醒了?”恶魔般的低语传来，赫林看见裴之靡被关在隔壁的笼子里，但身体已经更快一步往另一边挪了挪。 赫林听见裴之靡的嗤笑，恶狠狠地说:“笑什么笑，你不也被关起来了。裴之靡，你等死吧，杀人要偿命的。” 可惜，此刻赫林已经烧得迷迷糊糊，自以为恶狠狠地语气说出来却更像撒娇。 裴之靡头靠在笼子上，一瞬不瞬地看着赫林，说了句:“嗯，都听你的。” “你，你眼睛怎么，怎么亮亮的?你，不热吗？不觉得脑袋昏昏的吗？”赫林皱着眉头看着裴之靡。 裴之靡淡淡地说:“嗯，好热，脑袋也昏昏的。” 看守他们的蒙面人踹了踹裴之靡的笼子，“安静点，别□□。” 赫林热得想扯开衣服，但手脚却被捆住，只能不得章法得乱蹭，看着裴之靡一动不动地样子就知道裴之靡又在骗人。 “你又骗我，他们给我注射了什么?好难受啊。” 蒙面人又踹了踹赫林的笼子，“安静点，催情剂而已。” 赫林:“催情剂?为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你能买个好价钱，勾人一些。”蒙面人看着赫林可口的模样，舌尖舔了舔上牙。 裴之靡抬头瞪了一眼蒙面人，蒙面人笑了，对裴之靡说:“瞪什么瞪，一会儿把你眼睛挖了。” 赫林神志不清，缩成一团:“别挖我眼睛。” 蒙面人:“……” 飞行器停在荒芜的废墟之上，随着驾驶的蒙面人输入密令，通过虹膜检测，偌大的飞行器随着地面下行，进入巨大的废弃深井。 两个蒙面人推着笼子走向不同的隧道之中，隧道中的废水涌进赫林的鼻尖，赫林意识有了些许清明，挣扎着在笼子里站了起来。 蒙面人走过黑暗进入一处房间，赫林透过一点亮光，大致能看到房间里的一切，上下密密麻麻的笼子堆积在一起，还有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笼子里。 推着赫林笼子的蒙面人迅速抽出一把尖的长刀，赫林害怕地闭上眼睛，直到旁边的笼子传来声响，他感觉有两道阴影站在自己面前。 赫林睁开眼睛看见裴之靡和拿刀的蒙面人站在一起，背对着赫林的另一个蒙面人躺在地上，没有动静。 蒙面人:“就扔在这里吗？” 裴之靡:“嗯。” 赫林:? 此时的赫林顾不上别的了，乞求道:“救救我，求你救救我。” 裴之靡歪头:“有抑制剂吗？” 蒙面人摇摇头:“beat没有，只能自己熬，带个神志不清的人，很麻烦。” 裴之靡微微屈下身子，有些幸灾乐祸地说:“你也听见了，我无能为力。” 赫林脑子烧得迷迷糊糊，没有听出语气的恶劣。 赫林可怜兮兮地看着裴之靡:“裴之靡，你帮帮我。” “怎么帮你?做吗？”裴之靡循循善诱。 蒙面人一脸嫌弃地看着裴之靡，暗道:还我哑巴新娘。 赫林生怕裴之靡误会自己对他有非分之想，把裴之靡惹生气，他就不带自己走。 于是，赫林急切地否认道:“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不会碰你的。” 裴之靡眯了眯眼，赫林以为有戏，继续努力地否认道:“真的，我发誓，我绝对，绝对不会碰你。” 裴之靡:“那就等你的好哥哥来救你吧，你最好祈祷他快一点，趁你屁股开花之前。” 裴之靡转身就走，蒙面人看了眼赫林后，跟上了裴之靡。 赫林看着两人大摇大摆地离开，一整天委屈难受涌上心头，他说:“裴之靡，我得罪过你吗？” 裴之靡的脚步一顿，还是没回头走进那段黑暗的隧道中。 赫林迷迷糊糊地想起，曾经花费一个月雕刻了意古时代风格的小型花园雕塑，留下空白的位置安装了一面椭圆形梳妆镜子。 一同学习雕刻的朋友罗斯问:“这面镜子怪好看的，你要送给谁啊?” 赫林“傅云深。” 罗斯一口水喷出来:“你确定不是挑衅他的阳刚之气?” 赫林:“没，你不是说傅云深喜欢上了一个Omega吗？说不定能借花献佛，万一那个Omega喜欢，傅云深也能记着点我的好。” 罗斯:“好一个识时务者为舔狗。” 此刻，赫林只恨舔多了，喃喃自语:“我又不想追傅云深，我俩真不是情敌啊。” 裴之靡换了身干净的衣服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蒙面·江星衡·人扯下面具，瘫坐在对面。 一个银色卷发的男人坐在办公椅上，几具尸体躺在脚下。男人旋转了一圈，挑眉看着江星衡:“轻轻松松。” 江星衡竖起大拇指:“老大厉害，不亏是老大。” 办公室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身粉色运动服，染着粉色头发的少年叼着棒棒糖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穿着黑色战斗服，齐肩短发带着单片眼镜的女人谨慎地关上了门。 江星衡冲他们挥了挥手:“嗨，庄家。” 粉色少年挑眉:“好久不见，生机。” 江星衡:“嗨，狸猫。” 女人扶了扶眼镜，没理会江星霜，对裴之靡报告道:“枫城那群乌金军的位置已经同时发给赫澜和赫冽了。” 银色卷发的男人:“罗叔那群人嘛，这块肉赫冽不是盯了很久了，应该不会允许赫澜轻而易举地抢走吧。” 粉色少年庄家:“赫冽已经出发去枫城了，赫澜晚了一步啊，噢耶，我赌赢了。” 裴之靡摸了摸自己的唇:“狸猫，将赫林的情况和位置发给赫冽。” 狸猫迟疑了一下:“好。” 庄家:“什么意思?” 裴之靡:“新的赌局。” 江星衡:“赫冽不至于吧，派别的人来这边不就行了。” 老大:“有把握吗？” 裴之靡:“五五开。” 老大:“我去准备准备?” 裴之靡:“还不是时候，你带人先撤回基地吧，一切照旧。” 白石光点点头。 狸猫时刻关注着中央区的信息，收到信息后，有些惊讶:“赫冽掉头了。” 庄家:“喔噻，兄弟之情，感天动地啊。太好了，早想见识见识赫冽的机甲了。” 江星衡:“我看你是想死了。” 老大已经走出门，狸猫和庄家跟在老大身后。江星衡追了上去，拍一下庄家的头，“跟我走，去收拾赫冽手下的小喽啰，都追到自由城了。” 庄家:“不用了，我姐已经去了。” 江星衡皱眉:“乐园，知道吗？” 级数:“知道，但他拦不住。” 江星衡比了个大拇指:“玩偶，是这个。” 江星衡，代号生机，隶属于乌金组织的白日兵团。 白日兵团的队长白石光，代号乌金。 其他四个人，分别是双胞胎代号玩偶的等数和代号庄家的级数，代号乐园的裴之靡和代号狸猫的照听。 江星衡并不受其他四个人待见，他觉得是因为自己太正常了，所以格格不入。 他想，刚好，双胞胎分成一队，乐园和乐园的手下一队，我和老大一队，嘿嘿。 赫林:情景互动舞台剧吗？Σ(??□??||)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恶魔的舞台 第5章 害怕的小狗 警报声在各个隧道响起，一支训练有素的军队走进房间，将所有笼子打开，带着所有人质有序撤退。 赫林晕乎乎地被人从笼子里拎出来，被两个人抬着走了一段路，赫林无力地念叨着:“热，水，好热，唔……” 一双冰凉的手将赫林抱起，赫林无意识地往缓解热意的地方蹭，感觉抱住他的那双手慢慢收紧。 裴之靡坐在正对床头的椅子上，上身的衬衫前面被撕破挂在身上。裴之靡没说话，盯着情潮褪去后，躺在床上睡得安稳的赫林。 门外有人敲门，裴之靡站了起来，伸出两根手指揉捏着赫林的唇肉，赫林难受地张开嘴。 裴之靡捉弄着赫林殷红的舌尖，直到尖利的牙齿碰到裴之靡的手，裴之靡才将手指抽了出来。 裴之靡:想把牙拔光。 地面的废墟之上，数架飞行船停在一起，灯光照亮着漆黑的一片。赫冽下了驾驶舱后，看见江星霜正带着一群人在基地门口。 “三皇子，您来了。”江星霜温柔地笑着说。 “赫林在哪?”赫冽直截了当地命令道:“带我去。” 江星霜:“三皇子，请。” 江星霜慢步走在前面，赫冽跟在后面，进入已经被皇家军队占领的地下。 江星霜:“这处拍卖行背后的势力，已经查清是谷城城主。大皇子很早就安排我们盯着亚斯了，这次行动一举将此地歼灭，多亏了大皇子高瞻远瞩。当然，赫林也功不可没。” 赫冽:“什么意思?” 江星霜:“三皇子，不知道吗？赫林不仅亲手杀了幕后指使亚斯，还以身为饵带我们找到了这处拍卖行基地。” 赫冽不屑地笑了:“你们狗咬狗，我管不着。但你们不该将我的人卷进来，江星霜，你真以为我动不了你?” 江星霜:“三皇子，真是误会我了。是亚斯临时起意要绑架赫林，我又不是神机妙算。收到消息，就立刻派人去保护赫林安全了，可情况混乱……” 赫冽:“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留着去骗赫澜那个蠢货吧。” 江星霜耸肩:“那我还是留着力气，等到国王面前说吧。三皇子，不会和我抢功吧?” 赫冽压抑着怒火:“走快点。” 赫冽确认了赫林的安全后，没有过多停留，将睡着的赫林裹在被子里，抱了出去。 裴之靡一言不发地站在阴影里，看着赫林被抱在赫冽的怀里，只露出半张脸，安心地睡着了。 直到，赫林的身影消失在飞行器里，飞行器离开视线。 裴之靡跟在江星霜身后，走进了另一架飞行器。 枫城歼灭“乌金”军的军功归了赫澜，荒城解救四皇子顺便消灭了贩卖Omega的势力的功劳归江星霜，赫冽什么都没得到。 今天之后，夏绿从此脱离家里的联姻，去往自由城。 真正的“乌金”军解救了婚宴上的众人收获了谷城的人心。 对自己的意图不轨的亚斯不仅死了还连累整个家族。 罗叔那群有异心的“乌金”军被歼灭还让赫冽竹篮打水一场空，并且赫冽的主动退让肯定会让手下的人寒心。 盖西斯教授最后因为莉亚警卫对阿索的迫害，选择留在自由城，为“乌金”军效忠。 算得上一次大获全胜。 裴之靡只觉得空虚，还差很多步。 “你不是很会装吗？”江星霜倒了两杯茶，递给裴之靡一杯。 “什么?” “为什么要赫林怕你?你明明可以装成受害者，或者救世主。”江星霜品着茶水，靠在桌前，修长的腿交叉，和善地笑着。 裴之靡:“懒得骗他。” 裴之靡仰头躺在沙发上，闭上了眼。 “我累了，睡会儿。” 江星霜品着茶，琢磨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却什么都没说。 当时，裴之靡和江星衡伪装成亚斯的手下，将箱子里的赫林抬进了房间。 江星衡出门利落地将守在门口的四个大汉撂倒，而房间里的裴之靡也手起刀落将亚斯杀了。 鲜血喷溅了裴之靡全身，亚斯濒死挣扎的样子，在他心里掀起一丝快感，他无所谓地擦了擦脸。 他本来只需要等着，亚斯其他的手下一起运送赫林去到拍卖行。 可箱子里突然传来的动静，赫林要醒了，这个认知让他立刻跑进了浴室，洗去一身污秽的血，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他对着镜子仔细确认没有遗漏的血迹，甚至检查了指甲缝，他当然知道怎么讨赫林喜欢。 但他却改变了想法，觉得没意思。 凭什么，我凭什么要讨赫林喜欢。 他打开了箱子，坐在床上，正对着箱子里的赫林。 他还在思考怎么样面对赫林的时候，赫林已经睁开了眼。 他看见赫林害怕的眼神，发自内心的笑了。 他没有掩藏，让赫林看见了原原本本的他，那个杀人如麻的他，那个擅长演戏的他。 飞行器抵达中央区皇家宫殿前的主星广场，裴之靡刚下来就看见了在广场等待的两个人。 司家继承人司易观和宋家的小公子宋盛时。 江星霜故意走在裴之靡身边，离得很近，果然其中一个人立刻瞪了过来。 江星霜小声说:“狗养多了，小心噬主。” 宋盛时直接过来拉开了裴之靡和江星霜，“之靡哥，你还好吗？我听说你出事了，担心得不行。” 宋盛时一把抱住裴之靡，双眼泛红。 “没事，多亏了江队长救了我。”裴之靡轻轻拍了拍宋盛时的手臂，宋盛时松开了裴之靡。 “之靡哥，以后咱们不出中央城区了，好不好?外面太危险了。” “我尽量。”裴之靡向后退了一步。 司易观上前，一脸担忧:“之靡，下次出远门，我可以陪你一起。” 裴之靡:“易观，让你担心了，对不起。” 司易观:“是我没保护好你。” 裴之靡:“易观，我过段时间，再去找你。” 宋盛时看见裴之靡望向远处缓缓驶来的轿车，柔情似水。 裴之靡:“云深，来接我了。” 一辆黑色加长轿车稳稳地停在了裴之靡面前。如今飞行器普遍使用的时代，却还有傅家在中央区依然用轿车，百年底蕴的家族有一些莫名的坚持。 宋盛时的脸色并不好看，司易观保持微笑，说了句:“好。” 车门被打开，坐在后座的男人一身军装，露出锋利的侧脸。 “上车。”语气并不和善。 司易观却看见裴之靡笑得幸福，温柔地说了句:“来了。” 随着轿车的离去，司易观和宋盛时也离开了。 宋盛时有点烦躁:“又是傅云深。” 司易观:“嗯。” 宋盛时:“你不生气吗？” 司易观:“比起傅云深，我确实还差一点。” 宋盛时:“那我就差得更多了。” 司易观:“慢慢来吧，你还小，前途似锦。总有一天，裴之靡会看见你的。” 帝国有五位上将，宋盛时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位，掌管着南方军队。 上面有一位姐姐嫁入方家，一位哥哥三十几岁的年纪已经是中将。 宋盛时是宋家晚来得子，从小被捧着长大，十四岁分化成A级Alpha，十六岁进入全衡帝国大学最热门的机甲专业，连续三年获得第一名。 自从喜欢上裴之靡，才开始处处碰壁，爱慕裴之靡的人中，并不缺乏和他家世相当的人，甚至还有一个傅云深是S级的Alpha，傅家未来的继承人。 此刻少年心气难免委屈，却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我会努力，让学长选择我的。” 江星霜目送离开的两条小狼，又看了眼远处躲在灌木后的另一条小狗，笑了笑。 赫林是从房间里偷跑出来的，赫冽生气地让管家赛斯给他禁足了，他联系不上圭圣，有点着急，他想去医院看看圭圣和莉亚。 结果在广场等待飞行器的时候，看见了裴之靡，还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地躲到了灌木后面。 赫林又想起了那天的血泊，扶着树干，干呕了一会儿。 第6章 温室里的小皇子 中央区/皇家医院住院部 莉亚虚弱地躺在病床上，赫冽带着刘副官走了进来。 赫冽坐在椅子上，刘副官厉声道:“怎么回事?” 莉亚看向赫冽:“我在自由城遭遇了袭击。” 刘副官:“不是让你不要自作主张吗？你怎么保护赫林的!你知不知道差点出大事。” 赫冽伸手示意刘副官闭嘴，赫冽:“现在说这些话没意义，莉亚，你查到了什么?” 莉亚:“盖西斯教授和他的儿子阿索一直通过谷城的密道向乌金军输送大量药材和物资。那天乌金军绑架夏绿，我带了一队人伪装成乌金军混了进去。夏绿在自由城与阿索汇合了，我抓捕了两人打算先回来，但路上遇到了袭击。” 赫冽:“没有申请支援吗？” 莉亚:“申请了，抱歉，我没能撑到援军到来。” 赫冽:“对方什么等级，几个人?” 莉亚:“一个人，紫色的短发，带着面具，看起来像个十几岁的女孩子。等级，我测不出来。” 赫冽脸色一沉，莉亚测不出来的只有S级Alpha了,自由城出了个S级Alpha，真是不得了。 “你们放开我，我要去见莉亚。” 门口传来嘈杂，刘副官打开门看见赫林的瞬间，将训斥吞了回去，回头看了眼赫冽:“四皇子，来了。” “不是让你们看好他吗!”赫冽带着怒火站起身，这是莉亚第一次看见赫冽发火。 赫冽走出门示意其他人放手，赫林扑进赫冽的怀里。 赫林:“哥，圭圣在哪里?你昨天不是说他在皇家医院养伤吗？为什么他们查不到入院记录，哥，圭圣在哪?” 赫冽心疼地看着赫林:“圭圣，伤的比较严重，在封闭病房。赫林，等圭圣转移到普通病房，我再带你来看他。” 赫林:“伤的很重吗？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他也不会受伤。” 赫冽摸了摸赫林的头，说:“不是的，不怪你。赫林，保护你是他的职责。” 赫林:“那圭圣以后还回来保护我吗？” 赫冽:“你以前不总是说圭圣大材小用吗？等他伤好后，哥调他进部队。嗯，怎么样?” “好，也好。”赫林忍住眼泪:“哥，那我到时候要送送他，我以后能去部队看他吗？” 赫冽:“看你表现。我让刘副官给你挑一个警卫负责你的安全，你短时间内不要离开宫殿。” 赫林:“不用了，哥，我就在中央区待着。以后短暂地离开中央区，我再去找刘副官要一些警力。” 赫冽:“也好。” 赫林:“莉亚呢，还好吗？” 赫冽:“你进去看看吧。” 赫林在听完莉亚的讲述后，乌金恐怖组织这个陌生的词汇进入了他的世界。 盖西斯教授，自己敬爱的老师，相处了七年，怎么就成了恐怖组织的成员了。 还有阿索，夏绿…… 晚上，赫林洗完澡翻看着文献，思绪太乱，看不进去。 赫冽:“听说，你晚上没怎么吃?” 赫林:“吃不下。对了，哥，自由城是什么?” 赫冽:“是我们俗称的荒城。” 战争后严重损毁和污染后被帝国放弃居住的荒城。很多罪恶势力在那里发展，因为不受帝国法律约束，又称为自由城。荒城不是一座城，是所有被隔离在光墙覆盖之外的地区。 赫林:“管不了吗？” 赫冽摇了摇头:“太大，太乱，对于那里，我们倒像是入侵者。” 赫林:“那天是亚斯□□我的吗？当时我被关的地方就是在荒城吗？” 赫冽:“是。” 赫林:“哥。亚斯那群人在买卖人口，而且有很多的Omega。” 赫冽:“嗯，那处拍卖行背后的势力被抓捕了。至于亚斯，已经死了。” 赫林沉默了一会儿，说:“哥，不是我杀的亚斯。” 赫冽笑了:“我知道，你哪有那个本事。” 赫林:“哥，你不想知道是谁杀死了亚斯吗？” 赫冽不太在意地说:“怎么，你知道？” 赫林:“好像是裴之靡。” 赫冽:“好像?” 赫林:“我醒来的时候，亚斯已经死了，房间里只有裴之靡。不过，我失去意识之前，看见了三个黑衣人在追裴之靡。” 赫冽摸了摸赫林的头:“嗯，我会派人去调查一下。第一次看见尸体，害怕吗？” 赫林:“怕，感觉会做噩梦。” 赫冽抱了抱赫林:“没事，都过去了。” 赫冽的通讯器响起，赫冽:“早点睡吧，我去忙了。” 赫林:“哥，你也是，多休息。” 赫冽看着赫林，天真并不是一件坏事，但与一群精于算计的人对比，就变成了太天真。 太天真，并不是一件好事。 现在的他，随着赫澜势力的崛起，感到有些力不从心了。 赫林休息了好几天，身体刚好一些，就去了宫殿里建造的小型温室。 温室里大多种植着一些容易存活的花花草草，赫林想念研究院里的变异植物了。 赫林摘了一些小番果放在花篮里，又摘了些放在腰间挂着的布袋里，往王后的宫殿走去，时不时从布袋里拿出几颗吃。 王后方熙穿着镶嵌稀碎晶石的长裙，手持一把微型计算测量仪，对摆放在桌子上不同色泽的晶矿石进行粗略的筛查。 方熙看见赫林来了，放下了手里的研究。 赫林摇了摇母亲的手，撒娇道:“我亲爱的母亲大人，我想去研究院了。我现在身体倍棒，吃嘛嘛香。” 方熙:“欢欢，你自从上大学之后，很久没有陪我这么久了。” 方熙招了招手，管家塞斯推着一排衣服走进来。方熙拿起一套衣服在赫林身上比对了一下，又换了另一套。 赫林:“那我以后每天晚上都回来。” 方熙:“算了吧，研究院在郊区，来回折腾，别把欢欢累瘦了。” 赫林:“我不瘦啊，同事都说我很壮，种田一把好手。” 赫林拉着方熙的手，让方熙捏捏他的手臂肌肉。 方熙笑着轻轻打了一下赫林的手臂:“就知道贫嘴。” 方熙眨眨眼睛:“欢欢，我可以让你哥提前放你回去，不过你答应妈妈一个要求。” 赫林警惕地问道:“什么要求?” 方熙:“明晚我带你去参加云家的宴会，我想让你和云家的云满认识一下。” 赫林狐疑地看了一眼母亲，“只是认识吗？” 方熙:“当然不是，我想要云满做我媳妇。” 赫林:“那不行，哥要我追傅云深，做傅家媳妇。” 方熙:“就知道糊弄你哥，追了傅家那小子五年了吧，见过一次面吗？” 赫林:“见过啊。还有各种节日，我都送礼物去了。对了，还有呢，隔三差五送一些研究院新品。” 方熙:“那你和我说说，见过几次面啊，一只手数得过来不，你瞒得过我吗？” 赫林:“嘿嘿，三四次吧。” 赫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傅云深太优秀了，也就我哥不知道被什么蒙蔽了双眼，觉得我可以。” 方熙:“欢欢，记住你是皇子，只有别人配不上你的份。” 赫林:“哥，也这么说，你俩都被蒙蔽了双眼。” 方熙嗔怪地看了眼赫林:“那你就听妈的，去追云满，取个香香软软的Omega回来，怎么样，你也不小了。” 赫林:“我才二十三，那哥二十八了，不也没结婚。” 方熙:“欢欢，你哥和你可不一样，大把Omega等着嫁给你哥呢，你呢?” “妈，我伤心了，哄不好了。”赫林捂着胸口。 方熙捂着嘴笑了笑，过了一会儿语重心长地对赫林说:“现在边缘城区局势很乱，云满的父亲被任命为东边前线战区司令员。如果以后真的大范围开战，云家不比傅家的助力差。” 方熙:“欢欢，听话。” 赫林:“知道了，我会尽力。” 赫林明白，自己从小活的无拘无束，母亲无限制地疼爱，父亲也不加以苛责，是因为有赫冽。 赫冽从小作为一位储君培养，母亲更多是教导他，父亲更是常常严厉训斥。 在赫冽的保护下，赫林才能够远离权利的漩涡，活在热爱的日子里。 赫冽对赫林无所多求，只有赫林的婚姻，那是赫林唯一能帮到赫冽的筹码。 赫林，不知道的是，这唯一的筹码，也是赫冽用来保护他的。 傅家家风严厉，子嗣不多，却都是品德端正的人，即使不爱，未来赫林作为傅家正夫，该有的待遇不会少。 赫冽不想赫林受苦，他总想，即使自己未来落败，傅云深也能护住赫林。 赫林坐在厚地毯上读着一本科幻小说《十日》，故事讲述一个从高级文明的外星人空空，意外来到一个陌生的星球。 空空为这个星球带了新的科技，文明以及制度改革。从第一日到第十日，依次经历了人们的好奇，认可，感恩，赞美，诋毁，谩骂，陷害，定罪。空空从满怀希望到绝望，最后在第十日死亡的故事。 赫林身后方熙躺在摇椅上，静静地听着，偶尔和赫林讨论书里的内容。没过一会儿，赫林回头看，母亲已经睡着了，午后的阳光洒在母亲棕色的头发上，裙摆稀碎的晶石泛着五色的光。 赫林想，母亲睡着的面容，也是那么温柔，静谧，美好。 赫林:我要去联姻啦～ 裴之靡捏碎酒杯。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6章 温室里的小皇子 第7章 裴之靡，真的很坏 赫林回去的路上，穿过某处宫殿，走到回廊的转角时，远远地看见了裴之靡。 赫澜步步紧逼，裴之靡往后退直到背抵在墙上，赫澜一只手隔着信息阻隔项圈按在裴之靡的腺体上，整个人欺身而上。 裴之靡将头偏到一边，赫澜贴在裴之靡耳边说着什么。 从赫林的角度看去，赫澜像是在亲吻裴之靡的脖颈。 赫林反射性地恐惧裴之靡，本来打算转身就走，可看见裴之靡攥紧的双手，和抗拒的姿态。 赫林还是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裴之靡，你在这里，我找你半天了。” 裴之靡趁机推开了赫澜，赫澜有些不满地看了眼赫林:“你找之靡有事吗？” 赫林想，我还不是怕裴之靡手起刀落杀了你，你还不领情。 赫林:“大哥，我和他约好了去，去摘小番果。” 赫澜:“小番果?” 裴之靡走到赫林身边，赫林忍住了后退的脚步。 裴之靡的手攀上赫林的手臂，赫林感觉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那只手很凉，凉得赫林感觉裴之靡不是抓着他的手，而是他的大动脉。 裴之靡:“大皇子，不好意思，我先和四皇子约好了。” 赫澜瞪了一眼赫林，“既然如此，那之靡，我们下次再约。” 裴之靡拉着浑身僵硬的赫林往外走，走过一段长廊，赫林回头看赫澜的身影已经消失，立刻将手抽了出来，往旁边走了两步。 裴之靡看了眼赫林，坏笑着:“带路吧，去摘小番果。” 赫林:? 赫林:“那不是骗赫澜的吗？” 裴之靡:“做戏做全套，带路吧。” 赫林:…… 赫林摘下腰间的布袋伸给裴之靡，“这里面有摘好的，给你吧，你走吧。” 裴之靡接过布袋，也没看，往自己腰间一系，重复道:“带路。” 赫林还是不动，裴之靡眼睛亮亮地看着赫林，语气柔柔地说:“我真的想去，你带我去看看吧，好不好，求求你了。” 裴之靡想看看，赫林十五岁生日那天，赫冽特意给赫林建造的空中花园。 赫林有些恶寒地摸了摸自己，“我带你去，你别撒娇。” 裴之靡跟着赫林搭乘塔内的升降台，来到建在塔楼顶上的温室。小型透明的玻璃房，各种色彩鲜艳的花卉绽放着，地面的方格里种植着不同的植物，几棵藤蔓在屋顶盘绕，悬挂着许多红色的小番果。 裴之靡伸出手摘下一颗小番果，放进嘴里，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的汁水，“很甜。” 赫林:“还没洗。” 裴之靡:“没事。” 赫林伸手摘下了几颗，背对着裴之靡在水池里淘洗好，转身看见裴之靡靠坐在木椅上，闭着眼睛，背后是缓慢落下的余晖。 不可否认，像是一幅很美的画。 赫林却又想起那天裴之靡面无表情拔出匕首的模样。 赫林:“是你杀的亚斯吗？” 裴之靡点了点头。 赫林:“你为什么杀了亚斯?” 裴之靡不在意地笑了笑，眼睛都没睁，说:“他想睡我。” 赫林心头一震，在赫林过往经历的，过于安稳的二十三年世界里，他甚至无法想象，人被逼到怎么样的绝境才能亲手杀人呢。 赫林:“那你为什么吓我?” 或许，赫林更想问的是，那你害怕吗？ 裴之靡:“吓你?” 赫林:“就是，你突然把匕首拔了出来，血溅了一地。” 裴之靡睁开眼睛看着赫林，从腰间拿出那把匕首:“因为这把匕首对我很重要。” 赫林:“那你当时为什么嫁祸我!” 裴之靡笑了笑，思索了一下:“脑子一热。”觉得好玩。 赫林自己脑补，可能是一时害怕承担杀人的后果吧，人之常情。 赫林看向裴之靡的眼神逐渐没有了防备，甚至有了些许同情。 裴之靡:真是，善良得可怕，同情一个杀人犯吗？ 裴之靡不喜欢这种眼神。 裴之靡伸手开始解衬衫的扣子，赫林吓得闭上眼睛:“你干嘛。” 裴之靡解开上面的扣子，露出锁骨处的淤青，“亚斯只是摸了摸我的脖子，就被我杀了。可有人，不但摸了，还亲了。你说，我要怎么办?” 赫林震惊地睁开眼，看着残留着红痕和淤青的脖子和锁骨，与脑海里出现的一些片段重合。 午夜梦回里，他好像又回到了被热意折磨的那天，绑在他身上的绳索被解开的瞬间，他抱着一个冰块，死不撒手，撕开了冰块的外包装，将脸贴在冰块感受凉意。 “是是是你?”赫林往后退了几步，打翻了几个花盆，一个花盆砸在赫林的脚上，赫林疼得抬起一只脚，另一只脚不知道踩到什么滑了一下，整个人失去平衡。 赫林灰头土脸地坐在土里，裴之靡笑得弯了腰，捂着肚子。 赫林站起身，摸了摸摔疼的屁股，“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你要怎么办?” 裴之靡擦了擦眼角笑出了的泪花，随口道:“你娶我怎么样?” 赫林想到赫冽，想到母亲，他应该立刻说:“不行。” 可赫林犹豫了，虽然他自己时神志不清，但确实冒犯了一个Omega，应该负责。 而且，裴之靡这么漂亮，嫁给自己，我好像不吃亏。 赫林纠结着，“我要和我家人商量一下。” 裴之靡扣好扣子，站起身，不屑地一笑，“骗你的，蠢货。” 裴之靡惊讶，染缸里长出一颗小番果。 赫林活的如此透明，以至于自己能轻易看见他的灵魂，清澈，纯洁，天真。 裴之靡站到升降台上，按了按钮，语气刻薄，连那眼神都带着几分轻视的意味:“我要你，以后离我远一点。见到我，有多远滚多远。” 赫林隔着玻璃往下看，看着裴之靡离开的背影，生气地小声说:“我才不是蠢货，你才是，蠢货。” 赫林想，他二十三年加起来受过的气都没见裴之靡两回受的多。 裴之靡，真的很坏。 晚上，赫林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赫林打开通讯器，视线在赫冽最后一条信息上停了很久。 哥:[傅家小儿子生日宴，你记得去，打扮好看一些。] 附带一张傅家宴会的电子邀请函。 赫林通讯器打开又放下，放下又打开。 最终，犹豫着发了一条信息[哥，我非要吊死在傅家这颗树上吗？] 赫林将通讯器丢到远处的沙发上，过了好一会儿，没有动静。 赫林趴到沙发上，小心翼翼地又发了一条[裴家可以吗？] 赫林时不时打开通讯器看赫冽有没有回信息。 赫冽应该在忙，赫林等了很久。 哥:[裴泊年?] 赫林:[不是。] 哥:[……] 哥:[有话直说。] 赫林:[裴之靡。] 哥:[你还是吊死在傅家那棵树上吧。] 过了一会儿，赫冽直接发送全息视频邀请，赫林慌乱地接了。 赫林穿着宽大的印着可爱动物的睡衣，顶着鸡窝头，嬉皮笑脸地看着赫冽。 赫冽坐在办公桌前，穿着军装，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 赫林挠挠头:“开玩笑的，哥，我开玩笑的。” 赫冽挑眉:“见色起意?” 赫林:…… 赫林:“就当我见色起意吧，不过哥你放心，人家没看上我。对了，母亲要我去追云家的云满，你怎么想?” 赫冽松了一口气，皱起的眉头舒展开，认真地嘱咐道:“欢欢，你离裴之靡远点。” 赫冽思索了一会儿:“傅云深，你没想法的话，云满也不是不行。” 或许母亲是对的，一个无法感受信息素的beat，应付S级Alpha的易感期确实很难。 赫林娶一个乖巧的Omega，好像也不错。 傅家的一处宅子里。 裴之靡穿着一套宝蓝色的西装，手里拿着一套熨好的黑色西装，敲了敲书房的门。 “进。”傅云深从文件中抬起头，“等会儿，我处理完。” 裴之靡:“好。” 裴之靡走进去，坐在沙发上，看见茶几上的果盘，拿起一个长相奇特的水果，尝了尝。 裴之靡:“挺好吃，这是什么?” 傅云深看了一眼:“研究院的新品种，不清楚。” 裴之靡:“新品种啊，又是赫林送过来的?” 傅云深:“不是。” “哦。”裴之靡点点头，已经拿起的水果放回了果盘。 裴之靡想了想，赫林已经两个礼拜没有送东西给傅云深，之前人在谷城还记得托别人定时定点送。 第8章 裴之靡，不是自己的水仙花 入夜，裴之靡挽着傅云深的手臂走进云家的宴会厅，环绕了一圈看见了很多熟面孔对自己打招呼，裴之靡微笑着点点头。 云家的长子云川立刻迎了过来，“之靡，好久不见。” 裴之靡:“嗯，云川，好久不见。” 云川又看向傅云深:“云深，我父亲听了你最近在军队里的表现，想见你很久了。” 云川说着，带着傅云深往宴会厅后面走去，眼睛却看着裴之靡。 裴之靡嫣然一笑，跟在他们后面，然后就看见了赫林。 赫林站在方熙身边，笑着和对面的Omega说着话。 舞会的音乐响起，方熙轻轻推了一下赫林，赫林牵着Omega的手走进五光十色的灯光下，翩翩起舞。 裴之靡想:难怪，不给傅云深送东西了，换目标了。 云致和方熙看着赫林和云满的身影，彼此笑了笑，云川带着傅云深上前打招呼，裴之靡早早松开了傅云深的手，坐到角落里去了。 不远处两三个Alpha，你推我搡地往裴之靡这边走来，司易观直接坐到了裴之靡的身边，看了一眼他们，他们就散了。 司易观:“之靡，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裴之靡放下酒杯:“易观，下次吧，今天有点醉了。” 司易观:“好。” 司易观知道裴之靡不喜酒，酒量也不好，但在不高兴地时候会喝上几杯。 司易观:“最近，我收到一批新的材料耐热性很好，我给你送一些去实验室。” “好，谢谢你，易观。”裴之靡将头靠在司易观的肩上，懒洋洋地开口道:“我有点累了。” “好。”司易观便不再搭话，只是静静地陪在裴之靡身边，感受透过衣服传来的热意。 他想，自己再次感知到了幸福。 赫林看见裴之靡的时候，有点恍惚，眼前打扮得光鲜亮丽的，依偎在别人身上显得脆弱的人，和面对自己的人是一个人。 云满:“你认识裴之靡吗？” 赫林使劲摇了摇头:“不认识。” 云满自顾自地把赫林往那边拉:“我带你认识一下，裴之靡好厉害的。他可是全衡帝国大学军事学院第一个Omega，并且在连续两次机甲创新大赛上获得一等奖。受他的影响，我有几个Omega朋友都报考了军事学院。我本来也想去的，我哥就是不准。” 赫林连忙说:“不用了，不用了。” 赫林对裴之靡避之不及的态度，让云满心里升腾出满足。 色授魂与，云满见过太多对裴之靡一见钟情的人。 还好，赫林不喜欢裴之靡。 “好吧。”云满带着赫林坐在了另一边，“赫林，你平时都喜欢做什么呀?” “我喜欢研究各种特异植物，还有改善实验区的土壤，实验最合适种植的植物……还有，还有找寻一些现在快消失的植物，将它们的基因改造得以继续……”赫林聊起种植又开始了滔滔不绝。 云满一脸崇拜地听着，虽然听不懂，但也时不时点头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云满，想，果然是留着方家血的孩子。 怪不得，学院里的人都说，方家的人都是科研的疯子。 赫林看着云满的反应，其实有些意外，愿意听自己讲这些专业种植学知识的人并不多。 云满夸赞道:“赫林，你好厉害，什么都知道。” 赫林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没有，没有，对种植学的学生都是基础知识而已。” 赫林在那个瞬间，看着云满想起了和云满性格很像的圭圣。 回去的路上，赫林给赫冽发消息:[哥，圭圣现在怎么样了?我想去看看他。] 赫冽:[还在封闭病房。] 哥:[云家的云满怎么样?] 赫林:[挺好的。] 哥:[那就行。] 接下来的一个月，赫林在方熙三天两头的督促下，开始约云满见面。 赫林会等在全衡帝国大学的门口，等云满下课。赫林往往会早来一个小时，透过飞行器的玻璃窗，看着进进出出的人。 约会的地点一些是云满定，其他的都是方熙提前安排好的。 赫林想，如果傅云深是座冰山，那么云满应该是温热的温泉。 赫林温柔看着云满，云满叽叽喳喳地吐槽学院里的偏难的课题，看向赫林的眼里都是欢喜。 云满:“赫林哥，我下周二过生日，打算和朋友一起聚一聚，你要来吗？我想，我想给他们介绍一下你。” 赫林:“好。” 云满狡黠地眨眨眼:“赫林哥，我怎么和他们介绍你呢？是朋友，还是男朋友?” 赫林有些愣住了，自己对待云满更多的是哥哥对弟弟的宠爱，没有预料到云满，一个优秀漂亮的Omega会真的喜欢自己这个普通的beat。 可想到母亲的叮嘱，赫林摸了摸鼻子，小声说:“男朋友吧。” 云满笑得一脸甜蜜:“赫林哥，我喜欢你。” 赫林:“谢谢你，云满。” 晚上，赫林将云满送回学校，站在学校门口，云满突然双手环在赫林的脖子上，垫着脚亲在了赫林的脸颊。 云满:“晚安，赫林哥。” “晚安。”赫林有点无措地站在门口，看着云满离开的身影，转头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裴之靡。 赫林不知道以往自己在这里等云满的时候，裴之靡有没有路过，有没有看见过自己。 这是自己第四次，见到裴之靡。 这一个月，赫林又回到了正常安稳的生活，没有突如其来的爆炸，没有血泊里的尸体，没有被情潮折磨到丧失理智，有时候赫林觉得好像发生在谷城的一切像一场梦。 直到此刻看见了裴之靡。 赫林在调查报告里知道了，亚斯和一群Alpha在裴之靡进入军事学院后，曾经不止一次的对裴之靡施暴和骚扰。 直到一次，他们强制裴之靡发情，□□未遂，被开除了学籍遣返回原住地。 赫林想:一个极其漂亮的Omega，没有父母的孤儿，世家瞧不上的私生子，如果年少时没有结识傅云深，司易观等人，没有自保和反抗的能力，可能很难平安活到现在。 入秋后的中央区空气中弥漫着冷气，发黄的落叶飘落，裴之靡裹着浅色的风衣，暖色的围巾半遮着优越的侧脸。 赫林发现， 裴之靡刘海长长了很多，风一吹露出额头，还是很好看。 身高比上次高了一些，还有睫毛真的很长。 裴之靡像没看见自己，大步流星地往学校里面走去。 那天晚上，赫林梦见自己培育了很久的水仙花开花了，再然后水仙花变成了裴之靡。 醒来的赫林，想:这并不是什么好预兆。 裴之靡，不是自己的水仙花。 倒像是一朵食人花，面对自己，总是张牙舞爪。 云满生日宴当天，皇家管家赛斯特意早早亲自接赫林下班，驾驶着带有皇家标准的光明1号飞行器。 赛斯带着赫林去了狐狸时尚的顶楼。 赫林站在扫描仪上录入了自己的立体影像，七八个造型设计师开始展示搭配之力，塞斯点头或摇头，最后留下来三套造型。 赫林一套一套试了下了，第一套非常华丽，第二套太过庄重，第三套比较内敛。 虽然赛斯对第一套非常满意，但考虑到场合还是选择了第三套。 一套黑色的西装，内搭白色衬衫，衣领处设计很有特色，在衬衫与西装之间，搭配了黑色的装饰性领部，多层叠搭的效果，线条利落，很有设计感。 之后，赫林被按在沙发上，五六个人妆造师齐上阵，折腾了一个小时，赫林看着镜子里的自己。 黑色的短发，发丝层次丰富，很自然的蓬松感。刘海部分有几缕发丝自然垂落，增添了几分随性与柔和，衬托出他立体的五官。 赫林换好衣服后，站在全身镜前面。果然，人靠衣装，整个人都显得精致，优雅了好多。 赛斯满意地拍了几张照片发给了王后:[像个贵公子。] 王后:[本来就是。] 抵达季色酒店，塞斯塞了一大把粉白色的郁花给赫林，赫林捧着花刚下车，走了两步，一个白色的身影直直撞进了赫林怀里。 “赫林哥，你来了。”云满抱着赫林的腰，仰着头笑容满面。 不远处，赛斯安排好的摄影师们正在三百六十度拍照。 云满牵着赫林的手，往酒店里走。赫林本来以为是开了一个包厢，走到里面发现是个规模不小的宴会，整整三层，衣着华丽的人们穿梭其中，觥筹交错。 云满:“我父亲给所有认识的朋友都发了份邀请函，学院里也来了很多人，赫林哥，不会介意吧。” 赫林:“不会，你高兴就好。” 巨大的蛋糕被推到一楼升起的舞台上，所有人的视线都看向舞台。赫林站在云满身边，云满闭着眼睛许愿，吹灭蜡烛后，娇羞地拉着赫林的手一起切开了蛋糕。 裴之靡站在三楼，目光如炬，看着舞台上，宛如结婚的新人。 发型，西装，牵着的手，微笑，对视，都很碍眼。 江星衡又换了一幅人皮面具，站在裴之靡身边，看着裴之靡一饮而尽杯中的香玫酒。 裴之靡:“不出意外，明天的热搜都是赫林和云满恋情。” 江星衡:“他老子和哥哥在前线受苦，他倒是会享受，真想给他绑了。” 江星衡看见往这大步走来的宋时盛，说:“他们在前线拼命，你倒是沐浴在温柔乡里，什么时候又多了条狗。” 裴之靡将杯子放在江星衡端着的盘子上，“绑吧。” 江星衡:? 裴之靡:“等我通知。” 第9章 本能的答案 十二月，中央区星明街，四周装饰着冬日的雪景，赫林穿着黑色大衣，围着白色的绒毛围巾，和云满一起走在热闹的街上。 云满:“赫林哥，你说今年中央区会下雪吗?” 赫林想，中央区已经很多年没有下过雪了，随着气候严重升温，极少地区才有真正的雪。 以往这个时候，赫冽会带着自己到渝城的伽斯山脉去赏雪景。赫冽热衷极限滑雪挑战，赫林更喜欢观察生长在严寒山脉的植物。 只是这几年，赫冽太忙了。 赫林:“可能吧。” 大厦的全屏投影上，新闻报道，年度最期待的天文盛宴——仪象座流星雨即将来临。 云满抬头看着新闻，“赫林，明晚天文学院组织了一次活动，去秋喀莎天文台观测流星雨，你要一起来玩吗？” 云满满眼期待地望着赫林，赫林拒绝的话说不出口，点了点头:“好。” 晚餐，云满预定了沫桫，一家主打高级分子料理的餐厅，位于星明街最高的一座之心大厦顶楼，可以俯瞰整个夜景。 赫林尝了尝桌面上的菜肴，摆盘赏心悦目，花样百出，味道很淡，不如他一锅炖的奇特蔬菜。 云满开心地拍照记录，指挥着赫林脸往左边偏一点。 “嘭!”几乎快穿透耳膜的枪声响起，赫林看见倒影在玻璃上的场景。坐在不远处位置上的男人，鲜血从脑袋中喷溅，身子因为冲击力砸在了地面。 赫林回过头，看见餐厅里的人顿时乱作一团，有往外跑的，有胆小蹲在餐桌下往门外挪，也有胆子大的伸长脖子看热闹。 开枪的男人此刻异常激动。 男人枪口调转对准另一个男人，咆哮道:“你居然背叛我，我那么爱你，我为你付出了那么多，你这个贱Omega居然要抛弃我吗？你怎么敢的，我要杀了你们这对狗男男。” 娇弱的Omega哭着说:“我们已经分手了，你放过我吧。” 男人:“你死都是我的人。” 男人再次按动枪口的瞬间，赫林整个人拦腰抱住男人摔倒在地面，再次枪响后，打中了天花板上的吊灯，吊灯摇摇欲坠，掉了下来。 赫林迅速拉着男人滚到一边，砸在地面的玻璃碎片，划伤了赫林，留下细微的血痕。 男人释放出信息素对赫林进行压制，赫林虽然闻不到味道，但感觉脉搏里血液流动缓慢，整个人动作慢了下来，被男人轻而易举挣脱开。 男人一脚踹在赫林的腹部，赫林背砸在了后面的桌子上。 男人再次举起枪，对着赫林，叫嚣道:“你又是他什么人，他果然三心四意，一个beat的床也爬，我杀了你们。” 赫林看着男人按下的手指的瞬间，感觉身体里的血液凝固了，脑袋停止思考，呼吸也变得稀薄，是更强的信息素压制。 皮鞋踩在木质台阶上，细微的声音在此刻变得异常突出，一道黑色的高大身影走了过来。赫林看见拿枪男人的手指诡异地停在了原地，自己也全身重得抬不起来。 这是，比刚才的男人更加有压迫性的信息素压制，几乎让自己无法动弹。 傅云深伸手轻而易举地拿过男人手里的枪，随后一脚将男人踹得飞出了两米远。 赶来的警卫将男人按住，傅云深转身就走。 赫林捂着腹部站了起来，脸色苍白，看着傅云深往沫桫的二楼走去，说了句:“谢谢。” 赫林视线跟随傅云深的背影，看见了等在台阶处的裴之靡，他的眼神波澜不惊，脸上没有一丝慌张惊恐。 裴之靡张嘴无声地说了两个字:“蠢货。” 十六岁确认分化成beat的那天，赫林听到很多惋惜，安慰的话语。 可赫林不觉得难过，甚至庆幸道:我没有受信息素影响的易感期期，还可以就读自己喜欢的种植学。 一度以为是beat的身份，才能没有负担得活在自己专注的生活里，对Alpha之间权力游戏避而远之。 原来，不是beat的身份，是皇家的身份。 第一次直面S级Alpha的顶级能力，看着站在裴之靡身边的傅云深，此刻赫林对分化成beat这件事，整颗心弥漫着酸胀。 他想，确实像个蠢货，自不量力。 云满扑在赫林身上，哭了出来:“赫林哥，吓死我了。” 赫林摸了摸云满的头，安慰道:“没事了，没事了。” 回去的路上，云满说了句:“傅云深的信息素味道有些复杂啊，闻到后一种冷空气浸满胸腔的感觉，像雪山的雪松混杂着苔藓。不过，还有一种潮湿连绵的雨季中的味道。S级的Alpha果然不一样。” 赫林:“S级的Alpha确实，不一样。” 云满:“不过，我听说Alpha用信息素压制会造成信息素紊乱，易感期会提前以及更难抑制。” 赫林还是一脸失落，勉强扯出笑容。 云满:“赫林哥，世间之事有利就有弊，你不用沮丧，我就觉得你很好。” 赫林:“云满，谢谢你。” 云满激动地说:“真的，今天你直接扑上去的时候真的很勇敢，在场那么多Alpha都选择了袖手旁观，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赫林劫后余生的胆怯涌了上来，“可是没有傅云深救场，我现在已经死了。我没有能力，是自不量力。” 云满:“可是，赫林哥，没有你的话，那个Omega已经死了。” 赫林认真思考了一下，或许重来一回，他还是会扑上去。 云满摇了摇赫林的手臂，“不过，赫林哥，下次这些事情还是交给警卫或者侍从吧。我不想你，再陷入危险之中了。” 夜晚，裴之靡坐在一片黑暗的房间里，监视器的播放器里，播放着云满激动的声音:“你和他们真的不一样。” 他忍不住又骂了句:“蠢货，两个蠢货。” 裴之靡从床底的抽屉里拿出两支抑制剂，扎进自己的手臂。 他想:世间之事有利就有弊，有欠就得还。 房门被打开，一道黑色的影子投射在地面上。 傅云深听了一会儿播放的声音，是刚才餐厅里的那对情侣。 傅云深:“裴之靡，你又想做什么?” 裴之靡走到门边，将门轻轻地关了起来，“哥，你想知道吗？” 傅云深:“没兴趣。” 屋内再次陷入黑暗，两个人隔着很近的距离，沉默着。 “乌金组织放弃了以前迂回的躲藏，在西南的战场上正面迎战了，光明军团损失惨重。裴之靡，你知道怎么回事吗？”傅云深平静地叙述着。 裴之靡笑了，“抱歉，哥，忘记告诉你了。” “S级的Alpha，还是两个一起出动。裴之靡，你想做什么?”傅云深看着裴之靡黑暗中模糊的身影，语气不善。 “哥，听了计划，你就是乌金的人了，还要听吗？”裴之靡伸出一只手牵住了傅云深的手，动作轻柔，语气中却带着威胁。 “国王陛下深夜召我进宫，光明节后，我会和赫冽一起出征。”傅云深抽出自己的手，继续说:“裴之靡，你的目标，是赫冽还是我?” 裴之靡被甩开手也不恼，反而更进一步，抱住了傅云深，头靠在傅云深的肩膀上。 “哥，你是我在这里唯一的家人了，我怎么会害哥呢。是赫冽，哥。”裴之靡语气变得高兴起来:“哥，我已经想好那个女人的死期了，但愿一切顺利。” 房间里的播放器还在播放声音，傅云深听到赫林的声音，又想到今天餐厅里发生的一切。 开枪的瞬间，裴之靡几乎本能地释放出了信息素压制，不计后果。 那时，他听见裴之靡说:“哥，你救救那个蠢货吧，利大于弊。” 那双眼里没有以往的坚定，或许裴之靡自己都不信，利大于弊。 可他还是只能动手，裴之靡Alpha暴露的可能性已经逼得他不得不动手。 傅云深，想问问裴之靡对待赫林是什么想法，对于答案，好奇着却又害怕着，动摇着。 此刻，傅云深看着窗户上的倒影，裴之靡和自己拥抱在一起的身影，心里生出獠牙。 裴之靡，希望你别后悔。 第10章 命运的警示 秋喀莎天文台 一群学生坐成一圈聊着天，一架飞行器停了下来，打开门，一个打扮普通的人走了下来，后面跟着两排警卫。 学生们立刻站起身，向来人敬礼:“四皇子。” 赫林略显局促:“你们好，都坐下吧。” 云满招呼着赫林坐在了他的身边，周围的人聊天都约束了起来，面对一群小四五岁的孩子们，让赫林有点如坐针毡。 又一架飞行器停在了目的地，赫林看见来人的瞬间，就站了起来。 “壤哥!”赫林喊着，往飞行器那边快步走去。 打扮质朴，看起来异常保暖的高个子男人，长相出众，听见赫林的呼唤，笑着说:“欢欢，你也来了。” 赫林刚拿过方兮壤手里的箱子，飞行器接着走出几个抬着各种仪器的人，看见走在最后的人，赫林拿箱子的手顿了一下，箱子摔在了地上。 赫林弯腰捡起箱子，听见裴之靡笑吟吟地说:“方博士，这位欢欢是?” 赫林看着裴之靡炉火纯青的演技，只能虚假地笑了笑。 方兮壤:“这位是四皇子，赫林。欢欢，是他的小名。” 裴之靡敬了个礼:“四皇子好。” 这是，裴之靡第一次给他敬礼。 在方兮壤面前过分乖顺的裴之靡，让赫林想起宴会上依靠着司易观的裴之靡，餐厅里站在傅云深身边的裴之靡，甚至被赫澜逼到角落里的裴之靡，脸上都是这样一幅过分乖顺的模样。 赫林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你好。” 方兮壤:“他叫裴之靡，是个很聪明懂事的孩子。” “方博士，抬举我了。”裴之靡谦卑地低下了头。 三个人一起并肩往天文台走去，裴之靡刚进去就被那群学生叫了过去，赫林跟着方兮壤后面去了旁边。 方兮壤拿出仪器组装着，赫林也不懂，就站在旁边。 方兮壤:“你怎么来了?突然对天文感兴趣了?” 赫林:“没，陪云满来的。” 方兮壤:“云满?” 赫林:“嗯，我现在是他男朋友。” 方兮壤看了一眼云满，云满倒是一直在往这边瞟。 方兮壤随口一问:“哦。你们怎么认识的?” 赫林:“母亲大人介绍的。” 方兮壤点了点头。 赫林问道:“壤哥，那你和裴之靡怎么认识的?” 方兮壤:“他选修了我的课程，因为他Omega的身份，我照拂过他几次。他倒是一直记着，过节都会给我送份礼物。” 赫林:“原来如此。” 方兮壤组装好一台仪器，站起身，继续说:“前些日子，司家资助了我们院里不少的项目，都是裴之靡牵线搭桥。” 赫林:“是嘛。” “方博士，你们是在聊我吗？”裴之靡声音从赫林背后传来:“我也挺好奇，四皇子，是怎么样的人呢？” 方兮壤看了眼赫林:“和方家人一样，一根筋。” 裴之靡捂着嘴笑了笑:“方家的话，都是很厉害的人。我一直都很佩服，对某件事做到极致的人呢。” 裴之靡眼神直直地望进赫林眼里，流露出欣赏，淡灰色的眸子星光点点，赫林觉得那笑着的眼尾像个钩子，扎了一下他的心脏。 赫林此时却说不出什么谦虚的话，眼前乖巧的裴之靡和过往一幕幕恶劣的裴之靡重合在一起。 “蠢货，骗你的。” “离我远一点。” “蠢货。” 赫林:…… 云满走了过来，从裴之靡身后探出头，好奇地问道:“赫林哥，之靡，方老师，你们在聊什么呀？” “方博士在介绍四皇子给我认识。”裴之靡回答道。 “这样啊，我上次就想介绍你们认识了。”云满走进了裴之靡和赫林中间，挽住了赫林的手。 裴之靡不在意地挪开了视线，看向方兮壤:“方博士，时间还早，去那边坐坐吗？刚才我们在聊方博士的新书《十日》，想听听您的看法。” 《十日》，赫林想起了这本母亲看了几遍的书。 方兮壤眼神暗淡了下来:“这个故事，是我曾经的一位朋友讲述给我听的。我只是稍微完善，修改了一些设定，并没有什么值得聊的看法，抱歉。” 云满:“那方老师这位朋友很厉害啊，是个很深刻的故事呢。” 裴之靡:“我明白了，方博士。抱歉，让您想起伤心事了。” 方兮壤:“没事。” 淡泊名利，在星际航行事业上专心致志的方兮壤，发表了别人的故事。 赫林迟钝地明白了，壤哥的这位朋友，大概不在人世了。 随着流星雨的降临。 天空中，无数流星划过，形成一道道白色的轨迹，繁星与流星交相辉映，远处弥漫着绿色的极光，萦绕在雪山之上。 赫林抬眼看着，仿佛置身在浩瀚深邃的宇宙。 “壤哥，或许我现在明白你为何对宇宙的痴迷了。” 方兮壤:“在圮启星系有加木星，回南星，北星，圣星，后季星五大行星。我一再研究压缩宇宙中难以抵达的空间距离，搜寻可能存在的第二颗后季星。或许其他的星系里存在着像我们一样的人类，他们有着不同的科技和文明。” 方兮壤:“任何星星，我们看到的其实都是它们的几万年，甚至几百万年过去，很有可能它们如今已经不存在了。面对宇宙里的光年，我研究着宏大的数字，好像对人类岁月相对渺小的数字，不再那么敏感。” 这些年越来越醉心于研究的方兮壤，才明白方祈明对单独的一个人过分执着的深情种，为何被父亲称为怪物。 一架小型的飞行器停在了不远处。 裴之靡走到方兮壤身边:“方博士，司家给这处天文台损坏的设备，送了一些新的配件过来，要去看看吗？” “好。” 方兮壤跟着裴之靡离开了天文台，赫林看着黑暗的停飞区，招手让四个警卫跟了上去。 方兮壤走进飞行器，看见了驾驶飞行器的人。 银色的发色，几缕卷发遮住一只眼睛，露出另一只眼睛是天蓝色，黑色的面罩被摘下，看见方兮壤后，露出笑容。 方兮壤僵在了原地，身后的裴之靡往前走了两步，男人迅速带好面罩，拿出一顶帽子向下压，低头遮住自己的眼睛。 裴之靡轻轻地拉了一下方兮壤的手臂，方兮壤回过神来，在打开的箱子里，随意地指了指几箱让其他人先搬过去。 方兮壤:“裴之靡，你带他们先把东西搬去天文台，我有些不舒服，在这里歇一会儿。” 裴之靡:“好。” 等众人都离开，男人立刻关上了飞行器的门，摘下所有遮掩自己的物品。 “是我，阿希。” 方兮壤眼泪夺眶而出，想往前走确认眼前的一切不是幻梦，脚却像是被钉在了原地。 “你还活着，你……”你要杀了我吗？ 男人走了过去，将方兮壤抱在了怀里。 “当年，我被人救了，去了很远很远的荒城。” “我和一群人在那片罪恶的土壤上建立了新的秩序，组建了乌金组织。” …… 白石光絮絮叨叨地讲了很多。 方兮壤听着，白石光，这些年，活的很辛苦。 方兮壤颤抖着说:“当年，我骗了你。” 白石光:“我知道。可是阿希，那时候你那么小，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白石光拿出帕子擦了擦方兮壤的脸:“阿希，别哭了，深呼吸。” “阿希，谢谢你将我父亲的故事发表了出来。” “你愿意和我走吗？我本来是打算不管不顾地将你直接掳走，但有人和我说，这样做，你可能会恨我。” “我在很安全的地方建立了一座研究所，初具规模，虽然现在还比不上中央区的。你可以继续研究关于航天的项目，我会尽力满足你的需求。” “如果这次，我没能带你走，你知道的，以后，你要我来接你，我也不会来的。再见面就是战争结束了，我败了，希望你能偶尔缅怀我。我胜利了，我会娶你，你无法拒绝。” 天文台里，裴之靡指挥人将箱子放下后，让其他人先出去了。 裴之靡假模假样地检查着配件，等待一道黑色的身影落在地面上，站在了裴之靡身后。 裴之靡:“你怎么来了?” 江星衡全身遮盖严实，只露出一双眼睛。 “听说，老大来了，来看看。” 裴之靡:“你今天有任务。” 江星衡:“你给的情报很精准，非常轻松就解决了任务目标。所以啊，还有时间，来这看看。” 裴之靡无言。 江星衡:“老大，来这干嘛?我看外面一群学生。对了，还有云家那小子。哦!找老大来绑架他啊。大材小用了吧，这种事情，叫我就行。” “回去。”裴之靡转身往外走。 江星衡拉住哑巴新娘，“我心情不好，出去随便杀一个人。” 裴之靡咬牙，将窃听的小仪器丢给了江星衡，“自己听。” “你，你不准告诉老大。”江星衡迅速戴上了。 江星衡听了许久，评价道:“老大，真是个痴情种啊，我没跟错人。” 裴之靡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处，不屑地笑了笑。 痴情吗？ 白石光口口声声说着爱，报复方家的计划却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为了爱，不愿妥协，不愿取舍，什么都想要，是天真。 不过，方兮壤那台机器人真的有感情吗？ 陷入黑暗中的飞行器里。 白石光等待着方兮壤的回答，漫长的沉默着，直到飞行器外传来了脚步声。 “白石光，我爱你。”方兮壤抚摸着白石光的脸，迅速地亲了一下嘴。 “可是爱情，对我并没有那么重要。如果一份爱情过分影响我对于研究的精力，我只会放弃这份爱情。” 就像当年，我会毫不犹豫地舍弃你。 “现在手上的课题组对我很重要，我不想离开，我有自己的生活。白石光，谢谢你，尊重了我。” 我不想成为“怪物”。 “我明白了，你等我。”白石头亲在了方兮壤的额头。 方兮壤:“乌金，我不适合你，你应该找其他爱人。” 白石光:“我只要你，只要我活着，你也不许找其他人。不准结婚，不准恋爱，不准亲吻，不准牵手，否则我无法控制自己会做出什么。” “好。”方兮壤安抚着白石光。 他走到飞行器的门口:“我该回去了，他们会起疑。” 飞行器的门缓缓打开，方兮壤走了出去。身后的门关上，飞行器启动离开地面后，方兮壤整个人脱力地跌坐在地上。 那群学生大部分已经乘坐飞行器离开了，只剩了几个人，赫林等在飞行器旁边，看见方兮壤跌倒，跑了过来扶起了方兮壤。 “壤哥，你没事吧。” “欢欢，你送我回去吧。” 赫林看了眼，赶来的裴之靡和云满，“可……” 裴之靡:“没事，赫林，还好你在这里。你送方博士回去吧，方博士身体好像不太舒服。云满你方便带我一起回中央区吗？” 云满:“好。” 赫林扶着方兮壤上了飞行器，一路上方兮壤失去焦距地看向某处，像失了魂魄地样子。 方兮壤精于计算的大脑，停摆了。 赫林:“壤哥，我送你去医院。” 方兮壤摇了摇头，躺在沙发上，整个人蜷在一起，背对着赫林。 赫林担心地关注着方兮壤，听见方兮壤小声地说:“赫林，如果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亲人，对其他人却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要怎么办？” 如果，你爱的人和自己的亲人彼此不死不休，要怎么办? 那时候，赫林被问懵了，思索了很久，没有给出答案。 方兮壤安慰自己:没事的，逃避就好了，专心自己的研究就好，毕竟父亲从小就是这样教育他的。 过了两天，赫林听说方兮壤申请去了离中央区很远的研究所。 后来的好多年，赫林没再听过他的消息。 第11章 初吻 赫林在研究院下班后，和同事说说笑笑，抬脚走到了研究院附近的公寓楼，收到了云满给他发了一个定位。 云满:[赫林哥，我喝醉了，你能来接我吗？] 失路人会所，赫林没去过，但听过是中央区消费很高的一家酒庄。 赫林:[好，等我。] 失路人会所的808包厢里，几个人起哄道:“真情侣就是甜啊。” “等四皇子来了，云满大冒险就通过了。接着玩，接着玩。” “一会儿也拉着四皇子玩玩呗。” 云满:“不太好吧，等赫林哥来了，我就和他走了。” “见色忘友啊，不行。” “对啊，一起玩，我们帮你测测四皇子啊。” 坐在包厢角落的裴之靡开口道:“云满，你不想听听赫林的真心话吗？” 云满想了一会儿，害羞地说:“想。” 赫林抵达失路人会所后，云满的侍从小茄已经在门口等他很久了，赫林看着小茄冻得瑟瑟发抖，把自己的棉服脱了下来给小茄。 小茄感激地说:“谢谢，四皇子。但不用了，我先帮你拿着吧，进会所就热了。” 小茄将赫林送到了808包厢后，关上门，和其他侍从一起站在门外。 赫林刚进门，一眼就看见了正对着门方向的裴之靡，穿着黑色的高领毛衣，黑色的长发发丝自然垂落，刘海层次错落，长度恰好能遮掩住一侧的眼眸，慵懒又不失精致。 “赫林哥。” 赫林听到声音后，环绕了一圈，看见了坐成一圈的年轻人，以及坐在中间却清醒的云满。 云满走到赫林身边，亲密地挽着赫林的手臂，贴在赫林的耳边，不好意思地说:“赫林哥，对不起，我没喝醉。我刚才在玩大冒险，赫林哥，你不会生气吧。” 赫林读高中学校的时候，也参与过几次聚会，玩过两次真心话大冒险之类的游戏，并不感兴趣，但也能理解云满。 赫林小声地说:“没事，那我先回去了?” 云满撒娇地摇了摇赫林的手臂:“赫林哥，一起玩一会儿吧，我朋友都想和你一起聊聊天。” 没等赫林说话，云满就自顾自地拉着赫林往人群中间走去，赫林不好驳云满面子，顺从地坐在了云满的身边。 宋盛时拿起酒瓶转了起来，指向了裴之靡。 裴之靡:“真心话吧。” 宋盛时:“之靡，年上和年下的话，你更喜欢那个?” 人们都转头望向裴之靡，赫林也不例外，却猝不及防和裴之靡对视上了。 裴之靡眨眨眼睛:“年上吧。” 裴之靡接过瓶子转了起来，停在了云满的位置上，云满笑着和裴之靡对视了一眼。 云满:“真心话。” 裴之靡喝了半杯酒，悠悠地开口道:“云满，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赫林的呢？” 云满看了一眼赫林，羞涩地低下头说:“小时候第一次进宫，不懂礼数被人骂了。我哭了，然后赫林拿着糖哄了我，还替我出了头。” 云满身边的几个朋友起哄道:“原来是一见钟情。” “小云满，这是暗恋成真啊。” “天作之合，你们说是不是!” “命中注定，天生一对。” 赫林倒是有些惊讶，他不记得和云满有过这段故事，想来是自己无心之举。 无心之举给的一块糖，一次出头，命运给他回馈了一段付出真心的感情。 他也愈发明白，这段感情里，他和云满付出的并不成正比，他欠云满太多了。 赫林捏了捏云满牵着他的手，小声对云满说:“云满，谢谢你。” 云满接着转瓶子，转到了孙晓位置上，孙晓选了大冒险。 赫林在场，云满也不敢玩的太过火，只让孙晓找一个人喝交杯酒。 孙晓壮着胆子选了裴之靡，宋盛时出言替裴之靡拒绝了，孙晓不敢得罪宋家，只能灰溜溜地罚酒三杯。 孙晓转动瓶子，稳稳地停在了赫林的位置。 赫林猜到，他们应该是想替云满套自己的话，他并没有底气。 赫林:“大冒险吧。” 孙晓嘿嘿一笑:“那选一个人激吻三分钟吧。” 云满听完，嗔怪地看了眼孙晓，满心期待着赫林的邀请。 赫林听完皱起了眉头，他觉得这样的举动并不尊重Omega。 在人群的起哄中，赫林拿起酒杯，自罚了三杯。 人们神色各异，云满觉得丢了面子，没说话，气氛僵在了原地。 裴之靡提醒赫林道:“到你了，转瓶子。” 赫林酒量很差，脑袋有点昏昏地，听到裴之靡的话后，拿起瓶子随意地转了起来，不知道转到了谁。 那个人:“大冒险吧。” 赫林:“不好意思，我有点醉了。” 云满生气地说:“那你先回去吧。” 云满看着赫林点了点头，站起身就走了，没有一丝一毫哄他的意思，更加生气，没有起身送赫林。 赫林推开包厢的门走了出来，小茄没看见云满跟着出来，以为赫林是去了洗手间。 赫林出了会所大门，一阵冷风让赫林瑟瑟发抖，才想起外套还在小茄那里。 赫林转身打算回去，却听见了一声喵呜。赫林就忘了拿衣服，循着声音找去，看见了一只朵朵猫困在围墙上，喵呜喵呜的叫。 裴之靡出来透气的时候，看见一只朵朵猫在围墙上，一个人伸长了手臂给朵朵猫搭了一座“桥”。 朵朵猫谨慎地叫了一会儿，确认面前的人没有恶意后，脚踩在了手臂上，试探着慢慢往下走，从手臂踩到肩膀。 裴之靡以为赫林会抓住朵朵猫，放到地上。 赫林却弯着腰，缓缓蹲了下来，朵朵猫踩着赫林的后背，走了几步后跳跃着踩到地面上，一溜烟就不见了。 赫林蹲着地上，双手抱胸，搓了搓手臂。 裴之靡想，这人还真是有令自己忍不住在意的本事。 他走了过去，将自己的外套丢在了赫林头上，准备走，赫林迷茫地拉住了裴之靡的裤脚。 “裴之靡，你……怎么在这。” 赫林扶着裴之靡的腿再到腰，一点一点站了起来，“你帮我打一辆飞行器吧，我看不清楚字了。” 裴之靡看见眼前的脸颊冻得通红的酒鬼，好像自己没来，赫林就没办法活下去。 裴之靡让赫林伸手臂，将外套给赫林穿好，拉好拉链，在赫林面前蹲下身，“上来。” 赫林摇了摇头:“不行，会把你压坏的。” 裴之靡:“……” 最后，赫林乖乖地趴在他的背上，裴之靡背着赫林向自己的飞行器走去。 “裴之靡，你……” 赫林滚烫的呼吸喷洒在他的耳蜗，故意说了一半的话，勾引着自己。 “什么?”裴之靡没忍住搭了话。 赫林:“裴之靡，你能不能对我好点啊。” 裴之靡傲娇地说:“不行。” “你对他们都很好，怎么对我那么坏啊。”赫林控诉着，环着裴之靡脖子上的手，气得拍了一下裴之靡的脖子。 裴之靡的手圈着赫林大腿，将往下滑的赫林往上抬了抬，面不改色地说:“你小时候欺负过我。” “那，裴之靡，对不起啊。” 赫林诚恳地道了歉，开始转动脑子想，自己小时候也遇见过裴之靡? 裴之靡噗呲一声笑了，赫林恍然大悟:“你又骗我，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明明很大了。” 裴之靡:“喜欢吗？” “什么?”赫林脑子一时转不过来。 裴之靡语气轻飘飘地问道:“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喜欢吗？” 裴之靡想起，赫林第一次见自己的那天。 安妮塔的婚宴上，赫林仰视着自己，眼中露出痴迷，一直盯着自己，像失了魂。 赫林将头埋进了裴之靡的发间，“不喜欢。” 裴之靡小声说:“小骗子。” 赫林理直气壮地说着:“我不记得，你才骗人” 没一会儿，赫林语气又变得委屈起来:“明明梦里的你对我很好。” 裴之靡:“梦里怎么对你好的?” 赫林:“你给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 裴之靡越听越觉得好笑，直到听见赫林说:“抱我，还……还亲我。” 裴之靡将赫林放了下来，让赫林坐在了花坛边上，自己面对着赫林，俯身亲了一下赫林的唇。 裴之靡:“是这样吗？” 赫林回味着刚才柔软的触觉，呆滞地看着裴之靡再次俯身要亲自己，赫林连忙捂着嘴，“不给你亲。” 裴之靡:“为什么?” 赫林真诚地说:“这样不对，我有云满了。” 裴之靡听完，咬牙切齿，笑了一声，恶劣地说:“怎么，是小皇子的初吻吗？” 赫林:“那也是你的初吻吗？” “……”裴之靡的脸色沉了下来，“不是。” 赫林感觉到气氛变得有点凝重，裴之靡有点危险，于是松开自己手，指了指自己的嘴:“那你亲吧，我现在也不是了。” 裴之靡觉得自己有点鬼迷心窍，一只手抬起赫林的头，和那双无辜的圆眼对视着。 裴之靡:“想得美。” 赫林:? 想到云满，裴之靡捏着赫林下巴的手用了点力气，赫林疼得打掉了裴之靡的手。 裴之靡没说话，将赫林重新背在了身后，稳稳地走进了飞行器里。 赫林第二天在自己的公寓醒来，捂着阵痛的头坐起身，想了一会儿。 昨天，他喝醉了，然后走出了会所，然后…… 赫林不记得了。 应该是云满或者小茄送自己回来了吧，赫林没有纠结，起床刷牙洗脸，准备去上班。 裴之靡盯着通讯器，没有赫林的好友申请。 果然，都不记得了。 赫林:“啊对对对，我想得美，想亲你的人从这都排到伽斯山脉了。” 裴之靡:……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1章 初吻 第12章 迟到的葬礼 光明节，为了庆祝建立帝国的这一天设立。 光明教会在这一天举行庆典，参加的人们都会得到一份的粮食和物品补给。 恒佑帝国的传统中，六岁到八岁的孩子都要定期参与教会两年的教育，通过参加早会，餐前祈祷等仪式，灌输坚定不移地拥护皇家，为恒佑帝国奉献一切。 光明节这一天，孩子们会穿着统一的教会服装跟在教使身后，参与庆典活动，每年会有一些孩子获得天神的恩赐，留在教会中成为未来的教使。 赫林穿着带有大量珠宝装饰的金色服饰，和其他皇家成员一起坐在高台上。 广场上和附近的街道上的人接踵而至，广场上建立的高塔之上，一位女子缓缓走出，身拖地的长裙，重工制作，各种宝石镶嵌，波光粼粼。 她头戴华丽的圣女头纱，立于古老的石拱门之下。 是三皇女，赫慈，被天神赐下恩赐的孩子。 赫慈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发丝卷曲，富有光泽，此时头上佩戴着华丽的金色头饰，装饰有复杂的卷草纹样，还镶嵌着红色宝石与珍珠，尽显神圣与华贵。五官精致，额前装饰着珍珠与金色纹饰组成的幕帘。 晶莹的雪花倏忽飘下，一场真实的雪落了下来。 狂热的信徒们已经跪拜在地上，右手覆在自己的左肩上，左手的手掌伸开，指尖并拢，指尖抵在自己的额头，高喊着:“神女降临，光明永存，帝国万岁!” 坐在高台之上的赫冽，看着脚下的无数欢声笑语的人们，繁荣昌盛的场景，却是满眼悲凉。 这是为无数英魂下的雪。 两天前，前线西南战区全面溃败，战士死伤无数，数十座城池被乌金军占领。 范斯上将，目前将领里唯一的S级Alpha身负重伤。 而副总司令，范斯上将的长女费莉希蒂，赫冽的青梅竹马，在战役中英勇牺牲。 漫天的大雪里，赫冽仿佛看见了，那一具具本应该披着帝国国旗的棺材，被抬到广场，接受众人敬仰与哀悼。 为了安抚民心，前线战败的消息被暂时封锁，而烈士们的棺材还停在密室里，等待光明节过后，这场光明教会的庆典结束，家属才被允许举办小型的葬礼。 赫林察觉到赫冽的情绪低落，等到广场上庆典结束，挪到赫冽身边小声地说:“哥，你还好吗？身体不舒服吗？我看你……” 赫冽握住了赫林的手，紧紧地握着，“赫林，明天和我去参加几场葬礼。” 赫林反手握住赫冽的手，另一只手抱住了赫冽的肩，“好，哥，是很重要的人吗？” 赫冽:“嗯，是费莉希蒂。” 赫林闻言，止住了呼吸，眼泪瞬间流了出来。 费莉希蒂也有着一头金色的长发。 小时候，费莉希蒂，是爱跟在赫冽身后的小姑娘，待赫林如同姐姐一般。长大后，分化成了Alpha，性格不拘一格，宫里的礼节还是军队里的教令，从不放在心上，经常被范斯上将训斥。 范斯上将娶过三任Omega，有五个孩子，只有长女费莉希蒂是Alpha，剩下四个孩子都是beat，所以范斯上将将一切希望都寄托在了长女身上，对费莉希蒂十分严格。 赫林又想起那天，范斯上将进宫要带费莉希蒂回家。她坐在桌子上，盘着腿，咬着大红果，被范斯上将训斥:“没有规矩。” 费莉希蒂掏了掏耳朵，吐了吐舌:“老古板。” 之后费莉希蒂跳下桌子，揉乱了赫林的头发说:“我走了。” 范斯上将一家搬去了西南区边缘的城镇，费莉希蒂时常在训练的间隙录制视频发给他们，背景音里偶尔出现范斯上将的训斥，费莉希蒂微微一笑:“老古板。” 第二天的葬礼上，赫林时隔多年又看见了这位“老古板”。 范斯上将穿着军装，披着白袍，神情疲惫，坐在轮椅上，对每一位来的人致礼。 费莉希蒂的母亲跪在地上痛哭流涕，赫冽走上前抱住了她。 赫林退到了后面，站在旁边，一个人走到了赫林的身边:“您是四皇子赫林吗？” 赫林:“你是?” “我是圭圣的弟弟圭良。” 赫林:“你好，我听圭圣提起过你。对不起，关于圭圣为了救我受伤的事情。” 圭良:“我也经常听哥哥说起你。我想，哥哥喜欢你，真的很喜欢，喜欢到愿意为你付出生命。你为什么没有来参加哥哥的葬礼呢?其实一开始被调去你身边的时候，我一直替哥哥打抱不平呢……” 圭良还在说着什么，赫林却什么都听不清了，刺耳的鸣声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喜欢，付出生命，葬礼。 赫林一时无法理解，良久，他抓住圭良的双臂颤抖着问:“什么葬礼?” 圭良也僵住了，眼泪不受控制地流了出来:“你不知道吗？你竟然不知道吗？我的哥哥，死了。圭圣，六个月前就死了，死在了谷城。” 圭良盯着黑白照片里的费莉希蒂，“杀死将军的和杀死哥哥的是同一架机甲，我不会看错的。” 圭良将圭圣机甲最后记录下的影像资料递给了赫林，赫林无意识地抓在手里，茫然地看向周围披着白袍的人。 赫冽跪在了圭良面前，垂着头说:“对不起，圭圣，对不起，圭良。” 赫冽将赫林带走了，两个人坐在飞行器里，寂静无声。 他们看着彼此，在忍耐着。 今天，他们还需要去到一场又一场的葬礼。 直到参加完最后一场葬礼，他们回到了宫殿里，赫冽带赫林去了书房里。 “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赫冽坐在椅子上，疲惫地揉了揉眉心。 赫林:“圭圣死了?” 赫冽:“嗯。” 赫林:“在谷城绑架那天就死了?” 赫冽:“嗯。” 赫林将影像播放了出来:“是谁杀死的他们?” 赫冽看了眼，独树一帜的粉色机甲，“根据调查，是乌金军的人，代号庄家。” 赫林挫败感再次涌上心头，我什么都做不了，我连庄家是谁都不知道。 赫林:“哥，你为什么骗我?” 赫冽:“我以为这样你会好过一些。我曾经遭遇过一起袭击，我的朋友，战友都突然失去所有消息。母亲也是这样骗我，说他们受伤了，还活着，只是在封闭病房。” 赫冽弯下来腰，手捂着脸继续说:“很久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次袭击只有我一个人活了下来。那时，我已经经历了更多的事情，漫长的时间后曾经那群人的模样都已经模糊了，心好像就没那么痛了。” 赫冽站起身，伸手抹去眼角的泪水。 “赫林，我要走了。明天，我会带领新的军队前往前线。赫林，你别怪我，好吗？” 赫林，此刻觉得自己一直生活的温室，从很久以前，就被人用乌金军的钉子凿了几下，坚硬的玻璃上只留下划痕。 如今，看起来不起眼的划痕随着再一次的狂风暴雨，划痕逐渐裂开，风雨都渗了进来，让自己狼狈不堪，无法喘气。 赫林抓住赫冽的衣袖:“什么意思?哥，你要去战场吗？前线怎么了吗？明明什么消息都没有……” 赫冽:“现在的战争局势很严峻，但为了安抚民心，遮掩了不利的消息。赫林，你该长大了，我会安排人开始训练你操作机甲。” 赫林:“好，我学。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赫冽紧紧抱住赫林:“欢欢，是哥的错，太自负了。现在，我要去前线了，没办法守在你的身边。你要开始学会，自己保护自己。” 赫林:“好，哥，你也保护好自己。” 那天晚上，赫林抱着枕头和赫冽睡在一张床上，像小时候那样，牵着赫冽的手。 赫林看着赫冽黑暗中背影，“哥，你答应我，你会活着回来的。” “好。” 赫冽走了，赫林站在母亲的身边，看着赫冽和傅云深被认命为新的司令和副司令，带着整装待发的军人乘坐一艘艘飞行军舰离开了中央区的天空。 赫林去了墓园，找到了圭圣的墓碑。 他带了圭圣最爱的荔酒，喝一杯倒一杯，不知道待了多久，直到天空被乌云笼罩，雨水打在他身上，打的他疼痛难消。 赫林:“你知道吗，圭圣是全衡帝国大学机甲专业的优秀毕业生。那年警卫队的选拔中，他也是第一名。他本来有光明的前途，偏偏运气不好被调来保护我这个废物。” 赫林:“莉亚，如果我没有去谷城，没有非要参加那场婚宴，就不会害死他。” 莉亚:“四皇子，不是你的错。” 莉亚打着黑色的长柄伞撑在赫林的头顶上，赫林抬头看了一眼莉亚，一如曾经的场景，但他再也等不到圭圣了。 赫林:“明天开始训练吗？” “嗯。”莉亚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淡。 赫林:“莉亚，对不起。” 赫林才知道，那次绑架事件之后，莉亚的腺体受到严重的损伤，无法操作大型机甲，离开了警卫队。 如今，莉亚成为了普通入役的新兵教练。 赫林喝醉了，莉亚搀扶着赫林，赫林跌跌撞撞地走在墓园的小路上，撞到了一个人的肩，被那人扶住了。 那个人带着笑脸面具，遮住了整张脸，莉亚立刻警觉地将赫林拉了过来，站在了赫林身前。 那个人没打伞，浑身湿漉漉的。 莉亚去摘面具，却被那人轻巧地躲开了。 他说:“我是来祭拜一位故人的，没有恶意，面具对我们有特殊含义，请谅解。” 赫林:“莉亚，我们走吧。” 莉亚拉着赫林准备走，那人却没有让路。 他说:“你是四皇子吗？” 赫林和莉亚都没有说话。 面具人双臂缓缓升起，手腕下垂，抬至胸前水平高度，然后俯下身，做了一个光明教信徒拜天神的动作。 他说:“昨天，光明节的时候，我看见你了，很耀眼呢。” 面具人说完，优雅地侧过身，“请，慢走。” 作者:他突然要发疯的，不关我事。 本来已经写到后面了，架不住某人要发疯，非要到赫林面前耍一下，明明知道赫林酒后断片。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2章 迟到的葬礼 第13章 遇袭 赫林十五岁那年，被朋友拉着一起组队，在中央区举办的全息模拟机甲战斗大赛14-16岁组的中获得了一等奖。 他提前拿到了全衡帝国大学军事学院的录取名额，但因为最终没有分化为Alpha，赫林马不停蹄地放弃了军事学院的名额，转头选择了热爱的种植学。 训练室里和新兵一起训练的赫林，躺在地板上大汗淋漓地喘着气，想:这是命运吗？机甲操作是我的人生课题吧，兜兜转转还是要学。 八年的科技进展迅速，如今的机甲和赫林曾经学习的机甲知识简直就不是一个层次的东西了。 但最基础的训练还是利用全息模拟技术，不仅仅因为一架机甲的制造非常复杂，制作材料价格昂贵，还因为严苛的操作考核。 不断的训练过后，可以申请教练辅助操作机甲，再通过严格的考核后才拥有单独操作机甲的权利。 不同的等级可以操作的机甲大小也不同，大多数人都是比自己大两三倍的轻型机甲，一般A级的Alpha才可以操作数十米高的大型机甲。 叮叮的消息传来，云满:[赫林哥，我获得了一些珍贵的晶石，听说王后喜欢这些东西。] 云满:[赫林哥，你陪我去找王后吧，这样你多陪陪王后，也陪陪我。] 云满:[好不好嘛。] 最近，赫林因为忙碌地训练，已经很久没和云满约会了。云满就经常进宫陪王后，然后他的母亲大人就直接叫赛斯来训练场外等他。 赫林:[好，你先去吧，我过去吃晚饭。] 云满:[好哒，赫林哥，训练辛苦啦!] 训练了一个月左右后，莉亚替赫林申请了最基础等级的考核并且带他去了全衡帝国大学附属的机甲制造站。 头发花白的本夏多教授站在门口迎接赫林，教授身后站着四名助手。 赫林换了身紧身的衣服，根据指使走进了一个房间，厚重的门在身后缓缓关上。 “在那个圆盘上站在，双脚站在红色标记上。”清冷的声音传来，一个带着白色口罩，穿着助手衣服的人从房间里的小隔间走了出来。 赫林看向那人浅灰色的眼，和眼下的一颗痣，是裴之靡。 赫林站好后，裴之靡拿着动作感应装置的仪器走到赫林的身边，赫林发现裴之靡已经比自己高一点了。 裴之靡的手在赫林身上比划着，摸到赫冽的腰眼，将一根很粗的，可吸附的感应器按在了那处，赫林浑身一抖。 裴之靡双手按住赫林的腰，“别动。” 裴之靡接着比划着，按住一处赫林的位置，再拿过一根细小的感应器，吸附在赫林身上。 漫长的时间过后，赫林全身吸附了大大小小几百根感应的线。 裴之靡将最后一根线按在赫林的额头，“放松。” 机器记录下赫林最放松的姿态，让赫林跟随机器上的动作做出同步的动作，用不同的力度，反复测验着。 裴之靡则在旁边站着不动，偶尔一两根线脱落，裴之靡再将线重新按回更适合的位置。 测量结束后，裴之靡开始拆赫林身上的仪器，赫林:“你怎么在这?” 裴之靡:“见习。” 裴之靡看着赫林疑惑的表情，解释道:“我还没毕业，还有几个月。” 赫林暗道:对了，裴之靡还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学生。 赫林:“你怎么长高了，还在二次分化吗？” 通常，人在十二岁到十六岁期间经历一次高热后会分化为Alpha或者Omega，之后的再经历两到三年性别特征发育期，称为二次分化。 裴之靡站直了，比了比，确实比赫林高了两三厘米。 裴之靡:“嗯，应该不长了。” 先不长了。 裴之靡推开门，赫林走出去，云满挽着方熙的手臂坐在沙发上。 云满站了起来，拉着赫林的手远离了裴之靡。 云满:“赫林哥，你测量好了。” 赫林:“嗯，好了。你们怎么来了?” 方熙:“听赛斯说，你来定制人生中第一架机甲，我们来看看。” 赫林点了点头，几个人一起听着本夏多博士介绍着不同的机甲设计。 本夏多教授想到了什么，说:“之靡，你之前好像有一种更好的材料，还有吗？” 裴之靡从亮着各种数据的幕布前转过身，说:“有的，我去拿。” “是裴家的小儿子吗？”方熙突然开口道:“让我看看你。” “是。”裴之靡摘下口罩。 方熙打量了一会儿裴之靡，微笑着:“真是个漂亮的孩子。” 方熙走近裴之靡，伸手将裴之靡一侧的刘海别到耳后:“之靡，之死靡他，你的父亲肯定很爱你的母亲。” 爱?裴之靡只觉得荒唐可笑。 裴之靡看了一眼在方熙身边的赫林，不知道这种“爱”强加在你的儿子身上，你会如何? 裴之靡贴近方熙的耳边说:“我肯定很爱赫林。” 方熙的脸色沉了下去，双眼的瞳孔缩了一下。 “谢谢，王后。”裴之靡迅速往后退了一步，赫然一笑，原本美艳的面容更加灵动了几分。 裴之靡并不打算多聊，直接离开了，遇到了等在门外的宋盛时。 宋盛时:“之靡哥，你在这里啊。我来修复一下机甲，你帮我看看吧。” “好。” 裴之靡让另一个人将材料和实验数据送去给本夏多教授，自己带着宋盛时去了自己的操作间。 裴之靡拆解着机械，说:“我听说，你哥最近立了大功。” 宋盛合绕过正面战场，带领一队人混入了乌金军后方，发动了奇袭，抓捕了十几名俘虏，正在押回中央区的路上。 宋盛时:“是啊，我哥这次可是九死一生，机甲几乎都瘫痪了。这次回来主要也是为了重新制作机甲，顺便接受国王的嘉奖。” 裴之靡:“是吗，那真的很辛苦了，宋家可得好好办一场庆功宴。” 宋盛时:“嗯呢，我也觉得，可我哥不爱热闹。” 裴之靡:“这样啊，如果有庆功宴的话，记得邀请我，我想为英雄准备一些礼物。” 宋盛时:“好呀，之靡哥，要是有，我肯定提前通知你。” 虽然帝国有意封锁了前线战局不利的消息，各种小道消息导致整个中央区还是人心惶惶。宋盛和在战局后方的一次小小的胜利，被大肆宣扬成了一次巨大的胜利。 宋盛和被国王授予勋章的场景在全国各处转播投影，所有中央区的人民都陷入歌颂英雄的狂热中。 宋家举行了一场庆功宴，邀请的人并不多，但慕名来了很多人，想与这位明日之星结交。 庆功宴的中途，国王携王后亲自到场，与众人举杯，将宴会上的气氛推向了**。 人们觥筹交错，侃侃而谈，直到午夜。随着国王和王后先一步离开，主角也躲到了楼上书房。 人们才逐渐意识到宴会的结束，一些人也迈着醉醺醺的脚步离开。 赫林也打算离开了，但跟着学院里朋友离开的云满还没回来。 街上一处漆黑角落里，借着微弱的灯光，几个人坐在地上，中间铺着一块破布，破布上是赌盘。 “我赢了，我赢了。”一个穿着破烂的男人高兴地欢呼着，伸手把破布上的金币都往怀里抓。 男人对面的少年，掀开自己的袍子，露出粉色的头发。 “还玩吗？” 男人激动地说:“玩，我今天一定要赢光你，你那台破机甲应该值很多钱。” 一把枪瞬间抵在了男人额头，粉色的少年恶劣地笑着说:“可我不想输了。” 鲜血飞溅，男人倒下的那一刻还没反应过来，眼睛仍然贪婪地望着金币。 级数快速地解决了这几个赌徒，枪声引来了警卫。 级数:“那就来好好玩玩吧。” 原本瘫坐在地上，发出微弱灯光，数十米高的机甲站起身，摧毁了附近的墙体，四周的人们四散逃离。 机甲飞速地前进着，和其他八架巨型机甲以及数十个小型机甲向皇家飞行器逼近。 等数冷静地指挥着:“别离太近，保持距离，随时准备撤离。” “可是万一真的成功了。” 级数:“你比我还敢赌。按照计划行事，你们首要目标是活着撤退。” 中央区的戒备声响起，国王遭遇袭击，请求全城支援。 中央区的兵力包括宴会上大部分的Alpha都向着发生支援信号的地方赶去。 江星霜将赫澜护送上飞行器后，准备拿出自己的机甲。 赫澜紧紧抓住了江星霜的手，“你不准去，你要留下来保护我。” 江星霜:“如果我不去，明天会被责罚受刑。” 赫澜:“我不管，你不准走。外面那么危险，我要是死了怎么办。你要走，好啊，跨过我的尸体走吧。” 江星霜低头看着赫澜，还是这么任性啊。 江星霜一如既往露出和善的微笑，“好，我不走。” 第14章 侵犯 宴会厅里，赫林赶紧往楼上的休息厅跑，挨个房间打开找云满。 他想，快点找到云满后赶紧回宫里。 赫林一边跑一边安慰自己，中央区那么多精锐，父亲和母亲一定不会有事的。 可他打开房间却发现学院的一群学生围着一起都昏睡不醒，赫林摇了摇几个学生，却没有反应。 一种不详的预感涌上心头。 赫林赶紧呼叫莉亚，让莉亚和其他警卫将这些学生送回全衡帝国大学。 此时，宋家的顶楼上，一架飞行器悬空停下。十多个蒙面人利用发射的钢丝，整齐地下落停在屋顶，浑身上下被轻而韧的材料制成的衣服包裹严实，只露出一双眼。 江星衡打开，开了锁的门，带着身后的人涌了进去。 照听等所有人进去后，视察了一下四周，谨慎地将门保持无法锁起来的状态，拿出狙击枪架好，保持警戒，时刻准备反攻。 同时，宋盛和和几个部下在三楼的一处房间里说话，十个打扮漂亮的Omega敲了敲门，拿着酒杯走了进去。 赫林接着搜别的房间，整个二楼都没有。赫林开始往三楼跑，云满迎面撞了上来。 云满哭着说:“快跑，赫林哥，快跑。” 赫林拉着云满往楼下跑，问道:“怎么了?” 云满:“突然出现了好几个杀手要杀我，有人救了我，我们快跑。” 赫林:“谁救了你?” 云满却不再说话，赫林停住了脚步:“上面还有几个人，谁救了你?” “有七八个学生，还”云满停顿了，继续抽泣着:“我们快跑吧。” 巨大的声响从背后传来，赫林回头看见裴之靡被蒙面人一脚踹倒在墙壁上，浑身无力地滑在地面上。 云满尖叫了一声，撒开赫林的手，开始往下跑。 赫林抽出腰间的枪，颤抖着向蒙面人开了几枪，蒙面人躲开的时候，赫林冲了过去将裴之靡护在了身后，将枪对准蒙面人:“别过来。” “你在颤抖哦，你这样能保护谁啊。”蒙面人不屑地笑了笑，身上的装置向天花板射出钢丝，蒙面人直接借力飞了起来，脚踩在墙壁上，迅速移动着逼近赫林，一瞬间就将赫林的枪踢飞了。 蒙面人下一脚直接冲着赫林的脑袋袭来，却在最后停住了，念了一句:“烦人。” 蒙面人的脚往下移踹了赫林的胸口，从包里拿出布料捂住了赫林的口鼻，一股刺鼻的味道袭来，赫林失去了意识。 另一边，云满在楼梯上，被另一个蒙面人堵住了路，“云少爷，乖乖地跟我走吧，我不杀你。” 云满哭着摇头，看着四周七八个蒙面人几乎单方面杀了两个警卫。 云满绝望地向往上跑，对了，还有赫林，裴之靡，他们可以救他。 蒙面人:“再跑，就杀了你。” 宋盛时摆脱了两个蒙面人的追杀，跑到宋盛和的书房，却看见了宋盛和躺在沙发上，身上中了很多枪，已经死了。 其他几个穿着军装的人也都倒在了血泊中，还有好几个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的Omega。 宋盛时转身想走的时候，身后的一个Omega直接开枪打中了他的双腿，赶来的蒙面人将宋盛时迷昏了。 一场绑架迅速地结束了，江星衡驾驶着飞行器离开，照听确认了两遍人质后，给等数发送了撤退的信号。 吸引了全城火力一直在中央区周围盘旋的等数，立刻开启隐藏模式，短暂地几秒后抛弃伤痕累累的机甲，跳入了地道里。 地道里的人迅速给等数贴上人皮面具，绑在身后，顺着吊梯往地道下方走。 自由城的监狱里，七八个Alpha没有意识地被丢进一个房间，剩下的两个Omega被抬着放在了两个隔间。 还有一个beat，负责运送的阿迪还在犹豫，是和Alpha关在一起，还是浪费一个隔间的时候，收到了消息。 阿迪吩咐其他人将beat抬起来离开了监狱，送到了另一栋楼里的隔离室里，绑了起来。 休整过后的照听带着一些人走到监狱，站在七八个Alpha面前。 对照着照片以及裴之靡的指令，指着一个Alpha:“这个人欺压侮辱Omega，拖去手术室将腺体切除。” “这个人，拖去刑法室抽一顿……” “这个人，”照听看着宋盛时:“送去莫博士那里进行精神实验，让他以后无法操作机甲。” 裴之靡换了身衣服，带着变声器，站在隔离室的门外，抽出匕首将长发切断。 裴之靡:“人都处理好了吗？” 阿迪:“按您的吩咐，都处理好了。” 裴之靡推开门，看见被绑在椅子上的赫林。 赫林双手被反绑在椅子后面，双腿也紧紧绑在一起，一条黑色的绸缎遮住了他的眼睛，上衣因为挣扎崩开了两颗扣子，露出被绳子摩擦泛红的锁骨。 活色生香。 裴之靡走到赫林的背后，手从赫林的胸口一点点摩挲，划过下巴停在耳边，玩弄着耳垂。 裴之靡微笑着，俯身贴近赫林的耳边，轻轻地说道:“这位先生，我的易感期快要来了。这次抓住了两个Omega，你说我选谁呢？” 那语气缠绵极了，仿佛是个很温柔的人，赫林却脊背都蹿过一阵酥麻。 温热地气息喷在赫林敏感的耳边，赫林往旁边躲，却被另一只手强硬地按住，犹如毒蛇吐出蛇信子舔着他的耳朵。 裴之靡:“说话，先生，我的耐心有限。” “我不知道，你发情了就去打药啊。”赫林拼命挣扎着。 裴之靡:“我替你选好不好?裴之靡太脏了，我还是选云家小公子吧。” 赫林:“你凭什么诋毁裴之靡!” “诋毁吗？我听说他招惹的富家少爷可不少，听说你的大哥也是他的入幕之宾呢。”裴之靡平静地评价完，又痛恨地控诉道:“太脏了。” 赫林气地全身发抖，将脑袋狠狠往后撞去。他一堆反驳的话到嘴边又吞了下去，万一我说了裴之靡的好话，这变态看上了裴之靡怎么办。 赫林咆哮着:“你闭嘴，你个神经病。” 裴之靡轻巧地躲开了，任由赫林随着椅子整个人轰的一声砸在地板上。 裴之靡脚踩在赫林腿间玩弄着，“不过另一个Omega干净吗？你上过他吗？” “我上过你。”赫林气昏了头，咆哮着。 “哈哈哈。”裴之靡笑着，一把抓住赫林的头发扯着头皮将他的头贴近自己，“你想上我吗？” 赫林:“滚啊，神经病。” 裴之靡:“你来替他们怎么样？不不不，裴之靡还是算了，我还有几个长官貌似对他也有意思。我把裴之靡送过去，怎么样?” 赫林:“你敢，你有本事弄死我，不然等我活着出去一定搞死你。” 裴之靡:“怎么，你也喜欢他?” 赫林:“你神经病!” 赫林又听见那个神经病再笑，感受到了其中的喜悦。 赫林:“疯子!” 裴之靡坐到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双腿交叉，一手托腮，愉悦地说道:“这样吧，选项一云满，选项二你替云满。不过，如果从你狗嘴里吐出去其他他不相干的话，我会立刻，马上去找云满。” 选一吧，让我知道其实你也就是一个普通人，自私自利。 选一吧，云满和你都不会出事，一切都好。 赫林哆嗦着，停止了叫骂，诡异的静谧中，他明白面前这个神经病说得是认真的。 他内心煎熬中，最后小声地说:“二，我选二。” “就那么爱他吗？”赫林听到神经病咬牙切齿地声音，下一秒整个人被拎了起来，甩在了床上。 赫林想挣扎却发现身体重的抬不起来，是信息素压制。 此时房间里的信息素已经浓郁得可怕了，可惜赫林这个beat闻不到，只是本能的感觉危险和害怕。 裴之靡舔了舔赫林的脖颈未发育的腺体，毫不犹豫地咬了下去。 赫林，我真的好嫉妒你啊。 赫林疼地发抖，信息素的入侵感让自己恶心的想吐。 他叫骂着，翻来覆去:神经病，疯子，疯狗，畜生…… 压在他身上的人似乎是在惩罚他的出言不逊，身下的动作一次比一次重了起来，每一下都让赫林控制不住地叫出声。 赫林不断挣扎着，往前爬却无法逃脱，被一次又一次拖了回来，一次又一次哆嗦着，感觉被人抛上空中又跌落地面。 裴之靡恶劣地笑着，他想，这事，比想象中要快活太多，自己居然忍耐了这么久。早知道自己和赫林之间会变成这样，第一次绑架就直接做了。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赫林整个身子软了下来，连骂人的力气都没有了，依旧被无节制的索取着。 蒙在眼睛上的黑布也松松垮垮地，可赫林却不敢也不愿回头看那头畜生。 赫林的泪水汹涌地流着，他安慰自己只是一场噩梦，醒了就忘了，彻底忘了。 他陷入沉睡，陷入一场噩梦，醒来又是另一场噩梦，循环往复，直到麻木。 第15章 失衡的天平 深夜，皇宫中。 针对乌金组织这次突然的袭击以及提出的交换人质条约，国王和其他人在蓝宫的会议室里，他们紧急确认死亡人数，失踪人数和讨论如何应对。 方熙被人护送回到了自己的寝室里，坐在沙发上焦急地一遍又一遍联系赫林，却没有任何回复。 一个侍从走了进来，端着盘子，盘子上是看起来像是一些镇静的药物和水。 “王后，要不试试联系赫冽呢？” 方熙看清侍从的脸后，恼怒地说:“江星霜，你来做什么!滚出去!” 方熙环视四周，不知道身边的人什么时候都离开了。她站起来要出去找人，江星霜点了几下通讯器，和善地说:“那我帮王后联系一下赫冽吧。” 方熙看见视频投影的瞬间，拉开门的手僵住了。 漫天的大雪里，一架庞大的机甲轰然倒塌在无数残骸的废墟之上，浑身是血的赫冽从驾驶舱里爬了出来，爬出一半后再也不能动弹，像被什么压住了下半身。 两架机甲缓慢降落停在了损坏的机甲附近，赫冽绝望地闭上了眼。 “怎么样，想救赫冽的命吗？”伪善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方熙强压着怒火，回头看见江星霜站在桌前，手里摆弄着晶石。 方熙:“你想做什么，江星霜，你要干什么!” 江星霜拿起一颗手掌大小的黑色晶石放在了天平的一端:“这个是方家，我手里有方家灯塔实验的罪证还有残害白将军的证据，加上你的证词，我要你亲自举报并处死方家那些罪魁祸首。” 方熙:“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江星霜，你还真是江序那个贱人的好狗啊，这么多年都是谋划这些吗？” “不能吗？”江星霜又拿起一颗红色晶石放在了天平的另一端:“这是赫冽的命，是机甲踩死赫冽还是医生救走赫冽，都在你的一念之间了。” 方熙看着投影里奄奄一息的赫冽，眼泪涌了出来，内心挣扎着。 下一秒，投影的视频变成了两个，一个是奄奄一息的赫冽，一个是被绑在椅子上挣扎的赫林。 “对了，还有赫林的命。”江星霜又拿起一颗小的晶石丢在了红色晶石的一边，天平瞬间失去平衡，向一方倾倒。 江星霜坐到了椅子上，双腿交叉，温柔地说道:“等你录好证词才有医生来救赫冽，快录吧。” 方熙:“我凭什么信你。” “那你大可以去找别的方法，只是在你出门的瞬间，机甲就会碾碎赫冽的脑袋。”江星霜满面红光地继续说:“放心，赫林会一直活着，在乌金组织被折磨到求死不能。” “我知道了。”方熙不甘心地闭上眼，愤恨着，长长的指甲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鲜血在方熙的手指间滴下。 她想，我当初机关算尽，不顾一切爬上王后的宝座，是我赢了。 世事难料，赫冽不死，一切就还没有输。 方熙回到沙发上坐好，打开录像:“我叫方熙，是恒佑帝国第十八任王后，是方家第十九代家主的女儿。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叫做“灯塔”的封闭实验室，在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 江星霜确认方熙没有耍花招后，收好录像，说:“把毒药吃了吧。” 他曾经一直幻想着要一刀一刀割下方熙的肉，要她痛不欲生。直到他遇见一个怪物，那个怪物干净利落地杀死了痛恨的人。 那个怪物说，怎么能把他们当人呢？宰杀畜生，只需要考虑如何一刀封喉。折磨畜生，会变成变态的。 方熙拿起药吞了下去，看着投影里，两架机甲离开了，一个人跑到了赫冽身边，向身后几个人大声地喊:“快来，这里有人。” 江星霜离开后关上了门，沙发上的方熙五脏六腑绞痛着，七窍流血，最后闭上了眼。 江星霜微微一笑:果然，还是不想，她死得太轻松了。 自由城的启示路上矗立着一座高塔。 照听送了一些营养液和抑制剂，还有避孕的药放在隔离室的门口，敲了三下门后就离开了。 照听走在走廊上，心里没底，祈祷着，乐园会给那个beat吃药，恒佑帝国的法律上，不允许堕胎。 她愁眉苦脸地想，要是那个beat怀孕了，很难办。 一脸不悦的江星衡拦住照听:“乐园，人呢？毒蛇和老大一直联系不到他，人也不在监狱的隔离室。” 照听:“他在忙。” 江星衡:“忙什么?” 照听:“我不能说。” “……”江星衡踢了一脚墙壁。 江星衡一直觉得狸猫真正的老大是裴之靡。 江星衡不清楚他两之间的渊源，但印象中照听行事谨慎，不爱搭理他，却非常听裴之靡的话。 江星衡:“你告诉乐园，那个女人死了，计划顺利。” 狸猫并不清楚这个计划，迟疑了一会儿，没有多问，点了点头。 第二天，国王遇袭!宋家被袭击，英雄宋盛和当场死亡，还有数名失踪人员的消息在人群中迅速播散开，中央区的人们都议论纷纷猜测背后势力的时候，另一个重磅消息砸得他们震惊不已。 王后服毒自尽，公开了方家的犯罪事实“灯塔”计划，利用幼小的孩子们做的人体实验，为了制造出S级Alpha和Omega，害死很多的孩子。 曾经的白将军在阻止并试图揭发“灯塔”计划后，被方家迫害，甚至白来无被抓捕后成了被研究的人体。 如今的王后方熙，还有范斯上将都是实验出来的S级残缺品。 “原来不是真的S级，难怪除了第一个孩子是Alpha，其他的都是beat。” “我早就说方家都是疯子。” “太可怕了，只手遮天。” “我就说白将军是好人，多么伟大的革命家啊。” “被害死了还有乔澈和白家小儿子，都是货真价实的S级Alpha啊。” “是啊，否则，现在什么乌金组织还不是随便打。” 赫澜立刻带着警卫队抓捕了中央区的方家所有人，查封了研究院里大部分资料，并派遣其他地方军将方家的人押送回中央区的监狱，进行审判。 江星霜走在警卫队的前面，听着围观的群众议论纷纷，沉着脸。 当初，白将军被判有罪，第一任王后江序以死明志的时候，那些人好像也是这么嚼舌根的。 命运，因果循环。 真相，颠来倒去。 他的恨与悔都在与日俱增。 飞行器里，赫澜抓住了江星霜的双手:“星霜哥，谢谢你，母亲在天之灵可以瞑目了。” 江星霜垂眸看着赫澜，想起小时候一无所有的赫澜也是只能这样紧紧抓住自己的手，喊着要为母亲报仇。 赫澜听见江星霜说:“殿下，还不够，还有很多人。” 赫澜有点为难:“可是有些世家当初也是被迫参与，而且已经归顺于我。” 江星霜看着他，并不没有说话。 赫澜有些着急:“虽然赫冽现在失去了方家的助力，可他毕竟是S级，我天生比不过他。再和其他世家作对，对我并没有好处。” “而且，”赫澜抬眼和江星霜对视，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想再和乌金组织合作了。” 江星霜伸手摸了摸赫澜的头发，“殿下，相信我吗？” 赫澜坚定地点了点头。 江星霜曾说，江序是非常温柔的人。 赫澜五岁那年，江序自杀了，赫澜的印象中并没有太多母亲的身影。 江序死后，留下了年幼的赫澜和双胞胎妹妹赫慈，父亲太忙了，兄妹二人一直讨好着方熙，过着仰人鼻息的生活。 七岁那年，赫慈留在了光明教会，赫澜成了一个人在宫里孤零零地活着。 九岁那年，赫澜开始上学，国王给了赫澜独立的一座宫殿，并安排江星霜照顾赫澜的生活。 赫澜不再是一个人，赫澜有了江星霜，也只有江星霜。 江星霜是被江家收养的孤儿，赫澜名义上的舅舅，只比赫澜大了十岁。 江星霜一直说，江序对自己有恩。 赫澜不清楚怎么样的恩情，能让江星霜苦心经营多年，但赫澜清楚，江星霜对自己真的很好。 如果没有江星霜，自己还是那个伏低做小的皇子，等赫冽坐上国王宝座后，求赫冽饶过自己一命。 “那殿下无须担心这些，多参加宴会结交朋友就行，剩下的都交给我，我一定会让你坐上那个宝座。” 江星霜说着，又露出那幅和善的笑容。 第16章 无止境的噩梦 江星衡收到开会的通知，往塔顶的会议室走去，打开门，看见了裴之靡。 他穿着简单的白衬衫，脚上踩着一双高筒靴此刻交叉地搭在茶几上。裴之靡仰躺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声音，偏头看着他，眼里是江星衡第一次看见的野性。 裴之靡伸手将湿漉漉的黑发随意捋到脑后，露出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看见手腕处被咬的牙印，笑了笑。 江星衡第一次觉得裴之靡笑得，非要形容，有点下流。 江星衡找了个离裴之靡最远的小沙发坐着，不一会儿照听，级数都来了。 白石光和等数都在前线。 远程的投影打开，一条蛇盘旋着出现，是江星霜的虚拟形象。 级数汇报了袭击国王的人员伤亡，以及等数发来的前线需要的物资，还有赫冽暂时安定在无界城的医生家，大概两三天后会回到中央区的消息。 照听汇报了袭击宋家的人员伤亡以及帝国同意了交换俘虏的条约，详细地说明了交换的地点与方式。 江星衡大致说了一下自由城的雇佣兵团的事务。 裴之靡简单地表示各地情报网正常工作中，暂时没有很有价值的情报。 江星霜看着视频里的裴之靡，头发剪短了，露出脖子后的腺体。江星霜眯着眼睛，看着裴之靡的变化，他明白，裴之靡停止打抑制腺体发育的药剂，有一段时间了。 江星霜:“乐园，昨天联系不上你，你做了什么？” “拿了些报酬。”裴之靡微笑着，眼神直直地和蛇红色的眼睛对上，丝毫不心虚。 江星霜:“生机，你说!” 江星衡:“我也不清楚他们在做什么勾当，不过赫林，不在监狱。” 江星霜:“你想杀了赫林。” 裴之靡不语。 照听立刻接过话:“赫林刚刚已经被送回监狱了，没有生命安全，单独看管。” 江星霜没再深究，不屑地笑了:“轮到我汇报了，方熙服毒自尽，方家……” 裴之靡下意识坐直了身体。 江星衡兴致缺缺地听着汇报，想着要不去找赫林，他肯定一打就招。 级数自己汇报完之后就开始神游万里了，直到离开自由城，启动飞行器的时候，莫名其妙地脑海里闪过一个名字。 “赫林是谁?”级数没头没脑地摇摇头，管他呢。 照听一直认真地记录着汇报的关键词和数据，会议结束后，带着人押送裴之靡，关回了监狱的隔间。 裴之靡坐在地上，靠在墙上，低着头。 等待着明天的释放。 隔壁传来敲墙的动静，关切的声音透过薄薄的墙壁:“裴之靡，你还好吗？” 裴之靡没有动，脸上很木的表情逐渐裂开，不屑地笑了一声。 “哈哈哈哈……” 裴之靡突然癫狂地笑了起来，眼里不受控制地流出了泪。 赫林敲击墙壁的声音更加急切，“裴之靡，你怎么了，没事的，都会过去的。裴之靡，挺过去就好了，裴之靡……” “赫冽啊，赫冽，哈哈哈……” 裴之靡躺在地上，仰着头，更加放肆地张嘴笑了起来，笑得眼睛眯了起来，眼角的泪更汹涌地流了出来。 真有趣啊，赫林，明天之后，你一定要活下来啊。 “裴之靡，裴之靡……”赫冽抵在墙上的手紧紧攥成了拳，感觉自己浑身都在疼。 心也疼得一颤，来个人救救裴之靡吧。 第二天，赫林被人叫醒，嗓子干涩，门口递进来的盘子上有营养液和水还有药，赫林看了一眼却懒得动，蜷缩在被子里。 赫林敲了敲墙壁:“裴之靡，你还好吗？” 裴之靡一夜无眠，“嗯。” “那就好。”赫林松了一口气，昏昏沉沉地又睡了过去，还没睡安稳，门被打开，走进来了两个看守。 其中一个看守拿出手铐和眼罩，赫林无力地挣扎起来。 照听带着面具走了进来，真诚地说“别乱动，这次是放你回去。” 照听将药给赫林灌了下去，赫林安静了一会儿，手被拷了起来，戴眼罩的时候又剧烈地挣扎了起来。 照听没有为难赫林，放下了眼罩，带着人都出去了。照听回来的时候，推了一架可移动的单人床，让人把赫林抬了上去，再用被子盖住了赫林的头。 照听:“你好好睡一觉，不要掀被子，睡醒了就到家了。” 赫林没回应，在被子下身体又蜷缩在了一起。 赫林睡得并不安稳，这两天都是这样，他在噩梦中清醒，却醒不过来又掉入另一层梦里。 “四皇子，四皇子!”赛斯的声音传来，赫林才终于醒了过来，睁眼看见了眼睛红彤彤的赛斯。 赫林:“我没事。” 赛斯听见赫林嘶哑的声音，向身后的侍从喊道:“水，快给我水。” 赫林顺着赛斯手中的杯子，喝光了一整杯水。 赛斯:“我们先去医院。” 赫林拉住赛斯的手，“不要，不去医院。我要回家休息。” 赛斯想到外面的情况，有些担忧:“四皇子，你听话，我们先去医院。” “不要，我说了不去。”赫林提高音量，不受控制地吼了起来。 下一秒，赫林声音弱了下来:“对不起，赛斯叔叔，我，我想回家，我想一个人休息。我真的没事，我不想去医院。” 塞斯看着赫林这幅样子，知道赫林在乌金组织那边肯定受了很大的罪，心疼不已。 最后，赫林被送回了宫里的寝室。 国王赫檀来看他，温柔地问道:“欢欢，你还好吗？” 赫林:“我没事，父亲。我就是有点累，想一个人休息。” 赫檀看着赫林欲言又止，最后摸了摸赫林的头:“明天，等你精神好一点来找我，我有些事情和你说。” 赫林:“好。” 赫林目送父亲离开后，简单地吃了点粥，又睡了过去。 深夜，赫林从噩梦中惊醒，看着熟悉的四周，下意识地打开通讯器想找赫冽。 小时候，他做了噩梦，醒来后都直接跑到母亲的寝室，要母亲陪他一起睡。 长大一些的时候，和母亲一起睡不成体统，他就自己忍着。直到有一次从噩梦中哭着醒来，不敢睡，被赫冽知道后，拎着带回了他的房间。 赫林从床底下的盒子里，拿出了备用的通讯器，登录上自己的账号，无数条未接通讯弹了出来。 赫林看见排在第一的母亲未接通来电显示，越往下翻，赫林的手越颤抖起来，没有赫冽的未接通。 即使前线很忙，但自己被绑架这么大的事情…… 不对，赫林想到了什么，那个瞬间身体一动不敢动，整个头皮连着后背都在发麻。 母亲，没来看我。 联想到那天的袭击事件，赫林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房间，大喊着:“来人啊，赛斯，我要去见母亲，我要去见母亲!” 在房间外守着的侍从立刻拦住了赫林，赛斯连忙赶了过来。 “赛斯，我要去见我母亲，你带我去，好不好?”赫林乞求地看着赛斯，看见赛斯眼神的回避后，一股凉意瞬间弥漫全身。 赫林感觉自己抓不住赛斯的衣服，整个人往地上滑，重复着:“我要去见我的母亲，我要去见我的母亲……” 泪水从赛斯年迈浑浊的眼里流出，他吩咐旁边的侍从:“去找国王陛下。” 赫檀穿着睡衣赶了过来，蹲下身抱住了赫林:“欢欢，对不起，对不起。” 赫林突然挣开了赫檀，光着脚往外跑去，我要去找母亲。 最后，赫林被几个侍从按住，挣扎中上身睡衣散开，脖子的咬痕和上半身触目惊心的痕迹被众人看见。 赫檀身边的总管傅姜将大衣盖在赫林身上，一把按住了赫林的手，赶来的医生立刻给赫林注射了镇静的药物。 赫檀坐在赫林的床边，叹了口气，疲惫地说:“你的母亲自杀了，你有什么想问的，我们明天再聊。” 赫檀带着所有人离开了房间，留下了皇家值班的那名医生。 自杀?和遭遇袭击完全错开的答案，让赫林脑子停止了转动。 医生检查着赫林的身体，在药物的作用下，赫林只能安静地躺在床上。 他紧紧闭上了眼睛，眼泪流了下来。 他想，我还在梦里，再一次掉进了噩梦里。 第17章 无知的恶 赛斯在赫林屋外的沙发上，坐了一晚上。 他的小皇子，从小都是被捧在心尖尖上长大的。 赫林想要的，看一眼，就有人关注到，送到他身边。一时找不到的，也都为他留意着。不想要的，只要他拒绝，所有人都会像他哥那样惯着他，听他的话。 这样一个千娇万宠的孩子，一路顺遂却正直的长大了，有了实现自己价值的爱好。 哪怕是利益的联姻，也让赫林遇到了暗恋他好几年的Omega，天作人合。 短短几天，风云突变，各种坏事接踵而至让他这个年过半百的老人，也只觉得心力交瘁。 他的小皇子，能熬过去吗？ 天光亮起，赛斯端着餐盘，敲了敲门。 “四皇子，我吩咐人熬了些你喜欢的南瓜粥。” “四皇子，再难过也要吃东西，身体最重要” 良久，赛斯听见赫林的声音“进来。” 塞斯推开门，看见赫林坐在床上，四面八方都是各种新闻的投影，其中一个视频正在播放着王后的认罪视频:“我从小生活在一个叫做“灯塔”的封闭实验室，在那里有很多和我一样的孩子……” 赛斯手中的餐盘没握住，摔了一地。 “谁给你的通讯器。” “备用的。”赫林面无表情地说着，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赛斯，这些都是真的吗？”赫林光着脚走在地上，行动缓慢地走向赛斯，眼神对视着。 赛斯避开视线，“对不起，四皇子，我并不清楚。” 赫林:“赛斯，母亲临走前和你说了些什么吗？有给我和哥哥留下遗书吗？” 赛斯无力地说:“没有，我没见到王后最后一面。” 赫林手指着身后的各种新闻，严声说:“那你也觉得母亲是自杀吗？” 赛斯选择了沉默。 赫林红着眼，大声控诉着:“他们说母亲是认罪自杀，可母亲要是真的自杀，怎么可能都不见我和哥哥最后一面，什么遗书也没有给我们留!” “认罪自杀的人，会吃穿肠烂肚的毒药嘛!” “真的想认罪，非要等一切罪恶都埋进土里，再突然挖出来嘛!” “你跟了我母亲那么多年，我母亲是什么人，你不了解吗？我母亲那么温柔的一个人，宫里的侍从那个不说我母亲好?” “一切都那么巧，我刚被绑架，母亲就被他们逼死了。” “统统都是阴谋诡计，是谋杀!他们谋杀了我的母亲，或许是用我的命。” 赫林声音逐渐平静了下来，他用一种心如死灰的眼神望着赛斯，“发生这么多的事情，哥哥还没消息。赛斯，你告诉我，哥哥是不是也死了。” 赛斯有点慌乱地说:“没有，三皇子只是，只是暂时失去了消息。” 赫林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用自己都不确信的声音说:“那就好。” 赫林:“你先出去吧，我要换衣服。今天，我还要去见父亲。” 塞斯重新准备了一份南瓜粥，放在餐桌前，过了一会儿，穿着正式皇家服饰的赫林走了出来。 赫林没说话，坐在餐桌前，拿起勺子吃了一口南瓜粥，咀嚼了很久，强忍着恶心的感觉，又吃了两三口，却吐了出来。 赛斯立刻拿出帕子递给赫林，赫林拿过帕子擦擦嘴，自我唾弃着:“我是不是真的很没用啊，我真没用啊，连口粥都吃不下。” 赫林再次拿起勺子，往嘴里塞了一口粥，另一只手捂住了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吐出来。 赛斯抓住了赫林拿勺子的手，泪水从眼中流下:“四皇子，王后最后见的人是江星霜，赫澜的人。” 昨夜，赛斯收到了不明地址的邮件，邮件里是几张模糊的照片，可以辨认出是江星霜进出王后的宫殿，附带着一句话。 [爱不足以支撑着活下去的时候，就用恨。] 可赛斯无法想象，赫林带着恨意度过下半生的模样，他还未曾见过赫林恨过，甚至特别讨厌过谁。 赛斯安慰赫林道:“四皇子，先查查看吧，等查清了，三皇子也就回来了。” 他想，我可怜的小皇子，先活在希望里吧。 他日夜祈祷着，赫冽能平安归来。 裴之靡昨夜被裴家的人接回了家。 一早，司易观和一些人来看望他，他不堪其扰，但他那个二哥裴泊月正在会客厅乐此不疲地巴结着那些人。 裴家有权有势，从前裴泊月父亲裴经还活着的时候，裴泊月也是人人娇惯的二少爷，有疼爱他的母亲，严厉却争气的大哥。 直到裴经意外死亡，其他争夺继承人身份的叔叔们开始打压他和哥哥，他的生活一落千丈。 尤其是几年前，他的母亲得了疯病，送进来封闭医院。大哥裴泊年也在五年前入伍，远在天边，根本关照不到他。 他又因为好赌，欠了很多债，裴家基本已经放弃他了。 他生为一个Alpha，在裴家却不如裴之靡一个劣质却漂亮的Omega有利用价值。 裴泊月瞧不起裴之靡，却不妨碍他利用裴之靡。 裴之靡好不容易打发走了司易观，立刻找了借口，去了傅家。 傅云深的父亲傅勒并不住在傅家，而是很早就带着他的妻子以及他的一对双胞胎孩子搬出去住了。 傅家子嗣稀少，如今，傅云深不在家。傅家只住了傅家家主，傅老爷子。 傅老爷子一向不待见裴之靡，裴之靡也就没去触霉头，和管家打过招呼后，绕过主院，去了后面的偏院。 偏院里有傅云深为裴之靡准备的房间，裴之靡大部分时间都住在这里。 乐园:[赫冽身后的方家倒塌了，天平又失去平衡了。] 毒蛇:[嗯，你怎么看?] 乐园:[下一个选赫澜身后的裴家吧。] 毒蛇:[裴家，还不行。先送你一个裴泊年，可以。] 裴之靡打开门，房间里厚重的窗帘遮住了所有的光，一个人就坐在一片黑暗中，面对着门。 裴之靡倒是没想到，此刻应该在前线的傅云深，居然偷偷地回来了。 裴之靡犹豫了一会儿，关上了门，一脸笑意看着傅云深。 裴之靡:“哥，你怎么回来了?” 傅云深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笼罩着裴之靡，他快步上前，裴之靡还没反应过来，傅云深已经掐住了裴之靡的脖子，将裴之靡抵在了门上。 傅云深咬牙切齿地说:“赫林被人侵犯了，裴之靡，你知道是谁嘛。” 裴之靡心里一沉，没有说话。 傅云深的手骤然收紧，力气很大。 “是你，对吧，裴之靡，你居然……” 傅云深看着裴之靡因为缺氧而面露痛苦的表情，一只手挣扎着抓到了他的衣领。 他想起，他第一次见裴之靡的时候。 瘦弱的孩子被身后的人追赶着，带着一身伤向自己跑来。 自己身边的人将陌生的孩子推到在地，那孩子却挣扎着抓住自己的脚，像是抓住救命稻草。 满脸淤青的孩子仰头，冲自己露出笑容:“我叫乔之靡，我的母亲是乔雀，你是傅云深吗？” 那年，裴之靡十二岁，还姓乔。 那时，他还不明白乔之靡话里的意思，他只知道，乔家的名声不太好。 但他一贯维持着良好的教养和傅家的名声，于是，他出手制止了这场欺凌。 后来，年幼的乔之靡总是向他跑来，向他露出因疼痛而痛苦的神情，红彤彤的双眼，小心翼翼地跟在他的身后，寻求他的庇护。 那时候身边的朋友，都打趣说:“云深，这应该就是乔家为你量身定做的情人。” 量身定做吗？所以，能让我一而再再而三的允许乔之靡靠近。 可如今，那双露出泪花的眼却在下一刻变得冷漠至极。 那只看似软弱无力攀上他的手，将锋利的刀尖抵在了他的脉搏上。 裴之靡威胁道:“松手。” 傅云深松开了手，垂下的手攥紧，青筋暴起。 量身定做吗？傅云深此刻感到内心深处的悲凉，但有一道枷锁牢牢地锁住了自己，锁了自己这么多年，让自己对裴之靡只能放手。 “裴之靡，你最好庆幸赫林宫里那些人嘴巴比较紧，不然不出一天，整个中央区的人都会知道，四皇子被人侵犯了。” 裴之靡收回了刀，摸了摸自己的脖子，没理会傅云深，往外走去。 傅云深想，裴之靡有时孩童般的无知，以至于作出的恶，过于残忍。 傅云深的声音从背后传来:“裴之靡，我给你一个忠告吧，杀了赫林。” 否则，从此万劫不复的人，又要多一个。 第18章 恨海无边，却不应有恨 蓝宫，国王在和其他人开会。 赫林被秘书长领着去了往蓝宫最高的一层，在国王的办公室等候。 赫林带着满腔的怒气等待着，他没有证据，没有计划，只有声声泣血的控诉。 可二十多年父亲对他的宠爱终究不会作假，二十多年夫妻携手并进，母亲什么样的为人，父亲怎么会不知道呢。 赫林等了很久，门被打开，赫檀走了进来，赫林激动地站起身，赫檀招手让所有人出去。 赫檀满脸疲惫，将礼帽摘下放在一旁，赫林看见父亲多了许多白发，老了很多，赫林眼瞬间就红了，原来难熬的从来不止他一个。 赫林:“父亲，母亲是被人谋杀的。” 赫檀不忍地看了眼赫林，没有向赫林走过去，而是走到了高处的座椅前，身后的光亮透过巨大的琉璃玻璃照在赫檀的身上，赫林一时看不清赫檀的神情。 赫檀调出一篇新闻投影在赫林面前，新闻照片上是一群年轻男女的合照，背景的横幅上写着是“重明鸟”社团联合会。 赫檀怀念地看着图片，指了指站在中间的相比于身后那群人，较成熟的男人。 “他叫白无来，就是新闻里提到的，被方家和你的母亲害死的白将军。” 在机甲战机掀起狂热的年代，分化成为一个S级的Alpha的那一刻，就注定会受万人瞩目。 赫檀十六岁进入全衡帝国大学军事学院的机甲专业，作为一个S级的Alpha还是皇子，被称为天之骄子，帝国未来的希望。 S级Alpha本就稀有，那年，全衡帝国大学里出了三个。十六岁的赫檀，十八岁的乔澈还有一个二十岁的白无去，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很快成为了好朋友。 赫檀通过他们的介绍，认识了三十岁在帝国大学任社会与历史学教授的白无来，创建了“重明鸟”社团的社长。 那时候白家是新起的势力，白家的很多人都分化出了出色的战斗能力，担任部队高层领导的不在少数。 白无来有着崇高的理想，他想推行改革，推行人人平等的理念，完善国家对beat和Omega保护的法律。 在皇家和贵族眼里简直是不可理喻，异想天开。 他率先提出，废除教育的管控权，提出让每一个独立的城都能拥有一座高等学府，让大部分普通的孩子也能接受教育，而不是分化成Alpha的孩子才能在贵族的资助下才能进入高等学府。 在他的领导下，大批学子进行宣传与游行，最后国王颁布了新的教育机构设立法律，真的改变了当时的教育困境。 整个恒佑帝国的高等学府，从全国只有被严格把控的六所，变成了恒佑帝国管理下的每一座主城，都建立了一所。 这次巨大的改革胜利，让白无来成为了很多帝国学子眼中未来的英雄，追随白无来的人也越来越多，包括赫檀。 赫檀在社团中认识了一位平民的Omega，江序。他和江序相爱了，二十岁毕业那年，他就义无反顾地迎娶了江序，作为他反抗贵族的第一步。 革命浪潮越演越烈，一次又一次的改革触及皇族和贵族世家的利益，他们在被各种打压的时候，乔澈意外发现了灯塔计划，救出了被进行残忍人体实验的人。 当时赫檀以为上天赐给了他们一张好牌，却没想到那些孩子，除了一些从民间购买的，竟然大部分都是各个贵族世家亲自送过去的。 一旦真相被揭露，在科研方面做出卓越贡献的方家将彻底倒台，其他的贵族也会被人民质疑。 他们引来了方家和其他贵族世家触底反弹的屠杀。 白无来被诬陷谋反，抓进了监狱，大部分的白家人被追杀，逃到了荒城。 作为证人的孩子们一夕之间全部被杀害了，只有方熙和范斯两个成功的实验品被方家带走了。 方熙，从受害者变成了加害者，颠倒黑白，让灯塔计划变成了乔澈的蓄意陷害。 乔澈和白无去护送着一大批人逃走了，可乔澈却又回来了，被人发现死在了中央区的一个偏僻巷子里。 是方熙骗了乔澈，让乔澈接她和乔雀离开。 方家，用白无来孩子白石光的性命，威胁白无来，让他录认罪视频，可白无来拒绝了。 方家的人射杀了白石光，而白无来的妻子，乔澈的妹妹乔雀，一个S级的Omega，失踪了，被人为的抹去了痕迹。 国王用赫檀妻儿的生命威胁赫檀的时候，赫檀认罪了，他指认了白无来，并做了假证。 “我放弃理想，放弃朋友，放弃良知，也失去了我的爱人。江序苦苦撑了两个月，在某个深夜自杀了。我那时想随她一起死了，可我却懦弱的活了下来。” “我本来以为此生就只能苟活，但你的母亲，方熙替方家选择了我。她说，她爱我。” 赫林苦笑着，“母亲死的那天，是江星霜去找了母亲。江星霜这么多年潜伏都是为了复仇。父亲，您知道吗？是你将江星霜安排在了赫澜的身边，是您指使他的吗？” 赫檀摇了摇头，“江星霜八岁的时候被江序捡回了家，被江家收养后一直跟在江序身边，江序对他有恩，他对江序有情。” “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什么都不想做，什么都不想阻止。我放不下的权利地位，也不过是做了几大世家的傀儡。” “赫林，我老了，愈发想念曾经意气风发的我，想念江序，甚至想过一死了之。” 赫檀向赫林叙述着过去的一切，承认自己的懦弱，又惋惜自己不断失去的一生。 赫檀表达自己对赫林的歉意，又向自己的儿子传达了自己的死志。 此时此刻，赫林忽然就想起了乔兮壤问自己的那句:“赫林，如果对自己疼爱有加的亲人，对其他人却是十恶不赦的坏人，要怎么办？” 他想，人人都说江序如何温柔，可我的母亲却是这个世上对我最温柔的人，我在母亲无微不至的照顾中长大，母亲把我和哥哥都教导成了正直的人。 如果，母亲把我也教的坏一点，多好啊，我就不会如此痛苦。 母亲被逼死，我有恨，可恨来恨去，却无人可恨。 可我二十四年，富贵无忧的生活之下，又藏着多少可怜可恨又可悲的人。 赫林走出蓝宫，走着走着，连自己身处何处都分不清了。 通讯器上跳出一个好友申请:[一月，是紫郁花和金银果的种植季节，有人托我给你送了一些植株。] 赫林通过了好友申请。 赫林:[你是谁?] 雨季:[裴之靡。] 赫林:[谁托你送的?] 雨季:[不认识。] 赫林:[哦。] 雨季:[嗯。] 最后，赫林让身后侍从，带他回了宫殿，赛斯站在门口等他，赛斯身边的侍从手里拿着筐子，筐子里是郁郁葱葱的绿芽。 赫林:“他人呢？” 塞斯:“已经回去了。抱歉，四皇子，我以为是不重要的客人，就没有留。” 赫林想到收到的信息:…… 雨季-裴之靡:“你家老头真凶，我连门都没看到。” 第19章 秋秋与无界城 赫冽不记得自己昏迷了多久了，或者说他以为自己早已抱着遗憾死去，直到睁开眼看见发霉的天花板。 赫冽从简易的木床上坐起身，浑身多处被绷带缠绕着。 房间的门被推开，一道轻快地声音传来:“唉，你终于醒啦!” 端着药剂的秋秋，小跑着停在床边，伸手按了按赫冽胸口，赫冽有点疼，但没吭声。 “大慈大悲，伤得这么重，居然这么早就醒了。”秋秋双手合十，朝天边拜了拜。 赫冽自己伸手够到了床边柜子上的水，喝了几口，说到:“谢谢你救了我。” “那是，要不是我，你肯定活不到现在。”秋秋大大咧咧地坐在了床边，带着白色面罩遮住了下半张脸，那双眼睛狡黠地看着赫冽:“你是不是想问我这里是哪里?这里可不是恒佑帝国哦!你不是自由城的人吧。我看见你驾驶的那架机甲了，虽然四分五裂，也可以猜到是个大块头，你Alpha的等级肯定很高。” 赫冽:“嗯。” 秋秋:“你怎么不害怕，不好玩。” 赫冽又喝了两口水，平静地看着眼前活泼的男孩，等待下文。 秋秋:“不过你不用担心，这里是无界城。”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秋秋:“你得问问我，无界城是什么吧。” 赫冽:“无界城是?” 秋秋给了赫冽一个算你识相的眼神，继续兴致勃勃说:“无界城是从自由城划分出来的一块区域，是乌金首领给自由城留的一片净土。无组织，无信仰，无国的人都可以来到这里。不过现在因为战争，大批像我这样无国界的医生来到这里，自发组织救治战场上存活的，被抛弃的人。” 赫冽:“很厉害。” 秋秋:“是吧，是吧，我也觉得我蛮伟大的。” 秋秋手敲了敲赫冽脖颈上的项圈，“不过这里，没有Alpha或者Omega，只有beat。” 赫冽醒来的时候就发现了，脖子上的项圈完全抑制了他对腺体的感受和控制信息素释放的能力。 秋秋:“这里不允许拥有枪支等造成破坏的器械，也不允许有机甲。大家都是普通人，多好。” 赫冽:“嗯，是个很理想的地方。” 秋秋噘嘴:“可你还是打算离开，对吧。” 赫冽点了点头，问道:“我可以离开吗？” 不到万不得已，赫冽并不想恩将仇报，但远方有人在等他回去。 在赫冽强硬地要求立刻离开的情况下，秋秋生着气把这个木乃伊迷昏，通过自己的渠道运进了恒佑帝国一处偏僻的城区。 等赫冽醒来后，秋秋丢给了赫冽一块老旧的通讯器，潇洒地说:“你走吧。” 赫冽:“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我其实是皇家成员，我会报答你。” 赫冽被人设计引入乌金军的陷阱，支援的部队迟迟没有来，他陷入必死的结局，却被一个无国界的医生救了。 他有所怀疑。 现在环境安全，他本能地试探这个医生有没有其他目的。 仿佛只要眼前的男孩说一句，想，他就会拧断男孩的脖子。 秋秋摆了摆手:“不愿意，你快滚吧。” 赫冽被赶下了船，目送着秋秋关闭船舱的门，船沉入水里没了踪影。 赫冽摸了摸已经摘除项圈的脖子，空空荡荡，他却有了一丝不舍。 他想，或许是误会男孩的愧疚吧，他还不知道他的名字，真是失礼。 宫殿前，裴之靡抬脚走上阶梯，没走两步，两个侍从就拦住了他。 赛斯:“裴少爷，有什么事情吗？” 裴之靡礼貌地微笑着:“我想见见四皇子，我有些担心他。” 赛斯依旧板着一张脸:“四皇子还在休息，不见客，裴少爷，下次再来吧。” 裴之靡闻言也不恼，从容地回到:“好的，那我明天再来。” 裴之靡转身往王后宫殿方向走去，发了个讯息给赫林。 [今天还是没摸到门。] [赫林，你在那里?] 裴之靡等待着赫林的回复，他知道赫林在王后的宫殿里，守在方熙的灵柩前。 王后的葬礼在明天。 没有回复，裴之靡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抬脚继续向赫林走去。 “之靡。” 司易观的声音传来，裴之靡停下了脚步。 司易观刚从大皇子的宫殿出来，远远地就看见了裴之靡的身影，赶了过来。 司易观:“宋盛时醒了，你要去看看他吗？” 裴之靡看了看宫殿里来往的人，说:“先出去，再说吧。” 飞行器里，裴之靡抱胸站着，脸色并不好看:“易观，我并不喜欢宋盛时。” 从前，司易观是故意介绍宋盛时给裴之靡的。 如今，宋盛和的死亡，加上宋盛时无法驾驶机甲的事实。 司易观知道，宋盛时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 “之靡，对不起。那时候，赫澜看上你了。我怕，我怕只凭我和傅云深还不能让赫澜忌惮。” 裴之靡:“下不为例，我不喜欢别人挑选。” 司易观知道裴之靡连续两天去找了赫林，他直视着裴之靡，质问道:“那你想选谁?赫林吗？” 裴之靡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思索了一会儿后，摇了摇头。 不一样，裴之靡自顾自地想，我只是怕赫林死了。 司易观松了一口气:“你知道就好，之靡，赫林并不值得你多费心。他虽然是个皇子，但依仗的是赫冽，而赫冽是我们的敌人。” 司易观走上前拉住了裴之靡的手，白皙修长却很亮，宛如白瓷。 裴之靡任由他牵着，他心一颤。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看我。 司易观笑着，讨好地将闪烁彩光的蓝色宝石手镯戴在了裴之靡的手腕上，继续说:“于利，你没理由选，于情，你更不能选。赫冽和你，赫林绝对不会选择你。” 他在说服裴之靡，也在说服自己放下疑心。 裴之靡听到最后一句话，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像孩子一般歪着头笑了。 如果此刻是白色军团的人看见裴之靡这幅样子，就知道裴之靡又在想鬼点子了。 屋外天光大亮，屋内却紧闭着门窗，数百根烛火摇曳，围绕中间铺设的灵台。 灵台之上是雕刻繁琐花纹的棺柩，方熙穿着圣洁的白色教袍，棕色的长发被梳理好，脸上也用化妆品遮掩了。 赫林看着母亲安静地躺在那里，像某个午后的小憩，但这次母亲长久的睡过去了。 赫林躺在棺柩的旁边，他想多陪陪母亲。明天是最后的期限了，即使赫冽还没有回来，葬礼也会如期举行。 特殊的消息提示响起，赫林收到了日夜祈祷的消息。 哥:[欢欢，我没事。] 哥:[我都知道了，等我回来。] 赫林爬起身，趴在棺柩上，牵起方熙的手，压抑的情绪瞬间失控，撕心裂肺的哭了起来。 方熙手心里，指尖留下的掐痕太深，还在，沾着的血被侍从擦干净了。 无数条人命，母亲手上沾的血，被擦干净了，又没有。 赫冽抵达中央区的消息，传到了赫澜耳朵里。 赫澜将手中的茶杯狠狠地砸在了侍从的身上，滚烫的茶水让侍从疼得叫出了声。 江星霜挥了挥手:“都下去。” 房间里的其他侍从拖着受伤的侍从都退了下去，只剩下赫澜和江星霜两个人。 “谁负责这次任务的?”赫澜气愤地质问道。 江星霜不假思索地说:“裴泊年。” “裴泊年?裴之靡的大哥?” “嗯。”江星霜拿出一个文件递给了赫澜:“这是调查的情报，裴泊年与赫冽的手下孙留来往密切，这次也是孙留暗地里护送赫冽回来的。” 赫澜接过文件，匆匆看了几眼，将文件砸在了江星霜身上，怀疑地看着江星霜说:“你就是这么做事的吗？事后才知道?” 江星霜单膝跪在地上，“裴家对殿下一直无二心，是我失职。” “无二心吗？裴家家主是无二心，但裴经死了之后，裴家一直没定下继承人。底下的裴家人这些年乌七八糟的，斗来斗去。”赫澜说着捏了捏眉心，“星霜哥，你有办法吗？” “裴家继承人的事，不好插手。但裴泊年的事情，可以杀鸡儆猴。”江星霜站起身。 “好，都交给你办。”赫澜起身走到江星霜身前，伸手摸了摸刚被砸到的胸口:“星霜哥，对不起，我刚才太生气了。” 江星霜按住赫澜的手，往后退了两步:“没关系。” 赫澜:“星霜哥，我易感期快到了。” 江星霜松开赫澜的手，“我会安排好，让洛奇在宅子里等你。” 赫澜磨了磨牙，“腻了，换一个。” 江星霜:“可以，我让他们挑一批人去宅子里，你可以重新选择一个。” 赫澜:“随你。” 第20章 无声的心意 葬礼上，王后棺柩摆放在光明教会的圣坛之上，穿着白色教袍的教使们坐在高台上诵经祷告。 赫林和其他人披着白袍坐在下面，聆听祷告，祷告结束后，赫檀将缠绕着光兰花的王冠放进棺柩中，封棺。 棺柩四角站着的执事抬起棺柩，往教会后的皇家墓园走去，众人依次拿着一束光兰花跟着后面。 直到最后的一捧土掩埋了一切。 寒风凛冽，赫林和赫冽站在墓碑两侧，众人鞠躬，将光兰花放在墓碑前。 裴之靡跟在裴家长辈身后，鞠躬，排着队将一束光兰花轻轻放在了地上。 裴之靡停在赫林面前，极其温柔得注视着赫林:“节哀。” 赫林哽咽着，“嗯。”了一声。 裴之靡轻轻地抱了一下赫林，赫冽侧目看过来的时候，裴之靡就松开了。 葬礼快结束的时候，赫冽重伤未愈的身体快撑不住了，吩咐赛斯一番后，先赫林一步离开了，去了医院。 他不想让赫林担心。 赫林和研究院的朋友说了一会儿话后，回头发现赫冽不在了，有些慌乱，问侍从们:“我哥呢？你们有人知道吗？” 赛斯恭敬地说:“三皇子，有些事情，先去忙了。” 赫林松了一口气，自言自语地说:“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赫林婉拒了一些朋友的邀约，在墓前站了很久，转身离开时，一阵狂风吹过，那一朵朵光兰花四处飘落，洁白的花瓣上沾染泥土。 赫林走在路上，路过其他宫殿的转角处时，听见了几个侍从围在一起窃窃私语。 赛斯立刻上前严声呵斥，疏散了他们，但“绑架”、“侵犯”、“标记”等讨论的话语，让赫林觉得有些站不稳，脸色苍白。 赛斯带着关心的目光望了过来的时候，赫林浑身发冷:他们都知道了，赛斯也知道了，他们都知道了。 “四皇子。”赛斯轻轻喊了一声失神的赫林。 赫林后退了一步，撞到了跟在自己身后的侍从，侍从们都往后退了一步。 赫林:他们肯定也都知道了。 赛斯的手抚上赫林的肩，却吓了赫林一跳，赫林不受控制地叫了一声,反应过来的赫林，自言自语说着:“我先回去了。” 赫林飞快地跑回自己的寝宫，迎面刺骨的风刀割般，割红了眼鼻，又往里钻，浑身都疼。 赫林躺在床上将自己缩在被子里，平复着自己。手腕上的通讯器却响个不停，赫林从被子里爬了出来，露出半个头，看见“云满”的来电。 赫林犹豫着，想起了自从绑架的那天后，再也没见过云满，还是接通了来电。 赫林:“云满，你还好吗？” 云满一听见赫林的声音，眼泪就控制不住留下来了，他带着哭腔的声音说着:“我没事，对不起，赫林哥，我没事。” 赫林:“别哭，云满，你别哭。” 云满被救回来后，一直住在医院里，听说了王后自杀和方家倒台的事情，震惊不已。 他的父亲安排了人看着他，不允许他再和赫林有瓜葛。 今早，云满收到了一条信息，有人通知自己:[今天是王后的葬礼。] 云满跪在地上，求自己哥哥云川。 云满:“哥，我求求你，你让我去吧。虽然方家没了，可赫冽不是活着回来了吗？为什么，联姻就不作数了。我不要，哥，我不要，我要做王妃。” 云川板着脸，没说话，扔给云满一个视频储存器。 视频录制的是，云满被绑架的当天，他被蒙着眼带到一个房间，有人问云满:“有位大人易感期来了，看上你和那个beat了，你说选谁呢？” 云满反应过来那个人说了什么后，惊恐地说:“别碰我，别碰我，选他，选他吧。我求求你们，别碰我。” “选谁?那个人叫什么?” “赫林，赫林，选赫林。” 云川一巴掌扇在了云满的脸上，不重。 “云满，你清醒一点，如果让皇家知道这些，我们保不住你。” 云满咆哮着:“我有什么错，我也没办法啊!” 云川:“那你还能坦然地面对赫林吗？” 云满脸色一变，抓住了云川的衣服:“什么意思，他们只是吓我的对吧，怎么可能真的，他可是皇子。” 云川沉着气，说到:“宫里侍从的消息，赫林被人标记了。” 云满:“你们联合起来耍我，骗我对不对?” 云川将通讯器丢给云满，“你敢自己去问吗？” “我有什么不敢，就是真的被标记了，也不是我的错啊，是绑匪的错!” 云满义正言辞地拿起了通讯器，拨通了赫林的语音，直到听到赫林的声音。他才发现自己是个多么自私的，懦弱的人，自己甚至不敢打视频给赫林。 他在害怕，他害怕看见赫林身上被别的Alpha留下的痕迹，会让他愧疚，还有恶心。 云满:“赫林哥，对不起，我们分手吧。” 赫林愣了一会儿，反应过来后，原来如此。 他了然于心暗道:原来云满也知道了，知道我脏了。 赫林:“好。” 赫林习惯性等别人挂电话，云满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没挂电话。 赫林:“云满，还是谢谢你。我总是忙着培育，后来，我又天天忙着训练。还好，那段时间，有你，天天拉着我去陪母亲吃饭。我也算，少了一点点遗憾。” 云满闻言哭得更厉害了，赫林安慰了云满一会儿，云满慢慢地停住了哭声。 赫林:“云满，希望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有些累了，先挂了。” 云满:“好。赫林哥，对不起，你真的是很好的人。” 挂掉电话后，赫林感觉整个人都没了精神，睡了过去。 直到晚餐的时候，赛斯敲了敲门，叫醒了赫林，赫林不想让赫冽担心，拖着疲惫的身体坐到餐桌前。 塞斯看着赫林这幅样子很心疼，想到从前赫林不开心的时候就会待在温室里。 赛斯:“紫郁花和金银果已经种在温室里了，四皇子，明天可以去看看。” 赫林回忆了一下，问:“是裴之靡送来的那些?” “是的。”赛斯犹豫了一会儿，补充道:“裴之靡，昨天也来找您了。” 赫林有些意外，打开了通讯器，看见了裴之靡的两条未读消息。 叮，云满的信息刚好发了过来。 [其实，那些晶石是裴之靡送给我的，也是他建议我，多陪陪王后。] [那天，也是裴之靡替我拦住了杀手，让我带你跑。可惜我没做到，对不起，赫林哥。] 裴之靡，又是裴之靡。 赫林又想起，监狱里，裴之靡撕心裂肺的“哭”声。 钻进来，藏在身体里的冷风，又钻进了心里，刀割般疼。 赫林:“赛斯，你还记得吗？我小时候不愿意去参加宴会，母亲和我说，被不同的人反复邀请了三次的宴会，是很重要的宴会，是要参加的。” 被反复想起了三次的人呢? 是很重要的人吗? 自己可以去见吗？ 赫冽在皇家医院疗伤的这段时间，帝国开启了新的一**范围征兵，不止面向Alpha还有beat。 帝国媒体大肆宣扬着:赫林身为皇室的beat，作为表率，加入了预备战役的兵营。 一个星期后，赫林被安排进入了中央区附近的军事区，成为了一名登记在册的新兵，住进军区的宿舍楼里。 酒馆里举办着新兵的欢迎会，他又听见了一些人窃窃私语着宋家绑架的事情，又听见了那些敏感的词汇。 赫林喝醉了，浑身僵硬站在五光十色的灯光下，听见那些词汇描述的主角，不是四皇子，而是裴之靡。 赫林没有因此庆幸。 一个星期前的问题，此刻有了答案，他想，是要去见的。 实验室里，本夏多教授正在讲解机械设计的创新领域，学生们围着中间的教授站着。 坐在第一排的好·裴之靡·学生认真地听着，时不时附和教授几句，口袋里的通讯器震动了一下。 蠢货:[裴之靡，你现在有空吗？] 雨季:[有。] 蠢货:[我在学校后门等你。] 裴之靡挑眉，默默地退到了人群后面，小声地拜托其中一个学弟回头给教授打了个招呼后，离开了。 深夜，学校路上没有几个人，裴之靡向学校后门走去。 约云满的时候，带着皇家标志的飞行器停在正门一个多小时。 约自己，临时起意，深更半夜，还是后门。 裴之靡越想越不痛快，脚步越走越快，见到赫林那一刻，真真被气笑了。 赫林全身穿着黑色，带着口罩和帽子，蹲在后门的灌木丛后，背对着门口。 见云满，西装革履，光明正大，手捧鲜花。 见自己，全副武装，偷偷摸摸，两手空空。 裴之靡没出声，走到赫林的身后，脚尖不重的踢了两下赫林的脚踝。 赫林猛的回头，裴之靡看见赫林一双眼睛圆圆的，狗狗一样可怜兮兮的，明显哭过。 赫林迅速起身，整个人扑进了裴之靡怀里，紧紧地抱着裴之靡。 裴之靡愣住了，没有防备地被赫林禁锢在原地，两只手僵在空中。 赫林没有说话，静静地抱着裴之靡，眼泪留下湿润了裴之靡的脖颈。 一身酒味，裴之靡嗅了嗅赫林身上的味道，小酒鬼，跑到自己这里撒酒疯了。 裴之靡任由赫林抱着，轻声问道:“你一个人吗？” 赫林将眼泪都蹭在裴之靡的衣领上，委屈地:“嗯。” 裴之靡看着不远处的莉亚，莉亚身后还站着三个黑衣人，看着自己和赫林。裴之靡望过去的时候，两个黑衣人不好意思地移开了视线。 裴之靡挑眉:钓鱼执法? 裴之靡僵在空中的手收回了，垂在身侧。 裴之靡:“为什么喝酒?” 赫林声音闷闷地说:“今天放假，一个队的新兵拉我一起喝酒，我被灌醉了。” 裴之靡:“为什么来找我?” 赫林:“不知道。” 裴之靡笑了，“赫林，你是不是想见我?” 赫林:“嗯。” 裴之靡:“为什么想见我呀?” 赫林继续嘴硬:“不知道。” 可赫林抱着裴之靡的手更紧了几分，将他的胸腔抵着裴之靡的胸腔，他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在左侧，裴之靡的心跳在他的右侧。 裴之靡，我好疼。 第21章 想亲你 清晨，赫林从宿醉中醒来，收拾好后，小口地喝着营养剂，锁着单人宿舍的门。 对门的许鼓楼也开了门，吹了一声口哨，说道:“赫林，你和昨天那个Omega什么关系啊，昨晚死活拉着他不放手，最后还是莉亚教官亲自上手给你拉回来。” 赫林咳了一声，营养剂呛住了，满脸通红:“你说什么?” 许鼓楼:“不记得了?” 楼上并肩走下来了李书和瑞纳，瑞纳揽住赫林的肩膀:“聊什么呢，我也要听，昨晚那个Omega可真漂亮。” 赫林:“我喝酒会断片，我昨天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吗？” 许鼓楼摆摆手:“那没有，就是抱着不撒手，没亲也没标记。” 李书:“不准带坏赫林。” 许鼓楼:“知道了，小纪律委员。” 李书瞪了一眼许鼓楼，瑞纳揽着赫林往楼下走:“走吧，边走边聊，别迟到了。” 新兵四人为一组，赫林和他们三个人分在了一组，队里唯一的Alpha李书是队长。 李书，皮肤白皙，长得斯文，说话也慢条斯理，和Alpha不太沾边，倒是更像温柔的Omega。 不过，李书是个货真价实的Alpha，他们三个平均180cm，在李书将近192cm面前根本不够看。 赫林:“昨晚，我喝醉之后发生了什么，你们能和我说说吗?” 许鼓楼夸张地说:“昨晚新兵欢迎会上，你蹭地一拳就打在了一个人脸上，还要和其他人动手。眼看你就要被群殴了，莉亚教官唰地一下出现了，不然你肯定要进医院。” 瑞纳:“莉亚教官让我们送你回来，结果你死活不回来，撒丫子就跑，乐死我了。” 李书:“莉亚教官不放心你，就跟在了你的飞行器后面。你下了飞行器后，就蹲在了大学后门的灌木丛里，我们一开始都不知道你想干嘛。” 李书也是全衡帝国大学毕业的，知道赫林和云满谈恋爱，然后分手了的事情，他以为赫林是来找云满的。 许鼓楼:“一个超级清冷的Omega，踩着月光走了出来，踢了你两脚，哈哈哈。” 瑞纳:“你一个猛虎飞扑，就把小美人抱在了怀里，两个人叽叽歪歪，甜甜蜜蜜，不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对裴之靡一见钟情的许鼓楼立刻反驳道:“甜甜美美个屁，小美人都没抱赫林，好吧。” 瑞纳:“是甜甜蜜蜜。” 许鼓楼:…… 李书:“裴之靡看见了我们，让莉亚教官带你回来了。” 赫林内心震惊:裴之靡! 许鼓楼:“那个Omega叫裴之靡啊，真好听。李书，你也认识他?” 李书:“……” 李书:“我们一个学校的。” 赫林打断了他们继续聊昨天的事情:“我知道了，谢谢你们。你们早上吃了吗？” 赫林越听越像一个醉酒痴汉去骚扰了一个美人。 赫林打开通讯器，看了眼和裴之靡的对话框，佐证了他们的话。 赫林:[对不起，我昨晚喝醉了。] 裴之靡:[没事。] 裴之靡:[一会儿见，我去忙了。] 一会儿见? 一整个上午的训练，赫林都有点心不在焉，他怕裴之靡突然打开训练室的门，拽着他的衣角，说:“蠢货，你居然敢对我耍流氓。” 上午的训练结束后，新兵们去食堂领饭，每个人一块粗粮面包，几颗变异的大番果以及五颜六色的营养剂。 赫林刚出训练室的门，就被莉亚带走了，他们去了机甲制造站。战争损耗的机甲频繁，加急的几个单子排在了赫林的前面，他的定制机甲今天上午才做好。 赫林隔着透明的箱子，看见了里面两倍人高的黑色机甲，是他的机甲。 裴之靡打开门走了进来，按了按钮，箱门缓缓打开，裴之靡走上前，给赫林介绍如何打开驾驶舱的门以及其他注意事项。 赫林心虚地撇了一眼裴之靡，裴之靡神态自若，认真地讲解着，仿佛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过。 赫林想，要不是这次被兵营的人看见，裴之靡不说，自己也不记得。 等下，赫林有点怀疑，我以前喝醉的时候，有没有找裴之靡干傻事? 虽然我喝醉的不多，今年也就三次，还是四次吧。 “你听懂了吗？”裴之靡对赫林的走神，有点不满地开口道。 赫林抿着嘴:“对不起。” 裴之靡:“下次放假什么时候?” 赫林:“啊?” 裴之靡:“你们新兵不是每周都有半天假吗？” 赫林:“周一。” 裴之靡点了点头:“还有六天，我那天有空，我去找你。” 赫林:“找我?兵营不让人进来。” 裴之靡:“帮我申请家属楼的会客房间就行。” 赫林:“家属楼?” 裴之靡:“不行?” 赫林想，这不是行不行的问题吧，看着裴之靡一脸理所当然的表情，赫林点了点头。 赫林:“行吧。” 赫林:“你找我有事吗？” 裴之靡:“那你昨晚找我有事吗？” 赫林:…… 这人怎么老是用问题回答问题。 接下来六天，赫林每天结束完新兵训练后，晚上还继续和新的机甲磨合，心里惴惴不安又期待着周一的到来。 赫林想，要不要准备什么，又怕裴之靡误会。 结束了周一上午的训练后，赫林自暴自弃地去食堂领了只能管饱的午餐，拿去了他申请的家属楼会客房间。 赫林不太懂申请家属楼的事情，于是瑞纳大包大揽帮他申请了，赫林看着门口的520，决定下次自己去申请。 裴之靡在里面，赫林站在门口，端着盘子，敲了敲门。 早上的时候，裴之靡就给他发了消息:[到了。] 裴之靡打开门，长长的头发潦草地擦过，湿润地垂下，贴在裴之靡潮红的脸颊，发尾忽随着窗外的一股风吹起，一整个艳色的脸**裸地冲击着赫林。 裴之靡看了一眼盘子:“客房服务？” 赫林:“……” 裴之靡打开门，眼神示意让赫林进去，赫林走了进去，裴之靡将门反锁上了。 赫林:“你吃了吗？” 裴之靡:“没吃。” 赫林将盘子放在桌子上，“那你吃点，我在食堂吃过了。” 裴之靡拿起营养剂喝了，剩下的都没动。 赫林:“你找我有事吗？” 裴之靡:“我想亲你。” 赫林:? 裴之靡直接欺身上前，将赫林困在自己和门之间，裴之靡用鼻尖蹭着赫林的脸，哄着说:“不给亲?” 赫林脸瞬间就红了，磕磕巴巴地说:“为什么想亲我?” 裴之靡:“你之前喝醉了，亲过我，抱过我，我要你还回来。” 赫林:“你之前怎么不和我说，说了我一定……” 裴之靡:“一定什么?离我远远的?不太行，你不长记性的，总来招惹我。” 裴之靡露出尖牙咬住了赫林的脸颊，轻轻地磨着:“之前不找你，因为我不想当小三。” 赫林那句“现在呢？”被裴之靡吞进了唇齿之间。 赫林觉得自己一定是被美色迷惑，精虫上脑了，半推半就地和裴之靡从门边亲到沙发上。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沙发上纠缠的两个人，直到赫林快窒息的时候，使劲推了推裴之靡，裴之靡松开了赫林。 裴之靡:“笨蛋，要换气的。” 赫林想，没骂自己蠢货了。 赫林:“你才笨蛋。” 两个人都喘着气，衣衫凌乱，赫林看着跨坐在自己身上的裴之靡，满脸**，光洒在裴之靡脸上，一颗汗珠从裴之靡的下颌滴下，滑在裴之靡半敞开的腹肌上，像个妖精。 裴之靡看见赫林眼里的痴迷，又俯身吻住了赫林。 两个人没做到最后，裴之靡去扯赫林的裤子，遭遇了赫林激烈地反抗，赫林拽着自己的裤子从裴之靡身下逃了出来，站在离裴之靡几步路的距离。 赫林:“不行，不行，我们不能这样。” “不能怎么样?”裴之靡跪在沙发上，往赫林的方向，跪行着到了沙发的边缘，露出舌尖舔了舔自己水光盈盈的唇。 赫林一脸严肃地说:“我比较保守，没结婚，不能对你做那种事。” 裴之靡磨了磨牙:“那你和别人结婚，就可以和我做那种事了吗？” 赫林目瞪口呆:“当然不行。” 裴之靡伸手将衬衫的扣子扣好，站起身，又恢复了平时冷淡的模样。 裴之靡说:“知道了。” 裴之靡打开门走了，赫林有点失落，却还是拽着裤子，没挽留。 赫林想，这是底线，自己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