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傲天的病美人师尊》 第1章 第 1 章 “当——当——当……” 玉京山巅,钟响三下。 一道青濛光柱拔地而起,直冲云霄。 霎时天河倒卷,澎湃的仙力浪潮席卷整座仙宫,无数修士仰头望天,面露骇然。 “怎么可能,区区一介散修,不过千年,竟能证道仙尊?” “这魔头,到底修的是什么功法!” “若真叫他成功了,那他便是万年来唯一一位以散修之身晋阶仙尊的修士,从此这仙宫之中,就要多出第五位仙尊了。” 闻言,立刻有人露出不赞同的神色: “此人不惜用生人炼傀,飞升后又灭杀我仙宫百余名仙君,手段如此心狠手辣,有伤天和,其他四位仙尊怎会坐视不管?” “生人炼傀?心狠手辣?”另一人哈哈一笑,不无羡慕道,“你是仙宫本土修士吧?” “是又如何?” “难怪,”那人摇头,重新望向那天柱方向,“如今的凡界,灵气稀薄,资源枯竭,可与千年前大不相同了。” “什么功法手段有伤天和,只要能飞升,那些凡界困在渡劫千百年的老家伙们,连亲爹、亲娘、亲儿子都能拿来抽魂炼魄!你当他们是不想吗?” “为求大道长生,这世间不择手段的大能修士,不知几何;可凡界仙宫这万年来,却只出了一位阎傀仙君啊。” 正说着,另一人惊呼:“快看,仙尊们出手了!” 众人仰天望去。 只见三道光芒破天而来,齐齐坠在了那光柱发源之地。 伴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轰响,仙宫之上尘埃漫天,罡风席卷。 然而令他们失望的是,待到尘埃散去,那光柱却并未消散。 眼看阎傀仙君证道在即,一众修士心情复杂。 惊骇有之,愤恨有之。 但更多的,是不敢当众表露出的钦佩与敬仰—— 猝然形势急转直下。 光柱猛地震颤起来,天地间异变陡生! “咳咳……” 聚灵阵法内,宫泊半跪在地,猛地吐出一大口混杂着内脏碎片的鲜血。 青金色的符文在他的身躯上若隐若现,犹如游鱼般呼吸浮动,争分夺秒地修复着这具残破的仙人之躯。 方才那一击,若不是他躲得快,半边身子都要湮没在风刃之下! 本该在阵外为他护法的白发青年,正款步走来,在宫泊面前站定,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的狼狈模样。 手中的骨玉魂扇上,一缕泛着青灵光泽的鲜血缓缓滴落。 “可惜了。”含轩淡淡道。 “……是啊,可惜了。” 宫泊扯出一抹染血的笑容,急促地喘了两口气。 胸前伤势深可见骨,但不要紧。 他的六道轮回诀全力运转之下,只需几个呼吸便能恢复。 关键在于,晋升仙尊的最后一步被打断了。 无处释放的仙力在他的经脉间冲撞不停,每一分每一秒,都犹如千刀万剐般的酷刑。 视野中泛起波纹。 三位仙尊撕裂空间而来。 其中一位同样执扇的金袍中年人,见此情形,不禁哈哈大笑,目露狂喜:“干得漂亮,儿子!终于把这藏头露尾的鼠辈揪出来了!” “父亲谬赞了。” 含轩微微侧身,合扇朝边上两人拱手见礼,“见过两位仙尊大人。” “免礼——等下,怎么就咱们三个?那姓白的呢?” 其中一位赤发仙尊扫了一眼,皱眉问道。 “兴许又闭关去了吧,不管他,”另一人哼笑,一双菩萨般细长眉眼一眨不眨地盯着宫泊,“不来更好。” “先说好,这人的灵根我要了,谁也别跟本尊抢。” 赤发仙尊表情扭曲了一瞬:“你倒是会选。” “这小子是水木灵根,你要来也没用。” “嗤,罢了。本尊便要他一身血肉,祭炼我的天魔焰吧。” “唉,这可不行。”金袍人啧啧道,换来赤发仙尊的怒目而视,“含枢老儿,你又有何意见?” “本尊在感慨你暴殄天物,有何不对?” 含枢仙尊反问道。 他盯着阵中因为经脉逆行,艰难喘息的宫泊,心头逐渐火热。 这青年黑衣银冠,骨肉均亭,肌理犹如软玉般苍白细腻,重伤之下,几缕发丝自额前垂落,两颊浮起病态潮红,更叫人心生怜惜; 可纵使堕入绝境,也难掩其一身宁折不弯的傲骨仙姿,眸中熠熠火光,犹如寒星闪烁,滚涌着翻天彻地的浩荡杀意。 果真是风华绝代、万年难遇的极品炉鼎! “这可是天阶炉鼎,赤熛老儿,”他刻意借扇风来平息心中躁意,喃喃道,“天阶炉鼎本就少见,修炼至仙君乃至半步仙尊境界的天阶炉鼎,那更是古今未有。” “你知道的,本尊就喜欢硬骨头。若是带回去仔细调/教一番,先不说对修为助力,光是其中滋味,定是……” 含枢仙尊微微一笑,不再多言。 只是朝赤熛仙尊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宫泊疼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但听到这番毫不遮掩的露骨对话,他还是笑出了声。 三位仙尊齐齐朝他看来。 “纵然是……仙尊修为,”他一开口,又咳出两口血来,但还是强忍着体内仙力反噬的剧痛讥讽道,“没想到,还是满肚子男娼女盗,下流龌龊的心思!” 说罢,宫泊无视了三位仙尊陡然阴沉的目光,望向了边上一直默不作声的含轩。 雪白纤长的睫羽下,那双温润眼眸微微闪动。 看见宫泊执拗伤痛的神色,白发青年的面孔上,似乎也浮现出了一丝淡淡的怊怅。 “宫某修道数百年,”宫泊扯出一抹微笑,疲惫地叹息了一声,“含兄,你是我此生,唯一的朋友。” 含轩的唇嚅动了一下。 他似乎想说些什么。 但宫泊没给他这个机会。 “青竹笔灵!”他心中低喝一声。 “主人我来了!”青竹笔灵在神识空间内大喊。 声音犹如稚童,还带着一丝哭腔。 青金符文全力催动之下,霎时金光大盛,宫泊周身空间如碎镜般破裂,血雾顷刻间笼罩阵法,朝着四面八方扩散开。 本命法宝的盈盈青光护着宫泊的神魂,钻入其中一丝血珠内,飞速朝其中一条空间裂缝遁去。 三位仙尊面色一变。 “不好,他要肉/身自爆!” “这阵法不是能封锁空间的吗?” “含轩!!!” 三人想出手阻拦,但还是晚了一步。 一道犹如星辰湮灭般的亮光闪过,整座仙宫都在爆炸中摇撼震荡起来。 在场几人就属含轩修为最低,一位半步仙尊的自爆几乎让他当场重伤濒死,根本来不及回答三位仙尊的质问,便吐血倒地。 毕竟是亲儿子,含枢仙尊一身灰头土脸,纵使气得额头青筋乱蹦,也只能先朝他输送一段仙力,将将保住青年的小命。 但也因此暂时腾不出手来,只能靠另外两位了。 “见鬼!” 灵威仙尊狼狈地撤下护体神光,咬牙望天:“白昊,你还在看什么戏?仙尊大能可滴血重生,这小子虽然晋升被打断,但也修炼了一门差不多的邪门功法,赶紧出手,不然真就叫他逃了!” “喊什么喊,他能逃哪儿去?” 赤熛挥手卷走尘埃,“这玉京山上的一花一草一木,都在咱们的监视之下!就算他逃到凡界又如何?最多费些时间……” 他捏紧拳头,一拳轰开面前空间。 伸手入虚空摸索了一阵,赤熛正要狞笑,突然面色一僵。 “该死的,他又自爆了!” 灵威仙尊看着他鲜血淋漓的五指,嘲讽地笑了一声。 “还是看本尊的吧,四肢发达的家伙。” “你!” 灵威不理他,手中光芒一闪,一把尺子破开空间。 “去!” 一声巨响,尺子拍了个空气。 赤熛大声嘲笑起来,声若洪钟:“哈哈哈哈!好没用的东西,不如丢给裁缝量块布去!” 灵威细长的眼睛都被他气的瞪大了一圈。 就在两人剑拔弩张准备动手之时,突然神情一动,不约而同地望向天际。 一身白袍的白昊仙尊迎风而立,广袖在猎猎风中飞舞。 他低下头,神色莫测地看着自己的左手。 食指的指尖上,凝着一滴尚带余温的鲜血。 “毫不犹豫三次自爆肉/身,燃烧千年修为,掩护神魂下界……” 白昊自言自语道:“不愧是,乾坤大陆,万年散修第一人。” “好小子!还真叫他逃了。” 赤熛都有些佩服对方了。 当然,他主要是乐得看那灵威老儿吃瘪。 他飞到白昊身边,和对方一起注视着下方乱成一团的玉京山,冷冷道:“现在怎么办?你知道的,我们没法离开这个鬼地方。” 白昊沉吟片刻,挥手悬起一枚金色的令牌。 他的声线依旧温润平静: “仙宫有令:捉拿阎傀仙君宫泊,死活勿论;事成之后,仙宫定有重赏。” “这能管用?”赤熛表示怀疑。 “就算他逃到凡界,修为也百不存一,最多是渡劫,不,元婴期,甚至更低。”白昊淡淡道。 不知想到了什么,他忽地微微勾唇,意味深长道:“没有了含家小子提供的火属性仙晶,以他的炉鼎之身,极阴体质定会按时发作,叫他生不如死。” 赤熛大大咧咧道:“这还不好办?多找几个炉鼎双修就行了嘛!” “平生最厌恶炉鼎采补之人,怎么会轻易同意双修?” 白昊的神情笃定。 “况且……” 他负手而立,视线越过云端之上的玉京山。 半晌,缓声道: “这天地之间,无论是谁,想从我仙宫布下的天罗地网中逃脱,都是绝无半点可能的。” [让我康康]【高亮提醒!!!】本书依旧是攻受双穿越,不过穿越元素总体占比不大,可以当做升级流玄幻修仙文来看。接受不了道德水平低下的丛林法则世界观/攻受均非守序善良性格的读者慎点,这俩纯纯是披着羊皮的老狐狸X小狐狸,大流氓X小无赖,不仅狼狈为奸一起祸害修仙界,还默契杀人放火坑蒙拐骗的恶人师徒组合[狗头]因此文案死遁也和传统师徒文里的死遁梗不太一样,具体见正文。 最后,希望能给大家带来一段愉快的看文体验,段评已开,欢迎小天使们在评论区友好讨论[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第 1 章 第2章 第 2 章 三个月后。 凡界,东域。 雷邙群山脚下,有一处仙宫修建的偏僻据点,更有一位元婴大能常年坐镇其中。 碍于元婴大能和仙宫的赫赫威名,周边方圆百里,正魔两道修士都不敢轻易接近,肆虐雷邙山的异兽也少见踪影。 但今日,这名人人敬畏的元婴修士,却在仙宫据点内,冲着一位不请自来的黑衣人大献殷勤。 他赔笑道:“这位前辈,请您稍待片刻,此处只有晚辈一名元婴修士,兹事体大,原某需请示东域的仙宫行走大人,方能确认真伪。” “真是烦人。”黑衣人抱怨。 他在那元婴修士心惊胆战的目光中踢了地上青年一脚,换来对方一声压抑闷哼,“罢了,总之人我是带来了,你们仙宫许诺的好处呢?” 他阴恻恻道:“老夫可是费了好大力气才捉到这位‘仙君大人’的,此人心狠手辣,手段颇多,要不是他下界后修为跌落至元婴,恐怕老夫早就没命了,要是你们付不起报酬,那就别怪老夫去别的据点讨要了!” 那原姓修士赶忙道:“晚辈这就叫人给您送来,前辈您稍等,稍等片刻——” 为了稳住这位老怪,他立刻让人准备好了满满一储物戒指的法宝丹药,恭恭敬敬地双手奉上。 “你们仙宫,就拿这些垃圾玩意儿打发老夫?连个天阶法宝都没有!” 黑衣人查看戒指后,猛然抬头,似有怒意。 “这……” 原姓修士战战兢兢地想,您老都快把我们这处据点掏空了,居然还不满意? 但看了看地上被无形丝线捆绑,气息羸弱的青年,再想想未来仙宫可能给出的天大好处…… 他一咬牙,忍痛把一枚黑色的储物戒指褪下,交给了对方。 “禀前辈,这里面有晚辈多年积攒的家底,下品、中品灵石和法宝若干,其中上品灵石七块,天阶法宝两件,还有一件……一件低级灵宝。望前辈不要嫌弃,笑纳了吧。” 他强笑着介绍道。 心都在滴血啊! 对方冷哼一声,神识一扫,也不见满意。 但还是勉为其难地收下了。 没一会儿,他又催促道:“人什么时候到?” “前辈先在这儿稍待片刻,”那原姓修士忙道,“晚辈这就去发封急信。” “快去!” 他讷讷离去,匆忙写下几行字后,用法力包裹,化为遁光全力送出。 想必要不了一炷香时间,仙宫那位渡劫行走就会赶来。 待信送出,那原姓修士松了口气,擦了把额上冷汗,重新挂上笑容,转身推门进屋—— “让前辈久等了,晚辈……那位阎傀仙君人呢?” 无人应答。 他硬着头皮,小心翼翼又问了一遍。 但黑衣人只是沉默地坐在那里,脸上仍戴着那副铁面具,低头盯着杯中茶,浑然视他为无物。 那原姓修士心中暗恼,但还是努力挑起话题。 数次没得到回应,他终于察觉到不对,壮起胆子用神识一扫—— “竟是傀儡!?” 片刻死寂后。 雷邙山脚下,传出一声响彻云霄的怒吼: “鼠辈,安敢欺我!老夫定要将你挫骨扬灰!!!” * “切,冒了那么大风险,结果碰到个穷鬼,真是晦气。” 宫泊脸色阴沉地拭去唇边的血迹,捏了捏到手的储物戒指,同样很不满意。 几百年过去,这些凡界修士,怎么比他飞升前更穷了? “灵石居然才这么点,玄阶的锤子……地阶的榔头……这人是当铁匠的?见鬼,真是什么破烂都收!” “还有地阶的青羽舟,速度一般,样式勉强合眼;天阶的金蚕软甲,啧,也是垃圾……” 他这边嫌弃地挑挑拣拣,神识空间中,青竹笔灵吱儿哇乱叫起来:“快跑啊主人,傀儡被发现了!马上仙宫的人就要追来了!” “少一惊一乍,这不还没来嘛。” 宫泊低低咳嗽了两声,漫不经心地把那艘青羽舟拿出来。 黑发青年脚下踩着一叶扁舟,单手掐诀,迎风而立,姿态从容潇洒,半点看不出是在争分夺秒的逃亡路上。 “倒是这低阶灵宝,还算有点儿意思。” 翻着翻着,他在储物戒指里找到一顶墨蛛纱制成的斗笠。 神识一扫,感觉到似乎被隔绝在外,宫泊不禁轻“咦”了一声。 这东西,倒是正合他的心意。 宫泊戴上斗笠的刹那。 仙宫据点内,那位姗姗来迟的渡劫行走面色微变。 他的神识,竟感应不到那人了! 一旁的原姓修士忐忑问道:“老祖,可是找到那贼人了?此人阴险狡诈,但修为定还没到渡劫,否则不会慌忙逃之夭夭,只要老祖出马,定能……” 渡劫行走眉头一跳,瞅他殷勤拍自己马屁的模样,顿时怒从心头起,一脚踹了过去。 “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老夫给你那顶墨蛛纱斗笠,你竟就这么被人三言两语给骗走了?那可是老夫从仙府里找到的太古灵宝,连老夫渡劫期的神识都没法看穿!” 他既肉疼又恼怒,咬牙道:“要不是看在血脉同源的份上,老夫今日就把你灭了,尸身卖给尸魔宗再赚一笔灵石!” 原姓修士被老祖一脚踹成重伤,趴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但他敢怒不敢言,只是心中对宫泊的杀意更盛—— 那鼠辈,可千万别叫他逮到! 宫泊一路飞遁,时不时还放出傀儡,折返兜两个圈子。 这渡劫行走也够执着的,他都跑出万里之外了还不肯放过,只要露出一丝气息波动会被盯上,连稍微吐纳下灵气都不行。 要不是他足够谨慎,估计早就被逮住了。 短短三日,金丹、元婴期的傀儡分.身尽数损毁。 但游荡在空中的渡劫神识在几度扑空之下,也终于不甘心地离去。 见状,宫泊心中也稍稍松了口气。 雷邙山这地方,数百年前他曾来过一次。 如果没记错的话,他记得这里有一棵月光凝露树,顾名思义,能够凝结月光成露,借月养魂,对他的恢复大有好处。 “虽然但是,光靠一棵树,主人你的修为还是没法恢复啊。” 青竹笔灵在他耳畔长吁短叹起来,“还得要有大量灵石甚至是灵脉才行,但凡界灵气稀薄成这样,除了一些大宗门势力,恐怕也没别的地方能满足要求了吧。” 宫泊没出声。 但他知道青竹笔灵说的没错。 换做千年前,堂堂元婴修士,储物戒指里居然只有寥寥几块上品灵石,说出去都能叫人笑掉大牙。 但现在连为仙宫效力的元婴修士都穷成这样,普通散修的日子,怕是难上加难了。 “……走一步看一步吧。” 宫泊默默压下喉头涌上的一口腥甜。 三次自爆,一身仙力骤然转换为灵力,又这么长时间操控法宝飞遁逃亡,纵然他底子再厚,此时也早已是强弩之末。 手一挥,青羽舟化为左耳上的一枚青羽耳坠。 他落在一处峭壁山洞外,扶着崖壁,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两步。 前进约莫百丈后,终于在洞穴深处,看到了自己寻觅数日的成果—— 月光凝露树。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隐隐有潺潺水流声传来,宫泊的眼眸中青光一闪,神识穿透黑夜,看到了它的全貌。 藤蔓攀着虬结的树杈,几乎占据了整座洞穴的空间。 月光从顶上的罅隙中射.入,如银色的薄雾凝聚在树冠之上,月辉顺着树脉有节奏地流动,宛若生命的呼吸。 万幸,这里足够偏僻,这棵树还没被附近的修士发现。 否则估计早就连根一起掘走了。 宫泊提起最后一丝力气,飞身在树杈上躺下,手里捏了一块上品灵石吸收灵气。 又叫青竹笔灵在周围布阵,有情况第一时间提醒自己。 然后,便放纵意识陷入了无边无际的混沌之中。 …… ………… “喏,给你带了蓬莱的雨前新茶。真不打算尝尝我做的奶茶?” “多谢宫兄,含某还是更喜欢品尝茶的本味。” “唉,奶茶怎么就不算茶了呢?既然茶里能加青柑,能加花瓣,牛奶怎么就不行了?” “……宫兄总是有自己的一番道理。可你这里面不仅有牛奶,还有芋头、燕麦、木薯圆子……” “宫兄,若是一杯茶里加了太多东西,那还能算茶吗?” “哎呀,好喝就行,管那么多干嘛?这可是我家乡的特产,叫‘芋泥燕麦珍珠三分甜加冰超大杯’,这等美味,保管你在仙宫里都尝不到!” 阵法被触动,宫泊眼皮轻颤。 他于黑暗中睁开双眼,无声长叹一声。 白云苍狗,转瞬千年。 自炼气、筑基再到飞升仙君,证道仙尊,恍然一算,他穿来乾坤大陆,已有数百年岁月了。 几曾何时,他也幻想过,自己这个穿越者,或许能成为主角,所谓的天道宠儿,在这修仙界搅动一番风云。 后来—— 被残酷的现实毒打几年,想入非非的毛病立马就治好了。 宫泊一直是个容易飘的性格,但他一介散修,又是难得一见的炉鼎体质,实在太招人惦记了。 在修仙界,想飘,也得有这个实力才行。 好不容易夹着尾巴吭哧吭哧修到仙尊,尾巴都还没来得及翘高呢,咣当一下,又被人打回了原形。 还要被几个元婴渡劫小辈撵着到处跑,想想就憋屈窝火。 唉,还是和平社会好啊。 罢了。 故人已矣,往事休提。 能走到今日,宫泊的心智坚定早已远胜常人,他只恍惚了一瞬,便将种种回忆感慨压入心底。 但疗伤期间被不长眼的家伙打搅,似乎还是两个炼气期小辈,宫泊简直都要气笑了。 他心想,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 本座收拾不了渡劫修士,还收拾不了两个炼气吗? 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先用神识扫了一下。 在确定真的就是两个炼气期在菜鸡互啄之后,这才放心叫青竹笔灵解开阵法,引他们进来。 “这两人,怎么回事?”他顺口问道。 青竹笔灵也在围观吃瓜:“好像是同门相残?听他们交谈,好像都来自一个叫六道宗的宗门,女的是师姐,想要师弟手里的宝贝,故意引诱纠缠,师弟不给,她就打算杀人夺宝。” “……就这?” 宫泊有气无力地呻.吟一声,无聊到连打哈欠的力气都没有了。 这山崖如此偏僻,还时常有毒虫异兽出没,一看就是个毁尸灭迹的好地方。 对于低阶修士来说,这种危险之地,最好有多远离多远。 敢单独赴约,恐怕这师弟也是个傻的。 为色所迷,死不足惜。 不过这六道宗倒是没听过。 不知道和魔门五派之一的六道黄泉门有什么关系。 宫泊想起自己所修炼的六道轮回功,若有所思。 “他们好像发现不对了,要不要都杀了?”青竹笔灵兴致勃勃。 “杀了……太便宜他们了。” 宫泊回过神来,懒洋洋地倚靠在树干上,哼笑一声。 他垂眸看了眼自己仍是白骨状态的左手,将丧失灵力的上品灵石捏成碎片,随手丢弃,眸中闪过一道恶劣的光芒。 “当然了,本座虽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但也愿意给小辈一个机会,把人带过来吧。” 青竹笔灵了然。 它自动翻译宫泊的话—— “本座心情不好,想要折腾人玩玩。” 可怜了,那两个倒霉蛋。 主人可是有很严重的起床气的。 青光一闪,月光凝露树下多出了两个形容狼狈的炼气期弟子。 宫泊半阖着眼,漫不经心地朝下睨了一眼。 那年轻的小子在短暂的惊慌后,立刻掏出匕首戒备起来,比起他那个吵闹尖叫的师姐,倒还有几分样子……等下,这小子的匕首上面刻的是什么? 这法宝,Made in China? 宫泊:几百年了,上辈子的记忆忘了不少,幸好还没忘完。 忘了的比如英语四六级基础单词,圆锥曲线的解法,没忘的……abandon!abandon!abandon! 下章攻正式出场!本书等级不多,就最基础的几个:炼气筑基金丹元婴渡劫,完了飞升之后是仙君和仙尊两个大境界,但等级和等级之间实力差距很大,基本不存在常规玄幻爽文的跨阶挑战[摊手]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2章 第 2 章 第3章 第 3 章 宫泊一下子立正坐直了。 他目光炯炯地盯着树下那名年轻弟子,心想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穿越者老乡呢! 不,也不一定他就是穿越者本人。 宫泊眸色一暗,想到了另一种可能性: 或许,那把匕首只是意外落入他手中,或者,根本就是他杀人夺宝得来。 “晚……晚辈六道宗姚画,不知此地是哪位前辈洞府?冒犯之处,还请、还请前辈谅解!” 年轻女修忽然停止尖叫,环顾一圈,直起身颤声说道。 她一边说,还一边往山洞入口处退去,小心翼翼道:“打扰前辈清修了,晚辈这就离开……” “——站住。本座让你走了?” 头顶传来一道冷冽声音。 树下两人同时一震。 楚沨霍然抬头,循声望去,瞳孔不禁微微一缩。 洞穴内光线诡谲暗淡,却有不知名的银辉在半空中流淌。 借着微弱的光芒,他终于看清了说话之人。 那人长发散落于树杈之上,宛如蜿蜒的墨色长河,肤色青白,形如冰玉,宽大的漆黑袍袖里露出一截伶仃修长的苍白手骨。 一枚银环素戒空荡荡地套在指根处,指骨弯折凸起,有一搭没一搭地轻点眉尾。 乍看之下,颇有种令人毛骨悚然的矜贵优雅。 另一侧的手背倒是完好,只是那皮肤薄得犹如出生婴儿,吹弹可破,下方淡青色的细瘦血管还在飞速蠕动着生长。 这诡谲的一幕令楚沨心神震动。 竟一时忘记了这修仙界的大忌,径直对上了宫泊那双似笑非笑的琥珀弯眸。 楚沨颤了颤,赶忙垂下头。 虽然只是一瞬,但他还是看清了对方的长相。 很年轻,年轻过头了。 像是古墓壁画上摄人心魂的艳鬼,浑身上下都透着股病态又靡丽的味道。 注意到楚沨的视线,宫泊似是不经意地勾起薄唇,朝他露出了一抹漫不经心地笑容。 楚沨暗暗腹诽: 这家伙,往树上一靠,跟没骨头似的。 模样不似活人,气质也不像是正派出身,难道,是六道宗哪位闭关隐修的魔修长老? 他悄摸观察宫泊的同时,宫泊也在打量他。 这小子,十八.九岁的模样,一身灰黑色低阶弟子服,浓长的眉毛下,一双漆黑瞳仁默不吭声地盯着自己脚下的地面, 虽然方才失神了一瞬,但反应还算迅速,也很谨慎。 眼神中没有寻常少年人的灵动气息,八成是真实年龄和外貌不符。 就是这气质正派了些,不太像魔门出身。 身板也挺结实的,骨架粗大,手上还有厚茧,一看平时就没少干粗活……体修还是剑修? 至于具体长相,宫泊倒没怎么在意。 被人喊了几百年天阶炉鼎,天天被高阶修士馋身子,他现在比任何人都恐同,从来不细看男人的长相; 飞升之后,更是不允许任何雄性生物近身。 仅有的一次松懈,就让他落得如此下场。 男人都是混账! 宫泊在内心怒骂,完全没考虑过自己也被囊括其中。 面上则瞧这小子愈发不顺眼—— 谁说同为穿越者就要守望相助? 要真这么天真,他早在这修仙界死八百回了! “前辈……” 兴许是察觉到了宫泊和楚沨两人间的暗流涌动,先前被宫泊呵斥的姚画神情不安地动了动。 她瞥了身边默不作声的师弟一眼,忽然一咬牙,当场跪了下来。 “前辈,晚辈被师弟纠缠,无意间误入前辈清修之地,实在罪该万死!但恳请前辈饶晚辈一命,若前辈需要,晚辈愿为炉鼎,尽心侍奉前辈。” 说着,姚画还故意露出柔媚姿态,不动声色地拉了下领口,想要用身体勾引那位前辈上钩。 她这次袭杀楚沨师弟,本就是想夺宝献给内门的古乐师兄的,如果对方能因此看上她,分她些许修炼资源,那就再好不过; 但其实姚画最想傍上的,还是宗门中的那些金丹长老。 可此一时彼一时,比伺候起那些奇丑无比、脸皮都快垂到脚背上的老货,眼前这位前辈,不但修为高深莫测,恐怕至少有金丹水准,模样更是俊美艳丽无双……若是能给他当炉鼎,自己还赚了呢。 姚画抿着唇,虽然不敢再抬头直视宫泊,但想到对方的长相,俏脸都不禁微微一红。 “哦,原来你是被他纠缠,才误闯本座洞府的?” 宫泊挑眉,饶有兴致地询问她。 “没错!” 姚画扭头望向楚沨,率先摆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厉声斥责道:“师弟,我知你心悦与我,但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正好这位前辈在此,我便与你把话说明白了,免得你日后再做纠缠。” 楚沨任她喋喋不休地往自己身上泼脏水。至始至终,沉默不语。 宫泊忽然打断她:“本座不缺炉鼎。况且以你这等修为姿色,连给本座当炉鼎的资格都没有。” 姚画一噎。 她咬唇不甘道:“是晚辈逾越了,但晚辈是真心想要侍奉前辈的,甚至甘愿交托性命……” “你命太贱了,不要。” 姚画险些把一口银牙咬碎。 可纵使心中气极,却再也不敢随意出声。 “旁边那个,你有什么话想说?” 楚沨朝他恭敬行了一礼,“清者自清。前辈神通广大,无需晚辈解释,应当早就清楚前因后果了。” 倒还算有点脑子。 宫泊打量了这两人一眼,忽然故意叹了口气。 “唉,谅你们也是无心的,今日就算本座日行一善好了。” 姚画和楚沨刚要松一口气,就听宫泊淡淡道:“但机会只有一次,你们两人,各自给本座一个放你们一马的理由。” 一听这话,姚画顿时急了。 刚想开口恳求这位前辈留下自己,突然脖颈一凉。 她不可置信地扭头,望向边上一直被自己忽略的师弟,被血沫淹没的喉咙里发出赫赫之声。 楚沨握紧匕首,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她,神情也颇为复杂。 “你……” “抱歉,师姐,”楚沨低声道,“是你先动手的。” 姚画死不瞑目地倒在血泊之中。 宫泊吹了声口哨。 “不错,判断很精准,动手也够果决,”他鼓掌夸赞道,眼中却闪过一丝真切杀意,“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真不愧是出身魔门的年轻修士。” “不过,这就是你给本座的理由?二选一,直接越殂代疱,手动帮本座剔除另一个选项?” 楚沨半跪在地,轻轻把姚画睁大的双眼阖上。 他似乎是叹了口气。 “前辈莫要再戏耍晚辈了,”他直起身说,“晚辈和师姐误闯进您布下的阵中,虽然修为低微,什么都没看到,但只要有一人活着回去,定会将异样上报给宗门。” “您一直没说自己的身份,应该也不是六道宗之人,所以其实,您压根就没打算放我们任何一人走吧?” 宫泊不置可否:“既然你这么认为,又为何要杀她?” “是师姐先对我动了杀心。” 楚沨捏紧匕首,垂眸注视着地上的姚画,“一年前,我进雷邙山采药,无意间从一具修士尸体上发现了一个宝匣,师姐怀疑上面有诅咒,又见我有灵根,就强行叫我带上匣子,随她进了六道宗。” “一年后,我没有七窍流血,也没有暴毙身亡,修为还到了炼气五层,师姐就再度打起了这个匣子的主意,想要把它献给内门一位师兄,换取些修炼资源。” “这次她单独约晚辈出来,晚辈……也早就做好了与她不死不休的准备。” 宫泊见他骨节泛白,嘴唇微颤,心下了然: 这小子,应该是第一次动手杀人。 他先前还怀疑,这小子怕不是被哪个元婴或者渡劫老怪夺舍重生了,现在看来,明明是故意表现得云淡风轻。 要不是还面临着生死危机,估计早就撑不住了吧? 作为生死危机本人的宫泊丝毫没有反省,他在树上换了个姿势,懒洋洋道:“听起来,你倒是蛮惨的。” 楚沨乖觉地从怀中掏出一件贴着封印符箓的木匣,双手举过头顶。 “不敢。此宝与前辈有缘,晚辈愿双手奉上。” “倒是个机灵的。” 宫泊低笑起来,抬手将木匣收入掌心。 他随手一揭,那符箓便自燃起来,化为灰烬,叫底下偷偷观察的楚沨瞳孔微缩。 这封印符箓原本装在木匣里,是他后来张贴上去的,打的是如果反杀师姐不成就顺势献宝,还能趁此再阴对方一波的主意。 就连一般筑基期修士,猝不及防之下,都会被它伤到。 可落在眼前这人手里,居然如此轻描淡写就解决了…… 此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沨原本以为对方是金丹期长老,现在看来,元婴也不是不可能。 他一个炼气期碰上这等大能修士,还是个脾气古怪、心眼极多、嘴毒还喜欢故意折腾人玩的老狐狸,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倒霉到家了! 楚沨在脑海中疯狂思索脱身策略。 不多时,听到上面安静片刻后,忽然传来一阵放肆大笑,绷紧的心弦霎时又紧张了几分。 他谨慎问道:“前辈何故发笑?” “区区一颗中品灵石,就能让你们两个小辈打生打死,以命相搏,难道不好笑吗?” 宫泊随手抹去眼角溢出的泪水。 荒谬之余,他把玩着那颗中品灵石,只觉意兴阑珊。 “看来这六道宗也不是什么大宗门,凡界灵气再稀薄,也没到低阶弟子能为了一颗中品灵石不惜杀人夺宝的程度。” 楚沨眨巴了一下眼睛:“前辈可是闭关多年?据晚辈所知,这种事情在各大宗门内,其实并不少见。” 宫泊脸上的笑容隐去了。 他沉默地注视着手中那枚中品灵石,又看了看底下那个看似老实巴交的炼气期小子,一时间,也不知道心头泛起的究竟是什么滋味。 几百年前,他也跟这小子一样。 只从他人修士口中听闻修仙界资源紧张,修为提升不易,完全想象不出,那份不易之中,究竟包藏了多少低阶修士的血泪艰辛,生死挣扎…… 不对。 “等下,刚才这小子是不是说了,他一年时间就晋升到了炼气五层?” 宫泊眯起双眼。 青竹笔灵立刻回答:“主人我也听到了,他确实是这么说的!” “好啊,”宫泊顿时冷笑起来,“差点就被一个炼气期的小子卖惨骗过去了!” 区区一个小宗门的低阶弟子,既无灵石也无灵脉,纵然是天纵之资,又怎么可能一年时间晋升炼气五层? 不如说,在如今的凡界,越是天资上佳的单一灵根,修炼所需的灵气越多,也就越难晋升。 所以,定是这小子还隐瞒了什么关键—— 宫泊咬牙心想,八成是这盒子里不止一块中品灵石,只是全都被他用了。 最后剩下这一块,还当个宝似的交到自己手上,实际和打发叫花子没什么两样! 这小子,真是……贼得很啊! 师徒俩加起来八百个心眼子[狗头]不过这个世界的基础设定就是这样,遵循最原始的丛林法则,男男女女不男不女都一样,甭管是卖沟子卖队友还是卖儿卖女卖身葬父,只要能变强,统统发卖!前期剧情比较紧凑所以噶人也会快节奏一些,来不及解释了直接嘎的那种。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第 3 章 第4章 第 4 章 “小子,”宫泊合上木匣,和颜悦色地问道,“资质不错啊,你是什么灵根?” 楚沨一愣,不明白宫泊为何突然问这个问题。 但只一转念,他就想到了自己之前话语间的疏漏,冷汗刷地一下浸透了衣袍。 楚沨佯作镇定:“回前辈的话,晚辈是金水双灵根。只是晚辈父母皆是凡人,且都走得早,晚辈先天不足,灵根驳杂,还不如寻常三灵根资质,所以占了些便宜,炼气阶段修炼速度较快而已。” “小子,太聪明的人,一般都不讨人喜欢。” 宫泊冷冷道。 楚沨不敢答话。 他闭目垂首,一副任凭宫泊发落的模样。 但宫泊盯着他,倒还真犯了难。 直接杀了?有点可惜。 不杀的话,倒真显得他脾气太好了。 被一个炼气期的小子这样晃骗忽悠,都不生气发落,要是叫从前那些把敢主意打到他身上、最后连灵根带人根一并被他斩了的修士知道了,估计连眼珠子都要掉出来。 但宫泊做事,向来随心。 既然不想立刻杀,也不想让这满肚子坏水的小子落得个好,那不如就随自己心意,玩一玩再处置吧。 宫泊身形一动,飞身落在了楚沨面前。 一抬头,发现好大一只。 方才在上面也没看出来,这小子不过十来岁年纪,身量居然比自己还高!?宫泊内心顿时恼怒更甚。 他冷哼一声,抬起白骨森森的左手,不轻不重地拍了两下对方的肩膀。 他的确讨厌一切雄性生物近身。 ——将死的不算。 楚沨身体狠狠震颤了两下。 一半是吓出来的。 另一半,则是因为宫泊这个姿势太过贴近,经过身侧时,如黑锻般垂坠柔顺的发梢轻轻搔过他的手背,痒的。 从宫泊的角度,能清晰看到一滴冷汗顺着少年的鬓发淌下,不禁愉悦地勾起唇角。 啧,这小子的心跳声都快吵到他耳朵了。 也亏他表面上还能维持镇定。 “小子,你可有什么遗言要说?”宫泊挑眉问道。 楚沨沉默片刻,喉结滚动了两下。 他深吸一口气,双手捧起那把匕首,举过头顶。 宫泊飞快地瞥了一眼那上面的英文,不动声色道: “怎么,还想献宝讨好本座?” “……非也。” 楚沨闭目道:“晚辈自知愚弄前辈,罪该万死,只是这把匕首,是晚辈从家乡带来之物,是由一种修仙界罕见的金属打造而成,晚辈见识浅薄,不知用途,前辈可自取。” “但在领死前,晚辈斗胆恳请前辈,若有朝一日遇见了认识上面铭文的人,还望您……高抬贵手,放那人一马。” 宫泊静静地看着他。 片刻之后,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 “好啊。”他轻快道,动作随意地接过楚沨手里的匕首,指尖无意间蹭过对方皮肤时,却猛地一颤。 “你是极阳之体!?” 宫泊的面色变了。 他眉头紧锁,反手一把捏住楚沨的脉门,细细探测起来。 楚沨身体僵硬。 他强逼自己压下反抗的本能,余光窥着宫泊的面色在短短几息内变幻莫测,敏锐察觉到情况有变。 踌躇片刻,楚沨壮起胆子问道:“敢问前辈,何为极阳之体?” “意思就是,你其实是极其罕见的变异雷灵根,只是你那垃圾宗门检测不出来,只能看出表征亲近的金火灵根而已。” 宫泊放下手,神情复杂地盯着眼前这小子。 他还有一句话没说: 极阳之体,除了需要罕见的雷灵根,还需要元阳未失、阳年阳月阳日阳时出生之人,方才有可能达成。 和他身为天阶炉鼎的极阴之体正好相反,极阳之体,生来就是修正统大道的天选之人。 上一个他知道拥有极阳之体的修士,是仙宫那位深居简出、四大仙尊之中他唯一未曾亲眼见过的白昊仙尊。 再加上先前听这小子说自己无父无母…… 不会吧,难道穿来几百年,终于让他碰到真正的龙傲天主角了? 但宫泊想起这小子如今拜入的宗门,不禁嘲讽低笑一声: 真有意思。 专克魔修的体质,拥有者,竟然是一个魔门的弟子。 青竹笔灵在神识空间里欢呼:“太好了!主人,只要采补他,你的体质问题就能解决了!说不定修为都还能恢复不少呢!” “闭嘴,”宫泊回过神来,烦躁道,“区区一个炼气期,我从元婴初期晋升到元中就能把他吸干!况且谁说我要跟他双修了?” 瞧这小子贼眉鼠眼满肚子算计的模样,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 青竹笔灵唯唯诺诺:“那等他修为再提升些,不就可以了?主人,可不要讳疾忌医啊,双修而已,又掉不了一块肉。要是您觉得这小子不老实,大不了等您修为彻底恢复了,再弄死他呗。” 倒也是个办法。 但宫泊一想到要同一个陌生人双修,内心就极度暴躁不爽。 双修就罢了,凭什么他还非得要是下面那个? 混账!见鬼的炉鼎体质! 未至渡劫中期,就很难压制炉鼎体质带来的负面影响。 前几次咬咬牙还能挺过去,再往后,只会一次比一次难捱。 不过,除了与极阳之体双修外,火属性仙晶里浓郁的阳极灵力也能帮助压制极阴之体。 然而所谓仙晶,其实就是极品灵石,除了仙宫,凡界唯有一些大宗门的高品质灵脉矿里有少量出产。 想要获得,又需要他先恢复至少渡劫期的实力。 这不是走进死胡同了吗?! 轰的一声巨响,楚沨胆战心惊地看着宫泊突然发疯,抬手就轰掉了半边石壁。 好好的,这魔头是怎么了? 脑袋有病,还是修炼修得走火入魔了,突发恶疾? “本座想了想,本来看来……的份上,是打算饶你一命的,”宫泊倏忽扭过头来,死死地盯着他,“现在看来,抱歉了,你还是去死吧。” 楚沨下意识后退一步。 但还是躲闪不及,被宫泊一把掐住了咽喉。 他的呼吸霎时急促起来,十指死死攥住宫泊的手腕,脸色涨得青红。 但就是这么一个举动,险些叫宫泊手一抖把人丢在地上—— 这见鬼的正负极体质吸引! 宫泊从来不知道自己能这么敏感,被人碰一下就跟过电似的,他低头想了一下,觉得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既然如此,那问题肯定就出在这小子身上了。 “小子,你练的是什么功法?” 他稍稍放松了五指,语气阴沉地问道。 楚沨咳嗽了两声,勉强能喘气了:“是……宗门教授的,六道魔功。” “你们宗门,和六道黄泉门是什么关系?” “算是、下属的宗门。” 很好,破案了。 六道黄泉门主修六道三衰功,但宫泊知道,那只是六道轮回功的部分残本。 而这小子口中的所谓六道魔功,估计是残本中的残本。 但不管怎么说,都与他勉强算是同宗同源。 饶是再不想承认,宫泊也明白一个事实——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人若是双修,修为进境必将一日千里。 都说人终将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类人,宫泊咬着牙,努力说服自己,哪怕是在下面,这小子的修为也远不如自己。 到时候还是他采补对方,不吃亏。 宫泊反复深吸了几口气,突然松开手,冷眼旁观着楚沨撑在地上,撕心裂肺地咳嗽起来,神情之中闪过一丝复杂。 若是数百年前他们相遇,同为穿越者,或许还能有并肩作战、甚至是成为好友的机会吧。 可惜,时间、地点和人,统统不对。 前世的那点真心和良善,早就在这几百年漫长岁月中被消磨殆尽,遇上如今的自己,只能算这小子倒霉了。 宫泊整理了一下思绪,转换心情,好整以暇地抱着双臂,看着楚沨收拾好自己,艰难从地上爬起来,抹了把脸上的灰,仍旧乖乖站在他面前听从发落。 不得不说,虽然知道这小子面服心不服,一看就知道是个脑后有反骨、不愿屈居人下的主,要不是修为远不如自己,估计早就把他抽筋扒皮几百遍了; 但瞧楚沨在自己面前忍气吞声的模样,宫泊还是微妙地感觉到了一丝愉悦。 “小子,还有什么要说的?” 楚沨忍耐地闭了闭眼,真想说你这个不知道多少岁的老东西,要杀就杀要剐就剐,非要来回折腾他,好玩吗? “怎么,在心里偷偷骂本座呢?” 宫泊心下大乐,又主动凑近了些。 楚沨悚然睁眼。 ——太近了。 那分毫毕现的纤浓睫羽,琥珀色眼眸中一闪而过的戏谑笑意,还有宫泊脸上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冷漠探究的神色,都在猝不及防之下,直直撞进了他的视野。 看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秾丽面孔,他下意识退后两步,干巴巴道: “……晚辈不敢。” “不敢?可我瞧你胆子还挺大的。” 宫泊慢吞吞地直起身,绕着他走了两圈,把楚沨看得脊背发毛,“连本座都险些被你骗过去了,唔,心性也不错,生死之际仍面不改色,不错,是个可塑之才。” “那就这样好了——小子,你可要当本座的徒弟?” 宫泊停下脚步,不无谦虚道:“别看本座眼光高,偶尔也是会有惜才之心的。” 楚沨:“…………” “嗯?” 楚沨很想说不愿意。 但面前这位,似乎不会给他拒绝的机会。 “晚辈自然乐意之至。”他恭敬回答。 但宫泊瞧他脸上,面无表情,可不太像是心甘情愿。 倒更像是被土匪强取豪夺了一般。 土匪清了清嗓子:“先前只是本座对你的一点小测试,不必挂怀。如今你我二人已是师徒关系,那就是自己人了,放心,只要你乖乖听话,本座……嗯,为师定不会薄待你的。” 楚沨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难道他之前就没乖乖听话吗? 也不知道这混蛋又打的什么主意,还是说,打算换种法子折腾自己? 宫泊装作没看到他一言难尽的表情,继续道:“但空口无凭,为了取信于彼此,为师还需要你签下一份师徒契约,这样一来,你我就都不必再担忧彼此背叛了。” 他说着,从储物戒里拿出一份古朴卷轴,凌空展开。 楚沨扫了一眼,发现上面只是约法三章,简单规定了一些师徒之间的义务和责任,倒也不算他单方面付出。 乍一看,的确没什么问题。 但他还是没有动弹。 “怎么,觉得哪条有问题?” 宫泊看上去倒是很好说话,还很贴心地鼓励他:“没关系,大胆提出来,为师很开明的,你有问题,咱们商量商量,也是可以改的嘛!” 楚沨实在不愿和他多接触,主动退后一步,借着行礼的动作与宫泊拉开距离。 他面上一副三好弟子的模样,话里话外都是在为宫泊考虑:“师父不必如此费心,徒儿修为微末,将来也全靠您提携教导,又怎敢违逆师父的意愿?” “只是这契约一签,未免就显得生分了,传出去也会叫人说闲话,有辱师父清名,徒儿以为不妥。” 生分?难不成他们两个还有什么交情可攀吗? 而且清名……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还有这种东西? 宫泊有点儿想笑。 但不得不说,这小子的心性、判断的确远超常人。 一张嘴也是伶牙俐齿,挺能说道的。 先不论他究竟是不是主角体质,至少换做一般低阶修士,断没有在修为差距如此之大的前提下,还能保持冷静,跟他在这讨价还价的道理。 宫泊都不禁对他有些欣赏了。 “既然如此,那本座也不跟你绕弯子了,”他懒得多费口舌,直接把契约上的幻阵撤去,“自己看,一炷香之内不签,你就跟你的好师姐缠绵作伴去吧。” 楚沨眉头狠狠一跳。 他早就知道宫泊不怀好意,但居然给他搞阴阳契约这一套,果真奸诈! 而等他抬头,看到那契约上写的种种不平等条款,尤其是“徒弟需修习奉阳助阴的特定功法,提供身体,助师父修为达到渡劫中期”那一条时,楚沨脸色陡然铁青,终于忍无可忍。 他一言不发地扭头,死死瞪着旁边的宫泊。 见对方还装出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目光上下游移,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与他对视,只等着他在这卖身契上签下大名自投罗网时,楚沨的额头,霎时蹦出两道欢快的青筋—— 这魔头,真该死啊! 要他的命也就罢了,竟然还馋他的身子! 修仙界也要谨防阴阳合同诈骗[坏笑] 至于这俩究竟是怎么演变成文案上的特级教师和师宝男徒弟的,后面剧情会慢慢展开解释,大家稍安勿躁~重要的是本周末两天留评发红包!评论请摩多摩多!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第 4 章 第5章 第 5 章 楚沨愤怒的视线如有实质。 饶是宫泊脸皮再厚,也没法当做视而不见了。 他不动声色地揉了下鼻子,昂了昂下巴,明知故问道:“徒儿看为师作甚?签啊。” 楚沨绷紧唇角,恨不得一刀将对方捅个对穿。 奈何形势比人强,他的双拳反复攥紧松开,深吸了几口气,到底还是艰难挤出了一抹笑容。 “师父……可是需要炉鼎?徒儿姿色平平,形容薄陋,尚且不如姚师姐,若是师父需要,徒儿可以介绍几位宗门内的师姐……或者师兄,都是专门修习合欢类魔功的。” 他顿了顿,发自肺腑道:“能与您这等仙姿佚貌的前辈双修大道,想必他们一定也是十分乐意的。” 虽然楚沨眼下对宫泊可谓是恨之入骨,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确生了一副好皮囊,是位货真价实的美人。 可惜,他不喜欢男人。 更讨厌被人威胁。 “你倒是很有自知之明。”宫泊点点头。 他本来心情颇为恶劣,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宫泊是绝不可能同面前这心眼甚多的小子拟定双修契约的—— 一看就不老实,将来带在身边就是个定时炸.弹。 但看到楚沨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满肚子恼火无处发泄的模样,他的心情反而一下子明媚起来。 “但本座可瞧不上你那些所谓的师兄师姐,极阳之体千年难遇,别挣扎了,小子,今天你就是不想签也得签。” 他瞅着楚沨难看的脸色,又坏心眼地补充了一句:“此地偏僻,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用的,放弃挣扎吧。” 哈哈哈!原来强取豪夺这么爽! 宫泊负手而立,笑眯眯地注视着垂头不语的楚沨。 在他看来,区区一个炼气期的小子,是不可能在他手里翻出什么浪花的。 却没注意到楚沨低垂的漆黑瞳仁里,一道不易察觉的血光一闪而过。 宫泊的笑容消失了。 “怎么突然有种后背发凉的感觉?”他脊背紧绷,疑神疑鬼地用神识扫过方圆几里,“难道是仙宫那名渡劫追来了?” 青竹笔灵大大咧咧道:“没有啊主人,这附近唯二两个两条腿会喘气的,都在这里了。” “奇怪,错觉吗……” 宫泊一无所获,只能重新把注意力放到眼前这小子身上。 楚沨沉默太久,他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催促道:“小子,不要磨蹭了,你还在等什么?” 楚沨眨了眨眼睛,似乎有些魂不守舍。 宫泊颇为不可置信——这小子在他面前,居然还敢走神? 但他还来不及开口,就听楚沨回过神来,冷冷开口:“前辈,这份契约,晚辈可以签。但既然您需要晚辈的极阳体质,又亲口说这等体质千年难遇,想必,也是希望晚辈配合的吧?” 事已至此,他也懒得再跟宫泊玩什么师慈徒孝的把戏了。 “哟,硬起来了?还敢跟本座谈条件。” 宫泊挑了挑眉毛,倒是没生气:“你说的没错。所以呢?” “既然如此,晚辈也希望前辈能答应在下一个条件。” “说。” “炉鼎修为越高,对采补的修士来说,助力就越大,这点常识晚辈还是知晓的。” 楚沨忍耐地望向宫泊,漆黑双眸之中仿佛燃着两簇火炬,“前辈想要的,晚辈可以帮忙达成;但本着互利互惠的原则,也请前辈助我达到元婴期,届时,晚辈对前辈的作用应该更大吧?” 不等宫泊回答,他又补充道: “而且在晚辈筑基前,需要确保元阳不失。您应该也知道,修士在筑基前失去元阳,不利于将来的修炼精进。” 说完这些条件,楚沨紧张地盯着宫泊,等待他的回答。 想要达到元婴修为,何其不易? 他这番狮子大开口,实属冒死一试。 楚沨已经做好了迎接这魔头滔天怒火的准备。 甚至恼羞成怒地将他折磨一番,也不是不可能。 但楚沨实在不想就就这样认命,白白沦为大能修士的玩物。 在六道宗待的这一年,魔门恃强凌弱的作风,楚沨虽无法苟同,但却充分让他明白了这个世界弱肉强食的法则。 只要还有一线希望,他就要争上一争! 但出乎他的意料,宫泊只是笑了笑,就轻飘飘地应下了: “好啊。” 他随手一挥,契约上的条款立马增添了几条。 楚沨仔细看了一遍,的确是他方才说的那些,一字不差。 甚至宫泊又额外加了一条: 待到自己修为到达渡劫中期,契约便自动作废,他也承诺不会再对楚沨动手。 届时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老狐狸,怎么突然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见自己明明答应甚至还主动让步了,这小子仍旧露出一副怀疑震惊的模样,宫泊不禁疑惑: 在这小子的心目中,自己现在究竟是个怎样的形象? 算了,懒得想。 “既然双方都没有问题,那便签吧。” 宫泊咬破食指,率先在契约上留下姓名。 “宫泊……” 楚沨薄唇微动,默念了一遍这个名字。 并在心底发誓:将来若有机会,定叫此人为今天的强逼胁迫付出代价! 待他食指沾血,一笔一划签完契约,宫泊才发现,自己居然直到现在才知道这小子的名字。 “楚沨?倒是个少见的名字。” “大声沨沨,震摇**;如乾之动,如雷之发。”楚沨闷声道,面无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出自《庆历圣德诗》。” 修为再高深也是文盲。 没听过吧,老东西。 宫泊一打眼就知道这小子在想什么,随手将契约收好,不动声色地勾了下唇。 他的确没听过这句诗。 但可不代表他不明白意思啊。 余光一直留意他神情变化的楚沨,见宫泊不怒反笑,还意味深长地直勾勾盯着自己,下意识移开了视线。 这魔头,该不会还修炼了什么魅术吧? ……以后要小心提防着些了。 “还挺符合你的雷灵根。” 宫泊淡淡点评了一句,从储物戒指里掏出一本功法,递给楚沨,“喏,你那垃圾宗门教的破烂功法就别练了,正好才炼气期,转换功法还来得及,以后就练这个吧。” 楚沨已经做好了宫泊定不会给自己什么正经功法的准备,八成是什么《采阳补阴诀》、或是《玉男心经》一类的玩意儿。 他忍辱负重地接过来,定睛一看,却微微愣住了。 《六道轮回功》? “这是哪家宗门的功法?”他下意识问道。 乾坤大陆上,顶级功法基本都被大宗门势力垄断。 除了一些底蕴深厚的修仙世家,普通散修和中小宗门的低阶弟子,即使有资格修仙,没有合适的功法辅助,也大多一生蹉跎于筑基甚至是炼气期不得寸进。 在楚沨看来,宫泊的修为,八成是金丹后期或是元婴。 他给的功法,应该能比肩六道宗内门弟子、甚至是长老宗主修炼的高阶功法。 但楚沨把正道三宗和魔门五派的主修功法都想了一遍,除了六道黄泉宗的《六道三衰功》和这本名字有些相似外,还真没有能对上的。 “无宗无派,自创的。” 宫泊抱臂:“本座修的就是这个,怎么,瞧不上?” 楚沨没吭声。 只是眨了眨那双漆黑眼眸,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在宫泊看来,倒是比先前那副油盐不进的木头疙瘩样顺眼了许多。 他摇摇头,恨铁不成钢道:“不识货的小子,这本可是凡界的顶级功法之一,不但包罗万象,符箓、炼傀、攻击、提升修为、恢复伤势,乃至你先前修炼的那些半吊子魔门功法,都应有尽有。修至大成,还能同仙尊一样滴血重生,想死都死不了!” 楚沨茫然道:“仙尊是什么?” 宫泊微怔,随即哂笑。 也是他傻了,竟然跟一个才炼气五层的小辈说这些。 对于这小子来说,别说渡劫了,元婴应该都是遥不可及的层次吧,不然也不会以为,对他提出那种要求就足够过分了。 “总之你只要知道是很厉害的功法就行了。”宫泊打了个哈欠。 伤势还没恢复多少,又说了这么多话,先前被强压下的虚弱感在身体里一阵阵涌现。 要不是楚沨还在,他现在都恨不得当场抱着月光凝露树的树杈躺下,再美美睡上一觉。 啧,都怪这两个扰人清梦的小辈! “行了,小子,本座累了,拿着功法自个儿回去琢磨吧,没事别来打扰本座休息。” 闻言,楚沨捏紧手中功法,内心一喜—— 终于要摆脱这家伙了! 他立刻躬身行礼:“是,晚辈谨记。这就告退,不打扰前辈清修了。” 然后动作飞快地一步步后退。 宫泊一直没出声。 直到楚沨到了洞口的位置,松了口气,打算转身快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最好这辈子都再不回来时,忽然听到崖洞内传来宫泊幽幽的传音: “小子,等一下,问你个问题。” 楚沨捏紧拳头,脊背绷紧。 他憋屈地缓缓呼出一口气,然后重新挂起一丝笑容,恭敬转身,对着洞穴深处遥遥行了一礼。 “前辈请讲。” 宫泊却诡异地沉寂下来,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沨耐心等待了数息,听到他干咳一声,有些犹疑地问道:“那个,你平时……没有裸睡的习惯吧?” 楚沨:“…………” 裸睡是好习惯啊[狗头]现在没有以后也可以慢慢养成 这本其实是平时S0M1,但等到拉灯环节就反过来了,现在攻修为还太低,所以只能暂且忍气吞声,疯狂记小本本 1 1 1 ps:别忘了评论发红包哦[撒花]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 5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