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合院:娄小娥于莉给我包水饺》 第1章 第一章 1965年,帝京。 立夏过后不久,张宏明提着一条三斤多的草鱼,往南锣鼓巷的四合院走去。鱼是刚从鸽子市买来的,准备给家里做顿荤菜。 街上的人大多穿着蓝灰或灰色的衣服,偶尔有自行车飞快地掠过,引起路人的侧目。 墙上的标语写着“自力更生”“破四旧”,红底白字显得格外刺眼。 “这天气要是能吃个烧烤,喝点小龙虾……再喝两瓶冰镇啤酒,那才叫爽。”张宏明嘟囔着。 他原本是来自异界的灵魂,三年前魂穿到这个同名的年轻人身上。原主的父亲在战场上牺牲,街道照顾烈属,十七岁就把他安排进红星轧钢厂当焊工学徒。如今母子俩还住在南锣鼓巷的老院子里。 张宏明成年后,厂里给他办了转正手续。 这是对軍烈属的一种优待。 一年后,他正式成为红星轧钢厂的一级焊工。 母亲临终前紧紧抓住他的手,叮嘱他要踏实做人,早点成家。 说完便闭上了眼睛。 从那以后,张宏明独自在这动荡的年代中生活。 他努力钻研焊接技术。 转正半年后,他就报名参加二级焊工考试。 顺利通过,晋升为二级焊工。 每月工资涨到37.5元。 “还有半个月就要考焊工。” “要是能考上,现在这个条件,应该能找个好对象。” 张宏明边走边想着。 “宏明回来啦?” 四合院门口,穿着灰布衣裳的秦淮如站在那里。 她长得漂亮,身材窈窕。 看到张宏明手里的鱼,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嗯。” 张宏明应了一声,走进院子。 这个女人他太熟悉了。 贾家的媳妇秦淮如,是个心狠手辣的人。 上辈子他看过《情满四合院》这部剧,觉得编剧太夸张,把那个时代的人写得太坏。 直到自己真的穿越到这里生活,才明白编剧其实还很克制。 院子里这些人……实在难以形容。 “哎……” 秦淮如还想说什么,看见张宏明头也不回地走远,只好把话咽回去。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 凭她的相貌,院子里的小伙子哪个不眼巴巴地看着她? 偏偏这个张宏明,冷得像块石头。 秦淮如多次碰壁却始终不放弃。 张宏明作为二级焊工,每月37.5元的工资让他过得轻松自在,比傻柱还要滋润。 拎着鱼回家时,遇到拿着扫帚的闫阜贵。这位戴眼镜的三大爷笑着打招呼:“宏明今天这么高兴,买了这么大的鱼,一定不便宜吧?” 叁大爷,最近想吃点荤的,解解馋。 张宏明笑着回应,心里却清楚得很。他这个红星小学的语文老师,每月才拿32.5元工资,要养四个孩子,整天守在院门口,就等着捡点便宜。 这座南鼓锣巷的四合院原是前清亲王府,分前、中、后三进院子。前院住着闫家几户,中院有贾家、何家、易家和张宏明,后院则是聋老太太等人。院里有三位管事大爷——前院的闫阜贵、中院的八级钳工易忠海、后院的七级焊工刘海忠,个个都是精明人,总在打自己的小算盘。张宏明一向敬而远之。 “加个菜挺好的。” “这鱼你会做吗?要不叫叁大妈来,她做得好。” “晚上来我家喝两杯,一起吃鱼。” 闫阜贵笑得眯了眼,伸手就要拿张宏明手里的鱼。 明明是白拿,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给了张宏明天大的面子。 “不用。” “我自己能行,这点小事哪敢麻烦叁大妈。” 张宏明手腕一翻,拎着鱼快步离开。 闫阜贵扑了个空,抬头时,人已经穿过中院门洞了。 “这小子,跟泥鳅一样,根本不把文化人放在眼里。” “等着瞧,迟早让你栽跟头。” 闫阜贵心里憋着火,装模作样继续扫院子,眼睛却盯着大门口,等下一个倒霉鬼。 张宏明刚进中院,后颈突然一凉,像被毒蛇盯上一样。 他眉头紧皱。 不用看也知道——一定是贾家那个老虔婆。 一年半前考二级焊工证那天,贾张氏的儿子贾东旭也去考钳工,结果死在了机器下。 偏偏那天张宏明顺利拿到了证。 虽然贾东旭活着时也不是什么好人,喝酒闹事、偷鸡摸狗,但一个人就这样没了,还是让人感慨。 张宏明当时还想着,自己穿过来什么都没变,该发生的还是发生了。 还对妻子动手。 可一个活生生的人,说没就没了,难免让人唏嘘。 张宏明没多想,直接生火做饭。 谁知晚上贾张氏堵在他门口,非要他赔钱。 说什么该死的是张宏明,贾东旭是替他挡了灾。 逼着他给五百块补偿贾家。 张宏明冷笑一声,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当场让贾张氏无言以对。 壹大爷易忠海和傻柱跳出来当和事佬。 说贾张氏刚失去儿子,家里没了顶梁柱,劝张宏明体谅一下,多少出点钱,帮邻居渡过难关。 张宏明回头也瞪了他们两人。 傻柱气得卷起袖子,准备动手。 连聋老太太也出面,让张宏明给点表示。 多少算是个心意。 张宏明看穿了他们的嘴脸,顶着压力说要报警。 事情这才算了。 贾张氏坚持认为儿子是被张宏明害死的,却没捞到钱。 从此对她恨之入骨。 她三天两头造谣中伤张宏明。 那时候人们活动范围小,名声差了就很难做人。 特别是相亲评优时,名声不好直接没资格。 张宏明虽然头疼,但对贾张氏的无赖手段束手无策。 更糟的是院里还有两个人总是偏向贾家。 一个是中院的壹大爷易忠海。 这个老家伙工资高,却是独身。 表面看起来正人君子。 背地里整天想着找一个听话的养老工具。 贾东旭原本是易忠海的徒弟,也是他最看好的养老人选。 可惜人已经没了。 易忠海觉得靠外人终究不靠谱,于是盯上了寡妇秦淮如,经常接济贾家。 还有一个叫何雨柱的,外号傻柱,是红星轧钢厂的八级厨师,每月工资37.5元。 他对秦淮如痴迷得很,像个没出息的跟班。 张宏明在这院里住了三年,早把一切都看得明明白白。 贾张氏是个忘恩负义的人,而她的大孙子棒梗更是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别看棒梗年纪小,做起坏事来手脚麻利,毫无顾忌。 自从和贾家闹翻后,张宏明对他们冷眼相待,彻底断了往来。 “缺德的东西还吃鱼,小心被鱼刺扎死!” 贾张氏眯着眼,恶狠狠地说,故意让张宏明听见。 张宏明懒得理会,直接回家,关上门,图个清净。 “奶奶,我想吃鱼。” 棒梗跑过来缠着贾张氏。他刚才看到张宏明拎着鱼,馋得直咽口水。 “乖孙子应该多吃点,等傻柱带菜回来,肯定有鱼,你再等等。” 贾张氏赶紧哄他。 棒梗满怀期待地跑到中院门口,眼巴巴地望着前院大门。 这时,一个结实的汉子晃晃悠悠地走进四合院,手里拎着一个网兜,里面装着一个铁饭盒。 “傻柱,回来啦。” 秦淮如笑着迎上去。 秦姐,我回来啦。 柱子憨厚地笑着。 今天有什么好吃的吗? 淮如伸手去接他手里的网兜。 今天领导没开小灶,只带了点食堂的剩菜。 柱子有点不好意思。 递过网兜时,手指不小心碰到了淮如的手。 心里顿时美滋滋的。 那也行,谢了柱子。 淮如心里不痛快,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她接过网兜,转身就走。 柱子回味着刚才的触碰,心里暗自高兴。 他哼着小调往家走。 快看看今天带了什么好吃的。 贾婆婆和棒梗兴奋地跟着淮如进屋。 这些都是食堂剩下的菜,我待会热一下。 淮如揭开饭盒。 柱子也好意思拿这种东西来? 这玩意儿连狗都不吃! 贾婆婆一看,脸色立刻难看下来。 老东西真会挑。 淮如在心里骂了一句。 她在食堂就是吃这个。 婆婆这话不是说她连狗都不如吗? 旁边的当当和小槐花却眼睛发亮。 婆婆和棒梗不吃的东西,她们“赔钱货”才能吃。 虽然没肉,但比家里的粗粮强多了。 奶奶我要吃鱼! 我要吃鱼! 棒梗也撅着嘴闹起来。 淮如听见了吗?你儿子要吃鱼。 贾婆婆冲她喊。 现在哪弄得到鱼? 棒梗乖,明天让柱子想办法弄条鱼给你吃。 淮如哄着儿子。 “不行,我现在就要吃鱼。” “缺德鬼能吃鱼,我也要吃。” 棒梗不停地吵闹。 作为贾家的长孙,他是贾家的希望,深受贾张氏和秦淮如的喜爱。 想要什么就必须得到。 不给就闹,闹完肯定能得到。 “张宏明家有鱼,但他不会给我们。” 秦淮如感到为难。 缺德鬼、短命鬼、小畜生。 这些都是贾张氏对张宏明的称呼。 棒梗在家也这么叫。 “他不给,你就不能想办法?” “你脖子上顶个脑袋是干啥用的?” “真是笨死了。” 贾张氏满脸嫌弃。 “那我去问问张宏明,看他能不能借点。” 秦淮如抿了抿嘴。 如果拿不到鱼,儿子闹,婆婆骂。 她也很无奈。 “他就该给我们吃。” “当年就该让这小畜生被砸死,可怜我儿子替他挡了灾。” “他本来就欠我们贾家的,几条鱼算什么。” 贾张氏说得理直气壮。 “奶奶说得对,缺德鬼欠我们家的。” “那么大一条鱼,他应该主动送一半过来。” 棒梗两眼放光。 “送一半怎么够,我们家这么多人。” “他自己留个鱼头就行,剩下的都该归我们。” 贾张氏瞪着眼睛,觉得棒梗太不懂事。 棒梗连连点头。 秦淮如叹了口气,迈步朝张宏明家走去。 两家只隔了一间屋子。 没走几步,秦淮如就到了张宏明门前。 “宏明,在忙什么?” “姐有事想跟你说。” 秦淮如轻轻敲门。 “有事直说。” “我在听。” 张宏明正忙着炖鱼。 连头都没抬。 “开开门嘛。” “我又不会吃了你。” 秦淮如心里发酸。 她的语气渐渐软了下来。 吱呀—— 门开了。 “什么事?” 张宏明板着脸站在门口。 “好香的鱼。” “棒梗这孩子闻到香味,非要吃鱼。” “能借点给孩子尝尝吗?” 她先夸了一句, 才说出目的。 “不行。” 张宏明态度坚决。 在他看来,贾家就像水蛭, 一粘上就会被吸干血。 更可恨的是,他们一边吸血, 还嫌血脏。 “你一个人也吃不完。” “就当帮姐个忙,姐记着你的好。” 秦淮如眼圈泛红, 楚楚可怜。 这一招屡试不爽。 傻柱就被她拿捏得死死的。 “进来吧。” 张宏明沉思片刻。 “还是你心善。” “我妈之前错怪你了,我回去就说她。” “以后咱们多走动。” 秦淮如脸上露出喜色, 以为他终于松口了。 心里盘算着要多少鱼肉才够。 “秦姐,鱼能借你,但得有代价。” 张宏明笑着说道。 “放心,不会让你吃亏。” “回头家里包饺子蒸包子,给你送几个。” 秦淮如随口应付。 贾家借东西从不归还, 也没人敢去讨要。 否则就会被说欺负孤儿寡母。 “秦姐,你也知道我憋得难受。” “你那东西放着也是浪费,不如让我痛快痛快。” “别说借鱼,整条送你都没问题。” 张宏明笑意不变。 “你……下流!” 秦淮如先是愣住, 接着满脸通红。 她已不是少女, 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秦姐这话可真难听。” “鱼吃不完是糟蹋,你那东西不用也是糟蹋。” “你放心,只要让我舒服,我肯定记你的情。” 张宏明一本正经, 把秦淮如刚才的话原样还了回去。 “呸!” “不要脸!” 秦淮如气得转身就走, 浑身发抖, 心里暗骂他是缺德鬼、小畜生。 张宏明收起笑容, 回到灶台前, 慢悠悠地搅动鱼汤。 对付贾家,只能比他们更狠。 “鱼呢?” “怎么空着手回来?” 贾张氏见秦淮如两手空空, 脸色瞬间垮下来。 棒梗也一脸不高兴。 “张宏明不肯借,还说些混账话。” 秦淮如冷着脸回答。 在工厂里,秦淮如常被男工言语骚扰, 却从未听过如此露骨粗鄙的话。 那些不堪入耳的话让她心慌意乱, 到现在都还没缓过神来。 “这小畜生简直不是人!” 贾张氏扯着嗓子咒骂, “明儿个准让机器轧死, 反正他家只剩他一个, 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屋里传来棒梗的哭闹声:“我要吃鱼!我要吃鱼!”鱼香不断飘进鼻子里,让他口水直流。 “不给鱼吃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他!”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狠劲,冲出屋子在院子里撒泼。她大声喊道:“老贾,你睁开眼看看!现在什么猫狗都敢欺负我们孤儿寡母了!东旭,你快回来把这该死的带走!” 屋里棒梗的哭声和院里贾张氏的叫骂声此起彼伏,像在唱对台戏。 “贾家嫂子,这是又闹哪一出?”傻柱听到动静赶紧过来问。 壹大爷易忠海也皱着眉头走出来:“贾家嫂子,大家刚下班,能不能安静一会儿?”他老伴身体弱,最怕吵闹。 “当我愿意吵?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了!”贾张氏瞪着三角眼,把张宏明在家吃鱼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遍,“这人明知我家困难,还买三斤多的大鱼回来馋我孙子,这不是故意羞辱人吗?” 两股白烟从鼻子里喷出来。 “张宏明这事办得真不地道,三斤多的鱼,他能吃完吗?” “贾家嫂子,别急,我这就去找他理论。” “您觉得呢?” 傻柱满脸堆笑,主动请缨。 “让张宏明分点鱼,不过分吧。” 易忠海点头同意。 傻柱立刻往张宏明家走去。 贾张氏眯着眼,得意地看了秦淮如一眼。 那眼神像是在说:看看,办事得动脑子! 秦淮如懒得理会她,目光紧紧盯着傻柱。 心里多了几分期待。 棒梗也安静下来。 砰砰砰! “张宏明,开门!有事!” 傻柱用力拍门。 屋里没反应。 咚咚咚! 傻柱改用拳头砸门。 “傻柱,你有啥事?” 张宏明打开门。 刚才的对话,他全都听到了。 来者不善。 “张宏明,你一个人在家里吃独食,不害臊吗?” “三斤多的鱼,分棒梗几口能要你命吗?” “真不是个东西。” 傻柱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就是,半点四九城爷们的气概都没有。” 贾张氏在一旁煽风点火。 张宏明直接被气笑了。 这算什么? 他一个人在家吃鱼,香得很。 臊什么臊。 至于四九城的气概—— 合着按贾张氏的意思,给贾家当奴才才算爷们儿? 不帮贾家出钱出力,还算什么四九城的爷们儿? 张宏明根本不在乎这套。 “你还笑得出来?” “有本事再笑一个试试!” 傻柱怒火中烧,手指几乎戳到张宏明脸上。 他觉得张宏明是在侮辱他。 “傻柱,冷静点。” 易忠海出声拦住他。 “宏明,别的我不多说了。” “街坊邻居,本该互相帮忙。” “这三斤多的大鱼,你分点给棒梗尝尝,大家开心点。” “这事就这么定了。” 易忠海摆出长辈的架势劝说。 “壹大爷说得对。” “就是这话,邻里之间就该互相帮助。” “宏明太年轻,还得靠壹大爷这样的长辈引导。” 围在张宏明家门口的住户们纷纷附和。 易忠海暗自高兴。 有傻柱在前面冲,他再出来调停。 凭他在院里的威望,什么事不是稳操胜券? 张宏明冷冷地扫了易忠海、傻柱和贾张氏一眼。 又看了看四周看热闹的邻居。 深吸一口气。 “张宏明,壹大爷的话你听清楚没有?” 贾张氏急得不行,恨不得立刻端走那锅鱼汤。 “傻柱,你喜欢秦淮如是你的事。” “想拿我的东西去讨好她?做梦!” “这鱼就算坏了,也轮不到贾家!” 张宏明语气坚定。 秦淮如顿时满脸通红,心里气得发痒。 这种话怎么能在大庭广众下说出来? “小兔崽子!谁稀罕秦姐了?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傻柱急得跳脚。 心事被揭穿,他又羞又恼。 更怕院里人背后议论,影响他的名声。 “不贪图秦淮如的美色,那你天天往贾家送饭盒是为什么?”张宏明讥讽道。 “贾家日子不好过,我看不过去。”傻柱强辩。 “哦?院里困难的不止贾家吧?后院韩大爷在码头干活,每月才挣十几块养活全家。你那饭盒怎么从没‘送错’过韩家?” 傻柱脸红得像要冒烟,说不出话来。 围观的邻居们憋着笑,心里明镜似的。以前没人点破,今天被张宏明撕开这层遮羞布,大家都觉得痛快。 “都别乱猜了。”易忠海开口打断。 他早就把傻柱当依靠,自然要护着他。 “壹大爷,傻柱分明是喜欢秦淮如,您又图什么?”张宏明继续追问。 “东旭是我徒弟,照顾他家人是理所当然。”易忠海本来想说帮困扶弱,想起韩家的例子,急忙改口。 “壹大爷真是品德高尚。我还以为您是想找个人传宗接代呢。看来是我思想肮脏了。” 张宏明叹了一口气,开始自我反省。 话音刚落,整个院子顿时炸开了锅。 众人目光不断在易忠海和秦淮如之间游移,神情逐渐变得奇怪。 贾张氏那双小眼睛瞪得圆圆的,死死盯着秦淮如,眼神凶狠得仿佛要将她撕碎。 “张宏明!你、你!” 易忠海额头青筋暴起,气得浑身发抖。 “壹大爷,您怎么这么急?是不是被我说中了?”张宏明笑嘻嘻地说道,“快来人扶住壹大爷,别让他气晕过去。” 既然你们不讲道理,老子也不在乎,什么话都敢说,看谁先撑不住。 “张宏明,不想借鱼就直说,何必这样污蔑我……”秦淮如捂着脸抽泣,泪水不停地落下。 她一哭,立刻勾起了众人的同情心。 “张宏明,你这个**!今天非收拾你不可!”看到心上人受委屈,傻柱抡起拳头就要动手。 “傻柱,你敢碰我一下,今天就让你滚出去!”张宏明卷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 干了三年焊工,整天和钢铁打交道,练就了一身力气。什么四合院战神,真打起来谁怕谁! “坏东西!我吃不上鱼,你也别想吃!”棒梗突然冲过来,抓起一块硬土块就往灶台扔去。 只听“扑通”一声,土块掉进了锅里。 水花四溅。 一锅鱼汤全毁了。 “小兔崽子!” 张宏明怒火中烧。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单手抓住棒梗的衣领。 抡起胳膊,狠狠打了棒梗两记耳光。 啪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院子里回荡。 棒梗吓得魂飞魄散,裤子湿了一大片。 院子里的人都愣住了。 “天杀的!敢打我孙子!” 贾张氏张牙舞爪地扑过来,一身肥肉抖动。 “老泼妇,欠收拾!” 张宏明火冒三丈,甩手把棒梗扔向贾张氏。 又是一巴掌。 贾张氏脸上肥肉乱颤,油汗都被扇出来了。 她捂着脸倒吸冷气,三角眼瞪得圆圆的。 这下终于清醒了,抱着孙子往后退。 “张宏明真是够狠的。” “贾婆子居然认怂了?真稀奇。” “年轻人下手太重,这事怕是要闹大。” 围观的邻居们低声议论,纷纷后退两步。 “壹大爷,张宏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您得给我们做主。” 秦淮如抱着哭得死去活来的棒梗,声音带着哭腔。 “张宏明,你疯了吗!” “连长辈都敢动手,还有没有规矩!” 易忠海大声斥责。 “壹大爷,我来教训他。” “这小子就是该收拾。” 傻柱一脸横气,握紧拳头。 “傻柱,别乱来。” 易忠海嘴上说着拦住,身体却一动不动。 他巴不得傻柱狠狠教训张宏明一顿。 连长辈都敢动手,简直无法无天。 “壹大爷,您别管。” “傻柱,来,咱们过过招。” 张宏明正火大,直接朝傻柱勾了勾手。 今天不把这群混账一个个打趴下,他就不姓张。 “傻柱,给我往死里打,打残这个缺德玩意儿!” 贾张氏眼神阴冷,咬牙切齿。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小辈扇耳光,脸都丢尽了。 秦淮如也气得盯着张宏明——棒梗的脸肿得老高,全是这人下的狠手。 “小畜生,今天替你爹妈教你做人!” 傻柱挥拳扑向张宏明。 张宏明抬腿猛踹他的肚子。 “砰!砰!” 张宏明晃了晃脑袋,吐了一口。 傻柱这一拳够重,震得他头昏脑胀。 但傻柱也没占到便宜——那一脚踹得他踉跄后退,脸色惨白,弯着腰喘粗气。 “柱子,接着来!” 张宏明咬牙低喝。 “我奉陪到底。” 柱子强忍疼痛,挣扎着站起。 声音已经变了调。 砰! 拐杖重重砸在地上。 “饭点不回家做饭,是要拆房子吗?” 一位银发老人拄着拐杖走了过来。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 易忠海暗自松了口气,快步迎上去。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低估了张宏明——这小子骨子里有股狠劲,再让柱子和他纠缠下去,恐怕真会出事。 还好老太太及时出现。 “奶奶。” 柱子喊了一声。 “柱子,住手吧。” “既然老太太来了,自然有公道。” 易忠海拉住柱子的手臂。 “行,给您老面子。” “不然我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柱子捂着肚子顺势坐在台阶上。 其实他疼得几乎站不稳,全靠一口气撑着。 张宏明冷笑,瞥了眼聋老太太。 心里升起一丝警惕。 上次贾东旭的丧事,他已经看透这位老太太的真面目—— 吃人血馒头还站在道德制高点的伪善之人! “张宏明,你太嚣张了。” “在院里今天打这个明天打那个,再不管教,是不是想当土皇帝?” “现在不是旧社会,想压榨百姓,先问问派出所答不答应!” 易忠海厉声指责。 大帽子扣得严实。 “壹大爷既然这么说,我倒要问件事。” “有人往你家米缸里拉屎,你是扇他耳光,还是请他喝茶聊天?” 张宏明缓了口气,压下心头怒火。 硬碰硬没用,对方开始耍阴招了。 他决定拼到底。 “这不算什么大事。” 易忠海眼睛一转,明白了张宏明话里的意思。 “怎么不算?” “我煮的鱼汤被棒梗弄坏了,打他两巴掌有什么问题?” 张宏明眼神冷峻。 “棒梗还是个孩子,你跟他计较什么?” 秦淮如眼圈发红,轻轻摸着棒梗的脸。 “是孩子就能随便破坏别人的东西吗?” “我出五毛钱,让韩家丫头往你家米缸撒尿,你计较不?” 张宏明冷笑。 秦淮如一时语塞。 米缸里装的是救命粮,谁受得了? “先不谈棒梗的事,你打贾家婶子算怎么回事?” “她是长辈,你这个晚辈不仅不尊重,还动手,简直没有良心!” 易忠海语气一变,直接扣上大帽子。 “对!这小子该给我磕头认错。” “那锅鱼汤就当赔礼。” 贾张氏赶紧插话,还惦记着那锅鱼汤。 “壹大爷,是那个老泼妇先动手,我才还手的。” “凭什么只许她打人,不许我反击?” 张宏明神情平静。 “不管怎样,你打了棒梗和贾家婶子是事实。” “必须有个说法!” 易忠海厉声说道。 “那就别提动手的事,棒梗毁了我的鱼汤,贾家得赔钱!” 张宏明干脆利落。 “你——” 易忠海彻底无计可施。 “老太太,张宏明死不认错,您来评评理。” “小张,打人终究不对。” “这样吧,你把那锅鱼汤赔给贾家,这事就算完了。” 老太太慢悠悠地说。 张宏明盯着老太太,眼中怒火燃烧。 拳头紧紧握着,发出咔咔的声音。 “叮!检测到宿主黑化,魔夜系统启动!” 冰冷的机械音在张宏明脑海忠响起。 ‘系统?’ ‘我的金手指终于来了!’ 张宏明恍惚了一下。 当初刚穿越时,他曾日夜期盼系统出现,带他改变命运。 后来等得绝望,只能埋头学焊工技术,挣扎求生。 没想到—— 竟是被这些人逼到绝境时,系统才被激活! 原来黑化才是打开这扇门的关键…… 张宏明嘴角扭曲。 如果不是这些人,他可能永远也打不开这扇门。 ‘好得很,这份恩情,我定千百倍奉还!’ 他脊背挺直。 “老太太都说话了,你还装什么傻?” “赶紧把鱼汤端过来!” 贾张氏见张宏明没动,以为他怂了。 立刻大声叫嚷起来。 “多谢老太太照顾我们孤儿寡母……” 秦淮如抹着眼泪不断鞠躬。 戏演得十足到位。 虽然挨了耳光—— 但能骗到一锅鱼汤,这买卖不亏。 聋老太太眼皮都没抬。 要不是易忠海和傻柱压着张宏明,贾家人也不会被打得那么惨,老太太也不会露面。 老太太在院子里过得安稳,全靠易忠海照应。她自然要维护易忠海的威信。 “张宏明,老太太这是给你台阶下。” “就你动手打人这事,就够把你送进去!” 易忠海趁机说道。 “老太太,您这样处理太偏心了吧?” “我在家好好做着鱼,贾家非要来招惹我,结果反倒让我赔鱼?” “这说不过去。” 张宏明回过神,直盯着聋老太太。 觉醒魔夜系统后,张宏明底气十足,一条鱼他根本不在意。但**归**,这件事必须说清楚。 “你说什么?” 聋老太太低着头,假装没听见。 张宏明冷笑。 这老东西又开始装聋作哑了。 聋老太太转头看向另外两位大爷。 闫阜贵和刘海忠也不好再袖手旁观。 “宏明,老太太都发话了,你就顺着点吧。” “说到底也是为你好。” 贰大爷刘海忠说道。 “就是,宏明你前途无量,何必为条鱼闹得大家不安生?” “明天再买一条就是了,咱们不差这点钱。” 叁大爷闫阜贵也摆出大度的样子。 “贰大爷、叁大爷,你们也觉得我该把鱼送给贾家赔罪?” 张宏明盯着他们,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不知为何,刘海忠和闫阜贵总觉得他眼神怪异,干脆不敢接话。 院子里一片寂静,张宏明的目光扫过众人。 “还有谁认为我该把鱼给贾家的,站出来。” 傻柱第一个跳出来:“我觉得不光要给鱼,你还得给贾婶道个歉!长辈是你随便动的吗?” “好,算你一个。”张宏明点头,继续问:“还有谁?” 几位邻居开始劝解:“宏明,别生气了。”“就当被疯狗咬了。”“老太太都发话了,你就依她吧。”“反正鱼也毁了,就当喂了牲口。” 贾张氏立刻尖声骂道:“你们才是牲口!” 张宏明向劝说的邻居们拱了拱手,转身指向聋老太太和易忠海等人:“你们都要我给,那我就给。” 贾张氏撇着嘴小声嘀咕:“早这样多好,白费劲。”她心里想着被棒梗扔了泥块的鱼汤肯定没以前鲜美,不禁有些懊恼。 秦淮如脸上终于露出笑容,折腾了这么久总算能吃上鱼了。棒梗摸着红肿的脸颊,眼中满是期待。 “老东西等着,我这就把鱼端来。”张铁说完便往家走去。 贾张氏捧着锅子快步走出门。 “来了来了。” 贾张氏笑得满脸皱纹都在抖。 “去你的!” 张铁两手一抬,整锅热汤朝贾家泼去。 “——” “娘!” 贾家人惊叫着四散逃开。秦淮如拉着棒梗在地上拖行。 灶上炖了很久的鱼汤滚烫,洒在身上会烫伤皮肤。没人敢靠近。 院子里的人都看傻了。 咚! “张家小子,连我的话都敢不听?” 聋老太的拐杖重重砸在石板上。她原以为这次终于压住了张宏明,没想到最后还是被他耍了一道。 “老太太,您让我送鱼,我这不是送了吗?” “贾家接不住能怨我?” “给机会也不中用。” 张铁大笑着拎起锅回屋,哐当一声关上门。 聋老太握着拐杖的手直发抖。 “我送您回去。” 易忠海暗自叹气。一年前贾东旭死那会儿,张宏明占理,全院的人都没压住他。如今他又占了一半理,还是拿他没办法。 “张宏明,总有一天你会栽跟头。” 易忠海眼里闪过一丝狠意。 “秦姐,你没事吧?” 傻柱赶紧扶起棒梗。 “我没事儿,棒梗你怎么样?” 秦淮如惦记着家里的孩子。 “我的鱼!” 贾张氏尖叫着转身往回跑。 那条三斤多重的草鱼正躺在青石板路上,周围撒满了汤汁。 她伸手去抓鱼,却被烫得直抽气,立刻又松开了手。 “这是咱们家的鱼,快回家拿个盆来装回去!” “傻站着干嘛,动作快点!” 贾张氏对着秦淮如破口大骂,同时不停地对着烫红的手指吹气。 棒梗已经端着盆跑过来,乐呵呵地把鱼装进盆里。 “张宏明那个**跑哪儿去了?” “敢用开水泼人,心肠太狠了!” “你们等着瞧,明天肯定让他被机器轧死!”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好好的一条鱼,先是被棒梗扔了块泥巴,又被张宏明掀翻在地,把她心疼坏了。 而被咒骂的张宏明,此刻正在屋里研究刚得到的魔夜系统。 “老子也是有系统的人了。” 张宏明兴奋地摸索着系统功能。在他眼前浮现出一个操作面板,详细介绍了系统的作用。 魔夜系统:当黑夜降临,黑暗笼罩大地,这片令人恐惧的夜色将成为魔夜的主场。 宿主激活系统后,自动获得两项魔夜天赋: 魔夜降临:夜晚后,宿主身体素质翻倍,并拥有夜视能力。 魔夜本能:夜间行动时能融入黑暗,不易被察觉。 张宏明回头看向窗外,夕阳的余晖仍在天边,黑夜尚未到来。 等夜幕降临后,他打算出门测试这两个能力的效果。 张宏明在心里想着。 先弄清楚自己的能力,再行动也不迟。 “叮!检测到宿主首次启动系统,请查收新手礼包!” 冰冷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接收。” 张宏明毫不犹豫地下达命令。 “叮!新手礼包已开启,宿主获得:储物戒指×1,洗髓丹×1,负面点数×10。” “负面点数可用于抽奖,获取特殊奖励。” “宿主通过打击对手可获得负面点数及日常奖励,请积极尝试。” 系统提示音戛然而止。 张宏明眼前浮现出两个方框。 框中分别放着一枚古铜色戒指和一颗金黄色的药丸。 ‘应该就是储物戒指和洗髓丹了。’ 张宏明心领神会,伸手拿起了那枚古老的戒指。 他将戒指戴在右手食指上。 凝视戒指的瞬间,视野突然进入一片虚无的空间。 十米见方的区域内空无一物。 收回视线后,他随手拿起灶台上的双耳锅。 意念一动。 铁锅瞬间从手中消失。 张宏明嘴角微扬。 转眼间,铁锅又完好无损地回到手中。 “真是神奇。” 他轻声感叹,目光转向第二个系统格子。 伸手一探,那颗金色的丹药落入掌心。 丹药刚入腹中。 刹那间,澎湃的能量在胸腔炸开。 张宏明闷哼一声,跌坐在地。 狂暴的能量在经脉中奔涌,仿佛要撕裂他的身体。 幸好药效很快被吸收完毕。 重新站起的张宏明试着挥出一拳。 劲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凌厉的气息。 他感受到体内充满力量,此刻就算面对十头壮牛也毫无惧色。 他忽然皱眉,发现全身覆盖着散发恶臭的黑色污垢——这是洗髓易筋后排出的杂质。 强忍不适,他调出系统面板。 十个负面点数正在闪烁,系统提示可以兑换青铜级宝箱。 “立即抽奖。” 随着命令下达,一道金光闪过。 “叮!获得初级霉运符×1” 泛黄的符纸上朱砂纹路隐隐发光,显示:可使指定对象遭遇一次厄运。 “正好拿贾张氏试试效果。” 张宏明冷笑一声,符箓化作流光消失。他转身打来井水冲洗身体,夏日的凉意格外清爽。 与此同时,易忠海家中。 搪瓷杯重重砸在桌上。 “迟早要让那小子付出代价!” 这孩子确实太混了,你别理他就行了。 壹大妈劝道。 “再不管他,他就无法无天了!” “你看看他今天说的那些话,还有没有把我这个长辈放在眼里?” 易忠海气得直瞪眼。 “年轻人不懂事,没人管教,都是这样。” “等过两年成家立业就好了。” 壹大妈倒是显得很豁达。 张宏明在壹大妈面前,还是收敛了一些。 “行了行了,你忙你的去。” “女人家懂什么。” 易忠海不耐烦地挥手。 他心里清楚,如果不把张宏明这个刺头压下去,院里的其他人也会跟着学。 许大茂家里。 “没想到张宏明居然能和傻柱打个平手,还真有点本事。” 许大茂兴奋得直搓手。 那样子,好像刚才打架的是他自己一样。 “大茂,你要多和张宏明走动。以后如果傻柱欺负你,就叫上他一起。” “两个人对付一个,肯定能把他收拾服帖。” 娄小娥出主意。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收拾傻柱还用得着他?” “我是有脑子的人,跟他们这些莽夫不一样。” 许大茂脸上有些挂不住。 他比张宏明年长不少。 “得了吧,下次挨揍可别躲到我后面。” 娄小娥撇了撇嘴。 想起刚才那一幕,她觉得张宏明才像个真正的男子汉。 再看看自己这个窝囊的丈夫,只能暗暗叹气。 傻柱一进屋就捂着肚子直抽冷气。 “哥,你没事吧?” “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何雨水关心地问。 “刚才外面那么多人,我哪敢喊疼?” 傻柱咬着牙说。 “那小子下手太狠了,下次非得狠狠教训他不可。” 他越想越后悔,觉得自己刚才打得不够重。 “算了吧,你还想跟张宏明斗?” “刚才他那副样子,我真怕他直接动刀子。” 何雨水想起刚才的场面,仍然心有余悸。 “不至于吧,他真的敢拼命?” 傻柱舔了舔嘴唇。 再厉害的人,也怕不要命的。 他再厉害,也只有一条命,怎么可能不怕。 “我看你还是别招惹张宏明了,这人一看就不好惹。” “再说,你跟他斗到底图什么呢?” 何雨水不放心地劝道。 “他能比我更狠?我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就是不服输。” “我不图什么,就凭良心做事。” “贾家都这么困难了,张宏明还故意盯着他们,那么大的一条鱼都不肯分给贾家。” “简直没人性。” 傻柱理直气壮地说,觉得自己完全没错。 与此同时,刘海忠、闫阜贵等几家也在议论刚才的事情。 张宏明平时在院子里一直很低调,开会也不怎么说话,存在感很低。 这次让大家刮目相看。 另一边,贾家却是一片欢腾。 没花一分钱就得到了一条三斤多重的草鱼,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棒梗换了新裤子坐在饭桌前等,小当和槐花也盯着桌看。 全家人都等着吃鱼。 秦淮如用热水把鱼洗好,装在大碗里端上桌。 在鱼身上淋了点酱油,放了几根姜丝,就端上了餐桌。 “我先动筷,我的功劳最大。”棒梗急不可待地拿起筷子,夹起最肥的鱼腹肉塞进嘴里。小当和槐花眼巴巴地看着,不停咽口水。 “今天鱼没你们两个丫头的份。”贾张氏瞪着眼说,“两个赔钱货能顶什么用?还是我大孙子有出息。”说着自己夹了块鱼背肉。 “娘,我想吃鱼。”“娘,我也想吃。”两个小姑娘委屈地央求。 秦淮如笑着安慰:“等奶奶和哥哥吃完,剩下的给你们。三斤多的大鱼,够咱们一家人吃。” 小当和槐花只能忍着馋,看着贾张氏和棒梗吃得津津有味。秦淮如也夹了几筷子,鲜嫩的鱼肉让她心里高兴。对贾家人来说,白来的食物总是特别香,尤其是这么肥美的草鱼。 三人不停地吃,鱼很快被吃光了。“娘,给我们留点!”“我想吃鱼!”两个女孩急得直跺脚。 “赔钱货配吃什么?有口饭吃就知足吧!”贾张氏大声吼道,直接把鱼碗拉到面前,狼吞虎咽起来。 秦淮如想说什么,最后还是没开口。 突然“咔”的一声,贾张氏脸色一变,疼得龇牙咧嘴,像被剜了块肉一样。 “妈,你怎么了?” 秦淮如轻声问。 贾张氏没有回答。 她刚才吃饭时不小心咬到一块石子,牙齿当场裂开。此刻疼得厉害。 俗话说,牙疼不是病,疼起来真要命。更何况她的牙直接碎了。 牙床不断抽搐,疼得她头昏脑胀。 “哇——” 贾张氏实在受不了,张嘴把满口的鱼肉吐进大瓷盆。 几粒碎石子混着半颗断牙,黏糊糊地堆在里面。 “噫!奶奶,脏死了!” 棒梗捂着鼻子,满脸嫌弃。 他本来还想喝点鱼汤。 现在恶心得直反胃。 小当和槐花眼睛红了。 这条鱼她们只闻了香味,一口都没吃到。 “哎哟!哎哟!” 贾张氏双手捂着嘴,疼得直跳脚。 “妈,喝口水漱漱吧。” 秦淮如劝道。 “漱什么漱!” “都怪那个杀千刀的张宏明,往鱼肉里掺石子!” “把我牙都硌碎了!” “非让他赔钱不可!”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 缺牙的嘴漏风,气得直哼哼。 “妈,您现在去找张宏明,他肯定不认账。” “说不定还偷着乐呢。” 秦淮如赶紧拉住她。 鱼早就进了贾家的肚子。 贾张氏自己贪吃硌了牙,怪不得别人。 要是传出去,反而让人笑话。 “那我去找傻柱算账!” “要不是他端来这盘鱼,我能把牙崩掉吗?” “嘶——” 贾张氏心里盘算着,绝不能让张宏明占便宜。 她眼睛一转,想出了主意。 刚才崩裂的牙还在隐隐作痛,让她直吸气。 如果不捞点好处,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婆婆,傻柱天天给我们送饭,可别伤了他的心。” 秦淮如咬着牙,嘴上却温和地劝着。 “那我这委屈就白受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你一点用都没有,真是个废物!” 贾张氏大声叫嚷,气得胸口起伏不停。 “您先吃点东西压压,也许就不疼了。” 秦淮如低着头轻声说。 贾张氏赌气吃了口饭,刚咽下去,突然又大叫起来。 “婆婆,怎么了?” “呸!卡着鱼刺了,呕——” 贾张氏把饭吐回碗里,粗短的手指在喉咙里乱掏。 “不行,够不着。” “你来帮我弄!” 试了几下她就放弃了。那根鱼刺像根细针,不动还好,一动就疼得厉害。 秦淮如拿来手电,照着婆婆张开的嘴。 “看见鱼刺了,很细的一根。” “您忍一忍。” 她伸手去挑那根刺,才碰几下,贾张氏就开始干呕。 “千万别动。” 秦淮如赶紧叮嘱。她知道碰喉头容易引发呕吐,生怕婆婆当场吐出来。 贾张氏呜咽了几声,硬是把恶心压了下去。 她刚吃了不少鲜美的鱼肉,要是吐出来就白吃了。 为了这条鱼,她可是挨了一巴掌,说什么也不能吐。 总不能再把吐出来的吃回去吧? “妈,咱们去医院看看吧。” “您拿点钱,我去借三大爷的自行车。” 秦淮如试了好几次都没成功。 “去什么医院!那些大夫没一个好东西,就知道骗钱!” “这点事都办不好,赶紧滚开!” “棒梗,你手小,过来帮奶奶掏。” 贾张氏瞪着眼睛,把秦淮如骂走了。 她舍不得为这点小事花钱。 棒梗不情愿地伸手帮奶奶掏鱼刺。 他手小,几下就摸到了那根细刺。 手指一动,眼看就要把鱼刺弄出来。 呕! 贾张氏喉咙一阵难受,胃里翻江倒海。 实在忍不住了。 刚吃的鱼肉全喷了出来。 正好糊了棒梗一脸。 “奶奶!” “您干什么!” 棒梗抹了把脸,一吸气差点被熏晕过去。 胃里一阵翻腾,也跟着吐了起来。 呕的一声,全喷在贾张氏脸上。 祖孙俩让人恶心至极。 一边擦脸,一边弯腰继续呕吐。 屋内顿时充满难闻的气味。 “妈,棒梗。” “你们这……” “唉。” 秦淮如急得直跺脚,闻到这股味道,胃也开始翻腾。 贾张氏大声斥责秦淮如:“愣着干什么?赶紧打扫干净,给我拿套干净衣服来!” “没眼力劲儿,就知道傻站着。”她继续骂道。 小当高兴地拍手喊叫:“奶奶身上臭哄哄的,哥哥也是臭的!”说完就蹦跳着跑开了。她和小槐花都没吃到鱼肉,看到祖孙俩受罪,两个孩子反而觉得开心。 “这两个没用的丫头,看我怎么收拾你们!”贾张氏气急败坏,揪住两个孩子的胳膊又掐又拧。顿时哭声四起,两个孩子疼得在地上打滚。 看着满地狼藉,听着刺耳的哭闹声,闻着令人作呕的气味,秦淮如深深叹了口气。早知如此,何必贪图张宏明家那条鱼呢?不仅没吃到鱼肉,还惹出这么多麻烦。 尽管心里懊悔,秦淮如还是得收拾残局。她端来洗脸水,拿出替换衣物,开始清理祖孙俩的呕吐物。贾张氏牙疼得直哼哼,那声音像戏班在吊嗓子。 隔壁的傻柱正坐在桌前吃饭,听到贾家的动静频频张望。“雨水,你先吃,我去看看贾家出什么事了。”他刚站起来,妹妹何雨水说:“哥,学校要交两块钱资料费,明天就得交。” “什么资料这么贵?”傻柱皱起眉头。要知道鸡蛋才两毛一斤。 白面每斤两毛六。 猪肉才八毛一斤。 两块钱已经不算少了。 “这是学校要求的复习资料。” “我快高考了,等考上大学找到工作,就不用再跟你要钱了。” 何雨水解释道。 “行吧。” 傻柱从口袋里掏出两块钱放在桌上,然后坐下来。 花掉这两块钱让他有点心疼。 想到贾家那边的热闹场面,过去肯定又要破费,傻柱决定先忍一忍。 何雨水把钱塞进口袋,心里很不是滋味。 傻柱接济贾家时从不犹豫,轮到她买学习资料却推三阻四。 这么一比,何雨水觉得自己反倒像个外人。 贾家的吵闹声惊动了院子里的邻居。 但这时大家都在吃饭,没人愿意管贾家的家务事。 张宏明刚洗完澡,突然听到机械提示音: “叮!宿主对贾张氏使用初级霉运卡成功,奖励结算中。” 他嘴角露出笑意。 刚才贾家鸡飞狗跳的动静,显然是霉运卡生效了。 眼前浮现出半透明的结算面板: “贾张氏崩断牙齿、鱼刺卡喉……收集负面值9点!” “棒梗……收集负面值5点!” “秦淮如……收集负面值2点!” 看完数据,张宏明挑了挑眉。 老虔婆牙都崩碎了,9点负面值再正常不过。 可秦淮如才2点,这就有点蹊跷。 他琢磨着,贾张氏倒霉时,秦淮如不但不难过,说不定还暗自高兴。 这张花10点负面值抽来的初级霉运卡,最后竟获得了16点负面值。 收拾了贾家的贪婪嘴脸,还收获了60%的负面情绪值。 痛快! 张宏明心里乐开了花。 “叮!宿主惩治对手,获得每日福利。” “两条十斤重大草鱼,三只芦花鸡,十斤五花肉!” 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 张宏明眼前浮现出三个物品栏。 里面分别是两条大鱼、三只活鸡和一大块五花肉。 “惩治敌人还能拿日常奖励,真不错。” 张宏明笑得合不拢嘴。 他伸手从系统空间取出所有物资。 十斤重的草鱼比之前那条三斤的强多了。 三斤草鱼卖四毛五一斤,十斤的能卖七毛一斤,几乎跟猪肉价差不多了。 再加上活鸡和五花肉,这在缺衣少食的年代,简直让人欣喜若狂。 “先炖锅红烧肉解解馋。” 张宏明把鱼和鸡放进储物戒,切下一块五花肉。 足足有一斤多,剩下的重新收好。 切块、焯水、热油煎香。 等肉块变成金黄,浓郁的香味便在屋里弥漫开来。 “真带劲。” 张宏明深吸一口气,满脸陶醉。 穿越这三年来,他吃肉的次数屈指可数。 平时攒着肉票,就等着逢年过节打个牙祭。 虽然**能买到高价肉,但一块五一斤。 张宏明正在存钱准备娶媳妇。 这年头讲究妇女能顶半边天,勤劳肯干的姑娘最吃香。 娶个贤惠媳妇,那才叫过日子。 所以他宁愿现在勒紧裤腰带,也要为将来打算。 多亏了系统的帮助,他终于能放开肚皮吃肉了。 灶台上的砂锅冒着热气,小火慢煨的五花肉渐渐收汁。 张宏明看了眼窗外的夜色。 夜幕已经降临。 收汁还需要二十分钟。 趁着这个空档,他打算试试新获得的魔夜天赋。 锁好房门,他走出四合院。 沿着巷子走时,远处一条胡同引起了他的注意。 激活魔夜降临天赋,他猛然加速冲向胡同。 这项天赋让他的夜间体能倍增。 他速度极快,像一阵风一样。 眨眼间就超过了前面的自行车。 张宏明握紧拳头,重重砸向胡同的砖墙。 “砰”地一声,墙上留下一个清晰的拳印。 “洗髓易经丹大大提升了我的力量。” “配合魔夜天赋,夜晚就是我的地盘。” “不知道魔夜本能还能带来什么效果。” 他心里想着,感受着体内涌动的力量。 接着开始测试第二项天赋。 魔夜本能让他能与黑暗融为一体。 张宏明躲进胡同拐角。 当脚步声靠近时,他突然展开双臂,十指张开。 这个诡异的动作足以让人惊恐万分。 可路过的中年男子却毫无察觉地走了过去。 “有意思。” 等那人走远,张宏明低声说道。 不久后,一个蹦蹦跳跳的少女走进了胡同。 张宏明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走近。 眼看少女快要经过身边,他忽然起了个玩笑的心思。 他伸手轻轻撩了一下女孩的头发。 女孩猛然回头望向他。 虽然两人四目相对,但她仿佛没看见一样。 她困惑地皱眉,加快脚步离开了。 “这能力简直是偷东西的好帮手。” 等女孩走远,张宏明收起魔夜本能,从巷子里走了出来。 他心里感叹。 如果用这个本事做坏事,简直太容易了。 不过魔夜天赋也有弱点。 只要遇到光亮,他就无法隐藏自己,身形就会暴露。 咕噜—— 肚子发出声音。 一阵虚弱感突然袭来。 张宏明觉得四肢发软。 “刚才试验两个技能,消耗太大了。” 他顿时明白过来。 于是加快脚步回到四合院。 掐指一算,锅里炖的五花肉应该刚好收汁,可以好好吃一顿了。 但他不知道,那红烧肉的香味已经飘了出来,给院子里的人造成了巨大冲击。 易忠海正给聋老太太送饺子。 是猪肉白菜馅的。 今天他们联手都没能压住张宏明,反而让老太太丢了面子。 易忠海自然要有所表示。 “老太太,张宏明这小子太狂妄了。” “连您的话都不听,一点不懂尊老,没有规矩。” 易忠海满脸愤怒。 “这孩子倔得很,确实难搞。” 聋老太太慢慢嚼着饺子。 浑浊的眼睛里透出一丝恼怒和忌惮。 在四合院里,易忠海是一大爷,傻柱是他手下的先锋。 平时什么事都能摆平。 就算他们搞不定,老太太也会出面。 以长辈的身份施压,再动员大家劝说,没人能不听话。 许大茂被傻柱揍过无数次,每次都能平息。 没什么风浪。 唯独一个人例外。 那就是张宏明。 当年贾东旭死了,贾家逼张宏明赔钱。 易忠海和傻柱帮腔,却没能让他掏钱。 老太太亲自出面,全院邻居也纷纷劝说。 毕竟贾家失去了儿子,街坊邻居表示一下也是常事。 但张宏明宁愿和全院为敌,坚持报警处理。 贾家始终没占到便宜。 从那以后,聋老太太就认定张宏明是个不好惹的人。 不招惹他还好, 一旦惹恼了他,谁来都无济于事。 这次老太太再次出手,还是没有成功。 “要不我去找老刘商量一下,给他找点麻烦。” 易忠海眼神闪烁。 刘海忠是焊工组的七级技工,经验丰富,手艺扎实。 按资历来说,他是张宏明的前辈。 “刘海忠确实能为难小张,但这个人情不太好欠。” “你看着办吧。” 聋老太太继续低头吃饺子。 这个年代物资匮乏,荤菜难得。 老太太嘴馋,一会儿就吃了大半。 “谁家在炖红烧肉?” “又不是节日,怎么还吃红烧肉?” 易忠海突然嗅到香味,语气带着几分酸意。 他可是院里的一大爷,月薪九十九块, 也没这么奢侈。 聋老太太放下筷子,颤巍巍地站起来。 顺着香味走去。 既然有人炖肉,她这个老祖宗自然要去看看。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香气。 易忠海站在一旁陪着。 两人走到张宏明家门前,扑鼻的香味让人陶醉。 “这小子竟然在家里炖红烧肉。” “真是个败家子。” 易忠海心里越发不是滋味。 聋老太太神色不断变化,终究放不下面子。 她转身离开了。 刚跟张宏明吵过架,实在拉不下脸去敲门。 可那红烧肉的香味,像虫子一样钻进心里。 老太太忍不住馋。 “老太太,改天我家炖红烧肉,给您送些来。” 易忠海笑着说道。 “我这把老骨头,哪还吃得动肉。” 老太太嘴上推辞,脸上却露出笑意。 两人回到后院。 “壹大爷,谁家在炖红烧肉?” “真香。” 刘光天靠在门边问。 “张宏明家。” 易忠海冷冷地回答。 刘光天转身跑回家。 “爸,香味是从张宏明家飘来的,他在炖红烧肉。” “您是他前辈,他该给咱们送点吧。” 刘光天满脸期待。 刘海忠脸色一沉,抄起筷子重重打在儿子手背上。 啪的一声, 刘光天疼得跳起来,手背立刻肿起一道红印。 “孩子说句话,你干嘛打他?” 贰大妈看不下去了。 “给我倒半杯酒,再煎个蛋。” 刘海忠瞪了儿子一眼,让妻子准备下酒菜。 虽然张宏明和刘海忠同属一个班组, 但两人素无交情。 即使工作中需要配合,刘海忠也刻意隐瞒,不愿向张宏明透露任何信息。 现在张宏明炖了一锅红烧肉,刘海忠心里清楚,自己肯定吃不到一口。 刘光天偏偏还要往伤口上撒盐,这句话直接戳中了他的痛处,让他脸上挂不住。 傻柱屋里。 “这小子刚吃完一锅鱼,转眼又做红烧肉。” “真是欠收拾。” 傻柱盯着张宏明家的门,一脸不服气。 “哥,人家在自己家改善生活,怎么又惹着你了?” 何雨水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 “这还不明白?他分明是故意显摆。” “不就是个二级焊工,有什么好炫耀的。” 傻柱装作看穿一切,觉得自己识破了张宏明的意图。 心里更加看不起对方。 闫阜贵家里。 “啧啧。” 闫阜贵不停地咽口水,那红烧肉的香味太诱人了。 可吃不到。 他起身从碗柜里摸出半只咸鸭蛋,权当解馋。 “爸,您不是最会算计吗?想办法从张宏明那儿弄几块肉来呗。” 闫解成也被馋得坐立不安。 闫家四个孩子——解放、解成、解旷、解娣,全靠闫阜贵当教师的收入养活。 一年到头能吃上荤腥的日子,数得过来。 闻着香味,实在难受。 “你当我会变戏法?还能把他的肉变过来?” “想吃肉就学学张宏明,现在都是二级焊工了。再看看你,还是个学徒工。” 闫阜贵恨铁不成钢地训斥儿子。 自家儿子没出息还想着吃好的? 该打几下。 闫解成把脸扭过去。 暗自盘算,一定要想办法弄点肉吃。 贾家屋里。 “我要吃肉!要吃红烧肉!” 棒梗躺在地上撒泼打滚。 “秦淮如,快去弄碗红烧肉来。” “你这当妈的,真是没用。” 贾张氏眯着眼,眼神发亮。 她也馋那口肉。 “妈,红烧肉是张宏明做的,我们刚吵过架,我拉不下这个脸去求。” 秦淮如扭过头,坚决不去。 去了又要听张宏明那些难听的话,她不愿意。 “行,你不去,我去!” “这混账做的鱼,把我牙都硌坏了,该拿红烧肉赔我们。” 贾张氏被香味勾得坐不住。 拖着胖身子,摇摇晃晃地跑到张宏明家门口。 “张宏明,开门!” “刚做完鱼又炖肉,故意馋我孙子吧?” “告诉你,今天不给贾家分点肉,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 喊了半天,屋里一点动静也没有。 她实在憋不住,伸手去推门。 这才发现门上挂着锁。 “王八羔子,居然不在家。” 贾张氏这才意识到,自己白喊了半天。 顿时牙又疼起来。 她左右看了看,清了清嗓子。 呸! 一口带血的痰,直接粘在门锁上。 想到张宏明回来开门时沾一手唾沫。 肯定恶心得吃不下饭。 贾张氏心里痛快。 我吃不到,你也别想舒坦! 张宏明走到家门口。 刚要伸手拧锁。 突然看见锁上的污渍,手停在半空。 “**。” 那口带血的痰挂在锁上。 粘糊糊的,还扯着丝。 刚到家就碰上这糟心事,张宏明心里火冒三丈。 幸好他夜里看得清,不然准被恶心坏了。 张宏明回头盯着贾家方向。 他大概猜到是谁干的。 整个院子里,能干这种事的没几个,那老太婆肯定脱不了干系。 傻柱虽然爱使绊子,但还不至于这么下作。 等找出真凶,非让那人倒霉不可。 肚子饿得直叫,张宏明强压着怒火。 单手拧开锁进了屋。 打开灯,掀开锅盖。 热腾腾的红烧肉盛进碗里,又添了碗金黄的小米饭。 肉香混着饥饿感,馋得他直咽口水。 筷子夹起一块颤巍巍的肉,嚼得满嘴流油。 肥瘦相间的红烧肉,吃得人舌尖发颤。 舀勺浓稠的肉汁浇在饭上。 二话不说。 埋头猛吃。 贾家屋里。 “奶奶,那扫把星回来了!” “您快去把肉要回来。” 棒梗趴在窗边盯着。 “我才不去,不就是点肉吗?能让我丢脸?” “好孙子别闹,明天让你妈割肉回来做。” 贾张氏笑得满脸皱纹。 想起张宏明开锁时摸到唾沫的样子, 她差点笑出声。 老太太精明着呢,这时候去要肉准碰壁。 “妈!奶奶说明天让你买肉!” 棒梗赶紧把话落实。 “婆婆,家里钱匣子都空了,您看……” 秦淮如心里不满,把皮球踢回去。 自从贾东旭工伤没了,厂里赔的三百块全攥在老太婆手里。 秦淮如接替了贾东旭的工作岗位,进入红星轧钢厂当钳工学徒,每月工资只有27.5元。她固定给婆婆贾张氏五元作为赡养费,剩下的钱用来维持家用。一家五口人中,儿子棒梗总想吃好的,导致秦淮如根本存不下钱。若不是得到傻柱的帮忙,她早就撑不下去了。 “家里实在没钱了。” “秦淮如,你连我的养老钱都要克扣,还有没有良心?”贾张氏瞪着眼睛。 “明天我再想办法吧。”秦淮如含糊其辞地回答。 看到媳妇被自己压住,贾张氏暗自得意。 另一边,张宏明家中。 张宏明狼吞虎咽吃完三碗饭后,满意地拍了拍肚子。碗里留着三块小红烧肉,是他打算送给闫阜贵的“封口费”——为了打听是谁在他门前转悠。 端着饭碗来到前院,张宏明轻敲闫家的门:“叁大爷,开下门。” “哟,是宏明。”于莉开门笑着,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那碗红烧肉吸引,悄悄咽了口唾沫。 “莉姐,我找叁大爷说点事。这是刚做的红烧肉,要不要尝尝?”张宏明把碗递过去。 “这……多不好意思。”于莉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拿了块肉放进嘴里,脸上立刻露出满足的表情。 “宏明找我有事?进屋说吧。”闫阜贵从里屋出来,对於莉说道:“你先回房去。” 他的眼神一直盯着张宏明手里的碗。 见於莉吃了肉,闫阜贵心疼得直抽气,赶紧让她走了。 “叁大爷,没啥要紧事。” “我刚才出去走了一圈,不知道谁在我家门口转悠,您看见了吗?” 张宏明把碗放在桌上。 “是贾家老太太来过。” “还在你门口骂了好一阵子。” 闫阜贵赶紧回答。 “多谢您了,叁大爷。” 张宏明把碗往闫阜贵那边推了推。 他确定是贾张氏在搞鬼。 张宏明心里有了主意。 对付这种人,就得狠一点! “宏明,你太客气了。” “等我拿个碗。” 闫阜贵笑得合不拢嘴。 赶紧拿来一个小碗,用勺子舀了两块红烧肉,连汤汁都刮得干干净净。 “叁大爷您歇着。” 张宏明端着空碗回去。 “宏明有什么事尽管说。” “别客气,能帮的我一定帮。” 闫阜贵满脸笑容地把他送到门口,格外殷勤。 等张宏明走远,闫阜贵立刻关上房门。 蹑手蹑脚地回到桌前。 先舔掉勺子上的肉汁。 “爸,张宏明给你送肉了吧?” 闫解成从里屋探出头,急切地问。 “胡说什么!” 闫阜贵赶紧用手捂住碗。 “我都闻到香味了!” “莉莉说她吃了一块,可香了。” 闫解成急得直跺脚。 刚才於莉一回家,那股肉香就飘进他鼻子里。 於莉只好老实交代。 张宏明来找闫阜贵办事,顺手带了三块肉当礼物。 闫解成媳妇刚给张宏明开门,得到一块肉作为谢礼,夸张宏明大方。 闫解成在旁边看得眼馋,心里痒痒的。 他立刻冲出去,缠着闫阜贵要肉吃。 “想吃肉?自己买去!别老惦记我的东西。” “你这么大个人了,还总算计爹娘这点家当。” 闫阜贵沉下脸,端起碗就回了房间。 关上门,准备好好吃一顿。 闫解成吃了闭门羹,垂头丧气地走了。 张宏明回到家,先把锅碗瓢盆收拾干净。 接着开始处理两条大鱼。 他眼神冷得像刀锋。 这两条十斤重的草鱼,炖汤太浪费了。 张宏明打算切片腌好,晒干后做成香煎鱼块。 等忙完手头的事,一定要让贾张氏知道厉害。 而且要做得神不知鬼不觉。 只见他熟练地刮鳞去鳃,掏出内脏。 先将鱼身切成大块,再改刀切成薄片。 咚咚的剁鱼声传遍中院。 “这该死的又在干什么?” “是不是在剁肉?” 贾张氏嘟囔着,晃着肥肉来到张家窗外。 眯着眼从窗缝里偷看。 张宏明服用了洗髓丹后,听觉和视力都变得敏锐。 立刻发现窗外有个黑影。 那臃肿的身影,除了老虔婆还能是谁? 他猛地拉灯绳,屋里顿时一片漆黑。 “天杀的!原来藏着这么多鱼!” “少说也有五六斤。” “最好让鱼刺卡死你!” 贾张氏恶毒地咒骂着。 想起之前在张家门锁上吐过口水,心中还是有点发虚。 不敢继续闹腾,嘴里骂骂咧咧地走开了。 张宏明在黑暗中也能看清东西,关灯对他没影响。 他握刀把大鱼切成小块,放进盆里。 撒上盐,用手使劲揉搓搅拌。 忙活了将近两小时,终于处理好这十多斤鱼肉。 等鱼肉入味后,他将其摊开铺在竹筛上。 竹筛两边系着麻绳,打了个结。 用长杆撑起,挂在屋檐下。 等明天太阳出来,晒一天就能做成鱼干。 不管是清蒸还是油煎,都非常美味。 张宏明洗完手,望向天空。 月光明亮,星星点点。 四周只有夏虫的叫声。 时间差不多了。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他又多等了半小时。 还用破布包住了鞋子。 接近午夜时,张宏明悄悄推开门。 魔夜之力瞬间发动。 他无声地走到贾家门前。 就算有人起夜,也看不见他。 只能看到一团浓重的黑影。 张宏明退后几步,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突然加速向前冲去。 右腿重重踢在贾家大门上。 这一脚用尽全力,毫无保留。 巨大的冲击力轰在门板上。 门轴支撑不到一秒就断了。 整扇门如同被攻城锤击中,直接飞了出去。 门板飞出数米,砸在贾家饭桌上。 “砰!” “咔嚓!” 屋里传来刺耳的碎裂声。 张宏明迅速闪身回屋。 解开脚上的蓝布,脱掉外衣。 钻进被窝躺下。 随便吧。 巨大的倒塌声吵醒了贾家的家人。 “!” 秦淮如惊恐地尖叫,浑身发抖。 “哎哟!” 贾张氏也被吓了一跳,刚喊出声。 突然牙疼发作,她痛苦地发颤。 “妈!” “妈!” 棒梗、小当和槐花三个孩子都被吓傻了。 外面一片漆黑,贾家人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 气氛异常紧张。 “秦淮如,你去把灯打开看看。” 贾张氏裹着被子说道。 “我不敢,你去开。” 秦淮如吓得发抖,总觉得黑暗中有影子在晃动。 “没用的东西。” 贾张氏骂了一句,大声喊:“有人吗?救命!” 倒塌的声音和贾家人的尖叫,传遍了整个院子。 易忠海年纪大,睡得浅,一听动静就立刻穿衣起床,拿着手电往外走。 “贾家那边怎么了?听起来挺吓人的。” 第2章 第二章 壹大妈听到外面的动静,心里直打鼓。 “我去看看,你待在家里。” 易忠海快步走出门。 “姐,出什么事了?” “我在这儿呢。” 傻柱拿起手电筒,急匆匆从屋里跑出来。 半路上就扯着嗓子喊,想给秦淮如壮胆。 “贾家的房子塌了吧?”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跑来看热闹,他最喜欢看别人倒霉。 不一会儿,院子里的人都聚了过来。 七八支手电筒的光束同时照在贾家门前。 闫阜贵悄悄关掉了自己的手电。 反正也不差他这一盏。 “鬼了,贾家的大门哪儿去了?” 许大茂举着手电,光束在门框上扫来扫去,就是找不到门的位置。 “还管什么门,先看看人有没有事要紧!” 傻柱着急地往里冲。 “啪”一声,贾家屋内亮起了灯。 秦淮如听到外面的动静,又被手电光照到,胆子稍微壮了些。 她起身开了灯。 “秦姐,你没事吧?” 傻柱一脸关心。 “我没事儿。” 秦淮如语气平静,目光落在大厅那扇倒塌的门上。 门板倒在地面,压坏了两把椅子。 贾家这次损失不小。 这两把靠背椅,找木匠重做至少要几块钱。 门轴断了,门框裂了,没个五块修不好。 “人没事就好。” 傻柱咧嘴笑了笑。 “傻柱,我不是人吗?” “你怎么不问我怎么样?” 贾张氏气呼呼地走过来。 什么叫“你没事就好”? 难道她不是人,出了事也无所谓? 贾张氏越想越生气,觉得傻柱真是不地道,居然敢打她儿媳妇的主意。 贾家三个孩子还在床上缩成一团。 刚才的响动把他们吓坏了,连床都不敢下。 “贾婶,您这不是好好的嘛。” 傻柱撇了撇嘴。 “贾婶,秦淮如,到底怎么回事?” “谁要干什么?” 易忠海板着脸问。 秦淮如拍着胸口说:“我们全家睡得正香,突然听到‘砰’的一声巨响,吓得我差点魂飞魄散。” “肯定是哪个缺德的人干的!”贾张氏气得直跺脚,“半夜踹我家门,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看清是谁了吗?”易忠海追问。 秦淮如摇头:“当时吓都吓坏了,哪敢往外看。再说天黑得厉害,根本看不清。” “还用问?肯定是张宏明那个混蛋!”贾张氏大声喊道,“让他赔钱!把我们吓成这样,少说也得赔五十块!” 傻柱立刻附和:“贾大妈说得对,院里就数张宏明跟贾家不对付。肯定是他怀恨在心,半夜来报复。” 闫阜贵站在一旁没说话。他想起白天张宏明问过谁在他家门口转悠,晚上贾家就出了这事。虽然他也怀疑是张宏明干的,但一来收了人家好处,二来没有证据,说出来反而会得罪人。 “谁又在背后说闲话?”张宏明披着外套慢悠悠走过来,脸上带着笑。贾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他要是装不知道反而显得可疑。反正事情做得干净利落,接下来只要陪着演一场戏就行。 “张宏明,老实交代,贾家大门是不是你踢坏的!” 傻柱瞪着眼睛质问。 “跟我没关系。” 张宏明一口否认。 “不是你还能有谁?” “缺德玩意儿!” 贾张氏破口大骂。 “老泼妇,就算我知道是谁干的,也不会告诉你。” “管好你的嘴,再敢骂我,小心我抽你。” 张宏明抱着胳膊冷笑。 他冷静地看着贾家人暴跳如雷的样子。 “壹大爷,必须让张宏明赔钱!” “肯定是他干的,没错!” 傻柱转头看向易忠海。 “事情还没查清楚,不能乱来。” “要定张宏明的罪,总得讲证据。” 易忠海瞪了傻柱一眼,摆手制止。 他是院里管事的,又不是警察。 张宏明也不是任人摆布的。 一句话就想让他赔钱?哪有这么容易。 “我知道张宏明为什么这么干!” “张宏明,我在你家门锁上吐了口水,你怀恨在心,故意报复我,对不对!” 贾张氏憋不住,把这事说了出来。 “老东西,原来我家门锁上的口水是你干的!” “我饶不了你!” 张宏明怒火中烧,一个箭步冲上前。 他扬起巴掌,照着贾张氏的脸狠狠扇去。 就等着你这句话呢! 啪! 啪! 两记清脆的耳光在贾家院里响起。 贾张氏之前挨的打还没痊愈,这下又添了新伤。 张宏明出手狠厉,贾张氏脸上肥肉抖动,连那颗残缺的牙齿也被打得松动。 “哎哟喂!” 贾张氏捂着嘴在地上翻滚,疼得直哼哼。 “张宏明,你眼里还有没有长辈!”易忠海气得直跺脚。 “大家都看见了,张宏明又动手打人。”傻柱挥着手喊道,“这种人就该赶出咱们大院!” 可没人回应他。 “一大爷,您得给我们贾家做主。”秦淮如红着眼睛瞪着张宏明。 “这老虔婆往我家门锁上吐口水,弄得我满手都是。”张宏明在衣服上擦着手,“你们说,多恶心?我给她两巴掌让她长记性,下次再犯就不是这么简单了。” “确实恶心,该打。”闫阜贵附和道,毕竟刚吃了人家两块肉,总得给点面子。 “贾家老太太是不对,但张宏明也不该动手。”刘海忠表示不同意见。 “主要是贾老太太这事太丢人了。”几个邻居议论纷纷,“换谁不得抽她?” 大家都觉得贾老太太活该被打。想想手上沾满口水的感觉,谁受得了? “贾老太太,你不该往别人门锁上吐口水。”易忠海打圆场,“张宏明你也不该动手,毕竟是长辈,这次算了吧。现在说说贾家大门的事吧。” 他说着蹲下身,仔细查看地上的门板,想找出些线索。 易忠海心里认定,这事肯定是张宏明干的。 与其纠结张宏明打贾张氏的事,不如找证据直接抓他。 “这门是谁踢的,力气真大。” “院里也就傻柱有这劲头。” 许大茂蹲下来看了看,嘟囔道。 松木做的门,还带金属门轴。 硬生生被一脚踢飞了。 这一脚要是踢在人身上,至少能断七八根骨头。 想想都让人害怕。 “许大茂,你胡说什么?欠揍是不是?” 傻柱瞪着眼威胁道。 “我只是说实话,壹大爷在这儿呢,你想怎么着?” 许大茂有点紧张。 “这一脚至少有几百斤的力道。” 刘海忠皱着眉头说道。 闫阜贵偷偷看了眼张宏明,暗自庆幸。 还好没把找张宏明问话的事说出来。 他可承受不起张宏明的报复。 众人议论完,目光都落在傻柱身上。 整个院子就数他力气最大。 贾张氏眯着眼,不停地盯着傻柱看。 “你们盯着我看什么?” “要是我踢出这一脚,腿早就废了。” “还能站这儿吗?” “再说,我踢贾家的门图啥?” 傻柱连忙解释。 “不是傻柱干的,大家别乱猜。” 易忠海出声替他解围。 他趴在门上仔细查看。 “壹大爷,您这是干嘛呢?” 傻柱不解地问。 “这么大的力气踢门,肯定会留下脚印,我看看能不能找到。” 易忠海说着瞥了眼张宏明。 语气平静。 张宏明神色如常。 他动手时特意在鞋底裹了破布。 易忠海什么也看不出。 傻柱也蹲下,在门上仔细检查半天。 结果一无所获。 “啧。” “这事儿真邪门。” 易忠海站起身叹气。 他也拿不出办法。 “肯定是张宏明干的!” 贾张氏躲在秦淮如身后喊道。 要是找不到人赔钱,这烂摊子就得贾家自己收拾。 “我看还是报警吧。” “免得有人往我身上泼脏水。” 张宏明神情自若。 “对!报警!” “让那个踹门的缺德玩意儿去坐牢!” 贾张氏第一次表示赞同。 “报什么警。” 易忠海皱起眉头。 他最讨厌院里人动不动就找警察。 要是都去找公安,还要他这个管事大爷做什么。 “壹大爷,我家门坏了,椅子也摔烂两把。” “修起来要花不少钱,我们实在负担不起。” 秦淮如眼圈发红。 “姐,这点小事包在我身上。” “我给你找个手艺好的木匠,保证把门修得妥妥当当。” 傻柱拍着胸脯打包票。 “柱子,你真是个大好人。” 秦淮如感激地说。 “那就让傻柱帮着张罗吧。” “行了,都散了吧。” 易忠海准备结束这场闹剧。 心里却很不痛快。 他总觉得这事准是张宏明干的。 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让他有种失控的感觉。 “柱子,我家门都坏了,万一那踹门的半夜又来怎么办?” “我们娘几个可招架不住。” 秦淮如仍有些后怕。 “这有什么,我在你家门口睡一晚。” “那人要是敢来,我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傻柱信心十足地保证。 他看了眼张宏明。 “傻柱,你在外面守着,可别半夜溜进贾家屋里。”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调侃。 众人哄笑起来。 贾家门都没关,要是傻柱监守自盗就有意思了。 秦淮如看傻柱的眼神变得奇怪。 难道踹门的真是傻柱? 他打的就是这个主意? “许大茂,你个下流东西!” “怪不得生不出孩子,活该断子绝孙!”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老贾婆子,你克死丈夫儿子,迟早也要绝户!” 许大茂暴跳如雷,和贾张氏对骂起来。 结婚多年,娄小娥一直没怀孕。 这是许大茂的痛处。 “许大茂,我撕烂你的嘴!” 傻柱气冲冲地朝许大茂扑过去。 “都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 易忠海一脸怒气。 贾张氏说的绝户话让他很不爽。 许大茂赶紧跑得无影无踪。 看完了热闹,张宏明满意地回家休息。 “叮!宿主打击贾家,系统正在结算奖励。” 机械提示音在张宏明脑海里响起。 眼前出现了一张详细的结算面板。 “宿主破门而入,扇贾张氏耳光,获得负面值5点。” “秦淮如被吓到……获得负面值2点。” 贾家三个孩子各贡献1点负面值。 让张宏明没想到的是,傻柱和易忠海也各自贡献了1点。 总共获得12点负面值。 加上之前的16点,总共有28点负面情绪值。 拿着这么多负面值,张宏明决定试试运气,看看能不能抽到什么好东西。 他毫不犹豫地启动抽奖功能,连续抽了两次。 “叮!恭喜宿主获得七级焊工技能卡一张。” “叮!恭喜宿主获得形意拳大师技能卡一张。” 七级焊工技能卡! 听到系统的提示音,张宏明脸上立刻露出欣喜之色。 目前张宏明是二级焊工职称,实际技术水平却达到了**水准。 再过半个月就是焊工职称晋升考核,他原本就打算参加考试冲击**职称。 现在每月工资37.5元,如果能顺利晋升**焊工,月薪就能多5块钱,单位发的各种票证也会增加。 在这个鸡蛋一毛八一斤、猪肉八毛一斤的年代,5块钱的购买力相当可观。就算去鸽子市,也能换三斤多肉。 对于晋升**焊工,张宏明信心十足。但要想从**晋升到四级,难度会大大提升。至于七级焊工?他连想都不敢想。 按他的估计,靠自己慢慢学,至少需要十年八年才能达到七级水平。现在系统直接送了他一张七级焊工技能卡,等于帮他省下了至少十年时间,简直赚到了! 七级焊工在红星轧钢厂属于顶尖技术人才,月薪高达82.5元,各种票证待遇都能跟领导谈,在厂里地位极高。在相亲市场上,七级焊工更是王牌级别的人物。即便是后世的普通公务员,在这个年代也比不上一个七级焊工吃香。 张宏明从系统格子里取出七级焊工技能卡,毫不犹豫地使用了它。 瞬间,海量的焊接知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氩弧焊、电阻焊、气保焊等各种焊接工艺,不同金属材料的特性与焊接技巧,安全操作规范等专业知识,全部被他瞬间掌握。 过了十几分钟,他才完全吸收这些知识和经验。“从今天起,我就是真正的七级焊工了。”张宏明轻声说道,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对即将来临的技能考核充满期待。 他的目光落在另一个系统格子里,那里放着一张形意拳大师技能卡。他取出卡片,立刻选择了使用。 形意拳是传统武术,讲究“六合”:心与意合,意与气合,气与力合,肩与胯合,肘与膝合,手与足合。核心是五行拳法,分别是劈、钻、崩、炮、横五种招式。这门拳法以刚猛迅速闻名,有“形意一年”的说法。 经过身体淬炼的张宏明,体能远超常人,如今又掌握了这门实战武技,实力更进一步。但他明白在现代社会,武力必须谨慎使用。“身怀利器,慎而用之。”他暗暗提醒自己。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宿主完成惩戒贾家任务,获得日常奖励:三十斤优质大米、十斤面粉、两斤红糖。”这份意外的收获让张宏明心情更加愉快。 日常福利再次更新。 张宏明领取了今天的奖励。 一袋优质粳米,颗粒饱满,洁白透亮。 这是顶级的五常稻米。 在旧时王朝,五常米曾是贡品。 即便现在产量增加,市面上的五常米依然价格不菲。 普通百姓能吃上普通的白米已经不错。 哪敢奢望这样的珍品。 精制面粉和赤砂糖同样是紧俏物资。 张宏明将所有物品收进储物指环。 他躺在床上休息。 贾宅门前。 何雨柱抱着两床棉被走来。 一床铺在地上,一床当被子用。 虽然已经入夏,但夜宿石板仍觉寒意。 “嫂子,我就在门外守着,有事您招呼。” 何雨柱举着手电,探头笑着看向屋内。 “老老实实待着,别出声。” 贾张氏满脸警惕,用手电光直射对方眼睛。 第3章 第三章 她对这个傻小子并不放心。 何雨柱自讨没趣。 缩回脑袋。 坐在地上。 秦淮如不时看向门口。 漆黑一片。 什么都看不见。 她心里发慌。 刚才院门轰然倒塌,仿佛天塌地陷,把她吓坏了。 此刻辗转难眠。 贾张氏倒头就睡。 突然感觉脚底湿凉。 “谁在床上尿了?” “还拿被子捂着,想沤出味儿来?” 贾张氏火冒三丈。 拧开手电掀开被子。 顿时一股臊味扑面而来。 “是当当尿炕了。” 棒梗伸长脖子看。 “没用的东西,随你妈。” “半夜尿炕,不如死了干净。” 贾张氏骂骂咧咧,觉得晦气。 伸手就要拧当当的腿。 “哥也尿了。” “被子是他盖的。” 当当疼得大哭,把哥哥给供了出来。 棒梗立刻不说话了。 之前门倒塌的时候,两个孩子都被吓哭了。 棒梗要面子,不敢出声,就用被子捂着脸。 “妈,换床单就行。” “邻居都睡了,再吵醒他们又该说闲话了。” 秦淮如拉开电灯检查。 床上一大一小两片尿渍。 一股难闻的味道扑面而来。 “赶紧收拾。” “半夜三更净添麻烦。” 贾张氏一脸不耐烦。 如果不是儿媳拦着,她真想再拧当当几下。 让这小子长点记性。 秦淮如换了床单,又给孩子换了裤子。 忙完后,已经过去半小时了。 整夜提心吊胆,就怕家里再出什么乱子。 天刚有点亮。 晨光透过云层洒向大地。 张宏明准时醒来。 可能是得了魔夜的本事,一到日出就醒。 比闹钟还准。 拎着水桶往院子走。 打算洗漱,顺便存点水晚上做饭。 刚出门几步。 看见傻柱揉着眼睛爬起来。 睡了一夜地铺,浑身骨头疼。 整晚都没睡好。 和张宏明打了个照面,傻柱不屑地哼了一声。 张宏明懒得理他。 张宏明打完水洗漱完毕,拿出一斤多白面粉开始揉面。 准备做鸡蛋拉面。 他又舀出半斤五常大米放进锅里煮饭。 将水和面粉混合,反复揉搓成团。 面团揉好后放进搪瓷盆,盖上湿布发酵。 趁着发酵的时间,他拿出六个鸡蛋。 铁锅烧热,倒进一点菜籽油。 拿起鸡蛋在灶台边轻轻一磕。 蛋液滑入锅中,与热油接触时发出滋滋声。 煎蛋的香味顿时充满整个屋子。 隔壁的傻柱正伸懒腰,忽然闻到一阵煎蛋香,忍不住咂了咂嘴。 发现香味来自张宏明家,他立刻沉下脸冷哼一声。 易忠海家。 “谁家早上煎鸡蛋?真是舍得。”壹大妈提着夜壶正要出门。 “倒是会享福。”易忠海随口应道。 “哟,是张宏明家飘出来的味道。” “哼,三十七块五的工资,顿顿大鱼大肉。”易忠海板着脸,“看他能挥霍多久。” 贾家屋里。 秦淮如刚起床生火,准备蒸二合面馒头和杂粮饭。 四个掺了白面的玉米馒头留给棒梗和贾张氏。 她和两个女儿吃粗粮。 院子里其他人家早饭多是杂粮或红薯。 虽然贾家总说穷,但伙食标准其实不低——二合面馒头毕竟加了细粮。 相比纯玉米面馒头,口感更软些,要是再放点糖就更好了。 那简直是完美的早餐。 “妈,我想吃煎蛋。” 棒梗突然喊道。 “今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秦淮如有些惊讶。 平时棒梗爱睡懒觉,总要等到饭做好才肯起床。 “我闻到煎蛋的味道了。” 棒梗舔了舔嘴唇。 “今天吃杂粮馒头,也不比煎蛋差。” 秦淮如摸了摸棒梗的头。 “不嘛,我就想吃煎蛋!” 棒梗撅着嘴。 “快给孩子煎几个。” “我大孙子正在长身体,你这个当妈的怎么这么不上心。” 贾张氏也从被窝里钻出来。 煎蛋的香味让她直咽口水。 “家里鸡蛋没了。” “等发了工资再去买。” 秦淮如解释道。 “那你去借,看看谁家在煎蛋。” 贾张氏催促着。 秦淮如只好出门打听。 “姐,是张宏明家在煎蛋。” 傻柱一直站在贾家门口,听见动静赶紧说道。 “这个该死的,昨天吃红烧肉,今天又煎蛋。” “怎么不被噎死?” “一个大男人天天大鱼大肉,不怕撑死!” 贾张氏一听就火了,大声骂个不停。 秦淮如脸上一阵发烫。 这样的话怎么能当着外人说,尤其是在傻柱面前。 “我看张宏明就是故意的。” “他是在显摆给我们看。” “如果我们去讨吃的,正好中了他的计。” 傻柱眯着眼,一副什么都明白的样子。 “傻柱,你家还有鸡蛋吗?” “先给我几个,过两天买了还你。” 贾张氏觉得有道理,不能便宜了张宏明。 “前几天棒梗不是把我家鸡蛋都拿走了么?” “还没来得及买新的。” 傻柱无奈地耸耸肩。 棒梗经常去傻柱家,翻箱倒柜地找东西。 花生、鸡蛋这些小零食早就被搜刮一空了。 为了讨好秦淮如,傻柱从不怪棒梗,反而夸他机灵。 不管藏得多隐蔽,棒梗都能找出来。 “连个鸡蛋都没有,真小气。” “还站在我门口干嘛?快回去吧。” “我们贾家一屋子女人,你不怕别人说闲话,我还嫌烦呢!”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赶人。 “行,我走。” 傻柱心里很不舒服。 给贾家守了一整夜门,别说馒头了,连句好话都没得到。 “傻柱,我妈就是这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秦淮如适时地说了一句软话。 “嗨,我是个大男人,哪会计较这些。” “秦姐,我认识的那个木匠在东直门大街……” “你去找他,说我的名字,保管管用。” 傻柱拍着胸口,一脸霸道。 “报你的名能不收工钱吗?” 贾张氏眼睛一亮。 “这个嘛,多少能便宜点。” “不过贾婶您放心,他手艺绝对不错。” 傻柱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 “切,还以为报你名就能白干呢。” “说得好像多有面子似的。” 贾张氏撇着嘴,满是不屑。 傻柱灰溜溜地走了。 他怕再待一会儿,修贾家大门的费用就该他自己掏了。 “妈,我上午请个假,去请师傅来修门。” “你先给我十块钱,要是还剩,我再还你。” 秦淮如低声请求。 “我没钱。” “秦淮如,修门的事你自己想办法,别打我的主意。” 贾张氏板着脸说。 “妈,我也没钱。” “棒梗顿顿要吃鱼吃肉,每月还得给你五块钱,我哪来的余钱?” 秦淮如抱怨道。 “棒梗是你儿子,不该你养吗?” “我帮你带孩子,还经常买点零食,五块钱根本不够。” 贾张氏寸步不让。 卖惨是贾家的特长,婆媳两人谁也不让谁。 “那没钱的话,这门怎么办?” 秦淮如愁眉苦脸。 “没钱你不会去借?傻柱和壹大爷都有钱。” “动动你的脑子!” 贾张氏大声训斥。 说完转身回屋。 她绝不会出一分钱。 “奶奶,我想吃煎鸡蛋。” 棒梗拉住贾张氏的衣角。 “你妈没本事,家里哪有煎鸡蛋给你吃!” 贾张氏甩开他的手。 棒梗两边都没吃到煎鸡蛋,跑到张宏明家门口张望。 屋里飘出煎鸡蛋的香味。 棒梗馋得直咽口水。 张宏明煎好鸡蛋,面团也醒好了。 取出再揉几下,切成小块。 开始拉面。 上等白面做的面条柔韧筋道。 拉得很细也不会断。 锅里水开了,面条下锅。 不一会儿,一碗热气腾腾的鸡蛋拉面就做好了。 张宏明左手端着面条,右手提着板凳。 他推开门,坐在门槛上吃起来。 屋里味道太重,闷得慌。 棒梗盯着碗里的金黄煎蛋,馋得直咽口水。 “张宏明,给我吃个鸡蛋!” 张宏明斜了他一眼,没说话。 低头吸了一口面条。 真有劲道! 又咬了一口煎蛋。 香得很! “张宏明!我要吃鸡蛋!” 棒梗大声叫着。 “你再喊一句试试。” 张宏明把筷子插进碗里,一只手端着碗。 回头冷冷地盯着棒梗。 棒梗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脸色发白。 昨天张宏明打了他两巴掌,把他裤裆都打湿了。 现在一见到张宏明就腿软。 “棒梗,回家去!” 秦淮如快步走来,挡在儿子前面。 “秦淮如,你家孩子太不懂事。” “下次再这样,我还会打他。” 张宏明继续低头吃面。 “张宏明你这个**,欺负人算什么本事!” 傻柱气冲冲地赶过来。 想帮秦淮如出头。 秦淮如刚要带棒梗走,看到傻柱来了,便停了下来。 秦淮如心里很生气。 孩子嘴馋,给点吃的有什么关系。 三个鸡蛋分一口,算得了什么。 你张宏明又不缺那一点点。 再说她觉得,昨晚贾家大门被踢坏,肯定是张宏明干的。 贾张氏往他家门缝里吐口水的事,她一直记着。 张宏明是故意报复。 一个大男人,专门欺负孤儿寡母,心眼比针尖还小。 一扇门配两把椅子,至少也得十几块钱。 贾家吃了这么大的亏,张宏明连个鸡蛋壳都不肯给。 秦淮如心里怎么不生气? 她站着不走,就是等着看傻柱收拾张宏明。 好出出心头的怨气。 棒梗眼睛发亮,巴不得看傻柱把张宏明打得满地找牙。 “傻柱,我坐这儿吃碗面,碍着谁了?” 张宏明吸溜着面条,慢悠悠地问。 “少装糊涂!” “贾家日子紧巴巴的,平时见不到荤腥。你偏偏蹲门口吃鸡蛋面,不就是存心让人馋吗?” “棒梗这么小的孩子,讨口吃的都讨不到,你还是人吗?” 傻柱一开口就骂。 “照你说,我该怎么办?” 张宏明吸了一口面,笑着反问。 “分一个鸡蛋给棒梗有什么不可以?” “三个鸡蛋匀一个,又不会少一块肉。” 傻柱理直气壮。 “我偏不给。” “要饭还要讲理,新鲜。” 张宏明喝了一口热汤。 真香。 秦淮如脸上挂不住,觉得张宏明话说得太难听了。 小孩嘴馋是天性,怎么能说是要饭? “那你躲屋里吃去!” “别出来丢人现眼!” 傻柱指着张宏明的鼻子吼。 “昨天我在家炖鱼,有没端出来?” “是谁把门拍得震天响?” 张宏明仰头喝完最后一口汤。 “你!” 傻柱气得手指发抖。 昨天张宏明在家炖鱼,是傻柱跑去敲门惹出事的。 “我爱在哪吃就在哪吃。” “又没堵你家门,别在这儿多嘴。” 张宏明端着饭碗走进屋子。 “你给我站住!” 傻柱卷起袖子。 说不过就动手。 “别冲动。” 易忠海拉住傻柱。 “壹大爷,您看他那样子,就是欠教训。” 傻柱气得直跳脚。 “人家吃饭你别管。” 易忠海硬是把他拽走。 秦淮如满脸失望,带着棒梗回了贾家。 没多久,傻柱又折返回来。 秦淮如懒得看他一眼。 架势摆得挺大,结果什么也没干。 白让她等了半天。 “姐你放心,张宏明敢欺负棒梗,我非让他不好受。” “中午他去食堂吃饭,看我怎么收拾他。” 傻柱得意洋洋。 颠勺是他最擅长的。 一勺下去,装得满满当当。 排队打饭的人眼看能吃饱,脸上露出笑容。 只见傻柱手腕一抖。 菜叶哗啦啦掉下来。 打饭的又气又急。 再抖两下,只剩些汤水和碎渣。 排队的人敢怒不敢言。 这招最解气。 对方拿他没办法。 这次要用来对付张宏明。 “你给他颠勺,他总不能动手吧?” 秦淮如故意煽风点火。 “他敢?看我不收拾他。” 傻柱一听就急了,立刻答应。 “行,你忙完回来告诉我。” 秦淮如满意地笑了。 傻柱哼着小曲回家吃早饭。 贾家屋里。 “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当初怎么没被机器砸死。” “连个鸡蛋都不给我孙子留,小心我儿子半夜来找他算账。” 贾张氏在家里不停地骂。 “奶奶,我发现个秘密。” 棒梗眨着眼睛,压低声音说。 “什么秘密?” 贾张氏赶紧凑过来。 “张宏明家屋檐下挂着一个大竹筛,我闻着味儿,里面全是鱼。” “可多了。” 棒梗一脸狡黠。 “这缺德玩意儿昨晚果然在腌鱼。” “走,去看看。” 贾张氏拉着棒梗出门。 两人走到张宏明家门口。 抬头看着房檐下的竹筛。 “你怎么知道里面有好多鱼?” 贾张氏纳闷。 竹筛编得很密,根本看不见里面。 “奶奶你看,竹筛都被压变形了。” “绑筛子的绳子绷得紧紧的,里面肯定装满了鱼。” 棒梗说得头头是道。 “我孙子真聪明。” 贾张氏眉开眼笑。 觉得自家孙子特别机灵,比别人家的孩子强。 心里盘算着怎么把鱼弄回家。 正抬头看着,一滴咸腥的水珠突然掉进她眼里。 盐水刺得她睁不开眼。 “哎哟,疼死我了,眼睛疼死了。” 贾张氏捂着眼睛大叫,用袖子拼命擦。 张宏明把刚煮好的米饭装进饭盒,又放了三个鸡蛋。 他盖好盖子,用网兜提着出了门。 自从买了五常大米,他就不再去食堂吃饭。 “张宏明!你挂的是什么,都滴到我眼睛里了!” “我眼睛要瞎了,你得赔钱!” 贾张氏大声喊着。 “活该。” 张宏明冷冰冰地说了一句,锁上门准备离开。 “不许走!” “我眼睛快瞎了,都是你害的!” 贾张氏冲过来拉住他的胳膊。 “滚开!” 张宏明用力一推,贾张氏后退几步,坐倒在地。 老贾召唤术立刻启动。 “老贾,你睁开眼看看——” “现在谁都能欺负我,你要还有点良心,就把张宏明这个缺德鬼带下去!” “让他下十八层地狱!” 贾张氏高举双手哭喊。 “贾家嫂子,又怎么了?” 易忠海本来不想管,但贾张氏闹得厉害,他也只好出面。 傻柱也闻声跑了出来。 贾家有事,正是他表现的机会。 第4章 第四章 “那个缺德鬼在屋檐下挂了东西,滴到我眼睛里了!” “把我眼睛都弄瞎了!” 贾张氏急忙告状。 她吃了亏,非要从张宏明那里捞点好处。 “张宏明,你家屋檐下挂了什么?” “现在贾婶受伤了,你别想走,必须负责!” 傻柱抢先拦住张宏明。 “张宏明,这事儿你得说清楚。”易忠海说道。 “壹大爷,竹筛里是我晒的鱼干。”张宏明不慌不忙,“贾婆子非要凑近看,盐水溅进去能怪谁?我倒想问问,她站在我门口干什么?” 易忠海愣了一下:“贾家嫂子,是这样吗?” 盐水进眼洗一洗就好,何况是贾张氏自己凑上去的。 确实没理。 “看两眼怎么了?你家的鱼还不能看?”贾张氏撇嘴,“矫情!” “大家都听见了——”张宏明提高声音,“以后我家鱼干少了,就是贾婆子偷的!”说完转身就走。 他没时间耗,还得上班。 “呸!谁稀罕你那破鱼!白送我都嫌腥!”贾张氏边骂边用水洗眼睛。 “奶奶,真不要鱼吗?”棒梗咽着口水。 “傻小子!”贾张氏眯起眼睛,“不这么说,以后怎么方便拿?” “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棒梗动了心。 缺德鬼家里那么多鱼肉,顺点回来吃,他觉得理所当然。 谁让自家日子紧巴巴的呢。 再说,当年厂里出事,该死的本来是缺德鬼。 结果却害死了他爹。 这笔账,缺德鬼欠定了。 虽然缺德鬼凶,棒梗心里还是存着一点侥幸。 说不定偷了鱼肉,对方根本发现不了。 就算发现了,死不承认,又能拿他怎么样? “今天肯定不行。” “大家都在看着呢,现在动手太明显。” “等鱼晒干了,咱们再去拿。” 贾张氏眼睛一转。 “还是奶奶有主意。” “等缺德鬼把鱼晾好了,咱们直接拿现成的。” 棒梗越想越美。 张宏明走到前院。 “宏明,去上班?” 闫阜贵靠着门框问。 手里拿着抹布,正擦那辆全院唯一的小车。 闫阜贵视若珍宝,每天早晚各擦一遍,从不例外。 “嗯,走了。” 张宏明点点头,迈步走出四合院。 闫阜贵眯着眼笑。 张宏明是个单身小伙,工资又高。 和他打好关系,以后少不了好处。 他心里早算得明明白白。 张宏明走进红星轧钢厂,直接去了车间焊工二组。 他是二组的焊工。 刘海忠在一组,平时互不打扰。 “宏明,早上好。” “早上好。” 七十 几名焊工班的同事向张宏明打招呼。 张宏明点头回应。 他在班组休息区坐下,把饭盒放进贴着自己名字的铁柜里。 班长简单讲了安全规范和操作纪律。 然后大家回到各自岗位。 张宏明认真穿戴好防护装备,站在自己的工作台前。 作为二级焊工,他负责手工电弧焊接。 这项工作烟尘大,气味刺鼻,整天弥漫。 长期这样对身体不好。 但车间条件有限,只能凑合。 新来的学徒和初级焊工一般做点焊, 整天举着沉重的焊枪。 夏天一到,下班时工装都能拧出水来。 相比之下,张宏明的工作已经不错了。 如果能考取更高级别的焊工资格,就能接触更精细的技术。 张宏明早就打算参加晋级考试——工资上涨只是其次。 更重要的是改善工作环境。 他实际已经达到了七级焊工的水平。 只等正式考核通过,评定职称。 到时候就能摆脱基础焊接的辛苦活, 专攻氩弧焊等精密焊接技术。 七级焊工还能带学徒,让徒弟处理基础工序。 他专注于解决特种金属焊接的技术难题。 护目镜下,张宏明一手握着焊枪,一手挡住强光。 每完成一段焊缝,就用榔头沿着接缝轻轻敲击。 敲出熔渣后重新补焊。 今天的效率特别高。 原本需要半天的工作,两个小时就完成了。 那些饱满的焊缝像是铁水浇铸出来的一样。 均匀结实。 没有漏焊,也没有任何气孔。 用七级技术处理二级工序,确实有些浪费。 活干得又快又好,没话说。 张宏明做完手头的活,也没闲着。 他蹲在那台大焊机前仔细研究。 想当焊工,想要往上走,就得往工程师的方向努力。 要做工程师,电路、拆装这些都要懂。 虽然七级焊工技能卡里有设备知识,但不如自己动手来得实在。 趁现在有空,张宏明对照脑海忠的知识,把焊机里外都摸了个遍。 “老张,今天动作够利索!” “下次考试肯定能过。” 旁边的工友看到他早早收工,语气中带着羡慕。 “你基础也不差,这次考试咱们一起上。” “谁也不掉队。” 张宏明笑着鼓励他。 “好!要是真都考过了,咱俩去饭店喝两杯!” 工友笑着说。 “张宏明!你在瞎折腾什么?” “整个组就属你最清闲!” 焊工二班的组长看到他没干活,火气一下子上来了。 轧钢厂的焊工班分好几个小组,每个组的任务都很明确。 组长最怕的是完不成任务被处罚——管不住人,带不好队伍,这组长也干到头了。 “组长,上午的定额我早就超额完成了。” “我在研究焊机,万一出问题也能及时处理。” 张宏明耐心地解释。 “修机器有钳工和电工,轮得到你操心?” “先把焊好的零件拿给我看看——要是敢偷懒,拖了全组后腿,看我怎么收拾你!” 组长板着脸说。 张宏明把修补好的零件递给组长检查。 组长刚看了一眼,就愣住了。 这焊缝简直完美无缺。 二级工能达到这个水平? 组长满腹疑问。 连续检查了几件成品,质量都整齐一致。 组长拿起铁锤敲打焊缝。 表面好看不一定可靠。 有些焊工耍小聪明。 补完焊缝不清理熔渣,省去二次补焊的步骤。 作为从业十多年的老师傅,这些手段逃不过他的眼睛。 反复敲击几处焊缝,连一点碎渣都没出来。 说明张宏明确实认真完成了焊接。 组长这次真的被震撼到了。 他抬头看着张宏明,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不错宏明,偷偷练了这手。” “让你做这个真是委屈你了。” “就凭这手艺,焊工考试根本没问题。” 组长拍了拍张宏明的肩膀。 “那组长,干完活能碰焊机吗?” 张宏明笑着问。 “只要保持这个水平,你上天都没问题。” “歇会儿吧。” 组长笑着说,继续巡视车间。 车间规矩简单:保证质量,完成任务,大家好说话。 要是敢偷工减料,影响整个班组,没人会放过。 再加上张宏明才二十多岁,焊接技术已经这么娴熟,前途一片光明。 说不定过两年就能成为班组的技术骨干。 组长怎么会为难他? 张宏明蹲下身,继续研究旁边的大型焊机。 快到中午时分。 “大家先停下手中的活,主任要讲话!”几个班组长大声喊道。 工人们陆续放下工具。 车间主任王全志大步走来。 “告诉大家一个情况,厂里新来了批急件,需要焊工班抽人赶工。” “时间紧任务重,杨厂长特别强调,大家都要打起十二分精神。” “要求掌握二氧化碳保护焊和钨极氩弧焊技术的四级以上焊工全部参加,其他级别的如果也会这两项,可以主动报名。” “杨厂长承诺,按时保质完成任务,每人奖励一斤肉票。” “表现突出的还有额外奖励。” 王全志说完,环视众人。 焊工班顿时议论纷纷。 高级焊工们脸上露出了喜色。 一斤肉票的诱惑实在不小。 而技术不够的工人只能干着急,懊悔自己没掌握那两项技术。 否则也能参与这次任务了。 各班组长开始统计人数。 最终还不到二十人。 王全志皱起眉头。 这么少的人手,按期完成很难。 “还有人报名吗?”他提高声音问道。 “主任,我报名。” 张宏明举起手。 他权衡之后觉得这个机会值得抓住。 不是为了那一斤肉票。 作为轧钢厂的一员,有紧急任务自然要站出来。 工厂是国家的,也是工人的家,家里有事当然要帮忙。 而且他正准备报考七级焊工。 一个二级焊工直接考七级,听起来有点夸张。 但如果能在这次任务中表现出超过四级焊工的能力…… 等过段时间考七级焊工证的时候,大家也就不会觉得意外了。 现在这个时代,工人和农民的地位高,受人尊重。 拿出真本事,周围的人都会真心佩服。 藏着本事不是张宏明的性格。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宏明。 “这人是谁?以前怎么没见过?”有人疑惑地问。 “张宏明,是咱们厂的,二级焊工。” “年轻人,爱显摆。”刘海忠撇了撇嘴,跟旁边的人小声说。 “才二级工就敢接这种活?” “想出风头都出魔怔了吧。” “这么重要的任务,他在这儿乱插手,主任肯定要生气。”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轻重。” 工人们议论纷纷,都觉得张宏明太不靠谱。 **连焊工都不敢接的活儿。 他一个二级工却主动请缨。 真当这是闹着玩? “小伙子有胆量,叫什么名字?”车间主任王全志听着大家的议论,微微点头。 虽然不太相信这个二级工能胜任,但也没发火,怕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报告主任,我是焊工二班组的张宏明。” “张宏明是我们组的,干活一直很踏实。”班组长赶紧补充,“进厂三年就考上了二级工,特别爱学习。” “年纪轻轻就是二级工,后生可畏。”王全志笑着夸了一句,接着问:“还有人要报名吗?” 显然他也觉得张宏明可能接不下这活。 “主任,二氧焊和氩弧焊我都会,让我试试吧。” 张宏明再次说道。 大家都愣住了。 主任刚才的话明显是不想让他参与。 怎么还不明白? 这也太不知趣了。 “张宏明,你一个二级工,别在这儿捣乱。” “真想出风头,就老老实实练技术。” “我们这儿的高级焊工,哪个不是一步一个脚印干上来的?” “作为前辈,我劝你一句,年轻人别总想着走捷径。” 刘海忠抓住机会跳出来。 既能压张宏明一下,又能在主任面前露脸。 “老刘说得对,年轻人要多学,光会说没用。” “有热情是好事,但得靠真本事。” “张宏明已经不错了,再努力两年,评上四级职称,有的是机会表现。” 几位四级以上的老焊工纷纷开口。 有人鼓励,有人劝导。 工人们都是普通人,真正恶意的人不多。 “二氧焊和氩弧焊,我一年前就会了。” “不信的话,现在就可以考我。” 张宏明语气平静。 既没有因夸奖而得意,也没有因责备而退缩。 听他这么说, 大家更加惊讶,惊讶之后是怀疑。 一年前就会?这小子是不是在吹牛? “张宏明是吧?小伙子有干劲,不错。” “来人考考他,要是真有本事,对咱们焊工班也是好事。” 车间主任说完了,其他焊工都闭上了嘴。 刘海忠撇了撇嘴,冷哼一声。 大家觉得张宏明太过自大。 一个二级技工竟然想挑战四级水平, 这样逞强恐怕会成为车间的笑柄。 “正好有个没完成的氩弧焊件, 可以让宏明试试手艺。” 一位四级焊工主动提议。 “宏明,真有把握吗?” “兄弟,我求你, 话都说了出去可别搞砸。” “要是出问题,咱俩都得倒霉。” 工长带着张宏明走向工作台时, 压低声音反复叮嘱。 “放心,我从不做没把握的事。” 张宏明神情从容, 坚信自己的决定没错。 作为二级工越级挑战, 质疑声一直不断。 如果不是他极力争取, 连尝试的机会都没有。 如果今天不展示实力, 等到申请七级考核时, 肯定会被众人阻拦, 被当成异想天开。 身怀高超技艺却只能考低级证书, 这口气他实在咽不下去。 “你表现好主任高兴, 我也能跟着沾光。” “要是弄砸了, 咱们都丢脸。” 工长把他带到半成品前—— 焊枪放在未完成的焊缝旁边, 等待下一个人操作。 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张宏明身上。 质疑、轻视、嘲笑、期待, 各种眼神交织中, 他一手拿起防护面罩, 另一只手稳稳握住焊枪。 低头, 按下开关, 顿时响起密集的焊接声。 一簇簇明亮的火花在张宏明的焊枪下飞溅。 炽白的电弧缓缓移动。 青烟缓缓升起。 光芒熄灭,张宏明摘下面罩和焊枪。 原本只做了一半的工件,现在已完美接合。 “成功了吗?” “给我看看。” 王志全开口说道。 班组长喉结滚动,咽了口唾沫。 他快步走过去。 目光落在焊接处。 突然愣住。 瞳孔剧烈颤抖。 这种震撼比之前看到张宏明完成电弧焊时还要强烈十倍百倍。 这个半成品工件—— 前半部分是四级焊工做的。 后半部分由张宏明完成。 两条焊缝上下排列。 老焊工的技术只是中规中矩。 而张宏明的焊痕平整如镜,边缘严密无隙,没有丝毫气孔或缺陷。 就像用精钢模具浇铸出来的一样。 与前半段相比,技艺差距明显。 第5章 第五章 “发什么呆?就算没焊好也没关系。” “年轻人就得多练多改。” 车间主任王全志以为焊接失败,出言安慰。 “又报废一块料,这下总该安静了吧?” “毛头小子靠不住。” 刘海忠冷笑。 焊工们神色不一,看向张宏明的目光中带着轻视和讥讽。 “主任,成了!” “宏明的手艺真厉害!” 班组长声音有些颤抖。 伸手去拿那件工件,手上一阵灼痛,这才回过神,赶紧戴上隔热手套。 拿起加工件,快步送到王志全面前。 “成了?” “不会吧?” “二级工能做四级的活?” “宏明说他去年就学会了二氧焊和氩弧焊,难道是在吹牛?” 焊工们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惊讶。 “呵,还真有点本事。” “给大家看看,都评评。” 王志全盯着焊好的工件,喉咙里发出一声惊叹。 班组长拿着工件在老师傅们手中传看。 “漂亮!这焊缝水平,说四级都保守了。” “宏明是个好苗子。” “我像他这么大时,差远了。” 老焊工们不约而同地竖起大拇指。 再看张宏明时,之前的轻视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难以掩饰的惊讶。 能把氩弧焊练到这种程度的年轻人,背后肯定吃了不少苦。 他们都是干了一辈子的老师傅,自然明白这份手艺的价值。 有真本事的人,走到哪儿都受人尊敬。 “宏明这手绝活,真是让我们开了眼界。” “现在能安心钻研的年轻人,真是难找。” 王志全毫不吝啬地夸赞。 “这孩子刚进厂那天,我就觉得他是块好材料。” “照这个劲头练下去,六级证也拦不住他。” 领导带头表扬,大家自然跟着附和。 你一言我一语,把张宏明夸得脸都红了。 “早上完成定额后,他还主动研究焊机电路图。” “这股劲头,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二班组长笑着附和。 作为二班的一员,张宏明表现突出,班组长自然感到自豪。 “确实不错,国家正需要像宏明这样的年轻人。” “宏明同志,只要把任务完成好,这个月的焊工班先进肯定是你。” 车间主任王志全点头认可,还对张宏明做出了承诺。 对人才必须给予激励,这样才能充分调动他们的积极性。 刘海忠的脸色不太好看,心里很不是滋味。 刚才他还以老资历自居,贬低张宏明。 没想到立刻就被现实狠狠打脸。 大家纷纷夸赞张宏明,刘海忠一时难以接受,心里也感到惊讶。 照这个势头,下次焊工考核,张宏明肯定能升为四级焊工。 这么年轻的四级焊工,肯定会受到领导重视。 如果表现持续出色,将来一定会成为技术骨干。 王全志特别强调,这批焊接任务必须在两天内完成。 大家纷纷点头答应。 安排好工作后,王全志就离开了车间。 “宏明,不错,偷偷练到四级焊工的水平了。” “再过几年,恐怕得我拜你为师了。” 二班组长把张宏明带到新工位,半开玩笑地说。 他心里也感到意外。 距离下一次考核只剩下十多天,一旦通过,张宏明的职称就能和他平起平坐。 班组长不再摆架子,反而主动示好,拉近关系。 “组长说笑了,我还要多向您学习。” 张宏明谦虚地笑了笑,没有一丝骄傲。 “好,踏实稳重,是块搞技术的料。” “我也得去干活,回头再聊。” 作为四级焊工,班组长也要参与这次重要任务。 等班组长离开后,张宏明握紧焊枪,专注地投入工作。 过了一会儿…… “宏明,吃饭了,一起吗?” 班组长走过来招呼道。 现在他对张宏明的态度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等焊工考核结束,张宏明的职称就能和他平起平坐。 年纪轻轻,技术却已经超过了他这个班组长。 以后的发展,肯定比他强。 趁吃饭聊天的机会,正好拉近关系。 —— “组长,我带饭了。” “你先去吧。” 张宏明推辞道。 “行,那我先走了。” 班组长摆摆手,朝食堂走去。 张宏明走到班组休息区,从自己的储物柜里拿出饭盒。 香喷喷的五常大米,配上三个金黄酥脆的煎蛋。 蛋油渗进米饭里,香味更加诱人。 刘海忠板着脸经过,看到张宏明正在吃饭。 仔细一看—— 好家伙,三个煎蛋!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加快脚步往食堂跑去。 —— 轧钢厂食堂。 傻柱站在打饭窗口后,紧紧握着铁勺。 时不时甩两下胳膊。 因为被张宏明踢了一脚,肚子还隐隐作痛。 在贾家门口冻了一夜,全身都不舒服。 “师父,您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要不今天我来打饭吧。” 马华凑过来,语气很恭敬。 傻柱收了两个徒弟,一个叫马华,另一个是个小胖子。 但他从不教他们真正的手艺,总是留一手。 马华性格实在,干了两年多还是个学徒工。 他希望傻柱能教他真本事,好提升自己的工作级别。 所以他一直刻意讨好傻柱。 “不用,今天我来打菜,得好好治治那个小兔崽子。” 傻柱冷哼一声。 “那师傅您来吧。” 马华明白傻柱又要耍他的颠勺把戏了。 转身去做别的事情。 不一会儿,工人们陆续来到食堂排队打饭。 秦淮如也来了。 她四处张望。 看到钳工班的熟人,便顺势加入了队伍。 “秦淮如,上午怎么没见到你?” 郭大撇子伸手拍了拍秦淮如的背。 脸上露出占便宜的得意表情。 说是拍,其实是在趁机摸了两下。 “家里有点事,忙着呢。” 秦淮如没有计较,随便应了一声。 只有在傻柱面前,她才装出一副贞洁的样子。 别人给她几个馒头,就能对她动手动脚。 傻柱每天给她带饭盒,却只能碰碰手指头。 秦淮如就这样吊着傻柱。 而傻柱也乐在其中。 因为插队,很快轮到秦淮如了。 “傻柱,张宏明来打饭了吗?” 秦淮如问。 “还没呢,这小子肯定还在干活。” “人是铁,饭是钢,他总得来我这儿报到。” “看我怎么收拾他。” 傻柱很有信心。 秦淮如轻笑着掩住嘴。 她知道傻柱这手颠勺的本事有多让人讨厌。 那些被克扣饭菜的人,又气又没办法。 想到张宏明待会儿要吃亏,秦淮如心里暗暗高兴。 “对了,我按你说的找了个木匠,他已经到了咱们院子。” “他说今天就能修好大门和椅子,这事真得谢谢你。” 秦淮如接着说。 “哎哟,这点小事还说什么谢。” “这么见外干嘛。” 傻柱咧着嘴,心里美滋滋的。 他给秦淮如舀了一大勺菜。 秦淮如盖上饭盒。 捧着饭盒,心满意足地走了。 这么多菜,要是被其他工人看见,不太好。 傻柱一边打菜,一边往队伍里张望。 但始终没看到张宏明的身影。 “傻柱,看什么呢?” 刘海忠走到窗口前。 “二大爷,张宏明那小子呢?” “他不来吃饭了?” 傻柱等得火冒三丈。 “张宏明今天自己带饭了。” “我刚才过来时,他在班组休息区吃着呢。” “你想搞鬼,没门儿。” 刘海忠一眼就看穿了傻柱的打算。 他冷笑着说道。 “这小子,还挺精明。” “我就不信他能一直不来食堂吃饭。” 傻柱一边骂着,一边把菜打给了刘海忠,然后把铁勺往旁边一放。 他叫来马华替自己。 傻柱越想越气。 他全身都疼,只想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为了少给张宏明打饭,傻柱在窗口站了半小时。 打了这么久的饭菜, 结果张宏明根本没来。 早上对秦淮如说的大话,这下全泡汤了。 傻柱觉得更疼了,心里堵得慌。 叮叮叮! 轧钢厂下班铃响了。 工人们纷纷走出车间。 傻柱用网兜装了两个饭盒,拎着往外走。 今天伙食清淡,他多带了一份。 易忠海朝焊工班那边望了几眼,心里有点疑惑。 下班时间到了,焊工们还在干活。 “易师傅,你看什么呢?”一位老钳工问。 “焊工班那边,今天怎么还不走?”易忠海有些奇怪。 “厂里接了个大单子,他们任务重,忙得很。” “说起这个,还有个新鲜事。” “焊工班出了个能人,二十出头,有二级焊工证,却干起了四级的活儿,连主任都惊讶了。”老钳工边说边聊。 老工人平时没事就爱唠叨, 厂里的任何风吹草动都传得很快。 张宏明今天在主任面前露了脸,已经传开了。 “是吗?二级焊工干四级的活儿,确实有点本事。” “那家伙叫什么名字?”易忠海来了兴趣。 “好像是姓张……叫什么明的吧。”老钳工记不太清。 “呵,这小子确实不简单。”易忠海心里一沉,马上想到张宏明。 但随即又否定了。 张宏明一年半前才升到二级焊工,再怎么学,最多也就那个水平。 离四级还差得远,不可能是他。 “对了,那年轻人和刘海忠住一个院。” “刘海忠跟你不是同一个院的吗?你该认识他。” “易师傅,恭喜,你们院出了个好苗子!”老钳工笑着说。 “是,确实是件值得高兴的事。” 易忠海再也无法否认,心情一下子跌到谷底。 他勉强说了几句,便赶紧离开了。 张宏明年纪轻轻,就已经掌握了四级焊工的技术。 只要通过考核,四级职称就稳了。 易忠海心想,自己得好好留意这个年轻人。 “要是能让张宏明给我养老就好了。” 这个想法突然在他脑子里冒出来。 四合院,贾家门前。 破旧的大门已经修好了。 门框用钉子重新加固,断裂的地方换上了新木头。 贾张氏坐在椅子上,眯着眼休息。 旁边站着一个中年木匠,脚边放着工具包,一脸焦急。 他是秦淮如请来修门的,顺便还修了两把椅子。 活儿中午就干完了,可到现在工钱还没给。 “贾家嫂子,一共六块钱,您赶紧给我吧。” “天都黑了,我还要回家吃饭呢。” 木匠弯着腰,急得直搓手。 不是他不想走,但贾张氏就是不给钱。 如果拿不到工钱,今天就白干了。 “急什么急!” “等我儿媳妇回来,你找她要钱。” “六块钱还能骗了你?大男人这么小气,丢不丢人?” 贾张氏翻了个白眼。 这点钱,催得那么紧,听着就烦。 “那您儿媳妇什么时候回来?要是今晚不回来,我总不能在这儿过夜吧?” 木匠火气上来。 干完活拿不到钱,还要被数落,这是什么道理! “这个时候,差不多该回来了。” “再等一会儿。” 贾张氏满不在乎。 木匠无奈地摇头。 早上秦淮如来找他,说是傻柱介绍的。 有生意上门,又是熟人托付,木匠自然认真对待。 没想到活干完了,老太太却赖着不给钱。 他不能动手打人,只能继续等着。 秦淮如走到院门口,看到修好的大门,点了点头。 心想傻柱推荐的人确实靠谱,干活利索。 “我儿媳回来了,你找她要钱。” 贾张氏对木匠说完,又大声喊:“淮如,修门花了六块钱!” “六块呀。” “妈,我记着了,过两天给您蒸白面馍。” 秦淮如笑着回应。 她只请了半天假,把木匠带回家后就去厂里了。 想着等活干完,让婆婆出这笔钱。 “行,我就想吃这口白面馍。” “你还算有孝心,没白盯着你一天。” 贾张氏笑眯眯的。 而木匠却脸色难看——修门时老太太一直挑毛病,说这里不牢、那里不齐,吵得他头疼。 “贾家媳妇,大门和两把椅子都修好了。” “一共六块钱,您给吧。” 木匠急着催促。 “我付钱?” 秦淮如怔住了。 “您婆婆说等您回来结账。” “我从中午等到现在,您行行好。” 木工师傅捂着饿得咕咕叫的肚子,一脸焦急。 中午时,贾张氏连饭都没给他吃。 他饿着肚子干了一下午活。 活干完了,贾张氏却不愿给钱,木工师傅想走又不敢走,留下来也无处安身。 此刻饿得双腿发软,几乎站不稳。 “唉,我手头也没钱了。” “妈,您先垫付师傅的工钱,等我发了工资就还您,行吗?” 秦淮如试着商量。 “我要是有钱,还能让他等到现在?” “你别罗嗦了,赶紧把钱给人家,别在这儿烦我。” 贾张氏满脸不耐烦,语气生硬。 “妈,我真的拿不出钱。” “之前东旭出事,厂里不是……” 秦淮如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啪!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一巴掌狠狠打在秦淮如脸上。 硬生生打断了她的话。 “那是我的钱!是我儿子用命换来的!” “秦淮如,你要是再敢打这笔钱的主意,看我怎么收拾你!” 贾张氏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威胁。 贾东旭在轧钢厂出了事故,厂里赔了三百块钱。 这笔钱一直被贾张氏紧紧攥在手里。 那是她的养老钱。 谁都不能动,连提都不能提。 “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那修门的钱怎么办?” 秦淮如捂着脸,低头不语。 眼里闪过一丝怨恨。 第6章 第六章 “关我什么事?人是你叫来的,你自己想办法。” 贾张氏转身往屋里走。 反正门和椅子都修好了。 她就是不给钱,木工师傅能把她怎么样? “哎,你们婆媳俩的事我不管。” “可我的工钱总该结吧?” 木工师傅急了。 从中午忙到现在,一口水都没喝上,被贾张氏耍得团团转。 木匠师傅一直在等秦淮如回来结工钱。 可秦淮如回来了,还是没打算给钱。 木匠实在忍不下去了。 “师傅,要不这钱过几天再给?” “等发了工资,我一定补上。” 秦淮如想拖时间。 其实她口袋里有钱。 如果开工前就让付钱, 她可能也就给了。 现在门窗桌椅都修好了, 贾张氏死活不肯出钱, 秦淮如也打起了小算盘。 “这哪行!我就靠这点手艺吃饭。” “要是都像你这样,我全家都得喝西北风。” 木匠大声喊道。 “那您说怎么办?” “我们孤儿寡母,实在不容易。” 秦淮如装出一副苦相。 她惯用的手段—— 反正我们是弱势,你不敢动我。 “好家伙,今天总算见识了。” “工钱要不回来,这些东西是我修的,我得拿走。” 木匠从工具包里掏出螺丝刀, 直奔贾家大门。 三下五除二开始拆门板。 “师傅,您这是干什么?” 秦淮如顿时慌了。 “没钱就拿门抵债!” “什么时候有钱,什么时候来我家取门。” 木匠动作麻利。 不一会儿就把大门卸了下来, 扛在肩上就要走。 “哎哟!快放下!” “这是我家的门,你敢拿走我就去告官!” 贾张氏急得跳脚。 这大晚上的没门怎么过。 咚! “告!现在就去!” “快点!” 木匠把门板放在地上。 “师傅,你搬走也没用,等我家有钱了,一定给你结账。” 秦淮如轻声劝道。 “你们不报官是吧?那我报!” “什么人!傻柱那王八蛋呢?给我揽的什么烂活!” 木匠气得直跺脚。 一大早就来干活,午饭都没吃上。 为了讨工钱硬等到下午。 光听两个女人唠叨。 “谁在背后说闲话?” 正巧傻柱提着饭盒过来。 “傻柱!你给老子介绍的什么客户!” 木匠抓住正主发牢骚。 院子里的人刚下工不久。 听到贾家门前吵闹,都围了过来。 听完木匠的抱怨, “贾家婶子,人家干活了,工钱该给。” “就是,要是都这样赖账,咱们院的脸往哪搁?” “这事太缺德,难怪师傅要拆门抵债。”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指责贾家。 “站着说话不腰疼!说得漂亮,你们倒是掏钱!” 贾张氏叉着腰对人群喊。 “又不是我家换门,凭什么我出钱?” “真厚脸皮,我欠你们贾家的?” 众人针锋相对。 贾家门前吵得沸沸扬扬。 张宏明刚进院子,正赶上这出戏。 他站在一旁看热闹, 嘴角带着看戏的笑意。 “贾家这事确实不对。” “不过他们真的困难,要不您宽限些日子?” 傻柱弄清楚后, 反而觉得木匠小题大做。 贾家确实拿不出钱来。 木工师傅气得直跺脚:“傻柱,你真行,以前怎么没看出你是这种人!” “这事没完,我今天必须报警!”木工师傅愤愤地说,后悔自己看走了眼。他没想到,平时熟识的傻柱不但不帮忙,反而在关键时刻落井下石。 易忠海出面调解:“院里的事就在院里解决,别去派出所。刚才的事我都听见了,一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这位是我们院的壹大爷,大家都听他的。”傻柱向木工师傅介绍道。 “我只要六块钱工钱,拿钱就走!”木工师傅坚持道。 易忠海转向贾家人:“贾家嫂子,淮如,你们商量一下凑六块钱出来。人家干活,该给的钱就得给。”连他都觉得这事做得不地道,天下哪有这样办事的? 秦淮如先开口:“我这儿只有三块钱。” 贾张氏想了想,也说:“我这儿只有一块两。” 傻柱帮着劝:“师傅,您看贾家这情况,孤儿寡母不容易。要不您收五块算了?” 木工师傅有些动摇,他确实被贾家人折腾得够呛。贾张氏暗自得意,觉得自己这招高明,拖到现在还能省一块钱。 “少一块都不行!”木工师傅突然又强硬起来,“一毛钱都能买两个鸡蛋呢!再说等了一下午,到头来还少拿一块钱,想想就憋屈!” 张宏明脸上带着笑说道: “一分钱都不能少。” 木匠想起贾家人的刁难,火气更大了。 “张宏明,就你话多。” 傻柱气得直跺脚。 眼看木匠快要松口了,张宏明突然插话搅局。 “缺德玩意儿早晚遭雷劈。” 贾张氏急得直跳脚。 “干活拿钱天经地义。” “倒是有些人总想占便宜,那才要遭报应。” 张宏明语气平静,根本不把贾张氏的咒骂当回事。 “张宏明,你少说几句。” “贾家嫂子,你们出三块钱,这事到此为止。” 易忠海沉声喝道。 贾张氏终于撑不住了,被众人指责得抬不起头。 婆媳俩各自拿出三块钱。 木匠接过钱,拎起工具袋,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家门还没装上呢!” 秦淮如在后面喊。 木匠早就跑不见了,心里发誓再也不接贾家的活。 干活时受气,要钱时更受气。 看完热闹,张宏明开门进屋,拿着竹竿取下屋檐下的筛子。 满满一筛子腌好的鱼肉片,引得众人纷纷侧目。 “这么多鱼肉,你可真会享受。” 闫阜贵羡慕地咂嘴。 “这些够吃半个月了吧。” “要不要来我家,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喝两杯?” 许大茂热情邀请。 晒好的鱼干用油煎香,配上姜蒜芹菜最是下饭。 那味道真是妙不可言。 绝佳的下酒菜。 “改天一定要尝尝嫂子的手艺。” 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刘海忠眼中闪过羡慕,心里盘算着回家让老伴也买条鱼回来。 照着张宏明的做法做。 “张宏明,你哪来这么多鱼?” 贾张氏眼睛瞪得圆圆的。 恨不得从眼眶里伸出两只手,把那些鱼全抢过来。 “关你什么事。”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顶了回去。 “我瞧你像特务,不然哪来这么多好东西。” “又是鱼又是肉的,你哪来这么多票?”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开始扣帽子。 “贾家嫂子,这话可不能乱说。” 闫阜贵连忙提醒。 建国初期,潜伏的特务很多。 这些人暗中破坏,窃取情报,严重阻碍国家建设。 是重点打击对象。 一旦发现,绝不留情。 张宏明心里一紧。 偶尔吃顿好的倒也没什么。 要是天天大鱼大肉,院里人难免起疑。 特别是贾张氏这种眼红的人,保不准会去举报。 “宏明,你这鱼确实多了些,给大家说清楚,省得大家猜忌。” 易忠海也开口询问。 “这两条鱼是我从什刹海钓鱼的人那儿买的。” “四毛一斤,花了六块钱。” 张宏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话。 大家听完都觉得合理。 什刹海是个大湖,里面鱼多得很。 刮风下雨都有人在那儿钓鱼。 别说张宏明去什刹海买鱼,他们自己也去过那儿买过。 不过一般花个两三块就到头了。 六块钱也太多了,真舍不得花。 “六块钱?你哪来这么多?” “你的钱也不干净吧。” 贾张氏满脸怀疑。 “老太婆,我现在是轧钢厂二级焊工,月薪37.5。” “你整天在家养膘,啥也不干,还喊穷,别以为别人都跟你一样。” 张宏明冷笑着说。 “二级焊工有啥了不起?天天大鱼大肉,我看你能撑几天!”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呵,马上焊工考核,等我升职加薪,顿顿大鱼大肉都不成问题。” “劝你别眼红,不然馋死你。” 张宏明笑眯眯地说。 这些话,他故意让全院人都听见。 以后他吃得好,别人也不会觉得奇怪。 年轻有为,技术过硬,家里就他一个。 吃好点怎么了? “哼,工厂是你家开的?说升就升?我家秦淮如干了几年还是学徒呢!” “你要能升职,太阳都得从西边出来!” “你这辈子也就二级焊工的命,连媳妇都娶不到!” 贾张氏满脸不屑。 “就算一辈子当二级焊工,也比你过得好。” “晚上我做香煎鱼块,别在我家门口转悠。” 张宏明语气平静。 贾张氏脸涨得通红。 心里盘算着,今晚非得偷走他家的鱼不可。 “张宏明,考核还没开始呢。” “做人别太狂,万一没考上,多丢人。” 傻柱看不惯他那副得意样。 “傻柱,明天你去厂里打听一下,我现在到底是什么级别的焊工。” “不说了,我得回去烧鱼,没空跟你们闲聊。” 张宏明拎着竹筛,转身进了屋。 该放的风声,他已经放出去了。 剩下的就让大伙儿自己琢磨吧。 果然。 院子里的人听了张宏明的话,心里都起了疑。 “张宏明现在焊工几级了?二大爷,你知道吗?” 傻柱回头问易忠海。 白天他在厂里只在后厨忙活,根本没听说张宏明的事。 “我不清楚。” 刘海忠甩手就走。 根本不想提这事。 想起白天那件事,刘海忠脸上有些挂不住。 “哟,还急了?” “我们院在轧钢厂上班的不少,有谁知道内情?” “我今天非得弄清楚,张宏明到底有多本事,整天神气活现的。” 傻柱大声喊道。 “他有什么本事!二级焊工就到头了!” 贾张氏撇着嘴帮腔。 “行了,都少说两句。” 易忠海皱着眉头。 “一大爷,你给透露点?” “说说呗。” 傻柱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看向易忠海。 “今天张宏明在车间,干的全是四级焊工的活。” “主任很满意,等考级时,大概能评上四级。” 易忠海说了实话。 这事早晚瞒不住,从他嘴里说出来反而合适。 “四级焊工?不可能吧?” “宏明才多大,就能干四级工的活?” “四级工月工资多少?” “四十七块五,宏明这次可真出息了。” “工资这么高,他一个人住,买肉都能顿顿吃饱。” “谁那么浪费钱,宏明还得攒钱娶媳妇呢。” 大家都惊呆了。 二十出头就当上四级焊工,实在太厉害了。 端着铁饭碗,吃穿不愁。 闫阜贵眼珠直转,不停地往张宏明屋里看。 许大茂满脸嫉妒。 贾张氏脸色阴沉。 低着头跑回家。 秦淮如脑袋发懵。 张宏明才干了三年,就要升四级焊工了。 她还是个钳工学徒。 迷迷糊糊回到家。 听见贾张氏在骂人。 “要不是东旭出事,现在也该是四级钳工了。” “怎么死的不是那个缺德的,偏偏是我家东旭?” “老天爷真是没眼!” 贾张氏哭喊着。 这全是她自己想多了。 贾东旭根本没死。 就他那偷奸耍滑、爱占便宜的毛病,现在也就是个二级钳工。 秦淮如和贾张氏一样,干活懒散,心思不正。 “妈,别哭了。” 秦淮如劝道。 “你看人家张宏明,马上就能升四级焊工了。” “再看看你,还是个学徒工,笨得跟猪似的。” “看着就烦。” 贾张氏一边骂秦淮如,一边抹眼泪。 听说张宏明要升四级焊工,贾张氏彻底气坏了。 秦淮如白了贾张氏一眼,去找傻柱。 “傻柱,我家门板还扔在那儿呢。” “能帮个忙不?” 秦淮如请求道。 “行,这就给你弄。” “饭盒给你,今天的。” 傻柱把饭盒塞给秦淮如。 手不经意地在她手背上蹭了一下。 两个饭盒,他留一个,另一个给了贾家。 “棒梗看见张宏明晾的鱼干了,非要吃。” “最后一点钱都给了木匠。” “能借我点吗?” 秦淮如接过饭盒,眼睛一挑。 “好,给你三块。” 傻柱心里一热,迅速掏出钱递过去。 手指顺势划过她的手心。 “柱子,你真好。” 秦淮如捏着钱,收回手。 转身就往贾家走。 又吃又拿,她脚步轻快起来。 “快看看有什么好吃的。” 刚进屋,贾张氏就凑过来。 棒梗也扒着饭盒看。 掀开盖子,还是清炒白菜之类的东西。 “这傻柱打的什么主意?净拿这些糊弄我们。” “是不是半路把肉吃了?” 贾张氏脸色难看。 “领导没开小灶,他哪来的肉?” 秦淮如替傻柱解释。 “他是食堂的,私下做点有什么不可以?” “胆小鬼!丑八怪!缺心少肺!” “活该一辈子打光棍,早晚断子绝孙!”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唾沫星子乱飞。 秦淮如咬着嘴唇不说话。 其实她也生气——傻柱总是带些剩菜回来。 但再差也是白得的。 要是真为了这个翻脸,以后连剩菜都没得吃了。 “明天告诉傻柱,没肉就别来了!” 贾张氏越说越气,把饭盒重重放在桌上。 好像傻柱偷了贾家的肉一样。 “我去把饭热一下。” 秦淮如端着饭盒走向灶台。 张宏明家里。 “叮!宿主深夜打扰寡妇家门,后续影响奖励正在计算。” 机械提示音在张宏明脑海忠响起。 “迫使贾张氏拿出三元,获得负面值3点。” “让秦淮如拿出三元,得到负面值1点。” “没想到事情后续发展也能带来奖励,倒是有趣。” 张宏明暗自高兴,陷入思索。 那老婆子最是吝啬。 让她掏出三块钱,简直像割她的肉。 获得三点负面值很正常。 但秦淮如只有一点负面值。 这让张宏明有些疑惑。 别看她表面柔弱,其实心肠最狠。 若论做坏事,秦淮如比谁都狠。 剧中,傻柱对秦淮如可谓倾尽所有。 而秦淮如呢? 硬是拖了傻柱十多年。 第7章 第七章 先是说婆婆不同意,傻柱只好给贾张氏一大笔钱才换来同意。 接着又以棒梗反对为由,让傻柱苦等。 直到棒梗长大,两人才在一起。 更可恶的是秦淮如暗中做了节育。 若不是聋老太太设计,把娄小娥和傻柱关在一起,让他尝到男女之情。 傻柱恐怕要被这女人害得断子绝孙。 此女心肠之狠毒可见一斑。 “叮!宿主散布焊工晋升消息,成功打击对手,奖励结算中。” “贾张氏情绪失控,获得负面值2点。” “傻柱……1点。” 易忠海、刘海忠、秦淮如各贡献一点。 “原来让人崩溃也能得奖励,这就更有意思了。” 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这个机制让他能时不时收获一些负面情绪值。 院子里住着这么多品行不端的人,简直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负面情绪收集场。 今日入账10点,加上昨日结余的8点。 现在负面情绪值总计18点。 张宏明心情愉悦地挑了挑眉。 “系统,来一次抽奖。” 他下达指令。 “叮!抽奖完成,恭喜获得‘臭气符’一张。” 听到系统提示,张宏明皱了皱眉。 这“臭气符”是什么东西。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这张符咒。 臭气符:青铜级道具,可对指定目标使用。 中招者将持续排放臭气六个时辰。 张宏明面部肌肉微微抽动,这符咒可真够损的。 随手将符咒收进储物戒指。 他挑了十几块鱼肉盛在碗里。 剩下的全部存入储物空间。 对于棒梗的为人,张宏明早有了解。 号称四合院“神偷”。 就没有这小子不敢顺的东西。 张宏明自然要多加防范。 他闻了闻身上的味道,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把床单被罩全都拆了下来。 全部扔进洗衣桶里。 然后走到前院。 整天做氩弧焊,工装上满是焊接的烟尘味,穿起来很不舒服。 到了前院,张宏明开始打水,打算先把衣服泡一泡,等晚饭后再洗。 “宏明,要洗衣服?” 秦淮如也拎着一个洗衣桶走过来搭话。 她桶里的衣物和被褥堆得更高,全是昨晚棒梗和当当尿床弄的。 这些家务活,贾张氏是不会做的,都落在了秦淮如身上。 张宏明没说话。 “正好我也要洗衣服,顺道帮你搓一下吧。” “大男人干这个不合适。” 秦淮如笑着说道。 “不用了。” 张宏明瞥了她一眼,直接拒绝。 院子里人多,秦淮如只给傻柱洗过衣服。 现在突然热情,张宏明觉得她不怀好意。 寡妇来给光棍洗衣服,传出去肯定让人议论。 秦淮如不在意名声,但张宏明还得娶媳妇,不能让她惹事。 傻柱那家伙还傻乎乎地以为秦淮如对他好,却不知这女人是故意断他的姻缘,让他当一辈子的血包,吸个精光。 “顺手的事儿,跟姐还客气啥。” 秦淮如不死心,伸手就要拉洗衣桶。 “说了不用。” 张宏明一把按住桶沿。 秦淮如尴尬地收回手。 “真想对我好,咱就来点实在的。” “夜里来一场实弹。” “反正你戴着环,咱俩都痛快,怎么样?” 张宏明直接挑明。 “你……” “臭流氓!” 秦淮如吓得转身就跑。 她上环的事,怎么会被张宏明知道? 这是她和婆婆才知道的秘密。 没想到被当众戳破,她心里慌了。 担心这事传出去。 一个寡妇为什么要上环? 肯定是要出去乱搞。 张宏明说的那些话,她顾不上羞耻了。 “想拿捏我?你还差得远。” 看着秦淮如离开的背影,张宏明冷笑一声。 要是给她甜头,怕是会被榨干。 光靠哄人就想拴住他?做梦。 打好一桶水放在墙角,张宏明转身回屋。 该做饭了。 一天忙下来,肚子早就饿了。 今晚做香煎鱼块配鸡汤。 鸡是系统每天奖励的芦花鸡,他拎起一只就剁了下锅。 闫阜贵家。 “张宏明捞那么多鱼,一个人哪吃得完?” “能分点给我们就好了。” 闫解成盯着竹筛里的鱼,不停地咽着口水。 “人家有本事,吃鱼吃肉都是应该的。” 闫阜贵端着碗坐上桌。 碗里躺着一块红烧肉。 是昨晚张宏明送的。 闫阜贵只吃了块,把另一块留到现在。 闫解成低着头。 他还是个学徒工,工资连轧钢厂的零头都比不上。 和张宏明差得远了。 “想吃鱼有个法子。” 闫阜贵眼睛一转,打起了主意。 “什么法子爸?” 闫解成赶紧凑过来。 “张宏明的脏衣服都堆在井台边。” “要是我们给他洗了,趁他吃饭时送过去……” 一百 “他肯定会有表示。” 闫阜贵心里盘算着。 “哎哟,爸,您说得对!” “莉莉,快去把张宏明的衣服洗了。” 闫解成兴奋地催促。 “洗没问题,但你别到处说。” 于莉对张宏明印象不错——人长得帅,个子高,有男子气概。 给她洗衣服,她心里也愿意。 “我怎么会说?你快去吧!” 闫解成连连保证,继续催促。 于莉走到水井边,开始洗张宏明家的衣服。 而这一切,张宏明完全不知情。 灶台上,汤锅里炖着鸡汤。 另一口热锅倒油,等油热后,放入稍微晒干的鱼块。 轻轻翻动几下,鱼块就熟了,外皮金黄酥脆。 再加点热水,撒上葱姜蒜和盐,翻炒几下—— 一盘香煎鱼块出锅,香气扑鼻。 贾家屋里。 棒梗使劲闻着空气中的香味。 “那个缺德的家伙又在家里吃独食!” “天天这样吃,不怕撑死!” 贾张氏恶狠狠地骂着。 秦淮如脸都红了,偷偷看了棒梗一眼,庆幸孩子还小,听不懂这些脏话。 “妈,我想吃煎鱼……” 棒梗委屈地说。 “昨天不是刚吃过鱼吗?老吃鱼对身体不好。” 秦淮如随便敷衍。 “昨天的鱼我都吐了!” “都怪奶奶,喷了我一脸,恶心死了!” 棒梗想起昨天的事,又觉得反胃。 “你当时吐我一脸,我也没计较。” 贾张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说起这事她就火大。 那条用耳光换来的鱼,弄掉了她半颗牙,鱼刺差点要了她的命。 最后什么都没得到。 “奶奶,我想吃煎鱼。” 棒梗又开始闹腾。 秦淮如叹了口气。 其实贾家的饭菜不算差。 可棒梗总是不满足。 一闻到别人家炖肉就馋得不行。 昨天闹着要吃鸡,今天又想吃鸭。 秦淮如再能干,也做不出这么多花样来。 “明天给你煎鱼吃。” 贾张氏突然开口说。 “真的吗?” “您可别骗我!” 棒梗一下子来了精神。 “奶奶什么时候骗过你?” “这件事办成了,咱们能吃三五天。” 贾张氏显得胸有成竹。 棒梗明白过来,咧嘴一笑,低头吃饭。 “妈,不能动张宏明家的东西。” “傻柱家拿点零食没关系,人家不会在意。” “要是动了张家的,肯定要惹上麻烦。” 秦淮如忍不住提醒。 “胡说什么!我能教孩子偷东西?” 贾张氏眉毛一挑。 心里却想着: 不过是让孙子拿回本该属于贾家的东西。 当年该死的是张宏明。 是东旭替他挡了灾。 现在张家的一切,都该是贾家的。 秦淮如不再多说。 低头吃着饭。 她还要等一会儿去洗衣服,整天忙个不停,实在没时间照看棒梗。 易忠海家里。 “这香味真香,老易,明天我也去集市买条鱼回来给你下酒。” 壹大妈推开窗,闻了闻,说道。 “不用了,像张宏明那样大吃大喝容易招人记恨。” “我们又不是没钱,没必要学他。” 易忠海语气平静。 “说得对,年轻人毕竟还嫩。” “没人管教,做事总欠考虑。” 壹大妈点头同意。 作为八级钳工,易忠海每月工资九十九元,各种票据还能跟领导商量。虽然吃不了天天大鱼大肉,但家里从没断过荤菜。但他为人谨慎,常常在外买熟食带回家,或者做一些饺子、蒸菜之类气味不重的菜肴,很少在院子里做红烧肉或香煎鱼块这类味道浓的菜。关起门来吃,外人根本看不见,自然也不会招来闲话。 “他要学的还多着呢。” 易忠海说。 “老易,你说咱们要是和宏明处好关系……” “这孩子将来能孝敬咱们吗?” 壹大妈突然问。自从听说张宏明要升为四级焊工,这个念头就在她心里盘旋很久,现在终于说出来了。 易忠海没有马上回答。其实他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这么年轻的四级焊工确实少见。 “傻柱这些年一直停在八级厨师,全靠他爹传下来的手艺。” “跟宏明比起来,傻柱太不成器了。” 壹大妈继续念叨着。 “张宏明这人还得再磨练磨练。” “年轻人心气太高,不吃点苦头是不会长大的。” 易忠海沉思了一会儿。 壹大妈不再说话。 她没有子嗣,让易家断了香火。 现在两人正为晚年发愁。 以易忠海的条件,再娶并不难。 但他始终没有舍弃原配。 壹大妈感激不尽,凡事都顺从丈夫。 “当初张宏明母亲去世时,我应该多帮衬些。” “如今他在轧钢厂站稳了脚跟,现在示好已经晚了。” 易忠海继续分析。 他知道主动讨好张宏明会失身份。 张宏明不像傻柱,那孩子是他看着长大的。 傻柱父亲离开后, 易忠海就像半个父亲一样照顾他。 因此,他把养老的希望寄托在傻柱身上。 至于张宏明,他另有打算。 年轻人不是心高气傲吗? 先狠狠压一压,磨掉他的棱角。 等他没了锐气, 再出手相助。 这样就能牢牢掌握住他。 易忠海想得很清楚。 傻柱家里。 “几条破鱼也值得炫耀?” “我给领导做饭都没这么得意。” 傻柱闻着香味小声嘀咕。 何雨水默默地吃饭。 今天的饭盒里是食堂的剩菜, 她依然吃得津津有味。 突然停下筷子, 用力闻了闻。 “谁家在炖鸡汤?” “真舍得。” 何雨水眼里流露出羡慕。 她很久没吃过鸡肉了。 傻柱给领导做私房菜,剩下的荤菜总是被贾家拿走。 连何雨水都吃不上。 “明天我买只鸡,让你尝尝鲜。” “咱不嫉妒别人。” 傻柱撇了撇嘴。 堂堂一个厨子,自己的妹妹却馋别人家的鸡。 傻柱脸上有些挂不住。 张宏明家里。 桌上摆着两道菜。 一盘煎鱼块,一锅老鸡汤。 汤面上浮着一层金黄的油花。 要是搁在后来,这层油花肯定会被倒掉—— 嫌太腻。 可在这个年代,这油星子让人忍不住咽口水。 张宏明盛了一碗五常大米饭。 就着煎鱼块开始吃起来。 这米饭真香。 粒粒分明,软糯弹牙,香气扑鼻。 光吃都能吃下两三碗。 配上这浓稠的鸡汤, 张宏明觉得,这日子也还过得去。 咚咚—— 正吃着。 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 张宏明皱着眉头问。 为了防着贾家纠缠,他早就把门插上了。 “是我,于莉。” 门外回答。 “莉姐?有事吗?” “哟,这不是我晾在井边的衣服吗。” 张宏明起身开门。 “想着你们男人做不了这些零碎的活儿。” “衣服我都给你洗好了。” “给你。” 于莉递过木桶。 “这可真是帮了大忙。” “莉姐吃饭了吗?过来一起吃点吧。” 张宏明提着木桶叫道。 “还真没吃呢。” “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莉看了看桌上的饭菜, 不自觉地吞了下口水。 除了金黄酥脆的煎鱼块, 还有一大碗鸡汤, 鸡肉堆得快要溢出来。 实在太香了。 “快坐下。” 张宏明利索地盛了碗饭递过去。 “天,你居然吃大米饭!” “我只是收拾了些东西,这伙食也太好了……” 于莉捧着碗有些不好意思。 她还没认出这是五常大米, 如果知道,恐怕更会难为情。 “别客气,我一个人也吃不完。” “正好莉姐来帮我解决。” 张宏明笑着转移话题。 心里想着,现在的女人真朴实, 在后世有些人眼里, 占男人大便宜是理所当然的, 还能编出各种节日要礼物。 便宜了还嫌小气, 转头就把礼物挂在网上传播。 可看看于莉, 不过是帮忙洗了几件衣服, 看到这么好的饭菜反而觉得不好意思, 觉得自己这点劳动配不上这样的招待。 这一对比,差距明显。 于莉夹起米饭尝了一口, 突然睁大眼睛惊呼: “张……宏明,这是什么米?怎么这么香?” “这事先不告诉你,等咱们熟了再说。” 张宏明故意留下悬念。 五常大米珍贵且少, 若被人知道难免有人眼红。 “好吧,那我不问了。” “这米饭也太香了,你真会过日子。” 于莉连吃了几口,忍不住夸赞。 这碗饭,绝对是她吃过最香的一顿。 “喜欢就多吃点。” “来,莉姐,尝尝这个鸡腿。” 张宏明夹了一块鸡腿肉放进于莉碗里。 于莉脸微微发红,但没有推辞,大大方方地吃了起来。 “对了,你刚才进屋早,没看见贾老婆子的脸色,黑得跟锅底似的,挺有意思的。” 于莉笑着说。 “我是故意的,谁让她老惦记我的东西,让她难受一下。” 张宏明乐呵呵地说。 “你可真够坏的。” 于莉掩嘴轻笑。 两人边吃边聊,关系不知不觉更近了。 “不行了,实在吃不下了。” 于莉已经吃了两大碗米饭,菜也吃了不少,肚子撑得鼓鼓的。 “这几块鱼你带回去吧。” 张宏明主动说。 “这太不好意思了,我只帮你洗了衣服,又吃又拿的。” 于莉有些过意不去。 但想到闫家的人还等着她带点东西回去,空手回去不太好交代。 “客气什么,听我的,带回去。” 张宏明一把抓住于莉的手,把装着鱼的碗塞进她手里。 “行吧。” 于莉脸红了,低着头不敢看张宏明。 她抱着碗快步走出张家院子。 站在门外深吸一口气,心跳如鼓。 这个人竟敢牵她的手,分明是故意的,真是个坏家伙。 不过确实长得挺帅,比她高很多。 刚才说话时那股气势真让人…… 于莉边走边想,往闫家方向走去。 第8章 第八章 刚到贾家门前。 “莉莉真有本事。” “碗给我,你歇会儿。” 还没反应过来,闫解成就把碗接了过去。 “哎——” 于莉话没说完,闫解成已经跑进屋里。 “我早说张宏明是个明白人,看见没?” 闫阜贵满脸得意。 “爸,您真神,什么都算准了。” 闫解成连连称赞。 “莉莉回来啦,今天你立大功了,快坐下吃饭。” 闫阜贵看到于莉进来,热情地招呼。 “我在张宏明家用过饭了。” “你们慢慢吃。” 于莉笑着拒绝。 “在张家没少吃吧?” 闫解成随口问。 “吃了两碗白米饭,好几块煎鱼,还有不少鸡肉。” 于莉回味着露出满足的表情。 “下次洗完衣服让我去送。” 闫解成眼珠一转,凑近说。 “想得美!” 于莉立刻瞪他一眼。 “这小子伙食可真不错。” 光是听她说,闫解成就羡慕不已。 闫家四个孩子,全靠闫阜贵当老师的工资过活。 家里连细粮都要换成粗粮才够吃。 像白米饭这样的精细食物,闫解成也很少能吃到。 更别说煎鱼和炖鸡了,平时根本吃不上。 只有过年才能尝到一点肉。 “人家张宏明每月工资37块5,等升到四级焊工,就能拿到47块5。” “吃点肉算什么?” “你要是有出息,天天吃肉,我也能跟着享福。” 闫阜贵一边数落一边说。 闫解成顿时垂头丧气。 贾家屋里。 秦淮如一边洗碗一边叹气。 晚饭时棒梗一直闹腾——一会儿要吃煎鱼,一会儿又要啃鸡腿。 好不容易才哄住。 真累。 她回头看了儿子一眼。 棒梗正和贾张氏头碰头嘀咕,两人笑得见牙不见眼。 “奶奶,去那缺德鬼家偷鱼肯定能成!” “可他家天天锁门,我进不去。” 棒梗挠着头。 此时的“盗圣”还没练出手艺,一把锁就把他难住了。 “早想好办法了。” “明天保证让他锁不上门。” “我给你望风,你进去把好吃的都拿走。” 贾张氏一脸得意。 “真的?” “那缺德鬼家鱼肉多得很,拿多少合适?” “今天还看见他吃鸡,要是屋里还有烧鸡……” 棒梗眼睛发亮。 骨子里的“偷王”本性开始躁动。 “看到什么拿什么!” “一块肉都不留才解恨!” 贾张氏恶狠狠地虚抓一下。 “他不会报警吧?” 棒梗还是有些害怕。 “报警又能怎么样,咱们死不承认,那缺德玩意儿就算猜到是咱们干的,也只能干瞪眼。” 贾张氏咧嘴冷笑。 “行,就这么定了。” 富贵险中求,棒梗一咬牙,决定豁出去干一票大的。 只要成功,鸡鸭鱼肉随便拿。 张宏明吃完饭,随手洗了碗。 接着把衣服和床单晾好。 拿着一本技术书,搬个小马扎坐在门口翻看。 这年头没什么娱乐。 成家的忙着生孩子。 单身汉只能早早钻进被窝。 太阳还没落山,张宏明就靠看书打发时间。 张宏明研究的是焊工技术手册。 现在他是七级焊工,还想再进一步。 如果能评上工程师,那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整个轧钢厂,工程师一只手就能数得过来。 连厂长杨亮平见了都得客气点。 最厉害的工程师都在研究所任职,工资照发。 他们的主业不是搞科研就是教书,日子过得相当舒服。 看得入神,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张宏明有夜视能力,却仍拿着书不放。 “宏明,天都黑透了还在看书?” 邻居笑着打招呼。 “哎呀,看得太投入,忘了时间。” 张宏明随口应了一声。 合上书准备回屋,却把小马扎留在外面。 贾张氏看到张家门前的小马扎, 眼里闪过一丝狠劲。 冲过去一脚踹了上去, 最后整个人跳上去猛踩。 贾张氏想着要把这张小马扎弄坏。 最好让张宏明下次坐上去时摔个四脚朝天。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笑了起来。 吱呀—— 张家大门突然打开了。 正沉浸在幻想中的贾张氏, 突然看到张宏明出现在门口, 吓了一跳,赶紧往后退。 她原本站在小马扎上,这一退直接踩空, 脚踝立刻扭伤。 “哎哟!” 她痛叫一声, 双手在空中乱挥, 身体一晃, 骨碌碌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摔得眼前直冒金星。 “张宏明你疯了吗?大半夜跑出来吓人?” “我脚都扭了,今天不赔钱别想完事!” 贾张氏大声叫骂。 张宏明没说话, 弯腰捡起小马扎仔细检查, 嘴角微微抽动。 在贾张氏的重量下, 小马扎三条腿都松了, 稍微一歪就散了架。 这老女人果然有鬼。 “妈,您没事吧?” 秦淮如慌忙跑出来。 “张宏明你一个大男人欺负老太太,还有没有良心?” 傻柱也跟着喊。 这一吵闹, 院子里的人都跑出来看热闹。 “出什么事了?” “半夜吵什么?” 易忠海沉着脸走出来。 “壹大爷,我听见婆婆喊才出来的。” “一来就看到她倒在张家门口。” 秦淮如心里清楚,故意误导大家, 话里话外暗示是张宏明推倒了贾张氏。 “贾家嫂子,你给大伙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忠海问。 “壹大爷,还用问吗?” “肯定是张宏明打了贾家婶子。” 傻柱急着替贾家说话。 “对,就是张宏明推的我!” “我不过是从他家门口路过,他突然冲出来推我,要不是我命大,这一跤非得摔死不可。” “张宏明必须赔钱!” 贾张氏决心讹人。 “宏明这也太过分了,怎么能这样?” “贾家嫂子再不对,也不能这么狠。” “年纪大的人,万一有个闪失怎么办?” 邻居们七嘴八舌议论着, 都觉得张宏明太不像话,简直无法无天。 “张宏明,你有什么要说的?” “你和贾家嫂子有矛盾没错,但这么做太不地道。” “今天必须给个交代。” 易忠海暗自得意,觉得抓住了整治对方的机会。 “这老女人半夜不睡,专门来毁我小马扎。” “马扎都被她踩坏了。” “我开门一看,她正站在马扎上,怕被发现想逃,自己从台阶上摔下去的。” “完全是自找的。” 张宏明晃着散掉的马扎,平静地说。 这话让围观的人开始低声议论。 “听起来好像是张宏明说得更有道理。” “肯定是这样,贾家嫂子干得出来。” “刚才我还想不通,半夜三更她怎么会在张家门口,现在全明白了。” “自己做坏事栽跟头,还能怪谁?” 在场的人都清楚,谁对谁错。 易忠海看了贾张氏一眼,心里盘算着。 他觉得张宏明说的是实话。 但这件事该怎么处理,他还要再想想。 “胡说八道!就是张宏明推的我,你们这些没良心的都向着他!” 贾张氏对着院子里的人大声骂。 “张宏明,现在事实是贾大妈在你家门口摔伤了。” “你说她是自己摔的,有什么证据?” 傻柱大声喊。 压过了周围人的议论声。 “真是笑话,老太婆摔了反倒要我证明清白?” “傻柱,我现在去你家门口摔一跤,说是你推的,你能证明不是你干的吗?” 张宏明冷笑。 他才不会上傻柱的当。 “既然你证明不了这事和你没关系。” “那就得赔钱!” 傻柱蛮不讲理地附和。 “对!必须赔钱!” “至少得赔……二十块!” 贾张氏龇牙咧嘴地说。 疼得连站都站不稳。 “赔你祖宗!老不死的,我就不赔,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宏明火冒三丈。 这老太太实在太讨厌了。 “大家来看看!” “张宏明欺负我们贾家没有男人,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贾张氏开始撒泼。 往张宏明头上扣罪名。 “张宏明,你太过分了!” 秦淮如满脸愤怒。 “张宏明,今天你要是不赔钱,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傻柱撸起袖子。 想在心上人面前表现一下。 “来傻柱,我倒要看看你能把我怎么样。” 张宏明挥手示意。 上次交手时两人势均力敌。 如今张宏明脱胎换骨,已经掌握了形意拳的精髓。 正想找傻柱试试身手。 易忠海这次没有阻止。 他也觉得该让傻柱给张宏明点教训。 不然这小子真要无法无天了。 围观的四合院居民纷纷后退。 生怕被两人的打斗波及。 许大茂站在一旁,脸上挂着幸灾乐祸的笑容。 其他人全都目不转睛地看着。 在这个没什么娱乐的年代,打架最是吸引人。 “小兔崽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傻柱冲上前,抬腿就向张宏明踢去。 上次用拳头吃了亏,这次他改用腿法。 “蠢货。” 张宏明不动如山,从容应对。 掌握了形意拳的他,看傻柱浑身都是破绽。 闭着眼睛都能想出十种方法制服对方。 他轻巧侧身避开。 随即抬腿一记崩劲,正中傻柱胸口。 这一脚他只用了三成力道。 生怕全力会要了傻柱的命。 在没学形意拳之前,他就能踢飞贾家的大门。 如今结合拳法,要让人送命并非虚言。 一声巨响。 傻柱被踹出几米远。 重重摔在地上。 胸口的剧痛让他喘不过气来。 还没等他爬起来。 一只脚已经踩在他的胸上。 “傻柱,就你那点本事,也敢在我面前耍横?” “之前懒得跟你计较。” “今天非要让你知道,老子不是你能招惹的!” 张宏明一脚踩在傻柱胸口,冷冷地看着他。 今天,他就要用傻柱立威! 院子里的人都惊呆了。 之前张宏明和傻柱打过一招,就被易忠海拉开。 大家觉得,虽然张宏明不如傻柱厉害,但够狠,是个硬骨头。 可现在这一幕,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看法。 傻柱竟然被张宏明一脚踹倒。 还被死死踩在地上。 像个翻不了身的乌龟。 从今天起,四合院的战神称号,该换了。 许大茂看得热血沸腾。 恨不得自己就是张宏明,把傻柱踩在脚下。 闫解成、刘光天这些年轻人,看张宏明的眼神充满震惊,甚至带着几分崇拜。 都是血气方刚的年纪,谁不想扬眉吐气? 张宏明这一脚,彻底压住了所有人。 “张宏明,**……” 傻柱气得大吼,还想骂人。 “服不服?!” 张宏明加重了脚上的力道。 傻柱感觉胸口快要被压碎。 双手乱抓,双腿拼命蹬地。 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整张脸憋得通红发紫。 “张宏明,快放开傻柱!” 易忠海大声喝道。 “张宏明,打人是犯法的,不怕警察抓你吗!” 刘海忠又惊又怒。 “宏明,先松开傻柱,有话好说。” 闫阜贵也赶紧劝道。 “服不服?!” 张宏明无视众人,脚上再次加力。 “认……认栽……” 傻柱几乎窒息,虚弱地求饶。 “以后见着我,夹紧尾巴做人。” “别在我眼前晃悠。” 张宏明收脚站定,目光如鹰般扫过院中众人,像山中之王巡视领地。邻居们纷纷低头,心跳加速,暗自惊讶——以前怎么没发现张宏明这么凶悍? 后院月洞门旁,娄小娥看着男人挺拔的背影,眼中泛起涟漪。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相比许大茂每次被傻柱打得哭爹喊娘,实在窝囊。 于莉抿嘴轻笑,脑海忠浮现张宏明先前那副痞样。秦淮如悄悄拉了拉婆婆的衣角,贾张氏眼神游移——张家小子势头正旺,贾家没有一个能撑得起场面的男人,硬碰硬肯定吃大亏。 正当婆媳俩准备溜走,后院的韩老汉突然开口:“贾家嫂子,刚才你摔跤时,我正好路过,能证明宏明没推你。” “早不说晚不说,是什么意思?”易忠海怒声质问。 韩老汉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难道要说出是怕傻柱的拳头? “老不死的满嘴胡说!”贾张氏跳起来骂道,“断子绝孙的东西也敢作伪证!” 贾张氏气得直跳,唾沫星子飞溅到韩老汉脸上。 “好!我如果有一句假话,就让我绝后!” “如果你自己摔的,你就断子绝孙,敢不敢赌?” 韩老汉顿时火冒三丈。 在那个年代,“断子绝孙”四个字足以让很多人受不了。 被贾张氏这么一激,一向老实的韩老汉彻底爆发了。 “我相信韩大爷说的。” “没错,韩大爷从不说谎。” “肯定是贾大娘自己摔的。” 围观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韩老汉住在后院。 四十多岁才收留了一个农村来的哑巴姑娘,供她吃穿。 哑巴姑娘帮忙做家务,两人就这样过日子。 后来哑巴姑娘生了个女儿,韩老汉不但没有嫌弃,反而更疼爱这对母女。 他靠出苦力养活一家三口。 每天天不亮就出门,天黑才回家。 可以说是院子里最本分的人。 “我、我才懒得跟你们纠缠。” “有事明天再说。” “我要睡觉了。” 贾张氏急着想走。 “老泼妇,事情还没完就想跑?” 张宏明大声喝道。 “张宏明,我没找你赔钱算是你运气。” “你敢动我一下,我立刻报警,看警察怎么收拾你。” 贾张氏虚张声势地喊着。 “不用你报,我自己来。” “哪位邻居有空帮我去趟派出所?这五毛钱当跑腿费。” 张宏明从兜里掏出五毛钱举在半空中。 “我去!” “让我去!” “我跑得最快,选我!” 好几个声音同时响起。 跑一趟就能赚五毛钱,谁不抢着干? “闫解成,就你了。” 张宏明挥手示意。 闫解成满脸欢喜,快步上前。 “解成,你先到旁边去,别在这儿碍事。” 易忠海拦住闫解成。 第9章 第九章 “一大爷,您还有什么高见?” 张宏明语气冷淡。 “就算贾家老太太不是你推的,但她确实在你家门口摔了。” “双方各退一步,这事就完了,何必非要报警?” 易忠海皱着眉头问。 “呵,这老婆子踩坏我家小板凳,必须让她赔钱。” “这小凳子是我母亲亲手做的,意义重大,没有五块钱这事没完。” 张宏明也开始耍无赖。 踩坏我家东西,还诬陷我,还想就这么算了? 哪有这么便宜的事。 “胡说八道!一把小板凳要五块钱,你去抢!” 贾张氏急得直跳脚。 “一大爷,张宏明这是在**呢。” “再说,他家的小板凳根本不是我婆婆弄坏的。” 秦淮如也着急起来。 修门修椅总共才花了六块钱。 就这六块钱已经让贾家婆媳心疼得不行。 现在张家的一把小板凳就要五块钱。 简直要了贾家的命。 “张宏明,你家小板凳坏了,不能怪贾老太太。” 易忠海脸上露出不悦。 “这小板凳上有鞋印,等警察来了,和贾张氏的鞋子一对比就知道了。” “做了坏事总会留下痕迹,想赖也赖不掉。” 张宏明拎起小板凳晃了晃。 就算没有韩老爷子作证,张宏明也有办法证明自己。 他昨晚踹贾家大门时,特意在脚上缠了破布。 贾张氏脸色突变。 她完全没想到这点。 张宏明如果坚持追究,叫来警察一查,事情就清楚了。 秦淮如也慌了。 就算能说会道,这事也洗不掉。 “不就一个小板凳吗?贾家穷成这样了,你何必为难他们?” 傻柱不知什么时候站了起来,气还没喘匀,见贾家被为难,又插嘴。 “就是!一个小板凳最多值一块钱,你要五块,不怕遭报应?”贾张氏立刻嚷道。 “这是我娘生前用过的板凳,普通货色能比?” “解成,去报警。”张宏明说。 “别报警!” “贾婶,这事确实是你的错。我看赔张家三块吧。” “宏明,一个小板凳只值一块,我让贾家赔你三块。” “就算警察来了,最多也就赔这个数。” 易忠海看情况不对,开始打圆场。 张宏明沉默不语。 他原本不在意这三块钱,主要是想让那妇人难受。 “不行!我没钱!”贾张氏脖子一梗。 让她掏钱,比割肉还疼。 绝对不行。 “那还是让警察来处理吧。”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贾嫂子,你这是损坏别人财物,认真追究要被拘留的!”易忠海厉声说道。 贾张氏脸色骤变。 拘留可不是开玩笑的事。 她害怕了。 “妈,要不咱们赔三块算了?”秦淮如低声说。 要是婆婆被抓走,家里孩子没人照顾。 秦淮如很发愁。 “我手头紧,你能借我三块吗?” “等你发工资后,从带孩子的工钱里扣就行。” 贾张氏犹豫了一下。 “妈,我也没钱。” 秦淮如心里暗恼。 易忠海再次催促。 最后贾张氏勉强摸出三块钱。 气得咬牙切齿。 裂开的牙齿又隐隐作痛。 “少干些缺德事。” “作恶多了,迟早撞邪。” 张宏明接过钱提醒道。 “天杀的短命鬼,明儿就让机器轧死。” 贾张氏低声咒骂。 “这事到此为止。” “大伙都散了吧。” 易忠海也累了。 “壹大爷,我有话要说。” 张宏明开口。 “什么事?” 易忠海回头。 “壹大爷,贾家几次三番找我麻烦。” “您每次都偏向他们。” “过去的不提了,以后请您公正处理。” 张宏明语气平静。 众人看他的眼神像见了鬼。 竟敢这样对易忠海说话。 傻柱下意识想撸袖子动手。 想到打不过,又讪讪放下。 “张宏明,我走过的桥比你走的路还多,轮不到你来教训。” 易忠海气得发抖。 “行,那就拭目以待。” 张宏明拎起马扎回屋。 该说的都说了。 如果易忠海仍执迷不悟,只能说是自作孽不可活。 众人散去后,傻柱凑到易忠海跟前低声说:“易师傅,这小子太嚣张,非得治治他不可。” 易忠海沉着脸说了句“从长计议”,便转身离开。 傻柱心里不痛快,想找秦淮如说说话。今天他为贾家出了力,还挨了张铁一顿揍,料想秦淮如总该表示一下。谁知四处张望,贾家人早已不见踪影。他悻悻地挠挠头,只得往家走。 后院韩老爷子正敲着张宏明的门。 “韩大哥有事?”张宏明开门问道。 他对这位仗义直言的老汉心存感激。虽然没有韩老汉作证他也能自证清白,但这份情谊得记着。 “宏明,之前没敢替你作证,是怕傻柱那混蛋动手。”韩老汉弯着腰解释,“那小子下手狠,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您这话就见外了。”张宏明笑着说道,“街坊邻居图的就是个安稳。您肯站出来讲公道话,反倒被贾婆子骂,我心里过意不去。”说着掏出五毛钱,“给孩子买几个鸡蛋补补。” “你明白就好。”韩老汉朴实地点点头,“钱就不用了,早点歇着吧。” 望着老汉离去的背影,张宏明忽然明白了:这世上终究有好人,只是被坏人压着不敢发声。如果他能展现出比坏人更强的力量,那些沉默的好人自然会站在他这边。 --- 领袖曾说过,要广交朋友,减少敌人,方能立于不败之地。 “叮!宿主成功反击贾张氏诬陷行为,奖励计算中。” 张宏明耳边响起系统提示音。 眼前浮现出奖励明细: “贾张氏赔偿三元,情绪失控,获得负面情绪值3点。” “利用傻柱立威……获得负面情绪值3点。” 易忠海贡献1点。 总计7点负面值。 加上原有的8点,现在共有15点。 “这老泼妇实在令人作呕。” 张宏明轻声自语,从储物戒中取出那张臭气符。 对准贾张氏使用。 做完这些,他躺下休息。 易忠海家中。 砰! 易忠海将搪瓷杯重重砸在桌上。 杯面的瓷釉被磕掉一块。 “简直目无法纪!” “再不治治张宏明,他迟早要爬到我头上撒野。” 易忠海气得浑身发抖。 “老易,你得劝劝贾家,别总去招惹宏明那孩子。” 壹大妈劝说道。 她也认为贾张氏做得太过分。 故意踩坏别人家马扎,摔倒还要反咬一口。 这种做法实在说不过去。 “贾家的事我自有主张,当务之急是制服张宏明。” “他现在完全不把我放在眼里。” 易忠海攥紧拳头。 “唉,随你吧。” 壹大妈叹息道。 “多包些饺子,分量要足。” “我现在去找聋老太太,明早请她来吃早饭。” --- 易忠海思索片刻,起身朝后院走去。 刘家屋内。 “张宏明真够狠的。” “妈,您是没瞧见他踹傻柱那脚。” “咣当一声,直接把傻柱踹傻了。” 刘光天眉飞色舞地描述着。 “张宏明确实有两下子。” 刘光福附和道。 啪啪! 刘海忠沉着脸,抬手给了两个儿子一人一耳光。 “爸,您打我们干啥?” 刘光天捂着脸嚷嚷。 “打就打了,老子教训儿子天经地义!” 刘海忠瞪圆了眼睛。 他自然不会承认,自己在厂里被张宏明当众羞辱的事。 这种丢人事哪能往外说。 刘家两兄弟气鼓鼓地摔门而去。 “好端端的打孩子做什么?” 贰大妈也来了脾气。 “我自有道理,你别多问。” 刘海忠摆摆手坐下,陷入沉思。 他忽然意识到,虽然自己和张宏明有过节,但张宏明跟易忠海的矛盾更深。 若是想取代易忠海当上一大爷,或许能借张宏明这把刀? 刘海忠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许家屋里。 “傻柱这孙子总算遭报应了,看他还敢嚣张。” “娥子,给我煎俩鸡蛋,我要喝两盅。” 许大茂兴冲冲地吩咐。 娄小娥走到灶台前,心里还在琢磨张宏明刚才的举动,尤其是最后警告易忠海那番话,连她都感到意外。 此时,整个四合院的人家都在议论这件事。 贾家屋里。 贾张氏在屋里气得直跳脚。 “张宏明这混蛋真是狗都不如。” “老天爷怎么不降下雷劈死他才好。” “傻柱也是个废物,整天装模作样,关键时刻什么用都没有。” 一天就损失了六块钱,比剜她心还疼。被打耳光、卡鱼刺的痛,也比不上丢钱的折磨。 秦淮如脸色也不好看。 “奶奶,等我长大了,一定替您出气。”棒梗握紧拳头,“把那家伙吊起来打。” “真是奶奶的好孙子。”贾张氏总算露出点笑容。 当当立刻附和:“我也要教训那个坏人。” “你这个丫头片子能顶啥用!”贾张氏斜眼冷哼。 “我肯定行!”当当不服气地跺脚。 秦淮如催促孩子们睡觉时,贾张氏还在大骂:“天天受这窝囊气,哪能睡得着!你要多生几个儿子,十年后还能给我出气!净生些赔钱货!” 骂到嗓子都哑了,她才拖着瘸腿躺下。刚摆成“大”字形,又开始咒骂,突然—— “噗”地一声。 她不在意地抖了抖被子,把浊气往两个孙女那边扇。 贾张氏又偷偷放了个屁。 她不耐烦地踢了踢被角。 “哎哟喂,这什么味道,熏死人了。” 当当捂住鼻子,小脸皱得像包子。 “呜呜——” 槐花被呛得直哭。 “胡说什么呢!快闭上眼睛睡觉。” “整天就你毛病多,烦不烦。” 贾张氏头也不抬地斥责。 卟! 话音刚落,又一声响从她被窝里传来。 这次不是闷声,是带着响儿的。 “奶奶,是您在放屁。” 当当听得一清二楚。 “放屁!” “这么晚还不睡,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气急败坏,以为孙女在嘲笑她。 她猛地掀开被子扑过去,枯瘦的手指就要拧当当的手臂。 被子掀开的瞬间,一股臭气扑面而来。 “让我闻闻是什么味道。” 棒梗觉得好玩,使劲吸了两下鼻子。 “呕——” 他突然像中毒一样捂住嘴。 晚饭差点全吐出来。 贾张氏自己也闻到了异味,喉头一阵翻腾。 胃里难受得厉害。 按理说,自己的屁不应该嫌臭。 可这次实在不一样。 臭得连自己都受不了。 “你们在干什么?” “半夜三更的,还不快睡……” “呕——” 秦淮如感觉不对劲,撑起身子看过去。 话还没说完,一股让人作呕的臭味就扑面而来。 秦淮如立刻干呕起来。 卟噜! 贾张氏被窝里又传来一声闷响。 这次放屁的声音更大了。 贾家所有人都听到了。 “娘!” “哇哇!” 小槐花喊着娘,哭得更厉害了。 “妈,你怎么了?” “当当,别哭了,别哭了,**只是放了几下屁,风一吹就散了。” 秦淮如抱着槐花安抚她,用身上的衣服捂住鼻子。 活了这么多年,秦淮如也闻过不少臭味,但今晚这股味道,还是头一次。 比茅坑里的粪便还要难闻。 “奶奶,你别放屁了。” “再放我就要被你臭死了。” 棒梗满脸嫌弃,往后退了几步,离贾张氏很远。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子,不就是几个屁吗?” 贾张氏心里不舒服。 放几个臭屁,棒梗就嫌弃她了。 要是以后瘫在床上动不了,棒梗肯定不会管她。 噗噗! 像是在发泄不满,贾张氏又放了一个连环臭屁。 “奶奶是放屁大王。” “呕!” 棒梗实在受不了,像逃命一样跳下床。 刚走几步,胃里翻江倒海,哗啦啦吐了一地。 边吐边往外跑。 “哥,等等我!” 当当也赶紧跑出去。 贾张氏的臭屁就像毒气一样,当当也撑不住了。 “妈,你晚上吃了什么?” “这屁臭得眼睛都疼。” 秦淮如被熏得眼泪直流。 槐花把脸埋进秦淮如怀里。 “我不就是吃了傻柱带回来的那些饭菜嘛。” “傻柱该不会在里头放了药吧。” “这狗东西,表面装老实,背地里都是坏主意。” “不行,我得去找他问清楚。” 贾张氏眼珠一转,心里盘算起来。 “不对,傻柱带回来的饭菜我们都吃了。” “怎么就你一个人闹肚子?” 秦淮如刚说了两句,就被一股臭味呛得皱眉。 她赶紧抱着槐花躲开。 贾张氏沉默了。 难道真是自己的问题? 不可能吧。 噗噗噗! 贾张氏越想越不对劲,又接连放了三个响屁。 连她自己都被熏得难受。 她赶紧起身往客厅跑。 客厅里空气还算好,总算能喘口气。 “奶奶,你别过来!” 棒梗一看贾张氏靠近,立刻挥手让她走开。 “没良心的小东西,嫌臭,难道我就愿意闻?” 贾张氏气得直瞪眼。 噗噗噗—— 话还没说完,她又忍不住放了一串屁。 转眼间,整个客厅都被熏得乌烟瘴气。 贾张氏脸色难看。 她也搞不明白今天是怎么了。 一个屁接一个屁。 而且特别臭。 棒梗赶紧往旁边挪。 离贾张氏远远的。 秦淮如抱着槐花也跟着过去。 一家四口都退到了大门口。 贾张氏在客厅里噼里啪啦放了一通臭屁。 吸口气全是味儿。 连她自己都待不住了。 又想往门口走。 “奶奶,您行行好,别过来了!” 棒梗急得直作揖。 “娘,您就让我们喘口气吧。” **满脸惊恐, 仍被那浊气熏得头晕目眩, 眼神中满是害怕。 “别想!这浊气太脏,老身还想换口清气呢。” 贾婆子捏着鼻子躲到门廊下。 **无奈之下,只好打开电灯, 把门窗全都打开。 夜风吹来,偶尔带来一丝清新, 却抵不过贾婆子的浊气不断涌出。 不一会儿, 整间屋子就被浊气填满了。 “呕——” 小当先受不了, 弯着腰吐成一团。 “哕——” 槐花也跟着吐了, 脸色苍白如纸。 **拿来湿帕子, 自己捂住口鼻, 剩下的分给三个孩子。 有了这个遮挡, 总算能稍微透气一些。 第10章 第十章 “秦姐,这是怎么了?” “家里出什么事了?” 傻柱看见贾家半夜灯火通明, **带着孩子们挤在门口, 急忙赶来帮忙。 “唉……婆婆不知怎么回事,一直放臭屁。” **不好意思说出来。 “嗨!不就是放个响儿嘛,有什么大不了的。” 傻柱觉得好笑。 “柱子叔,您进屋闻闻再说这话。” 棒梗用激将法, 想拉他一起尝尝这味道。 “闻就闻!” “俺杀猪宰羊时,沾满粪尿也是常事。” 傻柱咧嘴一笑, 大步走进贾家堂屋。 傻柱冲棒梗使了个眼色,深吸一口气。 结果没忍住。 “呕——” 他胃里翻江倒海,捂着嘴往外跑。 两条腿直发抖。 “别跑柱子叔,再来两口!”棒梗乐得直拍手。 傻柱像逃命一样跑回家,“砰”地关上门。 刚才那口气差点把他送走。 **他也不敢再去贾家了。 “奶奶,要不您去院子里睡?”棒梗捏着鼻子提议。 等了半天,贾张氏的连环屁还是没停。 实在撑不住了。 不是孙子不孝顺, 这味道比毒气还冲。 换谁都受不了。 “妈,我在院子里给您铺被子,保证暖和。”秦淮如好声好气地说。 她是想让婆婆在门口凑合一晚。 “做梦!我还没死,就急着赶我走?” “良心被狗吃了?” “你们睡去吧!” 贾张氏气得直发抖,一头躺到炕上。 “噗——噗噗”像放鞭炮一样响。 憋得屁股都麻了,干脆趴下睡,脸埋在枕头里,屁股翘得老高。 这样放屁省力。 老太太还觉得挺舒服。 “妈,我困了,您快劝劝奶奶。” 棒梗揉着眼睛,一脸困倦。 他想睡觉,又怕被熏死。 “她不肯出来我有什么办法?” “拿几床被子,咱们娘俩睡堂屋吧。” 秦淮如也无可奈何。 她强忍着恶心,走进卧室抱出两床厚棉被。 特意把房门关紧,减少那股难闻的气味。 秦淮如在堂屋打地铺, 一床垫在身下,另一床盖在身上。 “屋里太臭了,我才不去。” 棒梗满脸嫌弃。 “总比睡外面强。” 秦淮如温柔地哄着。 棒梗撅着嘴,倔强地站着。 没多久,棒梗撑不住了, 蹭到地铺里睡了。 不久,贾家人都睡下了。 屋里不时传来“噗噗”的声音。 第二天。 太阳升起,金光洒满院子。 张宏明睁开眼,眼前浮现出系统结算界面。 “宿主使用臭屁卡惩戒贾张氏,获得负面值1点。” 秦淮如、小当、槐花、棒梗各贡献2点。 就连傻柱也给了1点。 总共获得10点负面值。 “贾张氏才给1点?太少了。” “傻柱怎么也掺和进来?难道是专门去闻贾家的屁?” 张宏明盯着数据面板,百思不得其解。 他昨晚早就睡了,不知道贾家发生了什么。 这张臭屁卡花了10点负面值抽的, 现在又赚回10点,刚好持平。 加上之前积攒的15点,现在共有25点负面值。 “系统,抽奖。” 刚攒够点数,张宏明就迫不及待。 这抽奖确实容易上瘾。 “叮!恭喜宿主获得真话卡一张!” 听到系统提示音,张宏明撇了撇嘴, 显然对这次收获不太满意。 张宏明从系统空间取出那张真话卡。 卡片功能很简单:指定一个人,在三分钟内必须如实回答他的所有问题。 “没什么大用。”张宏明皱了皱眉。 他原本最希望抽到的是专业技能卡, 比如八级工程师那样的实用奖励。 抽奖这种事全凭运气,他只能把真话卡暂时收进储物戒指。 “说不定哪天就能用上。”他自言自语道。 这时张宏明的肚子突然响了起来。 自从身体改造后,他的饭量明显变大了。 今天他决定做肉包子。 从储物空间取出提前发好的面团,又拿出一块五花肉剁成馅。 加上盐、葱花和酱油调味,香味立刻飘出来。 张宏明动作利落地包了二十个皮薄馅多的肉包子。 他把其中十个放进蒸锅:四个当早饭,六个留着中午吃。 毕竟厂里食堂的饭菜太清淡,哪比得上自己做的肉包子香。 与此同时,贾家这边却不太平静。 “快来人扶我一下!”贾张氏在床上哼哼,“我这腿都麻得没感觉了。” 原来她昨晚一直撅着屁股睡了一整夜,现在双腿完全动不了。 外屋的秦淮如正在盛早饭,腾不开手,便对儿子说:“棒梗,去扶**一下。” “我才不去呢!”棒梗躺在地铺上不动弹,“她身上臭哄哄的。” 秦淮如没办法,只好赶紧把饭盛完过去帮忙。 门刚打开,一股浓重的臭味就扑面而来,瞬间将秦淮如包围。 “呕——” 尽管心里有准备,但一整夜的浊气还是让她难以承受。 她踉跄着冲出屋子,靠在墙上不停地干呕,连胃里的酸水都吐出来了。 “淮如,你怎么了?” “是不是不舒服?” 壹大妈拎着夜壶经过,眼神中带着探究。 叁大妈也凑过来,目光在她身上来回打量。 几个没事做的妇人围了过来,视线不约而同地往她小腹看。 “婶子们,我真的没事……” “就是被婆婆的屁给熏到了。” 秦淮如急得直跺脚。 她怎么会不明白她们的想法? 如果传出去她怀孕了,她就是解释也说不清。 “屁能有这么大劲儿?” “你是不是藏着什么说不出口的事?” 有人故意引导话题,眼里闪着八卦的光。 “真的没有!不信你们进屋闻闻!” 秦淮如声音都在发抖。 她平时虽然被人占些便宜,但从没越界。 要是这些闲妇传出去,白的也能说成黑的。 “唬谁呢?” “几个屁能把人熏吐?鬼才信!” 几个妇女满脸怀疑,七嘴八舌地说:“有啥事直说呗,咱们还能坑你不成,瞎编个理由干嘛。” 这些妇人的兴趣已经快烧到屋顶了。 为了揭穿秦淮如的谎言,她们二话不说就往贾家屋里闯。 “哪儿臭了?贾家老太太不是好端端地躺着吗?”一个女人看见趴在床上的贾张氏,咧着嘴直笑。 她还用力闻了闻。 结果—— 呕! 呕! 几个婆娘提着夜壶像逃命似的,连滚带爬地冲出贾家大门。 有两个跑得太急,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夜壶掉在地上都没顾上捡,手脚并用地往前爬。 像是后面有鬼在追。 棒梗笑得前仰后合,捂着肚子直喊疼。 “秦淮如你可真够狠的,这么臭也不提前说一声。” “贾老太太这是造了什么孽,放个屁能把人熏成这样。” “我家那口子以前下地干活,十天不换裤子都没这味儿。” 几个妇女一边骂一边往地上吐口水。 大清早闻到这味道,早饭算是白吃了。 “秦淮如!你这个没良心的还不快点来扶我!” “还带着人来看我笑话,有你这么当儿媳妇的吗?” “简直要遭天打雷劈!” 贾张氏在屋里大声骂着。 “来了来了。” 秦淮如强忍着恶心走进屋子搀她。 贾张氏缓了好一会儿才喘过气来。 哆哆嗦嗦地活动着手脚,一瘸一拐地往饭桌走。 刚坐下—— “哎哟喂!” 贾张氏像被电了一下似的跳起来,疼得直叫。 “妈,您怎么了?” 秦淮如一脸茫然。 凳子上什么都没有。 “不行,我屁股疼。” “昨晚放太多屁了。” 贾张氏伸手摸了摸,疼得脸上的肥肉直抖。 人如果一直说话,连续六个钟头, 嘴巴肯定会抽筋。 屁股也是一样。 贾张氏放了一整晚的屁,屁股疼得坐不住, 只能用半边屁股靠在椅子边上。 稍微一动,就疼得直抽搐。 贾张氏端起一碗玉米糊喝了口。 刚出锅的糊糊还很烫, 她那颗坏牙还没好, 烫得她捂着嘴直叫。 “秦淮如,你是想害死我吗?” “明知道我牙没好,还给我吃这个。” 贾张氏气得恨不得跳起来打秦淮如一巴掌, 可惜脚扭了,走不动。 “娘,那您吃粗粮吧。” 秦淮如无奈地说。 “你还想让我吃粗粮?你不是个东西!” “我现在还没躺床上呢,等老得动不了,你是不是打算饿死我?” 贾张氏越说越生气, 不停地骂着。 “奶奶,您别说了。” “您一张嘴还是臭的。” 棒梗捏着鼻子说。 贾张氏在屋里放了一整晚的屁, 全家人都闻了一夜的臭气, 就像泡在屁堆里一样。 现在一开口,还是那个味道。 都已经闻到味道了。 “你说话怎么这么臭,我这不是忍着吗?我说什么了?” “真是忘恩负义。” 贾张氏又委屈又难过。 棒梗也不好再责怪她了, 毕竟他自己身上也满身异味。 秦淮如和槐花也是一样,身上都是臭味。 他们在贾家客厅过夜,整个房间都被熏得乌烟瘴气。 贾家所有人都没能幸免。 张家。 “叮!宿主对贾张氏使用臭气卡,奖励正在计算中。” “壹大妈被臭味影响,食欲全无,获得负面情绪值1点。” 贰大妈、叁大妈和其他两位邻居, 各自贡献了1点。 总计获得5点负面情绪值。 当前累计已达20点。 张宏明一边看书一边等包子蒸好, 看到系统面板上的信息,忍不住笑了。 昨晚用了臭气卡,他得到了10点负面情绪值, 勉强收支平衡。 没想到早上,贾张氏又立了新功。 如果把负面情绪值比作石油, 贾张氏简直就是一座天然油田。 张宏明微笑着将负面情绪值全部收进囊中。 “叮!宿主成功打击对手,每日奖励已更新。” “鸡蛋三十枚,花生油6升,水果味饼干四盒。” 每日奖励也如期而至。 张宏明心情大好。 真是双喜临门。 三样奖励整齐地放在系统空间里: 三十个小小的土鸡蛋, 6升上好的花生油—— 在那个以菜籽油为主的年代, 花生油可是稀罕物。 最让他惊喜的是那些水果味饼干, 做工精细,口感柔软, 完全是现代工艺的精品。 包装设计充满现代感, 色彩鲜艳,制作精良。 张宏明拿出一盒蓝莓味饼干,其余物品放进储物戒。 他打开包装,把饼干摆在桌上。 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熟悉的美味在舌尖展开。 真舒服。 中院里。 易忠海扶着老太太慢慢走来。 他家门前摆着一张小方桌,放着两盘饺子。 韭菜鸡蛋馅的。 虽然没有肉,但那时候鸡蛋也算荤菜。 这样珍贵的饺子,只有过年过节才舍得包。 邻居们看了都羡慕。 更觉得易忠海为人厚道。 竟然用这么好的食物孝敬聋老太太。 “壹大爷,今天是什么好日子?特意请老太太出来。” “有喜事的话说出来,让大家一起高兴高兴。” 几个住户笑着问。 “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想着老太太平时吃不到好的,给她解解馋。” 易忠海笑着回答。 “壹大爷真是仁义。” “咱们院里就数壹大爷人品好,配得上这个称呼。” 大家纷纷称赞。 “老太太,您坐这儿。” 易忠海笑着扶老人坐下。 “忠海,你们两口子还记得我这个老婆子。” 聋老太太眼圈红了。 “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 “您可是给**人做过草鞋的老功臣,晚辈孝敬您是应该的。” “这饺子是昨天晚上现包的,您尝尝。” 易忠海语气很恭敬。 “哟,这么多饺子。” “这可得费不少心思吧。” 聋老太太脸上乐开了花。 “确实费点劲儿,但能让老太太吃上口热乎的,值当。” “孝敬长辈,讲究礼数,这是做人的本分。” 易忠海大声说道。 他特意包饺子请老太太来,就是为了这个。 让院里人都清楚明白,做人要尊敬老人,守规矩。 否则就是没道理。 张宏明昨晚那番话,在他看来就是大逆不道。 不过易忠海没点破。 聋老太太自然顺着他的意思。 她虽然是五保户,有街道照顾, 但想吃点好的,还得靠易忠海花钱出力。 “壹大爷,您这个人品真是没得说,这个!” 傻柱冲着易忠海竖起大拇指。 “都是分内的事,做人嘛,得凭良心。” 易忠海一脸平静。 “不像有些人,有点好吃的就显摆,恨不得全天下都知道。” “连细水长流都不懂,今天不就蔫了。” “您这才是真有眼光。” 傻柱话里带刺。 “哎,说这些干啥。” 易忠海心里美滋滋的。 赞许地看了傻柱一眼, 觉得他这捧哏恰到好处。 院里的人纷纷夸易忠海德行好,有教养。 听得易忠海眉开眼笑。 贾家屋里。 “这老家伙快死了,还吃什么饺子。” “该给我家棒梗吃。” “我孙子正在长个子呢。” 贾张氏满脸不高兴。 “妈,我要吃饺子。” “我不喝玉米粥。” 棒梗开始耍脾气。 “家里没有饺子。” “玉米粥也挺好,快吃了去上学。” 秦淮如耐心地哄着。 “秦淮如,你儿子想吃饺子,耳朵聋了吗?” “那老绝户家有的是饺子,去要几个有什么不可以?” 贾张氏瞪了眼。 棒梗顿时觉得奶奶格外亲。 “壹大爷那是给老太太准备的。” “我怎么好意思开口。” 秦淮如不情愿。 聋老太太心眼小,秦淮如知道,要是动了她的饺子, 肯定会被记恨。 “有什么不好意思的?那老不死的活够本了,早该进棺材。” “还吃饺子?我看她该吃西北风!” 贾张氏嘴里骂个不停。 秦淮如没办法, 只好拿个小碗出门,走到傻柱旁边。 “姐,有事?” 还没等秦淮如说话,傻柱就主动问。 “棒梗看见壹大爷家吃饺子,在家闹呢。” “傻柱,你能不能……” 秦淮如话到嘴边又咽下。 “哎呀,原来是这事。” “姐,你等着。” 傻柱没等她说完,就拍胸脯答应了。 “傻柱,你真好。” 秦淮如把碗递过去。 “壹大爷,棒梗馋饺子,给他匀两个吧。” “孩子嘴馋,实在没办法。” 傻柱端着碗,大大咧咧地走到饭桌前。 易忠海脸色立刻沉了下来。 但傻柱刚才说了一些顺耳的话,他不好直接拒绝。 聋老太太的脸拉得老长—— 这明明是她的饺子。 第11章 第十一章 傻柱毫不客气地开口讨要,完全不拘束。 如果是自己吃,老太太倒也不会说什么。 但这是要给贾家的孩子。 老太太心里不痛快。 “奶奶,壹大爷,您二位没意见的话,我就夹几个了。” 傻柱拿起筷子,往碗里夹了三个饺子。 “傻柱,多留些给老太太。” 易忠海脸色不太好看。 这小子明显是用他的饺子做人情送给贾家。 他怎么可能高兴? “行,那就夹三个吧。” 傻柱放下筷子。 转身把碗递给秦淮如。 秦淮如连抬头看老太太的勇气都没有。 “老话说得好,尊老爱幼。” “老太太是咱们院里的长辈,棒梗是院里的孩子。” “我作为大院管事,方方面面都得顾及。” “有些人总想破坏大院规矩,搞事情,真是烦人。” “不过大家放心,只要我在一天,规矩就不会乱。” 易忠海借此又说了几句训话。 用老帝京话讲,这就是在敲打张宏明。 明眼人都听得出来。 “壹大爷您放心,咱们大院有规矩,谁敢破坏,就是跟全院作对。” 傻柱赶紧附和。 “好了,不说这些了。” “老太太,您趁热吃。” “这是上等的白面做的。” 易忠海笑着招呼。 “你怎么不吃饭?” 见壹大妈没动,易忠海问道。 “早上被贾家老太太放的屁熏得头晕,现在还没好。” 壹大妈揉着太阳穴。 易忠海也没再劝。 “这饺子真香。” “吃完这一顿,以后恐怕吃不惯别的了。” 聋老太太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 “张宏明,前两天不是挺能炫耀吗?” “今天怎么没动静了?” 傻柱大声喊道。 张家大门敞开,静悄悄的。 “看见没,这小子怂了。” 傻柱乐呵呵地说。 贾家屋里。 秦淮如刚进门。 棒梗立刻冲出来,抢过她手中的碗。 当当和槐花看着,不敢上前。 碗里有三个饺子,棒梗笑得合不拢嘴。 “怎么才三个?” “两盘饺子就分这么点,傻柱真没用。” “棒梗,给我一个尝尝。” 贾张氏板着脸说。 “不行!” 棒梗一手抓着碗,另一只手紧紧盖住。 保护得严严实实。 “白眼狼!” “忘了咱们昨晚的计划了吗?” 贾张氏压低声音。 “那……给你一个。” “但现在不给,我得先去缺德鬼家一趟。” 想到和奶奶的密谋,棒梗勉强答应。 “去张宏明家干嘛?” “老老实实吃你的饺子。” 秦淮如拦住他。 “那缺德鬼这两天把我馋坏了,今天他蔫巴巴的,肯定在家啃窝头呢。” “我也要让他眼馋。” 棒梗抱着碗往张家跑。 秦淮如没再拦,心里反而有点得意。 就该让张宏明看看,他们家也不是吃不上好的。 “那缺德玩意儿看到咱家的饺子,肯定馋得掉眼泪。”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棒梗抱着碗走到张宏明家门口, 正巧撞见张宏明坐在饭桌前。 他手里拿着一个冒着热气的肉包, 狠狠咬了一口。 包子皮里包着油光发亮的肉馅, 肥油不断往外冒。 桌上还有三个同样饱满的肉包。 棒梗一下子愣住了。 张宏明瞥了他一眼,没说话, 继续嚼着香喷喷的包子。 面皮松软,肉馅扎实弹牙, 香味直往鼻子里钻。 张宏明又咬了一口, 油汁从嘴角流下来。 棒梗抹着眼泪跑了,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难受。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是不是张宏明欺负你了?” 秦淮如看见儿子哭成这样,急忙问。 “张宏明在吃大肉包!” “里面的肉馅比饺子还多!” “我不吃饺子了,我也要吃肉包!” 棒梗把碗塞进母亲怀里,放声大哭。 “胡说什么呢,哪有包子馅比饺子大的。” 秦淮如身子晃了晃,半信半疑。 “你没听见你儿子说的吗?快去做肉包!” 贾张氏眼睛发亮,不停地咽口水。 这么实在的肉包子,一定香极了。 “别人张宏明会给我们肉包?” “妈,这不是有现成的饺子嘛。” 秦淮如愁眉苦脸地说。 “这点素馅饺子连狗都不吃!” “扔了吧!” 贾张氏一脸嫌弃。 有油滋滋的大肉包,谁还会稀罕韭菜鸡蛋馅的饺子。 易忠海一脸困惑。 聋老太太也满脸疑惑。 “我要吃肉包子!”棒梗开始闹腾。 秦淮如没办法,只能看向傻柱。 傻柱也是摸不着头脑。 他昨天被张宏明收拾得够呛,身上伤还没好,对张宏明还有些怕。 “傻柱,你刚才喊什么?”张宏明拿着最后一个包子走出门,咬了一口。 包子里的肉馅饱满油亮,比饺子还大,大家看得直咽口水。 那油光闪闪的馅料,简直比庙里的佛光还耀眼。 咕嘟! 咕嘟! 院子里到处都是吞咽的声音。 张宏明几口就把包子吃完了,香味四溢,诱人极了。 傻柱不敢说话,转身就跑回家。 聋老太太突然觉得桌上的韭菜鸡蛋饺子一点味道都没有。 易忠海脸色阴沉,像锅底一样黑。 他精心准备的饺子,跟张宏明的肉包子一比,顿时显得寒酸。 能不生气吗? 贾张氏看着张宏明吃完包子,心疼得直抽气,心里暗骂:怎么不噎死他! “老太太我很久没吃过肉包子了。”聋老太太馋得不行,主动开口,“宏明,你的包子是什么味道?” “香得很!猪肉加葱姜蒜,一口下去,舒服得飘起来。”张宏明实话实说。 “还有吗?听得我都馋了。”聋老太太眼巴巴地问。 “没有了,都吃完了。”张宏明摊开手。 “现在的年轻人,一点都不懂尊敬老人。” “有好吃的不想着孝敬长辈,只顾自己。” 易忠海脸色难看,话里带着讽刺。 “长辈?哪来的长辈?” “我怎么没看到?” 张宏明装作四处张望。 “壹大爷,老太太是你们易家的长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张家的长辈,早就埋进土里了。”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回怼。 “你!” 易忠海指着张宏明,气得说不出话。 聋老太太也拉下了脸。 她年纪这么大,晚辈们应该尊敬她才对。 可张宏明却如此无礼。 张宏明懒得再纠缠。 “砰”地一声关上门,并上了锁。 转身就要离开。 “张宏明,你锁门是什么意思?” “怕院子里有人偷东西吗?你是不相信大家,防着我们!” 贾张氏赶紧喊道。 “没错,我就是防着贾家。” 张宏明直截了当。 “??” 贾张氏一下子被堵得说不出话。 为了计划,贾张氏想了很多办法。 原本想借大家的嘴让张宏明上班时不锁门。 没想到他竟然这样回应。 “壹大爷,您听听张宏明说什么!他竟防着我们贾家!” “我们贾家虽然是孤儿寡母,但从不做偷鸡摸狗的事。” “张宏明这样污蔑我们,我们一家子没法活了!” 贾张氏大声哭喊,仿佛受了天大委屈。 “张宏明,咱们同住一个院子,天天见面,你这样防着贾家,让贾家怎么做人?” “你也太不厚道了。” 傻柱从屋里冲出来,劈头盖脸地数落他。 “张宏明,街道马上要评选这个季度的先进大院。” “你这么说出去,别人还以为贾家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以后不能再这样说了。” “再说,让街道的人看见你家锁门,影响多不好。” “从今天起,别锁门了。” 易忠海板着脸,语气严厉。 “锁门不就是告诉别人家里有贼吗?” “确实,传出去对咱们大院名声不好。” “邻里之间怎么能这么防备。” 几个住户在一旁附和。 他们上班时不怕不锁门,因为家里有人看着。 “行,既然锁门影响这么大,那就不锁了。” 张宏明懒得争辩,直接取下门锁。 他冷冷看了贾张氏一眼,拎着饭盒出门上班。 家里的钱和食物早已收进储物戒指,就算贾家想偷也找不到好东西。 到了焊工二班组,张宏明把空饭盒放进自己的工具箱。 其实六个热腾腾的肉包都放在储物戒指里保温,中午拿出来还是香的。 “宏明,你来啦。” “早,宏明。” 几个工友热情地打招呼。 昨天他用氩弧焊干得又快又好,下班前王全志主任检查时还专门表扬了他。 现在不少焊工都认得张宏明了。 “早。” 张宏明笑着点头。 穿戴好防护用具,朝自己的工位走去。 厂里有个重要任务还没完成。 今天是最后期限,必须加快速度。 幸好昨天已经完成了半数工作,今天不用太紧张。 张宏明一手拿着焊枪,一手扶着面罩。 全神贯注地投入工作。 耀眼的电弧闪烁,不时溅出几点火星。 在轧钢厂钳工车间里,秦淮如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机械地重复着手里的活计。 食堂没有安排招待餐,何雨柱无法带肉回来。 儿子总是吵着要吃好的,秦淮如实在没办法满足。 “要是能让张宏明帮衬家里就好了。” 秦淮如心里盘算着。 张宏明收入不错,技术也强。 听说快要评上四级焊工了,以后工资更高。 而且还是单身。 秦淮如想着拉拢张宏明,让他像何雨柱一样,一心一意接济贾家。 这样她就能轻松一些。 她没注意到,旁边的几个女工都捂着鼻子,时不时对她投来厌恶的目光。 “秦淮如,你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一位女工终于忍不住开口。 “没有。” “有什么味道?” 秦淮如回答。 那女工立刻捂住鼻子。 “怎么了?” 秦淮如心里有些不安。 “秦淮如,你是不是月经来了没换布条?” “你身上味道太重了。” 女工喘了口气,满脸不悦地说。 “不可能,我……” 秦淮如刚想解释,突然想起早上婆婆说话时身上的那种气味。 她终于明白问题所在。 昨晚被婆婆身上的异味折磨了一整晚,衣服上还留着那股味道。 难怪大家都躲着她。 她羞愧不已,对婆婆满心怨恨。 教室里,棒梗心不在焉地摆弄着铅笔。 他脑子里全是放学后去张宏明家“拿”东西的计划。 早上看到张宏明吃肉包子的样子,让他一直念念不忘。 “要是能顺几个肉包子就好了。” “还有那些腊鱼和鸡肉也不能放过。” 他正做着美梦时,后排同学突然举手: “老师,棒梗身上有怪味!” “你胡说!”棒梗脸红了。 但周围的同学都捂着鼻子躲开。 “棒梗,过来。”老师皱着眉头叫他。 “老师,我真的没……” 他走近时,一股难闻的气味让老师差点作呕。 “你站旁边听课吧,别影响大家。” 老师指着角落。 棒梗攥紧拳头,低着头走向墙边。 此刻他真希望消失不见。 焊工车间里,班长喊道: “宏明,该吃午饭了。” “你们先走吧,我带着饭盒。”张宏明头也不抬地回答。 张宏明摘下焊帽和焊枪,对大家笑了笑。 “你先到休息区坐一会儿,等会儿再聊。” “活儿不多,慢慢来。” 几位老师傅说完便一起去了食堂。 张宏明回到班组休息区,从柜子里拿出饭盒。 他假装从饭盒里拿包子,其实是从储物戒中取出热腾腾的肉包。 刘海忠经过时特意看了他一眼。 早上那一幕他看在眼里,此刻又看到张宏明吃着肉包,心里直发酸。 食堂里,傻柱还在等着张宏明来打饭。 “别等了,人家在休息室吃包子呢。” 刘海忠直接给傻柱泼了冷水。 “这混账东西!” 傻柱心里更火了。 等刘海忠走后,他狠狠把铁勺砸进锅里。 不能克扣张宏明的饭菜,这饭打得真没意思。 “傻柱,你这是损坏公物!” 窗口外有人出声指责。 “我就砸了怎么着?” “你管得着吗?” “信不信我给你少打菜?” 正在气头上的傻柱直接顶撞。 “傻柱,你敢跟我耍横?” “出来,跟我去保卫科!” 那人拍着窗台,指着傻柱鼻子。 原来是保卫科主任严震。 “哎哟,是严主任!” “您瞧我这破嘴。” “我掌嘴,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傻柱立刻变了脸色。 毕竟他每天偷带饭盒,全靠保卫科睁只眼闭只眼。 要是惹怒了严震,让他查个底朝天,傻柱连食堂的饭都别想带出去。 “你这德行,早听说你傻柱脾气臭,没想到还敢耍威风,这事我非得找杨厂长说清楚!”严震可不是好惹的,指着傻柱鼻子骂。傻柱只能赔着笑脸认怂。 等严震走远,傻柱把铁勺往案板上一摔:“呸!不就是个破主任嘛,神气什么!”转身叫马华来替班。 张宏明吃完六个肉包子,把饭盒收进工具箱。不一会儿,焊工班的工友们都回来了,围着他说话: “宏明,你这氩弧焊跟老师傅一样,练多久了?” “过几天焊工考核,你肯定能晋级吧?” “小伙子有对象没?” 二十出头的张宏明凭着四级焊工的技术,和这群老师傅打成一片。大家都喜欢跟他聊天,没人因为他是年轻人就看不起他。 这时,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棒梗风风火火冲进家门。贾张氏赶紧出主意:“趁现在家家户户都在做饭吃饭,快去张宏明家!能拿多少拿多少!”她中午特意没开火,就等着孙子顺点鱼肉回来打牙祭。 两人谋划整晚的计划终于开始了。 贾张氏带着棒梗往张宏明家走去。 她用胖大的身子挡住身后的棒梗。 假装只是经过张家门口。 棒梗趁机推开张家大门,像老鼠一样钻了进去。 贾张氏继续往前走,眼睛却四处张望。 见没人注意,她又晃悠到自己家门口。 搬了把椅子坐下,只坐了一半。 不时朝张家大门看一眼。 心里美滋滋地等着好消息。 棒梗溜进屋里,眼珠子转来转去。 抬脚就往灶台那边走。 按理说,灶台边应该放着些吃的。 可他把灶台翻了个底朝天,什么也没找到。 “真缺德,肉包子和鱼干都藏哪儿了?” 棒梗嘴里嘀咕着,手不停翻找。 床上、衣柜、矮柜、桌底…… 连一点肉渣都没看到。 “真邪门了。” 棒梗急得直挠头。 明明张家那么多好吃的,这会儿却像消失了一样。 就像进了宝山却什么都拿不到。 第12章 第十二章 他突然抬起头,目光落在高高的橱柜上。 这个橱柜有三层:下面堆着各种干货,中间摆着碗筷,最上面被遮得严严实实。 想起贾张氏总把好菜藏在橱柜顶上,害得当当和槐花干瞪眼。 棒梗一拍大腿——张家肯定也是这样! 但橱柜太高,他踮脚也够不着。 拿来椅子垫脚,还是差一点点。 又搬来小板凳放在椅子上。 这次终于能看见橱柜顶了。 几个破碗放在里面。 “真缺德,藏东西还这么严密!” 棒梗气得骂,准备从凳子上下来。 刚一动,脚下的小马扎就散了。 他一个趔趄,整个人摔了下来。 脑袋重重磕在地上。 “砰”的一声。 棒梗眼前直冒金星,疼得大叫。 “哎哟!疼死我了!” “奶奶!奶奶快来救我!” 他摸了摸后脑勺,满手是血。 这下把他吓坏了。 贾张氏原本坐在自家门口,等着孙子带吃的回来。 左等右等不见人,却听见了哭声。 老太太慌忙拄着拐杖往张家跑,腿脚不便差点摔倒。 院子里没上班的邻居听到动静,都围到张家门口看热闹。 “我的宝贝!” “快来人!救命!” 贾张氏看见孙子满脸是血,嗓子都喊哑了。 不一会儿,几个大娘都围了过来。 看到棒梗这副样子,个个都吓坏了。 有人转过头去,不敢看。 “怎么弄成这样?脑袋都裂开了。” 壹大妈愁眉苦脸地说。 “这孩子太毛躁了。” “棒梗还小,贾家嫂子你得多操心。”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奶奶,我是不是要死了?” 棒梗抽泣着问。 这次是真的吓坏了。 “胡说!我孙子长命百岁!” 贾张氏慌乱地把孩子搂进怀里。 刚迈出一步,她扭伤的脚踝还在隐隐作痛,使不上力气。 一个踉跄,抱着棒梗重重摔在地上。 差点压得棒梗喘不过气。 棒梗疼得直哼哼。 “快来人帮忙,送我家棒梗去医院!” 贾张氏大声喊道。 几个邻居面面相觑,没人敢上前。 棒梗额头都磕出血了, 要是沾上手,贾家反咬一口怎么办? “去轧钢厂叫秦淮如回来吧。” 壹大妈建议道。 红星轧钢厂车间里。 秦淮如刚歇了口气,正准备继续干活。 “秦淮如!你们院有人来了!” “你家孩子摔破了头,快回去看看!” 保卫科的人跑来传话。 “什么?我的棒梗!” 秦淮如愣了一下,立刻冲向厂门。 俗话说,寡妇没了儿子,就断了指望。 棒梗是秦淮如的心头肉,命根子。 要是棒梗有个三长两短,她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跑到厂区门口,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往食堂跑去。 孩子脑袋受伤,医药费不是小数目。 她这点工资不够用,还得找傻柱帮忙。 易忠海看到秦淮如匆匆跑过去, 拦住报信的保卫科职工打听情况。 “棒梗摔破头了?” 易忠海心里疑惑,暂时压下疑问。 食堂后厨。 傻柱蹲在墙角生闷气。 “傻柱!傻柱!” 秦淮如带着哭腔喊。 “秦姐?出什么事了?” “瞧你急成这样。” 傻柱赶紧迎上来。 “棒梗在家调皮,把脑袋磕破了,现在等着我回去。” “你……” 秦淮如眼圈红了。 “还磨蹭什么,赶紧回去看看!” 傻柱一把摘下厨师帽。 跟着秦淮如急忙往外走。 “师傅,您这就走了?” 马华快步追上来,接过他的围裙。 “院里有急事,后厨你看着点。” 傻柱说完,脚步不停。 “缺心眼!别人家孩子磕破头,关他什么事。” 刘岚撇了撇嘴,戳了戳马华:“你说是不是?” 马华低着头,没有说话。 他可不敢背后议论师傅。 两人快步跑回四合院。 “这边!” 一位大婶朝他们招手。 秦淮如和傻柱直接去了张宏明家。 看到头上流血的棒梗,秦淮如抱着孩子哭了起来。 “棒梗怎么会摔在张宏明家?” 傻柱挠着头,一脸疑惑。 几位大妈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 凌乱的被子,打开的抽屉。 柜子旁倒地的椅子,散落的小凳子。 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我家棒梗好心帮张宏明收拾屋子,不小心被椅子绊倒磕破了头。” “棒梗,妈说得对不对?” 贾张氏挤眉弄眼地暗示孙子。 等秦淮如回来时,她已经打好了主意—— 一定要让张宏明赔医药费,否则孙子这伤就白受了。 几位大妈暗自冷笑。 棒梗给张家打扫? 也只有贾张氏这张老脸才说得出口。 棒梗平时连自己家都不收拾,怎么可能主动帮张家干活? 于莉不屑地撇了撇嘴。 “对对对,就是这样。” 棒梗赶紧附和。 “我家孙子好心帮忙,头都摔破了。” “张宏明必须赔医药费。” 贾张氏气呼呼地说。 “贾大姐,别急着谈赔偿。” “先送孩子去医院要紧。” 壹大妈劝道。 秦淮如沉默着,吃力地抱起棒梗。 “秦姐,我来吧。” 傻柱主动接过棒梗。 两人一起往红星医院走。 “那个该死的张宏明,真不是个东西。” “我家棒梗这么懂事的孩子,帮他干活,他反倒把棒梗打得头破血流。” “要是不赔钱,我跟他没完!” 贾张氏继续大声抱怨。 故意让周围的老太太们听见。 “大家先出去吧,别在张家待着,免得少了东西说不清楚。” “贾大姐,你家的事等张宏明回来再说。” 壹大妈继续劝解。 “你们都给我作证,我家棒梗不能白受伤。” 贾张氏唠叨不停。 几位大妈赶紧溜了。 红星医院里。 “你们这些家长也太粗心了。” “还好伤得不重,要是摔成脑震荡,会影响孩子以后的发展。” 医生检查完后责备道。 “是是是,都是我们没照顾好。” 傻柱憋着笑,心里还挺得意。 好像自己成了秦淮如的丈夫、棒梗的父亲。 “傻柱,你又不是我爸,少管我!” 棒梗扭过头冲傻柱发脾气。 “这孩子,净说胡话。” “躺着别动。” 秦淮如皱了皱眉,低声训斥。 “先去交医药费,拿完药再处理伤口。” 医生递过一张缴费单。 秦淮如接过一看—— 竟然要八块多。 “傻柱,你带钱了吗?” “出门太急,没带。” 她拿着单子走出诊室,脸色难看,一把拉住傻柱的手,语气急促。 “我这里有,你先用着。” 傻柱毫不犹豫掏出十块钱递过去。 “傻柱,真有你。” 秦淮如紧紧攥着钞票,转身奔向收费窗口。 傻柱站在原地,挠头笑着。 交完费拿了药,母子俩回到诊室。 医生正在给棒梗剃掉半边头发,敷好药包上纱布。 头上缠着滑稽的白色绷带,棒梗像个受伤的小兵。 “这几天别乱跑,三天后换药复查。” “伤口不算严重。” 医生叮嘱道。 “谢谢大夫,麻烦您了。” 秦淮如连连道谢,拉着儿子往外走。 棒梗不愿意自己走。 傻柱立刻蹲下,让孩子趴在背上。 “棒梗,实话跟叔说,到底是怎么弄的?” 傻柱边走边问。 他心里清楚,不会相信打扫卫生的说法。 “我奶奶不是说了吗,是给张家干活摔的!” 棒梗嘴硬。 “不管怎么说,孩子在张家出的事,张宏明必须有个说法。” “咱们棒梗不能白受罪。” 秦淮如冷冷地说。 态度明确。 “说得对。” 傻柱点头。 三人回到四合院。 “我的宝贝呀!” 贾张氏大声喊道。 装出一副心疼的样子。 “妈,棒梗伤得不重,已经包扎过了。” “三天后复查就行。” 秦淮如解释道。 “头都磕破了,还不严重?你这个当娘的怎么这么狠心!” “这事还没完!张宏明必须赔……赔五十块!” “把我孙子头磕破了,他要是不赔,我就让他坐牢!” 贾张氏大声叫嚷,仿佛声音越大,理就越在她这边。 “贾婶,张宏明在厂里上班,他怎么会打棒梗?” 于莉实在听不下去了。 她亲眼看见事情经过,知道**。 但其他人不清楚。 贾张氏这么一闹,不明真相的人听了,还以为是张宏明打了棒梗。 “我家棒梗好心帮张家打扫,结果在他家摔破了头。” “这事就是张家的错,张宏明脱不了干系!” “我说他打碎了我家棒梗的头,有什么错?” 贾张氏蛮横无理。 “事情自有分晓。” 于莉冷笑。 “闫家媳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错了?” “你这么帮着张宏明,是不是收了他什么好处?” 贾张氏恨不得冲到于莉面前,把脏话都骂到她脸上。 于莉也生气了。 她不是好欺负的人。 “别吵了。” “跟贾家争什么。” 叁大妈走过来,拉住了于莉。 于莉气呼呼地回到房间。 “张宏明这个混蛋,把我家孙子的脑袋都打破了。” “他就是个没良心的,活该爹娘死得早,这就是报应。” 贾张氏得意洋洋,好像赢了一场大仗。 她继续大声咒骂。 院子里的人都不得不忍受她的恶语。 而被她骂的张宏明,此时正在工位上认真工作。 下午四点多。 车间主任王全志带着几个人走了过来。 “杨厂长,这些是已经焊好的零件,请您看看。” “每个都做得很好。” “下班前肯定能完成这批任务。” 王全志汇报。 “干得不错,焊工班这次立了大功。” “奖励会在下班前发给大家,让大家高兴一下。” 杨亮平检查了几个零件的质量,又看了看热火朝天的焊接现场,非常满意。 张宏明焊完最后一个零件,放下焊枪和面罩,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奋战两天,终于圆满完成任务。 他环顾四周,其他工人还剩下五六个零件。 半小时就能干完。 “王主任,那个年轻人也是参加这次任务的高级焊工吗?” 杨亮平有些惊讶地问。 大家都还没干完,张宏明却第一个完成了。 而且看起来年轻有活力,特别显眼。 “杨厂长,他叫张宏明,三年前进厂,现在是二级焊工。” “这次任务艰巨,他主动请缨,承担需要高级焊工技术的氩弧焊,特别积极。” 王全志连连称赞。 杨亮平心里有点不安:“二级焊工做氩弧焊,不会有问题吧?” 王全志快步走到张宏明的工位,拿了几件刚焊好的工件,转身递给杨亮平:“杨厂,您看看,这是宏明刚焊的。” 杨亮平仔细看了下,点头说:“焊得真不错,这小子是块好料,叫他过来聊聊。” 王全志立刻把张宏明叫了过来。 张宏明恭敬地问:“杨厂,王主任。” 杨亮平笑着问:“小张,今年多大了?” “虚岁二十一。”张宏明回答。 “二十一岁就能把焊工技术练到这个水平,真是难得!”杨亮平回头对王全志说,“老王,你们车间真是人才济济,老中青搭配得当,前景很好。” 王全志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宏明一直很努力,我都没发现他偷偷学氩弧焊,前些日子他还研究焊机电路,要不是班长提起,我还真不知道。” 张宏明谦逊地说:“都是领导带得好,杨厂指导有方。” 杨亮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年轻人会说话!”随即让秘书奖励张宏明五斤肉票,鼓励他继续钻研技术。 张宏明眼睛笑成了两条缝:“谢谢杨厂!” 加上之前承诺的一斤肉票,张宏明这次一共能拿到六斤肉票。 以后在院子里吃肉,也有了正当理由。 要是有人问起,就说这是杨亮平给的。 杨亮平看了会儿就离开了。 “以后你直接负责氩弧焊岗位吧,别浪费了这身本事。” “等焊工考核结束,也不用再调岗了。” 王全志随口说道。 张宏明点了点头。 氩弧焊比原来的工作更干净、更卫生。 烟尘少了很多。 能提前换岗,他当然很高兴。 “大家过来,我说几句话。” 任务完成后,王全志招呼所有高级焊工集合。 “杨厂长答应给大家的肉票已经发下来了,每人一张,领完记得签字。” “张宏明同志虽然只是二级焊工,但这次主动参与任务,杨厂长对他评价很高。” “特别奖励五斤肉票,大家为宏明鼓掌!” 王全志带头鼓掌。 啪啪啪! 车间里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 众人脸上满是羡慕。 对他们来说,能拿到一斤肉票就已经很高兴了。 杨亮平直接给了张宏明五斤肉票。 要是这份奖励落在他们身上,恐怕会高兴得晕过去。 而且杨亮平给出五斤肉票,也说明了他的态度—— 他对张宏明非常看重。 得到厂长的赏识,以后肯定前途无量。 大家看着张宏明的眼神充满羡慕,却很少有人嫉妒。 二十出头的年纪,焊工技术就达到四级水平。 这是真本事。 张宏明没有走关系,也没有耍手段,完全是靠技术赢得了领导的认可。 所有人都心服口服。 刘海忠舔了舔嘴唇。 六斤肉票…… 如果这份奖品落到自己手里,够他吃上半年了。 可惜刘海忠虽然焊工级别高,却始终得不到领导的注意。 接着开始发放肉票。 大家依次领取票证并签名,张宏明分到了两张——一张一斤的,一张五斤的。 车间里热闹非凡,有人凑过来搭话:“宏明,我媳妇娘家侄女十八岁,城里户口,只是暂时没工作。” “长相绝对端正,要不找个时间见个面?”二班组长拍着他的肩膀问。 “等焊工考试完了就有空了。”张宏明笑着答应。 “那可说定了!”二班组长笑得合不拢嘴。 话音刚落,又有位老师傅挤过来:“我家闺女十九岁,今年高中毕业,以后肯定能端上铁饭碗,你们俩看看?” “行,考完试正好。”张宏明点点头。 他心里清楚:当初当二级工时,贾张氏到处说闲话,三年都没人给他介绍对象。如今要评四级工,说媒的都排起队来了。 娶媳妇确实是一笔划算的买卖——晚上有人暖被窝,白天一起养孩子。再说现在提倡“妇女能顶半边天”,城里乡下的姑娘们卷起袖子,和男人一样开拖拉机、修堤坝,就连钞票上也印着她们英姿飒爽的样子。 劳动女性在工作中奋勇争先,回到家也是操持家务的好手。 一个家庭有没有女人打理,差别太大了。 即使妻子不出门工作,只靠丈夫一个人在外奔波。 日子虽然清苦,但回家总能享受天伦之乐。 比起后来那些连桶装水都不愿意提,却处处要求特殊待遇的少数女性。 这个时代的劳动妇女,确实撑起了半边天。 张宏明没有马上答应相亲, 是想等通过焊工考核,升为七级焊工后再考虑婚事。 这样能找到更合适的对象,选择范围也会更大。 当当当! 第13章 第十三章 下班钟声响起。 张宏明离开轧钢厂,并没有直接回四合院。 领到六斤肉票后,他打算先去朝阳菜市场买菜。 虽然储物戒指里有肉,但如果不带点肉回家,顿顿都有荤腥,难免引起怀疑。 四合院里,住户们陆续回来。 “这缺德的怎么还不回来?” “该不会有人给他通风报信,偷偷溜了吧?” 贾张氏坐在门口,急得不行。 棒梗坐在她旁边,一边脑袋剃得精光,缠着白绷带。 秦淮如正在屋里准备晚饭。 “没良心的张宏明,把我孙子脑袋都打破了。” “大家来评评理,看看张宏明有多缺德。” 贾张氏大声叫嚷。 她要把事情闹大,让邻居们都站在她这边。 张宏明拎着两块肉回到四合院。 一块是五花肉,从储物戒指里取的。 另一块是纯肥膘,用肉票买的。 准备用来熬猪油。 花生油炒肉菜最合适,吃起来清爽不腻。 但要说炒青菜,还得是猪油才够味。 猪油炒的青菜有一股特别的香味,尤其是现在食材天然,很少用工业饲料和化肥。 简单一盘猪油炒青菜,香得让人忍不住流口水。 “还是得买辆自行车,上下班买菜都方便。” 张宏明想着给家里添点实用的东西。 他刚走到四合院门口,于莉就急急忙忙迎上来。 “棒梗白天去你家偷东西,摔破了头。” “贾家老太太等着找你赔钱呢,非说是你打的……” 于莉一口气说完。 “莉姐,麻烦你去公安局报个警,就说我家遭了贼。” 张宏明听完,心里有数了。 他假装掏口袋,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五毛钱。 “这点小事要什么钱,我这就去报警。” “可你现在怎么办?”于莉问。 “我去会会他们。” 张宏明笑了笑,拎着肉不紧不慢地往里走。 他边走边想——贾张氏的手段无非是嗓门大、先声夺人,把“张宏明打伤棒梗”的谎言传得满院皆知,**旁人情绪。 这跟后世的舆论战一个道理:谁喊得响,谁就有理。 总有些没脑子的跟着起哄,哪个年代都不缺这种人。 等事情真相大白,早就没人关心了。 此外,贾家还打着“孤儿寡母”的旗号博取同情,试图用舆论施压。 张宏明确实面临难题。 即使他坚持不赔,这事一旦传开,也会损害他的名声。 解决办法其实很明确。 只要让警方介入,按规矩处理就行。 等执法人员来了,贾家那套道德绑架的把戏就不管用了。 何况,张宏明还拿着真话卡。 想明白后,张宏明神情自若地走进中院。 贾家门前早已围满了看热闹的人,三位管事大爷也在场。 “宏明回来了。” “嚯!他手里提着两条猪肉呢。” “他哪来这么多肉票?” “准是去集市买的,人家可不差钱。” “这也太奢侈了。” 众人本来是来看热闹的,现在却被那两条猪肉吸引住了,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里全是羡慕。 贾家人盯着肉,眼睛都快瞪出来了,连索赔的事都忘了。 闫阜贵不停地咽口水,恨不得用眼神把肉拉过来。 “六斤肉票一次用完,年轻人真不会过日子。” 刘海忠脸色阴沉,心里酸得不行。 易忠海也露出尴尬——他作为月薪九十九元的八级工兼大院管事人,也没这么阔气过。 张宏明直接回屋,把肉放在灶台上。 环顾四周,只见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抽屉全都打开了,橱柜旁边还放着一把椅子。 地上放着一个歪歪扭扭的小凳子。 斑驳的血迹格外显眼。 “有贼进我家了!” 张宏明像发现什么大事似的在屋里大声喊。 他快步跑到院子,对着围观的邻居叫道: “大家快来瞧瞧,我家被偷了!” “三位管事的,咱们院里出贼了!” 张家大门大开着,屋里的状况一目了然。 众人一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 肯定是遭了贼,屋里翻得乱七八糟。 易忠海不自觉地皱起眉头。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按理说应该是贾家来讨要赔偿才对。 怎么反倒成了张宏明喊抓贼? “壹大爷,院子里进贼这么大的事,您还在这儿发什么呆?” “这关系到咱们院评先进的大事!” “您是院里的主事,这么重要的事都不当回事?” 张宏明继续大声喊。 “胡说什么呢,是不是真进贼还不一定,别乱喊。” 易忠海眉头紧锁。 没想到张宏明也学会给人扣帽子了。 这一下让他很被动。 “张宏明,你别在这里胡说八道!” “你家凳子把我孙子绊倒了,头都磕破了。”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从凳子上跳起来。 棒梗站在奶奶旁边。 缠着纱布的脑袋特别明显。 “大家评评理,我家遭了大贼。” “如果院里不给个说法,我非报警不可。” 张宏明根本没理会贾张氏,继续喊着。 如何在舆论中占上风? 这是一门学问。 如果跟着对方的思路走,那就彻底输了。 最聪明的做法,就是各说各的,互不相让。 张宏明完全不接贾张氏的话,坚持说家里进了贼。 “宏明家确实进过小偷。” “宏明,你快看看少了什么东西。” “咱们院里居然有贼?这事不能轻饶,必须查清楚。” 几个不明真相的邻居纷纷附和。 “张宏明,你装聋作哑是吧?” “我家棒梗在你家摔破了头,你听见没有?” 贾张氏一瘸一拐地跑到张家门口骂。 “什么?原来贼是棒梗?” “真看不出来,棒梗年纪小小就学偷鸡摸狗。” “难怪早上贾家不让锁门,原来是打这个主意。” 张宏明猛地拍大腿,装作恍然大悟。 “对!早上我要锁门,贾家老太太还闹腾。” “我也听到了,没想到贾家打的是这个算盘。” “太不地道了,故意不让人锁门,好方便偷东西。” 众人议论纷纷。 “我家棒梗一直很懂事,绝不会偷张家的东西。” “大伙儿别信张宏明胡说。” 秦淮如赶紧解释。 “荒唐!不是偷东西,棒梗为什么跑进我家?” 张宏明大声质问。 “我家棒梗是去帮你打扫屋子。” “好心被你当成坏意。” 贾张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理由。 “打扫卫生要翻被子、动抽屉?” “棒梗肯定是偷东西!” 张宏明坚决地说。 听到这儿,大家心里都有了数。 他们看向贾家的眼神充满了鄙视—— 这户人家真不地道。 “张宏明,棒梗在你家吃了亏,不管怎样,你得给个说法。” 傻柱插话: “宏明,咱们先不说这事。” “为啥棒梗偏偏在你家磕破头?你自己好好想想。” 易忠海说道: “棒梗这孩子或许也有不对的地方。” “但你问问自己,你就没有一点责任吗?” “把责任全推给孩子合适吗?” 刘海忠严肃地问。 闫阜贵眼睛盯着灶台上的两条肉,一句话也不说——要是没看见那肉,他早就跟着一起骂张宏明了。现在脑子里只想怎么蹭点肉吃,哪还顾得上帮腔。 “小偷摔破头是天理,贾家得赔我五十块,不然没完。” 张宏明语气平静。 “放屁!我家棒梗手脚干净得很!” 贾张氏嘴上硬,心里却慌了。早知道该收拾一下现场,但她连自己碗都不愿意洗,哪会替别人收拾屋子。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让警察来处理。” 张宏明抱臂冷笑。 算着时间,警笛声应该快来了—— “惊动警察干什么?院子里的事我们自己解决!” 易忠海急忙拦住。 “壹大爷,我们不为难人。” 秦淮如装出一副通情达理的样子。 “张宏明赔五十块医药费就行。” “刚买回来的两条肉也得给我们。” 贾张氏舔了舔嘴补充道: “孩子流那么多血,得补一补。” 贾张氏又加了一句。 “我的条件很简单。” “贾家所有人给我跪下认错,再赔我五十块钱,这事就完了。” 张宏明冷笑着说。 提条件谁不会? 动动嘴而已。 “张宏明,你这么欺负人,小心遭报应!” 贾张氏气得跳脚。 让她给张宏明下跪? 这缺德的东西不怕折寿吗? “张宏明,不管棒梗想干啥,你现在也没吃什么亏。” “棒梗脑袋摔破了,你多少赔点钱,也算是邻居的情分。” “我做主,你拿二十块钱,再给两斤肉,这事就过去。” 易忠海装作主持公道的样子。 “赔贾家二十块,合情合理。” “张宏明你马上要升四级工了,这点钱对你来说不算什么。” 刘海忠也跟着附和。 “壹大爷和贰大爷说得好像有道理。” “不管棒梗去张家干什么,张宏明又没少块肉。” 围观的四合院住户们纷纷议论。 虽然听起来有点别扭,但仔细想想,似乎也有道理。 贾家日子不好过,张宏明条件好。 现在张宏明没吃亏,棒梗却受伤了。 让他出二十块钱帮贾家,也算讲义气。 “既然壹大爷和贰大爷都说了,我们贾家听壹大爷的。” 秦淮如立刻答应。 她心里暗暗高兴。 “张宏明,你还犹豫什么?” “壹大爷这是给你台阶下,已经够照顾你了。” “这钱要是不给,你就是冷血,别想在这院里待下去!” 傻柱在一旁催促,恨不得赶紧把事定下来。 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张宏明身上。 贾张氏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笑容。 虽然没能从张家顺走东西,但二十块钱和两斤肉的补偿,足够贾家舒舒服服过一个月。 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秦淮如眼中充满期待。 有了这笔钱和肉,能买不少好东西。 总算不用再听棒梗哭闹了。 棒梗馋得直咽口水,满脑子想着是做粉蒸肉还是红烧肉。 “谁报的案?” 突然传来一个响亮的声音。 两名穿制服的民警走进中院。 锐利的目光扫过在场每个人。 “民警同志,您二位这是?” 易忠海赶紧上前:“我是这院的一大爷易忠海。” “你们院有人报案说家里被偷了,知道是哪户吗?” 为首的民警问。 贾张氏猛地一震,脸色大变。 棒梗缩了缩脖子,慌忙躲到秦淮如身后。 秦淮如心跳加速,手心冒汗。 贾家敢逼张宏明赔钱,全靠院里众人撑腰,用道德压人。 如果张宏明死活不认,或者执意报警。 贾家还能见好就收。 就算拿不到钱,也能坏了张宏明的名声。 无论如何都不吃亏。 可贾家没想到,张宏明早就报了警。 “肯定是搞错了,我们院没有哪家被偷。” “咱们这可是先进大院,夜不闭户、路不拾遗,哪会有贼呢。” 易忠海急忙打圆场。 “我家被偷了。” 张宏明举起手。 易忠海表情瞬间凝固。 转头狠狠瞪了张宏明一眼。 警队队长开口询问。 另一名警察拿出笔记本准备记录。 张宏明带着警察在屋里转了一圈。 来到院子中,指着棒梗说:“就是他闯进我家偷东西。” 棒梗慌忙躲到母亲身后。 “张宏明你别冤枉好人!我儿子才多大,怎么可能偷你家的东西?” “如果你不愿意赔偿就算了,咱们邻居之间何必惊动警察?” 秦淮如着急地解释,满脸委屈。 她暗中向傻柱和易忠海使眼色求助。 “我家棒梗最守规矩,连一根针都不敢碰。” “孩子好心帮你收拾屋子,你倒反过来诬陷,还有没有良心?” 贾张氏立刻附和。 不再提赔偿的事。 只希望平息这场风波。 “当我们是瞎子吗?” “这么明显的现场,我们处理过的案子没有一百也有八十。” “少在这胡搅蛮缠!” 带队的警察厉声说道。 “警察同志,这是一场误会。” “棒梗这孩子热心,想帮张家打扫卫生。” “结果被张宏明误会了。” 易忠海出来打圆场。 “张宏明在院里人缘差,和贾家有矛盾。” “贾家以德报怨主动帮忙,他反倒要置人于死地。” “您二位可要明察秋毫。” 傻柱更绝。 不仅为贾家开脱,还趁机抹黑张宏明。 两名警察对视一眼,露出迟疑。 难道真有什么隐情? “这样,所有相关人员都跟我去局里一趟。” “等调查清楚,自然会给大家一个交代。” 领头警察语气平静地说。 “妈,奶奶,我不想去公安局……” 棒梗害怕地哭起来。 秦淮如赶紧安慰他,心里却七上八下。 如果棒梗一个人被带走,肯定撑不住审问。 到时候什么都招了,贾家就完了,棒梗也得送去少管所。 贾张氏腿都软了,狠狠瞪着张宏明。 ‘这小子心真狠!’ 她在心里咒骂,觉得张宏明太过分了。 她不过是想从张家弄点吃的、要点钱,可张宏明竟然想让她坐牢。 第14章 第十四章 “张宏明,你还不过来跟警察解释清楚?” “别浪费警察的时间。” “也别影响咱们大院评先进。” 易忠海又搬出他的那套道德说教。 好像报警的人反倒成了破坏大院和谐的罪人。 “这样吧,我问棒梗几个问题。” “如果他真的是帮我打扫卫生,这事就是误会,我也不追究贾家的责任。” 张宏明平静地说。 “行,棒梗,你过来。” “张叔问你什么,你就老老实实回答。” 秦淮如心里一喜。 这事对儿子来说太简单了。 棒梗从小机灵,糊弄过去还不是轻而易举? 贾张氏也松了口气。 她早就叮嘱过棒梗,一定要万无一失。 “警察同志,如果是误会,希望你们不要追究。” 易忠海对为首的警察说。 “要是真是误会,我们自然不会管。” 为首的警察微微点头。 民不告,官不究。 一向如此。 “算你还有点眼力劲儿。” 傻柱得意洋洋。 他以为自己镇住了张宏明。 至于张宏明的问题,大家都觉得他在给自己找台阶下。 张宏明把手伸进口袋,从储物戒里拿出“真言卡”。 对着棒梗使用。 “叮,宿主对贾梗使用真言卡,效果持续三分钟。” 冰冷的系统提示音在张宏明脑海忠响起。 “棒梗,你去我家干什么?” 张宏明嘴角带笑,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秦淮如满怀期待地看着儿子。 “还能干什么,偷东西呗。” “说实话,我馋你家的鱼干和肉包子,要是能拿点钱就更好了。” 棒梗一股脑全说了出来。 秦淮如:“???” 秦淮如直接愣住了。 这不对。 儿子怎么全招了! 易忠海、刘海忠、闫阜贵等人也都惊呆了。 刚才死活不承认去过张家偷东西。 现在张宏明一问,倒说得挺痛快。 警察还在旁边,棒梗这是唱的哪一出? “棒梗,你胡说什么呢,再想想。” “想清楚再说,刚才说的不算。” 傻柱急忙打圆场。 “不许干扰询问!” 为首的警察厉声制止。 傻柱抿着嘴,拼命朝棒梗使眼色。 “你一个孩子,哪来的胆子去我家偷东西。” “是谁指使你的?” 张宏明继续问。 “我奶奶告诉我的,说你们家好吃的特别多。” “随便拿点回来,就能让我们吃个痛快。” 棒梗满不在乎地说。 贾张氏:“???” “你这个小兔崽子,我**你!” 贾张氏气得几乎要炸了。 她费尽心思帮棒梗脱罪, 没想到棒梗转头就把她卖了。 而且还是当着两个警察的面。 想到自己可能要坐牢,贾张氏简直要疯。 棒梗有点害怕, 脸上露出抗拒的表情。 显然,他也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 “干什么?当着我们的面打人,简直无法无天!” 警察冲上前,一把抓住贾张氏的手腕, 反手一拧, 把她按在地上, 疼得她直叫。 秦淮如原本想拉走棒梗, 看到贾张氏的样子,不敢动了,只能拼命给傻柱打手势, 让他快点堵住棒梗的嘴。 “宏明同志,你继续问。” 为首的警察说。 “棒梗,你说说,你是怎么在我家摔的?” 张宏明掐准时机继续追问。 “我到处翻翻,什么好东西都没找到,想着橱柜上面可能有吃的。” “搬了把椅子垫脚还不够,又加了个小马扎。” “谁知道那小马扎一下就坏了,真是倒霉。” 说起这事,棒梗一脸懊恼。 没吃到东西,自己还摔破了脑袋。 半边头发被剃光,像个秃子。 “别说了,别说了……” 秦淮如几乎要哭了。 这算什么事! 贾家的脸都丢尽了。 “那张小马扎,昨晚是被**踩坏的。” “她还赔了我三块钱,你记得吗?” 张宏明笑了。 老虔婆造的孽,现在报应在棒梗身上。 真是因果循环,自有定数。 活该! “这事儿也是碰巧。” 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地插话, 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贾老婆子坏事做尽,这下倒霉的是她孙子。” “没错!她还怂恿棒梗偷东西,真不是个东西。” “就该把她抓去坐牢!”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事情已经真相大白。 秦淮如张了张嘴,最后无力地闭上。 她无话可说。 “啥?照这么说,我脑袋摔破是我奶奶害的?” 棒梗脑子一转,立刻明白张宏明的意思, 气得握紧拳头。 他原本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怨不得别人, 现在才知道罪魁祸首竟是亲奶奶! “张宏明你胡说!那马扎是你家的,凭什么赖在我头上?” 贾张氏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 嘴里还在骂个不停。 “老实点!” 领头警察厉声喝道。 “现在事实已经很清楚了。” “壹大爷、贰大爷,贾家偷东西,这事没错吧?” 张宏明看向易忠海和刘海忠。 两人沉默不语。 棒梗已经全招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棒梗还是个孩子,小孩说的话不能当真。” “可能是嘴馋想吃点东西,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 “反正没拿你家东西,跟个小孩计较什么。” 傻柱梗着脖子,执意为贾家辩解。 “闭嘴!” “你还嫌丢人不够吗?” 易忠海狠狠瞪了傻柱一眼。 这些歪理在院子里说说也就算了。 警察可不吃这套。 “警官,这事该怎么处理?” 张宏明根本没理会傻柱的话。 “入户盗窃,最少判三年。” “考虑到是未成年人,送去少年管教所关一两年就行。” “主谋是这个老太太,教唆未成年人犯罪,罪加一等。” 带队民警当场宣布。 贾张氏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脸色惨白。 最轻也要坐三年,她这罪加一等,不得四五年起步? 听说牢里顿顿都是白菜帮子拌萝卜缨。 还得干苦力。 贾张氏一想到就浑身发抖。 她这辈子油瓶倒了都不扶,哪受得了这个罪。 棒梗吓得裤子都湿了。 光是“少管所”三个字就让他直打颤。 街坊们训孩子时常说送少管所改造。 听说里面全是混混流氓。 棒梗也就敢在家耍横,哪敢跟这些人打交道。 “张宏明,我们愿意私了!” “赔偿我们不要了!” 秦淮如慌忙改口。 “呵。” 张宏明冷笑。 这会儿才想起私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今天不把贾家扒层皮,老子就不姓张! “壹大爷,您帮我说句话,不能抓我婆婆和棒梗。” “街坊们行行好,我婆婆就是老糊涂了,求大家给个机会。” 秦淮如满脸悲伤,神情凄凉。 院子里众人各怀心思,没人第一个开口。 “警察同志,这事交给我们院子处理,不用麻烦你们了。”易忠海对两位民警说道。 “你能处理得了吗?这是入户盗窃的大案。”领头的民警语气冷淡。 “张宏明,你来说说,这事我们在院里解决。别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易忠海又转向张宏明劝说。 “壹大爷,您先说说能怎么交代?要是听着合适,我再考虑。”张宏明镇定地回应。 “我让贾家老太太向你道歉,再让他们赔你五十块钱。你看行不?我也为了院子着想,要是贾家背上偷盗的罪名,咱们整个院子的名声都会受影响。你想想是不是这个理儿?以后出门在外,别人会怎么看咱们?”易忠海耐心劝导。 这话让围观的邻居们脸色微变。名声确实重要,院里出了个小偷,对整个院子都是丢脸的事。谁都不想牵扯进去,生怕被连累。和小偷走得太近的人,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那个年代的人,想法就是这么直接,而且毫不掩饰地表现在脸上。 “张宏明,你真要把棒梗和他奶奶送进局子,可就把贾家逼到绝路了。这得多缺德,不怕遭报应吗?”傻柱见秦淮如伤心欲绝,心疼得不行。 “该给贾家一次机会。” “是,贾家日子也不容易。” “贾婆子确实可恨,但贾家还有其他人。” 院子里的人神色复杂。 虽然大家也看不惯贾婆子的行为, 但真要逼得贾家家破人亡, 倒也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 “行吧,这次我给壹大爷一个面子。” 张宏明扫视众人,笑着答应。 送贾张氏坐牢固然解气, 但以后负面值找谁来收? 贾张氏简直是行走的负面值源头。 再说,如果真把贾家逼上绝路, 反而会影响张宏明的名声。 街坊们难免会觉得他太冷血。 “警察同志,我们院里已经商量好了, 请您通融一下,这事交给我们自己处理。” 易忠海又向警察求情。 秦淮如也赶紧上前哀求, 说自家男人早逝,老弱妇孺艰难度日, 这是第一次犯错, 恳请警察网开一面,保证以后改过自新, 否则全家都没活路了。 两名警察低声商量后,训诫几句就离开了。 既然当事人不再追究,加上贾家处境凄惨, 又是初犯, 种种原因让警察决定给个机会。 警察一走,贾张氏立刻站起来, 眼中带着狠毒,死死盯着张宏明, 恨不得扑上去咬断他的喉咙。 “贾家嫂子,你现在给张宏明道歉,再赔他五十块钱。” 易忠海沉声说道。 “道歉可以,要钱没有!” “老娘连一分钱都拿不出来!” 贾张氏叉腰耍横。 张宏明转身就走。 张宏明正往外走,易忠海急忙拦住他。 “张宏明,你要去哪儿?” “警察还没走远,我去把他们叫回来。”张宏明冷着脸说。 贾张氏一听慌了:“不行!不能叫警察!” 傻柱插嘴道:“贾家日子不好过,棒梗就是嘴馋想吃点好的。再说你们家也没丢东西,我看这事就算了吧。” 张宏明冷笑:“你说得轻巧,要不你替贾家赔钱?这样大家都好。” “这个主意好!傻柱你先帮我垫上,以后有钱了一定还你。”贾张氏立刻来了精神。 傻柱支支吾吾地说:“我……我哪来的五十块钱……” 贾张氏脸色一沉:“你上班这么久连五十块都没有?我看你是故意让我去坐牢!” 易忠海不耐烦地说道:“贾嫂子,赶紧给张宏明道歉赔钱。再磨蹭我就不管这事了。” “别别别,我这就赔钱。”贾张氏急忙转头对秦淮如说,“你还愣着干什么?快拿出五十块钱来!” 秦淮如委屈地说:“妈,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哪有钱……” “没钱还不赶紧想办法,难不成你想看我蹲大牢?” “你这媳妇是怎么当的?简直无法无天!” “要不是我帮你带孩子,你连工作都别想干!” 贾张氏气急败坏地骂道。 “傻柱,能不能先借我点?” “等发了工资,我一定还你。” 秦淮如低声哀求。 “姐,我真的没剩多少了。” 傻柱一脸为难。 白天刚替棒梗垫了十块钱医药费,现在秦淮如又来要。 就算他工资不少,也经不起这么往外掏。 “多少是个心意。” “绝不会让你白帮忙。” 秦淮如不依不饶,还给了傻柱一个暗示。 “我回家再找找。” 傻柱经不住她软磨硬泡,转身回去翻找。 “壹大爷,您能不能帮帮我们家?” “只要还有别的办法,我也不会来求您。” 秦淮如又向易忠海求助。 没办法,张宏明坚持要五十块赔偿,一分都不能少。 贾家不是没钱,但白白送出去,他们实在不愿意。 只能再让傻柱和易忠海出点血了。 “我出十块吧。” “就当尽份心。” 易忠海咬牙答应。 这么多人都看着,他这个“道德模范”实在拉不下脸拒绝。 “谢谢壹大爷。” 秦淮如稍稍松了口气。 傻柱也拿了几块零钱回来。 加起来还不到二十五块。 秦淮如把钱递给贾张氏。 “张宏明,这儿有二十五块,你先收着。” “剩下的明天再补给你。” 贾张氏眼珠一转。 “谁去帮我报个警。” 张宏明二话不说,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 高高举起。 “好好好,钱这就给你。” 贾张氏晃着肥肉,嘴里嘀咕着回到贾家。 没多久,贾张氏拿着一叠钱回来了。 “给,你的钱。” 贾张氏紧紧攥着那叠钱,心疼得不行。 “老东西,你倒是松手。” 张宏明抓着钞票另一头,用力一拽。 贾张氏还是不肯放。 手指紧紧抓着不放。 “让我再摸一会儿。” 贾张氏觉得像被割了块肉。 “拿来吧你!” 张宏明一把抢过钱。 “行了,大家散了吧。” 易忠海已经不耐烦了。 “等一下,我得数一遍。” “大家做个见证,免得这老太婆赖账。” 张宏明当场开始清点。 “整整五十块,有什么好数的,我还能贪你的?” “一个大男人,磨磨唧唧,心眼比芝麻还小。” 贾张氏脸色一变,故意用话刺激他。 她确实动了手脚。 嘴上说是五十块,其实只有四十七块五。 原本打算等钱到张宏明手里就死不认账。 没想到张宏明这么认真。 “呵,老东西,这么急,是不是心里有鬼?” 张宏明一张一张仔细数着。 最后确认清楚。 四十七块五。 第15章 第十五章 “贾家这老太婆真不是东西。” “脸皮比城墙还厚。” “这种事都做得出来,丢人现眼,以后跟贾家打交道可得提防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神充满轻蔑地看着贾张氏。 “老东西,快把缺的钱补上!”张宏明不耐烦地催促。 “钱到了你手里就跟我没关系了,反正我给的就是五十块整。”贾张氏还想耍赖。 张宏明从那叠钱里抽出一张五毛纸币,假装要扔出去。 “好好好,我这就补给你。”贾张氏不情愿地从口袋里掏出皱巴巴的两块五毛零钱,握着钱的手不停颤抖,仿佛那不是钱而是她的命。 张宏明一把抢过钱,得意地收进兜里。 “拿这种昧心钱,小心天打雷劈!”贾张氏气得跳脚,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你还没给我赔不是呢。”张宏明假装把钱往兜里塞,脸上带着戏谑的笑容。 “对不住总行了吧?!”贾张氏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不行,完全没诚意。”张宏明满不在乎地耸耸肩。 “张宏明,你别太过分!贾婶是长辈,懂不懂规矩?”傻柱站出来替她说话。 “呵,这种偷鸡摸狗的老货也配叫长辈?”张宏明嗤之以鼻。 “是我错了,对不起。”贾张氏咬牙切齿,气得浑身发抖。 “大点声,听不清。”张宏明掏了掏耳朵。 “对不起!!”贾张氏大声喊道。 “再大声点!我说听不见就是听不见!”张宏明弹了弹小指,一脸不屑。 “抱歉!”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出来,脸色涨得通红。 “好了,这次听到了。”张宏明笑着回应。 贾张氏转身就走。她这个长辈当众向晚辈低头认错,简直是奇耻大辱。就算脸皮再厚,也受不了张宏明一而再、再而三的羞辱。 “还有一件事要提醒大家。”张宏明提高声音说,“今天棒梗能偷我家,明天也许就轮到你们家。出门时最好留个人在家,多留个心眼没错。” 这话让众人心里一紧。俗话说“小时偷针,大时偷金”,棒梗这么小就敢偷东西,以后胆子只会越来越大,谁家受得了? “不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管教棒梗。”秦淮如哭着恳求,“孩子只是一时糊涂,不会再犯了,请大家给他一次机会。” “孩子还小,以后会改好的。” “秦淮如,你放心,我们不会多想的。” “肯定给孩子改正的机会。” 邻居们嘴上答应,心里却在盘算:回去得叮嘱家里人注意点,别让棒梗在附近晃悠,也别让孩子和他玩——和小偷来往,名声就毁了。 “张宏明,你这样说良心过得去吗?”傻柱大声质问,“就不怕遭报应?” “我有什么好怕的。”张宏明神情坦然。 “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才会怕报应。” 张宏明理直气壮地回道。 傻柱握紧拳头,只能忍着。 他根本不是张宏明的对手,否则早就一拳打过去了。 张宏明心情愉快地回到家,坐在餐桌旁,耐心等待。 贾张氏此时一定气得不轻,负面值肯定不少。 秦淮如估计也憋着火,负面值应该不低。 至于棒梗,这小子摔破头却什么也没得到,负面值肯定爆表。 张宏明越想越高兴,就像农夫春天种下种子,如今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 “叮!宿主使用真话卡打击敌人,负面值奖励结算中。” 来了! 张宏明眼前一亮,面前浮现出结算面板—— 【贾张氏:被迫掏钱27.5毛、道歉、计划失败、受惊,贡献负面值10点!】 【秦淮如:贡献负面值5点!】 【棒梗:贡献负面值5点!】 【傻柱:2点】 【易忠海:2点】 总计24点负面值,真是大丰收。 张宏明咧嘴一笑,这次折腾贾家真是值了。 加上之前的20点,他手里的负面值已经积累到44点。 有了这么多负面值,张宏明忍不住想要试试。 “系统,四连抽!” 他一狠心,直接用掉40点,希望抽到实用技能或意外惊喜。 “叮!恭喜宿主获得自行车票一张!” “叮!恭喜宿主获得厨艺精通卡一张!” “叮!恭喜宿主获得‘强健肾脏功能卡’一张!” “叮!恭喜宿主获得‘俄语精通卡’一张!” 接连不断的提示在张宏明脑海忠响起。 张宏明笑得合不拢嘴。 一张物资票,三张技能卡! 这太值了。 虽然有些技能名字听起来有点奇怪。 但一旦激活,就能永久提升自身能力。 性价比极高。 张宏明先拿出自行车票。 白天卖猪肉时,他就觉得挤公交太麻烦。 早就想买辆自行车代步。 骑车既帅气又自在。 在相亲时,有辆自行车也能加分不少。 这和现在年轻人开豪车相亲是一个道理。 交通工具不仅是出行工具,更是身份的象征。 总不能把钱挂在脸上炫耀。 骑一辆新自行车,就是最低调的炫耀方式。 当别人还在为吃穿发愁时,能骑着新车招摇过市。 这就是经济实力的最佳证明。 张宏明仔细看了看票据。 上面写着正规单位,同时脑海忠浮现出说明。 凭这张票可以光明正大地去商场购买。 上牌、打钢印都符合规定。 彻底放心后,他把车票收进储物戒指。 目光转向系统界面。 接着拿出那张“厨艺精通卡”。 厨艺精通卡:使用后可达到国家二级厨师水平,掌握菜品搭配、食材辨别、刀工火候等专业技能。 “哟,居然是二级厨师证。” 张宏明有些意外。 厨师的技术等级划分与焊工、钳工等不同。 焊工、钳工是八级最高,一级最低。 而厨师是一级最高,八级最低。 这张二级证,相当于焊工的七级水平。 在职业等级体系中,属于顶级。 绝大多数一二级厨师都被国家录用,负责重要场合的宴席。 民间能见到的二级厨师极少。 即便有,也会很快被高档酒楼或权贵看中。 这种级别的厨师,走到哪都受人尊敬。 若要收徒,徒弟必须跪地奉茶,以表敬意。 总之,地位极高。 张宏明虽没有转行的想法, 但多一门实用技能总是好事。 至少日常做饭也能提升生活品质。 “使用。” 张宏明心中默念。 大量厨艺知识瞬间涌入脑海。 刀工、火候、食材处理、荤素搭配…… 这些技巧如同刻入骨髓一般,成为他的本能。 许久,张宏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难怪古人说行行出状元,厨艺竟然这么深奥。” 他内心感叹。 光是猪肉就有几十种做法,没有多年的钻研, 绝不可能达到二级厨师的水平。 平复心情后, 张宏明看向第三个系统格子。 强健腰子技能卡。 光听名字就让人觉得不正经。 张宏明嘴角微扬,将卡片拿在手中。 强健腰子技能卡:使用后可以增强肾脏功能,提升耐力,掌控自如。 “挺有意思。” 张宏明的笑容更深了。 服用洗髓丹后,他的身体经历了彻底的变化。 那方面明显变得更强壮了。 现在又得到了一张强肾卡。 就像满级角色装备了神器。 “立刻使用。” 张宏明心中默念。 手中的卡片瞬间消失。 体内传来一阵异样的感觉。 双肾的功能确实有了明显提升。 肾气充足,整个人精神抖擞。 不过除了更精神外,暂时没其他变化。 毕竟实践才能出真知。 现在没有合适的对象练习,只能先忍着。 目光转向第四个系统格子。 俄语精通卡:使用后可掌握C1级俄语能力。 备 张宏明眼中闪过喜悦。 此时是1965年,两国关系全面恶化。 但之前的援建基础依然保留。 大量工业设备和技术图纸都是用俄文写的。 如果不精通俄语,就难以深入研究专业知识。 更别说晋升为高级工程师。 “立刻使用。” 他念头一动。 大量俄语知识涌入脑海。 发音规则、日常用语、历史背景全都掌握了。 C1级俄语水平足以胜任专业翻译。 完全符合需求。 连续用了三张技能卡后,张宏明感到头有些晕。 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 易家宅院里。 “这个张宏明简直无法无天。” “竟敢不经过我同意就报警。” “贾家老太太年纪这么大,道个歉还要推三阻四,太不讲理了。” 易忠海在屋里来回走动,越想越生气。 壹大妈抱怨道:“你给贾家塞十块钱干嘛?这钱肯定要不回来了。”她心疼极了——十块钱能买两只酱鸭呢,送给贾家连点动静都没有。 “当时那个情况,我能不管吗?”易忠海无奈地摊手,“贾东旭好歹是我的徒弟,不帮一把,街坊们怎么议论?” 这些年,易忠海靠着“道德模范”的名声得了不少好处。可遇上贾家这种不要脸的,偶尔被讹一次也是难免的。 “我觉得,贾家老太太就该去坐牢!”一大妈气愤地说,“免得她把棒梗教坏了。” “贾家是什么样的人我还不清楚?”易忠海皱着眉头说,“本来想借此压张宏明一下,谁知道他直接报了警……”他心里盘算着:这次吃了亏,得从秦淮如那儿拿点“补偿”。 隔壁是傻柱家。 “张宏明真是个没良心的!雨水,你说是不是?”傻柱气得拍桌子。 “嗯,确实过分。”何雨水敷衍地回应。她根本不想搭理哥哥——自己买学习资料要两块钱他都抠门,转头却给贾家白送十几块。 何雨水憋着火,但眼下没工作还得靠傻柱养活。她暗自下定决心:等找到工作,立刻搬出去! “张宏明这个人怎么这么不地道。” “贾家穷成这样了,他还非让赔五十块,真是心黑。” 傻柱气得直跺脚。 “没错,太不像话了。” 何雨水应和了一句,然后快步跑出门。 她站在院门口,盯着张家那边发呆。 忍不住叹了口气。 要是哥哥能有张宏明一半精明,她也不至于天天啃窝头吃红薯。 贾家屋里。 “你这个没良心的,要不是你把我卖了,我能赔那笔钱吗?” “你倒是说说,当时脑子里装的是什么?” “平时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关键时刻犯浑!” “你是要气死我吗?” “还有你秦淮如,你是不是木头人?棒梗说错话都不拦着?” “像个傻子一样站着,要你有什么用!” 贾张氏气得满脸通红。 大声骂个不停。 秦淮如和棒梗不敢抬头。 “棒梗,你为什么要把事情全说出来?” 秦淮如也感到疑惑。 她怎么也想不通。 如果不是儿子不小心说漏嘴,这事本来可以糊弄过去。 至少不用赔张家的钱。 “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 “那个坏蛋一问,我就全说了。” 棒梗委屈地撅着嘴。 心里也很憋屈。 头都磕破了,连口肉都没吃到。 回家还要被奶奶和妈妈骂。 “唉,以后说话得动动脑子。” “不能再这样了。” 秦淮如无奈地摇头。 幸好赔给张家的钱是易忠海、傻柱和贾张氏凑的。 她自己并没有出钱。 易忠海和傻柱的赔偿金,秦淮如并不在意。 贾张氏的积蓄,也从不用于家里开销。 对秦淮如来说,损失微不足道。 “下次?再有下次我就得蹲大牢了。” “秦淮如,你过来。” 贾张氏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了什么。 她盯着秦淮如,眼中满是嫌弃。 秦淮如走近几步。 贾张氏抬手一挥。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秦淮如的脸颊顿时泛起红印。 她捂着脸,站在原地发愣。 “妈,您为什么打我?” 秦淮如满心委屈,眼圈泛红。 “棒梗说的那些话,是你教的吧?” “我孙子那么聪明,怎么会说那种话?” “肯定是你教的!” “想把我送进监狱,你好改嫁是不是?” “我告诉你,你敢找野男人,我做鬼也不饶你!” 贾张氏眯着眼,眼神狠厉。 “妈,我真的没教棒梗。” “如果我想害您,何必去求壹大爷和傻柱帮忙?” 秦淮如泪如雨下。 “哼!” “最好别打什么主意。” 贾张氏冷着脸。 她想了一下,确实没错,但打了就是打了,她绝不会认错。 婆婆管教儿媳,天经地义。 秦淮如躲进里屋,独自哭泣。 棒梗心虚,溜出门去玩。 另一边,闫阜贵家里。 “小莉,待会儿再去张家一趟。” “问问张宏明需不需要帮忙。” 闫阜贵回到家后马上安排了这件事。 “什么?今天还要我去?”于莉装出惊讶的样子,眨了眨眼。 她心里暗暗高兴,却不敢表现出来。 “对,莉莉。张宏明今天拎了两大块猪肉回来,你也看见了吧?”闫阜贵解释道,“你多在他家待一会儿,想办法弄点肉回来。” 闫解成也跟着附和:“就是就是。” “昨天才吃了人家的,今天还能再要吗?”于莉先打预防针,免得空手而归时闫家父子不高兴。 “没带回来也没关系,先把关系处好。”闫阜贵胸有成竹地说,“眼光要放长远。” “那行吧,我这就去。”于莉假装不情愿地答应。 一出门,她的嘴角就忍不住扬起。 张家这边。 不知是不是因为吃了大腰子,张宏明总觉得内裤勒得难受。他找了一条大一号的,正准备换上。 刚脱到一半,门外传来声音:“宏明,我进来了。” 话音未落,于莉已经推门进来。 “!这……怎么……”于莉瞪大眼睛,慌忙关上门。 第16章 第十六章 她的心砰砰直跳,脑子里一片混乱:“天哪,怎么会这么大?太吓人了。”闫解成那个骗子,还说男人都差不多…… 她的脸红得像火烧,思绪纷乱。原来男人之间差别这么大! 把闫解成和张宏明一对比,简直就是小胡萝卜和大黄瓜的区别。要是被那家伙来一下,魂都得飞了。 于莉的心跳越来越快。 门轴发出轻微的声响。 “莉姐,找我有事?” “进来吧。” 张宏明已经换好了衣服。 “你……” 于莉努力把目光移开,眼角却还是扫过他的腰身。 两人心里明白,谁也没提起刚才的事。 “棒梗把你家弄乱了,我来帮你收拾。” “粗手大脚的汉子哪会收拾屋子。” 她抿着嘴笑了。 “那可帮大忙了,正愁这事呢。” “莉姐你先忙,我去熬猪油,一会儿一起吃饭。” 张宏明笑得合不拢嘴。 有人主动来帮忙。 真舒服。 于莉利索地干起活来。 床单被她拉得平平整整。 被子对角一抖,整整齐齐。 散落的衣服被她分门别类—— 干净的叠进衣柜, 脏的统统扔进木盆。 灶台边,张宏明已经烧热了铁锅。 肥肉切成小块,滑进锅里滋滋作响。 不一会儿,清亮的油花浮了上来。 浓郁的香味充满了整个屋子。 “真香。” “你舍得,竟然熬猪油吃。” 于莉闻着味道。 “我一个人,吃好点又不犯法。” “亏什么也不能亏嘴。” 他搅动着铁勺轻声笑着。 香味越来越浓, 弥漫在整个院子。 “宏明家在熬猪油。” “真够奢侈的。” 壹大妈深深吸了口气,满脸陶醉。 猪油的香气特别诱人,多闻几下,幸福感油然而生。 就像现在人们吃奶油蛋糕时的感觉。 “天天这样浪费,家底早晚要败光。” “看你能撑多久。” 易忠海板着脸说。 傻柱屋里。 “谁家炼猪油呢?这排场都快赶上以前的地主老财了。” 傻柱闻到香味,忍不住感叹。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 除了张宏明还能有谁这么阔气。 傻柱心里又不痛快了。 闫阜贵家里。 “爸,于莉肯定能带回来油渣。” “这次我们又能占便宜了。” 闫解成咽着口水说。 已经开始馋了。 “哼,张宏明拎着肉回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你现在才想起来?” “要不是为了那口油渣,我让儿媳妇过去干什么。” “吃不穷穿不穷,不会算计才受穷,你要学的还多着呢。” 闫阜贵一脸得意。 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爸,我是真的佩服您。” 闫解成竖起大拇指。 闫解旷和闫解绨也满眼期待。 想象着油渣在嘴里爆开的香味, 光是想想就流口水。 贾家屋里。 “奶奶,那个缺德鬼在炼猪油。” “香死了。” 棒梗跑进来大声喊。 “这个混账东西,炼油也不知道孝敬我们家。” “我们家都这么困难了,他还装看不见。” “当年要不是我儿子替他挡灾,他能有今天?” 贾张氏满脸怨气。 “奶奶,我想吃油渣。” 棒梗直截了当地说。 “去找你妈。” “让她去张宏明家要点回来。” 贾张氏推辞着。 “妈,张宏明家正在炼油。” “我想吃油渣。” 棒梗跑到里屋,拉着秦淮如的手摇晃。 “我们刚跟张家闹过矛盾,现在去要东西太不合适。” 秦淮如觉得难为情。 “秦淮如,你这是当妈的吗?脸面比孩子肚子还重要?” “你是想饿死棒梗好改嫁吗?” 贾张氏不停责备。 “妈,就算我去要,张宏明也不会给的。” 秦淮如为难地说。 “不去试怎么知道,说不定那人心一软就给了。” 贾张氏冷笑着说。 秦淮如只好牵着棒梗出门。 院子里几个孩子都聚集在张家门口。 熬猪油的香味弥漫整个院子。 油渣既可当零食又可炒菜。 不少孩子被香味吸引过来。 大人们也没有阻止。 油渣不算贵重,张家愿意分给孩子们解馋也无妨。 张宏明把锅里的油全部舀出来。 装油的陶罐已经装了一半多。 滤网架在罐口。 他端起锅,把油渣倒在滤网上。 最后一点油星也被滤进罐里。 一点也不浪费。 滤网上的油渣渐渐变凉。 张宏明捏起一块放进嘴里,嚼得咯吱响。 香气扑鼻,味道独特。 “好了吗?” 于莉收拾完张家的屋子,随口问。 “好了,你尝尝。” 张宏明招呼她。 “真好吃。” 于莉走过来,拿起一块油渣尝了尝,眼睛顿时亮了。 张宏明拿出碗,把油渣倒进去,端着碗走向院外。 “张叔!” “张大哥!” 门外的孩子们望着他。 “来来来,伸手接着,每人一份。” 张宏明笑着给每个孩子分了几块油渣。 拿到油渣的孩子们紧紧攥在手里,迫不及待地塞进嘴里,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蹦蹦跳跳地回家。 棒梗站在远处不停地咽口水。 “棒梗,你也去。” “记得喊人。” 秦淮如推了推儿子。 棒梗觉得丢脸,但还是抵不过香味的诱惑,磨磨蹭蹭走到张家门前。 他一句话不说,盯着那个碗。 张宏明转身要回屋。 “张宏明!给我油渣吃!” 棒梗终于忍不住喊出声。 “我是你爹?欠你的?” 张宏明“砰”地一声关上门。 棒梗哭着跑回母亲身边。 “别哭别哭,妈帮你要几块。” 秦淮如赶紧哄他,心里暗骂张宏明小气,这么大个人还和孩子计较。 屋里,于莉全程看着,摇头说道:“这孩子真不讨喜。” 乖巧的孩子来要东西,会甜甜地叫一声张叔叔。 张宏明自然愿意分享。 可棒梗那副态度,活像张宏明欠了他什么似的。 于莉心里想,要是自己,别说给吃的了。 恨不得上去抽这小子两巴掌。 “不止不讨喜,简直讨厌。” 张宏明放下碗,点头赞同。 咚咚咚。 突然响起的敲门声。 “谁?” 张宏明随口问。 “宏明,是我,你秦姐。” 门外传来秦淮如装模作样的声音。 “哦,是秦淮如。” “有事吗?” “我正忙着呢。” 张宏明慢悠悠地嚼着猪油渣,一点也没要起身的意思。 于莉看了眼门口,嘴角带着讥讽。 小的没得着,老的亲自上阵了。 这一家子还真有意思。 刚吵完架就厚着脸皮来要东西。 真不知道脸皮怎么长的。 “在忙啥?需要帮忙不?” 秦淮如不死心地问。 “都收拾好了,不用麻烦。” 于莉直接拉开门,冷冷地说。 “于莉?你怎么在这儿?” 看到开门的是她,秦淮如瞬间愣住。 “帮邻居收拾屋子而已。” “你该不会是来要猪油渣的吧?” “儿子没要到,当妈的亲自来了?” 于莉话里带刺。 “瞧你说的,我是看棒梗把屋里弄乱了,特地来收拾的。” “既然你都收拾好了,倒省得我动手了。” 面对于莉,秦淮如到底拉不下脸,只能拉着棒梗转身离开。 在男人面前,她还能装可怜博同情,可对女人,那些招数就没用了。 “莉姐,还是你厉害。”张宏明笑着竖起大拇指。 “她那套把戏,我看着就烦。”于莉撇撇嘴,一脸不屑。 贾家屋里。 “猪油渣呢?”贾张氏瞪着空手而归的母子俩,脸色立刻沉下来,“你们自己吃了?” “张宏明没给。”秦淮如垂头丧气。 “奶奶,我要吃猪油渣!”棒梗一屁股坐在地上耍赖,“别人都有,就我没有!” “这个该死的,连口猪油渣都不肯分!”贾张氏眼中闪过凶光,“早该让机器碾死他!”突然拍大腿,“不对,他哪来的这么多肉?肯定有问题!” 她拖着肥胖的身子冲向张家,秦淮如假装搀扶:“妈,您腿伤还没好……”心里却暗自高兴。 “张宏明!你这个黑心肠的!”贾张氏叉腰堵在张家门口大骂,“你那些肉肯定不干净!我要去街道办举报你投机倒把!” 她阴毒地盘算着,这次一定要狠狠敲一笔。 院子里的邻居听到吵闹,各自打起了主意。 张宏明拎着一大块猪肉回来,引得不少人探头观望。 贾张氏第一个按捺不住,双手叉腰挡在张家门口:“哟,太阳打西边出来啦?张小子这是发了横财?” “关你什么事!”张宏明把猪肉往案板上一扔,“我买肉还得向你汇报?你是居委会派来打探的?” 这话惹得几个看热闹的邻居偷偷笑。贾张氏顿时脸红脖子粗,手指缝里的脏东西都在颤抖:“小兔崽子!信不信我撕烂你的嘴!” “来!”张宏明抄起擀面杖往门框上一敲,“正好让大伙儿看看什么叫老不尊!” 易忠海端着搪瓷缸子慢慢走过来,杯子里的茶叶梗上下浮动:“宏明,现在物资紧张,你怎么突然买了这么多肉……” “易师傅,你管得可真宽。”张宏明冷笑,“要不要我把肉票的存根也给你看看?” 傻柱突然从人群里钻出来,工作服上还沾着食堂的油渍:“我早就说他来路不正!上个月还见他……” “闭嘴!”张宏明抓起一块猪皮砸过去,“偷食堂剩菜的人也敢说我?” 中院顿时吵成一片。二大妈嗑着瓜子直摇头,闫家老三踮着脚往人群里挤,就连一向不管闲事的聋老太太也支起窗户。刘海忠坐在自家门槛上磕烟袋,眯着眼睛看着这边——这比收音机里的评书有意思多了。 “爸,贾家老太太又在中院闹腾,您怎么不去看看?” 刘光天一脸疑惑。 “好好吃饭。” 刘海忠脸色一沉。 别人不清楚,刘海忠却亲眼看见张宏明领了六斤肉票。 他心里明白得很。 “好,既然大家都想知道这肉的来历,那我就直说了。” 张宏明笑了笑。 “哪儿弄的?” 贾张氏瞪大了眼睛。 闫阜贵也竖起了耳朵。 不是怀疑张宏明做了什么坏事,而是琢磨他是不是有便宜买肉的门路。 否则怎么一下子弄到这么多猪肉。 “朝阳菜市场买的。” “五花肉八毛一斤,肥膘六毛一斤。” 张宏明如实回答。 “胡说!你哪来的这么多肉票?” “是不是偷了厂里的?还是私下倒卖票证?” 贾张氏来了劲,认定张宏明这次肯定要出事。 “肉票的来源,你们问贰大爷就知道了。” “反正我没偷没抢,也没耍什么歪门邪道。” 张宏明镇定自若。 他故意拎出两条肥膘显摆,根本不怕别人说闲话。 “你自己说清楚不就行,干嘛绕圈子找贰大爷?”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傻柱急吼吼地插嘴。 “行吧,告诉你们。” “今天焊工班超额完成了任务,厂里发了一斤肉票。” “杨厂长还额外给了我五斤。” 张宏明淡淡地说。 “杨厂长会给你五斤肉票?哄谁呢?” “他能记住一个普通工人?” “我可不信!” 大家纷纷议论,都觉得这事不真实。 杨亮平是红星轧钢厂的领导,真真正正的头儿。张宏明算什么,能让杨厂长给他送肉票? “胡说!杨厂长给你五斤肉票?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傻柱讥讽道。 “就是,你咋不说杨厂长把自行车票也给你了?”贾张氏说话更难听,“干脆让杨厂长把轧钢厂都送给你得了!” 张宏明无奈地摇头:“早知道你们不信。不信拉倒,去问贰大爷吧,懒得跟你们争。”说完转身要走。 “站住!跟我去找刘海忠对质!”贾张氏伸手要拉他。 张宏明“砰”地一声关上门,差点撞到贾张氏的鼻子。 傻柱急着验证,赶紧跑到后院刘家。没多久,他垂头丧气回来了。 “怎么样?张宏明在吹牛吧?我这就去街道举报他!”贾张氏迫不及待地问。 “杨厂长……确实给了张宏明五斤肉票。”傻柱低着头,声音像蚊子叫。 “啥?你说啥?”贾张氏瞪大眼睛,要么是没听清,要么是不愿相信。 易忠海也愣住了:“刘海忠没糊涂吧?先进工作者才奖两斤肉票,杨厂长能给张宏明五斤?” “贰大爷亲口说的。”傻柱闷声回答。 傻柱气得咬牙。 “没这回事,肯定没这回事。” 贾张氏急得直跺脚。 “怎么就没这回事。” “傻柱,你明天上班去焊工班问问,看我说哪句不对。” 张宏明又从屋里走出来。 本来不想理他们。 转念一想,负面值只剩四点了。 不努力,哪来的抽奖机会。 “张宏明,你别得意,不就是几斤肉嘛,瞧把你乐的。” 傻柱强压着酸劲,嘴上不饶人。 “对了,今天还收了五十块钱。” “五十块在鸽子市,能买三十斤肉,你们说我一个人,怎么吃得完。” “说起来,多亏大家帮忙,我才能顿顿吃肉。” 张宏明笑着说道。 易忠海脸色阴沉。 张宏明那五十块钱里,有他易忠海十块。 傻柱也拉长了脸。 他也出了十多块,全进了张宏明口袋。 张家肉多得能熬油。 傻柱却在家啃窝头。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 一屁股坐在地上。 “老贾,你快睁开眼看看。” “张家这些该死的,真是要逼死我。” “你快把他带走吧。” 贾张氏又开始耍老花样。 “壹大爷,这个老太婆搞封建迷信,公然对抗国家政策,您作为院里长辈应该管一管。” 张宏明一脸正经地说道。 “贾家嫂子,别闹了。” 易忠海更加气恼。 现在连张宏明都敢对他指手画脚,他实在难以想象以后张宏明还会干什么。 贾张氏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衣服上的土,嘴里骂骂咧咧地离开。 大家见状也各自散去,心里却在琢磨:张宏明到底有什么本事,能让杨厂长这么看重? 连五斤猪肉票都舍得给,说明杨厂长是真的欣赏他。 “叮!宿主成功打击贾家,真话卡后续奖励正在结算。” 张宏明眼前浮现出结算界面。 第17章 第十七章 贾张氏、易忠海、傻柱、秦淮如各贡献了1点负面值,总计4点。 “虽然不多,但积少成多嘛。” “没想到秦淮如也给了1点,看来她还在为我没给她贾家猪油渣的事记恨我。” 张宏明忍不住笑了。 加上之前攒的4点,现在他手头共有8点负面值。 离抽奖还差一些,但有收获总比没有强。 蚊子再小也是肉。 张宏明回屋准备晚饭。 今天做了两个简单的菜:猪油渣炒青菜,肉丸子鸡蛋汤。 于莉在一旁帮忙。 不一会儿,饭菜就做好了。 “莉姐,一起吃点?”张宏明招呼道。 “不了,我也没帮上什么忙,怎么好意思吃这么好的菜。” “那……你要不要带点猪油渣回去?”于莉有些不好意思。 “一个人吃饭多没意思,你就当陪我了。” “猪油渣算什么,我给你装点送过去,你再回来陪我吃。” 张宏明爽快地说着,拿出一个小碗,盛了半碗猪油渣。 他拉着于莉的手,把碗塞进她手里。 “那你等我一会儿。” 于莉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她拿着碗走出门,把炸好的猪油渣送到了闫家。 “哎哟喂,这么多油渣!” 闫解成眼睛亮了。 “我早就说过,张宏明肯定会给我们家送油渣。” “准不准?” 闫阜贵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 “爹,您可真厉害。” 闫解成竖起大拇指夸赞。 “这碗得还回去。” “张宏明让我去他家吃饭,我就在那里随便吃点。” 于莉语气平静地说。 “还是在家吃吧,去别人家吃饭像什么话。” 闫解成突然板起脸。 于莉心里一紧,也没再多说什么。 “要不我去吧。” “对了,张宏明家今天吃啥?” 闫解成一边咽着口水一边问。 “油渣炒青菜,还有一碗肉丸蛋花汤。” 于莉撇了撇嘴。 “肉丸蛋花汤?这小子真会享受。” 闫解成擦了擦嘴角。 “小莉,去张家吃饭,得跟人家处好关系。” 闫阜贵认真地叮嘱道。 “知道了。” 于莉拿着空碗出了门。 闫家人都露出羡慕的眼神。 张家。 “莉姐,快坐。” 张宏明已经盛好了饭。 两碗米饭,两双筷子。 既然来了,于莉也没客气。 夹起一个肉丸放进嘴里。 牙齿轻轻一咬,弹牙的口感,鲜美的肉香。 于莉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太好吃了。” 吃完这个肉丸,于莉几乎感动得落泪。 她敢肯定,这辈子从没吃过这么美味的菜。 “多吃点,别客气。” 张宏明又往于莉碗里夹了一个肉丸,心里暗自得意。 他可是二级厨师,用五花肉做的肉丸,怎么会不好吃? 他自己也大口吃饭。 猪油渣炒青菜香气扑鼻,吃得他直咂嘴。 又盛了一碗饭,把盘底刮得干干净净。 “碗我来洗吧,白吃这么多好东西,不干点活过意不去。” 于莉有点不好意思。 从小家里就教她不能占便宜,可张家的饭菜实在太香,让人管不住筷子。 “成,那就麻烦莉姐了。” 张宏明靠在椅背上,看着于莉弯腰收拾碗碟,身段随着动作若隐若现。 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一下。 等她忙完,张宏明招手:“歇会儿再走。” 于莉也不想早回去,张家让她感觉特别自在。 “莉姐,伸出手让我看看手相。” 他随口找个借口。 “哟,还有这本事?”于莉笑着摊开手掌。 张宏明一手托着她手背,另一只手食指假装正经地描画掌纹:“嗯……这是事业线。” 不算瞎说——原剧里这女人确实有主意,后来还自己开了饭店。 没钱时,于莉就去找闫阜贵借钱。 闫阜贵一向精打细算,连亲儿子儿媳都不例外,这次开口就要高利息。 闫解成吓得不敢借,倒是于莉咬牙借了钱开了店。 这女人骨子里有种狠劲儿。 “真的假的?” “我能有什么出息,整天混日子罢了。” 于莉嘴上这么说,嘴角却藏不住笑意。 “我没瞎说。” “莉姐,你将来一定能成大事。” 张宏明一本正经地说。 “净会哄人开心。” “快松手,我手都要被你搓掉了。” 于莉翻了个白眼,心里明镜似的。 “嘿嘿。” 张宏明笑着,一点也不觉得尴尬。 如果于莉真的不愿意,怎么会让他看手相呢? “我先走了。” 于莉假装要走。 “喝完红糖水再走。” 张宏明假装去开柜子,其实是从储物戒里拿出一包红糖。 舀了一勺放进搪瓷杯,热气腾腾地递过去。 “这么贵重的东西……” 于莉有些不知所措。 “你最近气血不足,正好喝这个。” 张宏明说得理直气壮。 “?” 于莉顿时耳根发红。 “趁热喝,身体会舒服些。” 他眼神清澈,语气自然。 于莉慢慢放松下来,偷偷看着张宏明,心里泛起一丝温暖。 “莉姐,我帮你揉揉肚子吧。” 张宏明靠近,伸手帮她干活。 “别急。” 于莉慌忙放下杯子,快步离开。 走出张家大门,于莉深吸了几口气。 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于莉于莉,张宏明都这样了,你该打他一巴掌才对。” “下次一定要让他好看。” 于莉在心里给自己加油。 但心里还是有点没底。 张宏明搓了搓手,脸上露出笑容。 照这个势头,很快就能用上了。 虽然这个年代对男女关系管得很严。 但剧中那些李副厂长、许大茂之类的人,坏事没少干。 这已经是美化过的版本了。 实际情况恐怕更糟糕。 老传统总是难以根除。 张宏明看了会儿书,躺下休息了一会儿。 夜里,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他身穿铠甲,手握方天画戟,威风凛凛。 对面一位英姿飒爽的女将,手持双剑向他攻来。 那女将竟和于莉长得一模一样。 张宏明骑马冲锋。 正要取胜时,又冲出两名女将。 一个拿着青龙偃月刀,一个举着丈八蛇矛。 竟是娄小娥和秦淮如。 “这不是三英战吕布吗?” 张宏明看了看手中的方天画戟,恍然大悟。 天亮后, 张宏明醒来,起身洗了个澡,换好衣服,随手把脏衣服放在一边。 想起那个荒唐的梦,不禁摇头笑了笑。 早上简单吃了点东西。 张宏明蒸了碗鸡蛋羹,又热了几个白面馒头。 匆匆吃完早饭。 他揣上五个馒头当午饭,锁好房门去厂里上班。 贾张氏靠在门框边看着,嘴里不停念叨。 肯定没好话。 张宏明装作没听见。 大步往工厂走去。 “宏明哥,早。” “今天气色不错嘛,宏明。” 工友们纷纷打招呼。 张宏明笑着回应。 昨晚睡得踏实,精神确实好了不少。 更让他期待的是,下班要去买自行车——昨晚抽奖得到了一张自行车票。 想到这里,干活更有劲了。 工作三年攒下三百多块钱,晋升为二级焊工后工资涨了不少。 买辆自行车绰绰有余。 有了系统,日常奖励能换不少紧俏物品。张宏明盘算着多攒些物资,晚上偷偷去**倒卖。 这样,赚几千块不是难事。 红星小学里。 棒梗顶着一个像被狗啃过的头,灰溜溜地走进教室。 一路上总觉得有人在背后议论他。 有人捂嘴偷笑,有人指指点点。 他猛地回头,几个同学立刻假装看别处。 他知道大家都在笑话自己。 但笑话他的人太多,想发火也找不到人。 刚进教室,全班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他头上。 “棒梗,你的头发是让狗啃了吗?” “让我看看。” “你头上怎么缠着纱布,跟人打架了?” 几个同学围上来问。 “别提了,昨天摔的。” 棒梗板着脸,明显不高兴。 直到老师进来,大家才安静下来。 课间休息时,大家又盯着棒梗的光头看。 连隔壁班的人都跑来看热闹。 “那个人怎么秃了一块?” “真稀奇,头上还包着纱布呢。” “他叫什么名字?” 窗外挤满了看热闹的人。 棒梗觉得自己像只被围观的猴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中午放学,他直接跑回了家。 “棒梗,不好好上学,跑回来干什么?” “张宏明家锁着门。” 贾张氏以为他又想偷东西。 “我不念书了!” 棒梗眼眶发红,声音带着哭腔。 “胡说什么呢!” “不读书你能干啥?” 贾张氏急了。 “他们都笑我是秃子……” 棒梗终于哭了出来。 “谁?谁敢笑话我孙子!看我不骂死他们!” 贾张氏火冒三丈,猛地站起来。 “反正我不去了!” 棒梗冲进屋里,一头栽到床上。 还是躺着最舒服。 另一边,红星轧钢厂。 张宏明忙完手头的活,下午三点就请了假。 要是等到下班,商场早就关门了。 他在站台等了一会儿,搭上了公交车。 这年月的公交车,烧的还是煤。 公交车顶上鼓起一个气囊,活像一个人脑袋上顶了个大肉瘤。 车子慢悠悠地往前走。 张宏明也不着急,一路看着窗外的风景。 总算晃到了百货大楼。 “同志,我想买一辆自行车。” 张宏明直接掏出自行车票,开门见山。 那时候的售货员都是铁饭碗,个个都很牛气。 没说半句废话。 “票证拿来验一下。” 售货员连眼皮都没抬。 张宏明递上票据。 “要什么牌子?凤凰、永久还是飞鸽?” 验完票据后,售货员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 “凤凰的。” 张宏明回答得干脆利落。 他早就做过了功课。 凤凰牌是最好的,价格也最贵。 虽然现在钱不够,但有系统在手。 钱算什么。 先享受再说。 “凤凰要一百八,飞鸽一百五十五就可以,想清楚了?” 售货员忍不住多问了一句。 “就一百八,没错。” 张宏明假装往兜里摸,其实是从储物戒中取出准备好的钞票。 整整两百块。 数出一百八递给售货员。 挑了一辆自己喜欢的凤凰车。 接着是盖钢印、交税。 很快办完了手续。 张宏明推着新车走出商场。 双手紧握车把,嘴角不断上扬。 这可是他的座驾。 崭新的二八大杠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让人眼花缭乱。 他踩了几脚踏板,利落地跳上车。 踩着踏板,在京城的大街小巷穿梭。 微风拂过,吹起他的头发。 他随手将额前的碎发拨开。 神采飞扬。 “崭新的二八自行车,真气派。” “这个年轻人真有精神。” “他撩头发的动作真潇洒,要是我也有辆自行车就好了。” 锃亮的自行车吸引了路人的目光。 张宏明踩着踏板,感受着迎面而来的清风,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他在城里转了很久,特意去了书店,买了几本俄语书。 临走时还买了一把自行车锁。 把书和锁绑在后座上。 直到夕阳西下。 张宏明才骑着车回到四合院。 吱—— 刹车声在院门前响起。 他利落地跳下车。 一手扶着车把,一手提起车身。 轻松跨过院门的高门槛。 “哟,宏明,你这是……买车了?” 正在门口择菜的叁大妈抬起头。 看到张宏明提着自行车进院。 那闪亮的车漆让她眯起了眼睛。 “是,刚买的。” 张宏明笑着回答。 放下车子,推着往前走。 “一声不响就买了车,让我看看。” 于莉快步走上前。 眼里满是羡慕。 听到动静的闫阜贵也从屋里出来。 看见张宏明的自行车,脸色顿时不太自然。 光是外表,就比他家的高出好几个档次。 “爸,张宏明买的是凤凰牌。” 于莉指着车身上展翅欲飞的凤凰标志。 语气里满是惊叹。 凤凰牌是自行车中的顶级品牌。 同样都是自行车,凤凰牌比飞鸽牌贵了二十块。 这钱相当于普通人一个月的工资。 “真的?” “嘿,确实挺气派。” 闫阜贵勉强笑了一下,心里五味杂陈。 他那辆就是飞鸽牌。 院子里第一辆,也是唯一一辆自行车。 这是他的骄傲。 每次看到它,心里就涌起一股优越感。 即使家里天天吃粗粮,只要看到这辆车—— 值了。 没想到张宏明竟然也买了一辆凤凰牌。 闫阜贵心里难受极了。 “我能摸一下吗?” 于莉问。 “随便摸。”张宏明笑着回答。 于莉轻轻抚摸着光亮的车漆和皮垫,眼中满是羡慕。 她又摆弄了下车铃。 “叮——”清脆的铃声响起。 “真好听。”于莉由衷地赞叹。 “宏明,买了新车该请客吧?” 闫阜贵的老毛病又犯了。 酸得牙根发痒,总想占点便宜。 “三大爷,您当初买车的时候可没请客。”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回击。 这几日看在于莉的面子上,给闫家一点甜头。 反倒让闫阜贵有点不知所措。 “我哪能跟你比,一大家子等着吃饭呢。” “你一个人多自在,正好热闹点。” 闫阜贵干笑着,仍不死心。 “请客?等我心情好了再说。” 张宏明在众人的羡慕中,推着新买的自行车跨过中院的门槛。 闫阜贵脸色阴沉,心里像压了块石头。 中院里,傻柱正站在贾家门前唠叨。 秦淮如牵着棒梗的手。 贾张氏站在一旁冷冷地看着。 “哎哟,宏明!这……这是新买的自行车?” 壹大妈看见闪亮的自行车,瞪大了眼睛。 非常眼馋。 虽然易忠海赚得多,但家里始终没有一辆自行车。 不是他不想买,而是根本拿不到票。 易忠海是八级钳工,手艺自然不错。 但他总爱摆架子,不太受领导待见。 没票就买不了车。 之前他还想着买辆二手的。 后来看到闫阜贵买了新车,这个念头也就打消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要是骑个旧车,岂不是低人一等? “嗯,今天刚提的。” 张宏明淡淡地应了一声。 瞬间,几道目光齐刷刷地投了过来。 傻柱的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秦淮如掩着嘴,满脸惊讶。 贾张氏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气得直咬牙。 这个缺德的家伙居然也买了车。 这辆车本该是贾家的! 张宏明慢悠悠地把车推到自家墙边。 咔哒一声锁好车锁。 “张宏明,这车真是你买的?” 他还没进屋,傻柱就忍不住问了。 声音都在发抖。 眼神里还带着最后一丝希望。 盼着能听到一句否定的话。 “是我买的。” “凤凰牌,一百八,还可以吧。” “店里也没更好的了,先骑着。” 张宏明翻着书,随口说道。 好像跟老朋友聊天一样。 不就是一辆自行车嘛,一百多块钱而已。 有什么好炫耀的。 真的没什么可炫耀的。 张宏明知道自己是个普通人。 但这么好的机会,不显摆一下。 那还不如把车扔河里。 呼!呼! 傻柱呼吸都急促了。 张宏明每句话都像刀子,扎得他心里难受。 什么叫一百八,还可以? 傻柱看他那副表情,真想上去揍他一顿。 “你哪来这么多钱?” 秦淮如身子一颤。 忍不住问了出来。 “不就一百八吗,多吗?” “我觉得还行。” 张宏明一脸茫然。 秦淮如仿佛被人狠狠敲了一棒。 “你自行车票哪来的?” “这车怕不是你偷的吧!” 贾张氏眼睛都红了。 “呵呵,偏不告诉你。” “要不你也去街上偷一辆试试?” 张宏明咧嘴一笑,转身进了屋。 留下三个人气得不行。 易忠海站在屋里,收回目光。 壹大妈说话的时候,他就听见了。 一直趴在窗缝外面偷看。 看着那辆崭新的自行车,易忠海也眼馋。 但他很精明,躲在屋里没出来。 免得被张宏明“酸”到。 易忠海又看了几眼那辆车。 那辆崭新的自行车让众人羡慕不已。 “这车真是张宏明买的?”有人阴阳怪气地问。 “就他?我不信。”傻柱撇着嘴,怎么都不相信这辆闪闪发光的自行车是张宏明的。 秦淮如轻轻咬了下嘴唇:“应该……真的是他的吧。”她连想都不敢想这辆价值180元的奢侈品。 傻柱脸色发青,虽然百般不愿承认,却也无法否认——偷车可是要坐牢的大事。如果是赃物,他肯定不敢明目张胆地放在家门口。 “这缺德玩意儿哪来的自行车票?肯定有问题!”贾张氏眯着眼嘀咕。 “妈,咱们还是先想想棒梗的事吧。”秦淮如叹了口气,“这孩子要是不上学,以后连初中都上不了。” 提起这事,三人的注意力才回到正题上。中午棒梗说不想上学,贾张氏没办法,等秦淮如下班后赶紧商量。傻柱见状也凑过来帮忙。 棒梗此刻正傻乎乎地盯着那辆自行车,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他幻想着:要是能骑着这车去上学,那该多威风。 “棒梗,明天必须去上学!”秦淮如苦口婆心地劝道,“没文化以后怎么找工作?怎么养活自己?” “听他的,”傻柱附和,“年纪轻轻不上学能干啥?” 傻柱嘴笨,说不动棒梗。 棒梗心意已决:“同学都笑话我,我不去!” 什么前途未来,他这个年纪根本不懂。 “我去找三大爷,让老师管管。” 秦淮如想出主意。 “没用!”棒梗扭过头。 “那你到底要怎样才肯去?” 秦淮如实在没办法了。 “我要这车接送!”棒梗终于说出来。 如果能坐着崭新的车去上学, 多有面子! 同学肯定羡慕, 光头都能反光。 想想就美。 “可这是张宏明的新车。” 秦淮如为难地说。 “当娘的这么没用!”贾张氏骂道, “孩子不上学也不着急? 借他一下不就行了吗!” “妈,张家连粮食都不给,怎么会借车……” “死脑筋!那缺德鬼的车本来就是咱们家的!” 贾张氏瞪起三角眼。 秦淮如叹了口气。 婆婆总说张家的东西应该归贾家, 可人家根本不认账。 “我来想办法, 借半个月,等棒梗头发长出来就行了。” 邻里之间互相帮忙是常事,没什么大不了的。 傻柱低着头想了一会儿。 “这话在理。” “借张家的自行车用几天有什么不行?难道比我家棒梗上学还重要?” 贾张氏连连点头。 “那……我去试试看吧。” 秦淮如其实心里没抱太大希望, 但为了儿子,还是得去问一问。 “他要是不借,我就去举报他,谁知道他那车是不是来路不正。” “行了,快去吧,把车推回来。” 贾张氏眼睛一转,心里盘算着等车到手后,一定要骑出去炫耀一番, 让那些老姐妹们羡慕死。 秦淮如来到张家门口。 张家大门敞开着。 透过门缝能看到张宏明正在收拾书本。 “宏明,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免谈。” 张宏明头也不抬地回了一句。 “……” 秦淮如被堵得说不出话。 连是什么事都没问,就直接拒绝? 好歹也说句话。 幸好周围没人,秦淮如只好厚着脸皮继续说道: “上次棒梗在你家摔破了头,上学时被同学笑话……” “这孩子现在都不肯去学校了。” “能不能借你家的自行车用几天?就接送棒梗上下学,保证不做别的。” 秦淮如自顾自地说着。 张宏明依旧忙着自己的事, 一句话也没回应。 “宏明,你倒是说句话?” 秦淮如强压着怒火问道。 “我在想事情。” 张宏明终于停下手里的活。 “有什么事?” “跟姐说说,说不定我能帮上忙。” 秦淮如满心期待地问。 “你在想什么?怎么好意思说出这种话?” “我真的搞不懂,你怎么能开口要借车。” 张宏明语气严肃。 他实在不明白贾家人的想法。 这可是新买的凤凰牌自行车,光是票就得一百八十块。 嘴皮子一碰,就想借去给棒梗上学用。 更别说秦淮如就这样空着手来借。 就算她把张宏明的命都交出来,这事也别想成。 “我也是没办法,咱们是邻居,你就帮帮忙吧。” “等棒梗头发长了能上学,我一定还你。” 秦淮如说得理直气壮。 “那你为啥不先帮我?要是早让我舒服了,说不定还能考虑。” “快滚吧。” “看见你就烦,脑袋嗡嗡的。” 张宏明直接破口大骂,一点情面都不留。 “你又说这些没头没尾的话……” 秦淮如还在唠叨。 张宏明把手里的书一放,大步走到门口, “砰”地一声把门关上。 秦淮如被拒之门外,气得跺了跺脚,转身回了贾家。 “那个没良心的怎么说的?” 贾张氏急切地问。 “他不借,直接把门关了。” 秦淮如心里难受极了。 “这个混蛋,不就是辆破车吗,至于这么小气。” “要不是我儿子替他挡灾,他早就死了,真是忘恩负义。” 贾张氏气得跳脚。 “傻柱,这事怎么办?” “你得帮我。” 秦淮如转向傻柱求助。 “我去跟壹大爷说说。” “别担心,这事肯定能成。” “棒梗上学要紧,不能让他胡来。” 傻柱也气得咬牙。 “我陪你去一趟。” 秦淮如点头,心里稍微踏实了些。 两人到了易忠海家,把贾家的难处说了个清楚。 “为了孩子,只能委屈张宏明了。” 易忠海点头同意,心里暗想:这小子敢买自行车显摆,看我这次怎么收拾他。 傻柱和秦淮如见有戏,脸上露出笑容。 “傻柱,去把刘海忠叫来。” 易忠海吩咐道。 傻柱立刻跑去叫人。 “什么?张宏明买了自行车?” 刘海忠瞪大了眼睛,满脸惊讶。 他刚下班,正准备休息,还不知道这事。 “你自己看看。” 易忠海向外指了指。 “这小子哪来的车票?不可能……” 刘海忠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青,像是吃了酸柠檬,又像戴着痛苦面具,满是困惑、难受,还有掩饰不住的嫉妒。 “我叫你来,是有件事和你商量。” 易忠海又讲了一遍贾家的情况。 “张宏明应该把自行车借出来,棒梗上学不能耽误。” 刘海忠连连点头。 “贰大爷,太谢谢您了。” 秦淮如赶紧道谢。 “哎,邻里之间,互相帮忙嘛。” 刘海忠摆摆手,一副不在意的样子。 反正要借的是别人的车。 刘海忠心里嫉妒得发慌。 自己得不到的东西,张宏明也别想得到。 就像后来农村里大户承包鱼塘,眼看收成在即,总有人偷偷捞几条鱼吃。 更过分的还会往塘里投毒。 几千年来,世道变了,人心却从未变过。 这种见不得别人好的念头,从古至今都没消失。 “要不要把叁大爷也叫来?”傻柱问。 “不用,闫老西现在正巴结张宏明,叫他也没用。”易忠海摇头。 大家都明白,谁不知道闫家打的什么主意。 “那行,我先去找张宏明谈。” “要是谈不拢,再请两位大爷做主。” 傻柱自告奋勇,主动上前。 大步朝张宏明家走去。 张宏明刚整理好书本,正准备做饭。 “张宏明,出来一下。” “有事和你谈谈。”傻柱大声喊。 张宏明擦了擦手,慢悠悠地走出来。 他早知道贾家不会善罢甘休,就等着他们上门。 “张宏明,新买的自行车不错。” 傻柱手贱,在车座上拍了几下。 “有话直说。”张宏明淡淡地说。 “你这车借贾家用几天。” “我骑车接送棒梗上学。” “就这么定了。” 傻柱没问一句,直接替张宏明做了决定。 “谁去帮我报个警,给五毛钱跑腿费。” 张宏明立刻从口袋里掏出五毛钱举起来。 “我去!” 闫解成在院里大喊。 “怎么了?” “没事报警干嘛?” 听说张宏明要报警,易忠海急忙赶过来。刘海忠、秦淮如、贾张氏等人也在旁边站着,院子里不少邻居也都围了过来。 又有热闹看了。 大家最先注意到的是张宏明家门口那辆崭新的自行车。 “这车真漂亮,亮闪闪的。” “肯定不便宜,还是凤凰牌的。” “宏明这孩子有出息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里都闪着光。 后院的许大茂等人也围了过来,看到张宏明的新自行车,眼睛都直了,心里又嫉妒又难受。 “壹大爷,傻柱想抢我的新车。” “不报警我怕他动手。” 张宏明冷冷地说。 “我什么时候要抢你车了?” “就说借给贾家用几天。” “再说了,我是那种随便动手的人吗?” 傻柱急得直跳脚。 许大茂在一旁撇嘴——你这小子明显是打不过张宏明才不敢动! “我没答应,你就想推走,这不是明抢是什么?” “有理由就去跟警察说吧。” 张宏明态度坚决。 “报什么警,傻柱不是这个意思。” “胡闹。” 易忠海出面拦住他们。 “壹大爷,傻柱的意思您都知道?” “您是傻柱肚子里的蛔虫吗?” 张宏明讽刺道。 “傻柱跟我说过,棒梗摔破了头,被同学笑话。” “贾家想借你的自行车,接送棒梗上学,没人会抢你的。” 易忠海主动解释。 他还特意对周围的邻居说。 贾家现在日子不好,需要帮忙。 正好张宏明有自行车,能帮上忙。 “张宏明,棒梗的头是在你家摔破的,你得负责。” “再说,只是借几天自行车,又不会少块肉。” “咱们住在同一个院子,互相帮忙是应该的。” 傻柱也跟着附和。 “是,帮忙是好事,可为什么每次都是我在帮贾家?” “怎么没见贾家帮衬我?” 张宏明反问。 “贾家条件差,有心无力。” 傻柱辩解。 “贾家有缝纫机,能差到哪去?” “那缝纫机怎么不给我补衣服,帮衬我这个光棍?” 张宏明直接顶回去。 “现在说的是自行车,你扯别的干什么?” “棒梗不能上学,你就不能帮一把?” “我要是有自行车,肯定二话不说,贾家想用多久都行。” 傻柱搬出道德大棒。 还把自己当榜样,显得特别高尚。 “所以,活该你这条舔狗买不起自行车!” 张宏明指着傻柱鼻子骂。 真气人。 张宏明想着,得给傻柱点颜色看看。 让他别再闹腾。 “你!” 傻柱气得发抖。 脸红得像猪肝。 “宏明,我知道你刚买了新车,不舍得借人。” “棒梗这孩子不去学校,年纪小,不上学怎么行?” “你先帮贾家解决困难,都是街坊邻居,贾家一定会感激你。” 第19章 第十九章 易忠海耐心劝着。 “壹大爷,贾家的情况我也着急。” “要不您出360块钱,我把这辆自行车给您,您再借给他们。” “这样您、我、贾家都满意,您看行不行?” 张宏明笑着提议。 “我哪来这么多钱。” 易忠海脸色不好看。 “壹大爷,您每月工资99块,家里就两个人。” “就算每月花49,还能存50,一年至少能攒六七百。” “帮贾家这点小钱有什么大不了的。” 张宏明随口一算。 大家看易忠海的眼神变了。 一年存六七百,这可是一笔大数目。 普通人家一年能存六七十就高兴得不得了。 “张宏明,别胡说八道。” “自行车借贾家用几天又不会坏,推三阻四像什么话。” “还是不是爷们?” 傻柱又插嘴。 “傻柱,你这缺心眼的给我闭嘴!” 张宏明真想给他两巴掌。 暗下决心今晚就去踹傻柱家门。 非得给他点教训不可。 “要我说,宏明借车是好事。” “借出去还能还回来,还是新车,不吃亏。” “大家看您这么大方,以后有好处肯定想着您。” 刘海忠笑呵呵地画饼。 “贰大爷,我这人心眼小,做不来大方人。” “要不您先给大家做个榜样?” 张宏明语气冷淡。 刘海忠沉默不语。 明事理的人应该出钱出力,他不愿意。 “张宏明,你要不借车,我家孙子没法上学。” “我去街道办告你。” “你这车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说。 她大声喊着。 众人看向张宏明,眼神不一样了。 他们只顾着眼红,倒忘了这事。 有人心里琢磨,但没说出来。 买自行车需要票,张宏明的票是从哪来的? 贾张氏直接把话说白了。 易忠海等人紧盯着张宏明的表情。 只要他露出一丝不安,他们就要动手。 “那你快去举报,别在我家门口吵吵。” 张宏明一脸不耐烦。 “这车上打着钢印呢,能有什么问题。” 于莉故意提高声音。 大家都看见车架上的编号。 确实没问题。 “有钢印只能说明是用票买的。” “但这票的来源,还是有问题。” 易忠海脸色阴沉。 如果张宏明肯借车给贾家,他本来不想追究。 现在,易忠海要动真格的了。 “宏明,咱们厂一年才发十几张自行车票。” “连老易都搞不到票,你怎么弄来的?” 刘海忠也跟着问。 这件事他也想不通。 所有人都盯着张宏明,心里满是疑问。 有些人觉得张宏明的票来路不正,想借此整他。 许大茂暗自得意,巴不得别人倒霉。 “我买东西轮不着你们管。”张宏明平静地说,“谁有意见尽管去举报。” 系统发的自行车票绝对没问题,他信心十足。 见他这么强硬,易忠海等人反而迟疑了。要是举报不成,就等于彻底得罪了张宏明。 “棒梗不去上学,你说怎么办?”傻柱把矛头指向张宏明。 “关我什么事?”张宏明冷笑,“又不是我儿子。你这么积极,难道你是他亲爹?” 众人哄笑,纷纷用暧昧的眼神看向傻柱和秦淮如。 “张宏明你太过分了!”秦淮如急得脸都红了。 “我他妈……”傻柱撸起袖子就要动手,完全忘了上次被张宏明教训的事。 易忠海赶紧拦住他。 “傻柱才不是我爹,他就是个傻子!”棒梗大声喊道,“我爹是贾东旭!” “小兔崽子再胡说八道,看我不撕烂你的嘴!”贾张氏恶狠狠地威胁道。 张宏明,你不愿借车也就算了,何必污人清白? 今天如果不向傻柱和秦淮如道歉,我绝不罢休。 易忠海也怒火中烧。 傻柱是他选中的依靠。 秦淮如更是他心中的牵挂。 怎能容许别人随意诋毁。 毁人名声,真要追究,是要坐牢的。 刘海忠厉声呵斥。 少在这危言耸听。 我认错总行了吧。 我郑重声明,傻柱与秦淮如毫无关系,傻柱更不是棒梗的父亲。 张宏明大声宣布。 众人笑得更欢了。 几个邻居笑得直不起腰。 说傻柱和秦淮如没关系,简直是荒唐至极。 张宏明嘴角带笑。 不管别人怎么理解,他的话句句没错。 别人怎么解读,与他无关。 这黑锅他是背不了的。 秦淮如羞愤难当,转身跑回贾家。 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傻柱气得双眼通红,胸膛剧烈起伏。 傻柱,这下我总算明白了,你肯定不是棒梗的亲爹。 许大茂幸灾乐祸地说。 指着傻柱挤眉弄眼。 那副阴险的表情,谁都看得出他没安好心。 许大茂,我**你祖宗! 终于找到发泄对象的傻柱挥拳就打。 许大茂早有准备,拔腿就逃。 正在气头上的傻柱怎么可能放过? 一路追到后院,狠狠揍了许大茂一顿。 傻柱,**仙人板板!往哪儿打呢! 许大茂的惨叫在四合院里回荡。 易忠海深深看了张宏明一眼。 脸色阴沉,转身回家。 这场针对张宏明的刁难,竟以如此荒唐的方式结束。 刘海忠虽然不甘心,却也无可奈何。 双手背在身后,慢悠悠地走回家。 众人渐渐散去。 后院又传来娄小娥的骂声。 过了许久,许大茂的叫声才停。 傻柱绷着脸从中院回来。 与站在门口的张宏明对视。 “呸!” 傻柱一脸轻蔑,朝地上吐了一口。 张宏明嘴角一扬,冷笑一声。 今晚就收拾你们! 还有贾家那些混蛋,还想打自行车的主意? 你们只配吃屎! 张宏明转身走进屋里。 继续准备晚饭。 再大的事也比不上吃饱肚子。 后院里。 娄小娥扶着许大茂站起来。 “傻柱这个畜生,都把你打出血了。” “他和秦淮如勾搭也就算了,别人说两句他就动手。” 娄小娥气得浑身发抖。 既恨傻柱下手狠,又恼自家男人没骨气。 明明打不过傻柱,还总去招惹。 “傻柱这个王八蛋,你给我等着,我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许大茂挣扎着站起来,抹了把脸上的血,恶狠狠地说。 “早跟你说要和张宏明处好关系,你偏不听。” “要是早点和张宏明联手,傻柱打你的时候就能一起收拾他。” 娄小娥又提起这事。 “娥子,你说得对。” “咱们先回家,回去再说。” 许大茂全身疼痛难忍。 开始认真考虑娄小娥的话。 贾家。 秦淮如回到家里,心里又堵又难受。 这天,张宏明把话说开了,往后街坊们会怎么看待她和傻柱。 秦淮如既想留住傻柱,又不想坏了名声。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闯进来,抬手就是一巴掌。 清脆的响声,秦淮如被打倒在地。 “你给我听着,别打什么歪主意!” “你占的是贾家的岗位,吃的是贾家的饭,没有贾家,你什么都不是!” “还不快去做饭!” 贾张氏骂得秦淮如满脸唾沫。 秦淮如连脸都没擦,愁眉苦脸地走向灶台。 棒梗独自蹲在墙角,紧握拳头。 “棒梗,别听那个坏蛋胡说,他是在挑拨我们家。” “这混蛋又吃肉又买车,有点钱就嘚瑟,看他以后怎么娶媳妇!” “迟早断子绝孙!” 贾张氏恶毒地咒骂着。 棒梗一句话不说,钻进屋里蒙头睡觉。 “这孩子,到底是咱老贾家的种。” “跟他爹一个模子刻的,像我。” 贾张氏不但不生气,反而笑了。 当年贾东旭也是这样,不高兴就睡觉。 长大后就变成喝醉了再睡。 棒梗这点本事不用教。 要说不是贾家的血脉,谁信? 易忠海家里。 “张宏明这小子,真能气死人。” “让他吃点亏都不肯,大家都学他,我这管事还怎么当?” 易忠海气得头发都竖起来了。 越想越窝火。 “毕竟是新买的车,心疼也是正常的。” “换谁都不愿意。” 壹大妈劝着。 “你这是怎么了?” “整天跟我作对。” 易忠海板着脸说。 “我觉得,宏明这孩子将来肯定有出息。” “眼看就要考四级焊工了,自行车也买了,连杨厂长都给他发肉票。” “我们要是……” 壹大妈唠叨着。 心里想着跟张宏明处好关系。 指望以后能靠他养老。 “行了,别提这事了。” “就他那不服管的劲儿,比傻柱差远了。” “你这就是妇道人家的想法,找养老的人得挑老实本分的。” 易忠海不耐烦地打断。 壹大妈顿时没话了。 “不行,我得再想想,非让他低头不可。” “要是都这样,以后我还怎么管人。” 易忠海眯着眼,心里打着算盘。 刘家屋里。 刘海忠晃晃悠悠地进了门,一屁股坐在饭桌前。 等着吃饭。 “那自行车亮得让人眼花。” “是,你说咱们要是向张宏明借车,他肯吗?” “现在肯定不行,等过个一年半载,车旧了,可能就答应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兄弟俩凑在一起。 小声议论着。 两人都眼里放光。 都盼着以后能借张家的车出去炫耀一下。 刘海忠听着皱了眉头。 拿起筷子。 “啪!啪!” 打在两个儿子头上。 “爸!您又怎么了!” 兄弟俩疼得直跳。 “你们整天净想好事!” “要骑车自己买,借别人算什么本事。” “你不嫌丢人,我还嫌呢。” 刘海忠沉着脸训斥。 “您这么大年纪都没买车,我们哪来的钱买?” “这不是为难人吗?” 刘光天小声嘟囔。 “你说什么?!” “你这个小兔崽子,今天非打你不可!” 刘海忠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觉得还不够,又从门后抄起一根粗木棍。 那棍子有小孩胳膊那么粗。 打一下就得皮开肉绽。 刘光天一看不对劲,撒腿就跑。 “站住!” “回来!” 刘海忠抡着棍子在后面追。 边追边骂。 刘光天不敢停。 头也不回地逃走了。 只恨爹娘没多生两条腿。 “二大爷又打儿子了。” “一天打三次,光天和光福真可怜。” “棍棒底下出孝子,遇上这样的爹,也没办法。” 邻居们看热闹看得乐开了花。 张宏明往外看了两眼,眉头微微一挑。 刘海忠这个老东西,之前没少给他找麻烦。 张宏明想着,也该让这老家伙吃点苦头。 按原来的故事,刘海忠晚年时,三个儿子都不在身边照顾他。 全都躲得远远的。 要整治刘海忠,也许可以从这里入手。 张宏明想了一会儿,就收起念头,继续做饭。 刘海忠身体笨重,等他追到院门口。 刘光天已经跑出去几十米远了。 “有本事别回来!” 刘海忠握着木棍,咬牙切齿。 回到家,刘海忠抄起棍子又打了刘光福一顿。 刘光福身上全是红肿的伤痕,若不是贰大妈拼命拦着,这孩子明天连学都上不了。 “你发什么疯!把孩子打成这样!”贰大妈急得直跺脚。 “少管闲事!”刘海忠把棍子扔在地上,坐在饭桌前喘粗气,脸色铁青。 隔壁闫家这时候正热闹。 闫解成拉着于莉说:“你快去张家看看,有没有能帮忙的地方。记得要勤快点。” “又去?”于莉嘴上不情愿,心里却很高兴,“怎么老是把我往人家那边推。” “你不懂。”闫解成眼睛发亮,“张家新买了自行车,关系处好了,以后回娘家就能借车。你想,我骑着崭新的二八杠带你回门,多风光!你爸妈脸上也有光吧。” 于莉抿嘴一笑:“也是。”想到张宏明上次的大胆举动,脸上悄悄泛起红晕。 小两口刚出门,就碰上了闫阜贵。“小于,快去张宏明家看看。他今天刚买了新车,肯定在家吃好的!”老头说得斩钉截铁,仿佛已经闻到了张家飘来的香味。 “爸,您这招真高!”闫解成猛地拍大腿。他怎么就没想到这点?张家这时候肯定在加菜庆祝。果然还是老的行,闫解成暗下决心要多向父亲学习。 “好,那我走了。” 于莉走出门,嘴角带着笑意。 直接去了张家。 “莉姐,来了。” “随便坐,别拘束。” 张宏明正在往碗里盛菜,抬头招呼道。 “哟,又是荤菜。” 于莉闻着香味,眉眼弯弯。 “咳,我就喜欢这个。” 张宏明挠头笑着。 今天做了三道菜。 一碗蛋花粉丝汤,一盆土豆蒸五花肉。 再加个清炒时蔬。 就是普通的家常饭罢了。 土豆蒸肉还得再焖一会儿。 火候不够,土豆中间还是硬的。 味道就差了些。 “我来帮你收拾。” 于莉卷起袖子开始忙活。 她拿着抹布把张家的每个角落都擦得锃亮。 瓶瓶罐罐都能照出人影。 柜子和桌沿上的灰尘也被擦干净了。 最后收拾张宏明的脏衣服。 刚把衣服放进洗衣桶—— 手指突然碰到滑溜溜的东西。 于莉搓了搓手,莫名其妙地凑近鼻子。 突然明白过来,脸一下子红了。 从衣服堆里拿出一条皱巴巴的内裤。 “张宏明!你故意的吧?” 她抖着那件衣服,满脸通红地瞪着男人。 第20章 第二十章 气得直跺脚。 咕咚—— 张宏明喉结动了动。 这条裤子分明是早上刚换下来的,没想到会被翻出来。 虽然他一向皮实,但此刻也觉得不好意思。 “那个……你咋……” “怎么摸到的。” 他支支吾吾地想转移话题。 “全都蹭到我手上了,还问我怎么知道的。” 于莉气得咬牙。 “误会一场。” “衣服放下吧,我自己来洗。” 张宏明无奈地摇头。 这也太巧了。 “不要脸!” 于莉狠狠瞪了他一眼,拿起衣服擦了擦手,端着木盆往外走。 “莉姐,菜马上好了,留下吃点吧。” 张宏明笑着挽留。 这事闹的。 根本说不清。 就是有嘴也解释不了。 没过多久,于莉又回来了。 “衣服先泡着,待会儿再洗。” 她不高兴地瞪着他。 “嘿嘿,还是莉**我。” 张宏明顿时笑开了花。 有希望! “笑什么笑?下次别这样了。” 于莉假装生气。 “这哪由得了我。” 张宏明开始耍赖。 于莉忍不住,“噗”地笑出声。 气氛又热闹起来。 “开饭了。” 张宏明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桌。 两人一边吃饭一边聊天。 “贾家真够可以的,新买的自行车也敢开口借。” “要是我,肯定怼得她们找不到北。” “今天可把她们气坏了,笑死我了。” 说起刚才的事,于莉笑得前仰后合。 感觉特别痛快。 “我就想图个清净,偏有人不让我安生。” “非要找麻烦。” 张宏明摇摇头。 “多收拾他们几回,就老实了。” “我家也有自行车,怎么没见贾家来借?” 于莉给他出主意。 晚饭后,张宏明轻轻关上房门。 他慢慢走到于莉身边坐下。 “你这是干嘛?”于莉心跳突然加快。 “莉姐,我给你按按。”张宏明伸手。 “哎呀,你的手放哪儿。”于莉小声惊叫,想要躲开。 终究还是没能躲过他的动作。 过了好一会儿,于莉脸红红地从张家走出来。 她端着装满碗筷的木盆,暗自咬牙。 “这人真是太过分了,下次一定要让他吃点苦头。” “那东西也太……”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得控制住自己。” 于莉边在心里提醒自己,边朝水井走去开始洗衣服。 她用力搓着张宏明的衣服,嘴里不停抱怨。 仿佛她手里搓的不是衣服,而是张宏明本人。 洗完送回去时,看到张宏明正悠闲地坐着,她顿时火冒三丈。 “砰”地一声把木盆放在桌上,转身就要走。 “莉姐,再坐会儿吧。”张宏明叫住她。 “你是想继续占我便宜吗?”于莉咬着牙说。 “别误会,我有正事要和你商量。”张宏明认真地说。 于莉重新坐了下来。 “以后你帮我照看家务,每月给我五块钱,怎么样?” “我来帮忙可不是为了钱。”于莉有些意外。 “我明白,但你经常来,总得有个说法。” “不然别人怎么看待小尘。” 张宏明解释道。 他想着尽快把这事定下来。 自从于莉帮忙处理家务,张宏明轻松多了。 生活过得挺舒服。 更别说于莉还做了其他事情。 “这倒是。” “要是给工钱,我也不用总带菜回来,像个乞丐似的。” “可每月五块,你那工资够吗?” 于莉点点头。 其实只是打扫一下屋子,半小时的事。 五块钱太多了。 她心里有点不安。 “下周焊工考试,明天去报名。” “等考到四级,五块钱就不算什么了。” 张宏明轻描淡写地说。 “也是,四级焊工一个月能挣四十七块五呢。” “真能赚。” 于莉感叹道。 “那这事就这么定了?” 张宏明急着敲定。 “光我答应可不行,还得回家商量。” 于莉瞪了他一眼。 看你急的。 “嘿,闫家那些人知道了,肯定乐开了花。” 张宏明笑了笑。 “行了,我先回去了。” 于莉想想也是。 闫家人向来精打细算。 听说一个月能挣五块,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 “莉姐,这些剩菜带上。” 张宏明递过碗。 里面是五花肉炖土豆的汤汁。 于莉捧着碗走出张家。 突然拍了拍脑袋—— 自己怎么就稀里糊涂答应了呢? 以后要是天天去张家,岂不是要被他欺负? “哟,又送好吃的来了。” “今天是什么好菜?” 闫解成两眼发亮。 “土豆蒸五花肉。” 于莉把碗递过去。 闫解成高兴地接过来,放在饭桌上。 “这味道真绝了,太香了。” “没想到张宏明的手艺这么好。” 闫阜贵尝了一口,连连称赞。 虽然剩菜里没几片肉, 但土豆吸饱了肉汁,油光光的特别香。 “以后可能没法经常带剩菜回来了。” 于莉忽然说道。 “?为什么?你惹张宏明不高兴了?” 闫解成立刻急了。 “不可能吧?你帮他收拾屋子换点吃, 对张家和我们家都有好处,他没理由不高兴。” “你是不是闹脾气了?” 闫阜贵也顾不上吃东西了。 叁大妈、闫解旷和闫解娣都紧张起来。 “张宏明说等他考过焊工证,就正式雇我干活。” “每月给五块钱工钱。” “我还没答应。” “如果答应了,就不能再拿剩菜,咱也不能太贪心。” 于莉解释道。 “哎呀!五块钱?” “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必须答应!” 闫解成激动得直拍大腿。 “五块钱?他真的能给得起吗?” 叁大妈半信半疑。 “如果考上四级焊工,月薪47块5,花五块钱请人打扫不算什么。” 闫阜贵眼中闪过一丝光, 显然也被打动了。 他一个月才挣32块5, 于莉去张家干活,每天不过半小时。 偶尔蹭顿饭,一个月才花五块钱。 这个条件实在太好了。 “那我答应他?” 于莉问道。 “这活可以干。” 闫阜贵点头同意。 “行,那我明天跟他说一声。” 于莉心里高兴,却装作不在意的样子。 “现在就去说,别让别人等。” 闫解成催促道。 “我才不去。” 于莉转身回屋休息。 刚才被抓住的地方疼得厉害,得缓一缓。 张家。 张宏明把碗筷收进柜子,又把衣服挂起来晾好。 他拿起一本新买的俄文书,顺手带上昨天剩下的猪油渣,搬了把椅子坐在门口看书。 他手里拿着的是《钢铁是怎样炼成的》,俄文原版。 正好可以测试一下自己的俄语水平。 这本书前几年在全国很火,保尔·柯察金的故事鼓舞了很多人投身国家建设,成为一代人的精神食粮。 “今天的日常奖励还没更新。” 张宏明突然想起。 没有日常奖励,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不过想到晚上要给傻柱一点教训,肯定能触发奖励,他也就放心了。 他继续看书,偶尔掰一块猪油渣放进嘴里慢慢嚼。 放了一天的猪油渣不如刚炸出来时脆,但当零嘴还算过得去。 “这狗东西,还装模作样地看起书来了。” “我们院里这么多人,数他最不地道。” 贾张氏坐在门口不停地骂。 棒梗死活不去学校,这可怎么办? 秦淮如愁眉苦脸地来找婆婆商量。 “你当娘的都管不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贾张氏没好气地说。 “要不请叁大爷帮忙接送?他在学校教书,跟老师关系不错。”秦淮如试探着说。 贾张氏顿时来了精神:“看看,要不是我催你,你这木脑袋能想出这个主意?赶紧去找那个酸秀才!” 她得意地抖着腿,好像全家就她最聪明。要知道“酸秀才”这个称呼,就是专门用来气闫阜贵的。 “可是叁大爷这个人……没好处不办事……”秦淮如搓着手,“妈,您看能不能……” “借钱?门儿都没有!”贾张氏立刻火了,“顺路带个孩子还要钱?我看你是钱多得发疯!” 见婆婆装聋作哑,秦淮如只好去找傻柱。 傻柱一听就笑了:“放心吧!叁大爷肯定会给我面子!” 这是向秦淮如展示自己能力的好机会。 反正闫阜贵每天都要接送孩子,顺道带上棒梗也不麻烦。 小事一桩。 “真是太感谢你了,傻柱。” “要不是你帮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秦淮如神情低落,轻轻握了握傻柱的手。 先给他点甜头,免得后面让他掏钱时犹豫。 “秦姐,别难过。” “有我在,绝不会让你受委屈。” 傻柱顿时热血沸腾。 两人一起往外走。 秦淮如余光看到张宏明手里的书,封面上是些看不懂的外文字。 她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什么时候张宏明也会外语了? 压下心中的疑问,她没有多问。 “哟,这不是张宏明吗?成文化人了?” “还看起外国书来了。” “看的是什么书?” 傻柱忍不住讽刺了一句。 “说了你也不懂。” 张宏明抬起头,目光从书本上移开。 “嘿,夸你一句还蹬鼻子上脸是吧?” “你倒是说说看是什么书,我还就不信了。” 傻柱较上了劲。 他觉得张宏明在看不起人。 “听好了,这本书叫《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张宏明拿起一块猪油渣放进嘴里。 “不就是讲炼钢的嘛,装什么高深。” “炼钢那事,几年前不是都搞过吗,谁不会。” “现在才看这个,简直是棺材做好病才来,晚了!” 傻柱满脸不屑,哼了一声。 前几年全民大炼钢搞得轰轰烈烈。 如今早已停止。 “傻柱,你这话可不对。” “这本《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可不是讲怎么炼钢的。” “它讲的是战士保尔·柯察金如何战胜敌人、超越自我,最终成为钢铁战士的故事。” 闫阜贵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特意向傻柱解释,炫耀自己的学识。 “哦?原来是这样。”傻柱顿时脸红,心里嘀咕:这书名和内容根本没关系,太乱起名字了。 “叁大爷,我有件事想请您帮忙。”秦淮如赶紧插话,简单说了想让闫阜贵顺路接送棒梗上下学的想法。“您平时也要上班,捎上棒梗正好。对了,有空您再去他班上转转,跟孩子们说说,别总盯着棒梗的脑袋看——一个脑袋有什么好看的。” 傻柱大大咧咧地补充,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一旁的张宏明嘴角微扬,眼神中带着讥讽。闫阜贵算计了一辈子,傻柱想让他白干活?还差得远。 “这事儿恐怕难办。”闫阜贵推辞道,“我那自行车后座螺丝松了,载不了人。”他没直接拒绝,只说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这算什么?我拿扳手给您紧两下螺丝不就得了!”傻柱满不在乎地挥手。 “车胎也老化了,容易打滑。万一孩子摔了多不好……要不您给我换两条新胎?”闫阜贵又补了一句。 傻柱听得直抽嘴角——两条自行车外胎,少说也得花好几块钱。 况且这是闫阜贵的车,傻柱不想自己出钱。 “不换车胎的话,这人我真没法捎。” “万一出事说不清楚。” 闫阜贵连连摆手。 “三大爷,您看这样行不。” “您帮忙跟棒梗班主任打个招呼,每天接送棒梗上下学,我家每天给您一毛钱。” 秦淮如低声下气地商量。 “不是我不愿意带,这车胎打滑,实在不安全。” 闫阜贵仍然摇头。 “一天两毛,您看行不行?” “先试五天,我直接给您一块钱。” 秦淮如咬着牙又加了价。 “唉,看你们孤儿寡母不容易,我明天试试吧。” 闫阜贵推了推眼镜。 一块钱,既能给班主任一个面子, 又能顺路带个孩子。 挺划算的。 傻柱脸色顿时不好看了。 “傻柱,我手头紧,你先借我成吗?” “回头还你。” 秦淮如转向傻柱。 “一块钱我还是有的。” 傻柱掏出钱,瞪着闫阜贵:“三大爷,您早说要钱不就完了?” “傻柱你这话说的,要不是看贾家困难,给我两块我都不接这活儿。” 闫阜贵说得义正辞严。 “得嘞,一块钱,拿好。” 傻柱把钱递了过去。 “明天让棒梗来我院门口等。” 闫阜贵收了钱,心满意足地走了。 “傻柱,跟我回家拿钱吧。” 秦淮如说。 “嗐,一块钱算啥,别提了。” 傻柱满不在乎地摆手。 “那改天我给你送点好吃的。” 秦淮如笑着回了贾家。 “臭老九真不是玩意儿。” “读书人没一个好东西。” 傻柱嘀咕着,眼睛往张宏明身上瞟。 在他眼里,看书的就是读书人。 闫阜贵不是好东西。 张宏明更不是好东西。 张宏明挑了挑眉,把这些都看在眼里。 心里暗叹秦淮如手段高明。 贾家得了好处,闫阜贵拿了钱。 傻柱还在女神面前充了回阔气。 大家都满意。 ‘活该傻柱最后被贾家榨干,连骨头都不剩。’ ‘自找的。’ 张宏明嘴角带着冷笑。 以傻柱的条件,老老实实干活,娶个好媳妇不成问题。 偏他贪图秦淮如的美貌,又是个有贼心没贼胆的家伙。 被秦淮如拿捏得死死的。 张宏明刚要翻书。 许大茂屁颠屁颠地走了过来。 “哟,宏明,你这自行车可真带劲。” “锃光瓦亮的,真招人稀罕。” 许大茂围着张家门口的自行车转悠。 嘴里不停夸赞。 “大茂哥这话我爱听。” “不像傻柱,狗嘴吐不出象牙。” 张宏明合上书。 知道这货准没安好心。 许大茂这孙子,更不是好东西。 电视剧里,娄小娥、秦京如、于海棠都让他祸害过。 乡下那些小寡妇,还不知道有多少。 这会儿过来拍马屁,肯定有事。 “宏明兄弟,你说得太对了。” “傻柱这混蛋,我早晚收拾他。” 许大茂像是遇到了知己。 连兄弟都叫上了。 “呵。” 张宏明微微一笑。 “宏明哥,上次和你提的那件事还记得吗?”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改天来我家坐坐,带上你晒的鱼干,我准备些酒水,让你嫂子炒几个菜,咱哥俩好好聚聚。” 许大茂热情地邀请。 “没问题,你定时间,我随时都有空。” 张宏明爽快地答应。 他正想着给傻柱找点麻烦,许大茂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真是巧了。 “那就明天,一言为定。” 许大茂拍板道。 “好。” 张宏明点头应下。 许大茂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几个孩子围到张宏明身边,眼巴巴地看着那半碗油渣。 “宏明叔。” “宏明哥。”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叫着。 “别急,每人一份。” “排好队,一个一个来。” 张宏明合上书本,耐心地分发油渣。 这东西味道一般,他早就不太吃了。 他打算做些花生米、爆米花、油炸蚕豆之类的零食。 做好后放进储物戒指里,想吃的时候随时都能拿。 棒梗站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分到油渣。 忍不住舔了舔嘴唇。 “这黑心肝的,整天吃香喝辣,也不帮帮我们家。” “等着瞧,明天肯定让他被机器轧死。” 贾张氏气愤地骂道。 凭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有份,就她家棒梗没有。 张宏明收起桌椅书本。 端着碗回屋继续看书。 不一会儿,一个扎着小辫的女孩端着碗跑了过来。 “张叔叔,我妈让我给你送碗鸡蛋汤。” 小姑娘声音清脆。 “你是……老韩家的闺女?” 张宏明隐约记得她。 “我爸叫韩有田。” 小姑娘认真地说。 “哦,是我记错了。” “你妈怎么突然让你送汤来?” 张宏明蹲下来接过碗问。 “我妈说不能白吃别人东西,我都吃你家两顿饭了。” 小姑娘一本正经地说。 “就为这个。” “行,汤我收下了,你等一下。” 张宏明拿出空碗倒出鸡蛋汤,又把家里剩下的猪油渣全装进小姑娘的碗里。 “我也不能白收你家的。” “这些油渣带回去,替我谢谢你妈。” 他蹲着把碗递过去。 之前韩有田帮他说过话。 这件事张宏明一直记在心里。 加上小姑娘懂事,这点油渣给他也不心疼。 “谢谢叔叔!” 小姑娘捧着碗开心地跑回家。 “奶奶,那个坏蛋给韩家丫头一碗油渣!” 棒梗看到了,眼红得直跺脚。 他赶紧跑过去告状。 “这个该死的!家里肉多得送不完,东家西家都送了,偏偏漏了我们!” “下次看见那丫头拿东西,直接抢过来!” 贾张氏气得直咬牙。 “好!” 棒梗用力点头。 对付一个比自己小的女孩,他觉得很有把握。 张宏明正在看书。 门外又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小女孩双手捧着一个鸡蛋,小心地走到张宏明面前。 “张叔,妈妈让我把这个鸡蛋给您。” 她紧紧攥着鸡蛋,生怕弄掉了。 “怎么又送鸡蛋来了?” 张宏明笑着摇头。 让小姑娘来回跑,他心里过意不去。 “妈妈说收了您的猪油渣,要回礼的。” 小女孩认真地说。 “好,叔叔收下了。” 张宏明接过鸡蛋,顺手把桌上那碗没动过的鸡蛋汤递给她。 “这碗汤你喝吧,算是叔叔给你的回礼。” 小女孩眨了眨眼,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但鸡蛋汤的香味实在太诱人,她终于忍不住端起碗,咕嘟咕嘟喝了个干净。 “谢谢张叔!” 喝完汤的小女孩开心地蹦跳着回家去了。 张宏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露出温暖的笑容。 虽然世道艰难,但总有人心存善意。 贫穷可以困住生活,却困不住善良的心。 那些作恶的人,不过是本性如此罢了。 这时,站在门口的棒梗看到小女孩空着手离开,失望地撇了撇嘴,垂头丧气地回家了。 “棒梗,从明天开始你跟叁大爷一起上学。” 秦淮如拉着儿子叮嘱道。 “他骑车载你,这周都是这样,记住了吗?” “我才不要那个臭老九带!我要坐张家的新自行车!” 棒梗撅着嘴。 在他看来,只有新的自行车才配得上自己。 “别乱说!以后要叫叁大爷,不许再这么喊。” “三大爷愿意带你,咱们可是出钱了,他还答应跟老师说好,以后没人敢笑话你了。” 秦淮如轻轻摸了摸棒梗的头。 孩子受了委屈,当母亲的哪忍心责怪,反而心疼得很。 “什么?闫老西这人还敢要钱?” “真是缺德!你也是没用,他要钱你就给?” 贾张氏一听火冒三丈,觉得秦淮如是个败家娘们。 难怪贾家日子过得紧巴巴的。 “钱是傻柱出的。” 秦淮如低声解释。 “那还差不多。” 贾张氏撇了撇嘴,转身躺在床上,继续养她的肥膘。 秦淮如又安慰了几句棒梗,接着给三个孩子洗脚,哄他们睡觉。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 刘光天饿得前胸贴后背,灰溜溜地回来了。 不回来也不行,饿得头晕眼花,连个睡觉的地方都没有,总不能睡在街上。 他走进四合院,四处看了看,硬着头皮往后面走。 张宏明刚合上书准备关门,看到刘光天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忍不住笑了。 “刘光天,这么晚才回来?” 张宏明随口问道。 “,宏明……” “手头有点事,刚忙完。” 刘光天脸上发烫,随便找了个借口。 这么大个人还被亲爹追着打,说出来实在丢人。 “你爹在家等你呢。” 张宏明似笑非笑地说。 “啥?” “不会吧……” 刘光天浑身一震,差点吓出毛病来。 刘海忠每天都要打刘光天,只要刘海忠一抬手,刘光天就吓得发抖。 咕噜—— 刘光天的肚子叫了一声。 “摊上这么个爹,你也够倒霉的。” “我家还剩点饭,你来吃两口吧。” 张宏明看着刘光天,心里有些同情他。 老话说得好,天下没有不是的父母。 可有些人运气不好,偏偏遇上不靠谱的爹妈。 “真的?哎哟,那可太谢谢了!” 刘光天一下子激动起来。 “吃饱了,回家挨揍也能多撑几下。” “饭在橱柜里,自己拿。” 张宏明随意地说。 刘光天的脸一下子垮下来了。 想到回家还得挨打,刚才那股高兴劲儿又没了。 但当他打开橱柜,看到一碗白米饭时,眼睛又亮了。 “宏明,是这碗白米饭吗?” 刘光天不放心,又问了一句。 “对,虽然凉了,但能填饱肚子。” 张宏明点点头。 “这……真是太感谢了!” 刘光天激动得手都在抖。 他拿了双筷子,埋头猛吃。 吃着吃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怎么还哭了?” 张宏明觉得好笑。 “张哥,我都好几年没吃过这么香的白米饭了。” 刘光天眼里含着泪,连称呼都变了。 “你家条件也不差,有这么惨吗?” 张宏明有些惊讶。 “我家条件是不差,可有什么用?” “以前我哥在家的时候,好吃的都给他,他走了也轮不到我。” 刘光天说到这,脸上露出不满的神情。 “看来你爹眼光不行,花了那么多钱在你哥身上,也没见他混出点名堂。” 张宏明咧嘴笑了笑。 “可不是嘛,跑去当倒插门了。” “害得我也跟着丢脸。” 一提起这事,刘光天更加生气。 “你爹确实偏心,但终究是你的父亲。” 张宏明说道。 “唉。” 刘光天重重叹了口气,不再说话。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愿没有刘海忠这个爹。 “要我说,你们家最有出息的,肯定是你。” “你爹现在这样对你,早晚得后悔。” 张宏明笑着说道。 “真的吗?张哥,你怎么知道的?” 刘光天顿时来了精神,眼睛亮晶晶地等着他说下去。 “你做事踏实又肯钻研,你要没出息才怪呢。” 张宏明一边夸一边拍马屁。 “哥,你比亲哥还亲,从来没人跟我说过这话。” “张哥,你这句话真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刘光天感动得直抹眼泪。 仿佛遇到了人生知己。 “行了,吃饱了就回去挨打吧。” 张宏明拍拍他的肩膀。 “张哥,往后院里有什么事你尽管吩咐。” “我一定听你的。” 刘光天用力拍着胸口。 “说这些干什么,请你吃饭不是为了让你报答。” “举手之劳,别放在心上。” 张宏明把他送到门口。 刘光天挺起胸膛往家走。 没多久,后院便传来像杀猪一样的惨叫。 “真够惨的。” 张宏明摇摇头。 关上门。 重新煮了一锅米饭。 留着明天早上和中午吃。 米饭煮好后,张宏明把饭从锅里盛出来。 摊开晾着。 第二天早上正好用来炒蛋饭。 隔夜的冷饭炒出来最香。 夜色渐深。 院子里一片漆黑。 月亮挂在树梢,与乌云玩闹。 张宏明休息了一下,突然睁开眼。 脸上露出冷峻的表情。 拿出之前用过的两块破布,绑在脚上。 轻轻推开房门。 夜行者现身,夜行能力随之启动。 月光下,一道黑影悄悄来到傻柱家门口。 黑影退后一步。 屈膝压腰,脚跟抵地。 像被压紧的弹簧。 黑影猛然冲出。 直奔傻柱家的门。 抬腿猛踢。 “咔嚓”一声。 伴随着木板断裂的声音。 门板被打出一个大洞。 张宏明的腿卡在洞里,整个人愣住了。 糟糕,力气太大了。 本想踢飞门板,却直接踢出了一个洞。 张宏明没多想,立刻抬腿。 他撒腿往回跑。 闪身进了屋子。 扯下脚上破布。 直挺挺地躺回床上。 “哪个混蛋?” “大半夜踢我家门?” 傻柱听到声音,猛地坐起。 “哥,外头有动静,你快去看看。” 何雨水在里屋,声音发抖。 深夜传来异响,谁都会紧张。 傻柱拉了灯绳,昏暗的灯光下,只见自家门板上有个窟窿,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抓起灶台上的锅铲往外冲,铁铲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哪个王八蛋半夜踢老子家门?” “缺德带冒烟的玩意儿!” “有本事破坏,没本事承认吗?” 傻柱大声吼着,手背青筋凸起,握得铁铲咯吱作响。 那架势,好像要把人脑袋劈成西瓜。 “出什么事了?”易忠海披着衣服从屋里出来。 “壹大爷您看看!”傻柱把铁铲抵在破洞上,“这损阴德的坏事!” 后槽牙咬得生疼。 易忠海皱眉咂嘴:“怎么又来了?” “没错,跟上次贾家一个样!”傻柱突然想起什么,更生气了——上次给人介绍木匠还赔了三块钱呢。 张宏明在屋里憋得肚子疼,现在装模作样地推门出来。这么大的动静,再装睡就太假了。再说,他也想亲眼看看结果——原本打算直接踹开门,可惜力气用错了。 “壹大爷,这次一定要找出这个祸害!”何雨水裹着棉袄冲出来。 院子里各家陆续亮灯,人影往中院聚。 许大茂咧着嘴看热闹,笑得见牙不见眼。 张宏明混在人群里,面无表情地看着那个碗口大的破洞。 修这扇门肯定要花不少钱,够让傻柱心疼一阵子。 真不错。 秦淮如也注意到傻柱家门上的破洞,强忍着笑意。 虽然傻柱确实倒霉。 但她心里还是忍不住乐呵。 看来不止贾家遭殃。 “傻柱,你是不是惹谁了?”闫阜贵问。 “我哪能得罪谁,天天做好事。”傻柱随口回答,突然觉得不对劲。 他转头盯着张宏明:“张宏明,是不是你踢坏我家门的?” “傻柱,我刚醒,别诬陷人。”张宏明板着脸反驳。 “许大茂,肯定是你干的!”傻柱卷起袖子。 “傻柱,就算我想踢你家门,也没那本事!” “你要再冤枉我,我就去报警!”许大茂慌忙解释。 “说不定是你用锤子砸的?”傻柱眯着眼睛看他。 看着门上的大窟窿,不找个人出气,傻柱心里实在憋得慌。 “你少胡说。” “壹大爷,傻柱这是故意找我麻烦,您得做主。”许大茂气得直跳脚。 “都别吵了。” “大家都来看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早点抓到捣乱的人才是正事。”易忠海制止道。 傻柱不甘心地停止纠缠。 众人围在破门旁边仔细查看。 一个个强忍着笑意。 能看出来才怪。 “壹大爷,要不还是报警吧。”何雨水建议。 “我们都看不出端倪,报警也没用。” “傻柱,明天找个木匠来修一下吧。” 易忠海不想惊动警察。 “我这事儿就这么算了?”傻柱压着火气。 “那还能怎么样?”易忠海叹了口气。 “总得找出那个缺德的家伙吧?我家门板被踹了个洞,修修补补得好几块钱呢。”傻柱嘟囔着,满脸不高兴。 “这不是还没抓到人嘛。下次听到动静,大家动作快点,抓住他再算总账。”易忠海故意提高声音,眼神看向张宏明。 张宏明绷着脸憋笑。想抓我?没门! “这事真奇怪,到底是谁干的?” “谁知道呢,傻柱也是倒霉。” “他活该!整天不是打这个就是揍那个。” “这人也真怪,专跟门板过不去。” “按理说踹完门跑回去,总该有人看到,怎么就抓不到呢?”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了半天也没结果,慢慢散了。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张宏明躺在床上想着:踹门这招不能老用。偶尔一次还行,次数多了肯定露馅。就像今天,要是慢半拍就完了。现在贾家那帮人肯定盯上他了,下次再踹门,保不齐有人专门盯着他家门口。 “得换种方法收拾这群畜生。”张宏明正想着,突然听见“叮”的一声。 “宿主踹坏傻柱家门板,负面情绪值正在结算。” “傻柱受惊憋火,获得2点负面值。” “何雨水贡献1点。” 负面情绪值只剩3点。 张宏明感到无奈。 看来自己对傻柱还是太仁慈,连负面奖励都少得可怜。 3点加上之前的8点,总共11点。 又能抽奖了。 张宏明忍不住兴奋。 “系统,抽奖。” 他下达指令。 “叮!抽奖完成,获得【华来士·狂暴喷射战士大鸡腿】一份。” “???” 张宏明愣住了,满脑子疑问。 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对劲。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鸡腿——居然还热乎。 香味扑鼻,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张宏明强忍住冲动,仔细看了说明: 【狂暴喷射战士大鸡腿】 出品方:华来士 效果:食用后触发喷射状态,佐料越足,效果越强。 简单直接的描述让张宏明瞬间清醒。 他很清楚华来士的“名声”——餐饮界公认的“肠胃清道夫”。 幸好没吃,否则现在就得找厕所了。 随手把鸡腿扔进储物戒。 “叮!主角夜闯傻柱家,获得负面值,日常奖励已更新。” “可乐十罐,牛肉二十斤,西瓜两个。” 听到新奖励,张宏明眼睛一亮。 这次的系统补给正合他意。 张宏明取出十瓶可口可乐放在桌上。 他拧开一瓶,仰头喝下。 碳酸气泡在鼻腔炸开,畅快无比。 “爽!” 转眼间整瓶可乐就喝完了。 他把剩下的九瓶和空瓶一起收进储物戒指。 第二项奖励是二十斤雪花牛肉。 肉质紧实,红白相间。 炒或煎都合适,比猪肉更美味。 “好东西。” “总算能换换口味了。” 牛肉难得,价格远高于猪肉。 这些够他吃上一段时间。 最后是两个无籽麒麟瓜。 圆滚滚的,每个都有五斤重。 炎炎夏日,用井水冰镇后切开,想想就让人期待。 第二天清晨。 张宏明洗漱完毕,先喝了半瓶冰可乐。 精神顿时好了许多。 他开始准备早餐:牛肉末蛋炒饭。 五个鸡蛋,三个打散炒饭,两个煎荷包蛋。 蛋壳在灶台边轻轻敲碎。 张宏明手腕一翻,鸡蛋在锅沿轻轻一磕。 金黄的蛋液滑入滚烫的锅中,瞬间绽开朵朵油花。 腌好的牛肉糜随之入锅,在铲尖翻动间褪去血色。 当米粒加入铁锅时,颗颗分明如珍珠般晶莹。 他特意多炒了些,把午饭也一并做好。 青花瓷碗装着刚出锅的炒饭,铝制饭盒则装着另一半。 两个煎得金黄的荷包蛋安静地躺在米饭上。 餐桌前的男人舀起一勺裹着蛋香的饭粒。 冰镇可乐在玻璃瓶外凝着水珠,衬得这顿早餐格外惬意。 隔壁贾家屋里,棒梗正拉着被子不愿起床。 “娘!我也要吃张叔家那样的炒饭!” 孩子吸着鼻子,葱油香不断飘进来。 秦淮如端着玉米面糊糊进来:“快趁热喝。” “等会儿闫老师该来了,咱们可是付了带路钱的。” 棒梗把搪瓷碗推得哐当响:“我就要吃鸡蛋饭!” 贾张氏拍着炕沿骂道:“天打雷劈的败家子!” “成天吃香喝辣,也不怕折了阳寿!” 最终棒梗还是不情愿地出了门。 闫阜贵站在院门口看表。 见孩子闷头走来,连招呼都不打。 老教师扶了扶眼镜,心里直摇头,仿佛上辈子欠了他似的。 张宏明推开房门。 将网兜挂在车把上。 踩上车准备出发。 “哟,宏明这就去厂里?” 刘海忠也正好要上班。 他凑过来和张宏明搭话。 “嗯,该走了。” 张宏明随口应了一声。 “正好顺路,捎我一程吧。” 刘海忠盯着那辆光亮的自行车轮子,咽了口唾沫。 “带不动,您这腿脚跟不上车轮子。” 张宏明故意装作没听懂。 他看着刘海忠肥硕的身材。 别把车架压坏了。 热脸贴了冷屁股,刘海忠憋得满脸通红。 他自认是厂里的老师傅,总该给点面子。 可对方一点情面都不给。 “缺德的东西显摆破车,早晚被卡车碾成铁片!” 贾张氏坐在门槛上晒太阳。 看见这一幕便骂了起来。 眼中满是嫉妒。 那辆崭新的大杠自行车,本该是贾家的。 越想越气,她盘算着要去居委会告状。 要是能扣个敌特的帽子,一定能让张家小子吃不了兜着走。 到时候贾家就能霸占张家的房子。 最差也能先把自行车抢过来。 这车本来就是贾家的,谁也说不出道理。 贾张氏越想越开心,满脸褶子笑成了菊花。 “娘,我去上班了。” “你照看一下家里。” 秦淮如临走前交代。 “知道了,快走吧!” 贾张氏挥着蒲扇赶苍蝇似的。 在通往轧钢厂的小巷里, 张宏明踩着车,慢悠悠地走着。 周围的人都在走路, 只有他骑着自行车, 这种感觉真不错。 “哎,快看这辆车,亮得像镜子一样。” “哎呀,要是我也能买一辆就好了。” “钱我都攒够了,就是买不到票,真没办法。” 路过的工人们看到张宏明的车, 眼里全是羡慕。 “有什么好显摆的,早晚倒霉。” 易忠海小声嘀咕, 心里很不是滋味。 自己这么大年纪还得走路, 张宏明这么年轻倒能骑车。 太不尊重人了。 这车应该让他骑才对。 张宏明到了轧钢厂,把车停好, 走到自己的岗位。 “早,宏明。” “宏明,你买车了吧?早上我看见你了。” “什么?宏明买车了?” “可以,宏明,闷声不响就买了车,是不是要找对象了?” “又买车又找对象,宏明你得请客。” 几个同事边聊天边开玩笑。 “我没找对象,买车就是图个方便。” “等我通过焊工考核,一定请大家吃饭。” 张宏明笑着解释。 “过了考核必须请客,这可是跳级,不容易。” “我们等着宰你一顿呢。” “得去下馆子好好吃一顿,随便打发可不行。” 大家说笑着。 都知道张宏明升焊工是板上钉钉的事,不过是图个热闹罢了。 “行,等升了请你们吃饭。” 张宏明痛快地答应了。 他和工友们关系不错,一起在轧钢厂干了很多年,时间久了,彼此都了解。 只有关系好的人才会这么开玩笑。 车间里人情冷暖,合不来的人渐渐就疏远了。 “下周一焊工等级考试,想报名的提前准备。” “下班前来找我登记,统一上报。” “好了,各就各位吧。” 二组组长说完,不少工友都朝张宏明眨眼睛。 在大家看来,这个年轻人考四级焊工是稳的。 张宏明只是微微一笑。 他的目标可不止于此。 刚摘下面罩放下焊枪,组长就主动找来了:“宏明,给你报四级焊工?” 一般工人都是追着组长报名,唯独他让组长刮目相看。 组里出个年轻的技术能手,组长也觉得脸上有光。 “报七级。”张宏明语气平静。 “四级肯定没问题……等等?” “你说什么?” 组长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用力揉了揉耳朵。 “我要考七级焊工。” 张宏明又说了一遍。 “七级?” “没听错吗?” “考这么高干什么?” 组长声音一下子提高。 临近午饭,这声惊呼让所有人都停下手里的活儿看了过来。 “千真万确。” 张宏明依旧微笑着。 “开什么玩笑?” “你要考七级?我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组长满脸不信。 焊工等级直接跳五级, 轧钢厂建厂以来从没出现过这样的事。 简直荒唐。 就像一个职高毕业的人说要开发程序取代某音一样。 大家第一反应不是惊讶,而是觉得这个人要么疯了,要么在做梦。 “张宏明要考七级焊工?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太不知天高地厚,厂里最年轻的七级工至少四十五岁。” “他现在最多也就四级水平,想考七级至少还得练七八年。” 焊工车间议论纷纷。 众人看向张宏明的眼神意味复杂。 有人觉得他勇敢,更多人当笑话看。 真正相信他的寥寥无几。 “宏明,你技术确实不错,考四级没问题。” “但七级完全是另一回事,再考虑一下?” 班长好言相劝。 “班长,我十成把握。” 张宏明语气坚定。 “噗——” 刘海忠当场笑喷出来,满脸不屑。 几个老师傅也跟着笑了。 他们平时对张宏明客气,是因为看中他的潜力。 二十出头的四级工,将来混个六级不难。 但要说现在就能考七级? 谁信谁傻。 “小张,还是太年轻了。” “被主任厂长夸两句就忘乎所以了。” “我干了三十多年才混到七级。” “你算算自己工龄?” “路要一步步走,别想着一步登天。” 几个老焊工还在说笑。 保卫科的人已经站在车间门口。 刘海忠摆出老资格的样子,指挥大家。 “都去吃饭吧。” “我和宏明单独谈谈。” 班长摆摆手,带着张宏明来到班组活动区。 “宏明,不是我不帮你申报,也不是故意为难你。” “你现在名义上还是二级焊工,年纪又轻。” “要是直接报七级焊工考核,领导看了肯定觉得我们胡闹。” “实在没法解释。” “当然,如果你坚持要报,我可以去找主任商量。但前提是你要说到做到。” “别等主任来了你又反悔,让我难堪。” 班长把话说清楚了。 在轧钢厂这种国营单位,纪律非常严格。 如果一个二级焊工直接申请七级考核,材料一交上去,领导第一反应肯定是下面人在乱来。 尤其是经历过那个浮夸年代,对这种事特别敏感。 一亩地能产五百斤,也能产一千斤。 可有人为了出风头,硬是上报五千斤、一万斤。 搞得乌烟瘴气。 二级跳七级,在别人眼里也差不多是那种情况。 “班长您放心,我既然敢申报,就一定有把握,绝不会害您。” 张宏明认真保证。 班长看着张宏明,重重地点了点头。 心里竟然有些期待和激动。 如果张宏明真能考上七级焊工,一定会轰动全厂。 二十多岁的七级焊工,将来绝对是工程师的苗子。 他这个老班长,可以吹一辈子。 张宏明坐在活动区吃午饭。 牛肉粒蛋炒饭配两个煎蛋。 除了上班路上那段,其他时间都在储物戒指里保温。 打开时还是热气腾腾。 张宏明吃得津津有味。 刘海忠偷偷看着张宏明的饭盒,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心烦意乱地往食堂走,嘴里嘟囔着:“别等了,张宏明在班组吃自带饭。” 排队打饭时,刘海忠没好气地对傻柱说:“这小子,我还就不信了。” 傻柱气得直冒火,这几天一直在想给张宏明使绊子,却一直没机会,憋得他脑门发胀。 “对了,张宏明今天报了七级焊工考核。”刘海忠打完饭,轻描淡写地说。 “七级?他疯了吧?”傻柱瞪大了眼睛,随即又笑了起来,盘算着要把这事传遍全厂,让张宏明下不来台。 张宏明吃完饭正坐着休息,工友们围过来劝他:“宏明,七级焊工可不是闹着玩的。”“四级不是挺好吗?万一考不上,领导怎么看?” 张宏明只是笑了笑,说:“我想试试,应该没问题。”他知道再多说也没用,关键还得靠实力。 正说着,二班组长走过来叫他:“宏明,主任找你。”只见车间主任王全志在不远处挥手。 “宏明,听说你想报考七级焊工?” 王全志神情严肃地问。 “我已经想好了,请领导批准,我不会让您失望。” 张宏明回答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 “七级焊工要考水下焊接和压力容器焊接,你能行吗?” “九个月前我就开始练了,现在已经完全掌握了。” “有多大把握?” “只要不出现意外,十拿九稳。” 张宏明自信地回答。 “好,我替你报上。” “这份名单我下班前会亲自交给杨厂长,说明你的情况。” “你专心准备考试,别在我这儿吹牛,到了考场出问题可就糟了。” 王全志最终点头同意。 “谢谢领导,我一定为焊工班争光。” 张宏明认真承诺。 “去忙吧,这几天多复习,除了实操还有理论问答,一定要准备充分。” 王全志又叮嘱了几句。 “领导,真要报他?” 二班组长小声问道。 “不是你推荐说张宏明有能力吗?” 王全志看了他一眼。 “您别开玩笑了,这么大的责任我可担不起。” 二班组长缩了缩脖子。 “不过你说得对,这小子确实有股劲儿。” “给他个机会,说不定真能成。” “要是咱们轧钢厂自己培养出一个工程师,那可是大好事,值得试试。” 王全志语气中带着期待。 张宏明回到工位,继续埋头干活。 与此同时,南锣鼓巷的四合院里。 贾张氏吃完饭后,让当当在家照看小槐花。 她扭着身子来到街道办。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我要举报我们院的张宏明,他是敌特。” “他家里顿顿都有鱼,吃不完,肯定有问题。” “昨天还买了辆自行车,现在自行车票多难搞,他一个二级焊工哪来的钱?” “我还听说他跟女人有关系,具体是谁不知道,但肯定有这事。” “他对人也不好,前几天把院子里的孩子脑袋都打破了。” “他就是我们院里的坏人!” 贾张氏一口气给张宏明罗列了好多罪名,好像够枪毙三次。 举报完,她心情舒畅,哼着歌往回走。想到马上就能把张家的自行车占为己有,褶子脸笑得像盛开的菊花。 “哎哟,贾家嫂子,捡到宝了?”几个老姐妹围过来。 平时这个老虔婆总是板着一张寡妇脸,今天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晚上你们就知道了。”贾张氏得意地晃着手。心里想着:等自行车到手,看你们这些穷酸货气不气! 轧钢厂车间里,二班组长急匆匆跑来:“宏明哥,保卫科严主任带着人来找你了!” 张宏明放下焊枪:“严震?我没做什么坏事,怕他干什么?” 张宏明朝严震那边瞥了一眼,神情平静。 “真要是出事了,也别认账。” “记住了。” 二班组长低声叮嘱。 领着张宏明走到三名保卫科干部面前。 “你就是张宏明?” 保卫科主任严震抬眼打量着他。 “是。” 张宏明应了一声。 “有人举报你是个敌特分子。” “派出所的人在厂门口等着,跟我们走一趟吧。” 严震偏了偏头,示意往大门方向去。 “严主任,宏明可是厂里的先进工作者,干活从不出错,这事肯定有误会。” “他爹是为国捐躯的烈士,怎么可能当敌特?” 班组长着急地辩解。 “是不是敌特,等配合公安调查清楚再说。” “咱们都是轧钢厂的人,绝不会冤枉自己人。” 严震一边说,一边整理了一下袖口。 “班长,肯定是有人陷害,我先去解释一下。” “您别担心,我很快回来上班。” 张宏明语气很稳。 “好,早点回来。” 班组长眉头紧锁。 张宏明跟着保卫科离开时,许多工友都看见了。 “宏明怎么被保卫科带走了?” “该不会干了什么不该干的事吧?” “连严主任都亲自来了,事情肯定不小。” 焊工们小声议论。 能让保卫科直接进车间带人,肯定不是好事。 大家心里都有些怀疑。 “哼,这小子平时目中无人,早该摔跟头了。” “没想到报应来得这么快。” 刘海忠大声嚷嚷,心里像夏天喝冰水一样痛快。 周围没人回应他。 事情还没搞清楚,就有人在背后说张宏明坏话。 如果张宏明回来听到,多难堪。 “大家都别乱猜,宏明是去配合保卫科的。” “这事跟他没关系,别乱传。” 二班组长大声喊道。 得先把这事压下去,别越传越离谱。 焊工们继续干活。 张宏明跟着保卫科三人走到厂门口。 门口站着三个穿制服的警察。 “同志,这位就是我们厂的张宏明。” 严震向一名中年警察介绍。 “张宏明,有人举报你是敌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中年警察神情严肃地问。 “这是诬陷,我没做过这些事。” “你们随便查,我经得起审查。” 张宏明神色平静。 心里没鬼,自然不怕。 “有人说你家天天吃大鱼大肉,还熬猪油,这些鱼肉是从哪儿来的?” “两条草鱼是我去什刹海花钱买的。” “我去过两次鸽子市买肉,后来厂里发了六斤肉票,我又去市场买了六斤。” 张宏明回答得干脆利落。 “有人举报你的自行车票来源不明,购车凭证在哪?” “放家里了。” 张宏明答道。 其实自行车票就存放在储物戒指里。 但此刻不能拿出来。 太明显了。 谁会把购车凭证一直带在身上? “走,现在去你家。” 中年警察紧紧盯着张宏明的眼睛。 “张宏明,如果是你做的,轧钢厂不会包庇。” “如果不是你做的,正好还你清白。” 严震说道。 “谢谢主任。” 张宏明轻轻点头。 众人朝四合院走去。 不到二十分钟。 “到了。” 张宏明停在四合院门口。 “走,直接去你家。” 中年警察环视院内,神情警惕。 张宏明率先走进院子。 两名警察站在两侧。 保卫科的人在一旁等待。 前院几位妇女正在聊天。 看到张宏明带着人进来,全都愣住了。 不是穿警服的就是保卫科的。 让人心里发紧。 只有贾张氏满脸喜悦。 来了来了。 她日夜盼望的事情终于来了。 平时贾张氏从不和院子里的妇女来往,不愿融入。 为了能第一个见到警察,她特意守在前院。 终于等来了警察。 “宏明,你这是……” 叁大妈说话都结巴了。 “有人举报我是敌特,我配合警方和保卫科调查。” 张宏明坦然说道。 他问心无愧,不需要躲藏。 反而怕别人乱猜。 “哎哟,哪个缺德的举报你。” “你爹可是烈士,烈士的儿子能当敌特吗?” 叁大妈气愤地说。 “就是,不知道哪个瞎眼的混账。” “他家肯定断子绝孙。” “生儿子没……” 几位妇女纷纷骂起来。 与张宏明站在一边。 要是给张宏明扣上特务的帽子,整个院子都会受影响。 “吵什么吵,上级说举报是公民权利。” “骂两句就行了,话说得这么难听干吗。” 贾张氏慌了神。 “断子绝孙”这样的话,谁听了都会受不了。 “贾家婶子,我们骂的是举报的人,你急什么?” “该不会就是你举报的吧?” “我看挺像,平时就数你骂得最凶,还听不下去。” 几个女人齐刷刷地盯着贾张氏。 “胡说什么!我是不是那种斤斤计较的人?” “我不跟你们说了,得回去照看孩子。” 贾张氏勉强笑了笑,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张宏明冷眼看着贾张氏的背影,嘴角露出一丝讥讽。 他早就怀疑举报的人是贾张氏。 刚才这一幕,更加证实了他的想法。 “再走几步,过了中院的门槛就到了。” 张宏明收起思绪,随口说道。 领着众人来到自家门口。 掏出钥匙打开门。 往后退了两步。 “张宏明,你和我们一起进去,先核对一下自行车的购买凭证。” 一位中年警察盯着张宏明说。 张宏明推开门,径直走向抽屉,拉开后假装翻找,拿出一张单据。 “严主任,麻烦你把住大门。” “我们几个先进去检查。” 中年警察交代道,带着两名同事走进张家。 “把门看好。” 严震指挥两名保卫科干事。 两人紧紧盯着张宏明,随时准备扑上去制服他。 严震的目光则投向屋内。 眼前是一个整洁的客厅,摆着餐桌、灶台、橱柜和衣柜。 每一件家具都擦得一尘不染,井然有序。 斗柜上整齐地放着许多书籍,全是技术类的专业刊物。 旁边还堆着几本笔记本。 严震暗暗点头,从这些细节可以看出张宏明是个勤奋上进的年轻人。 生活作风也很简朴。 “仔细搜查,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中年警察核对完张宏明提供的购物凭证,将单据还给他。 一声令下,搜查正式开始。 警员们连墙壁都不放过, 用手指轻叩, 侧耳倾听回声。 更不用说被褥、橱柜这些可能藏有密信的地方, 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就连张宏明的藏书和笔记, 也都逐页检查。 手法非常专业。 几名街坊大妈挤在张家门口, 伸长脖子往里看。 贾张氏仗着身体强壮, 硬是挤开别人,抢到最好的位置。 “贾大姐,您不是要照顾孙子吗?” 被挤开的大妈没好气地问。 “孩子睡得好好的,用不着你操心。” 贾张氏眼睛发亮, 恨不得警察能搜出点什么来。 “你们说小张真的会是特务吗?” “我觉得不像。” “肯定不是,这孩子一向安分守己。” 几个女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不知道是谁告的张家。” “要是查不出问题,举报人家里今晚就得出事!” 之前被挤到一边的大妈咬牙切齿地骂着, 声音特别大。 “你乱说什么?人家告张家关你什么事!” 贾张氏立刻急了。 “我讲什么碍着你什么事?我说的是有人死了,又没说你家。” “你急什么?” 老嫂子也不让步。 两人吵得激烈,几乎要动手。 壹大妈等人赶紧过来劝架。 张宏明把这一切听得一清二楚。 现在可以确定,举报的人是贾张氏。 这个老太婆等着瞧吧! 半小时后。 三名警察讨论完,走出张家。 “宏明同志,你是清白的。” 中年警官主动和张宏明握手道歉。 “辛苦各位了。” 张宏明并不计较。 他们只是在尽职责,没什么可指责的。 “严主任,轧钢厂张宏明没有问题,感谢配合。” 中年警官又对严震说道。 谈话的气氛也轻松了不少。 “不对,就算张宏明不是敌特,他还有作风问题,搞地下生意呢。” “你们不查了吗?” 贾张氏急着插话。 “你怎么知道举报内容?” 中年警官不满地质问。 “你刚才不是说了吗?我是听你说的。” 贾张氏急忙解释。 “我没说过。” “关于生活作风和地下生意的事,我正准备去调查。” “现在被你捅破了,怎么继续?” 中年警官很不高兴。 “你要查就早说。” “看你跟张宏明聊得那么热络,我还以为你不查了呢。” “那你继续查吧,我家水烧开了。” 贾张氏后悔不已,借故离开。 “既然话都说了,那我现场做个民意调查吧。” 中年警官也拿她没办法。 随手拦下几位邻居大嫂,打听张宏明平时的表现。 大家当着张宏明的面,纷纷夸赞他。 硬生生把他夸成了模范居民。 案子就此结束。 警察摆摆手,离开了。 “宏明,算是虚惊一场。” “不过你也得小心,**好见,小鬼难缠。” “街坊邻居,多花点心思。” 严震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刚才贾张氏的表现,他全都看在眼里。 十有**就是她举报的。 特意叮嘱了一句。 “谢谢严主任。” “对了,刚才出来时被工友看见了。” “能不能麻烦您送我回厂里说明情况?” 张宏明补充说。 “应该的。” 严震点头答应。 张宏明锁好家门,向几位大嫂道谢。 跟着严震回到轧钢厂。 “还好老虔婆说漏了嘴,要是警察问的是易忠海或者傻柱。” “那两个家伙不定怎么陷害我。” 张宏明心里暗自庆幸。 而且易忠海是院里的大爷,警方按程序肯定会找他商量。 “独木难支,得广结人缘。” “不能总是被动挨打,得给这些人找点麻烦。” 张宏明想着。 他已经有了主意。 先收拾傻柱这条走狗,断掉贾家一条臂膀。 至于那个老虔婆—— 等下班回家,马上处理。 举报了还想有好果子吃? 当张宏明和保卫科三人回到焊工班时,已经快下午四点了。 “严主任,情况怎么样?”车间主任王全志走过来问,二班组长也站在一旁。 张宏明被带走后,班组长立刻通知了王全志——这种事必须让领导知道。 “没什么事,警察查清楚了,张宏明没问题。”严震笑着说。 “那就好,那就好。”王全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他正准备上报焊工考核的事,结果张宏明出了问题。如果张宏明真是敌特,他也得受牵连。 “我给大家讲清楚,免得大家乱猜。”严震继续说道。 “确实该说清楚。”王全志点头,随即让焊工班停止工作。 严震向大家解释,明确表示张宏明没有问题,并表扬他勤奋好学,屋里堆满技术书籍,是个刻苦钻研的好同志。 刘海忠脸色尴尬,眼神躲闪,不少人用看笑话的眼神看他,他赶紧低头,像缩头乌龟一样。 张宏明回到岗位继续工作。 王全志拿着考核报名表来到杨亮平办公室。 “杨厂长。” “哟,胡工也在。” 推门进去,办公室里除了杨亮平,还有很少露面的高级工程师胡耕科——平时就连设备故障都难得出现。 胡耕科一向深居简出,只有遇到重大技术难题才会现身指导。 在轧钢厂的技术领域,他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 “我和胡工正在研究那台进口设备的维修方案,真棘手。”杨亮平揉了揉太阳穴。 “哎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要不我把表格明天再送过来?”王全志察言观色地说。 他看出杨厂长此刻心情不好。 在领导心烦的时候,最聪明的做法就是识相地避开。 没人愿意在生气的时候被打扰。 “没关系,设备的问题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解决的。” “有事你说吧。”杨亮平摆了摆手。 “杨厂长,这是工人技能等级考核的报名资料。” 王全志恭敬地双手递上文件。 “这种表格让办事员送过来就行,何必亲自来一趟。” 杨亮平随手把表格放在办公桌边。 这类事情本应由秘书处理。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虽然技能晋级对工人们来说很重要, 但在专注于全厂生产和效益的杨亮平看来, 不过是一些琐碎的小事。 他更关心的是全国钢铁行业的动向, 以及轧钢厂未来半年的发展计划。 “杨厂长还记不记得张宏明那个小伙子?” 王全志笑着提起话题。 “张宏明?” “有点印象,是个好苗子。二级焊工证却干着四级工的活。” “年轻有为,积极上进。” 杨亮平回忆了一下便想起来了。 “这次焊工等级考试,宏明直接报了七级。” “我特意来请示您的意见,看能不能破例让他考。” 王全志委婉地说明了来意。 “他要考七级?” “这可是连跳五级。” “就算按实际能力算,从四级跳到七级也不容易。” 杨亮平微微一愣,显得有些意外。 “现在年轻人做事太浮躁。” “都什么年代了,还搞这些老一套。” “不像话。” 胡耕科坐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您说得对,胡工。” “那我通知宏明,让他按规矩报考四级焊工。” 王全志心里暗叫不好。 如果不是胡工在场,杨亮平惊讶之后也就算了。 报就报了。 但胡耕科不一样。 他一辈子搞技术,最讨厌走捷径。 这次设备修不好,正憋着气。 张宏明刚好撞在枪口上。 王全志心里想着。 “不用,就给他报七级。” “我来亲自考核。” 胡耕科语气坚定。 “好,听您的。” 王全志转身离开。 “胡工,您这么大的工程师,何必跟年轻人计较。” 杨亮平笑着打圆场。 他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年轻人有闯劲是好事。 “我最看不惯这种风气!技术工人不钻研技术,尽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丢人现眼!” 胡耕科越说越气。 “好了好了,说正事吧。” “那台设备到底能不能修?这关系到下半年的生产任务。” 杨亮平转移了话题。 “唉,设备是**进口的,他们走的时候带走了全部图纸。” “只剩下几本技术手册,我也看不懂。” 胡耕科重重拍了下大腿。 “不是给您安排了俄语翻译吗?” “还缺什么?” 杨亮平问道。 “别提了,那个俄语翻译根本不懂这行,连基本的沟通都困难。” “更别说帮忙调试那台大设备了。” “那些人太不地道了,走的时候把图纸全带走了,真够恶心的。” 胡耕科越说越生气,忍不住骂了起来。 “老胡,再难也得赶紧解决。” 杨亮平也犯了愁。 懂俄语的人本来就少, 大部分都是文科出身, 而机械属于理科。 既懂俄语又懂机械的人才,实在太少了。 “我再想想办法。” “你派人给我在设备旁边支张床。” “我就不信搞不定这台机器。” 胡耕科倔劲上来了。 “好,需要什么尽管说,我全力配合。” 杨亮平点头答应。 叮叮叮—— 下班铃响了。 张宏明收拾好劳保用品,回到班组休息区。 “宏明,过来,有事跟你说。” 王全志匆匆赶来,二班组长也跟着过来。 “主任,您说。” 张宏明态度恭敬。 “你也挺倒霉的,今天交报名表时听说……” 王全志简要说了胡耕科的态度。 “这下麻烦了,胡工对宏明有意见,考核时肯定为难他。” 二班组长担心地说。 “没关系,不管谁考核,我都按标准来。” “胡工可能是误会了,考核完自然就明白了。” 张宏明神色平静。 “好,有信心就好。” “这几天多练习,千万别出错。” 王全志点点头。 “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支持。” 二班组长鼓励道。 “谢谢主任和班长。” 张宏明感激地说。 别人对他好,他心里有数。 三人又聊了一会儿。 张宏明来到停车棚,骑上自行车离开了厂区。 有了自行车,上下班确实方便多了。 他觉得这笔钱花得值。 刚进四合院大门,就听见里面有人议论。 “张宏明居然敢报考七级焊工,真是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连贰大爷这么厉害的人都只是七级焊工,他差远了。” “我看他这次肯定要栽跟头。叁大爷,您说是不是?” 傻柱站在严家门口,说得正起劲。 “张宏明……咳咳……”闫阜贵话说到嘴边,突然看到张宏明推着车进来,赶紧咳嗽两声。 “叁大爷,你咳嗽什么?难道连‘张宏明’三个字都说不清楚?”傻柱不满地嘟囔着。 啪! 张宏明一巴掌拍在傻柱后脑勺上。 傻柱踉跄几步,往前冲了几步。 “谁!哪个不长眼的……”傻柱气急败坏地回头,一看是张宏明,立刻闭了嘴。 “傻柱,你家门修好了?闲得没事干,不回家做饭,跑来叁大爷门口说三道四。” 张宏明作势又要打。 傻柱吓得缩脖子,连连后退。 背后说人坏话被当场抓包。 傻柱顿时慌了神。 “我考几级焊工,轮不到你管。” “少在背后乱嚼舌根。” 张宏明说完, 推着自行车往中院走。 “三大爷,你也不提醒我。” 傻柱语气里带着怨气。 “我咳嗽半天,是你没听懂。” 闫阜贵暗自庆幸, 幸好没跟着乱说。 “算了,不说这个了。” “我得回去看看我家门。” 傻柱心里憋得难受。 张宏明走到家门口时, 听见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 “也不看看自己几斤几两,还想考七级焊工,做梦去吧。” 贾张氏对着空气指桑骂槐。 “有些人红眼病犯了,” “背地里使绊子,缺德事做多了,早晚有报应。” 张宏明回敬道。 “张宏明!你是指谁?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猛地站起来。 “我说举报我的人,你急什么?” “闲得发慌。” 张宏明从储物戒里掏出一只鸡腿, 手腕一抖丢在贾家门前。 “你等着,有你哭的时候!” 贾张氏骂到一半, 忽然看见地上油滋滋的鸡腿。 立刻闭嘴四处张望, 一个箭步冲过去用衣襟裹住, 偷偷摸摸溜回屋里。 白捡个大鸡腿, 贾张氏笑得满脸都是皱纹。 张宏明冷眼看着,嘴角露出讥讽的笑意。 贾宅内,贾张氏快步穿过厅堂,一头钻进厢房。她从怀里掏出油纸包着的鸡腿,香味立刻飘满屋子。 棒梗看到祖母神色慌张,跟了进去。只见贾张氏抱着鸡腿大口吃着,油水顺着嘴角流下来,脸上满是满足。 “阿嬷偷吃了什么好东西?”棒梗眼睛发光,喉结滚动,“给我尝一口!” 贾张氏急忙把啃得乱七八糟的鸡腿藏到身后:“胡说什么呢!”见孙儿要喊,赶紧捂住他的嘴:“小祖宗别嚷!这是捡来的……”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音,当儿和槐花趴在门框上,盯着里面直咽口水。贾张氏咬着牙说:“只给你留三口。”说完咔嚓几口,鸡腿只剩下一根骨头,上面还挂着几丝肉。 “老馋猫!”棒梗一把抢过剩下的骨头,囫囵吞下,嚼得满嘴都是汁水。 骨头被舔得干干净净,脸上全是满足的神情。 “哥,你在吃什么?” 当当忍不住问。 “鸡腿。” “喏,这根骨头给你咬两口。” 棒梗晃了晃手里的骨头,一脸得意。 “呜……” 当当眼泪哗啦啦掉下来。 香喷喷的鸡腿,她连味道都没尝到。越想越难过,槐花也跟着哭起来。 “棒梗,鸡腿哪来的?” “不给妹妹吃就算了,还故意逗她们。” 秦淮如拉过两个孩子,皱着眉头问。 “我自己买的。” “我大孙子整天眼馋别人家的,你这个当妈的不管管?” “我疼我孙子不行吗?”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 秦淮如一时语塞。 “奶奶,是在哪捡的呀?” “还有没有?” “太香了,我还想吃。” 等秦淮如走远后,棒梗又啃了一口骨头渣,眼睛发亮。 “咱们去外面再转转,要是能捡到,咱俩分着吃。” 贾张氏压低声音说。 棒梗用力点头,幻想着两手各拿一只大鸡腿,左边咬一口,右边啃一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 祖孙俩溜出门,偷偷摸摸地在院子里四处张望。 张家。 张宏明装了七八块鱼干,端着碗,准备去许大茂家吃饭。 咚咚! 有人敲门。 “我进来了。” 于莉推门而入。 “莉姐,昨天那事怎么样?” 张宏明笑着问。 “随你便吧。” “以后我就当你家佣人了。” 于莉走到床边开始整理东西。 “什么佣人,说得这么难听。” “莉姐,来尝尝饼干。” 张宏明掏出两块蓝莓夹心饼干。 “这是什么?” 于莉拿起一块放进嘴里。 轻轻一咬,外皮酥脆松软,内馅的蓝莓果香瞬间在口中爆发。 于莉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好吃吗?” 张宏明问。 “太香了!” “你从哪儿弄来这些新鲜东西?” “对了,你是不是要考七级焊工?能考过吗?” 于莉三两口吃完一块,随即提起正事。 “当然能过,没把握我怎么会报名?” 张宏明点头。 “啧啧,七级焊工。” “贰大爷年纪这么大,前两年才升到七级。” “你这速度也太夸张了。” 于莉不由自主地感叹道。 “这块也给你。” 张宏明说完,走到门口,把门关上。 于莉一边吃着饼干,一边觉得有些不对劲。 张宏明突然转身回来,一把将她抱住。 “哎,我还没干完呢。” “你干什么?” 虽然早有预料,但张宏明这么急,于莉还是脸红了。 “待会儿要去许大茂家吃饭,得抓紧点。” 张宏明说着,动作一点没停。 于莉很快软了下来,轻声**着。 张宏明的手继续向下。 “不行,你快去许大茂家吃饭,我收拾完给你关门。”于莉挡住了他。 张宏明又纠缠了一会儿。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再来了。”于莉瞪了他一眼。 张宏明笑了笑,端着碗走了出去。 刚出门,他就看见贾家祖孙俩像老鼠一样,在院子到处翻找。 他立刻明白他们在找什么——肯定是在找那个大鸡腿。 吃吧,等会儿有你们后悔的。张宏明心里暗笑。 “张宏明胡闹,王主任也不该跟着瞎闹。这份名单要是让领导看到,成何体统?”易忠海正和傻柱、刘海忠聊天。 “就是,张宏明哪知道七级焊工有多难考。贰大爷,您说是不是?”傻柱附和道。 “哼,张宏明太狂妄了,会点氩弧焊就不知天高地厚。我敢说,他要是能考上七级焊工,我就从前院滚到后院!”刘海忠满脸不屑。 “贰大爷说得对!张宏明跟您比差远了。等他碰得头破血流,就知道您说得多对了。”傻柱连连点头。 “你们三个真有意思,当着我的面说闲话,当我不存在是吧?”张宏明原本不想理会。 这三人越说越起劲。 易忠海一言不发。 “宏明,我不是乱说,是根据老焊工的经验判断的。”刘海忠轻描淡写地说,毫无愧意。 “二大爷,您可要记住今天说的话。要是我考上七级焊工,您就从前院滚到后院。”张宏明冷着脸说。 “行,我刘海忠说话算数。问题是,你能考上吗?”刘海忠脸上带着讥笑。 “能不能考上,考完就知道了。提醒您一句,滚的时候多穿点,别硌疼了。”张宏明冷冷回应。 “张宏明,听你这口气,是觉得自己一定能考上?”傻柱眼珠一转。 “那当然。”张宏明理所当然地说。 “放屁!吹牛谁不会。”正在找鸡腿的贾张氏忍不住插嘴讽刺。 张宏明恨不得一脚踢开这个老太婆,真让人烦。 “既然你这么有把握,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傻柱笑着问。 “赌什么?你说。”张宏明反问。 “我赌你考不上七级焊工,赌注嘛……”傻柱摸着下巴,一时还没想好要什么。 “就赌张家的自行车!”贾张氏急忙插话,一心想要那辆自行车。 “好,我用自行车做赌注,贾家就拿缝纫机来对赌。”张宏明爽快地答应了。 “不行,我家的缝纫机不能拿来赌。” “又不是我和你赌,凭什么拿我家缝纫机当赌注。” 贾张氏用力摇头。 “既然知道不是你跟我赌,就别在这里多嘴。” “哪凉快哪呆着去。”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回怼。 “傻柱,你跟张宏明赌,把他那辆自行车赢过来!” 贾张氏冲着傻柱喊。 “可笑,傻柱家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和我家自行车对赌?” “就他那些破碗烂锅?” 张宏明满脸不屑。 “张宏明,我跟你赌叫爹,你敢不敢接?” 傻柱气得直跳脚。 这也太看不起人了。 被张宏明压了好几回,傻柱心里早就憋着火。 “好,大伙儿都听清楚了。” “要是我考上七级焊工,贰大爷从前院滚到后院,傻柱得管我叫爹。” 张宏明大声宣布,让周围的人作证。 “傻柱要喊爹喽!” 许大茂怪声怪气地起哄。 “许大茂,你又来捣乱是吧?” 傻柱攥起拳头。 许大茂赶紧躲到张宏明身后。 “大家都听着,要是张宏明没考上七级焊工,他就得喊我一声爹。” 傻柱也扯着嗓子喊。 要把这事儿定下来,免得张宏明反悔。 “张宏明,你真当七级焊工是随便能考上的?” “等考试完了,有你哭的时候。” 刘海忠冷笑。 “咱们走着瞧。” “等我考过了,看你满地打滚的时候还能不能这么嘴硬。”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张宏明立刻顶回去。 “走吧宏明兄弟,你媳妇已经炒好两个菜,就差这盘鱼干了。” 许大茂拽住张宏明的胳膊说道。 两人一起走向后院。 易忠海眉头微皱。 他不明白许大茂为何与张宏明这么亲近。 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安。 “大伙儿都记着今天这事。” “等张宏明考完试,都来给我作证,听他喊我一声爹。” 傻柱满脸红光地喊着。 “傻柱,你可别把张宏明逼急了,小心挨揍。” 人群中有人喊道。 顿时引起一阵哄笑。 “胡说什么!这事儿有壹大爷贰大爷作保,他张宏明敢反悔?” “你们就等着看好戏吧。” 傻柱信心满满。 连七级焊工刘海忠都说张宏明考不上,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这局稳赢。 后院许家。 张宏明跟着许大茂进了屋。 “娥子,宏明兄弟带了碗咸鱼块来,你给煎上。” 许大茂爽快地说。 “哟,宏明来了。” 娄小娥迎上来接过碗。 “晓娥姐。” 张宏明笑着打招呼。 目光清澈地望着娄小娥。 “坐吧。” “我先给你们上菜,你们聊。” 娄小娥热情地招呼着。 端上了两盘菜。 盘中可见几片肉,显然是用心准备的。 许大茂原本打算用张宏明带来的荤菜凑合两个素菜。 但娄小娥觉得不合适,哪有只吃客人带来的菜的道理。 特意买了二两肉回来,这才显得体面。 许大茂热情地说道:“宏明兄弟,快尝尝你嫂子做的菜,别客气。” 他拿起酒瓶,先给张宏明斟满一杯,又给自己倒上。 “来,干一杯。”许大茂举起酒杯。 张宏明也端起酒杯,与许大茂轻轻一碰。 厨房里,娄小娥专注地炒着菜。张宏明不经意间瞥见她的背影,心里暗暗赞叹:到底是大家闺秀,一举一动都透着优雅气质,与院里那些斤斤计较的人截然不同。 可惜嫁给了许大茂这样的人。许大茂贪图娄家的财产,即便娄小娥没有生育也不同意离婚,私下还常常拈花惹草。娄小娥因内疚只能忍耐。 后来娄家遇到变故,许大茂立刻翻脸无情,甚至跑去举报以撇清关系。孤苦无依的娄小娥又被聋老太太设计,和傻柱关在一起,最终生下孩子。 更不幸的是,娄小娥带着孩子回来认亲时,傻柱却选择留在四合院继续供养贾家。她出钱开的饭店由傻柱掌勺,赚的钱全都进了秦淮如的口袋,好名声也都归了她。 可以说,整个四合院里,娄小娥的命运最是坎坷。傻柱甘愿被贾家剥削是自找的,而娄小娥却是被人一步步算计,用自己的人生为别人做了嫁衣。 此时厨房飘来阵阵鱼香,娄小娥仍在灶台前忙碌着。 “尝尝你媳妇的手艺,保准合你胃口。” 许大茂再次举杯与张宏明相碰。 “趁热吃,刚出锅的香煎鱼。” 娄小娥端着青花瓷碗走来,金黄酥脆的鱼块泛着油光。 “嫂子这手艺真不错。” 张宏明用筷子夹起鱼腹的嫩肉,鲜香在口中化开,他竖起大拇指。 “爱吃就多夹些。” 娄小娥眼角笑出细纹,转身时围裙带起一阵暖风。 隔院贾家堂屋。 贾张氏祖孙瘫坐在条凳上,像两根枯木,双眼布满血丝。 半小时前他们还在胡同里到处搜寻,此刻腰板僵得像是压了磨盘。 “该死的缺德东西,鸡腿偏偏只掉一个。” 贾张氏捶着后腰骂道,唾沫溅到了搪瓷杯上。 “要是掉三个就好了。” 棒梗舔了舔嘴角,回味着油香,忽然鼻子一抽,转头看向窗外——许家飘来了油炸食物的香味。 “该死的张宏明!宁愿给许大茂也不帮我们!” 贾张氏指甲狠狠抠进桌缝,好像掐住了仇人的脖子。 “奶奶,等那小子考焊工的时候……” 棒梗突然压低声音凑近,结痂的额头泛着油光。 “现在他家门锁比铁还结实。” “怕什么?我跟锁匠儿子拜过把子!” 棒梗得意地晃了晃脑袋,后脑勺翘起的头发像面胜利的旗帜。 “哎呦我的乖孙!” 贾张氏笑得假牙差点掉出来,枯瘦的手拍得条凳砰砰响。 肚子突然咕噜叫了一声。 贾张氏脸色微变。 “奶奶,你怎么了?”棒梗歪着头问。 “没事,吃完饭再去茅房。”贾张氏摆摆手。 许大茂屋里。 张宏明和许大茂已经喝了两杯酒。 又添了新酒。 说着说着,话题转到了傻柱身上。 “来,宏明老弟,我敬你一杯。”许大茂举起酒杯,“傻柱在院里就是个莽夫,就你能治他。” “这本事我佩服。” “那家伙就是个榆木疙瘩,活该挨打。”张宏明冷哼。 “啪!” “说得对!太对了!”许大茂拍桌子,眼睛发亮。 终于遇到知音了。 “大茂哥,再来一杯。”张宏明主动碰杯。 “宏明,我有个主意。”许大茂借着酒劲掏心窝子,“你能打,我有脑子,咱们联手……” “什么傻柱大爷的,都得靠边站。” “你说是不是?” 实在是被傻柱打怕了。 “大茂哥说得对。”张宏明点头,“咱俩合作,一定能让他们服服帖帖。” “对对对,就是这个意思!”许大茂眉开眼笑。 “以后咱们就是亲兄弟,同心协力。” “宏明,以后我下乡放电影借你自行车,可别推辞。” 说着又端起酒杯。 “行,肯定能办到。”张宏明满口答应。 他脸上堆着笑,心里却在暗骂:这混蛋竟敢开口借车,真以为能随便占我便宜?你怎么不把媳妇也借给我玩玩? “大茂哥,咱们交情到这份上,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张宏明突然压低声音。 “有什么不能说的?”许大茂醉醺醺地挥手。 “这事儿……最好别让晓娥姐听见。”张宏明欲言又止。 娄小娥闻言皱起眉头。 “没事,你尽管说。”许大茂酒气上头,脑子已经转不过弯了。 “你知道为什么和晓娥姐结婚这么多年都没孩子吗?”张宏明满脸通红,带着酒气问道。 “你……你知道原因?”许大茂顿时清醒了几分,脸色沉了下来。 娄小娥也变了脸色,紧紧咬住下唇。没有孩子这件事,一直是他们夫妻的痛。 “其实都是傻柱害的。”张宏明仰头灌了一口酒,“真是作孽。” “什么?跟傻柱有什么关系?你快说清楚!”许大茂急得拍桌子。 娄小娥也瞪大了眼睛。他们生不了孩子,怎么会和傻柱有关? “大茂哥,傻柱打你的时候是不是总往你那里踢?”张宏明反问。 “可不是嘛!那家伙专挑要害的地方踢。”许大茂气得直咬牙。 “男人那里能随便踢吗?踢坏了就断子绝孙,连那事都做不了,几下就认输。” 张宏明醉醺醺地说着。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脸色发白。 他脑子里乱成一团。 篮子有没有坏不清楚,但确实很快就结束了。 难道真是傻柱踢的? 许大茂双眼通红,心里恨得发痒。 娄小娥捂着嘴,神情复杂。 这些年生不了孩子,她一直以为是自己的问题。 从没怀疑过许大茂。 早些年还没有专门的生殖科医生。 怀不上孩子,大家都怪女人。 时间久了,大家也都这么想。 许大茂和娄小娥也没去检查,这口黑锅一直由娄小娥背着。 “嗝,大茂哥,我也是听大夫说的。” “你去医院查查,看是不是篮子出问题了。” 张宏明打着酒嗝,满嘴酒气。 “嗯,改天一定去查。” “今天喝得差不多了,就到这里吧。” 许大茂强撑着笑了笑。 酒劲一下子醒了大半,也没心思再喝了。 “宏明,我送你回去。” “这碗是你带来的,带上吧。” 娄小娥歉意地笑了笑,递给他一个空碗。 “行,今天喝得挺痛快。” “晓娥姐手艺真好,下次我还来。” 张宏明接过碗,脚步有些不稳。 娄小娥站在门口,看着张宏明进了屋才转身。 许大茂还坐在椅子上,握着酒杯。 眼睛通红。 “大茂,咱们什么时候去医院检查?” “要是张宏明说的是真的,绝不能放过傻柱。” 娄小娥咬着牙说道。 想到这些年背的黑锅全是傻柱害的,娄小娥气得浑身发抖。 “先别急着检查,张宏明那张嘴你也信?” 许大茂脸色铁青,后槽牙咬得咯咯响。 “你是不是怕查出来有问题,我会离开你?” “大茂,我既然嫁给你,这辈子就跟定你了。” 娄小娥眼圈泛红,转身背对着许大茂。 “照我说的做,我自有主意。” 许大茂眼中怒火翻腾。 “大茂……” 娄小娥紧紧抓着衣角。 她心里憋着一股气,实在难以忍受。 哗啦! “闭嘴!” 许大茂举起酒杯狠狠摔碎。 愤怒的吼声让窗户都在颤抖。 太阳穴上的青筋突突跳动。 娄小娥咬着嘴唇钻进被子里。 黑暗中很快传来压抑的抽泣。 “傻柱,你这个祖宗!” “不把你弄死,我许大茂这三个字倒过来写!” 许大茂面容扭曲,如同恶鬼。 张宏明的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他心窝。 这些年,傻柱总是专挑他裤裆踢。 有一次打架挨了狠的,疼得两天下不了床。 从那以后,他就觉得不对劲。 早上再也没了反应。 年轻时没太在意,现在想来全是破绽。 在张宏明点破之后,许大茂把往事连起来琢磨。 每次都是草草收场。 所有线索串成一条线。 真相血淋淋地摆在眼前。 但许大茂不能声张。 只要这件事不被人知道,生不出孩子就是娄小娥的错。 如果传出去,全院都知道他许大茂是个废人…… 许大茂怒火冲天,紧握拳头恨不得立刻去找傻柱拼命。 张家屋内。 “以许大茂的性格,这事他肯定不敢声张,但私下一定会查证。” “等他发现不能生育是傻柱搞的鬼,那就有趣了。” “不过往后娄小娥在家里的处境应该会好些。” 张宏明换下沾着酒味的衣服,坐在桌前思考。 他早就计划好要揭穿傻柱对许大茂做的坏事,让这两个仇人互相斗个不停。 省得傻柱没事干,总帮贾家找麻烦。 张宏明洗漱完毕,拿起书本。 等着看贾家会闹出什么乱子。 贾家屋里。 咕噜—— 贾张氏吃饱喝足,瘫在椅子上休息。 突然肚子发出奇怪的声音。 她扭动身体,感觉不太舒服。 “棒梗,来给我洗脚。” 秦淮如喊道。 棒梗坐在椅子上不动。 “快点。” 秦淮如又叫了一声。 棒梗扭来扭去,死活不肯动。 “你这孩子,洗个脚还要人请。” 秦淮如无奈,走过去拉他。 “妈,您别拉我。” “我好像要放屁。” 棒梗皱着脸,难受得不行。 感觉有什么东西要出来。 说是屁又不像。 他心里直发慌。 “那你先放,放完再洗。” 秦淮如笑着说。 棒梗站起来。 打算先把气排掉。 噗嗤—— 一滩黄水从裤管中涌出。 刺鼻的恶臭瞬间充满房间。 呕! 秦淮如闻到一股难闻的味道,几乎要吐出来。 “棒梗,你怎么拉肚子了?” “快去厕所。” 她急忙催促。 “不行,我站不起来。” 棒梗脸色苍白,表情痛苦。 噗噗噗! 一阵阵稀黄的污物从他身上流下。 “哎呀,你这孩子,怎么弄的?” 秦淮如捂着鼻子,匆忙拿来木盆。 让棒梗坐在盆上。 “妈,帮忙打点水来,待会儿得给棒梗擦洗。” 她向婆婆求助。 贾张氏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 她的面部肌肉不断抽动,似乎在极力忍耐。 “妈!” 秦淮如提高了声音。 “别吵了!” “我……” 贾张氏刚想说话。 噗! 一声更响的声响从她身上发出。 贾张氏浑身一震,慌忙蹲下。 噗噗噗! 她也开始拉肚子。 “妈,您怎么也……” 秦淮如惊讶不已。 老人和孩子同时出了问题。 “少废话!快拿盆来!” “站着干什么?没眼力劲!” 贾张氏愤怒地叫道。 秦淮如递过便盆。 贾张氏一下子泄了。 神情顿时轻松。 “哥哥臭,奶奶臭。” 小当捏着鼻子喊道。 “胡说什么!闭嘴!” 贾张氏瞪了他一眼。 两个孩子立刻跑出屋子。 站在院子中大口喘气。 秦淮如扶着棒梗,帮他脱下脏裤子。 裤子上满是污物,弄得她手上全是。 她强忍着恶心。 把裤子扔进木盆里。 “还有我的。” 贾张氏自己脱下裤子,丢给秦淮如。 秦淮如提着两个木盆去前院打水。 “秦姐,你拿的是什么?” “正吃饭呢,怎么端屎盆子过来?” “真够恶心的。” 几个妇女在前院闲聊。 一闻到味道就捂住鼻子。 “孩子和老人拉肚子,弄脏了衣服。” 秦淮如脸红着解释。 “贾婶这么大年纪还拉裤子?” “真是越活越不行了。” “快用水冲冲,臭死人了。” 女人们纷纷抱怨。 秦淮如强忍着恶心,一遍遍冲洗衣服。 最后把衣服泡在水里,又打了半桶清水回家。 贾家屋里臭气冲天,她赶紧开窗通风,可臭味还是飘满了整个院子。 “贾家在屋里煮大粪吗?” 壹大妈闻到味道,立刻关紧门窗。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傻柱站在门口张望,平时贾家有事他总是最积极,但这次实在臭得让人无法靠近。 张宏明闻到异味,眉头紧皱,心想贾张氏真不讲究,竟在屋里解决,害得全院邻居都遭殃。 “妈,棒梗,好些了吗?” “我打了干净水回来。” 秦淮如细心照顾着。 过了十来分钟,两人才慢慢安静下来。 她打了一盆清水给棒梗擦身子,又找来一条新裤子。 贾张氏自己收拾妥当,也换上了干净衣裤。 “娘,棒梗,你们这是怎么了?” 忙得团团转的秦淮如揉着太阳穴问道。 “准是你做的饭不干净。” 贾张氏脸色不好。 “怎么会呢?我和当当、槐花都没事。” 秦淮如觉得委屈。 “咦?莫不是那只鸡腿惹的祸?” 祖孙俩对视一眼,家里饭菜都没问题,只有那只油亮亮的鸡腿有问题。 再没别的可疑之物了。 “肯定是那鸡腿作怪。” “娘,你从哪儿买的?我们得去找他算账。” 秦淮如气得不行。 “记不清了。” 贾张氏支支吾吾。 “奶奶是从地上捡的。” 棒梗脱口而出。 “那鸡腿一定是坏了才被人扔掉的。” “娘,以后别再捡地上的东西吃了。” 秦淮如压着火气劝道。 “轮得到你管我?” “快打水给我们洗脚,要休息了。”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 两个木盆里装满污物,秦淮如端着盆往后院去,后院也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左邻右舍都捂着鼻子,硬撑着没说话。 不一会儿,秦淮如又端着盆回来。 “秦淮如,你端着粪盆干什么?” “这味道也太冲了。” 刘海忠终于忍不住,脸色阴沉地问。 “二大爷,我婆婆和棒梗拉肚子了。” “实在是没办法。” 秦淮如疲惫地解释。 她已经来回跑了两趟厕所,才把两个便盆清理干净,又反复冲刷了好几遍。 等她收拾完回来,敏锐地发现贾张氏和棒梗的神情又不对劲了,两人眉头紧锁,似乎在强忍着什么。 “妈,棒梗,你们又要上厕所了?” 秦淮如心中升起一种不安的感觉。 贾张氏点点头。 “娘,我实在忍不住了。” 棒梗的声音都在发抖。 “快去厕所,到厕所里解决。” “来,趴到我背上。” 秦淮如蹲下身,棒梗趴在她背上。 刚站起来没走几步—— 噗! 颠簸中,棒梗再也控制不住。 秦淮如暗自叹气,加快脚步。 众人看见棒梗趴在秦淮如背上不断排泄,纷纷露出厌恶的表情。 把棒梗送进厕所后,秦淮如正要回去照顾贾张氏,却见婆婆捂着屁股,摇摇晃晃地跑过来。 “厕所有人吗?” 贾张氏焦急地问。 “有空位。” 得到回答后,贾张氏急忙冲进厕所。从她指缝间不断渗出的东西,让众人直犯恶心。 进了厕所,贾张氏迅速找了个坑位蹲下,终于可以痛快地释放。 这个四合院的公共厕所有两个隔间,中间用矮墙隔开。每个坑位都是最简单的茅坑,上面放着两块木板。 木板上的人晃了晃。 “棒梗,好点没?” 贾张氏蹲着无聊,想起孙子。 “奶奶,我肠子都要拉断了。” “该不会要死了吧?” 棒梗声音虚弱。 “净说不吉利的话!我孙子长命百岁。” “拉个肚子算什么,让它拉吧。” “看它能折腾多久。” 贾张氏满不在乎。 反正脏衣服有秦淮如洗,不用她动手。 那根大鸡腿吃得很香,一点也不亏。 蹲久了,贾张氏双腿发麻。 肚子总算安静下来。 随便擦了擦,她费力地站起来。 “哎哟!” 贾张氏龇牙咧嘴,硬撑着站直。 “棒梗,奶奶完了,先回去了。” 她说着就要走。 “奶奶别走!陪陪我。” “天快黑了,我害怕。” 棒梗声音带着哭腔。 “大男人怕什么!” 贾张氏不想再闻这臭味。 刚迈出一步。 咕噜—— 肚子又开始闹腾。 她慌忙折返,重新蹲下。 “嘿嘿,奶奶走不掉了。” 棒梗来了精神。 “小没良心的,自己遭罪还要拖累我。” 贾张氏只好忍着臭气。 心里憋着火。 夜色渐深,蚊子嗡嗡乱飞。 天刚黑,就有几只围着贾张氏转。 啪!她狠狠拍向自己的脸。 夜色漆黑,蚊虫横飞。 贾老太在黑暗中不停地挥舞着手掌,几只飞虫应声掉落。可这些小东西似乎越打越多,黑压压的一片几乎要将她吞没。 隔壁厕所里,棒梗也在和蚊虫搏斗。他胡乱拍打,手臂上早已布满红肿的包。 “奶奶,蚊子要把我吃掉啦!”男孩带着哭腔喊道,仿佛所有蚊子都盯上了他。 “我这把老骨头也够呛!”贾老太大声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娘,也不来帮我们赶蚊子,把我们扔在这儿自生自灭!” 棒梗实在受不了了。他猛地站起来想跑,却忘了双腿已经麻得不行。眼前一黑,整个人掉进了粪池。“呜——噗!”他吐出一口脏东西,哭喊着:“奶奶救我!” “怎么了?”贾老太慌忙应声。 贾张氏心里一紧,赶紧站起来查看。她脑袋有点晕,还好刚才活动过腿,还没完全麻。她顾不上系腰带,提着裤子就冲出了厕所。 “奶奶!我掉进厕所里了,快拉我上去!”棒梗在粪水里挣扎,大声喊着。 贾张氏急了,大声叫道:“秦淮如!快来人救命!” 整个院子都被她的叫声惊动了。 秦淮如扔下拖把,跌跌撞撞地往后面跑。 张宏明正在看书,听到动静皱了皱眉——这“喷射战士”还能闹出人命? 他放下书,跟着人群往后院走。 “怎么了?” “贾家老太太叫得人心慌。” “后院出事了,去看看。” 邻居们纷纷出门,几个男人快步走了过去。 虽然贾家不讨人喜欢,但见死不救也说不过去。 “妈,出什么事了?”秦淮如气喘吁吁地跑过来。 啪! 贾张氏抬手就是一耳光:“你死哪去了?我们娘俩喂了半晚上的蚊子!当不好媳妇也当不好娘,真没用!” “我在家拖地……”秦淮如捂着脸哽咽。 “拖地还拖那么久,也不来帮忙。” “你儿子掉粪坑里了!” 贾张氏大声喊着。 借着月光一看—— 没错,棒梗正在粪池里挣扎。 “妈!快拉我上来!” 棒梗被臭得直翻白眼。 “别慌,妈这就拉你。” 秦淮如急得团团转。 “贾家婶子,瞎叫啥呢?” “这不是都好好的吗?” “大半夜的怪吓人的。” 几个汉子闻声赶来。 张宏明两手插兜,走在最后面。 “我家棒梗掉粪坑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贾张氏跺着脚催促。 “这有什么难的?找根长棍递过去就行。” “拽上来不就行了?” 有人插嘴。 “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找棍子去!” 贾张氏叉着腰吼。 “你这是摆设吗?自己不会拿?” “惯得你这毛病!” 汉子扭头就走。 “棒梗看见没?” “这些缺德玩意儿,心肝都让狗吃了!”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张宏明憋得浑身发抖—— 这时候了,老太婆还以为全世界都欠她的。 看着在粪水里翻滚的棒梗,他阴冷地瞥了贾张氏一眼: 老东西就该喝两口粪! “姐,快回家拿晾衣竿,我在这儿守着棒梗。” 傻柱推了秦淮如一把。 秦淮如撒腿就跑。 不一会儿,她拿着一根竹竿跑了回来。 “棒梗,抓紧杆子那头,我拉你上来。” 傻柱把长竿递进茅坑。 棒梗被熏得几乎晕过去,咬牙用尽最后力气,紧紧抓住竹竿。 傻柱慢慢用力,把他拽到坑边。 “傻柱,帮个忙!”贾张氏催促道。 傻柱犹豫了一下,俯身握住棒梗的手腕,猛地将他拽出茅坑,自己掌心却沾满了污物,恶心地直干呕。 “棒梗,没事吧?”秦淮如蹲下来焦急地问。 “妈——”棒梗嚎啕大哭,伸手想抱她。 “先洗洗,别靠我!”秦淮如慌忙后退。 “亲儿子还嫌脏?赶紧带他回去!”贾张氏跺脚叫道。 “贾婶,您要不嫌臭,您来抱?”傻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贾张氏顿时哑了声。 秦淮如只好搀起棒梗,一步一步往家走。贾张氏刚要跟上,肚子突然一阵绞痛——得,又得去厕所。 她愁眉苦脸地走进茅房,一脚踩上木板,另一只脚正要踩上去时,躲在暗处的张宏明悄悄伸出脚,把木板往外一勾。 木板瞬间滑开二十公分。 贾张氏一脚踏空,整个人倒栽葱掉进粪坑,“扑通”溅起大片污秽,嘴里灌满脏水。 张宏明早已躲开,生怕被溅到一点。 张宏明冲出厕所,直奔家里而去。 回到家时,贾张氏才吐完嘴里的粪水。 “救命!” “淮如、柱子,快来救我!” 贾张氏身体笨重,不断往下沉。 四周全是粪水,连个能借力的东西都没有。 秦淮如一行人刚走到中院。 又听到贾张氏的呼救声。 “棒梗,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 “柱子,你也跟着来。” 秦淮如暗自叹气。 这算什么事儿。 众人纷纷转身返回后院。 看到贾张氏泡在粪坑里,大家全都愣住了。 “老嫂子,你怎么也掉进去了?” 闫阜贵一脸疑惑。 “棒梗年纪小摔下去还情有可原,您怎么也这样?” 刘海忠也想不通。 “少说风凉话,快拉我上去。” “再罗嗦,信不信我泼你一身粪?” 贾张氏火冒三丈。 随手抄起一捧粪水。 闫阜贵和刘海忠慌忙后退。 谁敢碰这个。 “柱子,再帮个忙,把我妈拉上来。” 秦淮如央求道。 “行。” 傻柱照着做,把撑杆递给了贾张氏。 贾张氏一把抓住。 拼命往外爬。 差点把傻柱也带下去。 “老嫂子,等我用力,别拉我。” 傻柱吓得满头大汗。 这么深的粪坑,他可不想陪着贾张氏一起掉进去。 “那你快点!” 贾张氏急得大喊。 傻柱深吸一口气,双手牢牢握住撑杆。 身体向后仰。 双脚用力踩地。 慢慢往后拉。 贾张氏的身体被拉了出来,像拔萝卜一样。 刚拉出一半。 咔嚓一声。 竹竿承受不住贾张氏的重量。 断了。 傻柱踉跄几步,一屁股坐在地上。 贾张氏又掉了回去。 “傻柱,你干嘛呢?” “赶紧找根结实的来!” 贾张氏火气更大了。 “我哪能一下子找到结实的?” 傻柱疼得直咧嘴,也不高兴。 “二大爷家不是有根结实的木棍吗?昨天还用它打他儿子呢。” 有人插了一句。 刘海忠脸色一沉。 他家那根棍子确实够硬。 可贾张氏和傻柱手上全是粪水。 如果用来拉人,以后还能用吗? “二大爷,借根棍子用一下。” “等我婆婆出来,一定洗干净还给你。” 秦淮如赶紧说道。 “行吧,一定要洗干净。” “光天,去把棍子拿来。” 刘海忠不好拒绝,只好让儿子去拿。 不一会儿,刘光天拎着一根结实的木棍回来了。 “贾婶子,这次可抓稳了。” 傻柱再次尝试。 刘海忠打儿子的棍子果然结实。 这次,他顺利把贾张氏拉了上来。 众人看完热闹,捂着鼻子陆续离开。 “刘海忠真不是好人,借根棍子还磨蹭。” “等着瞧,下次就该他掉进茅坑了!” 贾张氏脱困后就开始骂骂咧咧。 “妈,棒梗还在后院等着呢。” “快回去吧。” 秦淮如催促道。 “都怪你没用,要是早一点去看看,棒梗也不会掉进茅坑。” “他不掉进去,我也不会跟着倒霉。” “全都是你的错!” 贾张氏胡搅蛮缠。 无论怎么都是别人的错。 自己永远是受害者。 “妈,我去看看棒梗。” 秦淮如不想再争辩。 刚走两步。 刘光天急匆匆跑来。 “贾家嫂子,快去看看棒梗吧!” “他在后院当众上厕所,这成什么样子!” 刘光天满脸嫌弃。 “什么?我马上过去!” 秦淮如几乎要崩溃了。 “在院子里解决有什么关系?谁没急过?” “再罗嗦,信不信我到你家门口去拉屎!” 贾张氏满身粪便,对着刘光天破口大骂。 刘光天撒腿就跑。 生怕被泼一身脏东西。 这老太太浑身是粪,碰不得也打不得。 谁敢招惹? 秦淮如赶到时,棒梗正蹲着拉屎。 噗噗的声音不断响起。 像是在鼓掌叫好。 “棒梗,你……唉。” 秦淮如揉着太阳穴,无计可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腹泻还没好,孩子又掉进粪坑。 她简直要疯了。 “秦淮如,赶紧把孩子带走。” “待会儿记得把院子打扫干净,太难看了。” 刘海忠板着脸说。 “知道了,忙完就来收拾。” 秦淮如不停点头。 她回头看见棒梗和贾张氏留下的痕迹,心里一阵难受。 带着两人回到贾家时,一路上都是明显的污渍,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气味,像两个移动的臭源。院子里的邻居纷纷关窗,躲在屋里骂贾家邋遢。 “妈,棒梗,快把脏衣服脱下来洗。” “别去厕所了,我给你们找盆,在屋里解决。” 秦淮如提来两桶水让两人清洗,把脏衣服放进盆里,端着往前院走。 “臭死了!臭死了!”当当捂着鼻子跳着,一脸幸灾乐祸——谁让他们不给她鸡腿吃?槐花学着她的样子,还冲贾张氏吐舌头做鬼脸。 “两个赔钱货!见到你们就倒楣!”贾张氏怒火中烧,伸手狠狠掐住姐妹俩的胳膊,疼得她们大哭。 前院井边的秦淮如听到哭声,手中的搓衣板停了一下,最终没有起身。她实在忙不过来。 “贾家老嫂子又在闹事。”壹大妈听着隐约的哭声摇头,“要说,她掉粪坑算是报应。” “这话不能这么说。”有人接话,“这么大年纪出这种丑,让晚辈笑话多丢人。” 易忠海说:“她自己找的,整天不干人事。” 壹大妈愤愤不平:“中午特意跑到街道办举报张宏明,警察都来了,你说缺德不缺德?” 她下午也和贾张氏吵过一架,现在看到贾张氏掉进粪坑,心里特别痛快。 易忠海轻描淡写:“举报是她的权利,谈不上缺德。” 他反而觉得贾张氏做得对。 壹大妈撇了撇嘴,不再说话。 —— 闫家。 闫阜贵一进门就笑:“你们没看见,可热闹了!贾老婆子全身都是粪,脸上糊得跟泥一样。” 叁大妈不屑地说:“别说了,真恶心。” 于莉却兴奋地问:“爸,再多说点!我就爱听她倒霉。” 她后悔没亲眼看到这场闹剧。 闫阜贵嘀咕道:“奇怪,那么大个人还能掉进茅坑里,倒是挺有意思。” —— 秦淮如拎着洗衣桶进屋,一股臭味迎面扑来。 屋里静得吓人。 她慌了:“妈?棒梗?” 贾张氏虚弱地应了一声:“喊什么,还没死呢。” 棒梗也气喘吁吁地叫了声“妈”。 秦淮如强忍着臭味,放下桶走过去:“棒梗,你怎么了?” “妈,我饿了,想躺一会儿。” 棒梗无精打采,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还拉肚子吗?” “好些了吗?” 秦淮如心里一阵紧缩。 “不拉了。” 棒梗刚说完—— 噗! 又拉了一次。 “要不送医院看看吧?” “你觉得呢?” 秦淮如急得眼圈发红,孩子这样,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去医院干什么?那地方专骗钱!” “进去就得掏钱。” 贾张氏斜着眼说。 “可棒梗这么拖着,我怕出事……” “万一有个三长两短……” 秦淮如嗓子发紧。 “你要去你自己去,我不去凑热闹!” 贾张氏扭过头。 秦淮如本来打算向婆婆借点钱,这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口。 她搬来一条长凳,让棒梗趴在桌上睡觉。 凳子边放了个搪瓷盆接东西。 虽然趴着难受,但总比干熬强。 “也给我搬条凳子!” 贾张氏见状立刻喊道。 她眼皮直打架,硬撑着没倒下。 秦淮如只好再伺候婆婆。 “妈,当当和小槐花呢?” 她突然想起两个女儿。 “两个没良心的赔钱货!” “我和棒梗病成这样,她们倒头就睡!” “心怎么这么宽!” 贾张氏越说越气,恨不得把当当叫醒再打一顿。 “妈,我刚才洗衣服时想了很久,这事不对劲。” “你什么意思?” 秦淮如一边搓衣服一边说。 “什么事?” “别绕弯子。” 贾张氏困得直打哈欠。 “就是您捡到鸡腿那件事。” “你想,鸡腿这么贵重的东西,哪有人会随便扔?” “肯定是知道有问题才扔的,这不是存心害人吗?” 秦淮如把心里的话说出来。 搓衣服的时候她越想越觉得不对。 看着棒梗受苦,当娘的心如刀绞。 “哎哟!” “你这榆木脑袋总算开窍了。” “我就说嘛,那么大的鸡腿,怎么偏偏落在我面前,肯定是有人故意的。” 贾张氏立刻来了精神。 棒梗也瞪大了眼睛,脸涨得通红。 “妈,您看见是谁扔的没?” “咱们把人揪出来,让他赔医药费。” “有了钱给您和棒梗看大夫,就不受这罪了。” 秦淮如追问。 “我哪知道,那鸡腿突然就掉在脚边了。” “不用猜,肯定是那个该死的。” “我举报过他,他在鸡腿里下药害我,跑不掉。” “我现在就去找他算账!” 贾张氏找不到真凶,又想把这事往张宏明身上推。 “妈,您这样去不行。” “要是张宏明不认,全院都知道您捡地上的鸡腿吃还拉裤子。” “咱们贾家的脸往哪儿放?” 秦淮如赶紧拉住婆婆。 “那你说怎么办?” 贾张氏气得直咬牙。 她捂着屁股往厕所跑时,裤子里漏出的稀水被院子里的人都看见了。 这简直是极大的羞辱。 “要不我先去找张宏明谈谈?”秦淮如小心翼翼地问。 “直接让他赔钱不就行了吗!”贾张氏恨恨地说。 “那您去试试看。”秦淮如心里暗骂她傻。 直接让张宏明赔钱?真是做梦。得人家愿意才行。 “这个该死的**,迟早被车撞死!”贾张氏骂着,却一动不动。 秦淮如来到张宏明家门口,轻轻敲门:“宏明,我是秦姐,有事跟你说。” 门“咔”地一声开了。 “秦姐,想通了?”张宏明靠在门边,摸着下巴问。 “我想明白了。我妈和棒梗的事……”秦淮如板着脸,话还没说完就被张宏明一把拉了进去。 他一只手捂住秦淮如的嘴,一只手搂住她的腰。“唔……”秦淮如吓得浑身发抖。 “秦姐,不是说想通了吗?别装了。”张宏明在她耳边调笑,故意吹了两口气。 “唔唔!”秦淮如气得直跺脚,几乎要疯了。 “行行行,不愿意就算了。你这年纪,我还觉得亏了呢。”张宏明松开手。 “张宏明,你太**了!” 秦淮如快步冲到门口。 “深更半夜的,你自己说想通了。” “我还以为你是来找我解闷的呢。” 张宏明抱着胳膊,一脸痞气地笑着。 “我不是那个意思!” 秦淮如气得直跺脚。 “那你是什么意思?” 张宏明反问。 “我是说,我妈和棒梗吃的那只鸡腿,是你故意扔的,对不对?” 秦淮如怒气冲冲地质问。 “什么鸡腿?” “我这儿只有一根大棒子,哪来的鸡腿?” 张宏明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 “你真不知道?” 秦淮如心里有些动摇了。 “我知道什么?” “秦姐,有话直说,别绕弯子。” 张宏明做出一副困惑的样子。 “我妈和棒梗吃了只鸡腿,结果拉肚子了。” “这事肯定跟你有关,别装了。” 秦淮如继续试探。 “怎么就扯到我了?” 张宏明继续装傻。 “因为我妈白天举报了你,你不高兴,所以报复我们。” 秦淮如说。 “原来你也知道举报我会不高兴。” “说完了吗?说完就走。” 张宏明懒得再说了。 他就是不承认。 哎,就是逗你玩。 “张宏明,举报的事是我妈不对,你可以直接跟我们说。” “我让我妈给你道歉,可你也不该害人。” “你一个大男人,欺负老人和孩子,心眼也太小了。” 秦淮如故意激他,想让他露出马脚。 “鸡腿的事我真不清楚。” “举报这事确实让我生气,不过既然你都开口了。” “这样,只要你妈现在过来给我道个歉,举报的事我就当没发生过。” “放心,我一个大老爷们儿,不至于跟你们母子计较。” 张宏明笑着说。 “你!” “张宏明,你真够狠的!” 秦淮如气得转身就走。 回家的路上,秦淮如摸了摸发烫的耳朵,心里莫名一动。 已经很久没有这种奇怪的感觉了。 “怎么样?那缺德的东西赔钱了吗?” 刚进家门,贾张氏就急切地问。 棒梗也睁大眼睛等着回答。 “没用,张宏明根本不认账,说跟他没关系。” 秦淮如摇摇头。 “这该死的家伙,专挑我们孤儿寡母欺负!” 贾张氏气得直瞪眼。 “我一定要让这缺德鬼付出代价!” 棒梗咬牙切齿地说。 他今天喝了不少粪水,到现在嘴里还有一股臭味。 简直气炸了。 “妈,以后别跟张宏明斗了。” “我怀疑上次咱们家的门也是他踹的。” “他一个大男人要是真心对付咱们,咱们根本不是对手。” 秦淮如越想越害怕。 今天这一番折腾,她实在撑不住了。 “胡说!他一个没爹没娘的短命鬼,凭什么跟咱们贾家斗?” “等我好了,看我怎么收拾他!” 贾张氏怒火中烧。 “妈,您先休息吧。” “我真的撑不住了,得去躺一会儿。” 秦淮如叹了口气,转身往小屋走去。 她脚步不稳,身子摇摇欲坠,仿佛随时会倒下。 “棒梗,今天的事你记清楚了。” “我们不是好惹的,一定要让那**付出代价。” 贾张氏满脸怨恨。 “嗯。” 棒梗用力点头。 他心里已经开始琢磨,该如何整治张宏明。 他棒梗可不是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 “叮!宿主使用‘狂暴喷射战士大鸡腿’喂贾张氏,奖励结算中。” “贾张氏拉肚子,掉进粪坑,获得负面值5点。” “棒梗……获得负面值5点。” “秦淮如3点。” “总计获得13点负面值。” 加上原本的1点,张宏明现在共有14点负面值。 “才14点?” 张宏明有些失望。 经历过连续抽奖后,这点负面值显得微不足道。 “抽奖!” 他下令道。 “叮!抽奖成功,获得电风扇票一张!” 听到提示,张宏明挑了挑眉。 虽然不是永久技能卡,但电风扇票也不差。 夏天闷热,蚊子多,光靠蒲扇根本睡不好。 他从系统空间取出电风扇票,确认来源无误。 “不错,买台电风扇,晚上能舒服些。” “今天的日常奖励应该刷新了吧。” 他低声自语,把票收进储物戒指。 “叮!宿主成功打击贾家,日常奖励已刷新!” “十只青头鸭、一只羊、现金一百元。” “咦?还能直接给钱?” 张宏明愣了一下,目光落在第三个奖励格上。 崭新的十元钞票整齐叠放。 张宏明抽出一张,指尖轻轻摩挲纸面。 是真钱,没错。 他将钱收入储物戒指,视线转向另外两个系统空间。 十只处理干净的青头鸭,每只都有六七斤重,切块就能下锅。 半扇羊肉也收拾得干干净净。 所有物资放进戒指时,张宏明嘴角微微扬起。 眼下囤的食材根本吃不完。 有空去**卖一批,换成现钱。 再用这些钱收购茶叶、古董、陈酿、邮票和纪念币。 就算什么都不做—— 等到几十年后—— 稳稳地身家过亿。 1965年的茅台才四块多一瓶。 到二十一世纪,翻几十万倍都不成问题。 更别说茶叶和古董这类硬通货。 张宏明清楚未来的行情。 钱在手里没用。 不如换成稀缺物品。 他甩开杂念,简单洗漱后躺下。 一觉睡到天亮。 天刚蒙蒙亮,张宏明就睁开了眼睛。 今天他想做一碗拉面。 贾家屋里。 秦淮如天还没亮就起床生火做饭。 “妈,棒梗,该起来了。” 她轻声叫醒婆婆和儿子。 “到时间了吗?” “妈,我饿……” 棒梗揉着眼睛嘟囔着。 脸色苍白。 折腾了一夜没睡好,还拉得浑身无力。 “早饭做好了,去洗个脸,换件衣服。” 秦淮如说道。 她收起贾张氏和棒梗床下的便盆,端着往外走。 院子里早起倒夜壶的邻居们闻到味道,纷纷皱眉捂鼻,脸上满是嫌弃。 大清早遇到这种气味,谁心里都不痛快。 秦淮如低着头,快步走到前院倒掉脏东西,仔细地清洗干净。 “一大早就往外跑,想饿死我吗?” 刚进门,贾张氏的骂声就传了过来。 “妈,我去刷便盆了。” 秦淮如放下两个搪瓷盆。 “刷个盆子要这么久?” “少说废话,赶紧把饭端上来!” 贾张氏脸色惨白,嘴唇发青,像刚病了一场。 两碗玉米粥放在桌上。 “就给我和棒梗吃这个?” 贾张氏斜着眼冷哼。 “家里只剩下玉米面和杂粮馒头了。” “馒头还在锅里蒸着,您先喝点热的垫垫。” 秦淮如一边擦着手,一边解释。 “我这把老骨头吃糠咽菜都行。” “可棒梗正长身体呢!看看孩子脸都饿白了,你这个当妈的也下得去手?” 贾张氏拍着桌子数落。 “待会儿我去找傻柱和壹大爷商量,看能不能借点钱。” “要是能成,就割斤肉回来。” 秦淮如叹了口气。 “这还像句人话。” “不敲打你就不开窍,什么事都要**心。” 贾张氏撇着嘴嘟囔,“我这命,苦得很。” 贾张氏挥挥手,拿起碗很快喝完了一碗玉米粥。棒梗也狼吞虎咽地吃着,不一会儿桌上就剩下了两个空碗。秦淮如又给他们各盛了一小碗。 “棒梗,赶紧吃,待会儿还要去学校。”秦淮如催促道。 “我没力气,今天不去上学了。”棒梗一边啃着杂粮馒头,一边喝着玉米粥。 “咱家给叁大爷交了学费,不去多浪费。”秦淮如心疼地说。 “浪费就浪费呗,反正用的是傻柱的钱。”棒梗满不在乎。 贾张氏瞪着眼说:“我孙子都拉得不成样子了,你还逼他去上学?出了事你担得起吗?” 秦淮如只好由着棒梗,自己随便吃了几口饭,出门去了壹大爷家。 “壹大爷,有件事想跟您商量。”秦淮如神情为难。 壹大妈一听这话,脸色立刻变了。每次秦淮如这个表情,肯定又是来借钱的。借了钱又不还,偏偏易忠海挂着道德模范的名声,也不好意思向孤儿寡母要债,每次都白吃亏。 “你先说说看。”易忠海语气平静。 秦淮如把家里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重点提到棒梗拉肚子严重,需要吃点好的补一补。 “这事好办,等我下班回来再细说。”易忠海点点头,故意没有马上答应。 “那好,多谢壹大爷。” 秦淮如心里空落落的。 接着她又去了傻柱家,把刚才对易忠海说的话,又跟傻柱说了一遍。 “我去食堂看看有没有荤菜。” “有的话,我带些回来给棒梗补身子。” 傻柱爽快地答应了。 “傻柱,能借我点钱吗?” “两三块就行,我去鸽子市买点肉。” 秦淮如恳求着。 “我……唉,我看看还有多少。” 傻柱实在心疼,但又不忍心拒绝秦淮如。咬咬牙,从积蓄里摸出两块钱。 “太谢谢你了傻柱。” “姐就知道,你心里惦记着姐。” 秦淮如开心地拉住傻柱的手臂。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傻柱心中的不痛快顿时消散,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何雨水坐在饭桌旁,一言不发。 她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心里凉了半截。 “哥,你现在攒了多少钱?” 秦淮如走后,何雨水问道。 “你问这个干什么?” 傻柱反问。 “你不是说要给我攒嫁妆的吗?” “今天借一点明天借一点,还能剩下钱给我办嫁妆吗?” 何雨水咬着嘴唇。 “嗨,这你别担心,我一个月工资三十七块五。” “你不是眼馋张家的自行车吗?” “等你出嫁时,哥给你买辆自行车。” 傻柱拍着胸脯保证。 何雨水撇了撇嘴,低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贾家。 “借到钱了吗?” 秦淮如刚回到家,贾张氏就急切地问。 “傻柱只给了一个钱。” “易师傅说下班后再谈借钱的事。” 秦淮如悄悄把一块钱藏进口袋。 “这老光棍真不是东西,月薪九十九块,棺材本都攒够了还这么小气。” “活该断子绝孙。” “傻柱也是个没用的,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就借这么点。” “一块钱能顶什么用。” 贾张氏气得破口大骂。 秦淮如一句话也没说。 棒梗喝了两碗玉米粥,啃了个杂粮馒头,吃饱后恢复了力气。 他走到门口,探头张望,死死盯着张宏明家的方向。 棒梗眼中充满怨恨,心里盘算着怎么报复张宏明。 目光落在自行车上,立刻有了主意。 张宏明提着网兜挂在车把上。 锁好门,推车离开。 “可恶,又锁门。” 棒梗见状懊恼不已。 虽然吃饱了,但一点油水都没吃到。 肚子空荡荡的,好像没吃一样。 “这破东西,锁门防谁?” “骑个破自行车还嘚瑟什么。” “最好一辈子打光棍。” 贾张氏也跟着起哄。 两人认定是张宏明扔的鸡腿。 越想越气,总想找点麻烦。 “妈,我去厂里了,您看着孩子。” 秦淮如交代完就要出门。 “去吧去吧,几个小崽子我还看不住?”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 秦淮如刚迈出中院台阶。 “妈,给我两毛钱。”棒梗从后面追上来。 “你要钱干什么?”秦淮如停下脚步。 “我有用,保证不乱花。”棒梗眨着眼睛装可怜。 “那去买点吃的,别买玩具。”秦淮如心软了,掏出两毛钱递过去。 棒梗一把接过,塞进口袋。看着儿子跑回贾家门前,秦淮如这才转身往院外走。 “奶奶,我想吃肉。”棒梗撅着嘴凑到贾张氏跟前。 “谁不想吃?可张家锁着门呢。”贾张氏撇撇嘴,“等你妈下班准能带肉回来。” “您不是有钱吗?先拿点买肉解解馋。”棒梗急得直跺脚。 “那是给你攒的媳妇本!现在花了,将来拿什么娶亲?”贾张氏连连摆手。 “娶媳妇还早着呢!”棒梗不死心地追着说。 贾张氏扭头就往屋里躲。对她来说,钱比命还重要。 “奶奶,要不咱们再去张家看看?”棒梗眼珠一转,“那缺德鬼家里肯定藏着肉。这次我保证不出错。” “门都锁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贾张氏没好气地说。 “我同学他爸会开锁。”棒梗压低声音,“让我跟他学两手,张家的锁根本不算事。” 棒梗笑嘻嘻地说。 “那你快去学吧,等学会了咱们再去张家。” 贾张氏眼前一亮。 “我得跟同学处好关系,他才会带我去跟他爸学开锁。” “奶奶,给我一块钱,我保证把这事办妥。” 棒梗满脸讨好。 “一块钱太多了,不行。” 贾张氏连连摆手。 “奶奶,我还打算把张家自行车锁眼堵上给您出气呢。” “您不给钱,我啥也干不成。” 棒梗愁眉苦脸地说。 “那给你五毛,你自己看着办。” “但说好了,一个星期内必须学会开锁。” 贾张氏动摇了。 “没问题,您就瞧好吧,我肯定学会。” 棒梗拍着胸脯保证。 “我大孙子真有出息。” 贾张氏高兴地掏出五毛钱。 棒梗拿着钱,乐呵呵地出了门。 他先买了瓶强力胶水放进口袋。 剩下的钱买了块小蛋糕和一瓶北冰洋汽水。 边吃边喝,心情格外舒畅。 红星医院里。 “医生,我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许大茂紧张地等待着结果。 “片子显示你的睾丸受过撞击,已经萎缩了。” “输精管也堵塞了。” “除非有奇迹,否则你这辈子很难有孩子。” 医生如实告诉他。 “傻柱我**!” 许大茂瞬间脸色扭曲,双眼通红。 最担心的事情被证实,他几乎要崩溃。 “同志,请冷静点。” 医生被吓了一跳。 “大夫,篮子踢坏了,还能治吗?” 许大茂还是抱着一丝希望。 “如果早期发现,还有点希望。” “你这种情况估计已经好几年了,现在肯定不行。” 医生摇摇头。 许大茂紧握着化验单,脸色阴沉地走出医院。 刺眼的阳光让他眯起眼睛。 缓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 整个人都懵了。 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弄死傻柱! …… 红星轧钢厂里。 张宏明忙到下午三点多,向领导请了假,骑上自行车飞快地往百货大楼赶。 太阳虽烈,但骑得快倒不觉得热。 就是晒得难受。 不到半个钟头就到了商场。 把车锁好后直接走向柜台。 “同志,我要买台电扇。” 售货员没抬头。 “票呢?拿来瞧瞧。” 国营单位的正式工确实有底气。 张宏明递上电扇票。 售货员仔细核对后抬起头。 眼前是个身材挺拔、相貌英俊的年轻人。 “目前有华生、钻石、三环三个品牌,你要哪个?” “拿不定主意的话可以带你去看看。” 态度明显缓和了些。 “挑最贵的买。” 张宏明直截了当。 商场里的东西明码标价,没有还价的余地。 “华生牌最贵。” 售货员带张宏明来到自行车展区。 “选个喜欢的颜色,看中哪款告诉我。” 张宏明的目光却落在旁边一台浅绿色的落地扇上。 底座稳重,可以直接放在地上。 金属网罩很宽,目测直径超过三十厘米。 网罩上嵌着一块淡绿色塑料牌,刻着“华生”二字。 里面的三片扇叶也是同样的浅绿色。 “您眼光真好,这是最新款。”售货员介绍道,“后面有个小开关,按下去就能摇头。” “不过要八十块钱,您要不要再看看别的?” “就它了。”张宏明干脆地说。 掏出八张崭新的十元钞票。 “刚从银行取的吧?真舍得。” “天热,买台电扇值得。”张宏明笑了笑。 售货员开好票据递给他。 “谢谢大姐。” 张宏明抱着纸箱准备离开。 “小伙子在哪儿上班?有对象没?”售货员热情地问,“我侄女和你年纪差不多……” “在轧钢厂。”张宏明礼貌地点了点头,“我先走了,改天再聊。” 他把纸箱绑在自行车后座上,朝四合院方向骑去。 …… 红星轧钢厂。 胡耕科摘下满是油污的手套,盯着那根定位销发呆。 “胡工,情况怎么样?” “是销子的问题吗?” 车间主任凑过来问。 “不是。” “不过这销子磨损太严重,等机器修好也得处理。” “我去焊工班补一下,顺便透口气。” 胡耕科揉了揉酸痛的眼睛。连续三天守着机器检修,即使他干劲十足,也有些吃不消了。 到了焊工车间,胡耕科让一班长找一个老师傅来补销子。一班长立刻叫来了七级焊工刘海忠,老师傅的手艺自然没问题。 “对了,那个姓张的小伙子呢?” “既然来了,叫他过来让我看看。” 胡耕科突然想起什么。 “哪个姓张的?”一班长没反应过来。 “就是报名考七级焊工的那个。” 胡耕科有些不耐烦。 “您说张宏明!” “他是二班的,我这就去问问。” 一班长这才明白。这次焊工考核只有张宏明一个人敢报七级,想记错都难。 不一会儿,一班长回来汇报。 “人呢?”胡耕科问。 “不巧,张宏明下午请了两个小时假出去了。” “呵,” “该不会是故意躲着我吧?” 胡耕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小声嘀咕。 刘海忠装好定位销,放下工具对胡耕科说:“胡工,张宏明最近老请假,不知道在忙什么。” “他可不是故意躲你。” “还有这种事?” “年轻人能有什么正经事,整天不务正业。”胡耕科脸色更差了。 “胡工,您看看这个焊接效果怎么样。”刘海忠举起刚做好的工件。 “不错,还是你们老师傅干活实在。” “做工精细,质量过硬。” “不像现在的年轻人,做事浮躁。”胡耕科满意地点了点头。 “您过奖了,我只是做好分内事。”刘海忠嘴上谦虚,心里却乐开了花。 胡耕科拿着工件去钳工车间。看着他走远,刘海忠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张宏明张宏明,还想考七级焊工?” “有胡工挡着,你插翅也难飞。” 想到几天后张宏明参加考核时被胡耕科刁难的情景,刘海忠差点笑出声来。到时候张宏明不仅在厂里丢脸,回四合院还得管傻柱叫爹。 四合院里,几个妇女正在闲聊。 “贾家真是造孽,把咱们院子名声都搞臭了,现在站这儿还能闻到味儿。” “可不是嘛,我家后院全是臭味,根本没法待。” “这就是报应,谁让她老做缺德事。” “我说张宏明脾气也太好了,被人举报都不吱声,换我非得找上门说理不可。” 正说着,张宏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宏明,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早?” “厂里提前下班了?” “你这车后座绑的是啥东西?” 几个阿姨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 还没等他说话,有人惊叫起来:“哟,这不是华生牌的电风扇吗?” “宏明,你买电风扇啦?” “这风扇是你买的?” 阿姨们又惊又羡。 “专门请假去供销社买的,”张宏明笑着解释,“这天气实在太热了。” “哎哟,你可真会享福。” “这稀罕物都被你弄来了。” “咱们院里头第一份吧?” “宏明真是有本事。” 面对大家的热情夸赞,张宏明有些招架不住:“我先回去试试效果,你们继续聊。”他勉强笑了笑,赶紧溜了。 他一走,阿姨们的话题又回到他身上。平时爱凑堆说闲话的她们,连路过的狗都要议论几句,更别说买电风扇这种新鲜事了。 张宏明到家门口,开门进屋,抱着纸箱的背影被贾张氏看得一清二楚。她伸长脖子往张家瞧,嘴里嘟囔:“这个没良心的东西又买啥好东西?也不分我一点,真不是个东西。”心里像被猫抓一样——这么大一个箱子,肯定是什么好东西。 打开包装,张宏明把淡绿色的新电风扇放在桌上。锃亮的外壳闪着清爽的光,看着就凉快。 他拎着电风扇走到插座旁,插上电源。 按下开关。 嗡嗡嗡—— 三片金属扇叶快速转起来。 清凉的风扑面而来。 张宏明眯起眼,感受着阵阵凉风吹过全身。 真舒服。 吹了一会儿,他调到二档和三档。 二档的风已经很凉爽。 调到三档时,强劲的风仿佛能吹透骨头缝。 张宏明关掉电扇。 拎着空桶走向前院的水井。 井水冰得刺骨。 打上来的水冷得手指发麻。 他提着半桶水回到屋里。 从储物戒指中取出一个大西瓜。 把西瓜放进冰凉的井水中。 其实最理想的方法是找口深井,用绳子吊着西瓜沉入井底冰镇。 等两个小时再捞出来。 这样冰镇的西瓜,比冰箱冷藏的还要清甜爽口。 但张宏明不敢这么做。 这么热的天,拿出这么大个西瓜太引人注目。 他又不能一直守着。 万一被哪个贪嘴的顺手牵羊怎么办。 这大热天能吃上一口西瓜,可比吃肉还痛快。 把西瓜泡在井里不管,简直就像把钱扔在地上。 说不定有人为了利益动心。 张宏明开着电扇,坐在餐桌旁看书。 安静地等西瓜降温。 而他买了电扇的消息,被院子里的大妈们传得沸沸扬扬。 电扇和自行车不一样。 骑自行车能炫耀,自带社交光环。 买回来主要是为了出行方便。 这工具性能很好, 买回去绝对不会后悔。 但电风扇就不同了。 只能放在家里,外人看不到,社交价值低了很多。 从经济角度来说,电风扇比自行车差远了。 一开就要耗电,电费又是一笔支出。 买电风扇等于给自己添了个花钱的小玩意儿。 花了一笔钱,还得不断交电费。 普通老百姓过日子精打细算,想想就觉得不值得。 不过电风扇有一个无法替代的优点,足以弥补所有缺点—— 就是舒服。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谁不想在炎热的夜晚,感受到一丝凉意? 舒舒服服地睡个好觉。 买自行车可能是为了方便,或者是为了炫耀。 但买电风扇,只有一个原因—— 享受!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张宏明买了自行车,会让大家羡慕不已。 …… 许大茂在外面闲逛了一整天,直到轧钢厂快下班时, 他从地上捡了块砖头, 蹲在轧钢厂回四合院的必经之路上。 不久后,傻柱拎着网兜走来, 网兜里装着两个铁饭盒。 傻柱今天心情不错,兴高采烈地往前走。 他弄到了一些荤菜,比如鸡骨架, 带回去给秦淮如,说不定还能摸摸她的手。 能不高兴吗? 许大茂盯着傻柱,眼里充满怒火, 紧紧攥着手中的砖头。 等傻柱走到旁边, “傻柱,老子干掉你!” 许大茂猛地从胡同里冲出来,大吼一声, 带着满腔愤怒,高举砖头, 狠狠砸向傻柱的后脑勺。 傻柱听到动静就知道不好。 刚转过头,许大茂已经冲到跟前。 砖头离他只有一掌远。 他慌忙侧身躲避。 “砰”地一声。 许大茂手中的砖头重重砸在他手臂上。 “咔嚓”一声。 傻柱疼得直龇牙。 “许大茂你这个混蛋!” 他咽不下这口气,挥拳就要反击。 许大茂却像疯了一样,抡起砖头乱砸。 那样子简直不要命。 傻柱接连挨了几下。 手里还拿着饭盒网兜,根本没法还手。 许大茂的砖头砸人特别疼。 傻柱实在撑不住了。 想着好汉不吃眼前亏。 顾不上面子,转身就跑。 “你给我等着!” 许大茂喘着气。 平时跟傻柱打架都是他吃亏。 今天居然把这小子打跑了。 他心里总算出了口气。 随手扔掉砖头,摇摇晃晃往四合院走。 再说傻柱挨了顿打,灰溜溜逃走。 心里憋着火。 在许大茂回院的必经胡同蹲着。 没多久。 许大茂果然哼着小曲走过来。 “许大茂!我**!” 傻柱大吼一声冲出来,抬腿就是一脚。 “砰!” 许大茂直接摔了个狗啃泥。 弓着身子捂肚子。 像只煮熟的大虾。 疼得直哼哼。 傻柱得意地咧嘴笑。 之前被许大茂用砖头砸中的闷气,这会儿稍微缓解了些。 “傻柱,你这个混蛋……” 许大茂颤抖着指着对方,牙咬得咯咯响。 傻柱把网兜放在地上。 直接上前,重重压在许大茂身上。 拳头如雨点般落下。 许大茂没法说话,只能抱头缩成一团,身体不停扭动挣扎。 打了几十拳后,傻柱才喘着气站起身。 “傻柱,我**……” 许大茂嘴角眼角都渗出血丝。 还是不肯低头认输。 “再敢背后动手,老子要你的命。” 呸! 傻柱提起网兜,扬了扬头,吐了一口。 晃悠着往家走。 许大茂躺在地上,拳头攥得发白。 盯着远去的身影,眼中几乎要冒出火来。 刚走到四合院门口,傻柱就看见秦淮如站在台阶上等他。 立刻小跑过去。 “柱子,回来啦。” 秦淮如眉眼弯弯。 “姐,今天带了饭盒。” “最上面那盒是鸡架子。” 傻柱眨眨眼。 趁机捏了捏秦淮如的手。 “太好了,有点荤腥,棒梗肯定能吃两碗饭。” 秦淮如笑得更开心。 接过饭盒就匆匆往家走。 贾家屋里。 “妈,傻柱今天带了鸡架回来。” “我还切了块肉,待会儿炒两个菜。” “先把饭盒热一下,晚上咱们好好吃一顿。” 秦淮如一边忙活一边说。 “嗯,你快点弄吧。” 贾张氏应得漫不经心。 棒梗一直没说话。 屋里安静得吓人。 当当和槐花缩在角落不敢出声。 “妈,你怎么了?” “棒梗,今天做了三个肉菜,你怎么还板着脸?” 秦淮如心里犯嘀咕。 平时看到肉菜,棒梗高兴得能跳起来。 今天却像被霜打过的秧苗,蔫头耷脑的。 “张宏明今天都买上电风扇了!” “看看咱们家,除了我那台缝纫机,这些年添过啥像样的东西?” “这家迟早要败在你手里。” 贾张氏气得直拍大腿。 “娘,我也想要电风扇。” “要不把肉菜退了换电扇行不行?” 棒梗眼巴巴地望着母亲。 “啥?张家都买上电风扇了?” “他哪来这么多钱?” 秦淮如心里猛地一紧。 这事真让人惊讶。 现在正是三伏天,太阳毒得能晒掉一层皮。 夜里虽然稍微凉快些,但闷得像蒸笼,蚊子还在嗡嗡叫。 贾家晚上都是秦淮如给孩子们打扇子,等孩子睡着了她才能休息。 可一家人挤在屋里,半夜还是热得难受。 棒梗经常被热醒,满身是汗。 要是有一台电风扇,轻轻吹着风,就能安稳睡一整晚。 秦淮如光是想想,就觉得美滋滋的,心里痒痒的。 “娘,我就要电风扇,太热了睡不着。” 棒梗拽着母亲的衣角不放。 “等以后咱们宽裕了,肯定给你买,不比别人差。” 秦淮如勉强笑着安慰。 贾家连吃顿肉都让秦淮如发愁,哪还买得起电风扇。 “我现在就要买,热得受不了!”棒梗撒泼打滚地喊。 “别闹,妈去做饭了。”秦淮如叹了口气往厨房走。 傻柱在屋里,把铝饭盒放在桌上,揉着发胀的手臂瘫在椅子上。下午挨的那砖头,到现在还隐隐作痛。 何雨水趴在窗台上,眼睛盯着张宏明家的方向。 “看什么呢?外面有花吗?”傻柱随口问。 “张家买了华生牌电扇,不知道长什么样……”何雨水语气里满是羡慕。 “啥?张宏明能买电扇?”傻柱猛地坐直身子,脸色一下子垮下来。 “千真万确!他今天特意请假去买的,院里的几个婶子都看见了。” 傻柱心里像堵了块石头。自己在这闷热的屋里汗流浃背,人家倒先吹上电扇了。人跟人,真是没法比。 闫家屋里,叁大妈一边纳鞋底一边唠叨:“老闫,你听说没?张宏明今天搬回来一台华生电扇,我亲眼看到的。” “呵!他真是舍得。”闫阜贵推了推眼镜,酸溜溜地咂嘴,“那玩意儿多费电!” “可不是嘛,以前的地主都没他过得滋润。” “这孩子确实有本事,就是解娣年纪还小了些。” 叁大妈满脸遗憾地说。 闫解娣正在写作业,一听这话,脸顿时红了。 “胡说什么呢,越说越没边了。” 闫阜贵不耐烦地打断。 心里想着,能不能向张家借个电扇用用——哪怕只用一天也好。 如今这年代,电风扇可是稀罕物件。 与此同时,易忠海家、刘海忠家,还有院子里其他人家,都在谈论着电风扇的事情。 而被大家议论的张宏明,此刻正悠闲地啃着西瓜。 他刚打了桶井水,把可口可乐也泡进去冰着。 西瓜在凉水里泡了半个钟头,现在吃着正爽口。 一刀劈成两半,一半收进储物戒指,另一半切成小块。 张宏明拿起瓜就咬,咔嚓咔嚓吃得开心。 转眼间,四分之一的西瓜就被他吃掉了。 他擦擦嘴,打算歇一会儿,等会儿再准备晚饭。 三伏天里,吹着电扇的小风,吃着冰镇西瓜,再来两口清凉的可乐—— 啧,这才是神仙日子! “按理说许大茂应该和傻柱打完架了,怎么还没回来?” 张宏明自言自语。 该不会是让傻柱给……了吧? 不可能…… 正想着,许大茂满脸是血地冲进院子。 那张脸扭曲得吓人。 “大茂!这是谁干的?” 闫阜贵看了直皱眉。 许大茂一句话不说,脸色阴沉地往后面院走。 回家。 “大茂,你这是怎么了?” “是谁动的手?” 娄小娥看到许大茂满脸是血,声音都变了。 “是傻柱那个混蛋干的。” 许大茂走到灶台边,抓起一把菜刀。 犹豫了一下,又放下了。 拿刀未必能杀掉傻柱,自己却要坐牢。 就算真杀了,也得偿命。 许大茂觉得自己是个有文化的人,跟傻柱这种莽夫拼命—— 不值得。 但放下刀,这口气还是咽不下去。 “大茂,要不咱们去找张宏明吧。” “有他帮忙,肯定能压住傻柱。” 娄小娥看他情绪不稳定,轻声劝道。 “行。” 许大茂想了一会儿,用力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张家。 “宏明,我是晓娥,我和大茂有事找你。” 娄小娥敲了敲门。 “进来吧。” 张宏明躺在椅子上,懒洋洋地应了一声。 舒服得连手指都不想动。 许大茂和娄小娥走进屋子。 只见张宏明正在悠闲地躺着。 桌上摆着几块红红的西瓜。 电风扇呼呼地转着,送来阵阵凉风。 过得真是惬意。 “宏明,你真是会享受。” 许大茂心里暗骂“暴发户”,脸上却露出笑容。 “唉,将就过呗。” “哎哟,大茂哥,你这脸是怎么回事?” “谁下手这么狠?太不地道了。” 张宏明假装惊讶。 他心里清楚得很—— 多半是许大茂偷偷检查,发现自己不能生育。 想找傻柱算账,结果反被揍了一顿。 许大茂刚进屋,张宏明就等在那儿了。 “除了傻柱,没人能干出这事。” “宏明兄弟,你得替我出这口气,实在咽不下去。” 许大茂说着,眼圈都红了,咬牙切齿却无计可施,心里憋得难受。 “别急,先吃点瓜。” 张宏明给许大茂和娄小娥各递了一片西瓜。 许大茂几口就吃完了,还想着再要。 “说吧,想让我怎么帮你?”张宏明直接问。 “我们俩直接冲进傻柱家,把他打得满地找牙!” 见张宏明不再递瓜,许大茂急着说出计划。 “然后呢?等你一个人的时候再被他收拾?” 张宏明一句话让许大茂愣住了——他确实打不过傻柱,那混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宏明,你给个主意吧。”娄小娥插话,“这口气别说大茂,我也忍不了。” “办法倒是有一个。”张宏明语气平静。 “快说!只要能治住傻柱,让**什么都行!”许大茂急得不行,脑子里全是**。 “大茂哥,要整治傻柱,咱们得走正道。你去医院检查过了吧?” 许大茂脸色一变,没说话。 “你去检查了?结果怎么样?”娄小娥赶紧追问。 “大茂哥,傻柱把你筐子踢坏了,这事不小。” “要是去派出所报案,傻柱肯定得坐牢。” “别的办法都不如这个管用,你说是不是?” 张宏明说得不紧不慢。 给他留了足够的思考时间。 “我……不行,这个办法不行。” 许大茂死死咬着下唇。 让他当众承认自己不能生育,比要他的命还难受。 许大茂实在拉不下这个脸。 “那你就不想**了。” “我最多帮你揍傻柱出气,可揍完他照样活蹦乱跳。” “没意思。” 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他早就料到许大茂会选择那条“对”的路。 被怒火冲昏头脑的人,哪顾得上别的。 “要是我捅出去,傻柱会有多惨?” 许大茂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要是死咬不放,傻柱至少得坐五年牢。” “要是私了,就算你要一千块赔偿,他也得乖乖掏。” 张宏明压低声音说。 每个字都像钩子一样勾着许大茂的心。 不管选哪条路,都够傻柱受的。 咕咚! “我就要傻柱坐牢!” “最好一辈子都别出来!” 许大茂狠狠咽了口唾沫,眼里冒着狠劲。 “我觉得还是别送傻柱去坐牢。” 张宏明摆了摆手。 “怎么?你还替他考虑?” 许大茂眼睛通红,看谁都不顺眼。 “我给你算笔清楚账。” “要是走法律程序,傻柱装可怜说自己一时糊涂,法官心一软,最多判五年。” “等傻柱坐完五年出来,啥事没有,你也捞不着半点好处。” 傻柱每月工资37.5元,假设他能存下15元,一年也才攒180元。 让他赔你1000块,相当于他白给你打工五年。 你觉得哪种更划算? 张宏明慢慢解释道。 许大茂眼神飘忽,心里盘算着。 张宏明说得没错。 把傻柱送进去虽然解气,但自己的伤也治不好。 不如拿点钱,去乡下找几个寡妇。 说不定真能有转机。 “大茂,你检查过了吗?说实话。”娄小娥泪流满面。 “晓娥,我今天去了。” “都是傻柱那个混蛋,把我踢废了。”许大茂一脸痛苦。 娄小娥捂住脸哭了起来。 难怪这些年一直没孩子。 原来问题出在许大茂身上。 想到以后再也不能有孩子,她哭得更伤心了。 “宏明,我想明白了,让傻柱赔钱。” “但我还是想打他一顿,你能帮我吗?”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说。 不打傻柱一顿,他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当然可以。” “不过我也不能白帮忙。”张宏明笑着回答。 忙活这么久,总得捞点好处。 “你要什么?”许大茂一愣,心里有些不悦。 “傻柱赔你一千,我要两百。”张宏明直接说。 “两百?不行!太多了!” “这是用我命根子换来的钱!”许大茂连连摇头。 “没我帮忙,你打不了傻柱,也拿不到那一千块。” “信不信由你。” 第30章 第三十章 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最多给五十。” “张宏明,给五十已经够意思了。” 许大茂直接压价。 张宏明眼里露出不屑。 他帮许大茂出主意,带他去打傻柱。 许大茂却觉得是占便宜。 “宏明,这笔钱要用来给大茂治病,剩不了多少。” “能不能再少点。” 娄小娥在一旁劝道。 她想要孩子,就算许大茂说自己不行,她也不死心。 “晓娥姐开口,我给个面子。” “一百,不还价。” 张宏明让了一步。 真要许大茂拿出两百也不现实。 他故意喊高价,再砍一半。 许大茂还想争。 娄小娥拉了拉他。 觉得这个价格还能接受。 “好,就一百,拿到钱给你。” “现在就去收拾傻柱。” 许大茂迫不及待。 “别急,听我说。” “这事牵涉的人不少,到时候你……” 张宏明一番叮嘱。 许大茂夫妻连连点头。 离开张家后。 回家拿家伙。 许大茂拎起一条凳子,娄小娥拿着擀面杖。 两人气势汹汹地冲向傻柱家。 “傻柱,给老子出来!” “缺德的东西,快出来!” 许大茂和娄小娥站在傻柱家门口大声喊叫。 院内的人听到声音,纷纷走出院子,聚集在中院围观。 张宏明也搬了把椅子,坐在自家门口看热闹。 “又闹什么?” “刚才挨的打还不够吗?” 傻柱满脸不耐烦地打开门。 一条长凳带着风声朝他头顶砸来。 “你大爷的!” “许大茂你这个**,找死是吧!” 傻柱反应快,侧身躲过。 “傻柱,有种出来单挑!” 许大茂把凳子扔在地上。 “哟,许大茂今天硬气了!” “大茂出息了!” “傻柱别怕,动手!” 中院挤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易忠海等三位管事也走了过来。 贾张氏晃着胖身子,拿着棒梗,瞪着眼睛看着。 像是在看街头表演。 “好许大茂,长本事了是不是?” “今天不把你打趴下,老子就不姓何!” 傻柱怒火中烧,撂下狠话冲出门。 许大茂这次底气十足,大喊着扑上去。 娄小娥拿起擀面杖朝傻柱头上敲去。 傻柱不管不顾,挥拳打向许大茂的脸。 他决心要把许大茂打得服气。 “干什么呢!当着三位大爷的面打架,成什么样子!” “都给我住手!” 张宏明起身走向打架的两人。 傻柱和许大茂打得眼红,嘴里骂个不停。 根本听不进劝阻。 易忠海看到张宏明说话,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 自己还没开口,这人就急了。 他知道傻柱吃不了亏,一点都不担心。 “大家看好了,我这是在劝架。” 张宏明大声喊着,朝傻柱走去。 傻柱被娄小娥打了额头,正疼得厉害。 他挥拳打向许大茂的肚子。 拳头刚抬到一半,突然被一只铁钳般的手紧紧抓住。 傻柱挣扎了几下,动弹不得。 回头一看,竟是张宏明。 “当着三位大爷的面动手,还有没有规矩?” “赶紧住手!” 张宏明板着脸大声训斥。 “张宏明你他娘……” 傻柱气得直跳脚。 话没说完,许大茂趁机一拳打在他脖子上。 噎得傻柱后面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 顾不上骂张宏明,急忙举起左手想打许大茂。 可左手刚抬起, 就被张宏明一把抓住。 “现在有点本事了?连三位大爷都不放在眼里。” “非得让我把你按老实不可吧?” 张宏明语气严厉地训斥着, 反手将傻柱双手扣住,把他牢牢制住。 这下许大茂更来劲了, 挥起胳膊狠狠砸向傻柱。 娄小娥也不示弱,拿着擀面杖猛敲傻柱的脑袋。 傻柱气得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可怎么挣扎也挣不脱张宏明的控制。 “张宏明你这是干什么?” “快放开傻柱!” 易忠海终于忍不住,站出来大声阻止。 “壹大爷,我这是在劝傻柱和许大茂别打架。” 张宏明理直气壮地回答。 张宏明笑着说道: “哪有这样劝架的,你按着傻柱干嘛?” 易忠海气得直瞪眼。 许大茂趁机抬起手臂, 重重打了傻柱几个耳光。 心里特别痛快, 比三伏天喝下一碗冰镇酸梅汤还舒服。 “傻柱不听劝,我只好按住他。” 张宏明依旧理直气壮。 “张宏明,你太过分了。” “为什么不拦着许大茂?” 刘海忠插话道。 “我一个人顾不过来。” “要不贰大爷您帮忙按住许大茂,这架不就打不成了?” “唉,现在像我这样热心又肯出力的人真不多。” “要是人人都像我,院里哪还会有人打架。” 张宏明摇头叹息。 “许大茂我**!” 傻柱挨了打, 气得双眼通红, 抬腿还想踢许大茂。 张宏明用力一压, “哎哟哟哟——” 傻柱疼得像杀猪一样叫喊。 别说踢人,连站都站不稳了。 “傻柱,你也有今天。” 许大茂抬脚就往傻柱裤裆踹去。 “嗷嗷嗷!” 傻柱疼得脸都扭曲了, 两条腿紧紧夹着。 围观的男人们都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 “许大茂你疯了吗?那是能随便踢的地方吗?” “快来人,把许大茂拉开!” 易忠海真的动怒了, 要动真格的了。 刘光天和闫解立立刻跑过来拽住许大茂。 许大茂长舒一口气,后退两步。 张宏明松开了手。 傻柱蜷在地上,双手紧紧捂着下身。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滚落。 许大茂嘴角露出得意的笑容。 这辈子从未这么痛快过。 “许大茂,你简直无法无天!” “看来我这个管事大爷治不了你。” “只能请公安同志来处理了!” 易忠海气得浑身发抖。 “壹大爷,您快去报警。” “我正求之不得呢。” 许大茂大声喊道。 易忠海一时愣住。 觉得此人恐怕是疯了。 打架要进局子。 单位知道了最少要受处分。 说不定连工作都要丢了。 “许大茂,你到底想干什么?” “现在你把傻柱打倒了,还想惊动警察?” 刘海忠一脸疑惑。 “大茂,有事好说。” “千万别做傻事。” 闫阜贵赶紧劝解。 “都别拦着,现在就报警。” “你们不打这个电话,我自己打!” 许大茂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用力挥舞。 脸上满是愤怒和委屈。 “许大茂,有话直说。” 易忠海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这是医院的诊断书,医生亲口跟我说——我的身体遭受到了重击。” “我要告傻柱故意伤害,他把我踢成废人了!” 许大茂高举检查报告。 许大茂神情悲伤,声音低沉。 这绝不是装出来的。 当众说出自己失去生育能力,成为绝户。 这种心理压力,确实难以承受。 傻柱听到后,停止了翻滚。 呆滞地看着许大茂手中的诊断书。 易忠海彻底震惊了。 许大茂竟然成了绝户,还是被傻柱踢伤的。 事情真的闹大了。 “没想到许大茂还有这种病。” “难怪娄小娥多年没怀孕,这姑娘太可怜了。” “傻柱这事做得太缺德,早晚要遭报应。” “许大茂废了,以后就是绝户了,唉。” 众人沉默片刻,随即议论纷纷。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院子里绝户越多越好,等棒梗长大就能吃绝户了。 在她看来,这都是天上掉下的钱。 “奶奶,绝户我知道,但篮子是什么?” 棒梗觉得贾张氏笑得很奇怪。 “篮子就是你裤裆里的两个蛋。” 贾张氏直截了当地解释。 “哦。” 棒梗似懂非懂,不明白这和绝户有什么关系。 秦淮如满脸惊讶。 以前她找许大茂帮忙,对方总是占尽便宜才肯罢休。 没想到许大茂竟然是个不能生育的绝户。 “哈哈哈,许大茂,你居然是个绝户。” “你活该!” 傻柱放声大笑,心里痛快极了。 “傻柱,闭嘴!” 易忠海厉声喝止。 傻柱撇了撇嘴,收起笑容。 “没错,我确实是绝户了,这都是你造成的。” “傻柱,我今天豁出去了,你也别想好过!” “我要报警抓你,让你坐牢!” 许大茂握紧拳头,指节发出咔咔声。 “坐牢?这也算坐牢?” 傻柱愣住了。 以前打许大茂,都是易忠海偏袒,糊弄过去。 打得狠了赔两三个钱就完了。 从没在意过。 “当然能坐牢。” “你这是故意伤人,把人家命根子都踢坏了,最少判五年。” “不信的话叫警察来评理。” 张宏明慢悠悠地插话。 “张宏明,别吓唬人!” “我可不吃这一套!” 傻柱身体一僵,嘴上硬撑,心里却直打鼓。 “娥子,去报警。” 许大茂吩咐道。 “别急着报警。” “这事好商量。” “再说许大茂那地方受伤,未必是傻柱踢的。” “说不定是在哪磕碰的。” 易忠海拦住人。 硬生生把话题引开,替傻柱开脱。 “壹大爷说得对!” “凭什么赖在我头上?这事跟我没关系!” “没有证据的事,我可不认!” 傻柱赶紧接话,想要撇清关系。 “你踢许大茂裤裆多少次了,全院人都知道。” “要是心里没鬼,就让警察来查。” 张宏明又插嘴。 “张宏明,这儿没你事!” 易忠海厉声喝止。 他清楚事情的严重性。 一旦警察把傻柱带走,那就完了。 哪怕关个一年半载,傻柱的铁饭碗肯定保不住,出来后也彻底完了。 这个年代,进过监狱的人,走到哪儿都被人看不起。 招工谁还敢要劳改犯? “怎么就跟我无关了?” “我也是院里人,院里的事就是我的事,总得弄个明白。” 张宏明说得轻巧。 这种煽风点火的劲儿,时不时拿话挤兑人的感觉—— 真带劲。 难怪傻柱和易忠海都喜欢这么干。 确实痛快。 “壹大爷,您也是绝户,知道绝户的苦。” “按理说咱俩同病相怜,您怎么还拦着我?” 许大茂苦着脸说道。 易忠海腮帮子直抽动,脏话在舌尖打转。 谁跟你同病相怜! 他虽然没有亲生的,但早就找好了养老的人。 傻柱就是他看中的养老依靠,如果把这棵摇钱树搞垮了—— 那他易忠海可真要成为老无所依的绝户了。 “许大茂,你都绝户了,把我送进去,你不也一样是绝户?” “这么折腾图啥呢?” 傻柱心里发虚,声音都软了三分。 “我图痛快不行吗?” “傻柱,你毁了我一辈子,我也要毁了你!” 许大茂眼珠子瞪得通红。 任谁都能看出,许大茂心里那团火—— 就算把三江五湖的水全泼上来,也浇不灭。 “许大茂,傻柱知道错了,以后改了不就行了吗?” 秦淮如心里一紧,赶紧帮腔。 如果傻柱真的进去了,往后贾家靠谁接济? 像傻柱这样一心一意,只要摸摸手就能当提款机的人—— 秦淮如可舍不得放开。 “是是是,我保证改,再不敢踢你命根子了。” 傻柱连连点头,心里暖洋洋的。 看来姐姐还是惦记着我。 “改你个屁!我的命根子都废了,现在改还有啥用!”许大茂气得太阳穴直跳。 “许大茂,这事儿确实是傻柱不对。”易忠海语气缓和下来劝道,“不过傻柱说得也有道理,事情已经发生了,不如想想以后。咱们商量个补偿办法。” “补偿?”许大茂怒吼,“谁赔得起我一个儿子!” “咚咚”的拐杖声传来,聋老太太慢悠悠走过来:“吵什么?吵得我老太婆在后院都不得安宁。” “奶奶!”傻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迎上去。 易忠海暗自松了口气,觉得事情有了转机。 许大茂心里“咯噔”一下,想起张宏明的话:只要傻柱出事,聋老太太一定会来撑腰。 “老太太,许大茂拿着医院证明……”易忠海把事情说了一遍,又补充道:“傻柱当年年轻气盛,下手没轻重。这孩子本性不坏,就是……唉,都是命。” 这话表面上是说给老太太听的,实际上是向院子里的人解释。谁年轻时没犯过错?只是傻柱这次闹得大了些。但并不是故意的,应该给他一次改过的机会。 “许大茂,你吃了这亏确实可怜。”老太太开口道,“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就算把傻柱送进牢里,甚至枪毙了他,也换不回你的健康。” 邻里之间要以和为贵,能饶人处且饶人,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凡事留点余地才好。 聋老太太摆出长辈的架势,慢慢劝说着。 娄小娥睁大眼睛看着老太太,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她原本以为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值得敬重,平时还常给老太太送些吃食。谁知被张宏明一句话点破——老太太一直站在傻柱那边,每件事都是为了傻柱着想。 想到自己因为不能生孩子受尽委屈,老太太却视而不见,娄小娥对老人的好感顿时消失殆尽。 张宏明冷眼看着众人表情变化,看到娄小娥这副样子,嘴角不禁微微上扬。经过这件事,娄小娥终于看清了老太太的真面目,以后遇到困难时,也不会再被老太太蒙蔽了。 “老太太说得对。”易忠海接过话头,摆出公正的姿态,“同住一个院子,本该互相照应。今天你送我进去,明天他送你坐牢,院里还怎么过日子?傻柱也是一时糊涂,许大茂,你退一步,有什么要求尽管说。” 四合院的住户们纷纷附和:“壹大爷说得对。”“许大茂已经不行了,再牵扯进去一个不值得。”“都是街坊邻居,有事好商量。” 傻柱满脸沮丧地说:“许大茂,这事是我错了,你想要什么赔偿尽管说,只要我拿得出来。”他这副样子,就像被人掐住了脖子。年纪轻轻,还没成家立业呢。 要是真被关进去,蹲几年再出来,这辈子就彻底完了。 “行吧,我也不是不讲理的人。” “既然大家都劝我,那我就给傻柱一次机会。” “赔我一千块,这事就算过去了。” 许大茂昂着头说道。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一千块?你疯了吗!” 易忠海瞪大了眼睛。 “许大茂,你干脆把我卖了,看看能不能卖一千块!” 傻柱一听直接愣住了。 “许大茂,你这个价,根本就没打算好好谈吧?” 刘海忠也忍不住插嘴。 太离谱了。 “许大茂,一千块也太多了。” “这数目听得我头都晕了。” “这么多钱,能买好几个孩子。” “别说买孩子,去乡下领养一个都够了。” 院子里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虽然傻柱每月挣三十七块五,算下来两年半就能攒够一千块。 但他还得吃饭穿衣、过日子。 那时候,贫困线定为每人每月五块钱—— 超过五块就不算贫困户。 这是城市户口的标准,勉强能活下去。 普通家庭四五口人,靠一个人二三十块的工资维持生活。 像贾家那样的, 一个月想存三块钱都难。 光是养活一个人就要花不少钱。 傻柱这种有固定工作的工人算是富户, 每月三十七块五,生活还算不错。 但除去日常开销,也存不了多少, 最多十五到二十块。 能攒下这些,全靠他特别节俭。 一千块,傻柱至少要干五年才能攒够。 整整六十个月! 这还是他一个人过日子,要是结婚生子,一个月能存五块就算不错了。 所以傻柱干脆放弃了——赔不起。 “许大茂,你这是要把傻柱逼死!”聋老太太板着脸骂道。 许大茂咬了咬牙,心里也有点发虚。 说实话,他自己都觉得一千块的赔偿太高了。 但张宏明让他坚持这个数字,说傻柱赔不起自然有人会接手。 至于是谁,张宏明没明说。 许大茂只能硬撑下去。 “一千多?我觉得一点也不贵!”张宏明大声喊道,“许大茂的命根子都被踢废了,一辈子的事,一千块买断,你们说值不值?” “谁要是觉得贵,站出来,我把他那玩意儿踢坏,赔他一千块!” “当然,年纪大的不行,反正也用不上了,别想骗我钱。” 大家一开始还觉得有道理——绝户确实是大事,一千块赔偿确实不多。 但听到后面,全场都笑翻了。 不少人偷偷瞄三位大爷,眼神里满是嘲讽。 易忠海气得火冒三丈,正要发作—— “闫解成,你愿意拿命根子换一千块吗?”张宏明突然点名。 “给一万块我也不换!”闫解成紧紧捂着裤子。 “刘光天,你呢?”张宏明继续问。 “业哥,这玩笑开不得!”刘光天夹紧双腿,脸色都白了。 棒梗眼睛发亮。 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篮子。 但他知道一千块钱是什么意思。 有了这笔钱,以后就能天天吃点心喝汽水了。 “张宏明,我……” 棒梗举起手想用篮子换钱。 张宏明一愣。 原来是棒梗。 这孩子还真干得出来。 啪! “这孩子怎么这么糊涂。” 贾张氏一巴掌拍在棒梗头上。 “棒梗,别乱说。” 秦淮如赶紧捂住儿子的嘴。 婆媳俩这次倒是挺一致。 “现在大家明白篮子值不值一千块了吧?” 张宏明说完抱起胳膊,继续看热闹。 “宏明说得对,给多少钱都不能换篮子。” “就是,没了篮子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断了香火,老了连收尸的人都没有。” 众人纷纷点头。 “都别说了!” 易忠海一声怒吼压住了议论。 这些话像针一样扎在他心里。 “傻柱,你怎么说?” 易忠海问。 “我愿意赔。” “可我没钱,壹大爷。” 傻柱摊手,一脸无奈。 “没钱就用篮子抵,让我踢瘪它就算两清。”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说。 “滚蛋!” 傻柱缩了缩脖子。 他还想着以后在家找乐子呢。 可别把篮子给弄坏了。 “老太太,您看这事儿怎么办?” 易忠海也没办法了。 这次傻柱确实理亏,吃了大亏。 再加上张宏明不断捣乱,易忠海更是控制不了场面。 “奶奶,您可得救我。” 傻柱急得直叫。 不管是换篮子还是进局子,他都不想沾边。 “许大茂,一千块太多了,少点吧。” “我再帮傻柱想想办法,尽量赔给你。” 聋老太太见压不住许大茂,只好改口。 “老太太,一千块一分都不能少,没得谈。” 许大茂直接摇头。 “傻柱,你这傻小子……” 聋老太太拿起拐杖,轻轻打了傻柱一下。 傻柱低着头,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一动不动。 “傻柱,过来。” 聋老太太拉着傻柱到一边问:“说老实话,你身上有多少钱?” “三十八块五。” 傻柱报出了数字。 “什么?你干这么多年工,就攒这么点?” 聋老太太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比听到许大茂要一千块还要吃惊。 “雨水上学全靠我,我自己也得花销。” 傻柱头更低了。 “还跟我耍滑头!” “你升八级厨师都两年了,每月工资三十七块五,吃穿不愁。” “就算每月存十块,现在也该有二百四十,钱都去哪儿了?” 聋老太太又举起拐杖。 “秦姐日子太苦,我经常帮她,没顾上存钱……” 傻柱支支吾吾地说出了实情。 “你!你呀!” 聋老太太脑子里乱成一团。 她知道傻柱经常接济贾家,送些剩菜剩饭。 但她没想到,傻柱连工资都给了出去。 “奶奶,我知道错了。” “您得帮帮我,不然以后没法孝敬您了。” 傻柱急忙说道。 “去把你壹大爷叫来。” 聋老太太稳了稳情绪。 易忠海走到跟前。 “忠海,傻柱这事,你看怎么办?” 聋老太太问道。 “这事我也为难。” “一千块可不是小数目,谁不心疼。” 易忠海叹了口气。 话里有深意。 傻柱没听懂,聋老太太却明白了。 钱可以出。 但不能白出。 “傻柱,要是你壹大爷帮你渡过这个难关,你打算怎么回报?” 聋老太太继续追问。 要傻柱明确表态。 “我一定听壹大爷的。” 傻柱赶紧保证。 易忠海脸上没有表情。 这个回答,不是他想要的。 他不满意。 “还有呢?” 聋老太太又问。 “还有啥?” 傻柱一脸困惑。 “你大爷没有儿女,等他们老了,你愿意养他们吗?” 聋老太太认真地问。 “我……我愿意。” 傻柱回过神,赶紧答应。 “一千块不是小数目,我怕家里人不同意。” 易忠海装出犹豫的样子,显得很为难。 光说几句好话就想让他掏一千块? 易忠海可不傻。 更何况,傻柱刚才回答时明显顿了一下。 易忠海更不高兴了。 “傻柱,把你家的房子押给大爷。” “以后每个月还大爷十块钱,还清了就把房子还给你。” 聋老太太再次开口。 “这不行,房子是我爹传给我的。” “雨水也有份,得等她出嫁才算我的。” 傻柱一脸不愿意。 “傻小子,你都答应给大爷养老了,这房子早晚还是你的。” 聋老太太抬手重重拍了下傻柱的头。 “哦,原来是这样。” “那行,这事我答应了。” 傻柱立刻笑开了花。 心想这不就是钱从左边口袋进右边口袋嘛。 “忠海,你怎么看?” 聋老太太问。 “唉,傻柱毕竟是我看着长大的,怎么能真让他坐牢。” “不过赔偿的金额还得再谈。” 易忠海叹了口气。 他手里有钱,根本不差这点。 一千块换一个养老保障,让傻柱死心塌地—— 易忠海觉得这买卖划算。 “那就这么定了,我们走吧。” 聋老太太终于放下心来。 “谈得怎么样了,大爷?” 许大茂冷着脸问。 “许大茂,你嚷什么?不就是赔几个钱吗?” “跟大爷说话要有礼貌!” 傻柱有了靠山,语气也硬了起来。 “傻柱,你这个没脑子的给我闭嘴!” “再惹我,钱我不要了,非让你坐牢不可!” 许大茂瞪着眼睛说。 傻柱撇了撇嘴,没再说话。 “许大茂,我们刚才商量好了。” “傻柱把他家房子押给我,我给他六百块。” “这六百块就让他赔给你,你觉得怎么样?” 易忠海小心地说。 “不行,六百块能顶啥?我的篮子都毁了!” 许大茂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傻柱确实没钱。” “他连房子都押给我了,你就是逼死他也拿不出钱,对吧?” 易忠海耐心劝道。 “没钱就坐牢,按规矩办。” 许大茂寸步不让。 开口就要一千块,简直狮子大开口。 谁听了都觉得不合理。 “唉,傻柱是我看着长大的。” “他出事了,我这个长辈总得帮一把。” “这样吧,他的房子我多出两百,再给你添两百,总共八百,应该可以了吧?” 易忠海又开始装好人。 为了保下傻柱,他真是下了血本。 故意做给院子里的人看。 “八百不够,我就要一千!” 许大茂死不松口。 但其实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他一个月工资才三十二块五,能攒下十块八块就不错了。 八百块,相当于他一百个月的积蓄。 说不动心那是假的。 “那我也没办法了,我的钱又不是天上掉的。” “傻柱那破房子,最多值六百,我再多出两百还不够吗?” “难不成要我割肉喂你?我这把老骨头可经不起折腾。” 易忠海开始装可怜。 “许大茂,见好就收吧。” “八百已经不少了。” “真逼急了,一分钱都拿不到。” 聋老太太冷冷地警告道。 “易大爷肯为傻柱出八百块,真是够义气。” “谁说不是,亲爹也不过如此。” “许大茂,见好就收吧,人家确实拿不出更多了。” “八百已经尽力了,三百九十这个数实在没法再多了。” 众人纷纷议论着。 都在夸易忠海品德高尚,堪称楷模。 “行吧,八百就八百,但我现在就要拿到手。”许大茂想了想,重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给你。”易忠海平静地说,“不过你得立个字据,以后不能再提篮子的事,更不能报警。拿了钱,你和傻柱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当然,这么多街坊在,我还能反悔?”许大茂急切地搓着手。 张宏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这就是许大茂——一看到点小利就迷了眼。明明说好死咬一千不松口,结果硬是被砍了两百,简直蠢得像头猪。 易忠海让闫阜贵帮忙起草了两份文书:一份说明许大茂收下八百块后,与傻柱的篮子之事再无瓜葛;另一份说明傻柱以八百块将房子暂时抵押给闫阜贵,按月还十块,等欠款还清后再拿回房契。 安排妥当后,易忠海回家取钱。不久,闫阜贵带着印泥和文书回来,易忠海则拿着一叠崭新的大团结钞票。 八百元整,厚厚一叠八十张钞票。 钞票堆得有指节那么厚,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贾张氏的眼睛几乎瞪出来。 那眼神炽热得仿佛能生出两只爪子,要把钱全部抓进自己手里。 棒梗瞳孔发亮,直盯着那叠钱。 掌心渗出潮湿的汗。 不断在衣服上擦着手。 “壹大爷,嘿嘿……” 许大茂嘴角几乎咧到耳朵。 在乡下,他给那些寡妇买几斤肉,塞两、三块钱。 稍加哄骗就能让她们任他摆布。 眼前这八百块,能收买多少个寡妇? 许大茂光是想想就浑身舒畅。 “唉,这可是我攒了多年的辛苦钱。” “傻柱,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莽撞。” 易忠海拿着钱,神情低落。 “壹大爷,我保证不会再犯浑。” 傻柱语气里满是懊悔。 “壹大爷真是不容易。” “八百块,也就壹大爷这样大方才拿得出来。” “壹大爷够义气,没得说。” 四合院的人纷纷夸赞。 张宏明嘴角微微一笑,暗自感叹易忠海不愧是壹大爷。 这个老家伙月薪九十九,家里只有两个人。 每月存六十,一年七百二。 按张宏明估算,易忠海身上至少有三千块。 如今拿出一年多的积蓄,从他嘴里说出来,倒像是掏空了所有积蓄。 这演技连他自己都信了。 既把傻柱的房子拿下了,又赚了不少名声。 这事传出去,街坊们怕是要把易忠海夸上天。 “许大茂,签上你的名字,按手印。” “钱归你了。” 易忠海捏着钱,手臂一伸。 “行!” 许大茂龙飞凤舞地签完名,用拇指往印泥里一按,啪地印在纸上。 接过那叠沉甸甸的钱,他直接塞进裤兜,嘴角几乎咧到耳根。 傻柱也闷声在抵押协议上签名,按手印时像盖公章一样,脸上毫无愁容。 张宏明冷眼看着众人,心里直骂:许大茂这人烂泥扶不上墙,要不是为了收拾傻柱,他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再看那个傻柱,房契都押出去了还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果然人如其名,是个榆木疙瘩。 “今天大家都看见了。”易忠海声音低沉,“以后谁再提旧事,别怪我不讲情面。” “壹大爷说得对!” “听您的!” 几个人纷纷附和。 “散了吧。”易忠海挥手,转身进屋。 人群像退潮一样散去。 “娥子,回屋!”许大茂脚步飞快。 娄小娥拉住他的袖子:“那件事还没……” 眼神朝张宏明那边瞥了一眼。 “急什么,回家再说!”许大茂走得更快。 张宏明盯着他们的背影,舌尖抵了抵腮帮子。要是姓许的敢耍花样,他有的是办法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正准备回屋,脑海里突然“叮”地一声: 【宿主成功打击许大茂目标,负面值正在结算】 【傻柱被殴打抵押房产,获得负面值+3】 易忠海贡献了2点,聋老太太也贡献了2点。 总共7点,再加上张宏明手里的4点负面值。 合计11点。 “没想到不用自己动手也能增加负面值,真是意外的收获。” 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11点负面值,意味着又能抽一次奖了。 真不错。 棒梗正往家走,看见一群孩子围在张宏明家门口。 当当和槐花也在里面。 他出于好奇,也走了过去。 “你们在看什么?”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棒梗问。 “我们想看看他家的电风扇。” 当当回答。 “切,电风扇有什么好看的。” 棒梗撇嘴,嘴上这么说,脚却没有动。 其实他也想看看电风扇长什么样。 要是能吹点风就更好了。 “想看就赶紧开门,傻站这儿干嘛?” 棒梗不耐烦地催促。 “我们在等张叔回来开门呢。” 旁边的小孩解释道。 棒梗瞥了眼背对着他们的张宏明,眼睛一转,猛地用肩膀撞前面的孩子。 那孩子一个趔趄,直接撞开了张家大门。 “哎哟!” “谁推我?” 摔倒的孩子气呼呼地回头。 棒梗却盯着张家的饭桌,不停地咽口水。 其他孩子也一样,全都看呆了——桌上竟然摆着五六块西瓜! 鲜红的瓜瓤汁水饱满,光是看着就觉得清甜可口,让人忍不住想咬一口。 孩子们趴在地下都忘了起身,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那个绿皮红瓤的果实。 此起彼伏的吞咽声在张家门前连成一片。 棒梗的脚不自觉地往前挪,脑子里全是先把瓜瓤塞进嘴里的念头。 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张宏明总不能再让他吐出来。 “都挤在这儿干什么?” 张宏明的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棒梗浑身一僵,发现张宏明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他身后。 “张叔,您家西瓜真水灵。” “甜不甜呀?香不香呀?” “瓜皮能给俺尝尝不?” 孩子们七嘴八舌地围着张宏明转。 “还挺甜的。” “等着,给你们分点。” 张宏明笑着摇摇头。 既然被这群馋猫撞见了,不给他们分点说不过去。 “哇!有西瓜吃!” “谢谢张叔!” “张叔最好啦!” 孩子们欢呼起来。 连新装的电扇都顾不上看了。 “谁家吃西瓜呢?该不会是张家那个缺德鬼吧?” 贾张氏听到声音赶紧过来,看见桌上的西瓜片,眼睛顿时变得异常明亮。 几个邻居妇女也围了过来。 她们看到桌上的西瓜,眼神里满是嫉妒。 张宏明拿起菜刀,把西瓜切成七八片。 每片薄得透光,厚度还不到半指宽。 装在粗瓷碗里,逐一分发。 每个拿到瓜片的孩子都清脆地喊一声“张叔”。 张宏明舔了舔西瓜皮,尝到一股甜味,满足地眯起眼睛。 贾张氏盯着桌上的西瓜,咽着口水喊道:“张宏明,把你那西瓜端过来!这点连塞牙缝都不够,想糊弄谁?” “老东西,我欠你的?滚远点!”张宏明护着碗骂道。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大伙儿评评理,张宏明躲着独吞西瓜像话吗?我提议让他把西瓜分出来!” 邻居们纷纷反驳:“人家自己的西瓜爱怎么吃就怎么吃,你管得着吗?”“想吃别拉我们垫背,没你这么不要脸的!”原来各家孩子都分到过张宏明的西瓜。 “好!你们都向着他!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贾张氏一屁股坐地上哭喊,“老贾你看看,这些没良心的都该跟你走!” 张宏明掏出五毛钱晃了晃:“谁帮我去派出所举报封建迷信?” “缺德的东西!你等着遭报应!”贾张氏慌忙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扭头走了。 韩家的小姑娘正走着,忽然听见身后有人叫她。 “韩家妹子,这两块西瓜给你带回去。” 张宏明端着个粗瓷碗从院子里走出来,碗底还留着一些红红的西瓜汁。 “替我跟你说,不用来回客气了。” 小姑娘眼睛弯成了两道小月牙:“谢谢张叔。” 这时棒梗从墙角窜出来:“我的呢?我在这儿站好久了!” “谁让你站这儿的?”张宏明脸色一沉,“去找你妈去!” 说完转身进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棒梗气得直跺脚,回头看见韩家丫头要走,一个箭步冲上去:“把碗给我!” “不给!”小姑娘紧紧抱着碗。 棒梗伸手推她:“不给就揍你!” 小姑娘被推得连退几步,瓷碗啪地摔在地上,鲜红的瓜瓤溅了一地。她顾不得疼,急忙去捡碎瓜块。 远处传来当当和槐花的哭声,两个小丫头抹着眼泪往家跑——别人都有西瓜吃,就她们没有。 手指猛地一疼。 鲜血滴落。 她顾不上疼,先弯腰捡起西瓜。 “拿来。” 棒梗蹲下身子,一把抢过韩家丫头手里的西瓜。 也不擦干净,咔嚓几口就吃掉一片。 甜甜的西瓜汁充满口腔。 棒梗满足地咂了咂嘴。 “呜……还我西瓜……” “把西瓜还给我……” 小姑娘终于哭出声来。 摔倒没哭,划伤手指也没哭。 西瓜被抢走的瞬间, 她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那两片西瓜, 原本是留给父母的。 她只是想喝点甜水。 现在什么都没有了。 张宏明听到哭声走了出来, 看到倒在地上的是韩家的小丫头, 还有手里拿着西瓜得意洋洋的棒梗。 “什么你的西瓜,就是我的。” “以后有好吃的都得先给我。” “不然就揍你。” 棒梗骄傲地说道。 “瞧我大孙子多厉害!” “让奶奶也尝尝。” 贾张氏开心地拍手。 棒梗赶紧把剩下的西瓜塞进嘴里。 刚咽下去, 后颈突然被抓住, 整个人悬在半空中。 “小东西,欠收拾。” 张宏明一只手拎起棒梗, 另一只手狠狠地扇在他脸上。 ** 清脆的耳光声接连响起。 棒梗被打得头晕眼花,眼前一片模糊。 “张宏明!你疯了吗?快放开棒梗!” “丧尽天良!张宏明你**!” “秦淮如!快来!你儿子要被他**了!” 贾张氏怒气冲天,一边叫骂一边冲过来。 张宏明没有理会,单手拎起棒梗的腿,把他倒吊着晃了晃。 “哇——” 棒梗胃里翻江倒海,刚才吃下的西瓜全吐了出来,鼻孔也被呛得咳嗽不止。 “张宏明!你这畜生!你——” 贾张氏破口大骂。 “接着。” 张宏明随手一抛,棒梗被甩向贾张氏。 他转身扶起韩家的小丫头,动作轻柔。 贾张氏慌忙接住棒梗,跌坐在地上。 “叔叔,我不小心打碎了你的碗……” 韩家丫头声音微弱,强忍泪水,怕惹他生气。 “不关你的事。” “快回家,让你娘给你包扎。” 张宏明摸了摸她的头,让她离开。 小姑娘抹了抹眼泪,快步跑远。 “棒梗,你怎么样?” 秦淮如赶到棒梗身边,见他脸红肿,心疼极了。 “妈……我好难受……” 棒梗抽泣着说。 脸上火辣辣地疼,心里也很难受。 “张宏明,你真不是人!” “一个大人,居然对棒梗动手,你还有没有良心?” 傻柱第一个跳出来指责张宏明。 “张宏明,棒梗还是个孩子,你怎么下得去手?” “你看看把孩子打成什么样了。” 秦淮如抹着眼泪说。 “张宏明打小孩啦!大家快来看!” 贾张氏大声喊着。 院子里的人听见动静,纷纷围了过来。 “这是怎么了?” 易忠海皱着眉头走来。 “这一天天的真没个消停。” 闫阜贵扶了扶眼镜。 “傻柱和许大茂的事刚过去,张家和贾家又闹起来了。” “壹大爷,院里的事还得您多费心。” 刘海忠挺着肚子,话里有话。 “壹大爷,您看看我家棒梗被张宏明打成什么样子了。” “孩子还小,就算做错事也不能这样打。” 秦淮如边哭边说。 大家看见棒梗脸上明显的巴掌印,有人忍不住笑了出来。 “张宏明,你说说怎么回事。” “要是没个理由,这事不能就这样算了。” 易忠海板着脸说道。 “下手是有点重了。” 刘海忠附和道。 “我给韩家闺女送了两片西瓜,这小兔崽子半路把人推倒抢西瓜。” “我家的碗摔碎了,韩家闺女手也划破了。” “大伙儿评评理,棒梗该不该管教?” 张宏明简短地解释了情况。 “这事确实不对。” “跟抢钱有什么区别?” “也就棒梗干得出来。” 院子里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张宏明,棒梗这孩子该管教了,你不是说他不行吗?” “动手打人算什么?”傻柱气冲冲地说。 “跟他讲道理有用吗?他就是欠收拾。” “他能欺负韩家丫头,我就不能教训他?” “贾家不会教孩子,我来教。”张宏明语气冷硬。 “我家的孩子轮得到你管?” “棒梗欺负韩家丫头是事实,关你什么事,又不是你家孩子,急什么?”贾张氏咬牙切齿。 “韩家闺女因为我的西瓜受了委屈,这事我必须管。”张宏明寸步不让。 “壹大爷,张宏明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您可得做主。”秦淮如边哭边说。 “行了,事情我都清楚了。” “张宏明,棒梗先有错,但你动手更不对。” “这样吧,你赔贾家十块钱,给棒梗买点补品,这事就过去了。”易忠海又开始调和。 “我孙子被打成这样,十块钱够什么用?” “最少二十!”贾张氏立刻加价,眼睛发亮。 “二十块也行。”张宏明突然同意了。 易忠海顿时笑逐颜开,觉得自己的话终于起了作用。 贾家人喜出望外,挨两巴掌换二十块,这买卖划算。 棒梗已经开始盘算买什么零食,好在同学面前炫耀。 “不过……”张宏明话锋一转,“棒梗摔碎了我的碗。” “这碗是我娘生前用的,现在碎了,连个念想都没有了。” “贾家得赔我三十块。”张宏明指着地上碎瓷片。 “张宏明,你别无理取闹!”易忠海怒道。 “一个破碗值三十?你疯了吧!”刘海忠摇头。 闫阜贵扶了扶眼镜,沉默不语——他还在惦记张家的西瓜。 “张宏明,你太过分了!”秦淮如气得浑身发抖,“照你这算法,我们家还得倒贴十块?” “没错,交钱就没事。”张宏明点头。 “该死的王八蛋!”贾张氏脸红得像猪肝,“你爹娘早死活该,都是你这个灾星——” 话还没说完,张宏明猛地冲过去,一脚踢在贾张氏肚子上。 “砰!” 贾张氏被踢飞三四米远,眼珠凸出,捂着肚子说不出话来。 全场一片寂静。 没人想到张宏明会动手。 “妈!” “奶奶!” 秦淮如和棒梗急忙上前扶她。 张宏明冷冷地收回脚,眼神冰冷。 张宏明早已习惯被人骂,毫不在意。 但若辱及父母,他就无法忍受。 “张宏明,你疯了吗?”易忠海指着他说,语气中带着愤怒和害怕——他被张宏明刚才的举动吓到了。 “宏明,冷静点,有事好商量。”闫阜贵边说边后退,心跳加快。刘海忠闭着嘴,不敢说话。围观的邻居们也都感到震惊。 “傻柱,去帮我报警!这事没完!”秦淮如抹着眼泪,眼中满是仇恨。 傻柱正要动身,易忠海沉着脸拦住:“大院的事就在大院解决。”他知道事情起因只是棒梗欺负韩家姑娘,原本可以调解,如今闹到这种地步,自己也脱不了干系。如果警察介入,他肯定会被牵连。 “壹大爷,张宏明当众打人,必须报警严惩!”傻柱愤愤不平。 “对,就该报警,让那老太婆长记性。傻柱你快去,不去不是男人。”张宏明竟然也这么说。 “???”易忠海回头看着张宏明,满脸疑惑。闫阜贵也睁大眼睛,想不通张宏明为什么主动要求报警。贾家人也愣住了,不知道他哪来的底气。 “傻柱,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报警!”刘海忠急着催促。 这件事对他来说没什么关系。 不管易忠海被批评还是张宏明被抓走,刘海忠心里都暗暗高兴。 “别插手,我来处理。” “张宏明,你报警的理由是什么?” 易忠海质问。 “那个老婆子在院子里胡说什么老贾显灵,这是传播迷信。” “还骂我克死了父母,这是侮辱烈士。” “这两条加起来,判三年都不算重,我凭什么不报警?” 张宏明回答得理直气壮。 “这么多年破除迷信,贾家老太太还在喊老贾回来,真不像话。” “说得对,听着让人心里发毛。” “张宏明的父亲是烈士,贾老太太这么骂人,真是没有良心。” “让她坐牢也好,院里能清净点。”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贾张氏那张凶狠的脸,此刻满是恐惧。 她怕坐牢。 失去自由,吃不上肉,还要劳动改造。 三年牢狱,想想就可怕。 秦淮如也慌了,急忙看向傻柱。 “张宏明,你叫警察来,自己也吃不了好。” 傻柱大声说道。 “大不了赔点医药费,能把我怎么着?” “贾老太要是敢坐牢,我还在乎这点钱?” 张宏明一脸无所谓。 “婆婆念叨公公,那是思念亲人。” “和封建迷信没关系。” 秦淮如努力辩解。 “呵,院里谁没听过这老太婆的疯话?” “今天让老贾开眼,明天让老贾索命。” “大家说是不是这样?” 张宏明冷笑着问。 “确实是。”众人纷纷附和。 闫解成点头同意。 刘光天接着说:“我刚才确实听见贾家老太太在喊,要老贾把人带走。” 有人开了头,院子里其他人也都跟着附和起来。 老贾显灵这招实在让人不痛快。 虽然现在提倡破除迷信,但几千年的传统哪能一朝就没了? 大家心里多少还是信这些的。 贾张氏动不动就喊老贾来吓人,谁听了不害怕?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张宏明,就算我婆婆有错,你一点责任都没有吗?”秦淮如抹着眼泪说,“你打棒梗,打我婆婆,这事必须给我们个说法。要不然我们孤儿寡母的,以后还怎么过日子?” 傻柱赶紧劝道:“秦姐,别哭,这事肯定会有交代。” “柱子,我心里难受……”秦淮如眼泪不停地掉,“家里没人撑腰,被人欺负到这份上,连个帮着说话的都没有。我们贾家以后怎么活……” “秦淮如确实不容易。” “年纪轻轻就守寡,拉扯一大家子,真难。” “贾家的日子过得真苦。” 街坊们又开始同情起贾家来。 张宏明眯起眼睛,仔细看着秦淮如。 这女人不简单,很会利用自己的优势。 几句话就把大家的同情心勾起来了。 易忠海沉声说:“张宏明,你动手打人确实不对,贾家老太太骂你父母也不该。这样吧,你赔贾家几块钱,算是做个交代。” 院子里的街坊都在劝张宏明。 “宏明,都是一个院子的,何必闹到派出所去。” “贾家日子确实不好过,咱们男人大度点。” “你也打了贾家老太太,气该消了。” 大家你一言我一语。 “老东西,还报不报警?” 张宏明冷笑地看着贾张氏。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着他,一句话不说。 “这老东西辱骂我父母,必须道歉,否则没完。” 张宏明慢条斯理地说。 “凭什么?你还踢了我一脚呢!” “我现在都站不起来!” 贾张氏大声喊着。 “自作自受,谁让你满嘴喷粪。” “我父亲是烈士,你不能这样污蔑,记住这一点。” 张宏明语气冷硬。 “贾家嫂子,你确实说得太过了,给宏明道个歉吧。” 闫阜贵出面调解。 “休想!” “我这么大年纪都能当他的奶奶了,给他道歉?做梦!” 贾张氏咬牙切齿。 肚子疼得厉害,恨不得扑上去咬死张宏明。 “你要不要赔偿,宏明也不让步,这事就到此为止吧。” 闫阜贵摆了摆手。 意思就是不想再管了。 “不行!张宏明必须赔钱,他差点要了我的命!” 贾张氏不依不饶。 “那就叫警察来评理。” “最多赔你们二三十块。” “反正还有人比我更倒霉。” 张宏明胸有成竹。 他知道警察来了也就是调解,打人赔点钱就能解决。 又没把人打残。 “娘,您跟张宏明认个错吧。” 秦淮如轻轻拉了拉婆婆的袖子。 “淮如,你这是胳膊肘往外拐?” 贾张氏瞪了她一眼。 “不赔礼,咱们这钱可拿不回来。” 秦淮如叹了口气。 “好,我认错。” “张宏明,对不住。” 贾张氏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白挨了一脚,要是不捞点好处。 这顿打不是白挨了吗? “哪里不对不住?” “说清楚。” 张宏明不依不饶。 “我不该诅咒你爹娘。” 贾张氏别过脸,大声喊道。 “行,这事就算过去了。” 张宏明心里稍微舒服了些。 “张宏明,轮到你了。” “棒梗和他奶奶都被你打了,该赔多少你自己掂量。” 傻柱急吼吼地催促。 “嘿,老子一个子儿都不出。” “他们挨打,那是自找的。” “下次还照样收拾。” 张宏明两手一摊。 “壹大爷,张宏明欺负我们贾家没人。” 秦淮如终于忍不住,带着哭腔喊道。 “心肠黑的张宏明,早晚遭报应。” 贾张氏气得直发抖。 “张宏明,你耍人呢!” 易忠海气得胡子都翘起来了。 “张宏明,今天你必须给贾家赔偿。” “打了人不掏钱,说不过去。” 刘海忠板着脸说道。 “宏明,多少表示一下。” 闫阜贵也跟着劝。 贾家已经低头了,张宏明如果按规矩办事。 这事才能收场。 这事还得从头说起。 “我没做错,凭什么赔钱。” “但考虑到贾家日子不好过,作为邻居,我可以帮一把。” “这一块钱,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张宏明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钱,捏在指间。 “一块钱?你当是乞丐!” 贾张氏气得跳脚。 “你要这么想,那也行。” 张宏明满不在乎。 “张宏明,你打了棒梗和我婆婆,就一元钱就想打发?” 秦淮如握紧拳头。 “是你们贾家非要……” “不满意就去报警,我无所谓。” 张宏明神情自若。 “一元太少了,最少十元!” 贾张氏大声喊着。 她不敢报警,怕坐牢。 就算警察让张宏明赔五十、一百, 她要是进去了,再多的钱也用不上。 “就一元,要不?” 张宏明假装要收钱。 “要!” “快给我。” 贾张氏伸手去抢。 “钱可以给,但你得说句话。” 张宏明把钱捏在手里。 “说什么?” 贾张氏瞪着眼问。 “说‘谢谢张宏明帮扶贾家一元’。” “说完这句话,钱就是你的了。” 张宏明笑得意味深长。 既然花钱,总得图个响亮。 这招还是跟易忠海学的。 “胡说八道!这钱本来就是我的。” 贾张氏破口大骂。 “没得谈了。” 张宏明假装要把钱拿回去。 “别别,我说。” “感谢张宏明资助贾家一元。” 贾张氏大声喊出来。 张宏明把那张皱巴巴的纸币扔给贾张氏。 抽了棒梗两耳光,心里舒服了。 踢了贾张氏一脚,浑身畅快。 花一元买个好名声,值了。 再说这一元,是贾张氏亲口承认的援助。 张宏明还留着后手。 他的钱,没那么容易拿。 “妈,棒梗,回屋吧。” 秦淮如无力地叫道。 看到棒梗挨打,她心疼极了。 贾张氏把钱塞进口袋,嘴里骂骂咧咧地往家走。 棒梗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张家门口的自行车。 “等着瞧,待会儿就把你车锁堵了,看你怎么骑!” 他转身跑回家,从兜里掏出一瓶胶水。 满肚子怨气,就等天黑。 “解成,光天,过来一下。” 张宏明朝两人挥手。 “有啥事?” 闫解成小跑过来。 心里乐滋滋的。 刘光天也一样。 他们已经猜到张宏明要做什么。 准是请他们吃西瓜。 原本大家都要散了, 见闫解成和刘光天进了张家,都停下脚步, 想看看张宏明要干什么。 “今天你们帮腔了,我记着呢。” “来块西瓜。” 张宏明拿刀把西瓜切成三份。 自己留下一块。 刘光天和闫解成各自接过一片。 “宏明,你这可就见外了。” 闫解成嘴上推辞,手却迅速接过西瓜。 “咱们这交情,还用得着这样?” 刘光天笑着调侃,接西瓜的动作一点不慢。 两人很快把西瓜吃得干干净净,连嘴角的汁水都没放过。 门外的人看得眼馋。 早知道说几句好话就能得块西瓜,他们也跟着附和了。 现在肠子都悔青了。 “宏明够义气,以后有事尽管找我。”刘光天擦着嘴说。 “算我一个。”闫解成赶紧接话。 “街坊邻里,互相帮忙是应该的。”张宏明笑着回应。 他特意把这两人叫进屋,可不是白请客。 就是要让大伙儿看清楚——帮张宏明,有好处。 下次再和贾家争执,这些人自然知道该站哪边。 朋友多了路好走,对手少了麻烦少。 这点道理他心里明白。 刘光天拿着西瓜皮出门,还啃了几口青皮。 闫解成更是举着瓜皮在街上招摇,活像得了什么宝贝。 “缺德的东西居然给那两个小子西瓜,肯定是刚才他们帮腔了!” “为了吃口东西连良心都不要了!” “两个没出息的东西!” 贾张氏站在门口跳脚大骂。 “妈,回来吃饭啦。” 秦淮如朝外头喊了一声。 “明天你也弄个西瓜回来,我们家哪点比不上张家?” “说什么也不能让张家比下去,听到了没?” 贾张氏板着脸嘟囔。 “我……我尽量吧。” 秦淮如声音有点发虚。 闫家屋里,闫解成正捧着西瓜皮吃得津津有味。 “哟,张宏明还给你西瓜了?” “这小子真够意思。” 闫阜贵眼巴巴地盯着。 “刚才他跟贾家吵架,我帮腔了,这是谢礼。” “爸,你尝尝,这瓜可甜了,比糖水还甜。” 闫解成把瓜皮啃得透亮。 “瞧你嘚瑟的。” “小莉,你去张家一趟。” 闫阜贵咽着口水安排。 “爸,张宏明每月给我五块钱工钱,我哪好意思再拿东西……” 于莉搓着手为难。 “我没让你拿东西,该干活干活就行。” 闫阜贵老脸一红。 让儿媳妇去蹭吃的,传出去确实不好听。 “那我去了。” 于莉起身往外走。 “张宏明肯定给你西瓜,带回来别偷吃。” 闫解成舔着嘴叮嘱。 “想得美!你刚吃的西瓜分我半口了吗?” 于莉白了他一眼。 闫解成被噎住了。 张家院子里,系统提示音突然响起: “叮!宿主暴揍贾家众禽,负面值结算中……” “棒梗……贡献负面值3点。” 贾张氏出了两分,秦淮如也出了两分。 总共八分,加上之前积累的十一分。 负面值已经积攒到十九分了。 张宏明心里暗自高兴。 他那两巴掌扇得不过是因为看不惯这小子的品行。 没想到还能顺带赚点负面值,简直是意外收获。 “叮!宿主惩罚对手,日常奖励已更新。” “蜂花香皂三块,百雀羚防晒霜一盒,电蚊液套装(含三瓶蚊香液,一个驱蚊器)。” 听到系统提示,张宏明眼睛一亮。 别的先不说,这电蚊液来得正是时候。 现在正值酷暑,蚊子多得像赶集一样。 而且现在的蚊子特别毒,咬一口就会肿出指甲盖大的包,痒得人直想挠。 真是烦人。 这年头大家都用灭蚊片,大小跟硬币差不多。 点着了扔在地上,冒出滚滚浓烟。 不仅味道呛人,还会沾满墙和地面。 虽然能驱蚊,但人也跟着遭罪。 有了电蚊液,这些问题就都解决了。 张宏明从系统里取出蚊香液和驱蚊器。 拆开一瓶蚊香液,拧在驱蚊器底座上。 插上插座后,加热棒渐渐变热,蚊香液开始挥发。 蚊子自然就飞走了。 张宏明又看了眼系统格子。 三块蜂花香皂。 嗯,也是不错的东西。 大热天干完活回来,一身汗,又脏又臭,实在难受。 用这个香皂洗澡,不仅洗得干净,身上还能留一股清香。 张宏明神清气爽,整个人轻松了不少。 他拿出三块蜂花香皂,拆开一块放在洗手台上。 剩下的两块收进储物戒指。 目光落在最后一件物品上—— 百雀羚防晒油。 这个牌子在后世或许不算什么, 但在现在,绝对是高档货。 可惜他用不上。 一个大男人抹防晒油,脸上带着脂粉味,传出去难免被人笑话。 男人嘛,就应该有阳刚之气。 看看那些影视剧里的男主角,哪个不是棱角分明、下颌方正? 一看就是硬汉,浑身透着刚毅。 和后世的审美完全不同。 张宏明随手把防晒油放进储物戒, 想着以后有机会送人算了。 收拾完日常奖励,他看了眼负面值, 心里有点按捺不住。 “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古玩鉴定技能卡】一张。” “哦?又是永久技能卡。” 张宏明眼前一亮,拿出那张泛着微光的卡片。 【古玩鉴定技能卡】:使用后能掌握书法、字画、玉石、陶瓷、青铜等古玩鉴定方法,了解相关历史知识。 简介简短明了。 “使用。” 他在心里默念。 瞬间,大量古玩知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 从夏商周的青铜器,到唐宋的瓷器,再到明清的字画…… 五千年鉴宝精华尽收眼底。 “唔……” 张宏明轻哼一声,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虽然经过洗经伐髓,体质远超常人, 但这股信息洪流仍让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今晚去**,正好试试这本事。’ “要是真能碰上好运气,那可就发大财了。” 张宏明暗自想着。 咚咚! “宏明,我进来了。” 于莉轻敲门,推门而入。 “莉姐,快坐。” “饭还没开始做呢。” 张宏明热情地招呼。 “我是来帮你收拾屋子的,不是特意来吃饭的。” 于莉娇嗔地看了他一眼。 “先吃点西瓜。” 张宏明起身,自然地拉住于莉的手。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只剩下四块了,你留着吃吧。” 于莉强忍着馋意,礼貌地拒绝。 “我已经吃了好几个了,你快吃吧。” “跟我还这么见外。” 张宏明顺势搂住于莉的腰,把西瓜送到她嘴边。 “我自己来。” 于莉接过西瓜。 轻轻咬了一口。 甘甜的汁水在口中蔓延。 她惊讶地睁大眼睛。 “怎么样,这西瓜不错吧?” 张宏明笑着问。 “特别好吃。” 于莉几口就吃掉了大半块西瓜。 嘴角沾着晶莹的汁水。 意识到张宏明在看着自己,她有些不好意思。 “我先去做饭,这些西瓜你尽管吃,吃完也没关系。” “我这儿还有。” 张宏明喝了一口牛奶,很舒服地说。 于莉的脸微微红了。 张宏明利落地炒了两道菜。 一道笋片炒肉,一道香煎豆腐。 虽然只是家常小炒。 但在二级厨师的手艺下,香气扑鼻。 光是闻着就让人食欲大开。 “宏明,你这手艺也太棒了。” “傻柱跟你比差远了。” 于莉忍不住说道。 “他算什么,给我提鞋都不配。” “不是我吹,国宴大厨我能当。” 张宏明将炒好的菜装盘。 “说你胖还喘上了。” “瞧把你美的。” 于莉笑着抱怨道。 张宏明不说话,笑了。 以他二级厨师的水平,操办国宴确实不在话下。 但他并不想显露自己的本事。 如今当个厨子虽然不会饿着, 但终究没什么大作为。 张宏明更希望钻研技术,成为一名工程师。 等时机成熟,自己开厂创业。 甚至可以考虑去**发展。 于莉盛好饭,坐在餐桌前。 张宏明给她夹菜。 饭后,张宏明走到于莉身边。 于莉早已习惯了这样的举动。 “莉姐,送你个礼物。” 张宏明拿出一瓶百雀羚防晒霜。 “哇,是百雀羚的!” 于莉眼睛一亮, 爱不释手地摆弄着。 过了一会儿,她狐疑地看着张宏明: “突然这么殷勤,打什么主意?” “莉姐,尝尝这个。” 张宏明坏笑着说道。 “要死你!” 于莉轻轻打了他一下, 脸上泛起红晕。 …… 最后张宏明像游戏里的机甲一样, 把**全部释放出来。 “莉姐,这还剩三块西瓜,我给你切好,一块送给韩老头家。” “说是给那姑娘补伤用的。” “剩下一块你带回家。” 张宏明满意地笑了。 咕咚! 于莉咽了口口水,狠狠瞪了张宏明一眼。 脸上满是羞愤。 张宏明将一块西瓜切成四瓣,装进碗里。 放在桌上。 “下次再这样,我就不理你了。” 于莉收拾好碗筷,端着走了。 走出张家大门。 想起刚才的事,于莉心里直嘀咕。 这家伙胆子越来越大了。 再这样下去,自己还怎么把持得住。 想到那根粗壮的玉米,于莉又怕又期待。 端着西瓜,于莉先送到韩家。 拿着空碗回到张家,又装了一碗。 回到闫家。 “哎呦喂,咱们家的大功臣回来啦。” 闫解成看到碗里的西瓜,眼睛发亮。 接过碗就抓起一片往嘴里塞。 “哎哎,你干什么呢!” “快把碗给我。” 闫阜贵急得直跳脚。 站起来大声嚷道。 “哥,你都吃过了还吃。” 闫解旷不满地说。 “哥,快吐出来。” 闫解娣也跟着喊。 “我这是帮你们尝尝味道。” “就吃一片,剩下的都归你们。” 闫解成赶紧把碗放回桌上。 闫家人分食着西瓜,个个喜笑颜开。 “小莉,你吃过了吗?” 三大妈问于莉。 “在张家吃过了,你们吃吧。”于莉回答。 于莉回到房间准备休息。 刚才吃得太多,现在胃里还觉得不舒服。 077号住户喊道:“吃我的西瓜,你得给我吐出来!” 贾张氏又开始骂了:“张宏明这个混账东西,给闫家和韩家都送了西瓜,偏偏漏了我们贾家,真是缺德!” 秦淮如劝道:“妈,别说了。要不您给我两块钱,我明天买个西瓜?” 贾张氏瞪眼:“我哪有钱?你想吃自己买去!整天惦记我那点养老钱,有你这么当儿媳的吗?真是大逆不道!” 秦淮如撇撇嘴,懒得再争辩。 另一边,许大茂家。 娄小娥边收拾碗筷边提醒:“大茂,你什么时候去张家?答应人家的事可不能反悔,要不是宏明帮忙,咱们也出不了这口气。” 许大茂不耐烦:“急什么?我还没想好给他多少钱呢。” 娄小娥问:“不是说好给一百吗?你想……少给点?” 她虽然觉得一百块有点多,但既然答应了,就不能反悔。这是她父亲娄百城从小灌输给她的观念。 许大茂哼了一声:“他就动动嘴皮子,凭什么拿一百?想得美!” 娄小娥追问:“那你打算给多少?” “都说定了的事,现在反悔不合适吧。” “以后还得常打交道,两家少不了来往。” 娄小娥劝道。 “你少管,我自有打算。” 许大茂说完就往外走。 到了张家。 张宏明正收拾东西,准备晚上去**卖肉。 “宏明,是我,大茂。” 许大茂推门进去,满脸堆笑。 “哟,大茂哥,坐。” 张宏明招呼他。 “宏明,今天多亏了你。” “没你帮忙,我哪能收拾得了傻柱?” “还是你厉害,啥都算得准。”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顺手拿起桌上最后一块西瓜,啃得毫不客气。 “大茂哥客气了。” “能成事,主要还是傻柱理亏。” 张宏明笑了笑。 “对,你说得在理。” “不过不能让你白忙活,这是你的辛苦费。” “兄弟之间不客套,别推辞。” 许大茂掏出两张钱放桌上——二十块。 “呵,许大茂,话说得漂亮,就给二十?” “当初怎么谈的?” 张宏明气笑了。 他猜到许大茂只拿到八百,不会全给他,但按比例最少也得八十。 给二十,打发谁呢? “一开始你要一百块,我没辙才答应。” “张宏明,你琢磨琢磨,你那几句话能值一百?” “再说了,按原先说好的,我得拿到一千才能给你一百。” “结果我只到手八百,我找谁评理去?” “二十块够意思了,宏明老弟,别太贪。” 许大茂振振有词。 话里话外透着张宏明干的活连二十都不值。 给他二十,还是自己够义气。 “许大茂,你这么搞,没意思了。” 张宏明歪着头说。 “张宏明,你真以为自己有啥功劳?” “要不是我自己把篮子的事说出去,傻柱能赔钱?” “白拿二十还嫌少?” 许大茂越说越气。 觉得张宏明太不知足。 “行,二十就二十。” “你把刚吃的西瓜吐出来。” “不吐干净,今天别想出门。” 张宏明站起身。 身体前倾,气势逼人。 “西瓜都吃下去了,怎么吐?” “不就是吃你一块西瓜,至于吗?” 许大茂知道自己打不过,有点心虚。 “我没请你吃,你自己拿的。” “让你吐出来已经算便宜你了。” 张宏明冷着脸说道。 “我吐不出来!” 许大茂开始耍赖。 “吐不出来?我帮你。” “反正你篮子已经坏了,再踹几脚也无所谓。” “踹完这二十块照样赔你。” 张宏明做出要动手的样子。 “这二十块钱本来就是我的。” “吃你一块西瓜怎么了?” 许大茂满肚子火气。 “**归**。” “张宏明,你存心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没错,谁让你手贱嘴馋。” 张宏明冷哼一声。 就你能恶心我,我就不能恶心你? “行,你厉害。” “我现在就吐给你看。” 许大茂用手指抠喉咙。 准备强行催吐。 不吐不行,张宏明真敢踢他那地方,许大茂心里发怕。 “别在我屋里吐,弄脏了让你舔干净。” “滚院子里吐去。” 张宏明指着门外。 许大茂气冲冲往外走。 恨不得抽自己两下。 没事吃张家的西瓜干嘛。 “就这儿,吐吧。” 张宏明跟出来命令道。 许大茂又羞又恼。 使劲抠着喉咙。 呕! 晚饭全吐出来了。 眼泪鼻涕满脸都是。 “许大茂,你干啥呢?” “在我院子里乱吐,赶紧收拾干净。” “不然揍死你。” 傻柱看得直反胃。 “傻柱,别管闲事。” “管好你自己吧。” 许大茂吐完撒腿就跑。 前面是狼,后面是虎。 他实在害怕。 张宏明冷冷地看着许大茂逃走。 **,敢吞我的钱。 咱们走着瞧! 许大茂匆匆跑回家,脸上还带着泪和鼻涕。 娄小娥疑惑地问:“大茂,你去哪儿了?” “别提了!”许大茂气呼呼地说,“我就吃了张家一块西瓜,那家伙非要我吐出来,你说他缺德不缺德?” “你们不是关系挺好吗?”娄小娥也生气了,“这也太欺负人了!” “就是!”许大茂擦了把脸,“要是哪天落在我手里,看我怎么收拾他!” 娄小娥突然想到什么:“你给他多少钱?” “二十块。”许大茂抱怨道,“都怪你催我,要我说一分钱都不该给。” “难怪张宏明生气。”娄小娥撇了撇嘴,“我们说好给一百,你只给二十,他没打你就算客气了。” “二十块还嫌少?”许大茂不屑地说,“他那点消息连两块钱都不值。” 娄小娥反驳:“要不是他告诉你傻柱的事,咱们能教训傻柱吗?” “哼!”许大茂理直气壮,“他和傻柱也有仇,我打傻柱等于帮他出气,没找他要钱就不错了!” “算了,不说了。”娄小娥不想再争辩。 许大茂又说:“娥子,我在中院吐了一地,你去收拾一下。” “你自己去!”娄小娥没好气地拒绝。 “你干的这事儿,我都没脸见张宏明。” “太丢人了。” 娄小娥撇嘴说道。 “嘁,有什么丢人的?你不去,我去。” 许大茂拿起拖把往外走。 他不敢不去。 许大茂心里清楚,傻柱吃了这么大的亏,正憋着劲儿要揍他呢。 傻柱屋里。 “这狗东西,还真来了。” 看到许大茂回来拖地,傻柱咂了咂嘴,满脸遗憾。 “哥,你真把咱们家的房子抵押给壹大爷了?” 何雨水语气低沉。 “嗯,事情急,没跟你商量。” “别往心里去。” 傻柱说得漫不经心。 “我早晚要嫁人,商量不商量都一样。” “可哥,你以后怎么办?不娶媳妇了?” 何雨水追问。 虽然傻柱对她不算好,办事也糊涂, 但毕竟是亲兄妹。 何雨水哪能真的不管他。 “有什么关系?我给壹大爷养老,房子迟早还是我的。” “不会耽误事。” 傻柱不在意。 何雨水摇了摇头,不再多说。 没救了,彻底没救了。 易忠海家。 易忠海清点完家里的钱,连同傻柱签的抵房协议,原样放回墙洞。 重新垒好砖块。 虽然花了八百块,但他家底厚实, 没伤到根本。 没关系。 “老头子,八百块换傻柱两套房,这不划算。” “再说房子不能吃不能喝,我们拿它干嘛?” 壹大妈心疼得直搓手。 “亏什么亏,傻柱的房产证都在我这儿攥着呢,他还敢不听话?” “表面上我们吃了点亏,其实占了大便宜。” “攒那么多现钱有什么用?” “再说,傻柱还得每月还我们十块钱呢。” 易忠海乐呵呵地说。 “我心里还是不踏实,一下子花这么多钱,总觉得不放心。” 壹大妈忧心忡忡。 “把心放肚子里,准保没事。” 易忠海信心十足。 天色渐暗,路灯亮起。 棒梗站在贾家门前,像只等待时机的狼。 “棒梗,还在外面干什么?” “该睡觉了。” 秦淮如在屋里喊道。 “我有点事,别管我。” 棒梗摸了摸裤袋里的万能胶。 眼睛死死盯着张家门口的自行车。 四合院门口。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韩老蔫儿拖着沉重的步伐往家走。 手里拿着半包花生米。 这是东家结账时给工人的赏钱。 老蔫儿自己不舍得吃,特意带回来。 让家里人也尝尝。 棒梗看到韩老蔫儿经过,嘴角露出冷笑。 贾张氏说过,这老家伙是个出苦力的货色。 连傻柱都不如。 棒梗从心里看不起这种人。 “猜猜我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韩老蔫儿进门,满脸笑容。 “爹!” 韩家女儿脆声叫着,扑进老蔫儿怀里。 老蔫儿抱着女儿亲了两下。 把那包花生米递给媳妇。 韩家媳妇三十多岁,长相普通,衣服破旧。 她比划了几下,最后遮住眼睛。 她是哑巴,平时靠手势交流。 “哟,给我带什么好东西啦?” 韩老蔫儿看明白了,笑得满脸皱纹。 “爹,快蹲下闭眼。” 女儿急得直跺脚。 老头顺从地蹲下闭眼。 突然嘴里塞进一个又甜又凉的东西。 “爹快吃。” 小丫头催促道。 “什么东西?” 老蔫儿咬了一口,顿时眉开眼笑。 他尝出来了。 “我们家哪来的西瓜?” 老蔫儿只吃了一口就攥着西瓜不动了。 “是张宏明叔给的。” “爹放心吃,他还送来一碗呢。” 丫头捧着粗瓷碗,像在炫耀。 里面还剩下三块红瓤。 “上次他给猪油渣,我们就回了个鸡蛋。” “这次又收人家西瓜。” “孩儿他娘,拣个鸡蛋我送张家去。” 老蔫儿心里不踏实。 人情往来要讲求。 拿着鸡蛋,老头往张家走去。 …… 棒梗在暗处蹲了很久,见院子里没动静。 踮着脚走到张家门前。 蹲下来掏出兜里的胶水。 想到明天张宏明打不开车锁的尴尬场面。 他差点笑出来。 刚打开胶水瓶盖。 “棒梗!你在搞什么鬼?”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喝问。 “嗯?” “我……我只是随便看看。” 棒梗慌忙站起来,把手藏在背后,紧紧攥着胶水。 “没事你蹲这儿干什么?” 韩老蔫儿一脸疑惑。 “老韩头,你来干什么?” 棒梗直接叫出对方的外号。 “我找张宏明说点事。” 韩老蔫儿脾气好,没计较。 吱呀—— 张家门打开了。 “棒梗,半夜在我家门口转悠,想干什么?” 张宏明目光锐利。 “我只是随便走走。” 棒梗避开眼神,说完就跑。 张宏明眯起眼,看了看门口的自行车。 借助夜视能力,发现车子没事,就没追。 “宏明,又给我们家送西瓜,真是太感谢了。” “我也没什么好东西,这几个鸡蛋你收下吧。” 韩老头走上台阶,诚恳地表示感谢。 “韩大哥太客气了。” “孩子喜欢,送个西瓜没什么大不了的。” “再说今天的事儿,我还挺不好意思的。” 张宏明婉拒道。 “今天出什么事了?” 韩老头一脸困惑。 “你媳妇没告诉你吗?” 张宏明问完就明白了。 肯定是韩家媳妇不想让丈夫担心,没提这事。 “没说,到底怎么了?” 韩老头急切地追问。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今天……” “不过你也别往心里去,我已经教训过棒梗了。” 张宏明简单说了事情经过。 韩老头听说女儿被人欺负,顿时火冒三丈:“棒梗这孩子太不像话了,我得找他家长算账。” 正要往贾家走,突然听到屋里传来惊恐的喊声。 “妈!奶奶!”棒梗举着右手大喊,“我的手被粘住了!” 只见他右手握着拳头,里面粘着一个胶水瓶。原来他正要把胶水灌进张家车锁,却被突然出现的韩老头吓了一跳,慌乱中把胶水挤了一手,现在胶水凝固了,瓶子也粘在手上取不下来。 “怎么回事?”秦淮如和贾张氏赶紧开灯查看。 “我的手被胶水粘住了。”棒梗哭丧着脸伸出右手。 “你这孩子,玩什么胶水。”秦淮如又急又气。 贾张氏疑惑道:“你不是要用胶水堵张家车锁吗?怎么把自己手粘上了?” “都怪那个韩老头,”棒梗委屈地说,“我正要动手,他突然出现问话,我一紧张就把胶水攥手里了。” “这个韩老头,”贾张氏愤愤不平,“下班这么晚害我孙子受惊,这事他必须负责!”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说道。 “妈,这事还是别提了。” “传出去张家会恨我们。” 秦淮如轻声劝道。 “恨就恨,他不恨我,我还恨他呢。” “我孙子都这样了,还管那么多干嘛。” “走,棒梗,找韩老头算账去。” 贾张氏拉着棒梗往外冲。 门一开,贾张氏“哎呀”一声,连连后退。 韩老头正站在贾家门口。 “韩老头,大半夜站在我家门口干啥?” “差点把我吓死了。” 贾张氏定睛一看,确认是活人。 没好气地数落道。 “我来跟你们商量件事。” 韩老头和颜悦色地说。 “你先别说话,听我把话说完。” “看看我家棒梗的手,都被胶水粘在一起了。” “这事就是你惹的,你得负责到底,听见没?” 贾张氏大声嚷道。 韩老头根本插不上话。 “先拿十块钱来,我得带孙子去医院。” “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死缠烂打。 “这……棒梗沾胶水跟我有什么关系?” “贾嫂子,你也太不讲理了。” 韩老头气得直跺脚。 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怎么没关系?” “我家棒梗正拿着胶水,你突然叫他,把孩子吓到了。” “胶水一挤,全都糊在手上了。” “我警告你,别想赖账。” 贾张氏指着韩老头的鼻子骂。 她认定韩老头老实,好欺负。 贾张氏的喊声传遍整个院子。 深夜时分,多数人都已睡下,突然被吵醒的邻居们纷纷抱怨。 “贾家嫂子,半夜三更能不能安静点?” “你自己不睡,别人还要休息。” “有事不能好好说?非得扯着嗓子喊?” 各家窗户陆续打开,响起一片嘈杂的责备声。 “要你们多管闲事!我家棒梗手上沾了胶水,多严重的事你们懂吗?” “不是自家孩子当然不着急。” “等你们孩子出事看你们急不急!” 贾张氏跳着脚回骂,甚至诅咒别人的孩子。这下彻底激怒了大家。 “你家孩子才要遭殃!” “活该棒梗出事!” “贾家早晚要倒大霉!” 愤怒的邻居们纷纷走出家门。秦淮如急忙劝婆婆:“妈,您少说两句。” “要你多事!就数你最没用!”贾张氏撇着嘴,见势不妙才稍微收敛了些。 这时傻柱闻声赶来:“贾家嫂子,正好说说下午棒梗欺负我闺女的事。” 韩老头也趁机插话:“这事确实……” “怎么了?干得漂亮!”贾张氏立刻反击,“你家丫头能比得上我家棒梗金贵?” “一个卖苦力的老东西也配来我家撒野?” “你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性!” 贾张氏劈头盖脸地骂。 韩老头气得喘不过气,胸口剧烈起伏,拳头捏得咯咯响,恨不得当场给这女人两拳。 “老韩头,有事说事。贾家就剩孤儿寡母,你可别动歪心思。”傻柱挡在秦淮如身前,像个护主的家丁。 “少废话!赶紧赔十块钱!把我家棒梗的手都黏坏了,缺德玩意儿!”贾张氏直接摊开手掌要钱。 “简直蛮不讲理!”韩老头扭头就要走。 这婆媳俩胡搅蛮缠,他实在懒得再浪费口舌。 贾张氏一看急了,大声喊道:“快来人!韩老头要跑!几位大爷别装死,快出来评评理!” 傻柱一个箭步冲到院门口。 易忠海其实早就醒了,只是累得动不了。被点名后,只好披上衣服出来,壹大妈在后面嘟囔:“谁死了?真晦气!” 易忠海推门走出来。 刘海忠和闫阜贵两家也亮起了灯。 贾张氏这么一闹,大家只好过来查看。 “松开!快松开!”韩老汉急得直跺脚。 他本来只想讨个说法,让棒梗或者贾家道个歉就完事。 谁知不但没讨到理,反而被贾家缠上了。 面对贾张氏这个寡妇,韩老汉不敢动手,怕被人说闲话。 再加上傻柱正瞪着眼睛站在旁边。 “……呀呀……”韩家媳妇带着女儿匆匆赶来,焦急地比划着手势。 小女孩一脸害怕地站在一旁。 “别急,等我把事情说清楚。”韩老汉安抚着妻女。 “今天不把钱交出来,没完!”贾张氏凶巴巴地叫道。 “都别吵了。”易忠海快步走来。 “半夜三更的,让人睡不安心,明天还要上班呢。”刘海忠一脸不悦。 “贾家嫂子,大家都要睡觉。”闫阜贵揉着眼睛说道。 院子里几个男邻居也陆续聚了过来。 “三位大爷,我们家真是遇到了难处。”秦淮如轻声解释。 “出什么事了?”易忠海问道。 “我家孩子手被胶水粘住了,怎么也分不开。” “这事是因为……” 秦淮如举起棒梗的右手,只见他拳头紧握。 “本来打算行动的时候,韩大叔突然送鸡蛋过来,正好撞上了。” “棒梗偷偷拿着胶水,一用力挤出来了,全糊在手上。” “那个刁婆想讹韩大爷,说是他吓着孩子才出的事。” 张宏明一直冷眼看着。 这时突然插话,把事情的经过说清楚了。 “你血口喷人!” “张宏明,你满嘴胡说!” 秦淮如一下子慌了。 “没良心的张宏明,你故意陷害我们贾家!” “老娘跟你没完!” 贾张氏立刻松开韩大爷,远远地朝张宏明比划着。 这女人精得很,死活不肯靠近,怕挨打。 几个围观的邻居互相看了看。 这事也太狠了。 如果真像张宏明说的,棒梗这小子真是报应来了。 不过,也是活该! “壹大爷您别信他乱说,根本不是那回事。” 秦淮如急忙辩解。 “那你倒是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易忠海反问了一句。 心里却已经相信了七八分。 “棒梗拿着胶水在院子里转悠,想找点东西来修补,帮大家一把。” “刚好走到张家门口,韩老头突然问他话,孩子一紧张就把胶水挤到手上了。” “棒梗,妈说得对不对?” 秦淮如一边说一边戳儿子。 “对对对!” “我就是想帮院里修东西。” 棒梗连连点头。 “看看我孙子,多懂事!” 贾张氏笑得满脸皱纹。 “你鬼鬼祟祟在我家门口转悠,蹲在我自行车旁边干什么?” 张宏明目光锐利地盯着棒梗。 “我、我就是想看看车子是不是需要修。” 棒梗支支吾吾地解释。 “胡说!我这车刚买没几天,用得着你来修?” “想往我车锁里灌胶水就直说,你以为三位大爷这么好骗?” “三位大爷走过的桥,比你们走过的路还多。” 张宏明理直气壮地说。 易忠海三人听着这话,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壹大爷,事情是这样的。” “张家给我们送了几个西瓜,我觉得不能白拿人家的东西,就带了个鸡蛋回来。” “结果看见棒梗鬼鬼祟祟蹲在张家自行车旁边。” “我刚叫了他一声,他就慌慌张张把手藏到背后。” 韩老头如实说了自己看到的情况。 “我孙子做什么不重要,要不是你突然叫他,他手上能沾到胶水吗?” “说到底,这事就得你负责。” 贾张氏蛮不讲理地喊道。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 “不行,这责任我不能担。” 韩老头急得直摇头。 贾家开口就要十块钱赔偿,他一个月工资才十五块。 这不是让他半个月白干吗? “你认不认都一样,反正现在棒梗手被黏住了,你就得负责。” 傻柱毫不犹豫站在贾家这边。 “三位大爷,事情都到这份上了,你们还不表态?” 张宏明催促道。 “壹大爷,我家孩子都这样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秦淮如举着棒梗被胶水黏住的右手。 “想堵我的车锁,那是他自作自受!” “大伙儿想想,要是自家门锁被人用胶水堵上,得多糟心。” 张宏明坚决地说。 “棒梗这事做得太不地道了。” “跟贾婆子一个德行。” “贾家缺德事干多了,遭报应了。” 几个男人议论纷纷。 “这事真怨不着韩老头,他不是故意的。” “可棒梗手黏上了,要说起来,韩老头多少有点责任。” “韩老头,你出三块钱,就当表示一下。” 易忠海打着圆场。 “壹大爷说得在理,两家各让一步。” “韩老头,掏钱吧。” 傻柱跟着附和。 秦淮如眼里闪过一丝喜色。 能要到钱就行,总不能让棒梗白吃亏。 “三块钱……” 韩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今天他累得够呛,才挣了九毛钱。 这还是有活干的时候。 三块钱,得干四五天的体力活。 实在舍不得。 韩家媳妇和女儿也愁眉不展。 这三块钱足够他们一家吃一星期的。 “三块钱还犹豫什么?” “要不是壹大爷发话,少说也得赔十块。” 贾张氏急着要钱。 “急什么?壹大爷说了不算,还得看看其他几位的意思。” “贰大爷、叁大爷,你们怎么想?” “事先说清楚,要是不公平,别说韩老头不同意,我也不同意。” 张宏明看向另外两人。 “易忠海,这明明是棒梗惹的祸,你这个壹大爷处理得不公。” 刘海忠直接反对。 顺手给易忠海扣了个帽子。 “我也觉得,这事真不能怪韩老头。” “韩老头挣钱比贾家还难,不能这么欺负人。” 闫阜贵站在韩老头这边。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既然说不清楚,那就报警吧。”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这点小事报警,胡闹!”易忠海呵斥道。 “那先放一放。”张宏明接着说,“明天让韩老哥去街道办问问,看他们怎么说。” “不用了。”易忠海赶紧改口,“我仔细想了想,韩老头家确实困难,赔钱的事就算了。” 要是闹到街道办,他这大院大爷的位置恐怕保不住。 韩家人松了口气,只要不赔钱就行。 “不赔钱?我孙子棒梗的手怎么办?你们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是不是?”贾张氏气得直跳脚,“还有你张宏明,关你什么事,在这儿煽风点火!” “我这个人就爱管闲事,看不惯老实人受欺负。”张宏明笑着说。 “行了,别吵了,大家赶紧休息吧。”易忠海头疼不已。 “别急着走,壹大爷,还有件事得说说。”张宏明叫住他。 “又有什么事?”易忠海强压怒火。 “韩老哥,你来找贾家是为什么?”张宏明多问一句。 “棒梗欺负我闺女,我来讨个说法,没想到差点惹上麻烦。”韩老头心有余悸。 差点丢了三块钱,多亏张宏明帮他解围。 “现在当着三位大爷的面把这事说清楚,肯定能讨个公道。”张宏明笑着说。 “是这样的,我家……”韩老头刚要解释。 “有什么好说的?我家棒梗拿了你家丫头的西瓜怎么了?”贾张氏直接打断,“小孩打闹不是很正常吗?你一个大男人跑来要说法,心眼比针尖还小。难怪只能做苦力。” 韩老头被说得满脸通红。当着妻女的面被这样羞辱,他心里特别难受。要真有本事,谁愿意干苦力呢? 韩家母女低着头,心情沉重。当家的干苦力活,邻居都是正式工人,收入和地位确实差了不少。 “老泼妇,别在这胡说八道!”张宏明大声斥责,“韩大哥靠力气吃饭,不占便宜不剥削人,堂堂正正。你贾家那些蛀虫整天躺着吃白饭,有什么资格说别人?” “我……我在家带孩子!”贾张氏气得满脸通红。 “你还有脸说带孩子?”张宏明指着她骂,“韩家女儿找我要吃的都叫叔叔,看看你家棒梗什么德行!韩大嫂在家糊灯笼火柴盒贴补家用,你呢?不干活只吃饭,活着是浪费粮食,死了是浪费土地。要是我,早跳河喂鱼了!” 三位长辈听得目瞪口呆。 秦淮如看着张宏明,眼里闪过一丝感动。 她觉得张宏明这话说得太对了。 韩老爷子看向张宏明,眼中满是感激,心里顿时舒服了许多。 他虽然干的是体力活,地位不高,但靠自己双手吃饭,不偷不抢,活得光明磊落,腰杆子挺得笔直。 韩家媳妇和女儿脸上也露出笑容。 当家的本事不大,但全家人勤勤恳恳,日子总会一天天好起来,绝不会比别人差。 “宏明这话说得真痛快!” “韩老头虽穷,但为人实在。” “贾家老太太哪是带孩子,分明是害孩子。” “跟韩家媳妇一比,贾家老太太简直丢人。” 旁边几个汉子连连点头,纷纷附和。 “张宏明!你、你……” 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施展“老贾召唤术”。 “妈,别喊公公了,不然张宏明又要报警抓你。” 秦淮如赶紧拦住。 贾张氏狠狠地瞪了张宏明一眼。 “老虔婆,你说小孩打闹很正常,那要是别人家孩子欺负棒梗呢?” 张宏明反问。 “谁敢!我骂他祖宗十八代!不赔个十块八块,这事没完!” 贾张氏一下子站起来,满脸凶相。 “那现在你家孩子欺负了别人家孩子,你先赔个十块八块吧。” 张宏明笑着说。 “好你个张宏明,敢给我下套!” 贾张氏这才反应过来,眼里满是怨恨,恨不得把张宏明吃了。 “这话可是你自己说的。” “三五块钱总该赔吧。” 张宏明说道。 “做梦!一分钱都别想拿。” 贾张氏直接赖账。 “三位大爷,你们评评理。” 张宏明把问题抛给他们。 “贾家嫂子,给韩老头道个歉。” 易忠海语气严肃。 “棒梗这事确实过分。” 刘海忠点头同意。 “道歉是应该的。” 闫阜贵也附和道。 韩老头笑了。 他不介意赔钱,只想要个说法。 贾张氏扭过头去。 她不愿意认错。 “韩叔,是棒梗不懂事。” “我以后会好好管教他。” 秦淮如替儿子道歉。 “好,都是邻居,我不愿结仇。” 韩老头点头接受。 “爸爸真厉害!” 韩家的小女孩开心地拍手。 “多亏你张叔帮忙,不然我们连句道歉都得不到。” 韩老头摸了摸女儿的头。 “谢谢张叔!” 小女孩声音清亮。 “客气什么,快回去休息吧。” 张宏明笑着摆手。 这孩子确实挺讨喜。 “大家散了吧。” 易忠海转身进屋。 人们陆续离开。 “韩老哥,这些鸡蛋你带回去。” “要不是你及时发现,我家自行车锁就被棒梗堵住了。” “一点心意,收下吧。” 张宏明笑着递过去。 “这怎么行,我也没帮上什么忙。” 韩老头连忙推辞。 “给孩子补补身子。” “以后日子还长,说不定还得麻烦您。” 张宏明坚持着。 “成,有事尽管说。” “别的没有,力气管够。” 韩老头认真答应。 韩家人高高兴兴地走了。 贾家人却气得不行。 张宏明看了他们一眼,转身回屋。 晚上还要去**处理物资,没时间跟贾家纠缠。 “叮!宿主破坏棒梗计划,打压贾家,负面值结算中。” “棒梗失手被胶水黏住,贡献负面值1点。” “贾张氏索赔失败,负面值1点。” 秦淮如也贡献了1点。 总共3点。 加上原来的9点,现在共有12点负面值。 舒服。 “傻柱,你怎么这么窝囊?我拉住韩老头时,你为什么不打他?” “给他两拳,看他还敢不敢嚣张!” 贾张氏冲傻柱发火。 “贾婶,这话可不太讲理。” “算了,我回去了。” 傻柱委屈地走了。 “妈,你冲傻柱发什么火?” “人家好歹是来帮我们的。” 秦淮如抱怨道。 “帮不上忙,有什么用!” “你还认为我做得不对吗?” 贾张氏瞪着眼睛问。 “妈,奶奶,我的手指粘住了。” “怎么办?” 棒梗举着手,满脸委屈。 “这点小事,进屋给你弄开。” 贾张氏语气烦躁。 没拿到钱,她心里像丢了什么东西一样。 浑身不舒服。 三个人进了屋。 贾张氏让棒梗把手指放在桌上。 她一把抓住棒梗的拇指。 “奶奶你要干什么?” 棒梗觉得不对劲,心里发慌。 “给你掰开,还能干什么。” 贾张氏理直气壮。 “妈,这样不太对吧。” “孩子手指粘在一起了,万一撕破皮怎么办?还是去医院稳妥点。” 秦淮如担心地说。 “去什么医院,那地方吃人不吐骨头。” “医生一开口就要钱,跟流水一样。” “还想去医院?钱多得没处花?” 贾张氏瞪着眼说。 秦淮如不再说话。 “棒梗忍着点,奶奶给你掰开就行。” 话音刚落。 她猛地一拉拇指。 撕拉—— 拇指分开了。 带皮带肉撕下一块,露出血淋淋的嫩肉。 “!!” “疼死我了!” “老不死的,你走开!” 棒梗大哭起来,把手捂在肚子上。 弯着腰,泪流满面。 连“老不死的”都骂出来了。 “妈,你在干什么?” “棒梗手上的皮都蹭掉了。” 秦淮如心疼极了,冲着贾张氏发火。 “我怎么知道这胶水这么粘,你什么都不管,全靠我这个老婆子。” “出了事反倒怪我。” “你要能动动脑子,还用得着我动手?” 贾张氏丝毫不觉得理亏,对着秦淮如一顿责骂。 …… “棒梗,先别哭,把手伸出来让妈看看。” 秦淮如懒得再争。 棒梗捂着手哭个不停,根本没理会。 “给你两毛钱买小蛋糕,快让妈看看。” 秦淮如急得不行。 棒梗一听有钱,这才不情愿地伸出手指。 右手仍攥着拳头,大拇指能动,但缺了一块皮,鲜红的肉渗着血珠。 “怎么能这样?” “棒梗,这胶水在哪买的?” “明天我去找老板算账,缺德的东西,卖这么黏的胶水害我孙子!” 贾张氏也有些难受,转眼又想找个替罪羊。 “妈,先送棒梗去医院吧。” “能借我五块钱吗?发工资就还你。” 秦淮如着急地说。 “我哪来的钱!”贾张氏两手一摊。 哇哇—— 贾家屋里,当当和槐花被棒梗的哭声吵醒,也跟着哭起来。 “两个赔钱货,烦死了!” “看我不收拾她们!” 贾张氏一脸不耐烦地站起来。 “妈,你带棒梗去医院吧,我留下照顾当当和槐花。” “你要是再掐他们,院子里的人又要说闲话了。” 秦淮如连忙劝阻。 “真是烦死了!” “棒梗,走,跟奶奶去医院。” 贾张氏被哭声闹得头疼,带着棒梗出了门。 秦淮如转身回屋去哄两个孩子。 有贾张氏带棒梗看病,医药费自然不用她出。 她心里总算放松了些。 贾张氏和棒梗走到前院。 “奶奶,我不想走路。” “您借辆自行车推我去医院吧。” 棒梗又开始偷懒。 “我还想让人推我呢!” “借那臭老九的车还得花钱,我能让他占便宜?” “快走!” 贾张氏边走边骂。 棒梗低着头,不再说话。 闫家屋里。 闫阜贵和叁大妈刚躺下不久。 窗外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 “这贾老婆子真讨厌!” 叁大妈气呼呼地说。 “下次贾家再借车,我绝不答应。” “让他们自己折腾去!” 闫阜贵也生气了。 什么臭老九?他可是正经人! 走了二十多分钟,贾张氏和棒梗才到医院。 夜里闷热,两人满身是汗。 贾张氏一路不停抱怨。 先骂张宏明不是好东西,最爱惹事。 再骂韩老头不厚道。 她把不肯帮贾家的人都骂了个遍。 “大夫!大夫去哪儿了?” “我家孙子手受伤了,快来人!” 贾张氏刚进医院就大声喊叫。 候诊区只有三五个病人,全都看着这个老太太。 “先来挂号。” “挂完号再去诊室。” 收费窗口的护士探出头说道。 “挂号要钱吗?” 贾张氏拉着棒梗走到收费台前。 “三毛。” 护士头也不抬地回答。 “看一眼就要三毛?你们比抢钱还快!” 贾张氏瞪大了眼睛。 “大娘,这是给医生的诊金。” 护士憋着笑解释。 没挂号就来医院,这人是不是傻? “能打个折扣吗?” “我孙子只是擦破点皮,让医生看看就行,用得着挂号吗?” 贾张氏满脸不情愿。 “明码标价,不还价。” 护士把价目表拍在桌上。 “行吧,认了。” “真是倒霉透顶。”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掏出三毛钱。 护士收了钱递给她登记表,让她填写信息。 贾张氏说自己不识字。 胡乱画了几笔,逼着护士帮忙填完地址才算完。 拿到挂号单后,护士催她们赶紧去诊室。 “你妈真不是个东西。” “早知道去医院要花钱,就推着你来了。” “棒梗记住了,这世上只有奶奶最疼你。” 贾张氏越想越觉得被秦淮如骗了。 她站在走廊里大声骂着。 棒梗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医生,快看看我大孙子的手,皮都掉了。” 贾张氏直接推开诊室的门。 “孩子坐这儿,我看看。” 值班的赵医生抬头说道。 他仔细检查了棒梗的手。 贾张氏站在旁边。 “这是被胶水粘住了,如果刚粘上时用热水泡一下就好了。” 赵医生解释道。 “这么简单?那现在赶紧用热水泡吧。” 贾张氏眼睛一亮。 “现在不行了,胶水已经凝固,得用有机溶剂泡。” “而且大拇指掉了一块皮,直接接触溶剂对伤口不好。” “先泡溶剂把胶水化开,再包扎消毒,问题不大。” 赵医生详细说明。 他开出一张缴费单,递给贾张氏。 “医生,这个要多少钱?” 贾张氏拿着单子,心里直发慌。 感觉像是要被医院榨干。 “不贵,简单处理,不到三块钱。” 赵医生语气平静。 “那行,我去交钱。” 贾张氏拿着单子离开诊室。 忽然停下脚步,盯着缴费单。 这点小处理,居然要三块钱。 “医院没一个好东西,都想吸我的血。” 她转了转眼珠,想出主意。 片刻后,贾张氏又推开门。 “医生,收费处没人,可能上厕所去了。” “您先给孩子处理,等会儿我再去交钱。” 贾张氏露出“诚恳”的笑容。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这样不太合适,违反医院规定。” 赵医生皱了皱眉。 “您说得对,我还能赖账吗?” “我家那口子在红星轧钢厂当工人,咱们都是一个系统的。” “您还不相信我们工人吗?” 贾张氏满脸堆笑。 “那……好吧,别让孩子受罪。” 医生勉强点了点头。 红星轧钢厂是万人厂,周边医疗、教育设施都很齐全。 厂里的工人、学校的老师、医院的医生,确实都是一个系统的人。 不必太防备。 医生带着棒梗进处置室,把他的手放进特制溶剂里。 “哎哟,疼死我了!” 棒梗龇牙咧嘴地喊叫,拼命想抽回手。 “别动,忍一忍就过去了。” “很快就好了。” 医生按住他的手腕。 凝固的胶水在溶剂作用下慢慢溶解。 “活动下手,还黏吗?” 医生看着表提醒道。 “嘿!真不黏了!” “我的手好了!” 棒梗灵活地转动手腕,脸上露出喜色。 大夫将他的手从溶剂中取出。 先用清水冲洗,再用酒精棉球仔细擦拭。 “怎么样了?” “还疼不疼?” 贾大妈一把抓过孙子的手翻来覆去检查。 “没什么感觉了。” 棒梗自己活动着手指关节,灵活如初。 “待会儿找机会溜吧。” 贾大妈压低声音叮嘱。 “?” 棒梗愣住了。 “小声点,听奶奶的。” 贾大妈使了个眼色。 “好了,回去上药吧。”赵医生说道。 三人回到诊室。 “大夫,还要换什么药?”贾张氏问。 “伤口沾了化学溶剂,必须重新处理以防感染。”医生重新开了张单子,“去缴费处交钱吧,那边应该有人了。” 贾张氏接过单子,出门时朝棒梗使了个眼色。 不一会儿,棒梗捂着肚子说:“医生,我想上厕所。” “右转第三个房间就是。”医生头也不抬地说。 棒梗溜出诊室,看见奶奶在不远处招手。 “奶奶,为什么要跑?医生说要给我换药呢。”棒梗疑惑地问。 “傻孩子,药费还没交呢,被发现就走不了了。”贾张氏四处张望。 “那我的伤怎么办?” “换什么药!他就是想骗钱。”贾张氏咬牙切齿,“什么都没做就要三块钱,黑心透了!” 她拉着孙子往外走。 “奶奶,这样逃跑会不会被抓?”棒梗有些害怕。 “几块钱的事谁管?就算找上门也死不承认就行。”贾张氏满不在乎。 见孙子还想说话,她塞给他两毛钱:“拿着买糖吃。” 棒梗一下子来了精神,脚步都轻快起来。 四合院大门前。 贾张氏和棒梗气喘吁吁。 “奶奶,我快累趴下了。”棒梗喘着气。 “我也快不行了。”贾张氏擦了把汗,“就你妈最享福,让我跑前跑后,真不是个玩意儿。” 两人进了屋。 “妈,棒梗,怎么样了?”秦淮如一直没睡,赶紧迎上来。 “妈,我手上的胶水全弄干净了。”棒梗举起右手给她看。 “没事就好,以后可得小心点。”秦淮如松了口气,“妈,辛苦您了。” “哼!”贾张氏扭过头,心里还在生气。 “妈,花了多少钱?等我发工资就还您。”秦淮如问。 “四块二。”贾张氏眼睛一转,随口编了句。 “妈,奶奶只给了三毛挂号费,其他一分钱没花。”棒梗眨眨眼揭穿。 “没良心的小崽子!”贾张氏不慌不忙,“我带你去医院,你还帮着你妈?”她一边嘟囔一边抱怨。 “怎么能不花钱呢?”秦淮如很惊讶。 “我让大夫先给他治了,没交钱。”贾张氏脸上带着得意。 “这……这样合适吗?”秦淮如嘴角抽了抽。 “怎么不合适?像你那样往医院扔钱,这日子还过不过了?”贾张氏噼里啪啦地说起来。 “大夫不会来找麻烦吧?” 秦淮如还是不放心。 “有什么好怕的,找不找得到还不一定呢。” “瞧你这胆小的样子。” “再说了,大夫赚得多,哪会在乎这七毛钱。” “我这么做是让他长点记性,他应该感谢我才对。” 贾张氏毫不在意。 “妈,大夫说要给我换药,奶奶没给钱就把我带走了。” 棒梗来告状。 “妈,你怎么能这样?” 秦淮如有些生气。 “就蹭破点皮,换什么药?过两天自己就好了。” “那大夫是吓唬人,咱们可不能上当。” 贾张氏理直气壮。 “也行,棒梗,这几天小心点,别碰到伤口。” 秦淮如点点头。 心里也觉得轻松了。 只花了三毛钱就解决了棒梗的事,比她预想的还要划算。 凌晨三点。 张宏明睁开眼,拿了顶草帽和几块旧布。 打开门,解下自行车锁。 提着车走出四合院。 骑上车,直奔朝阳菜市场。 快到的时候,张宏明停下。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两个麻袋。 挂在车后座上。 戴上草帽,用破布遮住脸。 整理好,他慢慢骑向菜市场。 白天的朝阳菜市场,是四九城最热闹的集市之一。 旁边的鸽子市白天规模不大,卖东西的都偷偷摸摸的。 到了凌晨三四点,鸽子市才真正热闹起来。 四九城的老百姓管这儿叫暗市或者黑市。 在这儿买东西不用票证,只要有钱就行。 摊子上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都有。 最常见的有米面粮油,还有各种调味料。 天还没亮,附近村子的农民就挑着担子赶来,凌晨三点多就开始摆摊。 就是为了多挣点辛苦钱。 除了吃的东西,还能淘到烟酒和各种杂货。 上面其实都知道这个地方,但都是装作不知道。 现在买什么都得凭票,老百姓生活实在不方便。 所以黑市就这么出现了。 人活着总得想办法,再严格的规矩也挡不住。 张宏明骑着车来到黑市。 在卖肉的区域停好车。 从后座卸下两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里面是他提前准备好的鸡鸭和牛羊肉。 他把麻袋摊在地上。 左边的麻袋放着鸡鸭。 右边的麻袋里装着牛羊肉。 中间放着一杆老式秤。 那时候还没有电子秤。 张宏明用的秤很传统,是一根木头秤杆,挂着铁秤砣。 秤杆下面吊着一个铝制的秤盘,还有一个铁钩子。 东西可以放在秤盘里称,也可以挂在钩子上称。 秤砣在秤杆上滑动,当秤杆平衡时,秤砣所在的刻度就是重量。 刚支好摊子,就有人来问价。 “牛肉怎么卖?” 说话的是个裹得严实的中年男人,声音低沉。 “两块三一斤。” 张宏明回答。 “太贵了,能便宜点吗?” 男人想讲价。 “真不便宜。” “您看看现在牛肉多金贵。” 张宏明摇头不卖。 猪肉凭票买,每斤八毛多。 没有票证的话价格翻倍,最低也要一块六。 牛肉一向比猪肉贵,张宏明清楚行情。 两块三一斤是合理的价格。 “我要……要一斤吧。” 中年男人犹豫了一下,终于开口。 张宏明挥刀切下一块牛肉。 挂在铁钩秤上。 “九两半。” “给两块二就行。” 张宏明收起秤杆。 中年男人付了两块二毛钱。 接过用塑料袋装好的牛肉。 满脸高兴地走了。 明天家里有客人,总算能有肉招待。 “鸭子怎么卖?” 又有人来问价。 “一块二一斤。” 张宏明报价实在。 价格公道自然不愁卖。 转眼间,摊前就围了好几个人。 十只鸭子、半扇羊肉、二十斤牛肉、两只鸡。 张宏明带来的肉很快减少了。 不到半小时,摊上只剩下些鸭脖和羊颈。 这些部位肉少,精明的顾客都不太喜欢。 “鸭脖八毛,羊颈特价一块二!” 张宏明大声叫卖。 清仓处理。 立刻引来不少人抢购。 剩下的边角料很快卖完了。 收摊时,张宏明叠好麻袋。 绑在自行车后架上。 粗略算下来,今天赚了近五百块。 确实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原本存款三百多,买自行车花了将近两百,电风扇八十。 手里所剩不多。 日常奖励到账一百元,加上卖肉赚的五百元,存款一下子翻了一倍多,达到了六百多块。 兜里有了钱,张宏明想着买点什么。 他刚学会古玩鉴定,说不定能淘到好东西。 他随意闲逛,顺手花几块钱买了一斤白糖和两斤干玉米粒,挂在自行车后座。 干玉米粒加白糖和油炒一下,盖上锅盖就能做成爆米花,当零嘴儿挺不错。 张宏明继续走着,这是他第一次来这里。 “兄弟,看看茶叶不?上好的龙井,香得很!” 有人朝他喊。 张宏明没理——他不喝茶,用不上这个。 “卖烟喽!红梅、铁鹰、大前门,什么都有!” “五粮液、习德、古井、汾酒、茅台,价格公道!” 另一边是烟酒摊位,也有人大声叫卖。 张宏明推着车走过去。 他不抽烟喝酒,但备一些总没错。 说不定哪天就用得上——打听事情递根烟,办事更容易;请人帮忙喝瓶好酒,也是一番心意。 “小伙子,想买啥烟?我这都是真货,比没票的贵一倍,别家也是这个价。”摊主热情地招呼。 “先看看。”张宏明随口回答。 他不急,慢慢挑。 这年头假烟假酒虽少,但也不是没有,多留个心眼总没错。 张宏明在市场里转了几圈,最后选了一家,买了两盒大前门。 这里的烟分带票和不带票两种,不带票的每盒二毛四。张宏明不差这点钱,付完钱后假装把烟放进兜里,实际收进了储物戒指。 接着他来到卖酒的摊位。这年头烟酒都要凭票购买,好酒更需要上等酒票。能在摊位上不带票卖茅台的,都是有些门路的。 张宏明转了一圈,发现只有两家卖茅台。他上前问价,摊主直接报出九块钱一瓶,并说另一家也是这个价。 一瓶茅台九块钱,相当于普通家庭一个月的积蓄。张宏明想到以后茅台的价格,不禁感慨高档酒从来不是普通人能随便喝的。 摊主见他犹豫,主动保证信誉,说自己摆摊多年,不会坑人。张宏明没再多想,掏出十八块钱买了两瓶。 交易干脆利落,钱货两清。 现在的茅台酒瓶仍是乳白色玻璃材质,和几十年后一样。 只是瓶口用的是软木塞,外面还包了一层油纸密封。 手指摸过油纸,感觉细腻温润。 张宏明把两瓶茅台放进自行车后座的麻袋里,继续在集市里闲逛。 拐到古玩摊位区,摊主们一个个热情高涨。 只要他在摊前稍微停留,对方就立刻滔滔不绝地吹嘘自家货物,说得天花乱坠,活像刚从皇陵里挖出来似的。 好在张宏明有鉴宝本事,一眼就能看出全是劣质仿品,连件像样的东西都没看到。 “放假还是得去趟琉璃厂。”他在心里想着。 这年月潘家园还没兴盛——那地方原本是妓院聚集地,解放后改成了居民区。不少无业游民在这里做点零工度日,机灵的便偷偷做起倒卖生意,渐渐形成一些小摊位。要到九十年代,这里才会闻名中外,成为著名的古玩市场。 眼下要说变卖东西,还得去琉璃厂。前朝的老人们常在那里典当祖传的物件,就连外国人都特意赶来淘货,转手就能赚得不少。 张宏明无精打采地扫视着摊位,打算逛完这条街就回四合院补觉。 忽然,角落里一个蒙着灰的黄花梨木盒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盒子脏兮兮地蜷缩在摊角,却让张宏明瞳孔猛地一缩。 这个木盒通体金黄,是用珍贵的金丝楠木制成的。 自古以来,楠木与樟木、梓木、椆木齐名,并称四大名木,而楠木排在首位。 金丝楠木更是楠木中的珍品。 木纹笔直细腻,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尽管表面满是污垢和灰尘,张宏明还是立刻认出了它的材质。 能用金丝楠木做盒子,里面装的东西绝不是普通之物。 张宏明顿时来了兴趣。 但他并没有直接过去那个摊位。 而是先走到旁边的摊位,假装随意地问了几句。 “兄弟,我这儿什么朝代的宝贝都有,你想看哪个朝代的?” “我给你挑。” 摊主热情地招呼着。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我先看看。” 张宏明语气平静。 “行,你慢慢看,有不懂的随时问我。” 摊主更加殷勤。 这明显是个新手! 要是能骗他买几件东西,够自己吃三个月了。 张宏明拿起一块青铜牌,仔细看了看。 牌上刻着“冠軍”两个字。 “小兄弟,你眼光真准!” “这是汉代冠軍侯霍去病的贴身令牌,冠軍侯你总知道吧?” “买回去当传家宝,保准家里出个将軍!” 摊主拼命推销。 张宏明微微一笑,放下了令牌。 又看了几家摊位后,他才回到那个放着金丝楠木盒的摊位。 张宏明装作外行,东看看西瞧瞧,早就被摊主们看在眼里。 见他过来,胖摊主立刻堆起笑容。 “这铁钩也能拿出来卖?” 张宏明指着摊位上的铁钩,有些无语。 乡下杀猪用的就是这种东西,专门勾猪下巴的。 这也太不靠谱了。 “小伙子,可别小瞧这铁钩子。” “知道朱元璋吗?他当年整治那些贪官,用的就是这种铁钩。” 胖老板不慌不忙地胡编。 “这是什么?” 张宏明拿起一份像是古代奏折的文书。 “这是唐三藏取经用的通关文牒。” “你要喜欢,两百块拿走。” 摊主信口开河。 “唐僧不是《西游记》里的虚构人物吗?” “难道还能从书里蹦出来?” 张宏明皱眉质疑。 “小伙子你就不明白了吧。” “《西游记》虽然是小说,但也是有历史依据的,唐朝确实有个玄奘法师。” 胖老板神色自若地解释。 张宏明懒得继续揭穿他。 他拿起自己看中的金丝楠木盒。 手指抚过木纹,更加确认是真品。 盒子里放着一卷黄纸字帖。 纸张坚硬,触感冰凉。 张宏明眼神微变—— 这张黄纸至少是唐代以前的古物。 单凭年代就价值连城。 他缓缓展开卷轴。 “羲之顿首,快雪时晴,佳想安善。未果为结力不次。王羲之顿首。山阴张侯。” 笔势流畅自然,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当他看清内容时,整个人猛然一震。 《快雪时晴帖》! 竟是王羲之的真迹! 张宏明心跳加速,整个人呆立当场。幸好脸上蒙着破布,没人看出异样。 自古文人相轻,武者争雄,唯有书法界有一位公认的巅峰人物——东晋书圣王羲之。他的三幅传世名作中,《兰亭集序》被誉为天下第一行书,连他自己都难以超越。这件王家祖传珍宝后来被唐太宗所得,几经流转,最终下落不明。《丧乱帖》是他听说祖坟被毁时所写,现存海外,是国人的遗憾。而《快雪时晴帖》则是他晚年返璞归真的作品,笔法已达化境。 此刻张宏明简直不敢相信,本该在博物馆里的《快雪时晴帖》,竟然出现在京城的地摊上! “小兄弟,认得这字吗?”摊主晃了晃手指,“实话告诉你,这是书圣王羲之的真迹。书圣知道吧?就是写字人的祖师爷!” “老板真会开玩笑,”张宏明强压住内心的激动,“谁不知道真迹早就被带走了。” “这不过是仿品。” 张宏明平复心绪,将字帖放回木盒,随手扔给摊主。 “嘿,你这人!” “就算是仿品,也是名家临摹,价值不菲。” “要是摔坏了,我跟你没完!” 摊主慌忙接住,满脸不悦。 “既然来了,挑两件带走。” 张宏明语气平静。 摊主立刻喜笑颜开。 只要能成交,别说乱扔东西,就是挨两巴掌也无所谓。 “这仿品多少钱,合适我就收了。” “正好要去见岳父,这东西应景。” 张宏明随意点了点木盒,随口编了个理由。 “小兄弟好眼力!” “这《快雪时晴帖》我收来花了180,你让我赚个跑腿钱,190拿走。” 摊主报出价格。 “二十卖不卖?” 张宏明直接砍到最低价。 “开什么玩笑?这价可不行!” 摊主摇头如拨浪鼓。 “那算了。” 张宏明假装要推车离开。 “哎哎,别走!” “再谈谈。” “一百行不行?” “五十!五十就卖给你!” 摊主连忙挽留。 “最多三十。” 张宏明停下脚步。 “三十我亏本,真卖不出去。” “再加十块吧。” 摊主语气急促。 张宏明又假装要走。 既然遇到了《快雪时晴帖》,绝不能错过。 这可是稀世珍品,国家的宝贵文物。 以后这东西至少值十个亿。 如果摊主耍手段,张宏明不介意重操旧业干一票。 “行行行,三十就三十吧。” “当是亏本赚吆喝了。” 胖老板捧着金丝楠木匣子追上来。 张宏明打开匣子看了一眼,拿出三十元递过去。 老板收了钱,开心地回到摊位。 等张宏明走远后, “老八,这单够你吃一个月了吧?” “没少捞吧?” “得请兄弟们喝一顿吧?” 旁边的摊主们七嘴八舌地起哄。 “赚个屁!这破匣子乡下二十块收的。” “折腾半天才挣十块,能干啥?” 胖老板嘴上抱怨。 心里却乐开了花。 其实那字帖他只花了十块钱就收来了。 转手净赚二十块。 真爽。 张宏明骑着自行车往四合院赶。 半路停下来,把买到的东西都放进储物戒指。 特别把金丝楠木匣子放在角落。 整理好后,他赶紧回家。 停好车,开始清点今天的收获。 先拿出那个金丝楠木匣子。 净手焚香后,小心翼翼地展开字帖。 看着笔迹刚劲有力,手指不由自主地颤抖。 凭借对古玩的了解,他看出这字帖的高明之处。 正是王羲之书法巅峰之作。 字里行间充满典雅气度,笔法圆润流畅,楷行相间,如行云流水。 望着字帖,仿佛穿越千年,亲眼看到书圣挥毫泼墨的风采。 张宏明仔细看了许久,才慢慢卷起字帖,小心放回匣中。 锁好后珍藏起来。 鉴赏完《快雪时晴帖》,他开始数今天的收入。 餐桌上堆满了纸币。 他认真整理钞票,一张张清点。 每满百元就用麻线捆成一扎。 最后捆出六扎整钱。 旁边还有零钱。 总共六百四十八元三角。 张宏明露出满意的笑容。 收拾完毕,他简单洗漱,早早休息。 天亮时分, 张宏明蒸了一笼小笼包当早饭。 换换口味,少吃点油腻。 小巧的包子正好一口一个。 收入不错让他心情愉快。 边吃边想着将来。 第二天就是焊工等级考试,如果能通过七级评定,就能摆脱低级工种。 焊接工作又累又脏。 以前别无选择,现在有了提升的机会。 自然要争取更好的前景。 更重要的是,拿到七级资格后,就可以认真考虑婚事了。 如果只是普通焊工,只能求人说媒,处处被动。 想娶城里户口、体面工作、相貌好的姑娘,简直是做梦。 何雨柱就是例子。 他喜欢的人看不上他,却偏偏迷恋秦淮如,嫌弃条件差的。 婚事就这样拖了多年。 但如果升到七级焊工,说媒的人会主动上门,任他挑选合适的姑娘。 只要是懂行的媒婆,看到他这个条件,绝不会介绍普通的女子。 张宏明吃完早饭,出门去了单位。 …… 红星医院。 “你怎么做事的?” “说过多少次,必须按流程办事,就是不听。” “现在病人跑了,我怎么向上级交代?” 科室主任正在训斥赵医生和一名年轻护士。 赵医生低着头,满脸懊悔。 昨天晚上他给棒梗指了厕所的位置,但一直没见人回来。 贾张氏也没有回去结账。 发现不对劲后,他赶紧去收费处查,才知道贾张氏根本没交钱。 这个消息让他震惊不已。 等主任上班后,他立刻汇报了情况。 于是就有了眼前的这一幕。 …… “还有你!病人只留了个地址就挂号?这符合规定吗?” “要是信息登记完整,现在也好找。现在只知道一个南鼓锣巷——” “那地方那么大,上哪儿找人?” 主任把矛头转向挂号处的护士。 小护士被骂得眼泪直流。 她原本是看贾张氏不识字才好心帮忙,没想到会惹出这种麻烦。 “主任,这是我的责任,是我违规操作连累了小孙,费用我来赔。” 赵医生握紧拳头主动承担责任。 “都回去休息吧。我去红星轧钢厂打听一下。” “记住这次教训,规章制度都是用血泪换来的,别随便发善心。” 主任板着脸告诫两人。 两位医护人员连连点头。 主任随即前往轧钢厂。 …… 焊工车间。 快到吃饭时间,工人们陆续放下工具。 “宏明,明天就要考焊工证了,准备得怎么样?”二班长走过来问。 周围工友也都竖起耳朵听。 一个二级焊工直接报考七级,这在厂里还是头一回。 明天这场考试,要么让张宏明一鸣惊人,要么就成了笑话。 “班长放心,应该没问题。”张宏明笑着回答。 “好,好好发挥,给咱们二班争光。明早九点去考核楼三楼等着,我等你好消息。”班长拍拍他肩膀叮嘱道。 “谢谢班长。” 张宏明记得自己考二级证时在一楼,三楼还真没去过。 “宏明有志气!” “这次可全看你的了!” 工友们纷纷说着吉利话。经过这些天,大家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当面自然都说好听的。 “哼,不知天高地厚。”路过的刘海忠听见,冷笑着走开。 张宏明照例在班组吃午饭,吃了十个小笼包。等其他工友去食堂还没回来时,他决定先去考核楼熟悉环境。 走到半路,迎面碰上保卫科严主任和一位穿白大褂的陌生人。只听严主任说:“别急,待会我们一起查名册。” “南鼓锣巷住户且在轧钢厂工作的没几个,肯定能揪出那人。” 严震对身旁的白大褂说道。 白大褂赶忙点头。 “严主任好。” 张宏明上前问候。 “哟,宏明。” “这次七级工考核,可得加把劲。” 严震笑着鼓励道。 “多谢严主任。” 张宏明含笑回应,心里却嘀咕:连严震都晓得他要考七级焊工了,看来这事儿全厂都传遍了。 他刚要走,严震突然叫住他:“等等宏明,有个事儿想问你。” “严主任,咱不是要去查花名册吗?”白大褂有些着急。 “还查什么花名册?眼前这不就有个现成的南鼓锣巷住户嘛!”严震一拍脑门笑道。 上次贾张氏举报,严震亲自押着张宏明回四合院检查。张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满屋的书本笔记,一看就是个勤勉上进的人,严震印象颇深。 “那可太巧了!”白大褂——正是医院的龚主任——连忙客气问道,“小同志,你们南鼓锣巷有没有孩子手掌被胶水黏住的?家里该有个轧钢厂工人,还有个胖老太太。” “确实有这么一户。”张宏明点头,“孩子叫贾梗,他娘是钳工班的秦淮如,胖老太太应该是贾婆子。他们出什么事了?” “唉,别提了。” 昨晚贾婆子领着贾梗去医院,蒙骗咱们医院的医生,治完伤没付钱就溜了。 龚主任提起这事又好气又好笑。 “这倒像是贾婆子能干出来的事。” “你这是要去讨回医药费?” 张宏明微微颔首。 虽说这事听着荒唐,但搁在贾婆子身上, 倒也见怪不怪。 “可不是嘛,咱们医院再家大业大,也经不起这么糟践。” “关键是这事儿忒气人。” 龚主任越想越窝火。 “你得等秦淮如下班再去,最好带上街道办的人。” 张宏明提醒道。 “为什么?” 龚主任一脸疑惑。 “说不清楚,听我的,一定能拿回钱。” 张宏明语气平静。 等张宏明离开后,龚主任还是摸不着头脑。 “严主任,听这年轻人一说,我怎么觉得这事有点不对劲?” 龚主任挠了挠头。 要个钱还要等人下班,还得叫上街道办的。 搞得跟查案一样。 “听人劝,吃饱饭。” “你先按张宏明说的做,这孩子做事靠谱,不会乱来。” 严震笑着安慰。 “好,就照他说的办。” “这次真得谢谢你,严主任。” 医院唐主任笑着说。 “客气什么,都是兄弟单位,互相帮忙嘛。” 严震摆了摆手。 …… “不让进?” 张宏明皱着眉头,盯着看门的老大爷。 “明天就要考试了,现在放你进去,考题泄露了谁负责?” “领导说了,谁都不能进,赶紧走吧。” 老人不耐烦地挥手。 张宏明见他不肯通融,便没再多说什么。 他回到班组休息了一下,接着继续工作。 下班后,他先去商场买了些瓜子、花生和糖果,准备等考过七级焊工后分给大家。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买完东西,他把零食绑在自行车后座上,骑车回到四合院。 院子里,贾张氏懒洋洋地坐在椅子上,面前放着还没缝完的鞋垫。 棒梗兴冲冲跑过来,手里拿着一把梅花锁,得意地说: “奶奶,我会开锁了!” 贾张氏一听,立刻来了精神,连声夸奖: “我孙子真聪明!让奶奶看看。” 棒梗掏出细铁条,三两下就把锁撬开了。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棒梗迫不及待地问: “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去那缺德鬼家?” “等他下次买肉回来,咱们找机会行动。” 贾张氏眼神里透着精明。 “都听奶奶的。” 棒梗咧嘴一笑。 “什么事这么高兴?” 秦淮如推门进来,脸上带着疲惫。 “没什么,快去做饭吧。” “一天忙到晚,肚子早饿了。” 贾张氏拎着竹篮往屋里走。 “好,我去门口等傻柱。” 秦淮如转身朝院门口走去。 不久后,她拎着饭盒回来了。 院门口,医院的龚主任带着赵医生和一名街道干部走了过来。 “就是这四合院,贾家住里面。” 街道干部指着中院。 “进去吧。” “小赵,仔细认人。” 龚主任低声叮嘱。 “主任放心,那两个人就算烧成灰,我也认得。” 赵医生语气坚定。 “哟,领导来了?” 闫阜贵看见街道干部,赶紧迎上去。 作为院里的长辈,他对街道办的人特别热情。 “老闫,我们找贾家问点事。” “贾家出什么事了?我带路。” 闫阜贵愣了一下,领着众人往里走。 几个邻居看到穿白大褂的人进院,纷纷围过来凑热闹。 “贾家嫂子,淮如,有人找!” 闫阜贵在贾家门前喊道。 闫阜贵站在贾家门前,大声叫道: “谁?” 秦淮如擦干手,走了出来。 看到两个穿白大褂的人,她心里猛地一沉。 “秦家媳妇,你家孩子和婆婆在吗?” 赵大夫问道。 “都在屋里呢。” “出什么事了?” 秦淮如强颜欢笑。 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 肯定是为昨夜贾张氏逃费的事来的。 “麻烦他们出来一趟,有事谈。” 龚主任说。 “好,我这就去叫。” 秦淮如转身进屋。 “娘,棒梗,外面有两个大夫找你们。” “这可怎么办,肯定是来讨债的。” 秦淮如慌了神。 棒梗也吓坏了,脸上满是恐惧。 “来就来吧,难道还能吃了咱们?” “瞧你这点出息,遇点事就慌,能成什么大事。” 贾张氏一脸不屑,像将軍一样昂首走出屋子。 张宏明推着自行车回到四合院。 看到这一幕,他心中清楚。 嘴角微微一笑。 停好车,把零食拿进屋。 抓了把瓜子,其他东西都收进了储物戒指。 张宏明搬了把藤椅坐在门口。 嗑着瓜子,静静等着看戏。 易忠海、傻柱等邻居也都聚到了贾家门前。 “主任,就是她,就是这个老太太。” 赵大夫指着贾张氏急切地说。 “贾家老太太,昨晚您带着孙子来医院看病,没交钱就走了。” “总算找到你们了。” 龚主任皱着眉头说道。 这话一出,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 贾老太太带棒梗看病没付钱? 这也太不厚道了。 易忠海脸色瞬间变了。 这事简直给整个院子丢脸。 秦淮如低着头,不敢看院里的邻居。 实在太难堪了。 棒梗躲在贾老太太身后,不敢露面。 “贾老太太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现在整个院子都出名了,以后别人怎么看我们?” “就是,真不地道。” “都让人找上门了,多丢人。” 四合院的住户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虽然不是他们造成的,但大家还是觉得脸上挂不住。 “找什么找?” 贾老太太不耐烦地说道。 周围的议论声对她毫无影响。 “什么?” 龚主任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欠费不还,我们当然要来收钱。 “来找你结清医药费,你不交钱,我们医院怎么继续开下去?” 赵医生火气上来了。 “医药费?我还没找你们医院算账呢。” “你们看看我孙子,原本好好的,去了你们医院就变成这样了。” “你们还好意思来要钱?” “我告诉你们,要是我孙子手上留下疤,我非得找你们医院讨个说法不可!” 贾老太太拉起棒梗的右手。 只见大拇指内侧掉了一块皮,里面的肉呈现出诡异的黑紫色。 看起来让人心里发毛。 好几个邻居赶紧捂住眼睛。 生怕看了之后晚上吃不下饭。 “老东西,你孙子要是没事,带他去医院干嘛?” “待在家里不好吗?” 张宏明一边嗑瓜子一边大声问。 “噗嗤——” 有人憋不住笑出声了。 “贾家婶子,棒梗又没病,你带他去医院干啥?” “这话有道理。” “好好的去干什么,贾婶子你给大伙说说。” 众人哄堂大笑。 “张宏明,闭嘴!” 贾张氏被说得满脸通红,厉声喝道。 张宏明根本没当回事。 看着系统里12点的负面值,他还要再加把劲才能多抽一次奖。 “这紫黑色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龚主任皱眉看向赵医生。 “是他家孩子自己用胶水把手粘住了,硬撕掉一层皮才送来的。” “我用有机溶剂帮他化开胶水。” “结果他们连药都没上就跑了,现在皮肉被溶剂腐蚀,自然就成这样了。” 赵医生无奈地解释。 “贾家婶子,你都听见了吧?” “孩子伤口恶化是因为你们擅自离开,没按时换药。” “这不能怪我们医院。” 龚主任提高声音说道。 “怎么不怪你们?要不是你们用那害人的药水,我家孩子手能烂成这样?” “做错事还不认账是吧?” “一个个跟吸血蚂蟥似的,出了事跑得比谁都快!” 贾张氏跳脚大骂。 “贾婶子,孩子现在还有救。” “先把医药费结了,我带他去做清创手术,按时换药。” “还能恢复。” 赵医生诚恳地建议。 “呸!” “当老娘不知道你们的心思?不就是想骗钱!” 医院不是号称救死扶伤吗?先给我孙子治伤,要是见效了再付钱。 贾张氏扯着嗓子喊完,眼珠一转,自以为想出了好主意。 “贾家嫂子,你买肉时能跟肉铺老板说先拿肉回家做菜,尝过味道再付钱吗?” 张宏明这话一出口,院子里顿时哄笑一片。 这比喻实在贴切。要是真有人对屠夫说这种话,恐怕会被追着砍出三条街。 “宏明,少说两句。”易忠海出声制止。 “壹大爷,这事明摆着,我帮医院说句公道话怎么了?难道您也觉得该让贾家赖账?” 张宏明把瓜子壳扔进篓子里,反问。 “我没这个意思,你别乱说。”易忠海连忙否认。街道办的人在场,他不敢乱说话。 “要我说,这事儿很简单。”张宏明拍了拍手站起来,“医院把账算清楚,让贾家照单付款就行了。” “总共两块八毛三。”赵医生赶紧报数。 “贾家别磨蹭了,赶紧付钱!”张宏明大声说道,“别坏了咱们院的名声。” “宏明说得对,该付的钱一分不能少。” “连医药费都想赖,真是头一回见。” “这事传出去,我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南鼓锣巷的人。” “贾家嫂子,快点把账结了吧。” 众人纷纷附和。 易忠海脸色变了变。他本是院里的主事,现在却像是张宏明在主持公道。 易忠海心里直打鼓,要是被街坊们看到这一幕,他的脸往哪儿搁? 刘海忠插嘴道:“贾婆子,医院的账你得赶紧结了。” “别让医院和街道办的同志看咱们院闹笑话。” 说着还朝街道领导笑了笑,想混个脸熟。 闫阜贵也跟着说:“贾家嫂子,快把医药费付了,别耽误棒梗看病。” 易忠海端着架子对两位穿白大褂的说:“两位同志,我是院里管事的,这事儿我来处理,一定给你们一个交代。” 回头就冲贾张氏瞪眼:“老嫂子,赶紧掏钱,再给人家赔个不是。” 眼看事情要糟,易忠海赶紧补救。 “我呸!”贾张氏跳起来大骂,“你们这些缺德玩意儿只会欺负我们孤儿寡母。要钱没有,爱咋咋地!” 这老婆子彻底耍起无赖,唾沫星子都溅到龚主任脸上。 龚主任擦着脸,一脸不高兴。遇上这种泼妇,真是有理说不清。 “老刁婆,平时撒泼也就算了,今天你可撞枪口上了。”张宏明厉声喝道,“想败坏咱们院的名声?没门!我这就请街道领导把你们家赶出去,省得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汤。” 贾张氏叉腰叫嚣:“做你的春秋大梦!街道才懒得管这种破事。” “谁说的?”街道干部冷冷开口,“贾老太太,你这行为太不像话。我觉得这位同志提的建议,确实值得考虑。” 贾张氏身子一颤,声音顿时低了几分。 “这位是街道办的钱丰收主任。”闫阜贵赶紧介绍。 钱丰收微微抬头。 贾张氏立刻像蔫了的茄子一样,不再吭声。 她敢和院里的人顶撞,敢在医院撒泼,全是因为这些人拿贾家没办法。 可街道办不一样。 街道办专门处理居民事务。 要是真惹恼了他们,一张调令就能让贾家搬走。 “领导,我们认赔,求您高抬贵手。”秦淮如急得声音都变了。 连忙答应赔偿。 “现在才松口,真是不撞南墙不回头。”钱丰收一直冷眼看着。 对贾家早就厌恶。 “领导,我们孤儿寡母实在不容易。” “上有老下有小,要是换了地方可怎么活。”秦淮如泪流满面。 目光不断看向易忠海和何雨柱。 “领导,贾家嫂子是心疼孙子才急糊涂了。” “说开了就好,没必要上纲上线。”易忠海出面缓和。 “领导,再给一次机会吧。” “贾家确实不容易。”何雨柱也跟着附和。 “既然有人求情,就看贾家的表现了。”钱丰收端着官腔。 “我们这就去拿钱!” 秦淮如小跑回家,从箱底翻出攒下的2.83元。 双手递给唐主任。 “早这么痛快多好。” “为了找你们,我还特意去了轧钢厂。”唐主任语气不满。 秦淮如赶紧道歉:“实在对不住,我妈给您添麻烦了。” 赵医生关心地说:“孩子的手伤必须换药,不然新长的皮肤会发黑,很难恢复。” 贾张氏立刻尖声反驳:“少来这套!治坏了还想再骗钱?你们这些黑心大夫,迟早遭报应!”她满脸讥讽,仿佛什么都明白。 赵医生气得满脸通红,拳头都捏得发响,恨不得冲上去打她两巴掌。 龚主任赶紧拉住他:“走吧。”怕年轻人冲动惹事。 赵医生强压怒火,转身离开。 龚主任大声对大家说:“大家都听到了,是贾家不愿意带孩子治伤。以后孩子手指出了问题,可不能怪我们医院。” 张宏明第一个回应:“我们都清楚,棒梗的手要是废了,那是贾家自己造的孽。” 邻居们纷纷附和:“贾家嫂子胡搅蛮缠,我们都看见了。”“医院已经仁至义尽,我们作证。” 龚主任又向街道干部道谢:“钱领导,今天多亏您主持公道,不然我们非得挨骂不可。” 对方摆摆手:“应该的,你们也不容易。” “调解邻里矛盾本来就是我们的分内事。”钱丰收轻描淡写地说。 龚主任走到张宏明面前,竖起大拇指:“小张同志,你这办法真高明。要不是你让我下班后带街道办的人过来,这笔医药费肯定要不回来。”他脸上满是佩服。其实最后是秦淮如出的钱,贾张氏死活不肯掏。要不是有街道办的人在场施压,秦淮如也不会答应。他现在对张宏明心服口服。 “问题解决了就好。”张宏明笑着说道,“以后贾家人再来医院,多留意点,别再吃亏。” “那当然。”龚主任点头,“以后医院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找我。我先走了。”他挥手告别。 院子里的人看着张宏明和龚主任熟络的样子,都感到惊讶。没想到张宏明连红星医院的主任都认识,人脉还真广。 “张宏明,是不是你把人叫来的?”贾张氏瞪着他,“我就奇怪他们怎么这么快就找上门,肯定是你告的密!” “没错,就是我。”张宏明坦然承认,“不服气?” “张宏明你太不地道了!”傻柱气愤地吼道,“贾家哪儿得罪你了?非要这样害他们!” “傻柱,你真是个蠢货!”张宏明毫不客气地回击,“贾家赖账,丢的是整个大院的脸。你问问街坊邻居,这事到底谁理亏!” 众人开始议论纷纷。 “贾家这事儿做得不厚道。” “傻柱,你护着贾家也得有个分寸。” “张宏明做得对,看病赖账不是坑人吗?” 所有人都把矛头指向了傻柱。 傻柱心里憋闷——怎么大家全站在张宏明那边? 易忠海沉着脸说:“钱已经给了,到此为止。” 他心里窝火:风头全被张宏明抢去了,自己这个大爷当得难受。 贾张氏气得直喘粗气,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喊:“老贾你看看!是人是鬼都敢欺负咱家,有本事把他们都抓走!” 她破锣似的嗓子配上阴森的咒骂,让人不寒而栗。 张宏明慢条斯理地说:“几位大爷,有人搞封建迷信,不管管?” 易忠海脸色更难看了——这小子竟然敢指使他?再这样下去还了得! 刘海忠装作没听见,闫阜贵见两位大爷没反应,干脆缩着脖子不说话。 “好,那我请街道办领导来评评理。”张宏明做出要走的样子。 易忠海立刻绷不住了:“张宏明!这点小事至于吗?我来管!” 回头冲地上喊:“贾家的,闭嘴!” 刘海忠皱着眉头嘟囔:“整天喊你家老贾,人都死了还不消停。” 闫阜贵也附和:“贾家嫂子,差不多得了。” 贾张氏拍了拍裤子站起来:“行,我不喊了。” 说完转身跑回家。 所有人都愣住了——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出来的吗?这个老太太竟然这么听话? 没多久,贾张氏又匆匆跑了出来。左手拎着砧板,右手握着菜刀。 哐当! 刀背砸在木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丧良心的黑心肝哟——” 哐当! “作孽的短命鬼哟——” 哐当! “断子绝孙的挨千刀哟——” 她每敲一下砧板就换一句骂词,节奏分明,像是在唱大鼓。这是乡下人练出来的本事,骂人也带着韵律。 邻居们被吵得头疼,纷纷躲进屋里。只有张宏明不慌不忙,特意搬来电风扇,端着茶杯坐在门口乘凉。翘着二郎腿嗑瓜子,活像在看戏。 第40章 第四十章 贾张氏骂得嗓子都哑了,偷偷瞥见张宏明这副样子,气得转身就走。 “别急着走!”张宏明大声喊,“再来一段,赏你一毛钱!” “这个该死的东西!” 贾张氏气得咬牙切齿。 冲进屋里,把砧板和菜刀重重摔在饭桌上,抓起茶杯猛灌了几口。 这时,张宏明提着板凳走进院子。 “叮!宿主成功破坏贾家计划,负面情绪值统计中……” “贾张氏……贡献3点。” “秦淮如产出3点,棒梗提供2点。” 总计8点负面值。 “才这么点?” “老毒妇只给3点,看来还是下手太轻了。” 张宏明撇了撇嘴。 加上原有的12点,现在共有20点负面值。 足够抽取两次奖励了。 张宏明搓了搓手,跃跃欲试。 说不定能双喜临门…… “叮!宿主成功打击对手,日常补给已更新!” “葡萄干两斤,猪后腿半片,鲜活鲈鱼两条。” 听着系统提示,张宏明先取出葡萄干。 拆开包装捏起一粒,发现竟有指甲盖大小。 这品相绝对是西疆特级货。 放进嘴里一尝,甜度堪比蜜糖。 两斤的量够吃好些日子,送礼也体面。 接着取出猪肉时,他不禁挑眉。 这半片猪少说有一百五六十斤,要是昨天到货就能拉去**出手。 转手至少能赚两百多块。 现在只能先存着等下次机会。 最后取出的两条鲈鱼还在活蹦乱跳。 张宏明露出笑容。 他迅速找了个水盆,将一条鲈鱼养在里面。 另一条则仔细处理干净,去除鳞片、鳃和内脏。 冲洗后加入葱姜,放入蒸锅。 清蒸后的鲈鱼淋上酱油。 鱼肉鲜嫩无比,其他鱼类都无法相比。 张宏明许久未尝鲈鱼的味道。 心中不免充满期待。 敲门声响起。 于莉推门而入。 她利落地帮张家收拾房间。 把张宏明的衣物都收进桶里。 “明天就是焊工考核了,准备得怎么样?”于莉关心地问道。 “没什么问题。”张宏明笑着说道。 “那就好。” “贾家的事不用管,等你评上七级工,不用你开口,贾家那位就该气坏了。”于莉安慰他。 “没事,不影响。” “对了莉姐,这里有葡萄干,你尝尝。”张宏明递过去一小把。 “哟,今天这么贴心?”于莉开心地接过来。 “老吃你的东西,这次回请你一点。”张宏明眨眨眼。 于莉瞪了他一眼,娇嗔地说道。 她端着洗衣盆出门去了。 等她洗完衣服回来,张家已经摆好了三盘菜。 “莉姐,来一起吃饭。”张宏明招呼道。 “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于莉看到桌上的鲈鱼,顿时食欲大增。 坐下后她痛快地享用起来。 吃完饭还尝了张宏明的拿手肉菜。 “莉姐,我明天考核,今天多练会儿。” 张宏明想再拼一把。 “碗我来洗。” 于莉咽了口唾沫,端起盆快步走开。 她还没准备好面对那根大玉米棒子。 收拾完,于莉把木盆送回张家,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宏明坐在椅子上,又闲了下来。 他打开系统抽奖界面,直接进行了两连抽。 “叮!恭喜宿主获得【模拟声卡】一张!” “叮!恭喜宿主获得【喷嚏灭蚊片】一块!” 听到提示,张宏明眼睛一亮。 出永久技能了! 说实话,电风扇、自行车这些他不太稀罕,早晚都能弄到。 但永久技能卡不一样。 比如之前的【古玩鉴定卡】,让他掌握了鉴宝能力,捡漏了《快雪时晴帖》这样的国宝。 这玩意儿一万辆自行车都换不来。 【七级焊工卡】让他摆脱了脏累的岗位,还能涨工资、提地位。 这种提升比物质奖励重要多了。 张宏明取出【模拟声卡】, 【模拟声卡】:可自由变换嗓音,模仿任何已知人声,不限性别年龄。 简介简单,功能逆天。 他二话不说直接使用。 喉咙微微发痒,很快恢复如常。 “这缺德玩意儿,真不是个东西!” 张宏明用贾张氏的嗓门骂了一句。 张宏明听得目瞪口呆。 这模仿能力简直出神入化。 他又试着模仿了几种不同年龄段的声音,从老人到孩童,全都惟妙惟肖。 “这要是在现代,搞电信诈骗简直易如反掌。”张宏明小声嘀咕。 想象着冒充企业高管,一个电话就能让财务转账千万的场景。 或者假装成…… 张宏明连忙掐断这个危险的念头。 虽然这个年代电话还不普及,但这项技能在特殊情况下还是很有用的。 张宏明对这个收获很满意。 他接着看第二个系统物品: 喷嚏灭蚊片:点燃后会冒浓烟,吸三口就会不停打喷嚏,吸入越多,持续时间越长。 简直就是个恶作剧的好东西。 张宏明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想起昨天棒梗用胶水堵他家的车锁,今天贾张氏又拿着菜刀在院子里指桑骂槐。 真当他是好欺负的? 张宏明拿出灭蚊片站在门口,正巧看见中院里易忠海和秦淮如在说话。 “壹大爷,我家最近实在困难,您能不能帮帮忙?”秦淮如楚楚可怜地请求。 “唉,你家的情况我都看得出来。”易忠海装作无奈,“上次替傻柱赔了800块,我家也空了。” “壹大爷,您就想想办法吧。”秦淮如继续软声恳求。 “不是不想帮,实在是……”易忠海压低声音,话中有话。 秦淮如明白了他的意思,脸上露出忧愁的表情,沉默不语。 易忠海想了一下,说:“这样吧,我找个时间组织大家给你们家募捐。” “谢谢壹大爷。”秦淮如终于露出笑容。 “先这样吧,张宏明正在看着我们呢。”易忠海看了眼张家方向,然后转身离开。 张宏明站在自家门口,毫不掩饰地盯着他们。他在心里琢磨,壹大爷大概快要行动了。花钱请人养老,终究不如亲生孩子靠得住。 原著中,壹大爷晚上给秦淮如送玉米面。如果只是送粮食,何必挑晚上?显然易忠海对秦淮如另有企图。 “宏明,吃饭了吗?”秦淮如主动跟张宏明打招呼。 张宏明看着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秦淮如总觉得他的眼神藏着什么,赶紧转过头快步回家。 张宏明假装伸懒腰,顺手把灭蚊片扔在贾家门口,然后转身回屋。他太了解贾张氏贪小便宜的毛病,只要发现门口有东西,肯定会当成自己的。 果然没多久,吃完饭的贾张氏搬着凳子出来剔牙,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灭蚊片。她喜出望外,兴冲冲地往屋里走:“看我捡到什么好东西了,今晚我孙子不用怕蚊子咬了。” 贾张氏得意地说。 “娘,这驱蚊片是从哪弄的?”秦淮如满脸疑惑。 “我自己买的。”贾张氏瞪了她一眼,“我大孙子天天被蚊子咬,你这个当娘的不上心,我这个当奶奶的可看不下去。” 秦淮如不再说话,心里却越来越奇怪,总觉得这话有点耳熟。 贾张氏划了根火柴点燃驱蚊片,随手扔进堂屋。浓烟顿时弥漫开来。 “咳咳!娘,这烟怎么这么呛人?”秦淮如被熏得直咳嗽。 “你懂什么,这是上等的,烟大才能熏走蚊子。”贾张氏也被呛得不行,但还是强撑着,“忍忍就过去了。” “咳咳……受不了了!”棒梗第一个撑不住,往外跑。当当和槐花早就溜得无影无踪。 “现在的孩子真是娇气,这点烟都扛不住。”贾张氏边说边咳嗽,声音震天,“你们看我……咳咳……没事吧?” “娘,咱们出去躲躲吧,这烟太呛了。”秦淮如也忍不住了。 “躲什么躲!我就在这多吸两口,看能怎么样!”贾张氏气呼呼地说。 秦淮如跑到院子外深呼吸,只听屋里传来贾张氏的抱怨:“一个个这么金贵,连点烟味都受不了,能成什么事……” 贾张氏满脸不悦地指责着。 她觉得秦淮如等人是在故意让她难堪。 原本用来驱蚊的药片,蚊子没赶走,反把自家人熏得够呛,让她很丢脸。 “阿嚏!” 棒梗猛地打了个喷嚏。 肺部都隐隐作痛。 “肯定有人背后说我坏话。” 他怒气冲冲地四处看。 “阿嚏!” “阿嚏!” 当当和槐花也接连打起喷嚏。 “不许学我!” “再学就揍你们。” “阿嚏!” 棒梗火冒三丈,认定两个妹妹在嘲笑他。 “阿嚏!” “阿嚏!” 两个小姑娘喷嚏不断。 “不听话是吧,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棒梗气得直跳脚,伸手抓住当当的辫子,另一只手拉住槐花的头发。 今天一定要让两个小的知道谁才是贾家老大。 “哇哇!” “呜呜!” 两个小姑娘疼得哭起来,心里委屈极了。 她们不是故意学哥哥打喷嚏,实在是控制不住。 “棒梗快松手,不许欺负妹妹。” “当当槐花别打喷嚏了,这又不会传染……阿嚏!” 秦淮如赶紧劝架,话还没说完,自己先打了个大喷嚏。 “阿嚏!” “阿嚏!” 棒梗接连打喷嚏,鼻涕都流出来了,赶紧松开妹妹们,用袖子擦鼻子。 贾家门前,此起彼伏的喷嚏声一片。 “你们这是干什么?存心跟我过不去吗?” 贾张氏听到外面的声音,更生气了。 “奶奶,阿嚏,我也不晓得,阿嚏,咋回事。”棒梗话都说不利索了。 “我咋没……阿嚏!……这样呢。”贾张氏接着说,也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打完这个喷嚏,又吸了一口灭蚊片的烟,贾张氏觉得肺都要烧起来了。 实在撑不住,她也跑出了屋子。 贾家五口人齐刷刷站在门外,不停地打喷嚏。 张宏明靠在门边,脸上带着一丝戏谑的笑。 这下看你们还怎么嚣张。 虽然喷嚏灭蚊片没写清楚打喷嚏的时间,但贾张氏吸了那么多烟,打上三四个钟头肯定没问题。 连续打这么久的喷嚏,肺都要咳出来了。 以后看贾张氏还敢不敢大声骂人。 “贾婶子,秦姐,你们这是怎么了?”傻柱察觉不对,走过来问。 “我妈……灭蚊片……”秦淮如说几个字就忍不住打喷嚏,话都说不清楚。 “缺灭蚊片,我家里有。”傻柱转身回屋,拿了一整条灭蚊片出来,给了秦淮如五六片。 “谢……谢谢傻柱。”秦淮如没有推辞,反正灭蚊片总能用得上,不拿白不拿。 贾张氏上前几步,一把抢过傻柱手里的灭蚊片。阿嚏!顺带喷了傻柱一脸唾沫星子。 “天哪,真是要命。” 傻柱一阵恶心,赶紧擦了擦脸,跑回家去洗。 …… “贾家这是在搞什么?” “跟中了邪似的。” 壹大妈一脸困惑。 “确实奇怪。” “我也想不通。” 易忠海也一头雾水。 他明明答应帮秦淮如筹钱, 可贾家现在这副样子实在让人摸不着头脑。 “要我说,贾家老太太是自找的,要不是欠医院的钱,现在也不至于没法看病。” “活该。” 壹大妈突然插话。 “别管别人的事。” 易忠海不满地打断她。 …… “爸,妈,莉莉,快去中院看看。” 闫解成笑着说道。 “中院出什么事了?” 闫阜贵问。 “贾家不知道怎么回事,全家人都在门口打喷嚏。” “特别好笑。” 闫解成笑得合不拢嘴。 “真稀奇。”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闫阜贵来了兴趣。 一家人赶紧往中院走去。 不只是闫家, 院子里其他邻居听到动静,也都围了过来。 半个院子的人都聚集在贾家门口看热闹。 阿嚏! 阿嚏! 贾张氏不停地打喷嚏,每一声都像是用尽了全力。 她感觉胸口发闷, 但就是停不下来。 阿嚏! 阿嚏! 秦淮如和三个孩子也在拼命打喷嚏。 “真稀奇。” 闫阜贵笑着说。 “贾家老太太作孽太多,老天爷都不忍心了。” “活该。” 叁大妈附和道。 “确实是她自己招的。” 于莉点头同意。 “你们说他们得打多久?要是打一整夜,人还能活吗?” 闫解成在一旁插话。 “不至于吧?打个喷嚏还能**?” 叁大妈一脸不相信。 “那可不好说。” “以前我们学校有个老师,打喷嚏太猛了,你猜怎么着?” 闫阜贵故意停顿。 “那人怎么了,叁大爷?” 傻柱擦完脸回来,随口问。 “直接走了。” “邪门不?” 闫阜贵说道。 傻柱嘴角一抽,担心地看了秦淮如一眼。 “天呐,喷嚏还能**?” 于莉满脸惊讶。 “不至于吧?” “那人多大年纪?” 叁大妈疑惑地问。 “六十多岁吧。” 闫阜贵回答。 “六十多岁本来也差不多了,跟喷嚏有什么关系?” 叁大妈不以为然。 “可是他确实是打完喷嚏走的。” 闫阜贵咧嘴笑了。 “这事真邪门。” 刘海忠摸着下巴,对贰大妈小声嘀咕。 “是不是吃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出事。” 贰大妈猜测道。 “贾老太太要是再进医院,那就热闹了。” 刘海忠幸灾乐祸地说。 贾家门前围满了看热闹的街坊。 “贾家这情况,莫不是撞了邪?” “准是贾婆子整天神神叨叨,得罪了地下的神仙。” “可不是嘛,天天念叨着要见老贾,**爷都听烦了。” “咱们老实人还是少沾这些阴间事,贾家就是现世报。”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嘴上说着不信这些鬼神, 可谁心里都不是滋味。 “秦姐子,你们这是怎么了?” “是不是得了什么急症?” 傻柱见贾家人不对劲,心里着急, 上前打听。 “我……我不……知道。” 秦淮如不断打喷嚏,话都说不清楚, 急得直掉眼泪。 她胸口疼得像被针扎,比死还难受。 “哇——” “呜——” 小当和槐花哭得气都接不上, 一边哭一边打喷嚏。 好在两个孩子吸入的烟不多, 只是普通的喷嚏, 倒不觉得疼, 就是心里害怕得紧。 “我看像是突发急病。” “贾家嫂子,得赶紧送医院。” 易忠海看着情况越来越严重, 这喷嚏停不下来, 再这么打下去,怕是要伤肺。 “我……不去!” 贾张氏咬着牙, 死活不愿意花钱。 “一大爷……傻柱……” “求你们……送我家……三个孩子……去医院……” 秦淮如一边打喷嚏一边断断续续地求着。 “别耽误了,赶紧送医院吧。” “三大爷,借你家的自行车用一下。” 傻柱急得直跺脚。 闫阜贵慢悠悠地说:“傻柱,我自行车胎漏气了。” “给你三毛钱,快把车推出来。” 傻柱吃过亏,心里明白:“行吧,你带三个孩子过来。” 闫阜贵露出得意的笑容,回家开锁拿车,轻松赚了三毛钱。 傻柱赶紧招呼贾家三个孩子上车,秦淮如也跟着来了。 贾张氏见全家都要去医院,连忙喊道:“我也去!”她打喷嚏打得浑身难受。 傻柱载着贾家五口人,背影显得格外坚定。周围人都用异样的眼神看着他。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傻柱,拖家带口真辛苦。”众人哄笑起来。 “许大茂你个王八蛋,等我回来收拾你!”傻柱气得直嚷。 易忠海出面主持公道:“傻柱是在做好事。许大茂,你不帮忙就别捣乱。” 随着喷嚏声渐渐远去,易忠海让大家散了。 张宏明拎着椅子回屋,他一直在观察贾家的情况:孩子们跑得最快应该没事,秦淮如回来晚估计要难受几天,至于贾张氏…… 最好让她肺都气炸。 省得整天扯着嗓子骂街。 整治了贾家后,张宏明浑身舒坦。 倒床就睡着了。 红星医院里。 赵医生在诊室昏昏欲睡。 白天处理贾张氏赖账的事让他精疲力尽。 好不容易才把事情摆平。 赵医生实在撑不住,偷偷打了个盹。 “大夫!阿嚏!大夫!” 贾张氏刚进医院就扯着嗓子喊。 那架势仿佛在自家院子里溜达。 完全看不出刚和医生吵完架应有的难为情。 赵医生半梦半醒间听到这催命般的声音。 一个激灵惊醒过来。 慌忙环顾四周却没见着人影。 他揉着太阳穴,还以为做了场噩梦。 收费处的孙护士看见贾张氏领着一帮人进来。 顿时慌了神。 “保安!快叫保安!” 孙护士以为他们是来闹事的。 尖着嗓子直喊。 两个看门大爷闻声跑来。 赵医生听见外面动静以为出事了。 急忙冲出去。 值班医生们都跑出来查看。 阿嚏! 阿嚏! 贾家人喷嚏不断。 医护人员全看呆了。 这唱的是哪出? 专程带人来医院打喷嚏? “赵医生,他们又来了。” “这次还带了这么多人,要报警吗?” 孙护士紧张地问。 她还记着上次的教训。 “情况有点不对,先观察一下。” 赵医生冷静地说。 他打算先通知警察,天亮后还要向主任汇报。上次的事已经让主任很头疼了,这次尽量别再惹麻烦。 “大夫,这些人一直在打喷嚏,根本停不下来!” “您快看看吧!” 傻柱大声喊着。 “你们是来治病的?”赵医生问。 “当然是来治病的,谁会跑到医院里**!” “您不是医生吗?别发愣了,赶紧给病人看病!” 傻柱急得直跺脚。 “看病要先挂号。”赵医生提醒道。 “贾婶子,秦姐,你们快去挂号。”傻柱回头对两人说。 “傻柱……我出门……太急……没带钱……”秦淮如一句话打了三个喷嚏,说话断断续续。 “我也……没……带……”贾张氏眨巴着三角眼,四个字分了三次才说完。 她跟着傻柱来医院,就是想着让他付钱。这样既能治病又不用自己花钱,多好。秦淮如也是这么想的。 “?我身上就两块多钱!”傻柱顿时觉得半边身子都僵了。 “挂号费每人三毛,你们五个人看病,先交一块五。剩下的可以慢慢凑。”收费处的孙护士提醒道。 傻柱嘴角抽了一下。一下子就要交一块五,后面的药费还不知道要花多少呢。 他不过是个硬铁板,能钉几颗钉子? 贾家可是五口人。 “不治的话,就请回吧。” 赵大夫察觉到情况不对。 这些人没带钱,怕是要重演昨天的戏码。 “你这大夫是怎么当的?” “见死不救,良心被狗吃了?” 傻柱真的急了,额头青筋暴起。 “赵医生,他们分明是来讹钱的。” “要不咱们报警?” 孙护士也慌了。 “别急,先稳住。” “大家别急,我来想办法。” 赵医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安抚贾家人。 他悄悄跟一个女医生说了几句,让她先去外面等着,要是真闹起来就骑车报警,免得被堵在外面。 女医生悄悄从侧门溜了出去。 “那你给个说法!” 傻柱火冒三丈。 “先挂一个号试试看。” “有效就继续看,无效也能少赔点,行不行?” 赵医生尽量语气温和。 傻柱和贾张氏、秦淮如互相看了看。 “行,就按你说的办。” “先从……从……” 傻柱答应了,却拿不定主意让谁先试。 棒梗偷偷躲到贾张氏背后。 上次吃了亏,手指到现在还结着紫痂,死活不肯当第一个。 “让槐花先来。” 贾张氏嘴上说得利索,心想用赔钱货试药最划算。 槐花一听,立刻大哭起来。 害怕去医院,不愿打针吃药。 “不哭不哭,很快就没事了。”秦淮如轻声安慰,语气却带着不耐烦。 “哇——”槐花根本不听劝,躺在地上又哭又闹。 “没出息的东西,看我不教训你!”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拧孩子的胳膊。 “她还是个孩子。”赵大夫忍不住开口。 “关你什么事?看好你的病人就行了!”贾张氏瞪着三角眼,“多管闲事!” 赵大夫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周围的人投来鄙夷的目光,都在看着这个蛮横的老太太。 “槐花乖……”秦淮如抱着女儿。槐花怕再被掐,抽泣着停止了哭闹。 傻柱交了三毛钱挂号费。贾家人走进诊室时,好几个大夫也跟了进去,警惕地盯着傻柱和贾张氏。 “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妖怪!”傻柱被盯得浑身不舒服。 “您误会了。”赵大夫解释,“这次病情特殊,需要会诊。” “这还差不多。”傻柱顿时笑了,贾张氏也觉得受了重视。 医生们交换眼神,像是在看两个傻子。赵大夫开始问诊时,槐花还在不停地打喷嚏。 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通常打喷嚏是由于呼吸道受到了刺激才会这样。” “你们是不是吃了什么,或者闻到什么味道?” 赵医生看着贾张氏和秦淮如。 贾张氏脸色一变,似乎想到了什么。 “妈。” 秦淮如看向贾张氏,也明白了。 肯定是那盘灭蚊片。 那味道让人受不了。 “哼!” 贾张氏冷哼一声,转过头去。 “气味。” 秦淮如说出这两个字。 “我试试用其他气味刺激她的呼吸道。” 397“也许能起作用。” “先交费,六毛钱。” 赵医生点点头,开出一张单子递给傻柱。 傻柱接过单子,去交了钱,回来后把单子还给赵医生。 赵医生拿出三个气味瓶,放在桌上。 “待会我打开瓶子,你赶紧吸一口,明白吗?” 赵医生尽量温和地说。 他反复对槐花说了三遍,确认她听懂了。 赵医生打开瓶盖。 槐花吸了一口。 赵医生立刻盖上。 “咳咳!” 槐花被呛得直咳嗽。 贾家人紧张地看着,眼中充满期待。 “怎么样?” “这办法管用吗?” 傻柱急切地问。 “还得看看。” 赵医生说。 阿嚏! 槐花咳嗽几声,又打了个喷嚏。 “没用的玩意儿。” 贾张氏撇了撇嘴,满脸不屑。 “别急,咱们再试试第二种方法。” 赵医生笑着说道。 剩下的两瓶气味依次试过,可槐花还是不停地打喷嚏。 “你这东西根本没用!” 傻柱觉得钱白花了,脸色立刻阴沉下来。 “我没说一定有效,毕竟每个人的体质不一样。” “也许这三种气味对这个孩子无效,但对别人有用。” 赵医生耐心地解释。 “照你这么说,有没有效果都和你没关系?” 傻柱火气更大了。 “呸!” 贾张氏啐了一口。 打喷嚏让她连骂人的话都说不完整,只能断断续续说出几个字。 “你要真这么想,我也无话可说。” “现在第一个孩子没效果,还继续看吗?” 赵医生也有些不耐烦了。 “看!” 贾张氏大声喊道。 她心里快速算着——傻柱原本有两块多钱,挂号花三毛,看病花六毛,应该还剩一块多。 再给当当试一次,万一有效,她就能放心给自己治病了。 反正花的是傻柱的钱,贾张氏一点也不心疼。 秦淮如眼睛望着傻柱,满脸恳求。 “那……就看看吧。” 傻柱硬着头皮答应了。 又掏出三毛挂号费和六毛诊费。 有了槐花的先例,当当很快闻完了三瓶气味。 他咳了几声,仍然没有任何反应。 “什么**大夫!” 贾张氏边打喷嚏边骂。 几位医生气得满脸通红——既然这么讨厌,那就别来医院! 一边享受医院的资源,一边对医生出言不逊,真是太荒唐了。 “娘,我们回家吧。” 当当和槐花拉着秦淮如的衣角,脸上满是害怕。 她们担心贾张氏又要拿她们试药。 “好,回家。” “哎哟!” 阿——嚏! 秦淮如揉了揉发红的鼻子应了一声。 突然她停住脚步,惊讶地看着两个小姑娘。 不知什么时候,两个女孩竟然不再打喷嚏了。 “嘿,真管用。” 贾张氏瞪大了浑浊的眼睛,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这钱花得值!” 傻柱乐得直搓手。 看到钱变成了疗效,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赵医生推了推眼镜。 按理说闻完气味就应该停止打喷嚏。 可是这种情况…… 他行医多年也弄不明白。 如果张宏明在场,一定能说出来—— 驱蚊片的药效过了。 两个女孩本来就没吸多少烟雾。 时间一到,症状自然就好了。 “大夫,让他们也闻闻!” 傻柱迫不及待地催促。 “挂号缴费是基本程序。” 赵医生认真地说。 “还得走程序?” “我一分钱也没有了!” 傻柱立刻露出一副沮丧的样子。 “没良心的!缺德的人!” 阿——嚏!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眼神里充满怨恨。 秦淮如母子三人痛苦地弯着腰,目光饥渴地盯着那三个玻璃瓶。 “请保持医院秩序。” 赵医生后退一步,警告道。 赵医生隐约觉得事情不对劲。 他悄悄向旁边的同事使了个眼色,示意对方赶紧去报警。 自己则强装镇定地应付眼前这些人。 “规矩!见死不救还算人吗?”傻柱怒气冲冲地指着医生的鼻子吼道。 “要不这样,你们先回去筹钱。”赵医生声音发抖地提议,“或者拿值钱的东西抵押在医院,我们马上治疗。等病好了再赎回来。” “我兜里只剩四毛钱,啥值钱的都没有。”傻柱两手一摊。 “我……阿嚏!我没钱!”贾张氏连打喷嚏,满脸皱成一团,声音发抖。 秦淮如也摇头摆手。 赵医生实在没办法了。这些人一个个带病而来,却什么都没带,还动不动就扣“见死不救”的大帽子,根本没法沟通。 “少说废话!先让我们吸几口,钱回头再说!”傻柱不耐烦地抢过气瓶。 贾张氏、秦淮如和棒梗立刻围了上来。傻柱拔开瓶塞,三人凑上去猛吸,随即剧烈咳嗽起来。 这瓶子里的气体特别刺鼻,吸进喉咙就像灌了辣椒水一样辣。傻柱干脆把三个气瓶都让贾家人吸了个遍。 可他们还是不停地咳嗽,个个愁眉苦脸。他们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这玩意儿对当当和槐花有用,到自己这儿就无效了。 “该不会是假货吧?一点效果都没有。”傻柱暗自庆幸,“幸好没花钱,不然就亏大了。” “傻柱,我们回去吧。” 秦淮如揉着鼻子说。 “这家破医院,先哄着给孩子看病,变着法子骗钱。” “幸亏我没上当。” 傻柱一脸不屑地嘲讽,招呼贾家人准备离开。 “刚才谁在医院闹事?” 两名警察跟着医生来到诊室门口,正好拦住了他们。 “就是这几个人。”带路的医生指着傻柱一行人。 “没良心的东西!” 阿嚏!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警察同志,他们占着医疗物资不付钱。” “还辱骂医护人员。” “要是再晚来点,人就跑了。”几位医生七嘴八舌地反映。 “明明是你们弄虚作假,关我什么事。” “警察同志你明察,我可是清白的。” 傻柱大声喊冤。 “都安静!” “找个人来说明情况。”为首的警察一声喝止,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事情是这样的……”赵医生上前讲起了经过。 听完后,警察的目光逐渐变得锐利,盯着贾家和傻柱。 “医院只要求付三个人的挂号费,这事就结束了。”赵医生最后说道。 “我呸!”贾张氏狠狠地啐了一口。 “到底付不付钱?” “用了医院的东西就必须结账!”警察敲着桌子说。 “不给钱的话,就只能带你们去公安局一趟了。”为首的警察盯着傻柱一行人说道。 “我身上就剩四毛钱了。”傻柱翻遍了口袋。 “没钱!”贾张氏挺着脖子。 “我、我找找看……”秦淮如打着喷嚏,偷偷看了傻柱和贾张氏一眼。她其实带着钱,但想到三个人要交两块七,傻柱只出四毛,自己还得贴两块三,实在心疼。 “快点!”警察不耐烦地催促,“不行就派人回去拿,别磨蹭。” 秦淮如磨磨蹭蹭,终于摸出了三块钱。 “姐,你带着钱?”傻柱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刚翻出来的。”秦淮如赶紧解释,“傻柱,姐不是故意瞒你。” “我信你。”傻柱顿时觉得舒坦了。不管秦淮如是不是故意的,肯解释就说明在乎自己。这么一想,他又乐呵呵起来。 秦淮如去交了钱,警察训了几句便离开了。 “奶奶,这些医生真缺德!”棒梗气愤地说,“屁大点事就报警。” “可不是,**了。”贾张氏点头赞同。 “咦,棒梗你不打喷嚏了?”傻柱突然发现。 “嗯,我不打喷嚏了。” 棒梗愣了一下,脸上露出笑容。 不打喷嚏的感觉真好。 “为什么,我,会打。” 阿嚏! 贾张氏打了个响亮的喷嚏。 鼻血突然喷了出来。 “妈,你流鼻血了。” 秦淮如惊讶地说。 “奶奶,你也不打喷嚏了。” 棒梗赶紧接话。 “哎呀,真的呢。” 秦淮如摸了摸鼻子和喉咙。 虽然辣得疼,但不打喷嚏后立刻轻松多了。 阿嚏! 贾张氏的喷嚏更响了。 鼻血不停地流。 “那个医生的气瓶真管用。” “贾家嫂子,你快回去多吸几口。” 傻柱急忙建议。 “对对对。” 贾张氏擦了擦鼻子,满手是血。 吓得心跳加速,赶紧往医院跑。 赵医生等人一脸茫然。 怎么又来了? 阿嚏! 贾张氏的鼻血喷出老远。 医生们纷纷后退。 “医生,我妈现在喷血了,快让她吸几口刚才的气。” 秦淮如催促道。 “刚才不是说没用吗?你们确定要吸?” 赵医生被贾家人折腾得没脾气。 “有用有用,我和孩子都不打喷嚏了。” 秦淮如解释道。 “那先去交钱吧。” 赵医生撇了撇嘴。 贾张氏推了推秦淮如。 “妈,我……” 秦淮如脸上露出为难的神色,明显不太情愿。 “刚才,七毛钱!” 贾张氏狠狠瞪了她一眼。 秦淮如刚才付了三块钱,已经交了二块三的医药费。 应该还剩七毛钱。 可以让她吸一次气。 被看穿的秦淮如慌忙跑向缴费处。 贾张氏冷笑着快步跟上赵医生。 这点小把戏也敢在她面前耍? 众人重新回到诊室。 赵医生拿出三个气瓶。 一个个打开后,贾张氏贪婪地大口吸气。 恨不得一口气把瓶里的气体吸光。 “老嫂子,稍微吸一点就行,不用这么拼命。” 连赵医生都看不下去了。 给贾家看病,医院简直亏大了。 贾张氏恶狠狠地瞪着眼睛。 焦急等待气体发挥作用。 阿嚏! 她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鼻血直流。 呼吸变得困难。 “再来,快再来!” 贾张氏感觉快要窒息了。 “你们谁来交钱?” 赵医生看向傻柱和秦淮如。 两人拼命摇头。 实在没钱了。 “我有钱!” 贾张氏掏出五块钱。 她觉得自己快不行了。 再不舍得也得先保命。 “妈,你哪来这么多钱?” 秦淮如惊呆了。 “贾家嫂子,你可真会藏。” 傻柱直接懵了。 合着都把他当傻子。 个个手里有钱都不拿出来。 等他把钱花光了才肯掏。 “这些,都是我的。” 贾张氏用手指在三个气瓶上画了个圈。 赵医生伸出五根手指,表示这些气瓶总共五块钱就能买下。 “随你便,爱吸多少吸多少。”他冷淡地说。 赵医生微微点头,示意旁边的助手拿走五块钱去缴费。 贾张氏迫不及待地将气瓶凑到鼻前,拔开瓶塞就开始贪婪地吸入。她一口气吸光了第一个气瓶,接着又打开第二个、第三个,直到所有气体都被她吸得一滴不剩。 “阿嚏!” 贾张氏的喷嚏依然停不下来,鼻腔和嘴角都渗出了血迹。 “看来这些气体对你没什么效果。”赵医生皱着眉头说,“如果症状继续加重,我建议改用吸氧治疗。” 秦淮如焦急地问:“医生,我婆婆到底怎么了?” “频繁剧烈的喷嚏导致肺泡受损,再这样下去可能会窒息。”赵医生严肃地告诫,“你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秦淮如瞬间脸色煞白。想到既要工作又要独自照顾孩子,她简直不敢想象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棒梗也是一脸忧愁,而当当和槐花却暗自高兴,巴不得这个老太婆早点死掉。 “胡说八道!”贾张氏猛地站起来,她还不甘心就这样死去。 “建议马上转进重症监护室。”赵医生认真地说,“需要先交医疗费,并安排一位家属陪护。” “要多少钱?”秦淮如紧张地问。 秦淮如声音发抖地问道。 “先交三十元。”赵大夫回答。 秦淮如差点晕倒。 何雨柱低着头,一言不发。 他身上只有三十多块钱的积蓄,实在拿不出更多了。 如果全给了,他连饭都吃不起。 “阿嚏!” 贾老太又打了个喷嚏。 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砰!” 贾老太撑不住了,从口袋里掏出两张十元钞票。 拼命向赵大夫比划。 她不想死。 “???” 秦淮如再次睁大眼睛。 贾老太到底藏了多少私房钱! 何雨柱彻底愣住。 原来自己才是最困难的那个人。 何雨柱受到了打击。 赵大夫立刻安排把贾老太送进重症监护室。 加上氧气后, 贾老太果然舒服了一些。 “如果病情加重,可能需要做气管切开手术。” “家属来签字。” 赵大夫做了最坏的打算。 秦淮如浑身发抖。 贾老太也吓坏了。 “老贾,你可别来找我。” 贾老太开始胡言乱语。 以为是亡夫在地下等她,要带她走。 秦淮如含着眼泪在风险告知书上签了字。 半小时后, 贾老太不再打喷嚏。 呼吸渐渐平稳。 赵大夫取下氧气面罩。 贾老太已经能自主呼吸了。 “现在感觉怎么样?” 赵医生问。 “疼得很厉害。” 贾张氏捂着胸口和脖子。 “我给你开些药带回去吃。” “如果恢复得不错,三天后再来复查。” 赵医生叮嘱道。 之前贾张氏拿出的二十块钱,直接用来买药了。 “这些药你们也能吃,对喉咙和肺部都有好处。” 赵医生把几盒药递给贾张氏。 然后对秦淮如等人说道。 贾张氏接过药,暗自高兴。 以为不用再交钱了。 她把药交给秦淮如拿着。 自己跑到收费处要求退钱。 “什么?只能退六块四?” 贾张氏瞪大眼睛,大声喊叫。 虽然肺疼得厉害,但不如丢钱痛。 她的叫声让大厅都震动起来。 “你交了二十元,吸氧、住院、开药总共花了十三块六。” “退六块四没问题,这是明细清单。” 收费员认真地回答。 “黑店!专门坑老百姓的钱。” “我要去派出所告你们。” 贾张氏攥着退回的钱,火冒三丈。 “随你便。” 小护士翻了个白眼。 她恨不得把这老太太赶出去。 “呸!” 隔着铁栅栏打不到人。 贾张氏朝窗户狠狠啐了一口。 气呼呼地走出医院。 “妈,人没事就好,钱都是小事。” 秦淮如轻声安慰。 “花的不是你的钱,你当然说风凉话。” 医院就是吸血鬼窝,我说错了吗? “死也不来这鬼地方了!”贾张氏怒火中烧。 傻柱拿着收费单靠近:“贾婶,我垫了两块二,您看能不能……” 今晚他总算见识了贾家的算盘——明明有钱,偏要榨干积蓄。 “呸!”贾张氏唾沫四溅,“钱是给当当和槐花治病的,跟我有什么关系?” “欺负老太婆没力气反抗是吧?” “丧良心的东西!” 正愁没处发泄的气,全撒在傻柱脸上。 傻柱扭过头,心里凉了一半。 秦淮如急忙打圆场:“柱子哥别往心里去,我妈刚从鬼门关回来……” 这条忠犬可得拴牢了。 “嗯。”傻柱闷声应道。 回到四合院,自行车往闫阜贵门前一放。秦淮如连杯水都忘了端。 “黑心肝的医院!”贾张氏拍着炕沿骂,“不给钱就见死不救?” “等着瞧!明天就得天打雷劈,砸死那群穿白大褂的!” 二十块钱像剜了她的肉。 “妈,街坊都睡了。”秦淮如揉着太阳穴。 我偏要讲,为啥不让讲? 都是你这蠢货非要去医院,不去医院哪来这些破事? 贾张氏冲着秦淮如劈头盖脸一顿骂。 四合院里,原本睡着的人全被贾张氏吵醒了。 听到贾张氏火冒三丈的声音,大家都识趣地没跟她顶嘴。 这时候招惹贾张氏,简直是自找麻烦。 张宏明也被吵醒了。 听着贾张氏刺耳的叫骂,烦得不行。 “气成这样,负面情绪肯定爆表。” 转念一想,张宏明反倒觉得有趣。 “叮!宿主使用喷嚏灭蚊片整治贾家,负面值奖励计算中。” “贾张氏打喷嚏吐血,肺受伤,花了十八块六毛,获得负面值11点!” 秦淮如给了5点,棒梗3点,小当槐花各2点。 傻柱也贡献了2点。 总共23点负面值。 “好家伙。” 张宏明惊呆了。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贾张氏一个人居然贡献了11点负面值! 创下了目前为止单次负面值的最高纪录。 张宏明点开贾张氏那一栏的详情。 “全是这老泼妇自己掏钱,花了十八块六毛,难怪气得发疯。” 张宏明恍然大悟,嘴角露出冷笑。 钱才是这老太婆的命根子。 张宏明突然有了个想法。 如果能把这老太婆的钱拿走, 她的负面值肯定能爆表。 嘿嘿。 贾家人回到屋里。 秦淮如给三个孩子洗脚。 顺手打开贾张氏的药瓶,打算给自己和孩子们都吃一颗。 “你干什么?” 贾张氏瞪着三角眼质问。 “妈,我给三个孩子吃点药再睡。” “大夫说这药能润喉清肺。” 秦淮如解释道。 “药是我出钱买的,想吃就拿钱来买。” 贾张氏紧紧抱着三盒药。 花了近二十块,她越想越憋屈。 怎么能让人白占便宜? “妈,就算不给我和当当、槐花吃,也该给棒梗吧。” 秦淮如语气不快。 “奶奶,我嗓子疼,胸口也疼。” 棒梗委屈地说。 “我买的药,当然给我大孙子吃。” 贾张氏笑眯了眼。 “奶奶,我也疼!” 当当和槐花凑了过来。 贾张氏立刻板起脸,伸手狠狠掐住当当的胳膊。 用力一捏。 “哇——” 当当疼得大哭。 “赔钱货!你们俩受的罪最少,还想蹭药?” 贾张氏恨不得掐死这两个丫头。 气得破口大骂。 秦淮如赶紧抱住当当和槐花回屋。 轻声安抚她们入睡。 贾张氏打开药盒,自己和棒梗各吃了一颗。 长舒一口气。 越想越窝火。 钱就这么白花了。 “秦淮如,我饿了!” “快去做饭!” 贾张氏故意找茬。 秦淮如只好起身。 走到灶台前热饭。 片刻后,一碗玉米糊端上桌。 “这算什么玩意儿!” 贾张氏刚吃一口就全吐了出来。 喉咙辣得难受。 “娘,这不是玉米面吗?” 秦淮如声音里带着委屈。 “没用的东西,赶紧走,别在这碍事。”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低头小口喝着玉米糊。 “娘,今天这事不对劲。” 秦淮如没有动,低声说道。 “哪儿不对劲?你说说。” 贾张氏抬头,眼中透着凶光。 其实她也觉得奇怪,这事来得太突然。 “我只是想不通。” “娘,那灭蚊片到底是怎么来的?” 秦淮如小心翼翼地问。 “你是说怪我买的灭蚊片惹的祸?” “秦淮如,你想往我头上泼脏水?” 贾张氏火气更大了。 “娘,我没那个意思,就是问问。” 秦淮如眼睛红了。 “片子是我买的,家里打喷嚏跟这没关系!” “算了,我吃饭。” 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 再讲下去就要露馅了。 到时候全家都会怪她。 秦淮如只好转身离开。 喝完玉米糊后,贾张氏肚子突然咕噜作响。 她拉开门冲向公共厕所。 “真是缺德,一个都不好。” “连老太婆的棺材钱都惦记。” “天打雷劈的东西!” 贾张氏一边走一边骂。 张宏明在窗后听到她的唠叨。 悄悄打开门。 魔夜天赋发动,身体隐入黑暗。 他尾随贾张氏而去。 机会来了。 正好试试新得到的拟声卡。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走到公共厕所的蹲位前。 她刚要解开裤子。 “唉——” 一声长叹突然在贾张氏耳边响起。 那声音仿佛从地底深处传来,带着刺骨的寒意。 贾张氏瞬间僵住。 整个人像被冻结了一般。 这个声音她再熟悉不过。 正是她整天挂在嘴边的老贾的声音! “老……老贾?” 贾张氏浑身起鸡皮疙瘩,抖得像筛糠。 “你还记得我。” 张宏明模仿着老贾的语气,低沉地说。 “记得,当然记得。” 贾张氏腿一软,直接坐在地上。 连头都不敢回。 虽然她总说“老贾显灵”, 但老贾真来了,她反而吓得魂飞魄散。 怕被带走。 “下面好冷,好孤单。” 张宏明继续用阴森的语气说道。 贾张氏牙齿打颤。 “转过来看我。” 贾张氏如坠冰窟,一动不敢动。 “怎么不敢?是不是做了亏心事!” 声音突然严厉起来。 贾张氏浑身一震,慢慢转过头去。 仿佛身后有什么可怕的东西。 张宏明眯起眼睛。 贾张氏这反应…… 难道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他心里琢磨着。 贾张氏刚转过一半。 啪! 张宏明猛地打了贾张氏一耳光。 “为什么你还活着?东旭却替我去了阴间!” “没用的废物!” “老贾”愤怒地吼道。 “这……这不能怪我。” “东旭是意外走的,我也很难过。” 贾张氏低声抽泣。 心里更加恐惧。 “把东旭的事说清楚。” “老贾”阴沉地追问。 “那天东旭去考二级钳工,和张宏明一起去的。” “张宏明先回来了,我还问他东旭怎么没回来。” “后来厂里来人通知,才知道东旭出事了。” 贾张氏这次真的哭出了声。 寡妇没了儿子…… 这世上再也没有比这更惨的事了。 啪! “小声点!你想让人发现我吗?” “老贾”又是一巴掌打过去。 贾张氏立刻闭嘴。 她偷偷看了眼“老贾”的脚。 灰蒙蒙的,看不清楚。 她吓得不敢抬头。 “说说贾家现在的情况。” “我回去好告诉东旭。” “老贾”继续问。 “家里挺好的,儿媳妇秦淮如接了东旭的班。” “虽然笨手笨脚,但总算能赚钱。” “有我在,日子会越来越好。” 贾张氏低声回答。 她刻意夸大自己的作用,生怕被带走。 “那个秦淮如你得多盯着,东旭说她不安分,记住了吗?” “老贾”严厉地警告。 “知道,我心里清楚。” “我把她管得死死的,绝不能坏了我贾家的名声!” 贾张氏咬牙说道。 “啪!” “钱必须攥紧了!” “蠢货!” “老贾”又扇了贾张氏一耳光。 贾张氏被打得嘴角歪了。 “钱都在我这儿,一分没少。” “咱们攒下的,还有东旭的赔偿金,全由我保管。” 贾张氏急忙解释。 “藏哪儿了?” “别让秦淮如发现。” “老贾”眯了眯眼睛。 “就塞在床头墙缝里,没人知道。” “我盯得很紧,不会出事。” “你问这个干什么?” 提到钱,贾张氏突然警觉起来。 “好好把棒梗养大。” “等孩子长大了,你就下来见我。” “老贾”没有回应,声音阴冷。 “?我、我还得带重孙子呢,交给别人怎么行……” 贾张氏吓得发抖。 “不想来陪我?” “老贾”语气陡然变厉。 “想!我做梦都想你!” 贾张氏这辈子从没这么乖过。 “家里缺什么?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 “老贾”似乎缓和了些。 “赶紧把张宏明那缺德鬼弄走!他家天天吃肉喝菜。” “这该死的,宁可喂狗也不帮我们。” “你把他带走,我就把他家的自行车弄来,以后贾家就不用愁吃穿了!” 贾张氏怨恨地骂道。 “老贾”听得眼皮直跳。 真够狠的,吃不上人家的肉,就要人命?连自行车都惦记上了。 你心肠怎么这么狠! “我去得早,你有没有背着我干缺德事?” “老贾”继续追问。 “真的没有,你走后我一直规规矩矩。” 贾张氏声音发抖。 啪! “还嘴硬!当我什么都不知道?” “干脆跟我一块下去算了!” “老贾”一巴掌打在贾张氏脸上。 怒火中烧。 “老贾,是我对不起你……” “我也走投无路,东旭养不活,只能靠易忠海这个混蛋。” “但我发誓没给他生孩子,他算计来算计去,最后还是绝后了,我真的**无奈。” 贾张氏瘫在地上,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下一刻,“老贾”就会把她杀了。 张宏明脸色骤变。 心里暗骂见鬼! 这老泼妇竟然和易忠海还有关系! 难怪易忠海收贾张氏当徒弟,处处偏帮贾家。 不只是因为秦淮如,根本就是跟老泼妇纠缠不清。 张宏明突然眼前发黑。 维持魔夜形态太消耗精力。 他快撑不住了。 赶紧踉跄着回屋。 从储物戒里拿出白糖、红糖和高热量的饼干。 随便塞进嘴里,拼命补充体力。 公厕外面。 贾张氏哭了一会,四周静悄悄的。 “老贾?老贾?” 她颤抖着喊了两声。 没人回应。 贾张氏偷偷睁开一条缝看过去。 那团灰黑色的雾气已经消散。 她战战兢兢地爬起来。 飞快地跑向贾宅,心跳如鼓一样急促。 没多久,贾张氏露出笑容。 老贾来找她了。 应该很快就能把那个丧门星送走,贾家就要转运了。 张家屋里。 张宏明长长地吐出一口气。 身心都恢复平静。 “易忠海这个伪君子,占了贾张氏的便宜,还惦记秦淮如。” “难怪原著里贾张氏让秦淮如上环,就是防着这个老色鬼。” “真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宏明暗自思索。 这院子里的人,真够折腾的。 抛开杂念,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今晚赚了23点负面值,还摸清了老泼妇藏钱的地方。 真是赚到了。 握着负面值,他兴奋不已。 “系统,抽奖两次。” “叮!恭喜获得七级工程师技能卡!” “叮!恭喜获得沙发票!” 真带劲儿! 系统提示音让他喜形于色。 七级工程师技能卡! 他现在是七级焊工,再往上就能升到八级焊工,然后成为九级工程师。 四九城的九级工程师月薪102元。 往上还有八级、七级……直到一级。 一级到四级称为高级工程师。 五到七级是副高级。 八到十级是中级。 十一、十二级是初级。 如果张宏明大学毕业后以工程师身份入职,最初会被定为十二级初级工程师。 而像他这样从工人岗位晋升的工程师,起点直接是九级。 成为工程师后,便不再参与一线基础工作,而是专注于技术研发。 例如优化工艺流程、改进生产制造、维护设备性能、制定审核标准、解决现场技术难题等。 此外还包括参数调试、异种金属焊接等专项研究。 从7级焊工跃升到7级工程师,中间足足相差四个级别! 张宏明从系统界面取出7级工程师技能卡,心中默念使用。 刹那间,海量知识如潮水般涌入他的脑海。 他耗费了十五分钟才完全吸收这些内容。 “7级工程师需要掌握的知识竟如此庞杂。”张宏明不禁感慨。 这让他对即将到来的7级焊工考核更加有信心。 以工程师的水平参加焊工考试,就如同高中生做初中题,完全是碾压的优势。 他的目光转向第二件抽奖物品——沙发票。 张宏明顿时喜上眉梢。 这个年代,沙发票比自行车票更稀有,因为沙发产量远比自行车少。 但要说居家舒适度,沙发绝对能排前三。 想象一下闲暇时的休息场景:硬邦邦的椅子和柔软沙发的体验,简直是天壤之别。 生活质量与幸福感瞬间提升。 他将沙发票收进储物戒指,打算通过焊工考核后再去兑换。 带着满足的笑容,张宏明进入梦乡。 第二天清晨,朝阳升起。 张宏明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身体,感觉神清气爽。他简单洗漱后开始准备早餐,煎了六个金黄的荷包蛋,又蒸了一笼小笼包。打开冰镇可乐猛喝几口,整个人都舒服了。 隔壁传来棒梗沙哑的声音:“妈,我想吃煎蛋。”秦淮如咳嗽着回答:“只剩两个蛋了,待会儿给你煎。”她喉咙痛得厉害,昨晚打喷嚏打得几乎要把肺咳出来,婆婆却连一片药都不给。 当当和槐花也小声请求想吃煎蛋,贾张氏立刻呵斥:“丫头片子吃什么鸡蛋!快起床!”她精神出奇地好,因为现在有“下面的人”撑腰。秦淮如注意到婆婆脸肿了,贾张氏没好气地说:“咳肿的!赶紧做饭去!”说完匆匆往厕所跑。 煎好的鸡蛋刚出锅,棒梗就抢着往嘴里塞。两个妹妹眼巴巴地看着,秦淮如只好分给她们一点。贾张氏回来发现鸡蛋被咬过,阴冷的目光立刻扫向两个孙女。棒梗马上告状:“奶奶,是她们偷吃你的鸡蛋!” 棒梗扯着嗓子喊冤。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反了天了,连我的鸡蛋都敢偷吃。” “往后还不得骑到我头上作妖!” 贾张氏怒火中烧。 揪着当当和槐花又掐又拧。 两个孩子哭得震天响。 …… “真是造孽,贾家这老虔婆又在作妖。” 壹大妈听到隔壁的哭声,眉头紧锁。 “别人家的事,咱们管不了。” 易忠海慢悠悠地吃着蒸蛋。 这滑嫩的蒸蛋,味道不比煎蛋差。 “今天是厂里考级的日子吧?” “你说宏明那孩子,能考上七级工吗?” 壹大妈话锋一转。 “他?哼!”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易忠海满脸不屑。 七级工的分量,没人比他更清楚。 二十出头就想评七级?简直是做梦。 “这孩子年轻,爹娘又早走了,没人帮衬。” “要是我们……” 壹大妈语气中带着关切。 “等他碰个硬钉子再说。” “不吃够苦,我们帮他他也未必感激。” 易忠海舀起一勺蛋羹细细品尝。 活像一个运筹帷幄的軍师,冷眼旁观局势。 张宏明吃完早饭,把碗筷放在桌上。 这些琐事自然有于莉晚上来收拾。 很省心。 “张宏明,今天是什么日子你还记得吗?” 傻柱笑嘻嘻地冲到张家门口。 扯着嗓子喊。 “什么日子,傻柱。” 张宏明心里明白,故意接话。 “你不会真的忘了?” “张宏明,今天是你考七级焊工的日子,咱俩打的赌你总该记得吧?” “要是真忘了,我现在就帮你回忆。” 傻柱一脸得意。 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 “哦,你说这个。” “七级焊工考试而已,随便就能过,我没当回事。” “赌约我记得,晚上回来叫一声爹就行。” 张宏明语气平静。 “大家都来评评理,听听张宏明说了什么。” “七级焊工随便就能过,这话可是他自己说的。” “我没乱说。” 傻柱更加来劲了。 像是抓住了张宏明的把柄,大声嚷嚷。 “胡闹!七级焊工要是那么容易,厂里早就都是七级工了。” “张宏明,你这话我都听不下去。” 易忠海从屋里出来训斥道。 “壹大爷说得对。” “贰大爷干了多少年才评上七级焊工。” “张宏明这话,不是把贰大爷当废物吗?” 傻柱笑着添油加醋。 “傻柱,你乱说什么?” 刘海忠不知何时出现在傻柱身后。 语气中透着不满。 “哎哟贰大爷,我没那个意思。” “我只是说张宏明这话说得不对。” 傻柱连忙解释。 “张宏明,年轻人有冲劲是好事。” “我等着你考上七级工,让我从大门口滚到后院去。” “你可别让我白等。” 刘海忠冷笑着说。 心里却已经给张宏明这次考核判了死刑。 有高级工程师胡耕科挡路,这事肯定没戏。 还想考七级焊工? 做梦! “二大爷您放心,我绝不会给您丢脸。” “晚上多穿点,别冻出毛病来赖我。” 张宏明毫不退让。 七级工程师的知识在脑海忠翻滚。 区区焊工考试。 不撂几句狠话都对不起这身本事。 “行小子,我等着瞧。” 刘海忠怒气冲冲离开。 “缺德玩意儿还想考七级?下辈子重新投胎吧!” 贾张氏跳脚叫骂。 “老泼妇,但愿晚上你还有脸站这儿。” 张宏明冷笑。 “呸!” 贾张氏往地上啐了一口。 满脸不屑。 “张宏明,下班早点回来。” “别偷偷溜了。” 傻柱扯着嗓子喊。 “放心,请完客就回来。” “等着喊爹吧。” 张宏明关门推车。 神色平静,眼中却藏着锋芒。 “嗬,嘴还挺硬。” “晚上看你咋收场!” 傻柱气得跺脚。 “傻柱,等他喊爹时把全院人都叫来。” “让大伙儿都听听。” 贾张氏咬牙切齿。 “那必须的!” “大伙儿都听见了吧?晚上给个面子来看戏!” 傻柱挥舞手臂吆喝。 院子里响起哄笑。 管他谁叫谁爹。 有热闹看就行。 “两条疯狗互咬,谁都没好下场。” 许大茂眼中闪着阴冷的光。 他已经迫不及待想看到今晚的好戏了。 轧钢厂车间里。 张宏明刚走到班组休息区。 “宏明,今天你的考核要延后了。” 车间主任王全志把他拉到角落。 “出什么事了?” 张宏明微微皱眉。 “胡高工非要亲自考核你,他通宵修设备,天亮才睡。” “特意交代要等他睡醒再开始。” 王全志无奈地摇头。 这安排实在不合规矩。 纯粹是折腾人。 “按领导说的办。” 张宏明神色如常。 根本不关心胡耕科为何非要亲自考核。 对他来说谁来都一样。 没人能阻挡他。 “我还怕影响你状态。” “看来是白担心了。” 王全志欣慰地笑了。 工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 九点整。 班组长带领参加考核的工人前往考场。 张宏明留在原地。 他的考核要等胡高工醒来。 急不得。 “宏明,你怎么不去考试?” 有不了解情况的工友问。 “我的考试改时间了。” 张宏明低头焊接零件,没有抬头。 “考试还能改时间?” 工友满脸疑惑。 见他不愿多说,也就没再追问。 刘海忠让徒弟代替自己干活,自己却躲在角落里偷懒。 他不时望向二班焊工班的方向,心里想着:张宏明这时候应该到考场了吧?考试应该快开始了。 要是张宏明碰上胡耕科,那场面一定有趣。 想到这里,刘海忠冷笑了一声。 一个毛头小子,也想和他一样成为七级焊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正想着,他突然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愣住了。 他用力眨了眨眼——那不是张宏明吗? 刘海忠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个时候,张宏明不是该去考试了吗?怎么还在工位上干活? “难道这小子知道自己考不过,干脆放弃了?” “呵,白费我这么多心思,还在胡工面前说了那么多。” 他心里不屑,对张宏明更加看不起。 一个多小时后,参加技能考核的工人们陆续从考核楼出来。 有人高兴,有人沮丧。 通过考核的工人脸上洋溢着喜悦,从今天起,他们的职称提升了,工资增加了,岗位也调整了,生活更有希望了。 没通过的则垂头丧气,只能再等半年。 中午时分,食堂里议论纷纷,大家都在谈论谁过了、谁没过。 易忠海拦住一位老焊工,问道:“老金,你们班那个考七级焊工的小伙子,过了没?” 老焊工摇头:“没听说,要是真过了,厂里早就传开了,哪能这么安静?” 老金说道。 “确实没错。” “刚入行的焊工就想直接考高级证,现在的年轻人。” 易忠海点头赞同。 “可不是嘛,回想我们当年,想要升一级有多难。” “现在这些小年轻,总想一步登天,把厂里的风气都带坏了。” 老金连连点头。 “行,你先忙。” 易忠海笑着说完。 暗自盘算着,张宏明这件事还能再闹大些。 过几天得找杨厂长谈谈,好好整顿一下厂里的浮躁风气。 张宏明就是最好的反面教材。 这次一定要让他出丑。 易忠海越想越觉得这个主意妙。 只要他提出来,肯定能得到不少老工人的支持。 “老易,张宏明考试的事黄了。” 刘海忠凑过来,脸上带着一丝狡黠的笑容。 “我听说了,他没通过吧?” 易忠海笑着问。 “何止没通过,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可别到处说。” “他根本就没去考场。” 刘海忠压低声音,脸上满是得意。 “什么?缺考?” “他把技能考核当什么了?耍花样吗?” “真是荒唐!” 易忠海装作生气的样子,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好好练技术,整天搞些虚头巴脑的东西。 这种人,必须狠狠教训一顿。 要是这事让杨厂长知道,张宏明在厂里就别想抬起头来了。 “他倒是聪明,知道去了也过不了。” “干脆不来,这样和傻柱的赌约就作废了。” “他俩打赌,张宏明能不能通过七级焊工考试,他连考场都不敢进,这事儿可有意思。”刘海忠慢悠悠地说。 易忠海接过话:“道理是这个道理,但他闹这么大动静,就想这么算了?没门儿!”他冷哼一声,“正好趁机让他吃点苦头。” 两人说话间,队伍慢慢往前走。轮到他们打饭时,傻柱迫不及待地从窗口探出头:“贰大爷,张宏明考试怎么样?” 刘海忠故意卖关子:“你猜猜看?” “这时候还玩哑谜?”傻柱急得直跺脚。 “他根本就没进考场。”刘海忠眯着眼,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你跟他赌的是能不能考过,现在他连试都不敢试,说明什么?说明你把他镇住了!” 傻柱一听就炸了:“照这么说,他是不认我这个爹了?” “那要看你的本事了。”刘海忠敲了敲饭盒,“赶紧打饭,后面还排着队呢。” “好嘞贰大爷!”傻柱嘴上答应着,手上麻利地盛菜。不管怎么说,张宏明没考成这事儿,就够他高兴半天了。 不久后,秦淮如端着饭盒走过来。傻柱眉飞色舞地问:“秦姐,你猜张宏明考试怎么样了?” 秦淮如一看他那得意样就知道了:“看你乐得跟捡钱似的,准是没考过吧?” “何止没考过!”傻柱压低声音,却藏不住兴奋,“那小子直接逃了!” “我跟他打赌,如果他没过,就得喊我爹。” “早上他还挺硬气,结果吓坏了。” “真到考试的时候,他连考场都不敢进。” 傻柱一边说一边得意洋洋。觉得自己这次总算赢了。 “真的?” “这事还挺有意思。” 秦淮如掩着嘴笑。 傻柱心里一动,拿起大勺给秦淮如盛了一大碗。 秦淮如盖上饭盒,略微思考了一下,快步朝轧钢厂外走去。 张宏明没通过考试,这可是个好消息。 她得赶紧回去告诉贾张氏。 … “什么?那个坏蛋没去考试?” “早上还那么牛,怎么突然就怂了?”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恨不得马上跑到张家门口,狠狠地嘲笑张宏明一顿。 “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 “傻柱说张宏明是怕要叫他爹,知道自己肯定过不了,干脆就不去了。” 秦淮如笑着说。 “不考就能躲过去?” “这事整个院子都传开了,看他往哪躲。” “等傻柱回来,我得跟他好好商量一下。” “一定要让那个讨厌鬼当众丢脸。”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秦淮如说完消息,又急匆匆地回到了轧钢厂。 轧钢厂后厨里。 “师父,你怎么了?” “遇到什么好事了?” 马华看到傻柱一直在傻笑,忍不住问。 “是不是有人给你师父说媒了?” “是不是,傻柱?” 刘莉插嘴问道。 “傻柱,是不是要相亲了?” 食堂里的几个师傅正闲聊。 “有什么喜事说出来听听呗。” “就是,成了可得请客。” 刘莉也跟着起哄:“柱子哥,到底啥好事让你这么高兴?” 傻柱摆摆手:“你们想多了,我要真去相亲,还能在这儿跟你们闲聊?” 他其实想找对象,但媒人王大娘总不给他介绍。易忠海介绍的那些人,不是个子高就是农村姑娘,他都不满意。 “那到底是什么事?说出来让大家乐呵乐呵。” 刘莉追问。 “我们院有个叫张宏明的,在咱们厂当二级焊工。这次考试,他居然报了七级,你们说离谱不离谱?” 傻柱边说边笑。 “二级直接跳七级?这不胡闹吗?” “厂里能让他这么报?” “该不会是吹牛吧?” 几个师傅都不相信。 傻柱接着说:“更搞笑的是他还跟我打赌。要是他考过了,我就叫他爹;要是考不过,他就叫我爹。今天正好是考试的日子,你们猜怎么着?” 大家都竖起耳朵听。 “这小子害怕了,直接没去考!” 傻柱拍着大腿笑。 “装不下去了吧!” “还是师父厉害,把他收拾得服服帖帖。” “这人真不靠谱,拿正经事开玩笑,耽误的是他自己。” 大家哄堂大笑。 “这事还没完。” “下班后,非让他叫我一声爹不可。” “看他那得意样,看我怎么收拾他。” 傻柱抿了口茶,心里美滋滋地想着回四合院后的情景。 四合院里,一群大妈正在议论轧钢厂的考试。 “我家孩子这次能过吗?” “肯定能,晚上应该有好消息。” “你们说张宏明能过吗?他和傻柱谁叫谁爹?” 几个大妈七嘴八舌地讨论着。 院外的几位大娘也围了过来,人多了自然热闹,话题也不断。 “我觉得张宏明挺难的,七级焊工可不是那么好考的。” “宏明这孩子挺实在,敢跟傻柱打赌,肯定有底气。” “谁知道呢,咱们就等着瞧吧。” 大娘们你一句我一句地议论着。 “张宏明早就完了!” “今天焊工考试他都没去,你们还不知道?” 贾张氏兴奋地插话,一下子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不会吧?这么重要的事,他能不去?” “贾嫂子,你是听谁说的?”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是不是秦淮如告诉你的?” 几个大娘追问。 “没错,是我儿媳妇亲口说的,绝对是真的。” “张宏明知道自己考不上,要是去了,回来还得叫傻柱爹,干脆躲了算了。” “这小子以前就是吹牛,你们还真当真?” “他要是真有本事,怎么会到现在还是个二级工?” 贾张氏越说越激动,唾沫横飞。 大家把张宏明贬得一钱不值。 “这话倒也有道理。” “年轻人太冲动,报四级工应该没问题。” “年纪轻轻,脾气又倔。” 几位大娘摇头叹息。 “呸,还四级工?” “他那二级工都不知道是怎么混来的。” “就这德行,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贾张氏冷笑着撇了撇嘴。 …… 红星轧钢厂焊接车间里。 张宏明正在自己的工位上操作。 完成一件焊接件后,放下焊枪和面罩。 活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 长时间保持焊接姿势,握着工具的手掌承受了极大的压力。 如果一天到晚不停地工作,第二天手都会僵直。 张宏明敏锐地察觉到几道目光投过来。 他不动声色,心里明白大家的想法。 无非是想打听他为什么没去参加今天的考试。 他已经说明原因——考核还没开始。 大家不信,他也懒得解释。 等考核通过后,一切都会清楚。 …… 下午三点多钟。 二组组长走到他的工位前,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 “组长。” 张宏明停下手中的活。 整个车间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今天他没去参加考试,引起了不少议论,现在所有人都格外关注。 两人一起走向班组休息区。 胡工刚醒来,你现在去考核楼那边。 别紧张,正常发挥就行。 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二组组长关心地问道,心里也有点没底。 如果张宏明真的通过了考核,那就是红星轧钢厂第一个完成五连跳的工人。 他这个组长也能沾光。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 张宏明摘下手套和护具,放进了个人储物柜。 淡淡地笑了笑。 好,看你状态不错,这次一定能过。 加油。 二班组长拍了拍他的肩膀。 张宏明往考核楼走去。 工友们看着他离开。 宏明这是去哪儿? 该不会是去考试吧? 别乱说,考试早就结束了,哪有单独考的? 难道是被批评了? 我看是,报了七级焊工却没去考试,领导肯定不高兴。 大家说了几句,又继续干活。 考核楼三楼。 张宏明独自来到高级焊工考试区。 轻轻敲了敲门。 屋里。 胡耕科和几位老师傅都看向门口。 应该是张宏明来了。 去开门。 胡耕科说道。 门打开了。 开门的老师傅打量着张宏明。 眼里露出轻蔑。 太年轻了。 简直不像个样子。 这么个小伙子来考七级焊工。 简直是笑话。 胡耕科和其他老师傅也是一样的想法。 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考七级焊工证。 纯粹是浪费时间。 张宏明向老师傅点头,目光扫过考场。 看到的是整齐摆放的钢瓶和各种焊接设备。 考场中央有一张工作台。 周围是几张评审席。 几位考官端坐其中。 目光齐齐落在他身上。 “你就是张宏明?” 一个方脸短须的中年考官语气冷淡。 “胡工您好,我是张宏明。” 张宏明平静地回答。 他认得这位。 红星轧钢厂的技术权威—— 胡耕科工程师。 “桌上这份七级焊工考试试卷……” “看到你这副模样,我觉得没必要发了。” 胡耕科冷冷地说。 “请问胡工,考核资格的标准是什么?” 张宏明不解地问。 他自认从未得罪过这位前辈。 为何对方态度如此恶劣。 “当然是凭真才实学,你觉得自己够格考七级?” 胡耕科质问道。 “确实够格。” 张宏明坚定地说。 “好大的口气!” “敢这样跟胡工说话,真是不知死活。” “这种考试根本没必要。” 几位老焊工纷纷议论。 他们本就对年轻人心存偏见,此刻更是怒火中烧。 “既然你这么自信——” “半小时内完成这份试卷。” 胡耕科重重敲了敲试卷。 “胡工日理万机,我觉得这场考试毫无意义。” “让张宏明回去吧,我们接着检修设备。” “这张试卷上的题他一道都不会,白白浪费半小时。” “就是,我们跟杨厂长立过軍令状的,还是抓紧修设备要紧,别在这儿浪费时间。” 几个维修工七嘴八舌地说道。 “让他彻底放弃,省得说我这个前辈不给机会。” 胡耕科摆了摆手。 虽然他看张宏明不顺眼,但该走的流程还是得走。作为轧钢厂的高级工程师,他不至于故意为难一个年轻人。 “我看他连第一题都答不上来。” 有位老师傅冷笑着说。 大家纷纷附和。 一个毛头小子懂什么? 张宏明走到胡耕科面前,拿起桌上的试卷,在中间的工位坐下。他抽出钢笔看了下题目: 焊接方法包括: 弧焊时,主要的焊接参数有: 焊接速度加快时,焊缝宽度和厚度都会: 这些都是高级焊工的理论填空题。 这些内容张宏明早在获得七级焊工资格后就已牢记于心。他毫不犹豫地开始答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 几个维修工愣住了。 看这答题速度,不仅会做,简直熟得不能再熟。 “该不会是乱写应付吧?” 有人半信半疑。 “在胡工眼皮底下谁敢乱来?” “这么说他是真的会?” “等着瞧,半小时后就知道了。” 工人们这才放下心来。之前他们不愿花时间考核,是因为觉得张宏明是在装模作样,其实没什么真本事。 如果张宏明真有本事,半小时足够完成。 十分钟过去了。 张宏明放下笔,拿着试卷走向胡耕科。 “完成了?”胡耕科有些意外。 “嗯。”张宏明点头。 “不检查吗?”旁边的老师傅问。 “赶时间,不用了。”他语气平静。 “这话听着真让人不爽。”另一个人小声嘀咕。 几个维修工都撇嘴,觉得这小子太狂。 众人围过来查看他的答卷。胡耕科拿起红笔当场批改,一路勾画。 “全对?”他盯着试卷,满脸惊讶。 “哟,还有点本事!” “没检查都能全对,是真的懂。”老师傅们低声议论。 “笔试通过。”胡耕科板着脸说,“接下来是实操,七级焊工考两个项目——异种金属焊接和压力容器作业。要在台面上一小时内完成。” 他虽然语气严厉,心里却对张宏明有了改观。能掌握理论的人,肯定不是个草包。 甚至隐隐期待他接下来的表现。 张宏明简短应了一声,走向操作台。 异种金属焊接属于技术要求较高的工艺。 将两种不同材质的金属部件融合在一起。 主要有两个技术难点。 一个是材料熔点不同。 另一个是热膨胀系数不一致。 如果不能妥善处理这两个问题,焊接结果必然不合格。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焊工,处理这种任务也必须格外小心。 但这对张宏明来说并不困难。 以七级工程师的标准应对七级焊工考试。 简直是轻而易举。 张宏明没有立刻开始焊接,而是蹲下来调整焊机的参数,并用废料反复测试焊接效果。 胡耕科注意到这个细节,心里暗暗称赞。 他做事认真细致,确实是个搞技术的料。 不过实际操作能力还需要进一步验证。 胡耕科在心里琢磨着。 经过多次调试后,张宏明终于将参数调到最佳状态,这才开始正式焊接。 一次就成功了。 完成异种金属焊接后,张宏明转向第二项考核内容——压力容器焊接。 以潜艇为例,这种设备需要长时间在水下工作,外壳必须承受极大的水压,对焊接工艺的要求非常高。 这也是个硬核的技术活。 张宏明一如既往地细致。 他先将焊机参数调至最佳,然后开始焊接工件。 他的工件是球形结构,张宏明完成了球体最后的接缝焊接。 不到十五分钟,两项实操考核全部完成。 他从容地放下焊枪和面罩,站在原地等待结果。 “手法很熟练,高级焊工的技术你都掌握了。” “但最终还要看成品质量才能决定是否合格。” 胡耕科点点头,语气也温和了许多。 他走到工作台前,仔细检查张宏明的焊接件。 “焊缝平整美观,几乎没有焊渣。” 胡耕科满意地点了点头。 几位老师傅立刻行动起来:两人拿着铜锤敲击异种金属焊接件,另外两人将压力容器焊件装到气瓶上,打开阀门测试密封性。 胡耕科检查了敲击测试的工件,焊缝牢固且无变形。他又俯身听了一下压力容器,没有漏气声。 “这小子真不简单。” “干得漂亮。” “难怪这么自信,确实有本事。” 几位老师傅纷纷称赞,对张宏明心服口服。 “张宏明,恭喜你。” “从今天起,你就是七级焊工了。” 胡耕科笑了,带头鼓掌。他心里想着:这样的好苗子不该埋没在车间里。 其他老师傅也热烈鼓掌。张宏明的表现无可挑剔,他们不得不佩服这位年轻有为的七级焊工。 “谢谢胡工。”张宏明平静地回应。 他神色淡然,之前胡耕科态度冷淡,他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 虽然对方是高级工程师,但他坚信自己能靠努力超越。 “小张,考核才过一半,坐下来聊聊吧。” 胡耕科惜才,主动开口。 “好。”张宏明坐下。 “有兴趣来技术办公室吗?跟我当助理工程师?”胡耕科笑着问。 他确实欣赏张宏明,甚至有了招揽的想法。 这个提议让几位老师傅都愣住了。 技术办公室是工程师的领域,专管生产与设备问题,门槛极高。 这些老维修工年纪大、起点低,根本进不去。 “目前没这个打算。”张宏明直接拒绝。 虽然助理工程师职位更有发展,但胡耕科明显对他有意见,去了不是自找麻烦? “小张,胡工亲自邀请,机会难得!” “你再想想,回去问问领导?” “错过了这次就没有下次了!” “有胡工带,少奋斗十年!” 老师傅们纷纷劝说。 “先不提这个。”胡耕科压下情绪,仍耐心问道,“你说说你是怎么学会的,我想听听。” 技术能手通常个性鲜明,胡耕科也不例外。 “去年就学会了氩弧焊,后来又自学了压力容器和水下作业。”张宏明认真地说,“最近在学电路图和俄语,想争取早日评上工程师职称。” “你会俄语?”胡耕科顿时来了兴趣。 “略懂一些。”张宏明谦虚地回答。他不想说自己俄语已经达到了次高级水平,那样显得太自大,也不合常理。 “那我考考你。”胡耕科随手翻开桌上的资料,“把这段翻译一下。” 张宏明照着资料念道:“设备运行期间严禁断电。若遇突发断电情况,重启时需注意以下事项……”念到一半,发现大家都盯着他。 “你们……看什么呢?”被一群男人盯着,张宏明很不自在。 “你真的会俄语?”胡耕科满脸惊讶。 “会一点。”张宏明点头。 “那这页呢?”胡耕科又翻了一页。 “设备运行异常时需及时检修,重点检查部位包括……”张宏明流利地翻译着。 “等等!”胡耕科急忙打断,“你刚才说会看电路图,到底懂多少?” “懂得不多。” 胡耕科快速翻到电路图那页,双手捧着递到张宏明面前:“这个能看懂吗?”几位老师傅看得目瞪口呆。 平时都是胡耕科命令别人干活。 没想到今天竟看见他捧着图纸向人请教。 “三相电机配矩阵,小菜一碟。” 张宏明看了一眼图纸脱口而出。 七级工程师的水平让他信心十足。 这种电路图在他眼里根本不算什么。 “好!太好了!” 胡耕科眼睛睁得老大,脸上露出喜色。 忍不住笑出声来。 找了很久的人才,竟然就在眼前! 正应了那句: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 “胡工,没别的事我先走了。” 张宏明被盯着有点发毛。 抬脚就要走。 “站住!从今天起你跟我们做大项目。” 胡耕科猛地挡在前面。 “这不太合适吧?我得回原来的位置。” “……” “调动要杨亮平签字,您跟我说没用。” 张宏明不断推辞。 “找老杨还不简单?跟我走!” 胡耕科拉着他就往外走。 “胡工这是什么情况?” “设备不修了?” 几个老维修工面面相觑。 “修!但得先把他调过来。” “有他在,项目肯定能拿下来!” 胡耕科满脸喜气。 张宏明却满腹疑惑。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本来是来考焊工证,受点刁难也就算了。 好不容易通过了考核。 现在却要被强行调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杨亮平办公室里。 易忠海神情严肃地说:“杨厂长,张宏明这样做事太不像话了。作为厂里的老技术员,我认为必须认真处理。如果开了这个头,大家都学,咱们轧钢厂的风气就全乱了。” “你说得对。”杨亮平语气平淡,心里却觉得易忠海有些小题大做。 “更严重的是,张宏明这次连焊工考试都没参加。”易忠海继续说,“这种行为简直是在侮辱全厂职工。我建议在全厂通报批评,给他记个大过。” “他没去考试?”杨亮平皱起眉头,语气明显不悦。他并不知道胡耕科推迟七级焊工考试的事。 “千真万确,是刘海忠亲口告诉我的。”易忠海信誓旦旦地说,“早上大家在考场,就他故意在车间干活躲过去了。” “这小子……”杨亮平语气里带着明显的不满。跳级考试可以说是有志向,但逃避考试就是态度问题了。 易忠海注意到杨厂长的态度变化,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胡耕科现在负责大型设备维修,一点差错都不能出。 杨亮平最担心的就是这一点。 “杨厂长,这事该怎么处理?” 易忠海趁机问道。 “我去跟严震谈谈。” “咱们轧钢厂纪律严明,绝不能助长这种风气。” 杨亮平点头同意。 易忠海脸上露出一丝笑意。 记大过是极为严厉的处分。 意味着三年内不能评优、评级、晋升等所有机会。 彻底断了他的上升之路。 “张宏明张宏明,看你还能翻出什么浪花。” 易忠海眼里闪过一丝阴冷。 砰! 办公室门突然被推开。 易忠海不悦地回头,发现是胡耕科。 他立刻调整表情。 虽然他在钳工车间算个老师傅, 但胡耕科是全厂的技术权威。 两人地位悬殊,根本没法比。 “杨厂长,有件事要向您汇报。” 胡耕科直截了当。 作风果断干脆。 “老胡,你的情况我都知道了。” “张宏明那小子没来考核,让你白等对吧?” “易师傅刚刚跟我说过,建议严肃处理张宏明。” “我已经批准了,这种小事你别往心里去。” 杨亮平赶紧解释。 他还指望胡耕科修好大型设备,可不敢招惹这位技术骨干。 “根本不是这样。” “我要说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小张,过来。” 胡耕科大步走进办公室。 张宏明紧跟着进来。 冷冷地扫了易忠海一眼。 易忠海身体猛地一僵,脸上肌肉瞬间凝固。 背后议论被他听了个清楚,张宏明竟把一切都听在耳里。 尽管易忠海心思缜密,此刻也不免露出尴尬神色。 “你竟然亲自把张宏明带过来了?” “老胡,您是高级工程师,何必跟年轻人计较。” 杨亮平无奈地摇头。 “胡工说得对,如果张宏明有问题,厂里有制度处理。” “您可是咱们厂的顶梁柱,要是因此伤了身体就不值得了。” 易忠海连忙奉承道。 转念一想,被听见又能怎样? 一个二级焊工,以后也翻不起浪。 有什么好怕的。 “你们在胡说什么?” “是我调整了小张的七级焊工考核时间,刚才结束。” 胡耕科不悦地提高了声音。 “?” “原来是这样。” “是我误会了。” 易忠海讪笑着解释。 “既然小张已经参加了考核,你为什么还生气?” 杨亮平一脸困惑。 “我什么时候生气了?分明是你们在说我生气。” 胡耕科烦躁地挥手。 “好,不提这个了。” “对了,考核结果怎么样?” 杨亮平随口问了一句。 易忠海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虽然认定张宏明肯定失败, 但此刻仍想确认结果。 “通过了,小张表现非常出色。” “以他的技术,评七级都算委屈。” “当工程师都够资格了。” 说起这事,胡耕科脸上露出欣慰。 “胡师傅,您没搞错吧?” 易忠海满脸震惊,脱口而出。 “你是质疑我的职业操守,还是专业能力?”胡耕科脸色沉了下来。 “不敢不敢,我怎么敢质疑您。”易忠海慌忙摆手,“只是这事儿太意外,一时没控制住。” “易师傅的反应很正常。”张宏明神色平静,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毕竟我这么年轻就通过七级焊工考试,确实让人难以相信。” 老东西,还想给我记过? 咱们走着瞧! 易忠海觉得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当众打了一记耳光。 “真通过了?”杨亮平喜出望外,“小张,你现在是厂里最年轻的七级焊工,这不仅是你的光荣,更是我们轧钢厂的骄傲。” “都是领导培养得好。”张宏明谦逊地说。 这句话让杨亮平更加欣慰,觉得这个年轻人很会说话。 “正好,把小张调到技术科,我这边有事用。”胡耕科直截了当。 易忠海如遭电击,半边身体僵住。他紧紧盯着张宏明,眼中充满嫉妒。他一直渴望去技术科当工程师,没想到被这小子抢了先。 太不公平了! “七级焊工调技术科?”杨亮平问,“老胡,你得说清楚点。” “你还记得之前说要找一个既懂机电设备又会俄语的人吗?”胡耕科反问道。 “记得。” “这样的人才太难得,短时间内我哪去找?” “不过你放心,我已经向上级汇报了,等领导安排。”杨亮平说。 “现在不用你帮忙了。” “人我已经找到了。”胡耕科语气里带着得意,指着张宏明说:“就是他。” “小张?” “他是我们要找的人才?”杨亮平一时愣住了。 他在轧钢厂管理这么久,怎么不知道手下还有这么厉害的人? 以前张宏明只是个默默无闻的二级焊工。 突然升到七级焊工也就算了,竟然还会机械电路,还懂俄语。 这种感觉,就像街头下棋的老头,其实是个能造火箭的专家。 易忠海脑袋嗡嗡作响,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宏明,仿佛第一次认识他。 “没错,小张样样都行。” “让他跟着干,三天内我保证把设备修好。”胡耕科信心满满地说。 “那好,小张,明天开始你就去技术办公室工作。” “你现在虽然是七级焊工,但在技术办公室发展更快。” “好好学,三十岁前当上工程师没问题。”杨亮平拍了拍张宏明的肩膀,眼中满是赞赏。 真是难得的人才。 易忠海一屁股坐地上,整个人呆住了。 三十岁前当工程师? 张宏明? 他脑子里一片混乱。 “老易,你先回去吧。”杨亮平觉得他丢脸。 易忠海站起来,迷迷糊糊地往外走。 踉跄着撞到墙,差点再次摔倒。 终于离开了办公室。 “小张,现在能跟我去技术部了吗?”胡耕科认真地问。 “我想继续在焊工岗位上精进技艺,多磨练一下。”张宏明歉意地笑了笑。 他早就决定进技术部,但绝不是做胡耕科的助手。 之前就察觉到胡工对他有偏见,何必跟不对付的人共事。 等下次工程师考试,他直接报考就是。 张宏明光明正大地考进了技术部。 “砰!” 易忠海刚走出办公室,就听见张宏明说了这番话。 他双腿发软,直接摔倒在地。 这小子竟然拒绝了? 真是糊涂!你不来我来! 易忠海心里气愤,暗骂胡耕科没眼光——放着八级老师傅不要,偏偏看中一个年轻人。 “你……哎哟我的天!”胡耕科急得直跺脚。 好不容易发现个好苗子,却请不动。 他气得胸口发闷。 “小张,是不是对老胡有什么意见?或者有什么顾虑?” “别藏着,说出来。” “有问题咱们一起解决。”杨亮平打圆场,让两人坐下。 “刚才考试时,我觉得胡工对我不太满意。” “这让我有些担心。”张宏明坦率地说。 杨亮平立刻看向胡耕科。 果然有原因。 “哎!就为这个?”胡耕科一拍大腿,“你早说嘛!” 胡耕科猛地拍了下大腿,眉头紧皱:“这件事让我很不安。” 杨亮平接过话头:“老胡,你不如当面跟小张说清楚,到底为什么对他有意见?把话说开了,大家才能配合好。” 张宏明神情平静,眼中却带着疑问。 “这事是我不好。”胡耕科搓着手,“当初听说你从二级工直接报考七级工,我就觉得你这个人不踏实,爱出风头。后来我去焊工车间帮忙,本来想看看你,但你刚好不在——刘海忠说你总请假,干活也不认真,我心里更生气了。”他突然站起,朝张宏明深深鞠了一躬:“现在我才明白是我犯了主观主义的错误,张同志,我向你道歉。” 张宏明侧身避开,伸手虚扶:“胡工说得太重了。”他知道是刘海忠在挑拨,自然顺势而为。 “那现在能来技术办吗?”胡耕科急切地问。 杨亮平笑着打圆场:“老胡你太着急了,总得让小张休息一下。我看这样,先让他跟你一起干几天,互相熟悉后再决定。” “行!”胡耕科连连点头,生怕这棵好苗子跑了,“边干边磨合。” 张宏明微微点头:“听厂里安排。” 张宏明微微点头。 先和胡耕科接触看看,合不合适以后再说。 至少选择权还在自己手里。 “好,就这么定。” “明天你跟老胡一起干活,先试试看。” “老胡,我可是丢下脸才把人要来的,要是跟小张处不好,可别再来找我。” 杨亮平开玩笑道。 “放心,让他跟**几天,保证让他乐不思蜀。” 胡耕科信心满满。 “对了小张,这次你跳级考试通过了,厂里要给你奖励。” “这张自行车票给你。” “以后继续努力,好好钻研技术,别让我失望。” 杨亮平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自行车票。 “老杨这事办得漂亮。” 胡耕科笑着说。 “杨厂长,能换张别的票吗?” “我已经有自行车了。” 张宏明无奈地说。 “哟,你小子门路真广。” “那这张收音机票给你吧。” “在家多听听新闻,了解国家大事,闲时也能听听戏曲相声。” 杨亮平又拿出一张收音机票。 抽屉里的东西还真不少。 这也不奇怪, 轧钢厂是几千人的国营大厂,每年都有各种票证配额。 作为厂长,杨亮平自然积攒了不少票证。 “谢谢厂长。” 张宏明高兴地接了过来。 大院里就数闫阜贵家有台收音机。 他那台还是二手的老式机器。 只能收到两三个频道。 就是这样,闫阜贵还当宝贝一样。 听的时候总是把声音调得很小。 省电又安静。 “客气什么。” “专心干活,把厂里效益搞上去,好处少不了你的。” “去忙吧。” 杨亮平笑着摆手。 “小张,跟我去看看那台大机器?” 胡耕科急切地问。 “我先回工位,明天再去你那儿。” 张宏明摇头拒绝。 下班时间快到了,他不想跟着老胡折腾。 “嘿,你这小子。” 胡耕科干着急。 “老胡,别太急。” “人还没正式调过去,你就想当牛马使唤,谁愿意?” “别又把小张吓跑了。” “今晚休息,明天再折腾那铁家伙。” 杨亮平打圆场。 “行吧。” “你看,有这小子帮忙,三天肯定能让那玩意儿转起来。” 老胡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个理。 还得靠张宏明出力,逼得太紧把人吓跑了就亏大了。 “好,等着你的好消息。” 杨亮平乐呵呵地说。 焊工车间。 张宏明刚回来。 “怎么样?” 二班长立刻凑过来问。 “过了。” 简短有力。 咚! “七级焊工真的考过了?” “宏明,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二班长瞪大眼睛,喉咙滚动。 “真的过了,明天就能见分晓。” 张宏明点头确认。 “真厉害,今晚得请客!” “你先去跟主任说一声,下班别想溜。” 二班组长笑着走了。 张宏明回到工位,重新拿起焊枪和面罩。 此刻,他心情复杂。 如果顺利,这将是他在焊工岗位上的最后一次。 焊接环境艰苦,烟尘大,光线强。 三年来,有辛苦也有汗水,也留下了许多回忆。 “宏明,刚才去哪儿了?”有同事问。 “去考试了。”张宏明回答。 “别闹了,说真的。”同事以为他在开玩笑。 “我没骗你,是真的考试。”张宏明再次确认,然后低头继续干活,心情平静。 这时,轧钢厂的广播响起,女声清晰地传遍车间: “热烈祝贺焊工班张宏明同志通过七级焊工考核!希望大家以张宏明同志为榜样,立足岗位,努力进取!” 广播重复了三次,语气激动。 所有人都听到了,一时间都愣住了。 张宏明真的成为七级焊工了吗? 整个焊工班不约而同停下工作,齐刷刷望向张宏明。 张宏明也愣了一下。 不过是个晋升,至于全厂通报吗? 现在想低调也难了。 “宏明,你现在是七级焊工了!” “宏明,你怎么不早说?什么时候考的?”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这么大的事,必须请客!” “对,得好好庆祝!” 二班组的同事们纷纷过来祝贺,声音响亮,气氛热闹。 张宏明的同事们脸上都带着骄傲。 “宏明,真棒,现在全厂都知道你了。” “这么多年,最年轻的七级焊工非你莫属。” 其他班的焊工也纷纷喊着。 这事确实让人惊讶。 二十多岁就成七级焊工,以后肯定能当工程师。 现在不和张宏明处好关系,以后就没机会了。 “谢谢大家。” 张宏明拱了拱手,神情平静。 他拿起焊枪和面罩,准备继续工作。 不管怎样,把手头的活干好才是正事。 “宏明,还忙什么,过来!” 车间主任王全志大声叫着,走过来。 “主任。” 张宏明笑了笑,有些无奈。 一个接一个,这活儿是没法干了。 “宏明,你真让我惊喜。” “做得不错,没白帮你报名。” 王全志拉着他的手,满脸笑容。 “都是主任提拔得好。” 张宏明谦逊地回应。 “哈哈,考上了七级焊工,真有本事。” “今晚你得请客。” 王全志笑着说道。 “正想跟工友们说呢。” “主任,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 张宏明顺口邀请。 “有空,你说去哪?” “你现在可是七级焊工,要是地方不好,我可不答应。” 王全志半开玩笑地说。 “去东来顺吧。” 张宏明提议。 “好,那晚上东来顺见。” 王全志点头应下。 王志全走后,一群焊工立刻围了上来。 “宏明,今天去哪庆祝?” “以后你就是七级焊工了,一个月能拿七八十块呢!” 大家七嘴八舌地起哄。 “今晚去东来顺!”张宏明爽快地答道。 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焊工二班的工人们沉浸在欢乐中。 张宏明顺利通过七级焊工考试,大家都为他高兴,纷纷送上祝福。 然而,也有人心里不是滋味。 焊工一班。 刘海忠如同被雷击中,呆立不动。 广播里的话语在他脑海忠回响—— “张宏明考上七级焊工了,这小子真行!” “还叫人家小子?现在得叫张师傅,你自己才几级?” “现在的年轻人太厉害了,真是看不透。” “唉,别说七级,让我考上个焊工都行……” 焊工一班的人也在议论纷纷,言语中满是感慨。 刘海忠用力掐了自己一下,疼得皱眉。 这不是梦,张宏明真的成了七级焊工,和他平级了。 更让他难以接受的是,张宏明比他年轻至少三十岁,前途无量。 ‘晚上得多穿几件衣服了。’ ‘幸好之前说张宏明坏话的事,只有胡耕科知道。’ 刘海忠心里暗自盘算。 钳工班。 秦淮如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张宏明连考试都没去,肯定没戏了。 她已经提前把消息传回院里,等下班回去,整个四合院都会知道这事。 张宏明这次总算栽了。 等着瞧吧,傻柱迟早让他低头认爹。 秦淮如光是想着这场景就忍不住笑出声。 张宏明整天在家吃香喝辣,从不帮贾家。 对她更是冷眼相待。 她早就憋了一肚子火。 现在看到张宏明出丑,心里别提多痛快。 正当秦淮如盼着下班时, 厂里大喇叭突然播报:张宏明通过七级焊工考核。 秦淮如的笑容瞬间凝固, 整个人如遭雷击。 他愣住了,像只木鸡。 手中的零件划破了手指, 疼痛让他猛然清醒。 她慌忙把流血的手指含在嘴里, 脑海里却一直想着张宏明晋级的事。 这怎么可能? 他不是没去参加考试吗? 傻柱这个废物,连这点事都办不好! 秦淮如气得直咬牙。 车间另一边, 易忠海正坐在休息区喝茶。 广播响起时,他猛地放下茶杯, 懊恼地拍了下大腿。 早知道张宏明有这本事,当初就不该和他作对。 想起白天刚向杨厂长打小报告的事, 偏偏被张宏明听到了, 易忠海顿时坐立不安。 原本他心情还挺好—— 今天他带的徒弟刚考上**钳工, 围着他说个不停, 还说要请全组去馆子吃饭。 易忠海被夸得飘飘然, 一挥手让人去东来顺订位。 反正不用他出钱。 钳工们纷纷称赞易忠海这位师父大方。 然而此刻,傻柱却完全高兴不起来。 轧钢厂食堂里,他无聊地摆弄着手, 等着下班铃声响起。 想到回家后能压着张宏明, 他心里得意洋洋。 “傻柱,待会儿回家你打算怎么对付他?真让他叫你爹?”刘莉闲着没事,随口问道。 “打赌的时候半个院子的人都听见了,他想赖账?没门!”傻柱底气十足。 “他要是不叫,你还能吃了他不成?”刘莉调侃道。 “他敢不叫,以后谁还信他的话?等着瞧吧,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他。”傻柱咧嘴一笑, 整个下午都在琢磨这事。 “师父,今晚您可多了一个儿子喽!”马华笑嘻嘻地说。 “傻柱还没结婚呢,先白捡个儿子,这回可真是出息了!”几个厨工也跟着起哄, 食堂里一片欢声笑语。 突然,厂里广播响起——张宏明晋升为七级焊工, 号召大家向他学习。 众人的笑容瞬间凝固, 目光齐刷刷地看向傻柱,眼神意味深长。 “傻柱,广播里说的张宏明,该不会就是跟你打赌的那个吧?”刘莉憋着笑问。 “应……应该不是吧?”傻柱嘴角抽动,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广播重复了三遍。 张宏明的名字,清清楚楚地传进每个人耳朵里。 傻柱再也没法自欺欺人。 整张脸阴沉得像要滴墨。 厨房里的马华和其他师傅也收起了玩笑。 偷偷笑着。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晚上不是张宏明喊傻柱爹, 反而是傻柱得喊张宏明爹。 有人想起傻柱之前那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实在忍不住,“噗嗤”笑出了声。 这一笑,其他人也跟着笑弯了腰。 “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傻柱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摔门走出食堂。 这下真是丢脸到家了。 一想到回去还要被张宏明抓着把柄, 他更加恼火。 许大茂在宣传科办公室听到广播, 眯着眼轻轻抿了抿嘴。 “这家伙还真有点本事,运气不错?” 他带着一丝嫉妒低声嘟囔。 见不得别人好的毛病又犯了。 但一想到晚上傻柱喊爹的场景, 他又觉得舒服了许多。 播音室里,几位女工正七嘴八舌地议论。 “张宏明是谁?你们认识吗?” “没见过,你们呢?” “二十一岁的七级焊工,厂里还有这种人?” “年轻有为”的标签, 让姑娘们眼里闪着光。 嫁给张宏明这样的男人,以后日子肯定顺心。 一位穿着蓝色工装、身材丰满、脸上泛着红润光泽的姑娘从广播站走出来。 那身标准的工装,遮不住她修长的身材和曼妙的曲线。 “海棠,你听过张宏明吗?” 广播员好奇地问。 “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二十一岁就评上七级焊工,确实挺厉害的。” 于海棠抿嘴一笑。 “海棠,赶紧回去翻翻那些求爱信,说不定有张宏明写的。” 有人开玩笑道。 姑娘们笑成一片。 自从于海棠进红星轧钢厂,厂里的小伙子们都对她格外关注。 隔三差五就有人把情书塞给她。 在这个男女交往非常谨慎的年代,写信表白已经算是很大胆的举动了。 追求于海棠的工人不少,但她一个都没看上。 “不会吧,张宏明年纪轻轻就当上七级焊工,肯定是专心搞技术的人。” “他跟那些浅薄的人不一样。” 于海棠语气坚定。 “要不我们去焊工车间看看?” 有人兴奋地说。 “还没到下班时间呢。” “要是被领导发现,就麻烦了。” 几个姑娘有些犹豫。 她们看了看墙上的挂钟。 大家心照不宣地离开了广播站,朝焊工车间走去。 都想看看这个年轻的七级焊工到底长什么样。 如果他还单身,说不定自己就有机会。 优秀的男人在哪个年代都是香饽饽。 谁不想找个好归宿呢。 叮铃铃—— 下班的电铃响遍整个厂区。 工人们像潮水一样涌出车间。 只有焊工二组的年轻人还聚在班组园地,迟迟没有散去。 “人都到齐了吗?” “都到了,我们就出发,去东来顺吃一顿。” 张宏明清点着人数。 东来顺在京城很有名气,请客非常体面。 表面上是庆祝升职的聚餐, 但张宏明心里清楚,这其实是和焊工班的告别宴。 “宏明,真够意思。” “东来顺可不便宜,得花二三十块吧。” “他现在是七级工,这点钱不算什么,咱们今天可得好好宰他一顿。” 焊工二班的工友纷纷说道。 “班长,现在就走吗?” “要不要等王主任一起?” 张宏明问了一句。 “不用,主任忙着呢,晚点来。” “咱们先去点菜就行。” 二班组长回答。 工人们说笑着走出车间。 张宏明先去车棚取了自行车, 然后返回和大家汇合。 几个广播站的姑娘假装路过,偷偷看着从车间出来的人。 “快看快看,出来了!” “那是二班班长,我认识。” “张宏明肯定在里面。” 一个姑娘低声说。 五六个姑娘齐刷刷看向焊工二班。 二班只有四个年轻小伙子, 不是个子矮,就是长相普通。 广播站的姑娘们有些失望。 如果张宏明是个英俊小伙就好了, 那样才符合她们的期待。 “那个不是张宏明吧,也太矮了。” “那个瘦得像竹竿,抱着都硌人。” “那个一脸猥琐,咦——” “到底哪个是张宏明?” 几个姑娘失望地叹气。 于海棠眉头微皱。 正出神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高大青年停在焊工二班众人面前。 “哟,宏明,这车够气派。” “骑车姿势真精神。” “宏明,这车该留着相亲用,上班骑太浪费了。” 工友们纷纷打趣。 张宏明下车推着自行车,和大家并肩而行。 “原来他就是张宏明,真俊俏。” “还会骑自行车呢。” “个头真高,比旁边人高出一截。” “刚才听说他要相亲,肯定还单身吧。” 播音室的姑娘们兴奋起来。 张宏明本来就生得眉目清秀,身材修长。 加上七级焊工的身份和锃亮的自行车, 在他身上增添了几分气质。 于海棠轻轻咬着下唇,目光紧紧盯着张宏明。 心中忽然涌起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宏明,那边有群姑娘盯着你看呢。” 二班组长笑着指了指。 其实焊工班的人都注意到了那群姑娘。 他们都知道,那些姑娘是冲着张宏明来的。 这个从二级焊工一路升到七级的年轻人, 至今还是单身, 被姑娘们关注也属正常。 张宏明转头看向播音室的方向。 于海棠站在人群中,像一只骄傲的孔雀一样显眼。 当张宏明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时, 于海棠慌忙移开视线,脸颊泛红。 张宏明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向前。 心里暗想:这姑娘长得真漂亮。 “他刚才冲我笑了。” “你胡说什么,明明是冲我笑的。” “不会吧,他分明是在对我笑。” 几个播音室的女孩争执起来。 她们都以为张宏明那个笑容是给自己的。 于海棠抿着嘴,一言不发。 她心里清楚,张宏明是在对她笑。 “宏明,你都二十一了,该考虑婚事了。” “要不要我帮你牵个线?” 二班组长随口说道。 “班长,您上次不是说要介绍您侄女给我认识吗?” 张宏明笑着回应。 “哎呀,那都是过去的事了。” “你现在已经是七级焊工了,再介绍我侄女给你,不太合适。” “她条件一般,要是硬介绍给你,反倒让你为难。” 二班组长直截了当地说。 作为张宏明的老班长,他不想让他为难。 如果勉强撮合,反而容易出问题。 二班组长可不想做这种糊涂事。 “宏明,我有个堂妹在食品厂当包装工,比你大一岁,要不要见见?” 一位老焊工插话道。 正式工,城市户口。 就这两点,和张宏明也算般配。 “再说吧。” 张宏明没表态。 他悄悄拉了拉二班组长的袖子。 两人走到一边。 “怎么了?” 二班组长问。 “刚才播音室那群姑娘里,最漂亮的叫什么?” 张宏明压低声音问。 “好小子。” “原来是看上于海棠了。” 二班组长笑了出来。 “于海棠?”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张宏明皱了皱眉。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可不是嘛,咱们轧钢厂的厂花,你居然不知道?” “她是去年进厂的,厂里多少小伙子给她写过信。” “这姑娘挺傲气,不过你要是有想法,机会还是有的。” 二班组长乐呵呵地说。 在他看来,二十多岁的七级焊工,配于海棠完全没问题。 “没事,随便问问。” 张宏明笑了笑。 现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管得紧,要是传出他对于海棠有意思,影响不好。 “放心,我嘴巴严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什么好球?” 二班组长挠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张宏明纠正道。 “对对对,你小子有文化,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 二班组长拍着他肩膀笑着说。 大家来到东来顺,张宏明要了个包间。 “宏明,今天你是主角,你来点菜。” “今晚可得让你破点财了!” 工友们起哄着。 张宏明拿起菜单,快速点了六道菜:“大家再看看,再加四个凑个整。” “我瞧瞧——糖醋鲤鱼、京酱肉丝、焦熘豆腐丸子、肉末干豆角、雪菜焖肉、卤煮大肘子……好家伙,全是硬菜!”二班组长念着菜单,直咽口水。 “够了够了,这些够咱们吃了!” “宏明,再加两个素菜,解解腻。” “这多不好意思。” 工友们嘴上客气。 虽然说要请张宏明吃饭,但真要花几十块钱,谁心里都不好受。 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来个蘑菇肉丸汤,配三个素菜,行不?”张宏明笑着问。 “行行行!” 众人连连点头。 点完菜,张宏明把单子递给跑堂的伙计。 “这些菜先做着,待会儿听我招呼再上。” “好嘞爷,您还有啥吩咐?”伙计捧着菜单。 “稍等。” 张宏明走到角落,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茅台。 回来递给伙计:“这酒先备着,等会儿送上来。” “您放心,马上给您安排!”伙计快步离开。 张宏明回到包间,和工友们聊了点菜的事。 闲谈片刻,他走出包厢,等着王全志。 王全志为人不错,又是领导。 张宏明得摆出恭敬的姿态,省得被人说当了七级焊工就目中无人。 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不多时,一群人朝包厢走来。 看清领头的人,张宏明眉头一皱—— 请个客都能撞见易忠海。 真够巧的。 “张宏明,在这儿请客呢?”易忠海主动搭话。 “是,易师傅。” 张宏明简短回应,懒得再多说。 对这种老油条,他实在提不起聊天的兴致。 “他就是张宏明。” “看着真年轻,比我女儿还小。” “七级焊工,真不简单。” 几个钳工小声嘀咕着。 “考上七级是该庆祝。” “地方选得挺好。” 易忠海像领导一样点头称赞。 张宏明没有接话。 “对了,吃饭哪能没酒。” “我带了瓶好酒,分你些。” “年轻人弄不到这种好东西。” 易忠海掏出一瓶剑南春。 这可是要**票才能买到的酒。 “师父,这酒不是说好给我们喝的吗?” 易忠海的徒弟不乐意了。 酒票是易忠海的,买酒的钱却是徒弟出的。 “张宏明是我晚辈,照顾一下应该的。” 易忠海轻描淡写地说。 “易师傅真大方。” “易师傅为人没得说。” “八级钳工比张宏明还高一级,一点不摆架子。” “处处为晚辈考虑。” 几位钳工纷纷感慨。 易忠海脸上露出笑容。 “谢谢易师傅的好意。” “我自己带了酒。” 张宏明语气平静。 “你能带什么好酒?” “你连这个都没见过吧?” 易忠海很不高兴。 他主动提出要分酒给张宏明招待客人, 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 不就是之前在杨厂长面前说了你几句, 我又没说错。 几位钳工看张宏明的眼神也变了。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易忠海主动要分高档酒,多好的事, 居然不领情。 “先生,您的茅台已经准备好了。”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瓶开封的茅台,两个分酒壶,十几个小酒杯。 易忠海当场愣住。 悄悄把手里那瓶江南春藏到身后。 脸上发烫。 你有茅台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拿着剑南春在这里出丑。 几位钳工也不说话了。 原来张宏明确实准备了酒。 还是茅台。 所以他不收易忠海的剑南春,确实没错。 挑不出毛病。 “好,送包厢里去吧。” 张宏明点头。 服务员端着酒进了包厢。 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惊叹声。 “好家伙,宏明这也太够意思了!” “茅台不是领导才喝的吗?我们也能尝到?” “今天真是沾了宏明的光。” “宏明这个人,实在!”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谁不知道茅台金贵。 虽然都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也不是买不起。 但一瓶茅台顶一个月工资。 谁舍得。 “聚餐喝茅台,是不是太招摇了?” “工人聚会搞这么奢侈,传出去不好。” “不过也不能怪你,以前没人教你,做事欠考虑。” “今天我提醒你,以后多注意点。” “别太张扬。” 易忠海憋着火, 摆出老师傅的架子对张宏明指手画脚。 “易师傅说得对。” 易师傅真是我们的前辈。 张宏明不屑地撇嘴:工人怎么就不能喝茅台? 易忠海脸色顿时难看。 老李插话道:小张,易师傅这是在指点你。 老王也跟着说:就是,别人想听还听不到呢。 小年轻有点成绩就骄傲,现在的年轻人。 其他钳工也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哟,这么热闹?王主任慢悠悠地走过来。 易忠海立刻堆满笑容:王主任您来得正好。 王全志笑着问:听说小张评上七级焊工了?我特地来道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茅台? 易忠海连忙改口:我们在夸小张大方,连茅台都拿出来招待领导。 没错,小张这孩子真懂事。众人立刻附和。 王全志点点头:“那今晚我可要沾光尝尝这茅台了。” “走吧,宏明,我都等不及了。”王全志笑着说。 两人走进包厢。 易忠海暗自咬牙,脸上一阵火辣。 张宏明的包厢里。 王全志一进门,众人纷纷站起来。 “坐下,都坐下。”王全志摆摆手,“今天是宏明的主场,大家听他的,别把我当领导。” 他笑着坐到主位,张宏明则坐在旁边。 “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图个热闹。”张宏明招呼道,“吃好喝好就行。” 另一边的包厢里。 易忠海带着钳工班的人坐下。 “张宏明不过是个七级工,有什么了不起?” “见了我师父连招呼都不打。” “师父,您受委屈了。”易忠海的徒弟愤愤不平。 “就是,那小子人品不行。” “易师傅已经给他面子了,他还摆谱。” “易师傅是八级工,他想平起平坐?还早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贬低张宏明。 “别这么说,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易忠海心里舒服,嘴上却装作大度。 “看看,这才是易师傅的气量!” “易师傅真是够义气!” “换我早就怼他了,装什么装!” 钳工班的人连连感叹。 张宏明的包厢内。 “小张,明天去技术办公室报到的事,跟大家说了吗?”吃饭时,王全志笑着问。 张宏明调往技术科的消息他已经听说了。 毕竟张宏明归他管,人事调动必须经过他签字。 “还没来得及通知。” 张宏明解释道。 “宏明,你要去技术科?!” 二班组长瞪大眼睛。 声音陡然提高。 满脸难以置信。 “宏明,真要去技术科?” “怎么安排的?” “这也太突然了。” 工友们七嘴八舌地惊呼。 虽然张宏明考取了七级焊工资格,但仍是车间普通工人。 没有担任任何职务。 仍然隶属于二班组长管理。 和大家一样都是工人编制。 只不过工资高一些,工种不同。 将来或许能有更好的发展。 那也是以后的事。 但如果调到技术科,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技术科是工程师的专属领域,全是科班出身。 工作内容比车间高出好几个层次。 包括工艺改进、生产控制、设备检修、标准制定、故障排查和参数调整。 这些工作普通工人根本接触不到,属于另一个层面。 在工人眼中,简直是遥不可及。 技术科的工程师如果转到管理岗位, 接下来就是车间主任。 这一步,就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努力才能达到的高度。 工人和工程师之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张宏明进了技术科,工程师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 仅仅这一步,就让其他人望尘莫及。 甚至拉开了无法跨越的差距。 “这事刚有点眉目,还没定下来。” 胡耕科工程师很欣赏我,想让我去技术办公室工作。 张宏明淡淡地说。 “胡工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跟着他肯定能留下。” “对,他这么看重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几个焊工羡慕地说道。 王全志笑着说:“你小子还装?杨厂长不是这么说的,胡工为了把你调过去,没少费劲,还让我劝你别有压力。” 他把事情全说了出来,表示自己毫无隐瞒。 其他焊工听了更惊讶——胡耕科主动要人,张宏明竟然还在犹豫? “宏明,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去了技术办,以后转工程师也快。” “到时候你就是张工,多威风!” 大家纷纷劝他。 张宏明笑了笑:“我再想想。” 班组长直接拍板:“还想什么?赶紧去!” 王全志举起酒杯:“来,敬宏明一杯,庆祝他成为七级焊工,也祝他去技术办顺利!” 众人齐声喊道:“祝宏明去技术办,越走越顺!” 张宏明点头道谢:“谢谢大家。” 张宏明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在钳工班聚会的包间里, 大家正议论纷纷。 突然听到旁边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宏明要去技术办公室?” “不可能吧?连易师傅都进不去,他一个七级工凭什么?” “我看不太可能,肯定是传错了。” 一帮钳工小声嘀咕着。 再也不敢随意说张宏明的不是了。 如果张宏明真去了技术办公室,以后就得称他“张工”。 而易忠海再厉害,也只能叫“易师傅”。 和工程师相比,差距太大了。 “师父,您听说张宏明要调去技术办公室的事了吗?” 易忠海的徒弟小心翼翼地问,心里直打鼓。 刚才他当着张宏明的面,没少给他难堪, 生怕被记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易忠海含糊地应了一声, 心里又酸又涩。 以前他没少给张宏明使绊子, 现在人家一下子飞黄腾达, 他已经拦不住了。 易忠海想着,得赶紧改变对张宏明的态度。 可刚才他主动示好,张宏明却态度冷淡,易忠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位……这位真是有本事。” 易忠海的徒弟心虚地改口。 原本想说“这小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凭什么能去技术办公室?这不合理。” “肯定是走后门。” “肯定是托了关系。” 几个钳工不敢明着说张宏明坏话,只能酸溜溜地贬低。 张宏明的包间里。 大家热闹地吃完饭,陆续离开。 “宏明,我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以后得叫你张工了,不能再喊宏明了。” “宏明,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兄弟。” 临走时,一群焊工围着张宏明说话。 张宏明笑着和工友们告别。 最后送走的是二班组长。 “好好干,你出息了,我也脸上有光。” “以后我还能跟人说,大名鼎鼎的张工是我带出来的。” 二班组长笑着说。 张宏明微微点头。 送完工友,张宏明拿着没吃完的饭菜。 走出大门,正要骑车。 “宏明。” 易忠海叫住了他。 “易师傅,有事吗?” 张宏明把剩菜挂在车把上。 “恭喜你考上七级焊工。” “晚上来我家再喝两杯?” 易忠海满脸堆笑,想拉近关系,也想探探张宏明的态度。 “今天喝多了,改天吧。” 张宏明婉拒。 “那明天,让你婶子做几道好菜。” 易忠海不死心地问。 “不用了。” “易师傅,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张宏明踩动自行车,扬长而去。 易忠海握紧拳头,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已经放下身段主动示好,做到这个份上。 没想到张宏明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就是个七级焊工,调去技术科又能怎么样。 真当自己能在那儿坐稳? 易忠海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坏主意。 四合院里,贾张氏满脸红光地坐在门口。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张宏明皱了皱眉。 这个名字听起来有点耳熟。 “可不是嘛,咱们轧钢厂的厂花,你居然不知道?” “她是去年进厂的,厂里多少小伙子给她写过信。” “这姑娘挺傲气,不过你要是有想法,机会还是有的。” 二班组长乐呵呵地说。 在他看来,二十多岁的七级焊工,配于海棠完全没问题。 “没事,随便问问。” 张宏明笑了笑。 现在这个年代,男女关系管得紧,要是传出他对于海棠有意思,影响不好。 “放心,我嘴巴严实。”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窈窕淑女……什么好球?” 二班组长挠头。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张宏明纠正道。 “对对对,你小子有文化,将来肯定比我有出息。” 二班组长拍着他肩膀笑着说。 大家来到东来顺,张宏明要了个包间。 “宏明,今天你是主角,你来点菜。” “今晚可得让你破点财了!” 工友们起哄着。 张宏明拿起菜单,快速点了六道菜:“大家再看看,再加四个凑个整。” “我瞧瞧——糖醋鲤鱼、京酱肉丝、焦熘豆腐丸子、肉末干豆角、雪菜焖肉、卤煮大肘子……好家伙,全是硬菜!”二班组长念着菜单,直咽口水。 “够了够了,这些够咱们吃了!” “宏明,再加两个素菜,解解腻。” “这多不好意思。” 工友们嘴上客气。 虽然说要请张宏明吃饭,但真要花几十块钱,谁心里都不好受。 钱又不是天上掉下来的。 “那来个蘑菇肉丸汤,配三个素菜,行不?”张宏明笑着问。 “行行行!” 众人连连点头。 点完菜,张宏明把单子递给跑堂的伙计。 “这些菜先做着,待会儿听我招呼再上。” “好嘞爷,您还有啥吩咐?”伙计捧着菜单。 “稍等。” 张宏明走到角落,从储物戒里取出一瓶茅台。 回来递给伙计:“这酒先备着,等会儿送上来。” “您放心,马上给您安排!”伙计快步离开。 张宏明回到包间,和工友们聊了点菜的事。 闲谈片刻,他走出包厢,等着王全志。 王全志为人不错,又是领导。 张宏明得摆出恭敬的姿态,省得被人说当了七级焊工就目中无人。 现在不知多少双眼睛盯着他呢。 不多时,一群人朝包厢走来。 看清领头的人,张宏明眉头一皱—— 请个客都能撞见易忠海。 真够巧的。 “张宏明,在这儿请客呢?”易忠海主动搭话。 “是,易师傅。” 张宏明简短回应,懒得再多说。 对这种老油条,他实在提不起聊天的兴致。 “他就是张宏明。” “看着真年轻,比我女儿还小。” “七级焊工,真不简单。” 几个钳工小声嘀咕着。 “考上七级是该庆祝。” “地方选得挺好。” 易忠海像领导一样点头称赞。 张宏明没有接话。 “对了,吃饭哪能没酒。” “我带了瓶好酒,分你些。” “年轻人弄不到这种好东西。” 易忠海掏出一瓶剑南春。 这可是要**票才能买到的酒。 “师父,这酒不是说好给我们喝的吗?” 易忠海的徒弟不乐意了。 酒票是易忠海的,买酒的钱却是徒弟出的。 “张宏明是我晚辈,照顾一下应该的。” 易忠海轻描淡写地说。 “易师傅真大方。” “易师傅为人没得说。” “八级钳工比张宏明还高一级,一点不摆架子。” “处处为晚辈考虑。” 几位钳工纷纷感慨。 易忠海脸上露出笑容。 “谢谢易师傅的好意。” “我自己带了酒。” 张宏明语气平静。 “你能带什么好酒?” “你连这个都没见过吧?” 易忠海很不高兴。 他主动提出要分酒给张宏明招待客人, 没想到对方并不领情。 不就是之前在杨厂长面前说了你几句, 我又没说错。 几位钳工看张宏明的眼神也变了。 这小子真是不知好歹。 易忠海主动要分高档酒,多好的事, 居然不领情。 “先生,您的茅台已经准备好了。” 服务员端着托盘走过来。 托盘上放着一瓶开封的茅台,两个分酒壶,十几个小酒杯。 易忠海当场愣住。 悄悄把手里那瓶江南春藏到身后。 脸上发烫。 你有茅台怎么不早说,害得我拿着剑南春在这里出丑。 几位钳工也不说话了。 原来张宏明确实准备了酒。 还是茅台。 所以他不收易忠海的剑南春,确实没错。 挑不出毛病。 “好,送包厢里去吧。” 张宏明点头。 服务员端着酒进了包厢。 包厢里立刻响起一片惊叹声。 “好家伙,宏明这也太够意思了!” “茅台不是领导才喝的吗?我们也能尝到?” “今天真是沾了宏明的光。” “宏明这个人,实在!”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谁不知道茅台金贵。 虽然都是轧钢厂的正式工,也不是买不起。 但一瓶茅台顶一个月工资。 谁舍得。 “聚餐喝茅台,是不是太招摇了?” “工人聚会搞这么奢侈,传出去不好。” “不过也不能怪你,以前没人教你,做事欠考虑。” “今天我提醒你,以后多注意点。” “别太张扬。” 易忠海憋着火, 摆出老师傅的架子对张宏明指手画脚。 “易师傅说得对。” 易师傅真是我们的前辈。 张宏明不屑地撇嘴:工人怎么就不能喝茅台? 易忠海脸色顿时难看。 老李插话道:小张,易师傅这是在指点你。 老王也跟着说:就是,别人想听还听不到呢。 小年轻有点成绩就骄傲,现在的年轻人。 其他钳工也七嘴八舌地数落起来。 哟,这么热闹?王主任慢悠悠地走过来。 易忠海立刻堆满笑容:王主任您来得正好。 王全志笑着问:听说小张评上七级焊工了?我特地来道贺。你们刚才在说什么茅台? 易忠海连忙改口:我们在夸小张大方,连茅台都拿出来招待领导。 没错,小张这孩子真懂事。众人立刻附和。 王全志点点头:“那今晚我可要沾光尝尝这茅台了。” “走吧,宏明,我都等不及了。”王全志笑着说。 两人走进包厢。 易忠海暗自咬牙,脸上一阵火辣。 张宏明的包厢里。 王全志一进门,众人纷纷站起来。 “坐下,都坐下。”王全志摆摆手,“今天是宏明的主场,大家听他的,别把我当领导。” 他笑着坐到主位,张宏明则坐在旁边。 “今天请大家来,就是图个热闹。”张宏明招呼道,“吃好喝好就行。” 另一边的包厢里。 易忠海带着钳工班的人坐下。 “张宏明不过是个七级工,有什么了不起?” “见了我师父连招呼都不打。” “师父,您受委屈了。”易忠海的徒弟愤愤不平。 “就是,那小子人品不行。” “易师傅已经给他面子了,他还摆谱。” “易师傅是八级工,他想平起平坐?还早呢!”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贬低张宏明。 “别这么说,年轻人有点脾气很正常。”易忠海心里舒服,嘴上却装作大度。 “看看,这才是易师傅的气量!” “易师傅真是够义气!” “换我早就怼他了,装什么装!” 钳工班的人连连感叹。 张宏明的包厢内。 “小张,明天去技术办公室报到的事,跟大家说了吗?”吃饭时,王全志笑着问。 张宏明调往技术科的消息他已经听说了。 毕竟张宏明归他管,人事调动必须经过他签字。 “还没来得及通知。” 张宏明解释道。 “宏明,你要去技术科?!” 二班组长瞪大眼睛。 声音陡然提高。 满脸难以置信。 “宏明,真要去技术科?” “怎么安排的?” “这也太突然了。” 工友们七嘴八舌地惊呼。 虽然张宏明考取了七级焊工资格,但仍是车间普通工人。 没有担任任何职务。 仍然隶属于二班组长管理。 和大家一样都是工人编制。 只不过工资高一些,工种不同。 将来或许能有更好的发展。 那也是以后的事。 但如果调到技术科,情况就完全不同了。 技术科是工程师的专属领域,全是科班出身。 工作内容比车间高出好几个层次。 包括工艺改进、生产控制、设备检修、标准制定、故障排查和参数调整。 这些工作普通工人根本接触不到,属于另一个层面。 在工人眼中,简直是遥不可及。 技术科的工程师如果转到管理岗位, 接下来就是车间主任。 这一步,就相当于普通工人十几年甚至几十年努力才能达到的高度。 工人和工程师之间,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张宏明进了技术科,工程师的身份已经确定无疑。 仅仅这一步,就让其他人望尘莫及。 甚至拉开了无法跨越的差距。 “这事刚有点眉目,还没定下来。” 胡耕科工程师很欣赏我,想让我去技术办公室工作。 张宏明淡淡地说。 “胡工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跟着他肯定能留下。” “对,他这么看重你,还有什么可犹豫的?” 几个焊工羡慕地说道。 王全志笑着说:“你小子还装?杨厂长不是这么说的,胡工为了把你调过去,没少费劲,还让我劝你别有压力。” 他把事情全说了出来,表示自己毫无隐瞒。 其他焊工听了更惊讶——胡耕科主动要人,张宏明竟然还在犹豫? “宏明,你是不是糊涂了?这可是个好机会!” “去了技术办,以后转工程师也快。” “到时候你就是张工,多威风!” 大家纷纷劝他。 张宏明笑了笑:“我再想想。” 班组长直接拍板:“还想什么?赶紧去!” 王全志举起酒杯:“来,敬宏明一杯,庆祝他成为七级焊工,也祝他去技术办顺利!” 众人齐声喊道:“祝宏明去技术办,越走越顺!” 张宏明点头道谢:“谢谢大家。” 张宏明仰头,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在钳工班聚会的包间里, 大家正议论纷纷。 突然听到旁边的议论声。 所有人都愣住了。 “张宏明要去技术办公室?” “不可能吧?连易师傅都进不去,他一个七级工凭什么?” “我看不太可能,肯定是传错了。” 一帮钳工小声嘀咕着。 再也不敢随意说张宏明的不是了。 如果张宏明真去了技术办公室,以后就得称他“张工”。 而易忠海再厉害,也只能叫“易师傅”。 和工程师相比,差距太大了。 “师父,您听说张宏明要调去技术办公室的事了吗?” 易忠海的徒弟小心翼翼地问,心里直打鼓。 刚才他当着张宏明的面,没少给他难堪, 生怕被记恨。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 易忠海含糊地应了一声, 心里又酸又涩。 以前他没少给张宏明使绊子, 现在人家一下子飞黄腾达, 他已经拦不住了。 易忠海想着,得赶紧改变对张宏明的态度。 可刚才他主动示好,张宏明却态度冷淡,易忠海心里很不是滋味。 “这位……这位真是有本事。” 易忠海的徒弟心虚地改口。 原本想说“这小子”,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凭什么能去技术办公室?这不合理。” “肯定是走后门。” “肯定是托了关系。” 几个钳工不敢明着说张宏明坏话,只能酸溜溜地贬低。 张宏明的包间里。 大家热闹地吃完饭,陆续离开。 “宏明,我这辈子没服过几个人,你是其中一个。” “以后得叫你张工了,不能再喊宏明了。” “宏明,以后飞黄腾达了,可别忘了咱们这些兄弟。” 临走时,一群焊工围着张宏明说话。 张宏明笑着和工友们告别。 最后送走的是二班组长。 “好好干,你出息了,我也脸上有光。” “以后我还能跟人说,大名鼎鼎的张工是我带出来的。” 二班组长笑着说。 张宏明微微点头。 送完工友,张宏明拿着没吃完的饭菜。 走出大门,正要骑车。 “宏明。” 易忠海叫住了他。 “易师傅,有事吗?” 张宏明把剩菜挂在车把上。 “恭喜你考上七级焊工。” “晚上来我家再喝两杯?” 易忠海满脸堆笑,想拉近关系,也想探探张宏明的态度。 “今天喝多了,改天吧。” 张宏明婉拒。 “那明天,让你婶子做几道好菜。” 易忠海不死心地问。 “不用了。” “易师傅,我们现在这样就挺好的。” 张宏明踩动自行车,扬长而去。 易忠海握紧拳头,冷冷地看着他的背影。 他已经放下身段主动示好,做到这个份上。 没想到张宏明一点面子都不给。 不就是个七级焊工,调去技术科又能怎么样。 真当自己能在那儿坐稳? 易忠海眼珠一转,又生出一个坏主意。 四合院里,贾张氏满脸红光地坐在门口。 第50章 第五十章 天色渐晚,秦淮如站在院门口张望。 “妈,今天一切都好吗?”她刚进院子就习惯性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贾张氏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随即又伸长脖子往外看,“那个混账怎么还没回来?” “我们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何必总惦记张家的事。”秦淮如语气有些紧张。 中午她特意回来告诉婆婆张宏明缺考的消息,现在却说不出对方其实已经通过考试的事实。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让我去找张宏明算账?”贾张氏顿时火冒三丈,“你是我的儿媳妇,怎么反倒帮着张家说话?” 她好不容易等到机会羞辱张宏明,怎么会轻易放过。 “妈,您误会了。”秦淮如急忙转移话题,“对了,壹大爷说今晚要给我们家筹钱,马上就能有进账了。” “真的?”贾张氏脸上的皱纹立刻舒展开来,“这老光棍总算办了件正事。那个缺德鬼倒霉,咱们贾家时来运转,好日子就要来了。” 秦淮如抿了抿干裂的嘴唇,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她知道再劝婆婆别针对张宏明只会引来更猛烈的责骂。 “别站那儿了,去门口等着吧。”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挥手,“看看傻柱和那个混蛋什么时候回来。” 秦淮如默默走到院子门口等待。没多久,傻柱的身影就出现在巷口。 “姐,今天忘了带饭盒。”他挠着头说道。 傻柱抓了抓脑袋,满脸尴尬。 听说张宏明考过了七级焊工,傻柱慌了神,绞尽脑汁想办法,连头皮都快抓破了。 “忘就忘了,明天别忘了就行。” 秦淮如不太高兴,但明白傻柱在担心什么,语气平静地说。 傻柱咧嘴笑了笑,低着头往家走。 “哎哟,傻柱,你可算回来了!” “那个张宏明呢?他去哪儿了?” 贾张氏急匆匆站起来,冲着傻柱喊。 傻柱心里一惊,不敢回答,加快脚步往屋里跑。 “哎,傻柱,你跑什么?” “跟我一起去堵张宏明,别跑!” 贾张氏急了。 傻柱冲进屋里,“砰”地关上门,任谁叫都不出来,装聋作哑。 “这算什么事儿!”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秦淮如空着手回来。 “秦淮如,今天的饭盒呢?” 贾张氏斜眼看着她。 “傻柱今天忘了带饭盒。” 秦淮如解释道。 “这混账东西,难怪跑那么快!” “连我家的饭盒都敢忘!” “不行,我得让他赔钱!” 贾张氏怒火中烧。 “妈,傻柱今天是有事才忘的,明天肯定送来。” 秦淮如劝她。 “行吧,待会儿我还得拉着他也去,好好羞辱张宏明。” “这次就饶了他。” 贾张氏想了想。 要踩张宏明还得靠傻柱出力,她决定大发慈悲一次。 饶了他这一次。 刘海忠等人陆续回到院子里。 “老刘,晚上来张家看热闹。” 贾张氏难得露出笑容,主动招呼刘海忠。 “哼!” 刘海忠脸色阴沉地转身离开,以为她在嘲笑他。 “呸!不知好歹的老东西!” 贾张氏往地上啐了一口。 “妈,别提张宏明那件事了。” “咱们还是想想晚上的募捐吧。” 秦淮如有些难堪,想阻止婆婆继续说。 “凭什么不提?今天非得让那个不长眼的东西出丑不可!” “我非把他狠狠踩在脚下!” 贾张氏大声叫嚷,引得邻居都探头来看。 “贾家婶子,张宏明这次没考上,心里正难过,何必再刺激他呢?” 有位大娘忍不住劝道。 “他天天吃肉都不帮我们,全院数他最狠心!” “现在他落魄了,还不许我趁机教训他?” “我就要撕他的脸!” “让他以后见我就躲着走!” 贾张氏眼里透着狠劲。 院门口的台阶前。 张宏明正提着自行车往家走。 “宏明哥,贾婆子在等你呢!” 于莉匆匆跑来报信。 “那老太婆又想干什么?” 张宏明愣了一下——他早已经考过七级焊工,还调到了技术科。 按理说,这老太婆该怕他才对。 “她根本就没去考试。” “现在就等着你回来,看你的笑话,逼你喊傻柱一声爹。” “你要不今晚在外边住一宿,明天再回来。” 于莉把情况说了一遍。 “这次老太婆算是打错了主意。” “莉姐,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七级焊工考核通过了。”张宏明笑着说。 “什么?你真的考过了?” “那贾婆子怎么说是你没去考试呢?” “你们俩到底谁说的是真的?” 于莉听得一头雾水。 “我还能骗你吗?你不信,就等着瞧吧。” “对了,这钱你拿着。” 张宏明掏出五块钱。 “我要这钱干嘛?” 于莉没有接。 “咱俩不是说好了,我考上七级工,每月给你五块钱。” “拿着。” 张宏明把钱塞给她。 “那我可收下了。” 于莉笑着把钱放进兜里。 “莉姐,晚上来我家。” “今晚饭菜多做点。” 张宏明眨了眨眼。 “没正经。” 于莉笑着骂了一句。 心里却隐隐期待起来。 要是和张宏明来一次,肯定会被填得满满的。 那种感觉她还没体验过,一定很爽。 张宏明推着自行车走进四合院。 “宏明回来了。” 前院有邻居打招呼。 “回来了。” 张宏明笑着点头。 继续往里走。 刚踏上中院的台阶。 “哟,这不是咱们院的七级焊工回来了嘛?” “还以为你不敢回来呢。” 贾张氏阴阳怪气,眼中怒火中烧。 张宏明看了她一眼,懒得回应,推着车往家走。 “装没听见是吧?”贾张氏不依不饶,“不是说要考七级焊工吗?现在怂了?癞蛤蟆做梦!” “我站这儿呢,跑什么?”张宏明停下脚步,“有话直说,别绕圈子。” “你和傻柱打的赌,全院都听见了,别想赖账!”贾张氏提高声音。 “结果明摆着,我考过了,气死你。”张宏明冷笑一声。 “骗人呢!”贾张氏唾液四溅,“秦淮如早就告诉我了,你根本没去考试!还有脸吹?” “?”张宏明假装惊讶,“这都被你知道了?你可真聪明……那、那……”他眼神躲闪,语无伦次。 “少废话!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不认账我就满街喊,看你丢不丢人!”贾张氏逼近。 “认,当然认。”张宏明装出慌乱的样子,“可傻柱不在,等他来找我再说。” 张宏明似乎想溜。 “谁说他不在,我这就叫他来。” “你等着,别想跑。” “大家过来瞧瞧,别让张宏明跑了,看热闹!” 贾张氏大声呼喊,引来众人围观。 院子里的人刚吃完饭不久,纷纷围过来,等着看接下来的戏码。 有人知道张宏明确实考过了,但没人说话。 比如刘海忠、许大茂、秦淮如等人。 刘海忠和秦淮如觉得说出来太丢人,所以沉默不语。 许大茂纯粹是想看热闹。 不管谁叫谁爹,他都乐得看。 再说,要是把张宏明考过的事说出来,岂不是让他出风头? 许大茂心眼小,看不得别人比自己强。 “傻柱!傻柱!” “你在屋里干什么?快出来!” “今天非让张宏明出丑不可!” 贾张氏跑到傻柱家门口,用力拍门。 屋里没有动静。 “老虔婆,傻柱肯定有事,要不赌约改天再谈?” 张宏明急忙说道,显得更慌张。 “你想得美!” “张宏明,今天这事你别想赖!” 贾张氏急得大喊,生怕他反悔。 砰砰砰! 她更加用力地敲门。 “妈,要不就算了吧。” 秦淮如无奈地劝道。 “算了吧?你放屁!” “今天我非要让张宏明倒霉不可!” “傻柱!傻柱!再不出来,我就用锤子砸门了!” 贾张氏急得猛拍房门。 “别敲了,这就来。” 随着一声吱呀,傻柱拉开门栓。 他脸色阴沉,仿佛刚经历了丧事。 “躲屋里装什么死,快去找张宏明兑现赌约!” “今天要是赖账怎么办?” 贾张氏急得直跺脚。 “赖就赖吧。” “正合我意。” 傻柱盯着鞋尖小声嘀咕,始终不敢抬头。 “放屁!这么好的机会,非让他当众出丑不可。” “跟我走!” 贾张氏一把抓住傻柱的手腕,硬是把他拉到院子里。 “张宏明,人我给你带来了,该怎么做你心里清楚。” 她扬着头,满脸得意。 “急什么,还差个二大爷呢。” 张宏明不慌不忙地说。 看到贾张氏这么积极,他乐得借势而为。 “你还想耍花招拖延?” “好,我现在就去叫刘海忠,看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傻柱,你看着他!” 贾张氏风风火火地冲向后院,干劲比年轻媳妇还足。 “婆婆……” 秦淮如刚想阻止,贾张氏已经跑得无影无踪。 傻柱握紧拳头,心里懊恼不已。 他原本躲着不出来,没想到反倒被婆婆揪了出来。 这委屈往哪儿说去? “刘海忠,快出来!” “张宏明那个缺德的要跟傻柱兑现赌约了,你还不赶紧来看热闹?” “磨蹭什么?” 贾张氏大声喊着。 刘光天探出头:“贾婶,我爸说今天累了,想休息。” “少废话!” “张宏明就是拿你爸不在说事,我能让他溜了?” 贾张氏一把推开刘光天。 刘光天退了几步,气得脸都红了,但又不敢动手。 “刘海忠,快跟我去张家!” 贾张氏冲进刘家堂屋,果然看见刘海忠坐在那里,哪里像是累了的样子。 “让我歇会儿。”刘海忠叹了口气。 “歇什么歇,赶紧看热闹去!”贾张氏伸手就要拉他。 “行行行,我去还不行吗?” “总得让我多穿件衣服。” 刘海忠只好认命。 其实他心里明白,就算贾张氏不来,张宏明也迟早会找上门——当着全院人的面立下的赌约,想赖也赖不掉。不如早点解决。 贾张氏带着刘海忠,像打了胜仗的将軍一样,大步回到院子。 “张宏明,刘海忠来了,看你还说什么!” “快点,大家都等着呢。” 贾张氏步步紧逼。 这次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张宏明蒙混过关。 “哎哟,我和傻柱打的什么赌来着?突然想不起来了。” 张宏明装模作样地拍着脑袋。 人群中于莉捂嘴偷笑——这个人明明考过了七级工,还故意逗贾婶,让傻柱和刘海忠下不来台。 真是让人头疼。 “你之前说,要是能考过七级焊工,傻柱就得喊你爹。” “要是考不过,你就得喊傻柱爹。” “都到这个份上了,你还想赖账?” 贾张氏急得团团转。 费了这么大劲儿把人叫过来,可不能让张宏明糊弄过去。 “行,那就按赌约来。” “咳咳!” 张宏明清了清嗓子。 大家竖起耳朵等着。 贾张氏脸上露出得意的笑容。 她终于把张宏明抓到把柄了。 这次一定要狠狠压他一头。 张宏明吃了这亏,以后肯定不敢再在她面前嚣张了。 光是想想,贾张氏就忍不住开心。 许大茂也乐了。 看傻柱倒霉,比自己捡钱还痛快。 秦淮如低着头,满脸羞愧。 要不是她中午到处传话,贾张氏也不会逼傻柱到这种地步。 不过转念一想,这消息是傻柱自己告诉她的。 秦淮如心里好受了些,觉得傻柱活该,跟自己没关系。 “傻柱,你还愣着干嘛?赶紧喊爹!” 张宏明大声说道。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啥?不是说张宏明该喊傻柱爹吗?” “张宏明让傻柱叫爹?哪来的这说法?” “这事听着怎么不对劲……” 围观的四合院邻居们议论纷纷。 “张宏明,你搞什么鬼!” “你没考过七级焊工,该你喊傻柱爹!” 贾张氏一怔,立刻大声喊道。 “谁说我没考过七级焊工的?” 张宏明笑着反问。 “我儿媳妇中午亲口告诉我的,还能有假?” 贾张氏扯着嗓子说道。 张宏明提高声音喊道:“你再去问一次,看看我到底有没有通过七级焊工考试。” 张宏明声音洪亮,瞬间压过了周围嘈杂的声音。院子里顿时安静下来。 贾张氏转头看向秦淮如,对方眼神闪躲,不敢对视。秦淮如心里直叫苦,早就劝过婆婆别管张宏明的事,非要插手还带人来,这下不仅让自己难堪,还要让全院人都知道张宏明通过了七级焊工考核。 “闹什么呢?”易忠海慢悠悠地来了。他走路回来,比张宏明晚了将近半小时。刚进院子就看到一群人围在张家门口。 “壹大爷,张宏明说他过了七级焊工,您说他是不是疯了?就他这样还想当七级工,简直是做梦!”贾张氏扯着嗓子问道,语气里满是讽刺。 “壹大爷,张宏明到底有没有通过七级焊工?” “这事儿真让人摸不着头脑。” “这孩子不会真的通过了吧?” 众人七嘴八舌地追问。 易忠海抿着嘴,久久没有说话。让他亲自承认张宏明通过了考核,等于给了对方面子,这让他难受得像喉咙里卡了东西。 “壹大爷,您倒是说句话。”张宏明步步紧逼,“是不是被鸡骨头卡住了?” “张宏明确实通过了七级焊工考核。”易忠海声音低沉。 “什么?”贾张氏如遭雷击,身体一晃,直接坐在地上。 “真厉害。” “宏明太棒了。” “这么年轻就成七级工,真是不简单。” 众人议论纷纷,脸上满是敬佩。 目光中全是崇拜和惊讶。 “我不仅考过了七级焊工,还调到了技术科。” “三年内评工程师,十拿九稳。” “杨厂长还给了我一张收音机票。” “本来不想提这些小事,今天高兴,跟大伙儿聊聊天。” 张宏明扬着头说道。 语气平静,心里却美滋滋的。 你们不是看不起我吗?哼,我就偏要混得好。 气不气? 气就多来点负面情绪吧。 “天,宏明,你进技术科了?” “那可是厂领导的地方。” “宏明以后肯定要当官了。” “咱们院里飞出金凤凰了!” 邻居们你一言我一语,眼神里都是光亮,满是羡慕。 贾张氏气得眼前发黑,胸口发闷,嗓子发紧,几乎晕过去。 秦淮如浑身发抖。 张宏明竟然进了技术科。 眼看就要从普通工人变成工程师,彻底拉开差距。 这种反差让她心里五味杂陈。 刘海忠更是惊呆了。 技术科是厂里的核心部门,是培养干部的地方。 里面的工程师不是大学生就是顶尖技工。 张宏明这一去,简直是鲤鱼跃龙门。 以后他刘海忠只能仰望了。 “柱子,发什么愣,快喊爹。” 张宏明等大家安静了些,大声喊道。 柱子低头不语。 “柱子,男子汉大丈夫,说话算话,这话是谁说的?” “现在想反悔,已经晚了。” 张宏明再次厉声说道。 “柱子,是男人就兑现承诺。” “柱子,该硬气的时候别怂,说到做到。” “别躲了,赶紧履行承诺。” 众人起哄催促柱子。 如今张宏明已经通过七级焊工考核,又调入技术科,将来必成领导。大家自然站在他这边。 柱子看向易忠海,眼中满是求助。 让他当众叫张宏明爹,以后怎么见人? “柱子只是说笑,别当真。”易忠海权衡片刻,开口打圆场。 不管怎样,柱子是他选中的养老人选,老实听话。张宏明虽然有能力,但总是和他作对,他自然要护着自己人。 “对对对,我就随便说说,怎么还当真了呢。”柱子连忙附和,想把这事糊弄过去。 “都是街坊邻居,何必事事计较。” “有些事退一步,以后也好相处。”刘海忠也跟着说。 闫阜贵没说话。这件事和他没关系,他不想得罪张宏明。 “开玩笑?退一步?” “你们哪来的脸这么说?” “我把话放在这儿,这事儿我可不是开玩笑,谁敢插手,以后别怪我不客气。” 张宏明语气冰冷。 “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易忠海皱着眉头问。 “按照赌约怎么定的,就怎么来。” 张宏明淡淡地说。 “不行!让我喊你爹?没门儿!” “你换一个条件吧。” 傻柱一口拒绝。 “不喊爹也可以,跪下来,给我磕个响头。” “这件事我可以不追究。” 张宏明说道。 “胡说!更不可能!” 傻柱直接拒绝,摆明了要赖账。 他就不喊爹,看张宏明能拿他怎么办。 难道还能吃了他? “傻柱,我好心好意跟你商量,你不领情。” “那就别怪我按着你磕头了,你自己选。” “是你主动来,还是我帮你?” 张宏明冷笑。 “你敢动手?我马上报警!” 傻柱慌了。 “张宏明,你当这是什么地方?由得你乱来?” 易忠海生气了,觉得张宏明根本没把他放在眼里。 “报警?想报警也得先磕完这个头!” 张宏明几步上前,一把按住傻柱的脑袋,猛地往下压。 傻柱承受不住这股力道,腰都弯了下去。 张宏明抬脚一踹,正中傻柱膝盖。 “咚!咚!”两声闷响,傻柱直接跪倒在地。 “别别别!我喊爹!我喊爹还不行吗?” 傻柱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在张宏明面前,他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磕头,比喊爹还要丢人。 “叫一声听听。” 张宏明冷冷地说。 “爹……” 傻柱含糊地叫了一声。 “不算,大声点。” “重来!” 张宏明按着傻柱的脑袋,厉声说道。 “爹!” 傻柱挣不开,只能认命。 他扯着嗓子喊了一嗓子。 “哎,这才对嘛。” 张宏明大笑,松开了手。 旁边的四合院邻居们,也都笑得直不起腰。 傻柱赶紧爬起来, 他一溜烟跑回家, 实在没脸再待下去了。 刘海忠趁机想从人群中溜走, 生怕被张宏明发现。 “贰大爷,该你了。” “是我推你滚,还是你自己滚?” 张宏明大声喊道。 众人目光一下子都集中到刘海忠身上。 “宏明,你跟我较什么劲。” “我这年纪,说难听点,当你的爹都够格。” “要不这样,我给你赔个不是,以后咱们好好相处。” 刘海忠陪着笑脸说道。 “好好相处没问题,先把你说的话做到。” “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又在骗我。” “快点,别逼我动手。” 张宏明不耐烦地催促。 “贰大爷,咱们爷们儿说话算数。” “滚一圈就完事。” “别让小辈看不起。” 大家乐呵呵地起哄。 “行,那我从你家门口滚回去,成不?” 刘海忠实在拖不下去,勉强答应。 “可以,你从这儿滚回去,就算你说话算数。” 张宏明点头同意。 刘海忠蜷缩着蹲下,双手抱头。 他开始在地上翻滚。 围观人群爆发出一阵笑声。 有人笑得直不起腰。 “中院通往后院有台阶,二大爷滚不上去。” “来两个人帮忙,咱们推他上去。” 张宏明跟在刘海忠身后。 几人合力将刘海忠推上后院台阶。 然后看他骨碌碌滚下台阶。 刘海忠浑身沾满尘土。 到了家门口时,连衣服都没顾上拍。 慌慌张张钻进屋里。 这么大年纪当众出丑,实在难堪。 “宏明,这回你可出风头了。” “什么时候摆酒庆祝?” 闫阜贵凑到张宏明身边说话。 听说张宏明考取了七级焊工证,月薪78.5元。 闫阜贵心里酸得发慌。 又嫉妒又眼红,想着怎么占便宜。 “三大爷,请客的事改天再说。” “今天先请大家嗑点瓜子花生,热闹一下。” “大家别走,稍等一会儿。” 张宏明大声招呼。 进屋拎出两袋瓜子花生。 大把大把分给众人。 “宏明,你可是给咱们院争光了。” “年轻人真有出息。” “改天给你说门好亲事。” 拿到零食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夸赞。 张宏明笑着应对。 贾张氏也挤过来要零食。 伸手就往袋子里抓。 啪! 张宏明一巴掌打在她手背上。 “哎哟!” 贾张氏疼得像野兽般尖叫。 感觉手骨快要被捏碎了。 “张宏明,你疯了吗?” “不给就不给,凭什么动手?” 秦淮如满脸怒气。 “你打伤我奶奶,必须赔钱。” “拿两袋瓜子花生顶账也行。” 棒梗盯着零食直咽口水。 “滚一边去!” “这院里谁都能分,就你们贾家别想。” “整天咒我倒霉,还想吃我的东西?” “你们只配吃屎!”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骂道。 秦淮如气得浑身发抖。 “老贾,你睁眼看看,谁都能踩咱家一脚。” “快把这个没良心的带走吧!” 贾张氏拍着腿干嚎。 又搬出老贾当救兵。 “贾家嫂子,你这是搞封建迷信。” “让老贾在那边清净几天吧。” “总这么喊他,小心他真上来收拾你。”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数落贾张氏。 刚拿了张家的零食,自然要帮腔。 “呸!几包瓜子就把你们收买了。” “瞧你们这没出息的样子!” 贾张氏指着众人鼻子骂。 “有本事你也拿东西来收买我们。” “光会耍嘴皮子,脸皮比城墙还厚!” 大家反唇相讥。 贾张氏气得青筋暴起。 跳起来就想闹事。 “妈,您消停会儿吧!” “待会儿还得靠大家给咱家捐钱呢,得罪光了谁还掏钱?” 秦淮如急忙拉住婆婆。 贾张氏想了想,最终没再说话。 先拿到钱再说,以后再跟这些人算账。 “宏明,给我抓把瓜子花生。” 许大茂嬉皮笑脸地凑过来。 见贾张氏碰了钉子,他也没敢直接伸手。 “滚远点。” “先把欠的钱还清再说。” 张宏明冷笑一声。 “谁欠你钱了?这话多伤感情。” 许大茂干笑两声,不情愿地走开。 他从不认为自己欠张宏明一分钱。 反而觉得给过张宏明二十块钱,对方应该感激才对。 看着许大茂的背影,张宏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院子里的畜生太多,暂时还轮不到收拾许大茂。 等处理完几个刺头,再慢慢整治这个混蛋。 真当他张宏明的钱是那么好拿的? “傻柱,你爹在分零嘴,不去讨点尝尝?” “窝屋里干什么,出来透透气。” 许大茂心里不痛快, 跑到傻柱门前煽风点火。 “许大茂,祖宗!” 傻柱家木门猛地打开,一个人影冲了出来。 劈头就给了许大茂一记耳光。 “啪”的一声,许大茂半边脸立刻肿了起来。 打得他眼前发黑。 “傻柱,你这个缺心眼的!” “老子跟你拼了!” 许大茂本来就火气冲天,这一巴掌更让他怒火中烧。 两人立刻扭打在一起。 许大茂打了几下傻柱,对方却纹丝不动。 傻柱挥拳猛击,打得许大茂嘴角出血。 其实许大茂也是自找的,总是招惹傻柱,最后吃亏。 傻柱正烦着,他这不是主动送上门来出气吗? “再敢笑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傻柱一顿拳打脚踢,心里总算舒服了些,撂下狠话后转身回屋。 “傻柱你给我等着!”许大茂挣扎着爬起来,攥紧拳头想了想,走向张宏明。 张宏明刚分完瓜子花生准备回屋,就被许大茂拉住:“宏明兄弟,傻柱这人太欺负人了!我就说了一句实话,他就像疯狗一样打我。你再帮我一次,保证不让你白帮忙。” “哦?怎么个不白帮法?”张宏明挑了挑眉。 “我给你五块钱。跟上次一样,你按住傻柱让我出气。对你来说是小事,五块钱也不少,怎么样?”许大茂好言好语地商量。他现在手头宽裕,花这点钱也愿意。 “确实不少。你去把傻柱引出来吧。”张宏明笑了笑。 “瞧好吧!”许大茂顿时有了底气,跑到傻柱家门口叫骂:“傻柱,今天怎么没去你爹那儿要饭?快出来,你许叔叔给你带蛋糕了!让我看看你小鸟长毛没?” 许大茂专挑傻柱的痛处,句句扎心。 “许大茂你找死!”傻柱哪里受得了这气。 许大茂再次冲出来。 这次他学聪明了,直奔张宏明那边跑。 只要张宏明出手制住傻柱,他就能狠狠出口气。 傻柱怒火冲天,像头暴怒的野兽,几步追上许大茂,一拳打在他后背上。 许大茂“扑通”一声栽倒在地。 “踹不死你!” 傻柱抬脚就踩,还专往他裤裆踢了一脚。 “哎哟!” 许大茂疼得双腿夹紧,身子蜷成一团。 “刚才没揍够,又来找死是吧?” “今天非让你记住教训不可!” 傻柱一屁股坐在许大茂身上,拳头如雨点般砸在他头上。 “张宏明!你倒是上!” “张宏明!” 许大茂护着头拼命挣扎。 张宏明站在原地看热闹——五块钱就想让他打傻柱?许大茂真是胆子大。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上次的账还没算呢。 傻柱停下动作,偷看张宏明一眼,怕他插手。 “你们打你们的,我嗑会儿瓜子。” 张宏明一边嚼瓜子仁,一边旁观。 “张宏明你他娘……哎哟!” 许大茂话还没说完,又被傻柱一拳打中眼睛。 他现在全明白了:张宏明嫌给的钱少,故意让他去招惹傻柱。 真是缺德! 许大茂气得胸口发疼。 “服不服?还嘴硬不?”傻柱揪着他的衣领吼道。 傻柱一拳接一拳地打,直到自己手臂发酸才停下。 他抓着许大茂的头发,凶狠地问:“还嘴硬不?” “不敢了,不敢了!”许大茂连连求饶。 “再敢跟我耍横,我就弄死你!”傻柱说着把他的头往地上一磕,然后拍拍裤子走了。 收拾不了张宏明,但对付许大茂他太容易了。 “张宏明,你玩我是不是?”许大茂爬起来,眼里冒火。 “我答应帮你打傻柱了吗?那是你自己瞎想的。”张宏明冷着脸说,“再说,谁先耍的花招,你心里没数吗?” “好,咱们走着瞧!”许大茂撂下狠话,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这时系统提示音响起:“叮!宿主晋升七级焊工,成功**敌人,负面情绪值正在结算……” “贾张氏暴怒+5,秦淮如+2,易忠海+3,傻柱+5,刘海忠许大茂等人合计18点!” 看着暴涨到19点的负面值,张宏明满意地笑了。照这个速度,很快又能抽两次奖。 回到家刚休息了一会儿,于莉就笑眯眯地来了:“今天可风光了,又是七级焊工,又进了技术科。” “小意思,”张宏明摆摆手,“等当上工程师再高兴也不迟。” “你真厉害。” “我都得仰着头看你了。” 于莉笑着说。 “莉姐,您这么说可让我抬不起头了。” 张宏明咧嘴一笑。 “嗯?” “你服软什么?” 于莉没听懂。 “您先服软,我再服软。” 张宏明眨眨眼。 于莉顺势低下头。 过了一会,于莉懒洋洋地躺着休息。 张宏明果然凑过来,慢慢往里挪。 于莉咬着嘴唇。 张家屋里正热闹着。 与此同时,大院里其他人家也在议论张宏明。 易忠海家。 “没想到,宏明这小子真的评上了七级焊工。” “还调进技术科了,以后肯定有出息。” 壹大妈语气中带着感慨。 她说话时还看了易忠海一眼,意思很明显。 张宏明将来肯定前途无量,得赶紧跟他拉近关系。 “别想了,这小子倔得很。” “今天我们班组给他庆功,我碰见他,主动示好两次,他都爱搭不理。” 易忠海脸色沉了下来。 这种话也只能跟壹大妈说说。 要是传出去,易忠海觉得脸上挂不住。 他去杨亮平那儿告状的事,他一个字都没提。 “不至于吧,这孩子这么小气?” 壹大妈叹了口气。 “别指望了,现在看来还是傻柱靠得住。” “至少人实在,听话。” “张宏明再能干,咱们也沾不上光。” 易忠海眯着眼说。 “唉,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该留点情面。” 壹大妈心里有些后悔。 原本以为张宏明还会记得贾东旭那次的矛盾。 “以前的事就别提了。” “我待会儿去贾家凑点钱,帮他们一把,也让傻柱轻松点。” “我觉得,以后还得靠傻柱和秦淮如,别想那些没用的。” 易忠海语气很坚定。 壹大妈便没有再说话。 刘海忠家里。 刘海忠脸色很难看,像压着一团乌云。 “张宏明这个小子,一点面子都不给,好歹你也是他的二大爷。” “这事真闹得。” 贰大妈一直在埋怨,觉得张宏明太过分。 “这小子,可惜我没机会收拾他。” 刘海忠咬牙切齿,眼里满是愤怒。 “算了,咱们已经吃亏一次了。” “冤家还是解开比较好。” “他要是真当上工程师,说不定以后还得巴结他。” 贰大妈劝道。 “巴结他?我犯得着吗?” “他算什么!” 刘海忠火气更大了。 刘光天和刘光福拿着一袋瓜子花生回来了,脸上笑嘻嘻的。 “你们俩这些东西哪来的?” 刘海忠斜着眼问。 “张宏明给的,他拎着两大袋子,见人就发。” 刘光福低声回答。 刘光天恨不得给他一巴掌。 真是不懂眼色。 父亲刚在张宏明那里吃了亏,他们却收了人家的东西。 还当着父亲的面说出来,这不是找打吗? “你们过来,站近点。” 刘海忠脸色阴沉地招手。 刘光天转身就跑。 刘光福也跟着跑。 兄弟俩被打多了,一看父亲抬手就知道要挨打了。 “有胆子就别回来!”刘海忠没打到人,气得大喊。 另一边,闫家。 “小莉去了吗?”闫阜贵在屋里找人。 “去了去了,莉莉说张宏明今天还给了她五块钱呢!” “爸,您真有眼光!”闫解成竖起大拇指,真心佩服。 “这还用你说?”闫阜贵得意地说,“要不是我让小莉去干活,咱们家能跟张宏明搭上关系吗?” “你看看易忠海、刘海忠他们,跟张宏明互相看不顺眼,再看看咱们闫家。” “等张宏明当上工程师,说不定还能多捞点好处。” “现在有钱拿,还能蹭饭,已经不错了,还能有什么好处?”叁大妈笑着问。 “等他当上领导,让他给解旷和解绨安排工作!” “就算当不上领导,当个工程师也能帮衬一下。”闫阜贵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真能成?” “要是解旷和解绨能进轧钢厂,咱们家就发达了!”叁大妈光是想想就乐得合不拢嘴。 轧钢厂待遇好,工资高,逢年过节还发福利,是四九城数一数二的好单位。 要是孩子能进去,爹妈就省心了。 “爸,张宏明会帮我安排工作吗?” 闫解旷情绪有些激动。 虽然还在上高中,但毕业是迟早的事。 如果分配时运气差,被派到北大荒就麻烦了。 能进轧钢厂虽然辛苦,但工资高,生活肯定不错。 闫解绨也满脸期待。 她本来就是城里人,再有个好工作,肯定能找到条件好的对象。 日子会越过越甜。 “咱们先跟他搞好关系,等你们毕业了我再去找他谈。” “都是街坊邻居,他总不好拒绝。” “你们等着瞧吧。” 闫阜贵信心十足地说道,眼里透着精明。 贾家。 啪! 贾张氏抬手就给了秦淮如一耳光。 打得秦淮如脸颊火辣辣的。 “没用的东西,张宏明考上七级焊工怎么不告诉我。” “害我丢脸。” “你是不是存心的?就想看我出丑?” 贾张氏怒火中烧,伸手就要拧秦淮如。 “妈,我都劝你别管张宏明的事。” “你非不听,我能怎么办。” 秦淮如躲到一旁,心里委屈极了。 “张宏明没参加考试的事,是不是你说的。” “尽胡说八道骗我。” “都怪你这个蠢货,害我被张宏明耍得团团转。” 贾张氏越想越气。 要是早知道张宏明过了七级焊工,她就把门锁死,不给他炫耀的机会。 更不会帮张宏明干活,还把傻柱和刘海忠牵扯进来。 “消息是傻柱告诉我的,谁知道他这么不可靠。”秦淮如辩解道。 “傻柱就是个蠢货,活该管张宏明叫爹。”贾张氏愤愤骂道,心里仍不解气。 “妈,我去壹大爷家问问捐款的事。”秦淮如找了个借口想离开,免得继续挨骂。 “去吧,赶紧办完。”贾张氏催促着,又补充道,“对了,那个缺德鬼这次升了七级焊工,让他捐五十块。他工资那么高,花不完吗?” 秦淮如离开贾家,看见聋老太太正在易家门口敲门,便站在一旁等她走后,再进去找易忠海谈事情。 这时张家门开了,于莉走了出来,脚步有些虚浮,但神情却很兴奋。 “莉姐,这些给你带回去。”张宏明拎着一袋剩菜追了出来。 “你留着吃吧,都是好东西。”于莉推辞。 “我在饭店吃撑了,天热放坏可惜,你拿走吧。”张宏明坚持。 袋子里是东来顺打包的剩菜,鱼肉已经吃光,只剩些汤汁。张宏明看不上,但对别人来说仍是难得的荤腥。 “那我先走了。”于莉接过袋子。 “莉姐,今天真爽快。”张宏明笑着说。 张宏明微微一笑。 “我也挺享受的。”于莉直接回应。 “要不待会儿继续?”张宏明挑了挑眉。 “想得美。”于莉嗔怪道,“都被你折腾坏了,我得休息几天。”说完提着袋子往前面院走。 秦淮如盯着于莉手里的袋子,目光跟着她的背影,总觉得她走路的样子有点奇怪。 于莉拎着剩菜回到闫家,全家人都很高兴,连连夸她,让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了。躺在床上,于莉还在回味刚才的感觉——原来这事这么舒服,就像在云端一样,让人沉醉。 另一边,易忠海家里。 “老太太您怎么来了?快请坐。”易忠海赶紧上前扶她。 “忠海,我在屋里听见外面的动静了。”聋老太太忧虑地问,“张宏明这孩子到底怎么了?” 她在屋里听到张宏明要升职的消息,越想越不是滋味。 “这个嘛……”易忠海沉默不语。 “他真考过七级焊工了?”老太太追问。 “确实。”易忠海点头。 “听说要调去技术办公室,是真的吗?”老太太脸色越来越难看。 “厂里还没正式通知,都是他自己说的。”易忠海斟酌着说,“不过这么大的事,这孩子应该不会乱说。” 聋老太太脸色越发阴沉。 易忠海没说话。 心里却认同了。 如果不是有把握,张宏明怎敢这样张扬。 “唉,当初对这孩子确实太严格了。” 聋老太太叹了口气。 后悔涌上心头。 当她知道张宏明升为七级焊工时,虽然感到惊讶。 但也只是这样而已。 毕竟易忠海还是八级钳工。 可当张宏明调去技术办公室的消息传来。 聋老太太彻底愣住了。 谁都看得出,张宏明今后必将飞黄腾达。 这四合院里再没人比得上他。 老太太越想越后悔,早知道就该和他处好关系。 何至于此。 “您老说重了,晚辈怎敢和长辈计较。” “您可是院里的老祖宗,就算张宏明发达了,也该记得您。” 易忠海语气温和地劝道。 聋老太太摇头苦笑。 她这个老祖宗,别人不认,什么都不是。 “忠海,你去跟宏明说说,改天给他摆桌酒庆祝一下。” 聋老太太想了想,提出了建议。 她想借此缓和关系。 在她看来,之前不过是对他严格了些。 张宏明不该记在心上。 “别提了,老太太。” “我今天两次示好,他都不理不睬。” “后来请他来家里喝酒,更是直接甩脸子。” 易忠海面露难色。 “真有这事?” 聋老太太眼中闪过一丝光。 “千真万确。” “这小子现在得意忘形,看不上咱们了。” 易忠海无奈地耸了耸肩。 他在心里盘算着。 张宏明今天这样当众让他难堪,这让他下定决心,必须让张宏明彻底低头,否则以后更难管教。 “那就先这样吧,我们再观察观察。” 聋老太太拄着拐杖颤巍巍地站起来离开。 “您慢点走。” 易忠海扶着老太太走出门。 刚转身要回屋,秦淮如就迎了上来。 “壹大爷,您说的捐款的事,什么时候开始?” “马上开始。” “我让傻柱去通知大家。” 易忠海底气十足。 准备执行他的计划,好好教训张宏明一顿。 秦淮如喜笑颜开。 每次募捐都能筹到三十多块钱。 足够用一段时间。 有了这笔钱,能给棒梗买新衣服,改善伙食。 家里能安稳几个月。 易忠海告诉傻柱要为贾家募捐的事。 傻柱立刻跑到后院开始准备。 他认真帮忙筹备。 易忠海看在眼里,非常满意。 更加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与其指望一个有能力却不听话的人养老,不如找一个老实听话、能牢牢控制的人。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开会了,开会了!” “都到前院集合!” 傻柱大声喊着。 从后院一直喊到中院,又跑到前院吆喝。 听说要开会,各家各户都派了当家人出来。 张宏明听到声音,不慌不忙。 拎着小板凳,往兜里装了些瓜子花生。 慢慢悠悠地往前院走去。 张宏明来到前院时,院子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三位管事大爷坐在正中的桌子前——易忠海坐中间,刘海忠与闫阜贵分别坐在两边。众人或坐或站地围着他们,人群中能看到傻柱、许大茂和秦淮如等人的身影。 张宏明随手把小马扎放下,坐下来就开始嗑瓜子。周围陆续有人发问:“壹大爷,今天到底啥事?”“突然开会也不提前说一声。”“有事就直说吧。” 易忠海正要开口,刘海忠抢先接话:“这事是壹大爷提的,我和叁大爷都觉得该办,才把大家叫来。”他摆出一副官架子说了半天,张宏明在心里直笑——这人一贯爱摆谱,可一辈子都没当过官。 “今天叫大家来,是商量给贾家捐款的事。”易忠海喝了口茶说道。这话一出,众人脸色都不太好看,有人小声嘀咕:“怎么又要捐?”“上回捐完才几个月。”“贾家又出啥事了?” 贾张氏立刻拉长脸,凶巴巴地瞪着说话的人。秦淮如赶紧拉了拉她的衣角,怕她当场发火。 贾家现在还没收到钱。 别人说什么难听的话,贾家也只能忍着。 “贾家最近确实不太顺。” “可不是嘛,前两天贾老太太打喷嚏都咳出血了。” “棒梗那孩子更倒霉,手上沾了胶水不说,还摔破了头。” “这些日子贾家确实不好过,大伙儿都看见了,该帮衬帮衬。” 傻柱一个一个说着贾家的难处。 众人一合计,贾家最近确实走背运。 “傻柱说得对。” “秦淮如一个人拉扯三个孩子,多不容易,大家都看在眼里。” “咱们院里的邻居,能帮就帮一把。” 易忠海最后拍板。 “等我家缓过劲儿来,一定记着大家的恩情。” 秦淮如适时接过话,眼眶有点红。 这时候再说不捐,就显得不近人情了。 “我先出十块钱表个心意。” 易忠海把钱放在桌上。 “谢谢壹大爷。” 秦淮如心里乐开了花。 “我捐五块。” “虽说工资不高,但贾家的难处我都看在眼里。” 傻柱掏出皱巴巴的五块钱。 虽然兜比脸干净,但这种时候他从不落后。 “谢谢柱子哥。” “客气啥,都是邻居。” “要不是工资低,我肯定不止给这点。” 傻柱满不在乎地挥手。 他斜眼看着张宏明。 意思再明显不过。 分明是在点张宏明的名字。 “我工资高些,但家里吃饭的嘴也多,就捐五块表个心意。”刘海忠拿出五块钱放在桌上。 “我家人口多工资少,捐一块钱吧。”闫阜贵摸出一块钱。 秦淮如连连道谢。 虽然每户捐得不多,但全院加起来数目也不小。 眼下只有三位大爷和傻柱捐了钱,桌上已经有十九块钱。 突破三十块肯定没问题。 秦淮如想着就高兴。 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 “张宏明,该你捐了。” “你现在可是七级焊工,还是单身汉。” “上次给贾家捐款你没出,这次总不能躲了吧。”傻柱大声说道。 “对,上次张宏明一分钱没出,我都记着呢。” “这次得让他把上次补上。” “最少也得拿五十块。”贾张氏赶紧附和。 众人听了都暗暗吃惊。 五十块?这贾老婆子还真敢开口。 普通人家一个月能攒十块就不错了。 她一开口就要五十,比**还狠。 “宏明哥,我妈说话直,您别往心里去。” “捐多捐少都是心意,只要您肯帮忙,我们全家都记得您的好。”秦淮如拉了拉婆婆的衣袖,笑着对张宏明说。 那样子不像求人捐款,倒像是在讨债。 张宏明依旧不慌不忙。 他目光扫过院子里的人,眼中闪过一丝异样。 “张宏明,别磨蹭了。” “你都已经是七级焊工了,捐二十块应该没问题吧?” 傻柱不耐烦地催促。 “人家宏明以后要当工程师的,二十块算什么。” 许大茂在一旁起哄,故意给张宏明找麻烦。 “宏明,大伙儿都在等你呢。” “你跟贾家一个院子,帮一把还能落个好名声。” 易忠海笑着说道。 “哦?都指望我出钱?” 张宏明看了看在场的人,这才慢悠悠开口。 “不瞒你说,今天给贾家捐款,你才是主力。” 傻柱直接把话挑明。 “是吗?你们还真看得起我。” 张宏明装作惊讶。 “张宏明,你到底捐多少?” “一个月七十八块五,花不完留着还能生钱吗?” 贾张氏急得不行。 “对,你先表态,给大家带个头。” 傻柱也跟着附和。 “行吧,我捐一块。” 张宏明不紧不慢地说。 “什么?就一块?” 傻柱瞪大眼睛。 “捐多捐少都是心意。” 张宏明笑着回应。 “一块钱是打发叫花子的!” “赚那么多就捐这么点,说出来丢人!” 贾张氏一开口就骂。 “一块就一块吧,总比没有强。” 秦淮如拉住婆婆,陪着笑脸。 只要张宏明肯出钱,这次一块,下次就能更多,她心里打着算盘。 “这一块嘛,上次已经给老太婆了,这次我不给了。” 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我什么时候给过你一块钱?” “你这个没良心的东西!”贾张氏扯着嗓子喊,气得浑身发抖。 “张宏明,你可真会胡说八道。”傻柱怒气冲冲地插话,“你干脆说给了贾家一百块得了。” “大家都记得吗?前几天贾张氏满院子喊,说是我给了贾家一块钱。”张宏明慢慢说道,“这才几天,总不会就忘了?” “那不算!”贾张氏尖声叫道。 “怎么不算?你刚才说的话难道是放屁?”张宏明冷笑。 “那是你打我的赔钱!”贾张氏强辩。 “真好笑,当时全院的人都听到了。”张宏明讽刺道,“三位大爷总不会都是聋子吧?你们说句话,这老太太是不是亲口说过这话?” “确实有这事。”易忠海脸色不好地回答。 “我也听见了。”刘海忠憋着气说,心里暗骂张宏明太会挑事。 “确实是这么回事。”闫阜贵点头附和。 “看见没?三位大爷都作证了,我确实给过贾家一块钱。”张宏明得意地说。 张宏明咧嘴笑了。 “你这个没良心的,七级焊工就出一块钱。” “不怕遭报应吗?”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张宏明,好歹是个七级技工,怎么这么小气。” “捐个五块十块有什么大不了?” “贾家都这样了,你还有没有良心?” 傻柱连珠炮似的数落。 “宏明,确实该多出点。” “要对得起你的身份。” 易忠海插话。 “照我说,张宏明捐二十都算少的。” “月薪七十八块五,二十块才四分之一,算什么?” 许大茂也凑过来煽风点火。 他早就看不顺眼张宏明,巴不得让他出血。 “既然大家这么说,那我就给个面子。” “捐个二三十也不是不行。” “不过我有个疑问。” 张宏明慢悠悠地说。 “有话快说。” 傻柱不耐烦地催促。 “为什么要给贾家捐款?” “这事我搞不明白。” “总得有个理由,不然谁来找我要钱,就算金山银山也得搬空。” 张宏明反问。 “这还用问?贾家太难了。” “秦姐一个人带三个孩子,饭都吃不上,咱们不帮,贾家怎么活?” 傻柱脱口而出。 “是吗?可我觉得不像。” “要说困难,院里谁能比韩老头更困难?” “韩老头在外干苦力,一个月最多挣十五块,养三口人。” “秦淮如月薪二十七块五,家里五口人,还有傻柱经常带饭盒接济。” “大家说说,贾家和韩家哪个更困难?” 张宏明有条理地分析着。 张宏明可不是乱说的。 他掰着手指头算账,两家的情况一目了然。 这些数字都是实打实的,绝无虚假。 “这样一比,韩老爷子家确实比贾家困难。” “按傻柱的说法,咱们应该给韩家捐款才对。” “对,怎么变成给贾家了?” 大家纷纷点头。 毕竟傻柱之前说贾家困难,让大家捐款。 但张宏明一算,韩家才是更需要帮助的。 傻柱当场愣住了。 一时转不过弯来。 感觉被张宏明绕进去了。 “韩老哥,今天这捐款我做主,改成给你家。” 张宏明朝人群里的韩有田说道。 “使不得使不得,我家还能凑合过。” “无缘无故收大家的钱,我心里过意不去。” 韩老头连连推辞。 脸都红了,很不好意思。 “有什么的,街坊邻居互相帮忙。” “再说,贾家已经收过好几次捐款了,她们不觉得丢人吗?” “你得向贾家学学,她们那脸皮比城墙拐角还厚,你只要学一点就够了。” 张宏明摆摆手。 狠狠地骂了贾家一顿。 “张宏明,你这是指桑骂槐说我吗?” “你以为我听不出来?” “我看你才不要脸,七级焊工只捐一块钱,说出来都丢人!” 贾张氏跳着脚骂。 “哟,捐钱还挨骂,那把我那一块钱还给我。” 张宏明伸出手。 贾张氏慌忙往后退。 钱进了她的口袋,还想拿回去?想都别想。 “宏明,我们家捐款的事就算了。” “现在还能应付,真到了过不下去的时候,我再想办法。” 韩老头语气诚恳。 “当初贾家困难,全院的人都捐了,现在你家有难,大家自然该帮一把。” “咱们院里的三位大爷都是明白人,只有那些没心没肺的混账,才分不清轻重。” “壹大爷,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张宏明笑着问。 “???” 易忠海额头青筋直跳。 竟然说出“没心没肺的混账”这种话,还问什么理! 难道我还能说分不清吗? 刘海忠憋得满脸通红,五官都拧在一起。 闫阜贵抬头看天。 假装没听见。 秦淮如赶紧朝傻柱使眼色,让他把话题拉回来。 再让张宏明这么搅和下去,给贾家募捐的事就要黄了。 “胡说什么!咱们本来就是在说给贾家捐款。” “张宏明,你少在这儿乱搅和。” 傻柱粗声粗气地打断。 “我家连个顶梁柱都没有,韩老头家能比吗?” “再说了,我们最近日子多难,连饭都吃不饱。” “大家要是不帮一把,保不齐哪天全家都饿死在家里!” 贾张氏哭着说。 “张宏明,要捐就痛快点。” “不想捐就滚远点,别在这儿捣乱。” “贾家都快揭不开锅了,你还在这儿找事,良心让狗吃了?” 傻柱不耐烦地骂道。 “老虔婆,贾家真穷到没饭吃了?” “要是真的,我倒有个办法,保证能解决你家的困难。” “保证贾家能撑到秦淮如领工资。” 张宏明笑着问。 “是真的揭不开锅了。” “你出五十块,以前的账就一笔勾销。” 贾张氏赶紧点头。 那双三角眼闪着光。 既然张宏明开口了,以后贾家没饭吃就怪他。 秦淮如也来了精神。 以后张家做好吃的,就让棒梗去蹭饭,就说家里没米下锅。 众人都愣住了。 张宏明怎么突然这么大方?这是要给贾家当**? “拉帮套”是北方的老话。 以前马车跑长途,马累了就得再牵一匹马套上,一起拉车,前头的马才能喘口气。 这个比喻说的是男人帮别人养媳妇孩子。 见张宏明打包票解决贾家温饱,大伙儿都觉得他要当这个**。 易忠海皱了皱眉,总觉得不对劲,但说不上来。 打算先听张宏明说完。 “贾东旭工伤那会儿,厂里不是给了三百块抚恤金吗?” “加上这些年攒的,少说有四五百块存款。” “先把这笔钱拿出来,贾家吃饭问题不就解决了?” 张宏明开始出主意。 贾张氏脸色立刻变了。 儿子的抚恤金是她的棺材本,藏得严严实实,平时连秦淮如都不让提。 没想到被张宏明当众说出来,还把具体数目都抖了出来。 “贾家竟有这么多钱?” “四五百块?我半辈子都没攒下这么多。” “贾家这么有钱还装穷,让大家捐款,太不像话了。” 几个邻居低声议论,心里很不舒服。 他们比贾家更困难,却要给贾家捐钱,实在难以接受。 “贾家人多,开销大,钱不经花。”秦淮如轻声解释。 “就是,钱都花光了,一分不剩。”贾张氏赶紧附和。 如果承认家里有钱,别说让张宏明帮忙募捐,邻居们肯定都躲得远远的。虽然没人相信这话,但也没法拆穿贾家的谎言——总不能去贾家翻箱倒柜地搜。 “没钱也不要紧。”张宏明又出主意,“贾婶不是有个金戒指吗?当了换钱买粮食,贾家就不会挨饿了。” “那戒指早就丢了,找不着了。”贾张氏这次反应很快,直接否认。 “前几天还看见贾婶拿出来炫耀,骗谁呢?” “肯定是藏起来了。” “金戒指能换十块钱,够一个月的饭钱。” 邻居们忍不住小声议论,实在受不了贾张氏满口谎言——钱花光了,金戒指也丢了,谁会相信? “这确实不太好办,我再想想。”张宏明装作思考,“对了,贾家不是有台缝纫机吗?买的时候花了近三百块,现在卖个百八十块应该没问题。别说撑到秦淮如发工资,这些钱足够贾家吃大半年了。” 这下连秦淮如也忍不住了。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那台缝纫机是贾家的宝贝,更是全家的面子。 整个四合院里,就他们家有这个稀罕物。 别人都得一针一线地缝,贾家踩着踏板“哒哒哒”几下就能干完活。 这份体面,让贾家人走路都带风。 张宏明竟然要贾家卖掉缝纫机,这不是要了他们的命根子吗? “没良心的东西,你**!” 贾张氏扯着嗓子就开始骂。 气得浑身发抖。 那么大的缝纫机就在屋里,明摆着谁看不见? 赖也赖不掉。 “老刁婆,你们喊穷要饭,我好心给你们出主意反倒成了坏人?” “抚恤金藏着不动,缝纫机舍不得卖,金戒指还压在箱底。” “转头倒要我们这些穷人给你们捐钱。” “街坊们评评理,有这样做事的吗?” 张宏明大声嚷嚷。 把贾家的老底全揭开了。 这一下,整个院子的人都看明白了。 易忠海脸色顿时难看。 他原本是想为贾家筹款,打着孤儿寡母生活困难的旗号。 现在被张宏明这么一搅和, 凡是有点脑子的人,谁还会掏钱? 他的计划彻底落空。 “宏明说得对。” “贾家这么有钱,哪还需要我们接济?” “算下来,贾家至少有五百多块积蓄,确实不该再接受捐款。” 院子里的人纷纷议论。 都是挣死工资的普通百姓。 谁的钱不是辛苦赚来的? “我们家有缝纫机碍着谁了?我看你们就是嫉妒才使坏!” “见不得我们贾家好,变着法让我们卖东西,安的什么心!” “你们这些人,心肠比煤还黑,没有一个好人。” 贾张氏气得跳脚。 实在忍无可忍。 “贾家嫂子,我不是好人,我走。” “藏着这么多钱,还想让大家捐款,宏明说得对,你们脸皮真厚。” “韩老头家穷得叮当响都没要捐款,你贾家家底这么厚,凭什么要我们的钱?” 大家也怒了。 对着贾张氏一顿指责。 贾张氏一张嘴,哪里辩得过一群人。 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举高。 准备使出“老贾召唤术”。 “老虔婆,又想搞迷信?” “三位大爷还在这儿坐着呢,你当他们没听见?” 张宏明冷笑着说道。 三位大爷心里直骂娘。 能不能别总拉上我们? 就算拉上了,也别这么说。 可不拉也不行。 “老贾,你快睁开眼看看……” 贾张氏大声喊着。 “行了,别老这套。” “传出去多难听。” 易忠海皱着眉头说。 “妈,别闹了,再闹人就走了。” 秦淮如赶紧拉贾张氏起来,拼命给傻柱使眼色。 傻柱像接到命令的士兵。 立刻站出来。 “张宏明,先不说别的,贾家最近确实倒霉。” “大事小事接连不断。” “现在贾家有困难,大家帮一把,理所应当。” 傻柱觉得自己说得很有道理。 “傻柱,棒梗为啥摔破头?为啥手上沾胶水?” “他跑我家偷东西,还想堵我自行车锁眼,这算什么?” “活该!懂吗?” “贾家自作自受。” 张宏明大声说。 “你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心眼比针尖还小!” 傻柱又搬出那套道德说教。 “蠢货,懒得跟你说了。” “给韩家捐钱,我没意见。” “给贾家?贾家比我有钱,捐个鬼。” “好了,散会。” 张宏明拿起小板凳,转身就走。 “散了散了。” “听张宏明这么一说,贾家该给我们捐点才对。” “没错,贾家底子厚,比咱们阔多了。” 众人一哄而散。 “哎,别走!” 秦淮如急了。 想拦住他们。 可大家跑得更快了。 “全是没良心的东西,半点情面都不讲。” “什么街坊邻居,呸!”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骂着。 “贾家条件真不差。” “我这工资就不充好汉了。” 闫阜贵伸手从桌上拿回一块钱。 揣进兜里,转身走了。 “我家也不容易,两个半大小子吃垮爹。” 刘海忠把捐的钱也拿回去了。 贾家有存款还有缝纫机。 都快赶上大户了。 还给贾家捐钱?脑子有问题吧。 “哎,叁大爷,贰大爷!” 秦淮如眼看煮熟的鸭子飞了。 心里难受极了。 “这帮人,心都是黑的。” “连个愿意帮衬我们家的都没有。” “老贾,你睁开眼看看,现在谁都能踩咱们贾家一脚了。” 贾张氏又开始大声哭喊。 易忠海脸色阴沉,像是要滴出水来。 不仅没给贾家筹到钱,今天这一场,张宏明一句话,事情就真的散了。 到底谁才是大院的管事?是他易忠海,还是张宏明? 易忠海气得胸口发闷。 “都怪张宏明这个混蛋,不捐钱也就算了,还故意挑拨,让大家都不愿意掏钱。” “姐,我去找张宏明说理去。” 傻柱怒气冲冲地往张家走。 秦淮如没说话,眼里却闪过一丝期待。 她巴不得傻柱跟张宏明闹个天翻地覆。 原本想着能凑到三十多块钱, 现在只剩十五块了。 全被张宏明搅黄了。 心里对张宏明恨之入骨。 “淮如,这十五块钱你先拿着。” “张宏明这么一闹,以后怕是再难给你们家募捐了。” “省着点花。” 易忠海拿起桌上的钱,语气沉重。 兴师动众,只有他和傻柱出了钱。 早知道这样,还不如直接给秦淮如十块钱。 “谢谢壹大爷。” 秦淮如接过钱,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 中院。 哐哐哐! 傻柱把张家的门拍得震天响。 “张宏明,出来!装什么死?” “贾家都这样了,壹大爷忙着给大家捐钱救急。” “你倒好,把好事搅得一塌糊涂。” “你这个人真是冷血无情,没有人性!” 傻柱站在门外愤怒地喊叫。 吱呀—— 门开了。 张宏明站在门内,冷冷地看着傻柱。 “张宏明,你是个七级焊工,给贾家捐几块钱能要你命吗?” “攒那么多钱不肯分,还煽动大家都不捐。” “你做得太绝了,太缺德了,早晚会有报应。” 傻柱气得直跺脚,继续大声指责。 “傻柱,你想讨好秦淮如是你自己的事,别在这儿装正义。” “要说缺德,你才真正缺德。” “你每天带回来的饭菜是怎么来的,你自己清楚。” 张宏明冷冷地回击。 “我带回来的饭菜怎么了?都是食堂剩下的,吃不完的。” “你一个七级焊工,还惦记我那点剩菜?” 傻柱脸上略显慌乱,但嘴上还不服软。 “一食堂的伙食不错,可工人们都说吃不饱。” “更别说荤腥了,根本看不到。” “这些你这个主厨会不知道?” “每天饭盒里的肉是怎么克扣的,要不要我去保卫科说清楚?” 张宏明眼神犀利。 傻柱表情僵住,没有回应。 他当然明白那些荤腥的来源。 如果真带的是剩菜,饭盒里连肉渣都没有。 但秦淮如总说棒梗正在长身体,需要营养。 傻柱做饭时不得不偷偷留些荤菜。 厂里伙食本来就没什么油水。 傻柱这么一克扣,其他人也跟着学。 最后工人们连肉星都看不见了。 要是这事被查出来,傻柱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大院里的骂声 贾张氏边走边骂:“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咱们院里谁不比他强?” “就数他最不是东西!” “早晚遭报应!” 虽然没点名,但大家都明白她在骂谁。 张宏明冷笑插话:“老妖婆,我和傻柱正琢磨他每天带回来的饭盒呢,那些油水都喂了谁?” 贾张氏立刻撇清:“喂谁也没喂我!关我什么事,少来扯上我!” “行,要是饭盒没了,可别急。”张宏明讥讽道。 秦淮如赶紧打断:“张宏明,饭盒是咱贾家的命根子,你别捣乱!”她担心张宏明真的去保卫科告发。 傻柱拍胸脯喊道:“姐,别跟他废话!我们正直不怕影子斜,有本事让他尽管来!” 张宏明厌烦地挥手:“少在这儿恶心人,越界别怪我不客气。我要睡觉了,滚远点。”语气像在赶苍蝇。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你给我等着!”转身回了家。 秦淮如拉住傻柱劝:“先回去吧。”她怕张宏明真去厂里捅破饭盒的事——那是贾家的重要来源。 傻柱临走愤愤地说:“姐你看着,做坏事多了,迟早要遭报应!”说完气冲冲走了。 贾张氏从屋里拿起菜刀和砧板。 咚! 刀锋狠狠砸在木板上。 “没良心的东西,黑心烂肺。” 咚! “老天爷睁睁眼,收了这些没心肝的!” 咚! 脏话从她嘴里不断蹦出。 张宏明反手关上门。 “叮!宿主成功阻止贾家募捐,负面情绪值统计中。” 系统提示音在脑海忠响起。 贾张氏输出3点,秦淮如2点,棒梗、傻柱、易忠海各1点。 总共8点。 加上原来的19点。 现在他积了27点负面值。 痛快。 就连门外贾张氏的咒骂都听着顺耳。 像是给他助兴的背景音乐。 “叮!每日补给已更新。” “获得猫山王榴莲一枚,青岛啤酒一箱,大闸蟹一对。” 补给到账。 张宏明眉梢一挑。 竟是榴莲。 爱它的人奉为珍品,讨厌的人掩鼻而逃。 他偏偏是前者。 六月正是季节。 系统这份礼物正合心意。 调出系统面板,取出那颗榴莲。 八斤重的黑刺猫山王。 “好东西。” 他嘴角微扬。 这种榴莲在市面上极为稀有,后世至少要千元起步。 水果界的顶级品牌。 只有少数地方能种植,果肉细腻香甜,堪称珍品。 张宏明仔细看着眼前的黑刺榴莲。 果壳还带点青色,还没到最佳食用时间。 再等一天应该就熟了。 他把榴莲放在客厅角落,等着它慢慢变熟。 目光转向第二个系统格子—— 整箱百威精酿啤酒。 深褐色的玻璃瓶装,每瓶有五百五十毫升。 张宏明将啤酒箱搬到餐桌旁, 熟练地拆开包装, 抽出一瓶,用勺子轻轻一撬。 仰头喝下一口, 熟悉的麦芽香气在嘴里蔓延。 他满意地打了个嗝, 全身都感到轻松。 把剩下的啤酒收好,目光转向第三个格子—— 两只**蟹。 来自阿拉斯加的深海强者, 肉质鲜美,是蟹类中的上品。 成年的**蟹体型巨大, 几乎和小孩差不多高。 刚放到桌上,就占了一半桌面。 光是蟹身长度, 就接近张宏明的小臂。 钳子比他的手掌还要宽。 “清蒸配蒜蓉酱油,神仙都不换。” 他擦了擦嘴, 赶紧把螃蟹放进储物戒指保鲜。 电风扇吹着凉风,啤酒杯上凝着水珠。 张宏明看到系统界面: 负面值27点。 不抽总觉得心里痒痒。 “系统,抽两次。” 提示音接连响起: “恭喜获得迷幻卡×1!” “恭喜获得幸运卡×1!”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张宏明嘴角微微向下。 看来今天运气不好。 连一张技能卡都没抽到。 他拿出那张迷幻卡仔细查看说明。 迷幻卡:能让目标产生幻觉,看到自己内心渴望的东西。 持续十分钟。 介绍简短明了,张宏明一目了然。 随手把卡片收进储物戒。 等贾张氏再来闹事,就让她尝尝这卡的厉害。 他又拿出幸运卡看了看。 幸运卡:能短暂提升运气,让目标遇到好事。 同样持续十分钟。 “这倒是个好东西。” 张宏明眉头微挑。 遇到难题时可以用, 抽奖时也能提高拿到实用技能的概率。 他把幸运卡也放好。 整理完系统奖励后, 张宏明翻开工程师专业书开始学习。 马上就要跟着胡耕科去技术部, 多学点总是好的。 闫家屋里。 “没想到贾家这么有钱。” “整天装穷,差点把我骗了。” 闫阜贵摇头感叹,心里还带着后怕。 差点就白给了贾家一块钱。 “谁能想到,贾老太太肯定存了不少钱。” “以后可不能再给贾家捐钱了。” 叁大妈连忙附和。 “本来就不该捐,贾家隔三差五吃肉,比我们阔多了。” 于莉在一旁插话。 “可不是嘛。” “爸,咱们差点被贾家骗了。” 闫解成气呼呼地说。 贾家手段高明,大家都要学着点。 这叫财不外露。 不过现在被张宏明揭穿了,贾家再也没法装穷哭穷了。 闫阜贵在一旁说道。 于莉问:“爸,张宏明揭了贾家的底,贾家肯定恨死他了吧?” “贾家本来就怨张宏明,这下是旧仇加新恨。” “我看张宏明才不在乎这些。” 闫阜贵不在意地说。 反正和他没关系。 他心里想着,下次贾家再来借车,是不是该涨价了。 刘海忠家里。 “今天张宏明总算说了句人话。” “替我省了几块钱。” 刘海忠让贰大妈煎了个鸡蛋解馋,显得挺得意。 贰大妈笑着说:“这孩子确实办了件好事,要不是他揭穿,咱们还得白白送钱给贾家。” 那钱要是捐出去,就等于便宜了贾家。 现在省下来,倒像是捡了便宜。 “那两个小子还没回来?”刘海忠问。 “没呢,你不睡他们哪敢回来。” “你也别总打孩子了。”贰大妈劝道。 “老话说得好,棍棒底下出孝子。” “照我这法子准没错。”刘海忠摆着手说。 贰大妈叹了口气,不再多言。 易忠海家里。 “张宏明这小子简直无法无天!” “你看见没有?我还没说散会,他就先喊散会了。” “我看他眼里压根没有我这个长辈!”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易忠海满脸怒气。 壹大妈一言不发。 “你怎么不说话?”易忠海问。 “我在想,按张宏明的说法,贾家恐怕真的不缺钱。”壹大妈沉思着。 “估计不少。” “贾家有钱归有钱,可秦淮如都找到我这儿了,我这个壹大爷总不能不管吧。” “全让那小子给搅黄了。” 易忠海越想越生气。 他原本打算借着张宏明升七级焊工的机会,让他出点钱接济贾家。 如果张宏明不同意,就给他扣个冷血无情的帽子。 没想到张宏明反其道而行之,把贾家的老底全抖出来了。 这样一来,不仅不用捐钱,连以后再给贾家捐钱的路也被堵死了。 “贾家既然这么有钱,确实不该再让他们受捐了。”壹大妈附和道。 “喂,你到底站哪边?” “怎么又替张宏明说话了。” 易忠海气得直翻白眼。 “我不说话你嫌闷,我说话你又不高兴。” “我去睡觉了。” 壹大妈也动了火。 转身就进了内屋。 易忠海被说得无话可说。 心里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起身走出了门。 贾家屋里。 “张宏明这回肯定倒霉,你们等着瞧,明天他就得被车撞死。”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她心里全指望老贾来帮忙。 那天晚上她跟老贾说好了,让他把张宏明这个祸害带走。 算算日子,应该快应验了。 “妈,哪有那么容易出人命,您别乱说。”秦淮如无奈地劝道。 “那我明天就上街说去,说张宏明小气冷血没良心。” “七级工又怎么样?我照样让他打一辈子光棍。” “他肯定是光棍,绝户命。” 贾张氏接着念叨。 馊主意一个接一个往外蹦。 一次募捐下来,总共才凑了十五块钱。 全是易忠海和傻柱出的。 在贾张氏看来,易忠海和傻柱的钱本来就是贾家的。 不过是左手倒右手而已。 感觉这次募捐白忙活了,气得她直咬牙。 秦淮如没说话。 如果张宏明真成了光棍,对贾家倒是好事。 张宏明这个年纪,做梦都想娶媳妇。 秦淮如琢磨着,自己或许可以试试,把他拴住。 “不行,我得想个法子,治治这个缺德鬼。” “不然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贾张氏心中的火越烧越旺。 “奶奶,我帮您一起想办法。” 棒梗凑了过来。 两人压低声音窃窃私语。 咳咳! 贾家门外,传来易忠海的咳嗽声。 秦淮如抬脚走了出去。 贾张氏停止和棒梗的密谋,走到窗边。 一脸警惕地看着易忠海。 “壹大爷,您有什么事吗?” 秦淮如问道。 “今天这事没办成。” “不过你放心,有我在。” “以后有什么困难,直接跟我说。” 易忠海话中有话。 “谢谢壹大爷。” 秦淮如笑了笑。 四合院门口。 一个满脸笑容、身材圆润的大妈走进院子。 “哟,王家媳妇,这么晚还在糊火柴盒呢。” “就冲你这勤快劲儿,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丁婆婆,还在纳鞋底?天晚了,明天再做吧。” “咱们这年纪,眼睛可经不起熬。” “闫老师,出来散步。” 邻居大妈们热情地跟街坊打招呼。 大家纷纷向这位热心肠问好。 “王婶,今天怎么有空到我们院子来?又给人说亲去了?” “王婶最近气色真好,看着挺富态的。” “王婶,上次给你说的那个姑娘还在等呢,您多费心点。” 院子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今天不谈媒,就是随便走走。” 王婶笑着摆手。 她是南鼓锣巷出了名的媒婆。 谁家孩子该相亲,谁家的情况,找她准没错。 保准能成。 当年闫解成和于莉能结婚,就是王婶牵的线。 说成一桩亲事,主家总会给些礼金和红包。 王婶也乐得做这差事。 易忠海和秦淮如看到王婶来了,停下聊天。 心里也在琢磨,王婶这是要给谁说媒。 王婶走到张家门口,轻轻敲门。 “宏明在家吗?” “我是你王婶。” “王婶您直接进来吧。” 张宏明打开灯,在屋里应声。 “哎哟我的天,这孩子都长这么大了。” 王婶推门进屋,一见到张宏明就笑开了花。 “王婶您坐。” 张宏明一见王婶,就知道她的来意。 赶紧热情地招呼,倒了杯茶递过去。 “个子高,模样正,还懂礼数。” “真是个好孩子。” 王婶满脸笑容,神情温和。 “王婶,您找我有什么事?”张宏明问。 “来打听点事,给你说门亲事。” “你父母走得早,这事没人替你操心,我这个当阿姨的得帮着你。” “时间过得真快,你还记得小时候你妈抱着你,我还逗过你呢。” 王婶边说边回忆,笑得开心。 “呵呵。”张宏明勉强笑了笑。 “宏明,我先问你几个问题,你跟阿姨说实话。”王婶说。 “好。”张宏明点头答应。 张家门外。 “王婶要给张宏明说媒了。”秦淮如心里不是滋味。 她知道,如果张宏明有了对象,自己就再也没机会缠着他了。 毕竟自己已经是三个孩子的妈,比不上年轻姑娘。 “这小子确实该成家了。”易忠海说完,脸色阴沉地走了。 “王婶子来找张宏明了?”贾张氏听到动静,急忙跑出来。 “刚进屋,就是冲着张宏明来的。”秦淮如回答。 “这个老东西,找谁不好,偏要给那个缺德鬼说。” “眼里只有钱。” “不行,绝不能让她找到对象,就该让他打一辈子光棍,断子绝孙。” 贾张氏咬牙切齿,盘算着怎么搅黄这件事。 闫家。 “王婶去张家了。” “这下可麻烦了。”闫阜贵满脸焦虑。 “男婚女嫁,是件好事。” “有什么可愁的。” 叁大妈一脸困惑。 心里却美滋滋的。 “你想想,要是张宏明娶了媳妇,还用得着小莉帮他操持家务吗?” “小莉现在每月能挣五块钱,偶尔吃顿好的,还能给家里带点东西。” “要是张家有个女主人,咱们可就什么好处都捞不到了。” 闫阜贵说道。 “哎呀,还真是。” “可这事咱也拦不住,宏明年纪不小了,早晚要成家的。” 叁大妈皱起眉头。 于莉也犯了难。 刚尝到甜头,那滋味真舒服。 她不想就这样离开张家。 “爸,你脑子灵光,快想个法子。” “这活儿可不能丢。” 闫解成也着急了。 于莉每月五块钱,一年就是六十块。 这笔钱能实实在在存下来,顶得上半个劳力。 闫解成舍不得这点收入。 “啧,这事儿真难办。” 闫阜贵一时也没主意。 “要不……咱们给他搅黄了?” 闫解成压低声音。 之前替张宏明说好话,是图好处。 现在好处要没了,心思就变了。 为了长远利益,使点手段也是没办法的事。 “不行!要是让张宏明知道,咱们就结仇了。” 于莉坚决反对。 “不能干这种缺德事,损阴德。” 叁大妈也摇头。 “凭张宏明的条件,咱们再怎么捣乱也拦不住他找对象。” “再说,咱们家好歹是读书人,犯不着这样。” 闫阜贵连连摆手。 主要是怕做坏事被发现,惹来张宏明的报复。 闫解成沉默了。 “嘿,有办法了!” 闫阜贵猛地拍了下桌子,眼睛亮了起来。 “老头子,想到主意了?” 叁大妈急切地问。 “小莉,你还有个妹妹吧?” 闫解成看向于莉,脸上露出狡黠的笑容。 “,你说海棠。” “这事跟她有什么关系?” 于莉困惑地回答。 不明白为什么突然提到于海棠。 “老头子,怎么突然说这个?” 叁大妈也不明白地问。 “我记得,于海棠和张宏明年龄差不多吧。” 闫阜贵笑着说。 “比宏明小一岁。” 于莉回答。 “这不就对了,莉莉,把你妹妹介绍给张宏明。” “要是他们俩成了,咱们就是亲戚。” “两家合一家,亲上加亲。” 闫阜贵眼里闪着精明的光。 “爸,您真行。” 闫解成竖起大拇指,激动得直发抖。 如果于海棠和张宏明在一起,他不就成了张宏明的大舅哥了。 再说张宏明没有父母也没有兄弟。 以后有好处,还能少得了他这个大舅哥吗? “这主意真不错,老头子。” “宏明一个人,我们和他联姻,以后肯定亲近。” 叁大妈满脸笑容地说。 越想越觉得这个办法好。 直接把张家和闫家绑在一起。 牢牢地拴住。 只有于莉不太开心,咬着嘴唇。 她和张宏明正处得不错,要是于海棠也和张宏明好上。 那姐妹俩……于莉心里总觉得不舒服。 “小莉,你觉得这事怎么样?”闫阜贵笑着问。 “条件是不错,就是不知道海棠怎么想。”于莉为难地说,“我这妹妹从小心气高,怕和张宏明处不来。” “小莉,你妹妹年纪不小了,婚事总要操心,你这个做姐姐的得多上心。”叁大妈笑眯眯地劝道,“宏明这孩子个子高,模样好,年纪轻轻就是七级焊工,前途无量。你要是不抓紧,说不定哪天他就被别人相中了。” “这倒是。”于莉点点头。 她也觉得张宏明确实不错,各方面条件都好,尤其是那方面能力强。要是把于海棠介绍给他,以后日子肯定幸福。这么一想,于莉又觉得该促成这门亲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家跟你妹妹说说?”闫阜贵催促道,“得抓紧,王大妈那边已经行动了,咱们得赶在她前面。” “嗯,我记着了。”于莉应道。 姐妹就姐妹吧,只要日子过得好就行。于莉在心里这样安慰自己。 张家这边,张宏明正送王大妈出门。 “王大妈,这些瓜子花生您拿着,别跟我客气。”张宏明硬塞了两把零食过去,“您是长辈,我得讲礼数。” “呵呵,这孩子真懂事。”王大妈笑着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你专心看书吧,对象的事交给我。”王大妈爽朗地笑着,声音洪亮地传遍整个院子。 张宏明接过瓜子花生揣进口袋,对今天的收获很满意。“那就麻烦您了。”他干笑着回答。刚才他把择偶标准都告诉了王大妈,没想到她转眼就当众说了出来。好在他脸皮够厚,不然真要无地自容。 “熊大屁股圆还要漂亮?想得倒美!”贾张氏边骂边跟着王大妈往外走。秦淮如意味深长地打量着张宏明,心想这小子要求还挺高。 屋里传来傻柱的骂声:“呸!做你的美梦去吧!”他连个对象都没有,张宏明还挑三拣四。易忠海看了张宏明一眼,冷冷哼了声,然后关上了门。 院外,贾张氏追上王大妈问:“王家嫂子,谈得怎么样?” “贾家嫂子,”王大妈停下脚步笑着说,“宏明这孩子踏实能干,肯定能找个好对象。” “有些话我得提醒你,”贾张氏压低声音,“别坏了自己名声。” “张宏明这个人,真不怎么样。” “我们住一个院子,他的底细我最清楚。” 贾张氏小声说道。 “他怎么了?”王大妈好奇地问。 “抠门得很!七级焊工又怎样?院里捐款他一分不掏。” “还爱动手,老人小孩都打,连年轻小伙都挨过他揍。” “思想更有问题,雇人干活,跟旧社会的地主一样。” “我看他迟早要出事。”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添油加醋,把张宏明说得一无是处,谁听了都想骂她。 “贾家嫂子,难怪宏明特意提醒我,说你肯定会说他坏话。” “做人不能太缺德,损阴德会报应子孙的。” “你们家男丁少,可得当心点。” 王大妈这话表面客气,实则暗藏锋芒,句句扎心。 “王婆子,你什么意思?” “我家男丁少关你什么事!管好你自己吧!” “你干那拉皮条的勾当才缺德呢!”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我好心劝你,反倒被你骂?” “你属疯狗的吧?见人就咬!” 王大妈也不示弱。 两人隔着院子对骂,你一句我一句,毫不让步。 吵了十多分钟,口干舌燥才停下来。 贾张氏第一次遇到能和她斗嘴的人,回家就瘫在椅子上猛喝水。 “那老东西,下次再让我碰上,非让她好看!”贾张氏擦着嘴恨声道。 “妈,王大妈怎么说?”秦淮如问。 “还能怎么说?那老财迷为了钱,肯定拼命给张宏明介绍对象!” “钻进钱眼里去了,缺德!” 贾张氏狠狠啐了一口,好像真吐到对方脸上。 “这事以后再说吧,您先休息。”秦淮如也发愁。 她知道以张宏明的条件,加上王大妈帮忙,肯定不缺合适的人。 “你先睡,这事儿害我们吃了大亏,绝不能轻饶他!”贾张氏咬牙切齿。 “奶奶,今晚就动手?”棒梗兴奋地问。 “当然,非让他吃不了兜着走!”贾张氏得意地说。 棒梗乐坏了——这主意是他和奶奶一起想的,保证让张宏明难受。 “妈,您到底要干什么?别被抓住了。”秦淮如担心地问。 整治张宏明没问题,但要是被当场抓住就麻烦了。 刘家兄弟和贾张氏碰面,贾张氏往地上泼粪。 “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不会有事的。”贾张氏不耐烦地挥手。 秦淮如带着棒梗去睡觉了。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夜色渐深,四合院安静下来。 只有虫鸣在黑暗中回荡。 贾张氏摸黑拿着一个瓢, 悄悄走到后院的公共厕所。 她蹲在茅坑前, 用瓢狠狠舀了一勺粪水。 强忍着恶臭,贾张氏阴险地笑了, 轻手轻脚地往中院走去。 “哥,你说爹睡了吗?” “肯定睡了,这么晚他还能干什么?” 中院台阶上传来刘光天和刘光福的声音。 两人被蚊子咬得受不了, 又热又闷的天气让他们决定回家。 贾张氏刚走到后院台阶, 正巧撞上两人,心里一紧。 手里那瓢粪水无处藏, 此刻才明白棒梗当时的尴尬。 想做坏事却被撞破,真是倒霉。 刘光天和刘光福走进中院, 刘光福突然借着月光看到台阶上的身影。 “哥,等等!爹在那儿等我们!” 刘光福吓得魂飞魄散,赶紧拉住刘光天。 他颤抖着指着后院台阶。 “什么?” “我的天!” 刘光天仔细一看, 那个魁梧的身影分明是刘海忠。 顿时吓得脸色发白。 刘家兄弟撒腿就跑。 贾张氏见两人要走,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了些。 想着等他们走远再动手。 没跑几步,刘光天突然拽住刘光福。 “哥,你扯啥?”刘光福急得直跺脚。 跑慢了肯定挨揍,他后背全是冷汗。 “不对劲,要是真爹,早就追上来揍咱们了。”刘光天脑子转得快,“就算追不上,也该骂两句。” “对!肯定是咱眼花了。”刘光福连连点头,觉得自己吓坏了看错了。 兄弟俩又转身往回走。 贾张氏见两人回来,气得牙痒,差点把瓢里的粪水扣在他们头上。 刘家兄弟靠近中院,眯眼一看—— 好家伙!真有个黑乎乎的壮实人影站在那儿。 “哥,这……这是怎么回事?”刘光福结巴起来。 “走近点看看。”刘光天硬着头皮往前走。 贾张氏见躲不过,干脆拎着瓢往中院走。 两拨人越来越近—— “贾家婶子,大半夜的您在这儿当门神?”刘光天看清脸后撇嘴。 “就是!长得跟我爹一样,差点把我们魂都吓没了!”刘光福捂着胸口喘气。 “老婆子我出门遛弯还用跟你们报备?”贾张氏叉腰瞪眼,“你爹都管不了,轮得到你们两个小崽子瞎说?” 贾张氏悄悄把一瓢粪水藏在身后。 刘光福皱了皱眉:“什么味儿这么冲?” “老嫂子,您是不是刚从茅房出来?”刘光天捂着鼻子问。 “是又怎样!”贾张氏挺起脖子。 “您衣裳上沾了脏东西。”刘光天提醒道。 “少在这儿放屁!”贾张氏气得咬牙,强忍着想把粪水泼刘光天的冲动。 刘家兄弟碰了钉子,嘟囔着快步离开。 贾张氏握着粪瓢先回到贾家。现在动手太急,得稳住。 “妈,您拿什么回来了?臭死了!”秦淮如捂着鼻子。 “奶奶,不是说好要泼张家大门吗?怎么带家里来了?”棒梗抱怨。 “我乐意闻这味儿?都怪刘家那几个混蛋坏事!”贾张氏憋着气说。 等到深夜,贾张氏拎着粪瓢摸到张家门前,用力将粪水泼向大门。 “哗啦”一声,粪水溅在门上。贾张氏转身就跑,臃肿的身体竟然异常灵活。 屋里,张宏明正睡得香。 他被一阵异响惊醒,皱了皱眉,鼻尖传来一股刺鼻的恶臭。 起身开灯,顺着气味走到门前。 越靠近,味道越浓。 他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嘴角抽动了一下,张宏明拿起手电筒,推开窗户翻了出去。 手电光一扫—— 大门上全是粪水,肮脏不堪。 “呵。” “够狠。” 他冷笑一声,眼神冷了下来。 踹门、泼粪,这些都不够解恨。 打蛇打七寸,对付那个老虔婆,得往她最痛的地方捅。 想了想,张宏明突然扯着嗓子大喊: “快来人!出大事了!” “壹大爷贰大爷叁大爷,都来看看!” 喊声惊动了整个四合院。 邻居们纷纷穿衣服赶来。 贾家屋里。 贾张氏正哼着歌冲洗粪瓢,听见喊声笑得直拍腿。 “奶奶,他怎么这么快就发现了?” “不是说好让他明天才看到吗?”棒梗在里屋喊。 “急什么?”贾张氏眯着眼,“现在这样才热闹!” 想想就痛快。 “奶奶,咱们去看看。” 棒梗翻身下床。 “快走快走,现在就去。” 贾张氏迫不及待想亲眼看看自己的“杰作”。 秦淮如心里也暗自高兴。 张宏明坏了她家的募捐, 这次让他也尝尝滋味。 贾家三人兴冲冲地出门。 易忠海披着外套来到张家门前, 看到大门上的污秽,立刻皱眉捂鼻, 目光不自觉地看向贾家和傻柱家的方向。 “这是谁干的?” “真够狠的。” 闫阜贵站在远处小声嘟囔。 “确实让人恶心。” 刘海忠附和道。 “做了太多坏事,早晚有报应。” “张宏明,你说是不是?” 傻柱笑嘻嘻地煽风点火。 “倒霉就倒霉吧,赶紧收拾干净。” 许大茂一脸幸灾乐祸。 他最高兴看到别人倒霉, 尤其是张宏明倒霉。 “半夜往人门上泼粪,太过分了!” “必须好好处理。” “咱们院不能容忍这种事。” 围观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指责。 “一定要查出是谁干的。” “哪有这么欺负人的。” “你说是不是张宏明?” 贾张氏笑得满脸皱纹, 明显是来气人的。 贾张氏心里美滋滋的,比夏天吃冰西瓜还痛快。 “几位大爷,这事您看怎么处理?” 张宏明听完大家议论,慢悠悠地开口。 “这事必须严惩,但眼下找不到人,确实难办。”易忠海皱着眉头说。 “必须找出那个人,绝不轻饶。”刘海忠立刻附和。 说漂亮话谁不会。 “找到人后让他清理,还得赔钱。”闫阜贵提议。 “没错,得先抓到人才行。”贾张氏笑得合不拢嘴。 “人找不到,做坏事自有天收。” “明天他家就死一个人,被车撞死。” “后天再死一个,被砖头砸死。” “先死小的断香火,再死大的,一个都别想活。” 张宏明阴冷地说着,专挑最恶毒的话。 秦淮如听得手指发白,棒梗吓得直发抖。 “张宏明你胡说什么,呸呸呸!”贾张氏对着空气吐口水,想把晦气赶走。 “老妖婆,我又没骂你,急什么。”张宏明心里有数,从兜里掏出迷幻卡朝她扔去。 “我这老太太听不得这些?” “看看你这歹毒的心肠!”贾张氏满脸嫌弃。 众人看她的目光顿时变了,都觉得这老太太有问题。 “张宏明,这事确实让人窝火,但你这话也太不中听了。” “咱把话说清楚,别搞那些虚的。” 易忠海语气平稳。 “好,那我不说了。” “老虔婆,你靠过来点,看看我家门上是什么?” 张宏明咧嘴一笑,伸手示意。 贾张氏下意识地顺着他的方向看去。 “哎哟喂,鸡腿!” “还有油花呢!” 贾张氏随便一瞥,竟看到张家门上挂着一根油光发亮的鸡腿,顿时两眼放光,乐呵呵地往前凑。 “哪来的鸡腿?” “贾家老太太在说什么?” “那不是一滩污水吗?这老太太真会乱说。” 四合院的邻居们小声议论着。 秦淮如也一脸困惑,不明白婆婆怎么突然神志不清。 只见贾张氏兴奋地冲到门口,伸手就往污水里抓,在大家的注视下,乐呵呵地往嘴里塞—— 呕! 呕! 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有人捂眼,有人干呕。 易忠海等人龇牙咧嘴地转过脸去。 这画面太难看了,实在看不下去。 “真倒霉!怎么让我看见这个!” 许大茂捶胸顿足,感觉心里难受极了。 “妈呀!我浑身像有蚂蚁在爬!” 傻柱颤抖着搓胳膊,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妈!快松手!” 秦淮如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大声喊道。 “找不到了吗?” “这可是香喷喷的大鸡腿。” “真是浪费东西,连大鸡腿都扔了。” 贾张氏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嘟囔。 “贾家嫂子,别吃了。” “实在是看不下去了。” 易忠海强忍着恶心劝道。 “求您了,贾家嫂子,别吃了。” 刘海忠也跟着恳求。 心里直犯恶心。 这场景实在太让人受不了。 闫阜贵机灵,早就躲到一边去了。 眼不见为净。 “吃个鸡腿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嫉妒?” “谁也别想跟我抢。” 贾张氏一边吃一边护着。 “棒梗,快去劝劝奶奶。” “求她别吃了。” 秦淮如急得快要哭了。 这是什么事儿。 要是传出去,贾家在胡同里可就出名了。 “奶奶,别吃了。” 棒梗皱着脸,也被恶心坏了。 “乖孙儿,过来。” 贾张氏看到孙子,笑呵呵地叫他。 棒梗捂着鼻子慢慢走近。 “这是大鸡腿,别人想吃还吃不到呢。” “奶奶最疼你,只给你一个人吃。” 贾张氏笑着,拿起一根“鸡腿”往棒梗嘴里送。 “奶奶我真的不吃!” 棒梗慌忙用手挡住。 “傻孩子,大鸡腿都不吃,还想吃什么好的。” 贾张氏一手拉住棒梗的衣角,一手拿着污水,硬往孙子嘴里塞。 “妈!你干什么!” “快放开!” “我妈肯定是被邪祟缠上了。” 秦淮如不敢靠近,只能叫别人帮忙。 “贾家大娘,你正在吃脏东西,知道吗?” “快放开棒梗。” 傻柱强忍着恶心劝说。 “你才吃脏东西呢。” “怎么,看我吃鸡腿眼馋了?瞧你那德行。” “赶紧滚远点。” 贾张氏大声吼叫。 继续硬往棒梗嘴里塞东西。 “来两个人,把棒梗和贾家大娘分开。” 易忠海环顾院子里的男人们。 “壹大爷,这谁敢碰?” “就是,秦淮如都不敢碰,我们还敢上去?” “壹大爷,这活儿真干不了。” 众人连连摇头推辞。 开什么玩笑,贾家大娘手上全是脏东西。 要是沾到衣服上,多恶心。 “老不死的,快放开我。” “呜呜,我不吃了,不吃了。” “老不死的!” 棒梗拼命挣扎。 却挡不住贾张氏的“照顾”,嘴里塞得满满的。 脸上也沾了不少。 连奶奶都不喊了,直接叫老不死的。 “没良心的,这么好的鸡腿只给你吃,你还这样骂我。” “都是你娘教的,她真不是个好东西。” 贾张氏愤愤地说。 把最好的鸡腿都留给棒梗。 “老天爷,我们贾家怎么会摊上这种事!” 秦淮如彻底崩溃,仰头哭喊。 张宏明冷眼旁观,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这才刚刚开始。 等贾张氏吃完门上的粪水,好戏还在后头。 众人从最初的恶心中缓过神来,远远围观。 “贾家老太太肯定是中邪了。” “她整天喊老贾上来,老贾连个安稳觉都睡不成,能不生气吗?” “作孽,贾家这是遭报应了。” 大家低声议论,都觉得是贾张氏总折腾老贾,惹怒了亡魂。 这年头,人们还信这些说不清的事。 “死老太婆,我吃撑了,呕!” “快放开我,我不吃了!” 棒梗拼命挣扎,已经灌了半瓢粪水,肚子鼓胀,再也塞不进去。 “妈,求您放了棒梗吧!” 秦淮如跪在贾张氏面前,声音凄惨。 “老泼妇,你吃我家门上的鸡腿,问过我了吗?” “得赔钱,懂不懂?” 张宏明厉声质问。 “放屁!这些鸡腿都是我拿来的,赔什么钱!” 贾张氏愤怒地反驳。 “大伙都听见了吧?这些鸡腿就是贾张氏泼在我家门上的。” “现在知道是谁干的好事了?” 张宏明扫视院子中的人。 “对,就是**干的!” “这些鸡腿全是我的,谁也别想抢!” 贾张氏直接承认了。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秦淮如紧紧护着那几个鸡腿。 她脑子嗡嗡响,全身发抖。 这下可好,偷鸡没被抓住, 反倒被卡车陷害了。 贾张氏把棒梗喂饱后, 又去舔张家门上的油星子。 “怎么就没了?还没吃饱呢。” “都怪棒梗这小东西,喂多了反而骂我,没良心的。” 贾张氏一边骂一边松开手, 棒梗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秦淮如带着儿子回家洗漱, 回头看见贾张氏在地上啃食, 像个野狗一样。 她再也忍不住,大哭起来: “老不死的,这几个鸡腿还吃不饱吗?” “你想想这些鸡腿是从哪来的?” 张宏明故意提醒。 “哎哟!后院茅坑边还有个缸呢!” “这些汤水留给你,老娘要去吃大餐了!” 贾张氏眼睛一亮,撒腿往后院跑去。 秦淮如强忍着恶心拉住她: “妈,别去了,求您了!” “滚远点!汤都给你了还想抢我的鸡腿?” “贪心的家伙!” 贾张氏身材魁梧,一把甩开儿媳, 高高兴兴地往院里跑。 “傻柱!快拦住她!” “壹大爷,快叫人拦住我妈。” 秦淮如慌忙求助。 “赶紧,把人拦住。” “别让贾家老太太往粪坑那边去。” 易忠海也急着催促。 院子里几个男人正要上前。 “贾婶子……呕——” 傻柱刚伸手拽贾张氏,反被甩了一脸粪水, 恶心得直干呕。 看到傻柱脸上黄乎乎的污物, 大家立刻缩回了手。 贾张氏冲进后院茅房, 蹲下身就开始从粪坑里掏鸡腿, 嚼了几口觉得不过瘾, 干脆纵身跳进粪坑, 这次连手都省了,张嘴就能吃到鸡腿肉。 她吃得满嘴都是油,眯着眼, 这辈子都没这么痛快过, 只有一个念头:爽! 赶到的秦淮如看到这一幕, 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 脑袋嗡嗡作响。 “这事邪门。”易忠海摇头。 “要是以后天天这样,可怎么办?”刘海忠摸着下巴。 “院子里有个吃屎的老太太,传出去多丢人。”闫阜贵撇嘴。 “得请个大师看看。” “肯定是老贾头在作祟,找个高手镇一镇。” “明天还不见好,淮如你就去请人吧。” 几个男人议论纷纷。 四九城里这类能人也不少。 找他们来一趟,费用不低。 张宏明在一旁微笑着听着。 估摸时间,差不多十分钟了。 张宏明不紧不慢地离开。 发动魔夜能力,融入黑暗的天赋。 大大方方地进了贾家。 根据之前从贾张氏那里套出来的情报, 张宏明来到贾家床边。 他找到了贾张氏藏放养老钱的砖块。 取出一个黑色袋子。 然后把砖块重新放回原处。 拿走了贾张氏的养老钱,张宏明慢悠悠地走回茅坑那边。 来去不过一分钟。 没人发现他刚才离开过。 就在大家议论纷纷的时候。 十分钟到了。 呕! 贾张氏闻到一股难以形容的臭味。 忍不住干呕起来。 一吐,嘴里的粪水喷了出来。 气味更加难闻。 贾张氏吐得更厉害。 鼻子和嘴巴一起往外冒。 看起来像是要把内脏都吐出来。 “妈,你好了没?” 秦淮如满怀期待地问。 大家见贾张氏不再吃“鸡腿”,停止了议论。 齐齐盯着她看。 “谁干的!谁把我扔进茅坑里了?” “秦淮如,你还站在这干嘛,快拉我上来!” “呕!你们这么多人,都在这儿看热闹是吧,真不是东西!” 贾张氏愣了一下。 抬头看见眼前黑压压的一群人。 顿时火冒三丈。 “贾家嫂子,是你自己跳进茅坑的。” “就是,你还把屎当鸡腿吃,恶心死人了。”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竟然趴在地上舔粪水,天呐,光是说出来就让人反胃。” “胡说!绝不可能!” “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少啰嗦,快拉我上来!” 贾张氏满脸不信。 她会吃那种脏东西? 简直荒唐。 傻柱找刘海忠借来一根长木棍。 终于把贾张氏拽了上来。 老太太满身污秽,散发着恶臭。 众人纷纷后退躲避。 “贾家婶子,您快去洗洗吧。” “这味道太冲。” “实在太让人难受了。” 几个邻居出声劝道。 “嫌臭就别闻!” “再唠叨信不信我抹你们身上!” 贾张氏说着抓起一把粪水。 吓得众人四散奔逃。 “秦淮如,快带婆婆去收拾,别闹了。” 易忠海说道。 秦淮如搀着婆婆离开。 泥泞的脚印在院里拖出一道长长的黄痕。 “记得把院子冲洗干净,隔三差五来这么一出,成何体统。” 刘海忠不满地叮嘱。 秦淮如连连点头。 眼看人群即将散去。 张宏明突然开口: “三位大爷,刚才说好要严惩肇事者。” “现在这老刁婆清醒了,该说说她往我家门上泼粪的事了。” 正要离开的邻居们听到这话停下了脚步。 **归**。 贾张氏弄脏张家大门的事还没解决。 “贾家现在这情况,你家的事明天再说。” 易忠海皱着眉,语气不耐:“贾家自己都顾不过来,你自己处理吧。” 刘海忠附和道:“张宏明,做人别太绝。贾家老太太差点没命,你何必这么逼人?” 傻柱猛地站起来:“老虔婆就算死了,也得为泼粪的事负责!各位这么讲义气,不如我给大家门上各泼一瓢粪怎么样?” 张宏明冷笑一声,众人立刻安静下来。半夜被泼粪,谁也不想碰这个霉头。 “既然各位没办法调解,那就按规矩来。”张宏明掏出五毛钱,闫解成立刻跃跃欲试。 易忠海急忙劝阻:“邻里纠纷何必惊动警察?等贾家忙完再谈也不迟。” “真是冷血!”傻柱低声骂了一句。张宏明眼神一冷——上次教训还不够,这条狗还得再敲打。 这时,秦淮如端着满是污物的木盆慢慢走出来。 闫阜贵开口问:“刚换好衣服,现在屋里有点难受。” 秦淮如面露难色:“这事还得她自己解释。” “就是她往张家门上泼粪,太不像话了,必须给张家一个交代。” 闫阜贵说。 “?” “可我妈都这样了,还要什么交代?” 秦淮如抿着嘴,偷偷看了张宏明一眼,心里埋怨他太过计较。 “她又不是快不行了。” “在我家门上泼粪,不给个说法我就报警。” 张宏明平静地说。 “那……我去跟我妈说说。” 秦淮如放下洗衣盆,转身回了贾家。 不多时,屋里传来贾张氏的骂声: “这个混蛋!我还没找他算账呢!” “要不是往他家门上泼粪,我能吃一嘴脏东西吗?” “该他赔我钱才对!” 贾张氏换了干净衣服,气冲冲地跑出来: “张宏明!今天不赔五十块,我跟你没完!” 贾张氏嗓门很大,空气中弥漫着难闻的味道。 众人纷纷捂住鼻子。 “贾家嫂子,您小点声。” 刘海忠皱着眉头。 “谁帮我报警,这五毛钱归他。” 张宏明没理贾张氏,高举着五毛钱。 “我来!” 闫解成跳起来抢了过去。 贾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凶光,这点破事就要报警。 这人真不是人。 “谁都不准报警。” 易忠海沉声说道。动不动就找警察,他这个院里管事的脸往哪搁。 “老易,你得给我做主。” “这小子把我害成这样,反倒要问我讨说法,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我们贾家没人,谁都能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贾张氏开始哭诉。 “张宏明,贾家嫂子这事做得确实不对,但她也已经吃了亏。” “你一个大男人,何必跟个女人计较?” 易忠海劝说道。 “张宏明,贾家现在这么难,你干嘛还死抓着不放?” “门上的那点脏东西,擦一擦不就完了?” “搞得跟个女人一样小气。” 傻柱在一旁附和。 “行,那就没得谈了。” 张宏明拿出钥匙打开自行车锁,准备推车离开。 “你要干什么?” 易忠海急忙拦住他。 “让开!” 张宏明瞪着眼睛。 秦淮如赶紧朝傻柱使眼色。 “你说说贾家怎么赔礼,咱们再商量。” 傻柱连忙打圆场。 张宏明一把推开易忠海,易忠海踉跄后退,要不是傻柱扶住,差点摔个趔趄。 “贾家嫂子,张宏明真要报警,这事我可管不了了。” 易忠海回头对贾张氏说。 “报就报呗,警察来了能拿我怎么样?” 贾张氏冷笑一声,满不在乎。 秦淮如脸色不定,心里直发慌。 张宏明推着车头,头也不回地走了。 没人拦他,也没人敢拦。 闫解成满脸不满地对易忠海说:“壹大爷,之前你不让我报警,现在张宏明自己去了。这五毛钱你总该给我了吧?” 易忠海狠狠瞪了闫解成一眼。站在一旁的傻柱立即呵斥道:“闫解成,壹大爷可没欠你什么,少在这儿胡搅蛮缠!” “怎么不欠?要不是壹大爷拦着,这钱早就进我兜里了。”闫解成理直气壮地反驳。 闫阜贵也跟着说:“这话有道理。老易,你确实该给解成五毛钱。” 易忠海气得咬牙:“你们这是想讹我?” “这不是讹你,是事实。”闫解成振振有词,“张宏明本来要花钱请人报警,结果被你拦下。现在他自己去了,等于你让我白丢五毛钱。大家评评理,是不是这个理儿?” 刘海忠趁机插话:“老易,这事确实是你耽误了闫解成的好事。” 邻居们也纷纷附和: “这么说还真有道理。” “要是让闫解成去报警,钱就到手了。” “壹大爷这事办得不太地道。” “断人财路可不好。” 易忠海气得脸色铁青,最后还是掏出五毛钱扔给闫解成。拿到钱的闫解成立刻笑逐颜开。 就在这时,贾张氏突然捂着头倒在地下,哭喊起来:“哎哟喂,我这头疼得厉害,受不了了……” 贾张氏开始装病。 “妈,您快回家休息吧。” 秦淮如顺着她的话说。 两人搀扶着回到贾家。 “都散了吧。” 易忠海甩了甩手, 转身走进屋里。 这事他管不了,也不想管。 易忠海走了,院子里的人却没走。 大家都在等事情的发展。 大约二十分钟后, 张宏明带着两名警察回来了。 “这就是我家门,粪水是贾家老太太泼的。” “她住在那边。” 张宏明向警察说明情况。 两名警察朝贾家走去。 刘海忠和闫阜贵跟在后面。 其他邻居都围在贾家门口看热闹。 “我婆婆身体不舒服,正在休息。” “起不来。” 秦淮如找了个借口。 “张家门前的粪水是你婆婆泼的吗?” 警察问。 “是。” 秦淮如点了点头,承认了。 贾张氏当众认了,无法抵赖。 “让我们看看你婆婆的情况。” 警察说。 秦淮如只好带他们进屋。 贾张氏闭着眼躺在床上。 屋子里还弥漫着粪水的气味。 “既然生病了,三天后再来派出所。” “这件事性质严重,要拘留七到十五天。” “具体怎么处理,到所里再说。” 警察捂着鼻子说道。 秦淮如一下子愣住了。 没想到真的要被拘留! “什么?凭什么关我这么久?” “我没干什么。” 贾张氏不再装睡, 猛地坐起来,大声质问。 “既然没事,为什么装病?” “马上去张家门口接受询问。” 警察不耐烦地说。 贾张氏迅速起身, 跟着警察来到张家门前。 警察开始盘问贾张氏, 另一名警察负责记录。 围观的群众都竖起耳朵听。 “你这是恶意报复,故意毁坏他人财物。” “要拘留十五天。” 警察合上本子宣布。 “什么?就泼点粪就要关十五天,你们也太狠了。” “我还喝了一肚子粪水,怎么不抓张宏明?” “你们是不是认识他,合伙欺负我?” 贾张氏慌了。 “就是,不就是泼点粪嘛,擦干净就行了,至于关这么久吗?” 傻柱也跟着起哄。 “你喝粪水是你自己愿意的,没人逼你,和张宏明没关系。” “但你往张家门上泼粪是违法的。” “十五天已经是从轻处理了。” “走吧。” 两名警察直接架人。 半夜三更,他们不想多说。 赶紧处理完事,回去补觉。 “不行,我不去派出所!” 贾张氏彻底慌了。 她原以为最多挨一顿责骂就没事了。 自己已经够倒霉了,应该能和泼粪的事扯平。 没想到警察根本不认账。 “警察同志,能不能通融一下,我妈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 我们家有三个孩子,我妈要是被抓走了,谁来照看孩子? “我们贾家只剩孤儿寡母,实在太苦了,您发发善心帮帮我们吧。”秦淮如低声下气地请求。 “易忠海!你这个没良心的,快给我出来!”贾张氏大声喊叫,声音里带着慌乱。 易忠海阴沉着脸从屋里走出来,生怕这老太婆着急之下又说出什么难听的话。 “同志,我是院里管事的。”他硬着头皮对民警说,“这事让我再跟张宏明商量一下,给个机会。宏明,你看这事让贾家怎么处理?” “按规矩办。”张宏明冷冷地回答。 秦淮如赶紧说:“张宏明,只要你答应不追究我妈,我给你擦大门行不行?要是把我妈抓进去,这大门可没人帮你收拾了,多麻烦。” 张宏明听了有点动心。虽然贾张氏把泼粪的大门舔过一遍,但那股臭味还在。他自己嫌脏不愿动手,让媳妇于莉做这活又觉得太不地道。 “这样吧,”他松了口,“贾家赔我十五块钱,再把大门洗得干干净净,闻不到味道,我就不再追究这老太太。” “十五块?我们实在拿不出来!”秦淮如愁眉苦脸地说。 张宏明冷笑:“怎么没有?今天大家刚给你们捐了十五块不是?” 秦淮如顿时说不出话来。这些钱还没焐热呢。 秦淮如心里不忍。 贾张氏却来了劲头。 不管是清洗张家的大门,还是支付十五元赔偿, 都由秦淮如来承担。 与她毫无关系。 “张宏明,你太狠心了。” “那些钱是贾家的生活费,你怎么好意思要?” 傻柱愤怒地说道。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十五块钱里,也有他出的五块。 如果就这么给了张宏明,傻柱实在咽不下这口气。 “十五块确实太多了。” “要不赔你五块吧。” 易忠海也劝道。 “要么按规矩办,要么就按我说的办。” 张宏明语气冰冷,毫无余地。 易忠海看向贾张氏和秦淮如。 “还站在这里干什么,快拿钱。” “想进拘留所吗?” “蠢货。” 贾张氏对着秦淮如破口大骂。 秦淮如只好回家拿钱。 递给了张宏明。 “大门要用香皂洗,直到一点味道都闻不到。” “我来监督。” 张宏明收了钱,面无表情地说。 秦淮如又跑回家,端着盆去前院打水。 易忠海在一旁对警察好言相劝。 两名警察放开了贾张氏,离开了。 贾张氏站在张家门前,狠狠地瞪着张宏明。 “老东西,我警告过你别招惹我。” “你偏不听。” 张宏明晃着手中的钱,笑着说道。 “**,你给我等着。”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然后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秦淮如端来一盆水,拿着刷子和一块普通的肥皂。 水流冲刷着张家大门的每一处。 肥皂泡涂满门板,刷子来回擦洗,发出沙沙的声音。 “张宏明,你心这么狠,迟早会遭报应。” 傻柱站在一旁,眉头紧锁,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最终没有上前帮忙,转身离开了。 帮秦淮如?可这是张家的大门。 他懒得管。 张宏明根本没看傻柱一眼。 他站在门口,盯着秦淮如干活。 夏夜闷热,秦淮如穿得单薄。 她蹲下、弯腰,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格外诱人。 张宏明抱着手臂靠在门框上,嘴角带着笑意,眼神毫不掩饰地打量着她。 秦淮如偷偷看了他几眼。 她明白他在想什么。 她的动作忽然变了。 腰弯得更低,臀部翘得更高。 她蹲在水盆边搓洗刷子,正对着张宏明。 衣领松了,露出一抹白皙若隐若现。 张宏明的笑容更甚。 送上门的好处,不占白不占。 反正她也是故意的。 “张宏明,你别太过分!” 秦淮如换水回来,腰酸背痛。 看他只顾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她心里火冒三丈。 一点都不知道体贴人。 要是傻柱在,早就抢着替她干了。 “怪就怪你家老虔婆先惹事。” 张宏明漫不经心地说。 “我妈年纪大了,你跟她计较什么?” “你一个男人,让让我们家怎么了?” 秦淮如咬着嘴唇,眼圈发红,一副委屈的样子。 张宏明沉默不语。 显然不吃这套。 过了片刻,秦淮如终于把大门擦干净了。 “活干得不错。” 张宏明走上前检查了一下,随口夸了一句。 “我这么卖力,能不能退我五块钱?” 秦淮如厚着脸皮问道。 原本十五块全给了张宏明,她心疼极了。 “退钱?可以。” “我给你五块,你能给我什么?” 张宏明目光在她身上扫了一圈,最后停在她的脸上,眼神像狼一样。 秦淮如浑身不自在,仿佛被看穿了一般。 她心里发紧,端着水盆往前院走。 “呵。” 张宏明看着她的背影,眼神慢慢变了。 这女人还真有点勾人的本事。 他忽然想起于莉。 要是于莉在就好了。 张宏明推门进屋,坐在桌边,从储物戒指里拿出一个黑袋子。 袋子里全是钱——一叠十元钞票,剩下的都是零钱。 他嘴角微微上扬,开始数今天的收入。 一共四百六十五块三分。 加上原来的六百多存款,现在他手里有一千多块钱了。 “叮!宿主成功反击贾家阴谋,负面值奖励结算中。” “贾张氏喝粪水、被拘留,贡献负面值三点。” 秦淮如贡献三点,棒梗两点。 让张宏明意外的是,易忠海也贡献了一点。 总计九点。 加上之前的七点负面值,总共累积了十六点。 “估计是怕贾张氏狗急跳墙,翻出旧账。” 张宏明低声自语。 他隐约猜到了些原因。 想到易忠海竟然和贾张氏有过那层关系,张宏明心里不舒服,赶紧甩开脑海忠的画面。 ‘得抽空去买沙发和收音机了。’ 张宏明心里想着。 整理好钱后,他便躺下休息。 前院。 秦淮如坐在小马扎上,借着微弱的灯光洗贾张氏的衣服。 夏夜闷热,她却只能摸黑干活,心里憋着一股火。 可脑海忠总浮现张宏明刚才看她的眼神。 那种目光她再熟悉不过——像是要把人吞进去一样。 ‘这小子肯定憋坏了,再拖他一阵,准能把他拿捏住。’ 秦淮如心里得意。 男人嘛,终究逃不过那点心思。 只要她稍加引导,不怕他不上钩。 要是能把张宏明培养成第二个傻柱,她做梦都能笑醒。 洗完衣服回到贾家,一股粪味扑面而来。 贾张氏和棒梗虽然吐干净了,还刷了牙,但那股味道还是挥之不去。 秦淮如强忍着恶心,躺下睡了。 第二天。 天刚亮,张宏明就起床洗漱,蒸了包子。 刚把包子放进锅里,于莉就推门进来,满脸兴奋地问: “听说昨晚贾老嫂子吃屎了?是真的吗?” “她真在我家门口泼粪,还全舔干净了。” “还不够,又钻茅坑里补了一顿。”张宏明咧嘴笑了。 “该!老不死的自作自受!”于莉笑得直不起腰,肠子都悔青了昨晚没来瞧热闹。 张宏明绕到于莉身后。昨夜被秦淮如撩拨得邪火直窜,这会儿大清早的于莉送上门来,哪还憋得住。 “天刚亮呢...”于莉半推半就。 “该办就得办。”张宏明手上不停。 “整天就琢磨这个。”事毕于莉满面潮红,嘴上却嗔怪。张宏明浑身舒坦,笑着揭开蒸笼——十个油汪汪的肉包子冒着热气。他原打算吃四个带六个当午饭,见于莉来了便分她两个。 “绝了!”于莉吃得满嘴流油。张宏明又塞给她俩:“带回去。”“这可不行!”于莉慌忙摆手,“五毛一个的稀罕物,哪能又吃又拿?”张宏明硬塞过去:“再各吃一个,剩下带走。” 于莉攥着俩包子回闫家,兜里还揣着别的。“哟,张宏明连包子都舍得给?”闫阜贵盯着包子直咽口水。闫解成凑过来:“给他找对象的事提了没?” 我看到肉包子就把正事忘了。 于莉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刚进门还没开口,张宏明就拉着她办了"正事"。 折腾完哪还记得别的。 "你可真是……" "下次别忘了,这事要紧,咱们得抢在王大妈前头。" 闫解成认真嘱咐。 他是真把这当大事。 自己上班挣那点钱,要是跟张宏明成了连襟,好处肯定少不了。 贾家屋里。 "奶奶我要吃包子!" "刚才看见于莉从410拿了包子回去。" 棒梗跺着脚嚷嚷。 "这缺德玩意儿,大清早包子多得吃不完。" "咋不噎死他!" "闫家也不是好东西,天天让于莉那*狐狸去要吃的。" "秦淮如你聋啦?没听见你儿子要包子?赶紧去找张宏明要!" 贾张氏骂得唾沫横飞。 嘴里的臭味熏得棒梗直捂鼻子。 在她嘴里,于莉去张家就是*狐狸。 让秦淮如去要吃的倒是天经地义。 "妈,您昨晚刚往人门上泼粪。" "人家能给咱包子吗?" 秦淮如直叹气。 "不去试试怎么知道?" "说不定张家包子多得往下掉,你去捡两个回来!" 贾张氏拍着炕沿喊。 秦淮如撇撇嘴,不情不愿出了门。 站在张家门前小声问:"宏明,家里还有包子吗?" 棒梗馋得在屋里直嚷嚷,能先借我两个包子给他解解馋吗?秦淮如笑着问道。 张宏明温和地回应:有,两个够不够?不够可以多拿几个。 秦淮如强压着内心的喜悦说:“能多给几个当然好,我家人口多。”她暗自高兴,期盼已久的好事终于来了——张宏明要帮贾家了。她心里得意,觉得一定是昨晚那点小心思起了作用。 张宏明提议:“今晚我再蒸些包子,你十一点来拿。”见秦淮如犹豫说太晚,他意味深长地笑着说:“晚了才好办事,不只是包子,还有别的东西。” 秦淮如收起笑容问:“别开玩笑了,现在能给吗?”张宏明干脆地回答:“晚上来就有,不来就算。”说完锁门骑车上班去了。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秦淮如皱着眉头,心里不是滋味。这个男人太难对付了,她沮丧地回到贾家。婆婆立刻骂道:“那缺德鬼没给包子是吧?真不是个东西!” “你也是个没用的,看看于莉,从张家拿了多少好东西回来。” “都是正常人,你哪点比不上人家?” 贾张氏瞪着两手空空的秦淮如,大声训斥。 “妈,那我去帮张宏明打扫屋子,您能同意吗?”秦淮如红着眼眶低声问。 “胡说八道,门儿都没有!”贾张氏拍着桌子叫嚷,“你是贾家的媳妇,跑去伺候张家算怎么回事!” 小当家的棒梗鼓着脸,满脸不高兴。 “要是没赔给张家那十五块钱,本可以买些肉和白面回来自己做。”秦淮如愁眉苦脸地叹气。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怪起我来了?”贾张氏顿时火了,“我吃过的苦受过的罪跟谁说去?连个肉包子都弄不来,就是你当娘的没本事!少在这儿推三阻四的。” “居然赖到我头上,真不是个东西!”贾张氏越说越气,唾沫星子飞得到处都是。 红星轧钢厂里,张宏明停好自行车,直接朝技术办公楼走去。这是他第一天来技术办报到。 “请问胡耕科工程师的办公室在哪?”张宏明拦住一个工人打听。对方指了指第三间屋子。 敲门声刚响,里面就传来胡耕科的声音:“进来。” “胡工,我来报到了。”张宏明不卑不亢地说。 “你小子怎么才来?我都等了你半个钟头。”胡耕科指着对面的空位,“以后这就是你的工位。别磨蹭了,跟我去车间看那台大型设备。” 说着就要拉张宏明往外走。 “胡工,好歹让我先熟悉下环境?” 张宏明一脸无奈。 “又不是大姑娘上轿,你个大老爷们有啥好适应的。” “先把活儿干利索了,以后有的是时间让你慢慢习惯。” 胡耕科满不在乎地说。 “得,我算明白了,你这是等着使唤我呢。” 张宏明快步跟上。 “啥使唤不使唤的,我又不是旧社会的地主。” “咱们好歹是技术骨干,不都是为了国家建设嘛。” “对了,你不是有自行车吗?骑上一起走。” 胡耕科大步走向停车区。 “车是有的,但厂里不是不让随便骑吗?” 张宏明一脸疑惑。 虽然轧钢厂人很多,但骑车上班的不过百来个。 这毕竟是国营大厂,工资不错。 要不是自行车票难搞,大多数人都能买得起。 厂里对骑车有规定, 除非有内部通行证, 否则上班时间不准在厂区内骑车。 “跟着我你还担心这个?” “等忙完这阵,我让行政科给你办个证,想怎么骑都行。” 胡耕科一挥手, 语气很爽快。 “哟,那可多谢了。” 张宏明眼睛一亮。 没想到活还没干,好处就来了。 心里对胡耕科的印象,一下子好了一些。 这老家伙虽然急躁,但为人干脆。 两人骑着车直奔车间。 张宏明正要停车, 看见胡耕科直接骑了进去,也赶紧跟上。 “胡工,骑车进车间合适吗?” 张宏明小声问。 他在车间干活时,连主任都没这么干过。 “跟我混,什么都不用想,天塌下来我顶着。” 胡耕科不以为意地挥挥手。 张宏明没再多问。 在他看来很难的事,在胡耕科眼里根本不算事。 这家伙确实有点本事。 张宏明暗自佩服。 两人把车停在一条闲置生产线旁。 整条线二十多米长,空荡荡的,积满灰尘。 明显很久没用了。 生产线尽头立着一台巨型设备,足有四五层楼高,像座铁塔矗立在厂房中。 “这次任务就是搞定这台设备。” 胡耕科停下车子,指着它说。 张宏明眼皮一跳。 差点想转身离开。 虽说自己是七级工程师,但面对这种庞然大物,心里还是没底。 “发什么愣?怕了?” 胡耕科笑着拍了他一下。 “确实有点。” “这明显是熊国进口的,没有吊车怎么修?” 张宏明皱眉。 “小事一桩,我研究了一个月,内部结构都清楚。” “只差几个关键参数。” 胡耕科大步走向设备。 几个维修工赶紧打招呼:“胡工!” 张宏明也点头回应。 “小伙子跟胡工学,将来肯定能当工程师。” “胡工愿意带,这是难得的机会。” 老师傅们笑着说道。 张宏明点点头。 “给,拿着。” 胡耕科把两本技术手册递给张宏明,拍了拍旁边的设备:“还有三处没弄明白,上去我给你看。” 钢架上的油污在午后闪着光。两人爬到操作平台,胡耕科花了整整一个小时详细讲解那些不确定的节点,最后把资料塞到对方怀里。他突然咧嘴笑了——之前翻译让他把机械原理嚼碎了喂人,再等别人把俄文资料反刍回来。现在可好,张宏明既能看斯拉夫字母,又懂电路和油路这些门道。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张宏明摸着烫金封面,嘴角露出一丝无奈。难怪胡老头死活拉他来。这工作少了他真搞不定:技术强的看不懂俄文,懂俄文的连基本原理都理不清,更别说对着图纸分析故障了。他翻开设备对应的章节,纸页沙沙作响。 焊枪的蓝火在车间另一头跳跃。二班班长望着空荡荡的工位发呆——厂办刚通知,张宏明调去技术科了。他正想着今年评优稳了,耳边忽然响起银铃般的声音:“班长,张宏明在哪?” 轧钢厂打包组的一个小姑娘怯生生地问。 “你找宏明有什么事?”班长问。 “想认识他。”姑娘抿着嘴,脸微红。 “不巧,宏明调去技术科了。”班长笑着说,“要找他得去技术大楼。” 他哪会看不出来姑娘的心思。 “?他去技术科啦?”姑娘先是一惊,随即眼神暗淡下来。 技术科的工程师,她怎么配得上呢? “这孩子肯钻研,我看着他从学徒干起来的。”班长语气中带着欣慰。 姑娘道谢后,无精打采地走了。 不久后,广播站又来了个姑娘打听。 接着,三三两两的姑娘们借着倒水的机会也来问。 一上午,班长接待了七八个姑娘。 后来他都成了条件反射——只要看见年轻姑娘就问:“找宏明?去技术科了。” 看着她们或失落或高兴地离开。 快到午饭时,车间忽然亮了起来。 新来的姑娘明眸皓齿,身材窈窕,工装也遮不住玲珑的身段,惹得不少小伙子直勾勾地看着。 “班长,打听个人。”于海棠笑着说道。 “海棠,你来晚了。”班长头也不抬,“张宏明去技术科了。” “他跟着胡耕科在忙,可能去修那条停产的线了,你可以去那边看看。” 二班班长多说了一句。 之前张宏明曾向他打听过于海棠的事,再加上于海棠确实漂亮,长得好看的人,到哪儿都容易受照顾。 不管是张宏明,还是于海棠。 “?谢谢班长,我去看看。” 于海棠轻轻咬了咬嘴唇,道谢后离开了。 犹豫了一下,她朝着那条停产的生产线走去。 张宏明左手翻着书,右手握着笔,在本子上勾画设备内部结构。 他一早上都在做这件事。 对照实物和资料,拆解设备结构,绘制成图,清晰明了。 现在他画的是第三张图。 对七级工程师的张宏明来说,这并不难。 他放下笔,正要去拿水杯,杯子已经递到手中。 抬头一看,正对一双明亮的眼睛,眼中满是欣喜与敬佩。 “于海棠?” 张宏明笑了笑,接过水杯。 “张工,看你忙,没敢打扰,就在旁边看了一会儿,你不会嫌我烦吧?” 于海棠微笑着说道。 “不会,谢谢你。” 张宏明喝了一口,笑容温和。 “那我可以继续看吗?” 于海棠问。 “当然可以。” 张宏明点头。 放下水杯,继续翻阅技术资料。 尽快完成图纸,免得胡耕科总来催促。 “咳咳!” 胡耕科清了清嗓子走近。 目光在张宏明和于海棠之间来回扫视。 故意露出怀疑的表情。 于海棠脸颊微红,快步离开。 “胡工,你这表情不太合适。” 张宏明直说。 “你小子不错,我在上面忙得团团转,你倒好,还有小姑娘帮你。” “那叫什么来着?” 胡耕科一时想不起那个词。 “红袖添香。” 张宏明接话。 “没错没错,没想到你还挺有文化。” “少得意,工作进展如何?” 胡耕科笑骂道。 “画了两张图,您看看。” 张宏明递上笔记本。 胡耕科接过,眯眼仔细查看。 不时抬头对照设备,心中验证。 认真检查数分钟后,胡耕科舒展眉头,露出赞许的笑容。 “你小子,确实够得上工程师水平。” 作为高级工程师,胡耕科技术精湛,眼光精准。 普通七级焊工做不到这么利落。 “那是自然。” 张宏明咧嘴一笑。 既然要一起合作,没必要隐藏实力。 用能力赢得尊重更实在。 “瞧瞧,夸两句就翘尾巴。” “得意忘形了是吧。” “抓紧把最后一张图画完,下午去测试。” 胡耕科将笔记本还给张宏明。 “进展怎么样?” “老胡,你可别为难小张,不然我不答应。” 一个洪亮的声音传来。 杨亮平大步走来。 “杨厂长。” 张宏明打招呼。 几位老维修师傅也纷纷问候。 “原本预计三天修好,现在看来不行了。” 胡耕科神色凝重。 “出什么事了?” “老胡,这事儿可不能开玩笑。” 杨亮平立刻紧张起来。 “有小张帮忙,大概两天就能让它恢复正常。” 胡耕科挑了挑眉。 张宏明感激地看了胡耕科一眼。 这家伙说话漂亮,让他在杨厂长面前的地位提升了不少。 “嘿,你这老家伙,故意吓我吧?” 杨亮平拍了胡耕科一拳。 接着看向张宏明:“小张,你现在是厂里重点培养的人,要好好跟着老胡学。” “树立远大目标,往工程师方向努力。” “缺什么尽管说,老胡要是敢为难你,我绝不轻饶他。” “谢谢杨厂长栽培,我和胡工合作得很顺利。” 张宏明笑着回答。 “那就好,有问题随时找我。” “走吧,一起去吃饭。” “忙了一上午,别饿着。” 杨亮平热情地邀请。 “你自己去吧,我们还有活没干完。” 胡耕科摆了摆手。 杨亮平也不在意,转身走了。 “第三幅画完成后再去吃饭吧。” “不然吃饭时总惦记着,心里不踏实。”胡耕科认真地说。 “好,听你的。”张宏明笑着答应。 二十分钟后,最后一笔终于完成。 “走,去吃饭。”胡耕科挥手。 两人先后骑上自行车。 “你这车买早了。”胡耕科边骑边说,“等进了技术办,能用维修设备的名义向厂里申请自行车。不只是给票,还能领补贴。” “还有这种好事?”张宏明很惊讶。 “以后要学的多着呢。”胡耕科笑着说。 “那我现在还能申请补贴吗?” “想得美!”胡耕科笑骂,“说正经的,要是能修好那台大设备,杨亮平抽屉里的票随便你挑。” “杨厂长会答应吗?” “那又不是他的东西,本来就是给人情的。”胡耕科语气坚定,“想想家里缺什么,吃完饭咱们就开工。” 张宏明忽然明白——这老狐狸分明是在给他画饼。要是搁在后世,凭这套激励手段,准能当个出色的老板。这饼画得,闻着都香。 今天谈财富自由,明天讲股权分红,后天聊巴厘岛度假。 底下的人自然干劲十足。 两人走进食堂。 张宏明故意快走几步,走在胡耕科前面。 他打算给傻柱找点麻烦。 免得傻柱总帮着贾家跟自己作对。 原本还剩四个包子。 张宏明本来可以带去单位当午饭,却故意多吃了一个。 剩下的全给了于莉。 只为中午这顿饭,给傻柱一个表演颠勺的机会。 傻柱一直想给张宏明颠勺。 张宏明心里清楚,从不给他机会。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 他调到了技术办公室,负责维修的设备连杨亮平都特别重视。 如果傻柱敢少给他饭吃, 张宏明就闹大,让傻柱吃不了兜着走。 即使傻柱经常给杨亮平开小灶,这件事也保不住他。 这正是张宏明的计划。 打饭的队伍慢慢往前走。 终于轮到张宏明。 傻柱原本没精打采,一看到张宏明,立刻来了精神。 “哟,这不是尊贵的七级焊工吗?怎么屈尊来食堂吃饭了?” 傻柱语气怪异地说道。 这些天他一直等着张宏明来,心里憋了一肚子火。 “傻柱,打饭。” “六两米饭,两个菜。” 张宏明递过饭盒。 “好嘞!” 傻柱大声回应。 铁勺往菜盆里猛地一铲。 满满一勺菜朝饭盒方向倒去。 傻柱嘴角微扬,饶有兴趣地看着张宏明脸色变化。 食堂窗口前,每个人都是六两米饭配两样菜,但分量各有不同。多打点菜总让人心里美滋滋的,好像占了大便宜。钱多钱少没关系,图的就是这份开心。 果然,张宏明脸上露出一丝“喜色”。这时,傻柱手中的铁勺突然抖动起来,勺里的菜像泥石流一样哗啦啦掉下来。张宏明的表情顿时变得“焦急”。 “嘿嘿。” 傻柱坏笑着把铁勺一斜,抖勺的节奏越来越快。等到铁勺移到张宏明饭盒上方时,只剩些汤水和几片菜叶。 张宏明的脸瞬间黑得像锅底,额头上青筋暴起。“下一位!”傻柱心里别提多痛快了——整治张宏明这个家伙,比踢许大茂还解气百倍。 “傻柱!你就给我打这么点?”张宏明装出愤怒的样子吼道。他本来就想找机会收拾傻柱,这时候装得像是真的受了委屈。 “大家一样,别嚷嚷。”傻柱不耐烦地摆手,“赶紧让开,耽误大家吃饭影响生产,你担得起这个责任吗?”他一顶“影响生产”的帽子扣下来,谁也不敢反驳。 “这事没完!我非找杨厂长说清楚!”张宏明气得直跳脚。 “爱找谁找谁去,别挡道!”傻柱满不在乎地说,“再磨叽我就告你妨碍公务。”他因为给杨厂长开小灶被器重,这点小事根本不在话下。 “怎么了?” 胡耕科正在研究张宏明画的图纸,听到吵闹声,回头问道。 “胡工,傻柱就给我打了这么点。”张宏明指着饭盒说。 “傻柱,你出来!”胡耕科一看,顿时火了,指着傻柱喊道。 “哎哟,胡工,我正忙着呢,您找啥呀?”傻柱一见到胡耕科,立刻蔫了。胡耕科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地位不比杨亮平低,只是职责不同。傻柱不敢招惹他。 “放下手里的活儿,让别人替你干,出来!”胡耕科大声说道。 傻柱还想解释。 “不出来是吧?我现在就叫杨亮平过来!”胡耕科气冲冲地说。 张宏明嘴角微微动了动。他原本打算自己去找杨亮平,没想到胡耕科这么仗义,主动替他出头。这样一来,胡耕科出面,效果比他自己强多了。 “我来,我来还不行吗?”傻柱赶紧放下勺子,慌慌张张地走了出来。 “小张,带上饭盒。”胡耕科饭都没吃完,带着张宏明和傻柱直接去找杨亮平。 路上,傻柱一脸苦相地求饶,胡耕科根本没理他。 杨亮平正在干部食堂吃饭,旁边坐着保卫科的严震主任。 “杨厂长,您看看傻柱给咱们工程师吃的什么!” “就这么点东西,六两饭,两个菜。” 胡耕科用手指点了点张宏明的饭盒。 傻柱低着头站在一旁。 严震的腮帮子微微抽动。 这饭盒里的量,连中学生都喂不饱。 更别提那些在厂里辛苦干活的工人了。 “啧,傻柱,你这活怎么干的?” “就这么点饭,塞牙缝都不够。” “饭都吃不饱,哪来的力气干活?” 杨亮平皱着眉头问。 “我手抖了。” “纯属意外。” 傻柱硬着头皮辩解。 “傻柱,你太让我失望了。” 杨亮平的脸彻底拉了下来。 如果傻柱认错,杨亮平或许还能网开一面。 可他这番狡辩,分明是在把杨亮平和胡耕科当傻子耍。 “杨厂长,再给我一次机会……” 傻柱吓得心都快跳出来了。 “之前严震就反映过你的问题,我特意叮嘱过,打饭必须公平。” “你这是明知故犯。” 杨亮平的声音像块沉甸甸的铅。 翻旧账就是动真格的意思。 傻柱腿直发抖。 “从今天起,你别碰饭勺了。” “具体处罚由严主任来定。” “老胡,小张,过来吃饭。” 杨亮平挥手说道。 这事在他这儿就算结束了。 当厂长的,没必要事事亲力亲为。 表个态就够了。 “傻柱,上次我明明告诉你,不准抖勺。” “你小子当时怎么回我的,还记得吗?” 严震笑得像只逮到麻雀的老猫。 傻柱心里一沉,仿佛掉进了深渊。 这下全完了,所有的麻烦都一起来了。 “严震主任,傻柱这么做是有原因的。”张宏明说道。 “哦?什么原因?”严震问。 “我和傻柱在一个院子住,他每天下班都会从食堂带剩饭剩菜回去接济一个寡妇。他靠炒菜的手艺,把这些饭菜都省下来了。”张宏明简单地说。 “张宏明!”傻柱气得满脸通红,低声吼道。 第60章 第六十章 “这事全院都知道。钳工班的易忠海、焊工班的刘海忠、宣传科的许大茂都能作证。”张宏明没理他,继续说。 这些话都是真的,张宏明说得理直气壮。 “原来是这样。”严震严肃地说,“傻柱,你拿公家的东西办私事,罪加一等。跟我去保卫科好好交代。” “张宏明,你……”傻柱气得想冲上去打他。 张宏明转身走向杨亮平那桌,和他们一起吃饭。 “别磨蹭了。”严震推了傻柱一把,傻柱咬着牙跟了上去。 张宏明看了一眼傻柱的背影,心想:让你给我找麻烦,这回我也让你不痛快。 吃完饭,张宏明和胡耕科骑车回到大设备那边。几个小姑娘正站在设备旁说笑,看见他们回来,立刻安静下来,偷偷看着张宏明,脸上带着羞涩。 “这些小姑娘是哪来的?” 胡耕科一脸疑惑。 他拉住一位老师傅打听。 “全是来找张宏明的。” “问完张宏明在不在这里干活,就不理我们了。”老师傅无奈地摇头。 “好小子,这些姑娘找你干啥?” 胡耕科上下打量张宏明,眼神里带着调侃,这小子本事不小。 “我真不知道。” 张宏明也一头雾水。 早上于海棠来找他,他还挺高兴。 于海棠长得漂亮。 有漂亮姑娘对自己有兴趣,还愿意照顾自己,换谁都开心。 可现在突然来了这么多人,张宏明就慌了。 万一传出他到处勾搭女孩子的风言风语,那就真是百口莫辩了。 “赶紧问清楚,咱们还得干活。” “谈对象下班再谈,别在厂里闹出这档子事,影响不好。” 胡耕科压低声音提醒。 “明白。” 张宏明点点头,走到姑娘们面前问缘由。 “就想和你说说话。” “给你倒杯水。” “天热,给你擦擦汗。” 姑娘们七嘴八舌地说。 张宏明听得头皮发麻。 连忙劝她们回去上班。 要是接过水让她们擦汗,这事就真说不清了。 几个姑娘深情地看着张宏明,才依依不舍地离开。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这个本事。” 人走远后,胡耕科挤眉弄眼地说。 “我也是懵的。” “干活干活,别闲聊了。” 张宏明赶紧转移话题。 张宏明想找一个可靠又优秀的姑娘,不想坏了名声。 如果他知道早上焊工班发生的事,就明白了。 几个姑娘问了班组长,得知张宏明去了技术办。 有人打退堂鼓,但那些有信心的姑娘没有放弃,她们聚在一起等他回来。 张宏明和胡耕科爬上设备检查问题。 胡耕科在机械方面很专业,让张宏明学到了很多。 张宏明反应快,能迅速理解并给出技术解答,让胡耕科感到意外。 两人配合越来越默契。 胡耕科指出问题,张宏明立刻分析结构。 胡耕科再推导内部构造,用各种方法测试验证。 最终他们锁定了一个转轴。 胡耕科用铁棒敲了敲外壳。 两人仔细听声音后对视一眼。 “得拆开看看。”张宏明说。 “这可是个大工程。”胡耕科咬了咬牙。 虽然只是个小部件,但很笨重。 “总比没头绪强。” “拆这个要调几台起重机,还要人盯着。” 张宏明说完去找杨亮平汇报,让胡耕科继续检查。 “小心点。” 胡耕科从上面下来。 他去找杨亮平商量事情,脸上带着兴奋。 忙活了一个多月都没找到问题根源,张宏明来了一天,两人就找到了一个故障点。 虽然可能还有其他问题,但这已经是重大突破。 “这小子确实有本事。”胡耕科心里想着。 保卫科大楼前,傻柱垂头丧气地走出来。 他脸色苍白,像是刚办完丧事。 保卫科决定:扣发傻柱三个月工资,每次五块钱,一年内不能评优。 更严重的是,以后不准他带饭盒出厂——保卫科会重点盯防。 不能带饭盒,就摸不到秦淮如的手了。 “张宏明,我**你十八代祖宗!”傻柱气得咬牙切齿。 想到秦淮如失望的眼神,他气得浑身发抖。三伏天里冷汗直冒,手脚冰凉,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被咒骂的张宏明,此刻正站在轧钢设备上埋头工作。 不一会儿,胡耕科回来了。 “怎么样,胡工?”张宏明头也不抬地问。 “没问题,杨亮平已经调了吊车和人手。”胡耕科说着召集老师傅们,安排夜间分两组值班,既要指导拆卸,又要保障安全——这么大的设备,就算只拆一小部分也不能出错。 “以前有个叫贾东旭的愣头青,就是被大机器压死的,大家都知道吧。” “连医院都没送到,人就没了。” “咱们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万一出点啥事,家里老婆孩子可咋办。” 胡耕科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几位老维修师傅纷纷点头。 张宏明嘴角微微抽动。 贾东旭活着的时候没干过啥好事,死了倒算做了件好事。 成了活生生的反面例子,让大家记住安全生产有多重要。 “小张,你再把那些技术资料好好看看。” “等明天这台大设备拆下来,咱们再动手。” 胡耕科说道。 “好。” 张宏明点头答应。 继续埋头翻看鹅语技术资料。 “对了,有件事得跟你说。” “今天我观察了,你的技术水平确实够格,当工程师都没问题。” “一直待在车间太屈才,对你以后发展也不利。” “你来技术办公室吧,先给我当助理。” “下半年有工程师评定,到时候你考个证,正式进技术办公室,你觉得咋样?” 胡耕科认真问道。 短短一天接触下来,他对张宏明了解更深了。 确实很看好这小子。 技术过硬,还会鹅语。 好好培养,将来的成就不见得比他差。 “等修完这台设备再说吧,要是能干出成绩,我才有底气进技术办公室。” 张宏明笑着回答。 “什么底气不底气的,我要留个人,跟杨亮平打声招呼就行。” “别人不敢说三道四。” “这点本事我还是有的。” 胡耕科拍着胸脯保证,心情很是不错。 “胡工,我想请两小时假,去商场买台收音机。” 张宏明突然想起件事,开口说道。 “买个收音机而已,请什么假,快去快回。” 胡耕科挥了挥手。 “骑我的车,买完回来。” 张宏明皱了皱眉:“这合适吗?” 上班时间溜出去买东西,工资照领,总觉得占了公家便宜。 想想还挺美。 “有啥不合适的?不耽误正事就行。”胡耕科满不在乎,“咱们是工程师,自由度大,以后你就懂了。” “行,那我去了。” 张宏明板着脸憋住笑。 等骑着胡耕科的自行车出了车间,终于忍不住咧嘴乐了。 老胡这人够意思! 凭着这辆自行车,张宏明在厂区畅通无阻,顺利来到商场。 还是上次那家百货商店。 “同志,我想买台收音机。” 售货员抬头笑了:“哟,小伙子又来啦?前几天刚买的自行车,现在又要收音机,可真能耐!你父亲在哪儿高就?” “姐,给您票。”张宏明递上票据,避开了后续的问题。 虽然是常客,售货员仍认真核对了票据。 确认无误后热情地介绍:“现在有三种牌子——熊猫、凯歌、牡丹,要哪个?” “要最贵的。”张宏明毫不犹豫。 有钱了,自然要买最好的。 “熊猫牌的质量最好。”售货员笑着从柜台里拿出样品。 “贵个十来块。” “但用起来差不多,能收的台都一样。” 女店员抿嘴笑了。 上次张宏明来也是这样。 专挑贵的买。 别人都想省钱。 像他这样的顾客很少见。 “就要熊猫牌的。” 张宏明干脆地说。 “好,给您拿顶配的,一百四。” “带木纹那款,保证合您心意。” 店员边说边开票。 张铁假装掏钱,实则是从储物戒中取出一叠钞票。 用的是贾张氏的老本。 不得不说,花老太太的钱真痛快。 浑身舒坦。 “稍等,这就给您取货。” 店员点完钱,朝库房喊了一声。 有人搬来崭新的熊猫收音机。 “要当场验货吗?” “一个月内有质量问题可以退换。” 她递过票据时特意提醒。 “不用,回家再试。” “谢谢姐。” 张铁接过收音机,把票据塞进戒指里,冲对方笑了笑。 “您慢走。” 店员挥手道别。 等张宏明走出商场,女店员突然拍腿追出去。 却只看到一个背影。 “瞧我这记性!” 她懊恼地拍额头。 本来是想给侄女说媒的。 人走了才想起来。 只能等下次了。 张宏明骑着自行车回到轧钢厂。 他直接停在生产线旁。 把老胡车后座的收音机拿下来,放到自己车后座。 用麻绳仔细捆好。 “哟,买了收音机?” 胡耕科斜眼看了看。 他收入不错,票据多得是。 家里什么都有,一点都不稀罕。 “是,上次评上七级工,杨厂长奖了张收音机票。” “买台收音机解闷。” 张宏明笑着解释。 “听广播多没意思,赶紧找个媳妇才是正经事。” 胡耕科挤眉弄眼地笑。 张宏明没接话,低头翻看俄文技术手册。 “把这个挂你车上,以后在厂区骑车就方便多了。” 胡耕科扔来一块铁制标牌。 巴掌大小,刻着“红星轧钢厂”几个字。 下面印着编号014136。 牌面有两个小孔。 老胡自己车上也挂着一个,他的编号是008。 “谢了老胡。” 张宏明咧嘴一笑。 找维修师傅要了根铁丝,把标牌固定在车前。 有了这块牌子,以后就能在厂里随意骑车了。 “客气什么,刚才找杨亮平办事顺带提了一下。” “办证也是为了工作方便。” 胡耕科轻描淡写地说。 张宏明继续研究俄文资料。 叮铃铃—— 下班的电铃响遍厂区。 张宏明见胡耕科还站着,自己也不好意思先走。 胡耕科今天帮了他不少忙,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你先回去吧,别等我了。” “我还得跟夜班交接点事。” 胡耕科说。 “行,那我先走了老胡。” 张宏明笑着合上文件,挥手告别。 他骑着自行车出了车间。 满脑子想着晚上调试收音机的事,根本没注意到车间外有人。 “张——” 于海棠刚抬手喊出声,就看见张宏明车头一拐,只留下一个后脑勺。 “跑这么快,连看都不看我一眼。” 于海棠气得直跺脚。 她眼珠一转,悄悄跟了上去。 ‘幸好打听到他住哪儿了。’ 想到这儿,于海棠忽然笑了。 她发现张宏明竟然和姐姐于莉住在同一个院子。 刚开始知道这件事时她愣了一下,随即暗自高兴。 这样一来,她就可以以看姐姐为由接近张宏明,还能从于莉那里了解他的情况。 四合院前院,几个妇女正在闲聊。 今天的主角是贾张氏。 “听说了吗?贾家老太太昨晚吃屎了。” “瞎说什么呢?好人怎么会吃那种东西?” “我家那口子亲眼看到的,老太太自己吃了不说,还往棒梗嘴里塞。” “可不是嘛,昨晚多少人都拉不住她,扑通就跳进茅坑啃起来了。” “院子里三位大爷和一半的当家都看到了。” “没错没错,我家那位今天早饭都没吃,说是被贾家老太太恶心到了,原来是这样。” “这个人真够脏的,居然吃那种东西,唉。” 大家越说越起劲,不仅把当时的情景描述得惟妙惟肖,还添油加醋,加上了很多夸张的细节。 把贾张氏说得一无是处。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我奶奶才没吃那种东西!” “你们才吃呢!” 棒梗放学回来,正好听见大家在议论贾张氏的事。 气得直叫嚷。 “怎么没吃?后院茅坑都浅了一截。” “很多人都看见了,肯定吃了。” “不只是贾老太太吃了,棒梗你也吃了。” 几个妇女七嘴八舌地说道。 呜呜! 棒梗哭着跑开了。 “棒梗,谁欺负你了?” “跟奶奶说,我替你出气,敢欺负我孙子,不赔钱可不行。” 贾张氏正坐在门口休息,看到棒梗哭着跑回来,赶紧站了起来。 最近贾张氏处处不顺。 钱像水一样往外流,她整天琢磨着怎么弄点钱回来。 “奶奶,前院那帮老太太都说你吃……吃那种东西。” “还说我吃了。” 棒梗抽泣着告状。 “她们放屁!” “走,找她们算账去!” 贾张氏气冲冲地拉着棒梗往前面跑。 “你们这些家伙,背后说闲话,缺德不缺德?” “说我吃那种东西,你们才吃呢,一天吃三斤!” “以后再让我听见谁在背后说我坏话,我就去他家门口拉!” 贾张氏握紧拳头,大声骂道。 “贾老婆子,你骂谁呢?昨晚谁吃那东西了,真当大伙不知道?” “就是,你敢不敢发誓,谁吃了谁遭雷劈?” 院子里几个妇女吵得不可开交。 “就许你干缺德事,还不让人说了?” “这院子又不是你们贾家说了算,我爱说什么说什么。” “瞧你这张嘴,比茅坑还臭!” 几个妇女你一言我一语,贾张氏渐渐招架不住。 她骂一句就要挨三句。 “老贾!”贾张氏突然坐地上哭天抢地,“你快睁开眼看看吧!” 这一招果然奏效,几个妇女吓得赶紧散了。 贾张氏拍拍裤子站起来,脸上露出得意的神色。 这时秦淮如下班回来,看见婆婆坐在地上,儿子棒梗在一旁抹眼泪。 “妈,这是怎么了?” “有人背后说咱家坏话,让我给骂跑了。”贾张氏一脸得意。 “奶奶,她们说咱家吃……”棒梗委屈地抽泣。 “别听他们胡说!”秦淮如摸摸儿子的头,“你先回屋歇着,等会儿傻柱就该送饭来了。” 提到傻柱,贾张氏咂了咂嘴:“都两天没沾荤腥了,也不知道今天能带什么好菜。” “我也两天没吃肉了。”棒梗撅着嘴说。 “都怪傻柱没本事,”贾张氏撇撇嘴,“要是天天能带肉回来,咱娘俩也不至于这么馋。” 若空手而归,定不轻饶!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四合院门廊下。 秦淮如靠着门框,踮脚张望。 何雨柱垂头丧气地走进院子。 秦淮如嘴角刚扬起笑意, 一看他两手空空,笑容立刻僵住。 “柱子哥。” 她轻声唤了一句,眼神分明在问:饭盒呢? “秦姐,今天没带饭盒,以后……也没了。” 何雨柱目光躲闪,声音小得像蚊子叫。 “出什么事了?” 秦淮如心里一紧, 咬住下唇。 “都怪张宏明那个混蛋!我不过是给他颠勺时手抖了一下,这小子竟告到杨厂长那儿。” “偏偏前几天又得罪了严主任,这下连着两条处分,还让保卫科盯死我。” “以后……不能再带剩菜了。” 何雨柱说到气愤处,后牙咬得咔咔响。 “这……该怎么办才好?” 秦淮如仿佛被雷击中。 没了何家送的饭菜,贾家每月要多花不少粮食。 更糟的是,荤菜全得自己出钱买。 想到婆婆和棒梗那无底洞一样的胃口, 贾家恐怕撑不了多久。 “让我再想想办法。” “时运不好,实在没办法。” 何雨柱搓着手叹气。 秦淮如转身离开, 满心烦乱,更多的是对这个男人的失望。 何雨柱望着她的背影长叹, 心里也空落落的。 忽然一阵香气飘过。 “海棠姑娘?” 他猛然睁大眼, 盯着那道匆匆而过的身影。 “何师傅。” “你也住这儿。” 于海棠微微一笑。 “是,你来有事吗?” “需要帮忙尽管说。” “保证没问题。” 傻柱憨笑着,立刻讨好。 “我去找我姐聊聊天,没事的。” 于海棠说完, 便往闫家前院走去。 “那你忙吧。” “有事叫我就成。” 傻柱舔了舔嘴,乐呵呵地说。 一见到于海棠,傻柱立刻把秦淮如忘到脑后。 心中的不快也一扫而光。 贾家。 “饭盒呢?” “傻柱没给你带?” 贾张氏见秦淮如两手空空, 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厉声质问。 “傻柱今天没带饭盒。” “还说以后都不带了。” 秦淮如无精打采地回答。 “反了天了!那是我家的饭盒,他说不带就不带?” “他打的什么主意?” “该不会把咱家的饭盒给别人了吧?” “不行,我得找他算账!”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棒梗也握紧拳头。 没有饭盒,想吃口肉比登天还难。 这日子没法过了。 “妈,傻柱不是不想带,是带不了了。” “张宏明他……” 秦淮如把事情说了一遍。 “这个该死的**,老贾今晚就收拾他!” 贾张氏听得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劈了张宏明。 “这缺德的东西真该下地狱。” 棒梗愤怒地说:“他在家吃香喝辣,我们连剩菜都吃不上。” 他对张宏明的怨恨已经到了极点。 贾张氏附和道:“说得对,我孙子最讲理。” “我咽不下这口气!”贾张氏说着就要往外走。 秦淮如连忙拦住:“妈,你要去哪儿?” “我要在门口拦住张宏明!”贾张氏怒气冲冲地说, “这畜生专门欺负我们孤儿寡母,我跟他没完!” 说完就坐在门口继续养膘。 闫家这边,于海棠的突然到来让全家欣喜若狂。 闫阜贵和三大妈热情地接待了她,破例给她煮了红糖水——这份待遇连于莉都没享受过。 三大妈拉着于海棠的手夸道:“海棠长得真漂亮。” 闫阜贵直接问:“有男朋友了吗?” “还没有。”于海棠害羞地回答。 “没男朋友好!”闫阜贵脱口而出。 见于海棠愣了一下,三大妈赶紧戳了戳丈夫。 闫阜贵连忙改口:“我是说找对象要慎重,得看对方的人品性格,找个能踏实过日子的。” 于海棠点头同意。 “海棠,饿了吧?来我家吃点东西。” “我给你炒两个鸡蛋,补充点营养。” “莉莉,陪海棠聊会儿。” 三大妈笑着说道,朝于莉使了个眼色。 意思是让于莉和于海棠谈正事。 于莉有些犹豫。 早上刚和张宏明亲热过,现在却要给他介绍对象。 还是自己的亲妹妹。 心里总觉得别扭。 “姐,你在这儿过得怎么样?” “我看闫家公婆都挺好,姐夫对你也不错吧?” 于海棠问道。 “还行,平平淡淡地过日子。” “对了,你怎么突然来看我了?” 于莉握着于海棠的手问。 “想你了呗。” 于海棠笑着说。 “哎,真是长大了。” 于莉有些感动。 姐妹俩说着家常话。 自从于莉出嫁,两人很少有机会这样聊心事。 “姐,张宏明住哪间房?” “他这个人怎么样?” 于海棠忍不住问。 “原来你是来找张宏明的?” “我说你这丫头,怎么突然想起我了。” “直接问张宏明不就得了。” 于莉露出“原来是这样”的表情。 “主要是来看姐姐的。” 于海棠脸红了。 “张宏明人不错,做事正派。” “我带你去他家看看,边走边聊。” 于莉拉着于海棠往中院走。 心里想着,既然妹妹也喜欢张宏明,不如撮合他们。 以后一家人互相照应,也热闹些。 张宏明确实不错,于海棠跟了他,日子肯定不会差。 要说起来,其实于海棠占了便宜。 嫁人图什么?不就是图个安稳和温饱。 找个踏实能干的男人比什么都强。 于莉下定决心,把心里那点别扭压了下去。 “直接去他家,不太合适吧?” 于海棠有点害怕。 这年头,大姑娘单独去小伙子家, 传出去不知道会被怎么议论。 “有什么不合适,我陪你去。” 于莉拉着于海棠站在张家门前。 “门锁着,要不改天再来?” 于海棠想打退堂鼓。 “我有钥匙。” 于莉拿出钥匙,轻轻一拧,门锁发出“咔嗒”一声。 “姐,主人不在家,咱们不能随便进去。” 于海棠拽着于莉的袖子,嘴上这么说,眼睛却不住地往院子里看。 看到张家收拾得井井有条,桌上还堆着不少书, 于海棠心里暗暗点头。 对张宏明又多了几分好感。 “对了姐,你怎么会有他家的钥匙?” 于海棠突然想起这事。 “他每月给我五块钱,让我帮忙打扫屋子,就给了我一把钥匙。” “平时他不在家,我也很少来。” “今天是带你来认个门。” “姐对你够好了吧?” 于莉拉着妹妹往屋里走,笑得合不拢嘴。 “姐最疼我了。” 于海棠抿着嘴笑,眼珠子转得飞快。 心里却想着:张宏明真大方。 一个月五块钱,就为打扫这点屋子? 张宏明是七级焊工,月薪78.5元,花五块钱对他来说不算什么。 于莉皱了皱鼻子:“这屋里怎么有股味道?” 那味道又香又怪,说不清是什么。 于海棠接话:“我也闻到了。” 姐妹俩在屋里转了一圈,最后在墙角发现一个带刺的圆球。 “这不像刺猬。”于海棠指着说。 “肯定不是。”于莉胆子大,伸手就要去摸。 “姐,会不会咬人?”于海棠有点担心。 “应该是吃的,张宏明总有些稀奇古怪的零食。”于莉一边说一边拨弄榴莲,那圆球滚了几下。 “别动了,弄坏了不好。”于海棠劝道。 “行吧,坐着等张宏明回来。”于莉拉过椅子,“我介绍你们认识。” “奇怪,他比我出门早,怎么还没回来?”于海棠想起来。 “可能有事耽搁了。”于莉拉着妹妹的手,“说说,你怎么想认识他了?” “上次他不是考上……”于海棠脸一红,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要是说媒成功,张家小两口都得记着闫家的恩情。 将来张家发达了,闫家还能少得了好处? “走,去看看。” “可不能让他们得逞。” 贾张氏心里打着算盘。 她整天咒骂张宏明当光棍绝户。 要是真让他娶上媳妇,她非气死不可。 傻柱也听见了,走了出来。 看到于家姐妹在张家,心里直发酸。 难道于莉要把妹妹嫁给张宏明? 那小子配得上于海棠吗? “那个姑娘是谁家的?” “改天我得找她爹妈好好谈谈。” 贾张氏向秦淮如打听情况。 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 绝不能让张宏明如愿。 “是于莉的妹妹于海棠。” “这事恐怕不太好办。” 秦淮如面露难色。 “于莉为了攀附张家,连亲妹妹都利用,真是禽兽不如。” “姐妹俩都想巴结张宏明……” 贾张氏气得直捂胸口。 “妈。” 秦淮如赶紧劝阻,拉了拉婆婆的衣袖。 怕她说出更难听的话。 “你拉我干什么?” 贾张氏回头瞪她。 秦淮如朝傻柱那边使了个眼色, 暗示有男人在场不方便。 贾张氏撇了撇嘴,最终没再说下去。 “傻柱,你在这儿看什么?” 秦淮如注意到傻柱神色不对。 “于莉要给张宏明说媒,我怎么能让他顺心?” “一定要把他搅黄。” 傻柱咬牙切齿地说。 “说得对,绝不能让他得逞。” 贾张氏连连附和。 在破坏张宏明相亲这件事上,两人竟然达成一致。 “你们在说什么?” 许大茂晃悠着过来, 看见三人聚在前院小声议论,便好奇地问。 “你自己看吧。” 秦淮如指着张家方向。 “哟,这不是于海棠吗?” “怎么来咱们院子了?” 许大茂顿时两眼放光。 这个好色之徒,走到哪儿都改不了爱看美色的毛病。 于海棠是轧钢厂公认的美女,许大茂早就对她垂涎三尺,多次找机会接近她,但于海棠始终对他冷淡。 “是于莉带她来的。”傻柱语气不善。 “呵,闫家还真会办事。”许大茂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贾家和傻柱想的事,许大茂当然也想到了。 “许大茂,张宏明马上就要娶漂亮媳妇,生大胖小子了。”秦淮如故意笑着讽刺他。 “哼,事情还没定呢,还早得很。”许大茂恼火地反驳,“他能娶到于海棠?我看未必。” 大院里,娄小娥、秦淮如和于莉算是长得最漂亮的。可要是于海棠嫁给了张宏明,她肯定是最美的,毕竟她更年轻些。 许大茂既不愿意看到张宏明娶到比自己媳妇还漂亮的女子,更不想他将来有了儿子。 几个人互相看了看,心里都明白——都不希望张宏明顺利成婚生子。 “我去听听她们在说什么。”傻柱主动要求,“先想办法把于海棠叫出来,你们再好好劝劝她,别给他机会。” 说完,他朝张家走去,敲了敲门,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于海棠,咱们是工友,你来了我们大院,不去我家坐坐?” “不了,我陪我姐说说话。”于海棠礼貌地拒绝,心里却看不起他——一个未婚姑娘怎么随便去傻柱家?再说他看起来太老了。 “你刚来不熟悉,要不我带你转转?”傻柱不死心,继续追问。 “傻柱,你快走开。” “这么大年纪了,也不觉得害臊。” 还没等于海棠说话,于莉就骂了起来。 “我年纪大怎么了,你这么凶干嘛?” 傻柱依旧笑着搭话。 前院这边,闫阜贵和叁大妈站在门口。 一会儿看看张家,一会儿望望院子门口。 “张宏明怎么还没回来?” 叁大妈急得直跺脚。 “可能有事耽误了,应该快回来了。” 闫阜贵也等得着急。 于莉带着于海棠进了张家屋。 可张宏明迟迟没出现,真让人着急。 “你去把傻柱赶走,他一个男人堵在张家门口说话,多难看。” “别把人家姑娘吓跑了。” 叁大妈不满地抱怨。 “说得对。” “傻柱这么没眼力劲,真让人烦。” 闫阜贵正要走,就看见张宏明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哎哟,宏明,怎么才回来?” 叁大妈赶紧迎上去。 “路上遇到韩大爷的板车轱辘坏了,帮着修了一会儿。” “叁大妈,出什么事了?” 张宏明笑着问。 “莉莉领着她妹妹海棠去你家了,你快回去招呼姑娘。” 叁大妈催促着。 “哦,知道了。” 张宏明愣了一下,点点头。 于莉带于海棠去他家?这是怎么回事? 张宏明推着车往里走。 “诶,宏明,你这自行车后面驮的是什么呀?” 叁大妈看见车后架的大纸箱,好奇地问。 张宏明拍了拍崭新的收音机包装箱。 “哎哟,这孩子真有出息。” “自行车、收音机都买齐了,该考虑结婚的事了。” 邻居大妈笑着打趣。 “张宏明,买了收音机,是不是该请客庆祝一下?” 闫阜贵看到是熊猫牌收音机,心里一阵不舒服。 他骑的是飞鸽牌自行车,张宏明骑的是凤凰牌;他用的是杂牌收音机,张宏明用的是熊猫牌。 差距也太明显了! …… “别听你闫叔乱说,赶紧回家去。” 大妈推了闫阜贵一把。 等张宏明走后,她责备道: “你胡说什么?小莉和海棠还在他家等着呢,万一惹他不高兴,事情就黄了。” “我一时嘴快,没忍住。” 闫阜贵干笑两声,心里还是不太痛快。 另一边,张铁走进中院,看见傻柱在张家门口唠叨个不停。 “这一带我熟,有事找我没错!” “晚上想吃点什么?来我这儿,我请你。” 傻柱满脸笑容,却没注意到于莉脸色不好。 连于海棠也皱了眉头,觉得这人太烦。 张宏明听到后,暗自摇头。 舔狗就是舔狗,见谁都讨好。 可人家根本看不上,再卖力也是白搭。 他从心底看不起傻柱这种人——明明有手艺、有工作、有力气,偏要低声下气地讨好别人。 在对待女人方面,只能用一句话形容:毫无底线。 如果傻柱有点骨气,也不会被秦淮如拿捏得死死的。 自己软弱,怪不得别人。 就算不是秦淮如,他也会栽在别的女人手里。 贾张氏几人见张宏明回来,都没理睬傻柱。 看他站在门口不停地唠叨,都觉得烦。 张宏明推着车走到家门口,抬手就给了傻柱一巴掌。 “啪”的一声,傻柱脑袋一歪,猛地回头:“哪个王八……” 一看是张宏明,他立刻把话咽了回去。 “傻柱,在我家门口转什么?滚远点。”张宏明不耐烦地说。 “张宏明!”傻柱脸色顿时黑了下来,怒火中烧。 “怎么,想动手?”张宏明淡淡地问。 “没……只是打个招呼。”傻柱尴尬地缩了缩脖子,灰溜溜地回到中院,凑到贾张氏几人身边。 “你们都看到了,我费了老大劲都没把于海棠叫出来,真不怪我。”傻柱得意地说。 “得了吧,你在那儿唠叨半天,人家于家兄妹根本没搭理,我都觉得丢人。”许大茂笑着说。 “你行你上!”傻柱握紧拳头,好像要打人。 许大茂连忙后退几步。 “别吵了,张宏明进屋了。”秦淮如低声提醒。 “这个缺德的东西肯定没戏,走着瞧!”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傻柱和许大茂这才安静下来。 四道目光紧紧盯着张家的屋内。 张宏明刚一进门,于海棠的眼神立刻亮了起来。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于莉开口问,“我和海棠等你半天了。” 张宏明又重复了一遍应付叁大妈的话。 “韩大爷是后院的邻居,平时在码头干搬运活。”于莉对妹妹解释。 “张工真是热心。”于海棠抿嘴轻笑,眼尾带着赞赏的笑意。 “顺路罢了。”张宏明随意地摆了摆手,“他拉板车来回折腾太累,我骑车快些。” 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在姐妹俩之间扫过:“你们找我有什么事?” “我妹妹想来看看你。”于莉直截了当。 于海棠瞬间耳尖发红,低着头几乎要埋进衣领里。 张宏明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笑了笑。既然已经说开了,再不明白就是装傻了。 中院天井里,许大茂烦躁地搓着下巴:“糟了,我看张宏明这事儿要成了。” 他之前想尽办法接近于海棠,对方连看都不看他一眼。可刚才那姑娘害羞的样子,明显是动了心。 许大茂越想越气,眼神乱飘,忽然落在张家窗台上的自行车后座上。 “不可能!”傻柱叼着烟头嗤笑,“于海棠多高傲的性子?我磨破嘴皮她都不理我。张宏明才进去几分钟,哪有这么快就定下来的道理。” 秦淮如冷冷地瞥了傻柱一眼。 作为女人,她清楚于海棠的心思。 既然愿意跟着于莉来张家,说明对张宏明是有好感的。 只要张宏明稍微主动一点,这事就能成。 贾张氏咬紧牙关,眼神阴冷。 “快看,张家自行车后面是什么?” “我怎么觉得像一台收音机。” 许大茂指着那边。 心里直打鼓。 “还真是收音机。” 傻柱附和道。 秦淮如没有说话。 她早就看到纸箱上的熊猫商标。 心里难受,不愿多言。 “败家子买什么收音机,他哪来的票?” 贾张氏一脸不屑。 张家屋内。 “正好买了个好东西,给你们看看。” 张宏明转移话题。 虽然对於海棠有好感,但直接确定关系—— 他不能太草率。 以他目前的条件,找个於海棠这样的姑娘绰绰有余。 他想多了解一些。 再说,就算选了於海棠,也得再观察观察。 相处一阵子再决定。 否则交往之后发现不合适,分手会伤面子。 不像现在可以自由恋爱,不合适就分。 可在这个年代,这样容易被人揍,甚至游街批斗。 “又买了什么?” 于莉好奇地问。 “收音机。” 张宏明出门解开自行车后座的大纸箱。 抱着纸箱走进屋子。 “收音机有这么大?” 于海棠眼睛一亮。 眼前的收音机比她想象中大很多。 “这是最新款熊猫牌,跟普通的不一样。”张宏明拆开包装。 一台崭新的收音机出现在眼前。 “真大。”于莉惊叹道。 比起闫阜贵那台,简直天差地别。 “还不错。”张宏明满意地看着。 银色的铝制外壳闪闪发亮,搭配木质边框。 左边是喇叭,右边是调频旋钮。 简洁中透着高级感。 “这要多少钱?”于海棠好奇地问。 “一百四,还行。”张宏明轻描淡写。 于海棠暗自惊讶。 普通家庭一年都攒不下来这么多钱。 但想到张宏明的收入,她又沉默了。 于莉早已习惯。 插上电源,转动旋钮。 杂音过后,清晰的红歌响起。 音质纯净,仿佛亲临现场。 “比我爸那台强多了,”于莉感慨,“他那台声音小还总带杂音。” 于莉睁大了眼睛。 “这东西真有意思。” 亲眼看到后,于海棠觉得就算花一百四十块也值得。 收音机声音开得很大,传到了中院。 几个家伙坐不住了。 “这混账东西,哪来的收音机票。” “……” “不行,我要去举报他!”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怒火中烧。 “害我丢了饭盒,转头就买收音机享受。” “真是畜生!” 傻柱握紧拳头,心里嫉妒得发狠。 “这小子哪来这么多钱?” 许大茂小声嘀咕,满心不爽。 光听音质就知道,张家的收音机肯定很高级。 越高级他就越难受。 “看来张宏明这事要成了。” 秦淮如有气无力地说。 七级焊工,有自行车,还有收音机。 人又高又帅。 换作是她,也想抓住张宏明。 “成了又怎样,于海棠肯定和于莉一样生不了孩子。” “张宏明照样断子绝孙。” 贾张氏恶毒地诅咒。 继续在心里憋着气。 张家。 张宏明走到墙边蹲下。 用手指按了按榴莲的外壳。 已经变软了。 他又双手捧起榴莲晃了晃。 “宏明,你在弄什么?” “你手里拿的是什么?我刚才看了半天都没看懂。” 于莉好奇地问。 于海棠也投来疑惑的目光。 “这是榴莲,一种水果。” “闻起来真香甜。” 张宏明确认榴莲熟透了。 他把榴莲拿到餐桌上。 “世上还有这种水果?我活这么大第一次见。” “这满身尖刺怎么吃?” “扎到人可不得了。” 于莉满脸惊讶。 “南方产的,北方少见。” “吃的是里面的果肉。” “不是在吃粪便,就是在尝什么恶心的东西。” “张家真是落魄了,竟拿这种恶心下作的食物待客。” 许大茂跟着帮腔。 这对冤家许大茂和傻柱斗了半辈子,此刻却为打压张宏明难得地站在了同一阵线。 秦淮如悄悄吸了吸鼻子。 她闻着屋里飘来的分明是诱人香气。 但她选择保持沉默。 “这小子在喂她们吃什么?” “傻柱,你去问问。” 贾张氏被这又香又臭的气味弄得满腹狐疑。 傻柱大摇大摆地走到张家门口。 “张宏明,你给于家姐妹吃什么脏东西?” “臭成这样还敢拿出来?” “要不让于莉带于海棠来我家,好歹有花生米招待。” 傻柱一脸得意,觉得自己终于能羞辱张宏明一次。 “傻柱,这是榴莲,特别好吃。” 于莉大声回应。 “胡说!我都能闻到臭味了。” “骗谁呢。” “张宏明家穷得揭不开锅,我家有吃的,快过来。” 傻柱不死心地挥手。 “留着你的花生米自己吃吧,这个比你那破花生米强百倍。” 于莉不耐烦地挥手。 有榴莲谁还稀罕花生米? 更何况傻柱的花生米,白送她都嫌脏。 “大家来看看,张宏明在家吃这种脏东西。” “臭气熏天,把整个院子都污染了。” “张宏明,赶紧把这脏玩意扔了,别祸害邻里。” 傻柱冲着围观的邻居们喊叫。 “张宏明,没听见吗?快把那脏东西处理掉。” “这么臭的玩意儿,怕是猪都不吃。” 贾张氏也扯着嗓子附和。 针对张宏明的刁难。 “宏明兄弟,缺粮食尽管开口,我这当大哥的肯定帮衬你。” “家里来客人就用这种吃食待客,不仅你脸上无光,咱们整个院子都跟着丢人。” “听哥一句劝,我这就给你拿些炒货来。” “我家吃食充足,不差这点东西。” 许大茂跟着大声附和。 既针对张宏明,又趁机在于海棠面前显摆。 “都给我闭嘴!我吃个榴莲碍着你们什么事了?” 张宏明拿着金黄的果肉走到门前。 “快看那黄澄澄的东西,准是用粪便做的!” 傻柱越发起劲。 “宏明,你还真在家吃屎呢。” “这叫我说你什么好。” 许大茂笑得前仰后合。 张宏明被这两个无赖弄得哭笑不得。 实在败坏兴致。 “大伙儿快来看,张宏明在吃屎!” 贾张氏扯着嗓子叫嚷。 这三个无赖心知肚明,张宏明吃的绝非**。 故意高声宣扬,就是要让不明**的人当真。 再者,存心要给张宏明添堵。 纵使是珍馐美味,经他们这般说道,任谁都会倒胃口。 先前夸赞榴莲芳香的住户,此刻都噤若寒蝉。 生怕遭人耻笑。 “这叫榴莲,是南方水果,听说要从海外运来呢。” “张宏明,我说得可对?” 清越的声音突然响起。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众人齐刷刷望向声源处。 娄小娥亭亭玉立于后院台阶上。 含笑注视着张宏明。 “有见识。” 张宏明露出笑容,朝娄小娥竖起大拇指。 “娄小娥,你说的话能算数吗?” “你怎么知道这是水果,还是从国外运来的?” 傻柱脸色立刻变了。 “跟你说了你也不懂。” “我当姑娘的时候,我爸年年都给我带这个,可好吃了。” 娄小娥轻描淡写地说。 傻柱不敢再说话了。 论见识,他傻柱就算多活二十年,也比不上娄小娥懂得多。 “还真是水果。” “而且是国外的。” “这么贵重,难怪我没见过。” “张宏明从哪儿弄来这么稀罕的东西,这小子真有本事。” “我就说闻着香吧,你非说臭,现在知道谁鼻子不好使了吧。”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娄小娥说的话,大家都信。 毕竟她是资本家的女儿,什么好东西没吃过。 和普通人不一样。 “娥子,你乱说什么。” 许大茂不高兴了。 他正忙着数落张宏明呢。 自家媳妇却在拆他的台。 “我说的是实话。” 娄小娥撇了撇嘴。 “晓娥姐,你是行家,过来尝一块?” 张宏明笑着招呼。 “好。” 娄小娥快步走向张家。 自从嫁到许家后,她就没再吃过榴莲。 心里一直惦记着。 “娥子,别去!” 许大茂急得喊起来。 “我偏要去,你有本事也给我弄个榴莲来。” 娄小娥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张家。 “你!” 许大茂气得直发抖。 “张宏明,你家收拾得真干净。” 娄小娥进屋后,四处看了看。 “多亏莉姐打理得好。” 张宏明笑着夸道。 于莉抿嘴一笑,脸上泛起淡淡的酒窝。 娄小娥和于家姐妹聊了几句,挑了一块榴莲拿在手里。 她轻轻咬了一口,满足地闭上眼,神情陶醉。 “比以前我爸买的味道还香甜。” 她真心赞叹。 “喜欢就多吃点, 这榴莲有五房肉呢。” 张宏明大方地说道。 “改天我得了好东西,一定回赠你。” 娄小娥道谢后, 拿着榴莲瓣往外走。 院子里的人全都盯着看, 听说这是从海外运来的外国水果,眼神都充满期待。 就算是觉得味道冲的, 也怀疑是不是自己没眼光—— 这么珍贵的东西,哪轮得上他们挑剔。 秦淮如咽了咽口水, 恨不得也能进去讨块尝尝。 “娥子,味道怎么样?给我尝尝。” 许大茂满脸堆笑地凑过来。 “让开!刚才谁说臭的?” 娄小娥侧身挡住食物。 “就尝一口,分我一点行不行?” 许大茂死缠不放。 娄小娥几口吃完果肉, 把光溜溜的核递给他: “啃啃核,味道也够你回味的。” “脏死了你!” 许大茂嘴上抱怨, 却接过核咬了几下底部, 忽然眼睛一亮。 “到底是什么味道?” “快说,这洋果子是不是很好吃?” 围观的人急着问。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进口水果就是不一样。” “这味道太好了,香甜爽口。” “柱子哥,你要不要尝尝?” 许大茂拿着果核得意洋洋。从今以后,他也是吃过洋水果的人了。下次下乡放电影,一定要跟村里的小寡妇炫耀。 “跟屎一样,有什么好吃的。”傻柱撇着嘴。 “切,我还懒得给你呢。”许大茂说着又把果核塞进嘴里,故意吸溜得啧啧作响。 大伙儿听得直流口水。 “差不多得了。”傻柱不耐烦地说。 “当心被噎死。”贾张氏阴森森地说。 话音刚落,吸溜声戛然而止。只见许大茂瞪着眼,双手掐着脖子干呕。 “活该!让你得意。”傻柱拍腿大笑。 “这就是现世报。” “看你还馋不馋人。” “真是倒霉。” 众人哄笑着。刚才还耀武扬威的许大茂,现在狼狈不堪,想骂人却发不出声音。 娄小娥急得直跺脚:“快把核吐出来!” ( 徐大茂的后背被重重拍打。 “唔!唔!” 他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 “我来试试。” 傻柱握紧拳头跃跃欲试。 这可是光明正大地教训许大茂的好机会。 打完还能让他感谢。 “唔唔!” 许大茂慌忙摆手。 喉结剧烈滚动。 硬生生把榴莲核咽了下去。 喉咙**火辣辣地疼。 “怎么吞下去了?” “让我捶几下吐出来多好。” 傻柱满脸遗憾。 “滚!你就是想**我。” 许大茂心有余悸。 “怎么没被噎死呢。” 贾张氏小声嘀咕。 实在太可惜了。 要是许大茂噎死,这账就能算到张宏明头上。 至少能让他赔一笔钱。 许家只剩娄小娥,贾家还能捞点好处。 “你才该被噎死!” “老虔婆心肠歹毒,早晚遭报应。” 许大茂气得大吼。 娄小娥厌恶地瞪了眼傻柱和贾张氏,转身回屋。 眼看三人要闹翻。 “别吵了,让人笑话。” 秦淮如朝张家门口使了个眼色。 张宏明带着于家姐妹站在门口。 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于莉和于海棠笑得直不起腰。 “娄小娥说这榴莲是国外运来的。” “张宏明哪有这个本事?” 秦淮如疑惑地问。 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的人听见。 “可不是嘛,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点。” “娄百城有门路能弄到,他张宏明算什么?” 许大茂不屑地撇着嘴。 “这东西来历肯定有问题,说不定就是特务。” 傻柱突然冒出一个荒唐的想法。 “对,他还买了收音机呢。” “别的先不说,单说收音机票,他从哪弄来的?” 贾张氏也跟着起哄。 秦淮如一句话让三个人顿时清醒过来。 他们立刻来了劲儿。 “张宏明,你这外国水果从哪来的?”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一个普通人能搞得到?” “今天不说明白,我就去街道办举报你!” 贾张氏觉得自己抓住了把柄,第一个跳出来发难。 “没错,以前娄百城都难弄到的东西,他张宏明还能比娄百城强?” “我看他肯定是特务,拿了外人的好处!” 许大茂也跟着叫嚷。 “壹大爷,出大事了,您快来瞧瞧!” 傻柱开始找帮手,想把事情闹大。 其实张宏明刚买收音机的时候,易忠海就注意到了。 他一直躲在屋里偷看。 这老狐狸精得很,故意不出门,只在窗户缝里偷瞄。 免得被张宏明炫耀到。 现在傻柱要动手了。 易忠海巴不得马上出去。 “这次小心点,别让宏明记恨咱们家。” 壹大妈小声提醒道。 “我有分寸。” 易忠海嘴上这么说,心里却另有打算。 张宏明能弄到外国水果,竟然都没孝敬他这个壹大爷。 摆明是没把他放在眼里。 张宏明现在胆子这么大,以后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易忠海决定狠下心来,好好整治一下张宏明。 “张宏明在家吃水果,关你们什么事?” “真是闲得慌,管这么宽干嘛?” 于莉气冲冲地反驳。 “闫家媳妇,你收了张宏明的好处,当然帮他说话。” “我警告你,如果张宏明真是特务,就凭你这句话,你也脱不了干系。” 贾张氏厉声威胁。 于莉顿时被吓住了。 那个年代,要是被认定是特务,下场只有一个—— 枪毙。 院子里原本还有几个想帮张宏明说话的邻居, 也被贾张氏的话吓跑了。 这种敏感时期,谁敢和特务扯上关系? 除非是不想活了。 “莉姐,别怕。” “咱们该怎么就怎么。” 张宏明低声安慰道。 “张宏明,你倒是说说这些水果哪来的?” “大家不是针对你,现在情况复杂,多留个心眼没错。” “你说清楚了,大家也就放心了。” 易忠海摆出一副主持公道的样子。 “是该有个说法。” “这么稀有的东西,偷偷摸摸带回来,确实有问题。” 刘海忠也跟着附和。 两人同时看向闫阜贵。 “宏明,我是信你的。” “有什么就说出来,大伙儿不会冤枉好人。” 闫阜贵被夹在中间,只好打圆场。 “都想问?” 张宏明环视众人。 傻柱和许大茂等人连连点头。 贾张氏则满脸兴奋—— 不管张宏明怎么解释,她都要追问到底。 张宏明肯定有问题。 “老子偏不说。” “你们算老几?我吃啥还用跟你们汇报?” “老不死的,尽管去街道告状,等他们来了再说。” 张宏明冷笑着反驳。 系统给的奖励都有正当来源。 他根本不怕举报。 想整他?那就来吧。 只要能承担后果! 于海棠偷看张宏明,心跳加快。 面对众人围攻,他不仅不惧,还敢正面硬刚。 甚至主动让人去举报。 这份胆量让于海棠觉得他简直帅极了。 易忠海脸色沉了下来,眯起眼睛。 刘海忠脸色也不好看。 张宏明刚才那番话把他们都得罪了。 闫阜贵反倒松了口气。 这么有底气,应该没问题。 闫家还能继续跟着张家捞好处。 “壹大爷您看他狂的,咱们不用跟他客气。” 傻柱大声叫嚷。 “张宏明今天还买了收音机。” “他那收音机票肯定是当特务弄来的。” 贾张氏尖声附和。 “我早就觉得他有问题,从二级工一下子跳到七级。” “还调进技术科,没后台怎么可能?” “不是当特务,哪有这本事?” 许大茂扯着嗓子喊。 原本大家觉得张宏明这么强硬,应该没问题。 但被这三个搅局的人一闹, 大家心里又开始动摇了。 张宏明难道真成了敌特? 否则怎么解释他如此迅速地升职? 连稀有的进口榴莲都能弄到手。 “张宏明,坦白从宽,现在交代还来得及。” 易忠海心里也没底了。 如果张宏明真是敌特,他这个管事大爷也脱不了干系。 “我没啥好交代的。” “要举报就快去,别在我门前乱叫。” 张宏明甩手转身进屋。 “去就去,等街道办的人来了看你还嘴硬!” 贾张氏尖声叫着,推搡着傻柱。 傻柱拔腿就往外跑。 “事情闹大了。” 闫阜贵愁眉苦脸。 如果张家真有问题,与他们交好的闫家也难以置身事外。 “三大爷,事情闹大了反而好。” “现在不查清楚,等张宏明哪天犯下大案,咱们整个院的人都得受牵连。” 许大茂阴笑着说。 闫阜贵朝于莉使了个眼色,示意她回来。 于莉假装没看见,拉着于海棠进了张家。 闫阜贵气得直跺脚,只好让闫解成去叫人。 “莉莉。” 闫解成在张家门口喊道。 “现在让我回去,张宏明会怎么想?” “我妹妹的终身幸福都押在这儿,不能走。” 于莉冷着脸说。 “改天再来不行吗?” 闫解成为难地说。 “还有下次?下次他连门都不会让我进。” “你回去告诉爸,他不同意就算了。” 于莉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屋子。 此刻如果临阵退缩,实在太让人寒心。 拼了命也要咬牙坚持。 闫解成转身将于莉的话告诉了闫阜贵。 “这回真是掉进坑里了。”闫阜贵叹了口气。 一辈子精打细算,没想到竟被贾张氏这种人给难住了。 贾张氏正对着院里众人唠叨个不停。 “我早就看出张宏明有问题了,他那反骨脑袋,肯定是个特务!” 众人全都沉默不语。 眼下事情还没定论, 要是替张宏明说话,万一他是特务,难免被牵连; 要是顺着贾张氏,万一冤枉好人,又平白结下仇。 贾张氏却越说越起劲,一个人在那里滔滔不绝。 张家屋里, 张宏明镇定自若地炒着菜。 于海棠坐立不安,心里七上八下。 她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场面。 害怕是难免的。 谁能想到来张宏明家坐坐,竟然会被牵扯上特务的事。 “宏明,你打算怎么办?”于莉忐忑地问。 她这次算是豁出去了,决定陪他到底。 “等街道的人上门呗,还能怎样?” “你们要留下吃饭不?”张宏明笑着说。 “吃!给我们炒两个荤菜。” “真要出事,也好当个饱死鬼。”于莉下定决心。 “行。”张宏明爽快地答应了。 洗菜、切菜、剁肉, 完全没把举报当回事。 看到张宏明如此从容,于家姐妹也慢慢安心下来。 另一边,傻柱已经跑到街道办举报张宏明是特务。 街道办主任钱丰收对此事非常重视,立即向公安局做了汇报。 同时,红星轧钢厂也接到了通知。 一场针对张宏明的行动,悄然展开。 红星轧钢厂内, 胡耕科和杨亮平正站在大型设备旁交谈。 “杨厂长,有人举报张宏明是敌特,这事我得向您汇报。” 保卫科主任严震匆匆赶来报告。 以前,张宏明不过是个普通的二级焊工,严震一个人就能处理。 但现在,张宏明已经是厂里的红人。 严震不敢自己做决定。 “谁举报的?” 杨亮平还没说话,胡耕科就急了。 “警方没说,刚通知我去南鼓锣巷四合院配合调查。” 严震回答。 “你留下,我去看看。”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胡耕科火冒三丈。 “老胡,我跟你一起去。” “别急,宏明这孩子不会有事。” 杨亮平安慰道,但脸色也不好看。 严震这个保卫科主任,反而被留在设备旁看守。 等两人走后,严震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没想到张宏明这个小子,竟然让杨厂长和胡工这么重视。 幸好我及时汇报了。 严震心里暗自庆幸。 四合院这边。 “来了来了!” 傻柱匆匆跑回来报告。 街道办主任钱丰收带着两个工作人员快步走进中院。 后面跟着两个警察,神情严肃。 涉及特务,必须认真对待。 “钱主任。” 易忠海赶紧迎上去。 刘、闫两人也跟在后面。 “何雨柱,你举报谁是特务?” 钱主任抬手示意,没理他们三人,直接问。 “张宏明!” “就是这间屋子。” 傻柱指着屋内。 钱主任往屋里看了看。 “钱主任。” 张宏明擦着手走了出来。 打了个招呼。 “是小张。” 钱主任认得张宏明。 上次医院催贾家交医药费的事,让他印象很深。 “小伙子,怎么又有人举报你?” 一名民警笑着问。 上次贾张氏举报张宏明,就是他来调查的。 他对张宏明积极上进的态度印象深刻。 “是有人故意捣乱。” 张宏明无奈地耸耸肩。 “领导,别被他表面骗了。” “他今天买了进口水果,还买了收音机。” “不是特务哪来的本事?” 贾张氏急着插话。 “上次就是她举报张同志。” 民警向钱主任说明。 “我举报怎么了?我有依据,凭什么不能举报?” 贾张氏跳起来喊叫。 “就因为进口水果和收音机,你们就断定他是特务?” 钱主任皱起眉头。 “他还从二级焊工连跳五级,调到轧钢厂技术科。” “肯定有靠山。” “不是特务谁有这个本事?” 许大茂帮腔。 钱主任惊讶地看着张宏明。 这样的晋升确实不寻常。 “跳级的事情要找单位处理。” 民警说。 “已经通知了,轧钢厂的人应该快到了。” 钱丰收点头回答。 傻柱等人脸上露出高兴的神色。 街道办、派出所和厂里的人全都来了。 这次看张宏明怎么脱身。 贾张氏死死盯着张家的自行车。 只要张宏明被带走,她马上就把车拉进贾家。 那些外国水果也要全部搬走。 她倒要看看这洋水果到底是什么味道。 “小张,说说你那外国水果的事。” “到底是哪种水果?从哪来的?” 钱丰收语气坚定地问。 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张宏明。 张宏明回屋拿出一块榴莲壳。 “这是我父亲战友从南方带回来的。” “他叫……” 张宏明按照系统提示回答。 就算民警去查,也找不到什么问题。 “原来是老张战友给的,难怪能有外国水果。” “老张在立国之战中牺牲了,他战友肯定很厉害。” “不用说,就算是普通干部也有关系。” 院子里的人低声议论着。 他们都相信这个说法。 “那收音机又是怎么回事?” “哪来的票?在哪买的?” 钱丰收继续追问。 “票是我给宏明的。” 一个响亮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 杨亮平匆匆赶来,头上还带着汗。 胡耕科跟在后面,眼神愤怒。 “杨厂长。” “胡工程师。” “杨厂长。” 易忠海等轧钢厂的工人赶紧打招呼。 易忠海和刘海忠等人心里一沉。 调查张宏明的事本应是保卫科主任严震负责。 怎么会惊动了杨亮平和胡耕科两位领导。 “杨厂长,情况是这样的……” 易忠海急忙上前想解释。 “是谁举报的小张同志?” “真是胡闹!” 杨亮平怒火中烧。 直接无视了易忠海。 快步走上张家台阶,与张宏明站在一起。 胡耕科则站在张宏明另一侧。 “张宏明是我们轧钢厂的优秀工人,绝不允许有人恶意诽谤。” 胡耕科大声说道。 “杨厂长,胡工,谢谢你们。” 张宏明诚恳地说道。 “有我在,不用怕。” “有什么就说什么,如实交代。” 杨亮平用力拍了拍张宏明的肩膀。 “事情弄清楚后,我们再谈别的。” “举报的人必须严肃处理!” 胡耕科脸色阴沉地说。 傻柱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听胡耕科这话的意思,事后还要追责。 如果查不出张宏明的问题,傻柱就要倒霉了。 易忠海和刘海忠等人心里也开始发慌。 杨亮平和胡耕科这态度,明显是在帮张宏明撑腰。 这小子凭什么得到领导这么重视? 两人心里很不平衡。 “这些票据是我升七级焊工那天,杨厂长奖励的。” “今天下午我去友谊百货买了收音机,这是发票。” 张宏明假装从口袋里拿出,实则是从储物戒指中取出凭证。 钱丰收仔细查看后,把单据交给民警。 “没问题。” 民警把票据还给张宏明。 “可能是院里邻居搞错了。” “都是误会。” 易忠海勉强解释着,想尽快结束这场闹剧,怕胡耕科找傻柱麻烦。 “他直接从二级工升到七级工,还调进技术科。” “肯定走了门路,绝对有问题!” 贾张氏突然大声说。 易忠海想拦都拦不住,赶紧转过脸去。 “胡说八道!” “小张的七级工是我亲自考核的,你是在质疑我的能力,还是人品?” 胡耕科厉声说道。 “你算老几?” 贾张氏还不服气。 “我是胡耕科!” 胡耕科提高了声音。 “胡耕科怎么了,有什么了不起?” 贾张氏气势弱了一些。 虽然不在轧钢厂上班,但院里这么多工人,她多少听过胡耕科的名字。 似乎,确实挺厉害的。 “老胡是厂里的高级工程师,连续三年劳模,去年还在人民大会堂受到领导接见。” 杨亮平静地说。 贾张氏再糊涂,也听得出这话的分量。 胡耕科随便一个头衔都够分量,更别说四个加在一起。 院里邻居们暗自惊讶,这样的大人物竟然专程来帮张宏明说话。 真是不简单,张宏明这是什么运气。 于莉难以置信地看着张宏明,心里暗暗感叹:这个人竟有这般本事,连领导都亲自来支持。 于海棠在屋里看得目瞪口呆。杨亮平与胡耕科——轧钢厂的行政主管和技术专家——竟然如此看重张宏明,他的前途肯定不可限量。她盯着张宏明,眼中满是羡慕。 胡耕科正色道:“调任技术办公室是我建议的,只为让他协助维修厂里大型设备,绝无其他牵扯。” 众人纷纷感慨:“张宏明连高级工程师都要帮忙,真不简单!”“他平时就爱钻研,这份努力谁比得上?”“这孩子从小就有出息!” 钱丰收等警察惊讶地打量着张宏明,没想到这个年轻人竟被胡耕科如此推崇。钱丰收大声宣布:“现已查清,张宏明同志与敌特无关。今后举报要谨慎,不要随便扣帽子。” 易忠海陪着笑连连答应:“一定注意,绝不再犯。”钱丰收临走时提醒道:“老易,你这个管事的可得尽责。” 人群散去后,易忠海挤出笑容对杨亮平说:“杨厂长,进屋喝杯茶?” “不用了,我还有工作要处理。” “谁举报小张的?” 杨亮平低声问道。 傻柱面部肌肉不断抽动,始终不敢站出来。 白天刚和张宏明吵过架,下班就举报人家,这不明显让领导觉得他在报复吗? 虽然傻柱确实就是这么想的,但被领导当场抓包,印象分彻底跌到谷底。 此刻他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是傻柱举报的。” 于莉大声揭发。 杨亮平锐利的目光立刻落在傻柱身上。 “混账东西!就为白天那点小事,你就这样整宏明?” “你知不知道宏明对咱们轧钢厂多重要?” 胡耕科劈头盖脸地骂起来。 傻柱低着头不敢说话。 心里却在骂:重要个屁! “傻柱,你太让我失望了。” “和小张有矛盾可以找我反映。” “搞打击报复这套,这是品德问题。” 杨亮平的话句句扎心,直接给他扣上了人品有问题的帽子。 这年头说谁品德有问题,等于判了职场死刑。 以后在轧钢厂算是彻底没机会了,升职、评优、奖励都别想了。 除非杨厂长调走。 “杨厂长,到底怎么回事?” “傻柱和小张之间出了什么问题?” 易忠海急忙插话打圆场。 他还指望傻柱给自己养老呢。 “今天中午……” 胡耕科简短地说明了情况。 众人正听得认真。 原来何雨柱因为克扣饭菜分量被举报到杨厂长那里,经保卫科调查后受到严厉处分,从此不能再带饭盒出厂。 “这事对柱子打击太大,他是一时糊涂。”易忠海解释道,“其实他带饭盒主要是接济贾家。贾家当家人贾东旭前年在轧钢厂事故中去世,留下孤儿寡母生活困难。” 易忠海详细说明了何雨柱带饭盒的原因,试图唤起杨厂长的同情。即使不能减轻处罚,至少能挽回一些印象分,日后何雨柱好好表现或许还有机会。 “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柱子给我们带饭有什么错?”贾张氏大声说道,“都是张宏明眼红,坏了我们好事,这事他做得太缺德!” 秦淮如暗中拉扯婆婆衣角也无济于事。杨厂长脸色阴沉,但不便和老太太争执。易忠海心里暗暗叫苦,这简直是帮倒忙。 “张大爷,照您这么说,贾家困难就能让何雨柱拿厂里的东西?”张宏明直接质问,“那我家困难是不是也能偷厂里的钢材去卖?要是人人都这样,轧钢厂还怎么运作?” 这话让易忠海无话可说。就是如此,任何借口都无法改变事实。易忠海沉默不语,事情已经定论,再多解释也没用。 杨亮平看向张宏明,目光中带着赞许。他正有此意。家里穷总有办法解决,可以找单位或街道帮忙,绝不能偷抢。贾张氏那副富态样,根本不像生活困难的人。 “举报小张必须追责。”胡耕科冷冷地说。 “傻柱,明天去找严主任领处分。”杨亮平环视众人,“还有谁参与举报?” 许大茂浑身一颤,恨不得钻进地缝,心里默念:千万别点到我。 “还有许大茂!”于莉清脆的声音响起。许大茂脸色瞬间发白。 “许大茂,明天也去保卫科。”杨亮平指着他说。 秦淮如心跳加速,暗自庆幸:幸好我没出声。 “贾老婆子也参与了!”于莉兴奋地补充。 “关我什么事?我又不是轧钢厂的!”贾张氏叉着腰叫嚷,满脸得意——你以为杨厂长能拿我怎么样? “可她儿媳妇在厂里上班!”于莉立刻反击。 秦淮如闻言如坠冰窟,全身发冷。 “秦淮如,明天也去保卫科!”杨亮平厉声说道。 “凭什么罚我儿媳?”贾张氏急得跳脚——罚款对她来说是致命的。秦淮如早已泪眼朦胧,装出柔弱的样子。 傻柱刚想开口帮腔。 “敢惹杨厂长不高兴,工作不要了?” “自己都顾不过来,少管闲事!” 易忠海一把拉住傻柱的手臂,咬牙低声斥责。 傻柱狠狠瞪了张宏明一眼,拳头握得咯咯响。 “作为轧钢厂职工,看到家属举报同事却不去制止。” “这个理由够不够?” “还有谁要站出来?别等我点名。” “都主动点!” 杨亮平怒声喝道。 众人齐刷刷后退。 被点名肯定没好事。 太吓人了。 实在撑不住了。 就连非轧钢厂的工人也被杨厂长的气势压住了。 贾张氏涨红了脸,还想争辩几句。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妈,别说了。” “再跟杨厂长顶嘴,不用他说话,别人就收拾我。” 秦淮如低声恳求。 贾张氏只能作罢。 “就他们三个最过分。” “总算报应了。” 于莉觉得特别痛快,有种仗势欺人的快感。 “明天我会向严震说明情况,你们自己去保卫科领处分。” “以后谁再举报小张,别怪我不客气,都记住了?” 杨亮平环视众人。 “记住了!” 众人异口同声。 连外人也开始喊了。 “这事到此为止。” “老易,以后涉及厂里员工的事情,先跟我们打个招呼,别乱来。” 杨亮平不高兴地说。 “是是是,这次是我疏忽,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易忠海连连点头。 杨亮平和胡耕科准备离开。 “杨厂长,胡工,既然来了,多坐一会儿吧。”张宏明热情地挽留。 “不了,我和杨厂长还得回去检查那台大设备。”胡耕科笑着推辞。 “至少喝杯茶再走吧。”张宏明继续劝。他真心感谢两人今晚的帮助。 两人最终走进张家。 “咦,这不是今天给你送水的姑娘吗?”胡耕科看到于海棠,笑着打招呼。他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桌上的榴莲。 “胡工好。” “杨厂长好。” 于海棠脸红着,赶紧给两人倒茶。 “这姑娘不错。”杨亮平笑着说,“宏明,工作要抓牢,家庭也要顾上,不能耽误。” “杨厂长说得对。”张宏明有些不好意思,赶紧转移话题,“杨厂长,胡工,尝尝水果。” “榴莲?这可是稀罕物。”杨亮平眼睛一亮。 “可不是嘛。”胡耕科附和道,“我以前去南方出差时尝过。” 作为万人大厂的领导和技术骨干,他们的见识远超常人,不仅知道榴莲,还了解它的美味。 于莉和于海棠对视一眼,满脸惊讶。连杨厂长和胡工都觉得稀奇,可见这水果比她们想象的还要珍贵。而张宏明给她们吃的时候,却没提它的价值。 如果不是经历了这些事,她们根本不会意识到,自己竟然收下了如此贵重的礼物。 “杨厂,胡工,榴莲还剩三份。” “我给你们各拿一份,带回去给家里尝尝。” 张宏明熟练地掰开榴莲,用壳包好,装进袋子里。 “这怎么好意思,我们两个老头子,怎么能拿晚辈的东西。” 胡耕科搓着手笑。 “使不得使不得。” 杨亮平也连连推辞。 心里想要,嘴上却客套。 “说实话,杨厂,胡工,你们亲自来帮我解围,这份情谊太重了。” “这点水果比起你们的帮助,根本不值一提。” 张宏明真诚地说。 “你小子这么说,我不收反倒显得生分了,那就听你的吧。” 胡耕科乐呵呵地接过袋子。 “成,老胡都拿了,我也就不客气了。” “你的事老胡跟我说了,下半年工程师评定,肯定有你。” 杨亮平也接过袋子,嘴角不自觉地笑了起来。 于海棠心跳加速,手心微微出汗。 张宏明要升工程师了。 天哪! 于莉默默咽了口唾沫,惊得说不出话来。 从二级焊工到七级焊工,再到工程师。 这速度比坐火箭还快。 张宏明想留他们吃饭。 但两人坚持要走,说要回厂里检查设备。 张宏明只好送客。 一直送到四合院门口。 “这个缺德的东西,就知道讨好领导。” “还敢说不走关系。” “呸!” 傻柱透过窗户缝隙看着领导手里的袋子。 对张宏明的轻视又加深了几分。 在易忠海眼里,张宏明不过是个阴险的人。 “年轻人可不能小看。”易忠海靠在窗边,深深叹了口气。 杨亮平和胡耕科今天一起过来为张宏明撑腰,让他感到意外。 看着张宏明谈笑风生地把两人送出大门,易忠海心里满是挫败。 贾张氏在窗边焦急地抓着玻璃,气得满脸通红。 但她始终不敢出门骂人。 杨亮平今天的气势,同样让贾张氏心生畏惧。 毕竟杨亮平确实能管得了贾家,贾张氏就是有十个胆子也不敢在他面前闹事。 张家屋内。 于家姐妹彼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海棠。” “姐。” 两人同时开口。 “你先说。” “你先说。” 再次异口同声。 姐妹俩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是不是喜欢张宏明?”于莉直接问。 于海棠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 在姐姐面前无需隐瞒。 “我支持你,需要帮忙尽管说。”于莉认真地说,“要抓紧,等他真当上工程师就来不及了。” 到时候给张宏明说亲的,恐怕都是领导干部家的女儿。 以于海棠的条件,恐怕连门槛都够不上。 “我知道了。”于海棠郑重地点了点头。 四合院门口。 “就送到这里吧。”杨亮平挥手。 “明天还要靠你。”胡耕科大声说道。 张宏明目送他们离开,直到看不见他们的身影才转身回家。 张宏明看见于家姐妹手拉着手,随口问道:“你们在干什么?” “随便聊聊。”于莉松开妹妹的手。 于海棠看了张宏明一眼,脸微红没说话。 “你们接着聊,我去做饭。”张宏明转身走向灶台。案板上的菜整齐地摆着,等着下锅。 于海棠走到灶台边,乖巧地站在一旁。轧钢厂那些小伙子要是看到这一幕,准会惊掉下巴——厂里出了名高傲的于海棠,在张家竟然温顺得像只小猫。 油锅开始冒烟,张宏明正要拿菜,于海棠已经端着菜盆递了过来,动作熟练得就像白天递水一样。 “今天你是客人,去陪你姐聊天吧。”张宏明笑着接过菜盆,“油烟大,别在这儿熏着。” “让宏明自己忙活更顺手。”于莉向妹妹招手,“他手艺可好了,你今天算有口福。” “莉姐最懂我。”张宏明对於莉比了个手势,笑得狡黠。背对着他的於海棠没看到,於莉却翻了个白眼。 姐妹俩继续闲聊,灶台前飘起饭菜的香味。 与此同时,易忠海盯着满桌菜肴毫无食欲。他始终想不明白:张宏明凭什么能获得杨厂长和胡工程师的赏识?难道仅仅因为那手七级焊工的技术? 易忠海暗自摇头。 七级焊工虽厉害,但刘海忠也达到这个水平。 为什么杨厂长和胡工偏偏看中张宏明? 轧钢厂有几千人,八级焊工也有两位。 “老易,先吃饭吧。”壹大妈轻声劝道。 “没胃口。”易忠海皱眉,“你说杨厂长他们为什么专门来帮张宏明?” 他不是在寻求答案,只是想发泄。 “可能是这孩子有特别之处。”壹大妈边盛饭边说,“胡工不都夸他有本事吗?可惜他爹娘……” 易忠海只听进前半句。 特别之处?他突然想起胡耕科说过:张宏明懂俄语! 那台正在维修的设备,正需要懂俄语的人。 难怪领导亲自出面保他。 等设备修好…… 易忠海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生疑:张宏明真会俄语?该不会…… 易忠海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老易,你想通了?” 壹大妈欣喜地问。 “嗯,想通了。” 易忠海点头。 “想通就好!我一直觉得宏明这孩子挺不错的。” “他学习认真,做事稳重,现在调到技术办公室了。” “虽说和咱们接触不多,但感情是慢慢培养的,多走动走动就能亲近。” 壹大妈笑得合不拢嘴。 啪! 易忠海猛地放下筷子,脸色沉了下来:“我说的不是这个。” “张宏明性格太倔,指望他给我们养老,根本不可能。” “以后别再提这事了。” 壹大妈低头吃饭,不敢再多说。 因为没有孩子,壹大妈总觉得对不起易忠海。 家里大事都是易忠海说了算。 傻柱家。 何雨水今天住校。 傻柱独自吃着二合面馒头。 吃着吃着,突然把馒头狠狠砸在桌上。 以后不能再带饭盒回家。 在杨亮平心中的形象也一落千丈。 明天上班还要被罚。 这已经是第二次了。 再这样下去,工资都不知道要扣多少。 “张宏明,我非弄死你不可!” 想到自己的委屈,傻柱气得浑身发抖。 咬牙切齿地低声吼道。 许大茂家。 许大茂满脸愤怒。 眼睛布满血丝。 “大茂,吃饭了。” 娄小娥叫道。 “娥子,我心里难受。” “是贾家嫂子先挑事,举报是傻柱干的。” “我就在旁边说了句,凭什么连我一块罚。” “你们评评理,我冤不冤?” 许大茂心里憋着火。 他只是下班回家,碰上贾家和傻柱吵架,凑了个热闹。 什么都没做。 现在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 “确实挺冤的,你当时怎么不跟杨主任解释清楚?” 娄小娥一边洗菜一边说。 “你……你这是啥意思,没法聊了。” 许大茂被气得直瞪眼。 去找杨主任说?那不是自讨没趣吗。 “谁家做饭?这香味真香。” “比咱们以前请的厨子还好。” 娄小娥突然停下,用力闻了闻。 “真是香。” “咱们院子什么时候来了个大厨?” 许大茂咽着口水往外走。 刚探出头就皱着脸回来。 “到底是谁家?” 娄小娥好奇地问。 “管他是谁,跟咱没关系。” 许大茂烦躁地挥手。 “是前院张家吧?没想到张宏明还有这本事。” “就冲这手艺,于莉介绍的那个姑娘肯定被他骗了。” 娄小娥笑着调侃。 “做梦!于海棠哪是普通姑娘?” “我主动搭话好几次,她连看都不看我。”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说。 “嗯?” “许大茂,你再说一遍?” 娄小娥突然脸色一沉,抄起案板上的擀面杖。 “我说啥了?我没说啥!” “媳妇儿别……别动手!” “哎哟!” 许大茂后脑勺挨了一下,扭头就跑。 他心里更恨张宏明了——要不是那家伙把菜做得香,自己也不会嘴贱。 路过张家时,许大茂斜眼往屋里看。 于海棠正端着饭碗给张宏明添饭,脸上泛红,抿着嘴笑,活像新媳妇伺候丈夫。 这一幕让许大茂眼前发黑。 他垂着头在中院转悠,娄小娥还在生气,连家门都进不去。 *** 刘家屋里烟雾弥漫。 “看走眼了,张宏明真是有本事。”刘海忠拍腿感叹。 贰大妈凑过来:“老头子,你怎么突然说这个?” 刘光天兄弟竖起耳朵——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老爹居然认错? “杨亮平、胡耕科都巴结他,这小子迟早当领导。”刘海忠的语气酸得像泡菜水。 贰大妈不以为然:“当就当呗,关我们什么事?” “妇道人家懂啥!”刘海忠翻白眼。 刘光天递过烟袋:“爹,您给说说?” “当了领导,咳嗽一声都有人端茶倒烟。”刘海忠吐着烟圈,眼神发亮,“开会坐主位,吃饭不动筷,满桌人都得等着——今天杨厂长那排场看到了没?” 他咂摸着嘴,仿佛已经穿上了干部服在训许大茂。 “威风!”两个儿子异口同声地附和。 刘光天羡慕地说:“我要是能有杨亮平一半的威风就好了。” 刘光福问:“爸,你是说张宏明将来也能像杨亮平那样?” 刘海忠沉思了一下:“这小子要是发展得好,说不定真能成。以后不能再跟他作对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闫家也在谈论这事。 叁大妈笑着说:“老头子,宏明这架势是要当工程师。他要是成了工程师,肯定能赚大钱,随便给点好处就够咱们家用了。” 闫解成接着说:“对爸,张宏明要是当了工程师,又跟于海棠在一起,那我就是工程师的姐夫了。今天差点被你搅黄了。要是按你说的,莉莉真带着于海棠走了,咱们的计划就全完了。”他觉得闫阜贵这次算错了。 闫阜贵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早就安排好了。”他绝不允许被家人看轻。 叁大妈好奇地问:“老头子,你又打什么主意?” 闫解成也一脸疑惑。 闫阜贵眯起眼:“你们想想,小莉姐妹主动留下,和我让她们走她们却坚持留下,哪种更说明她们对张宏明的信任?” 叁大妈立刻回答:“当然是第二种。” 闫阜贵得意地说:“这不就对了。为了让小莉姐妹显得更有情义,我故意装了一回坏人。” 张宏明虽然对我有意见,但心里一定更认定小莉姐妹对他忠心。 你们仔细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闫阜贵分析其中的门道。 父亲,我真心佩服。 看来我还是见识浅。 闫解成由衷赞叹,竖起大拇指。 老头子,真有你的。 要是小莉真按你说的把妹妹带出来,那可怎么办? 叁大妈忍不住问。 这个……我自有办法。 闫阜贵含糊其辞地回应。 闫家人议论了很久。 最后一致认为于莉的选择很明智。 这次于莉姐妹与张家共患难。 张宏明心里必定感激于家姐妹。 以后给闫家的好处,肯定不少。 院子里的邻居围坐在饭桌旁,都在议论张宏明。 都说他有本事,爱钻研,前途无量。 就连杨亮平、胡耕科这样的大领导都这么看重他。 真是让人佩服。 贾家屋里。 这个混账东西,居然没被整垮。 老天真是瞎了眼。 那个杨亮平和姓胡的,简直是两个糊涂蛋。 贾张氏在家破口大骂。 妈,先吃饭吧。 秦淮如疲惫地劝着。 吃什么吃,全是玉米面,连点油星都没有。 我咽不下去。 贾张氏连筷子都没动。 傻柱以后不带饭盒了,咱们只能吃这个。 秦淮如无奈地解释。 一提到这事我就生气。 傻柱往家带饭盒,张宏明管得着吗?他就是嫉妒我们,自己捞不着。 要是他能拿,肯定比我们拿得多。 这人尽干缺德事。 贾张氏越说越气。 突然,她鼻子一抽。 “红烧鸡味儿,还有炒鸡蛋的香。” 棒梗使劲吸着鼻子,突然大喊:“肯定是老张家在吃好的!” “这该死的,害得我们没饭盒,自己倒吃香喝辣!”贾张氏气得直攥拳头。 “奶奶我要吃鸡!我要吃鸡蛋!”棒梗把筷子一摔就开始闹。 秦淮如强压着火气说:“等发工资给你买半只鸡。先好好吃饭!” 可她心里苦得很——明天就要被处分,工资肯定要扣。原本钱就不够花,傻柱的饭盒又没了,家里两张嘴像无底洞一样。 光是想想这些,她就头疼欲裂。 “这个月多给我两块钱。”贾张氏板着脸说,“现在孩子长大了要吃要喝,五块钱哪够?” 其实她最近贴进去好几十块,肉疼得很,非要把这个窟窿补上。 每月那五块钱,她死活不认是养老钱,非说是带孩子的辛苦费。 “妈,我明天要扣工资,哪还有余钱!”秦淮如都快哭了。 压力接踵而至,重重压在她肩上。 “明天别去保卫科报到就行。” “杨亮平时忙得不可开交,哪有空管你这种小角色。” “说不定他刚才说的话,自己转身就忘了。” 贾张氏满不在乎地撇了撇嘴。 “这……能行吗?” “要是被杨亮发现,肯定要找我算账。” 秦淮如轻轻咬了下嘴唇。 心里却忍不住兴奋起来。 举报张宏明的事,她全程没说话,只是站在旁边看着。 结果挨处分的却是她。 这世道还有没有道理? 秦淮如和许大茂一样,觉得这口黑锅背得太冤。 “他能知道个屁,照我说的做准没错。” “富贵险中求,饿死胆小的。” 贾张氏不以为然地摆了摆手。 秦淮如微微点头。 眼里闪过一丝希望。 如果能躲过处分,工资就能保住。 每月多五块钱,能解决不少急事。 张家饭厅里。 张宏明和于家三姐妹坐在餐桌旁。 桌上摆着三盘菜:红烧鸡块、韭菜炒蛋、香干五花肉。 “这也太奢侈了。” 于海棠眼睛发光。 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那盘红烧鸡用了半只肥鸡。 金黄的炒蛋用了五个鸡蛋。 油亮的五花肉至少有三四两重。 张家吃顿饭的肉菜,够于家吃上一整月。 在在于海棠看来,这简直像是做梦都想不到的美味佳肴。 “都是家常菜,别客气。” 张宏明说着夹起一只鸡腿咬了一口。 “放开吃,别拘束。” 于莉给于海棠夹了一块红烧肉。 于海棠尝了口韭菜炒蛋,才嚼两下就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天,这也太香了!” “早跟你说过宏明哥手艺好。”于莉笑着戳了戳妹妹的脸, “上次我尝他做的菜,差点把筷子吞下去。” 张宏明一边吃饭一边打趣:“你姐那时候比你还夸张。” 桌底下忽然被踢了一脚,于莉瞪了他一眼。 “趁热吃,天热菜不能隔夜。”张宏明转移话题。 于海棠埋头吃了两碗饭,平时在家吃饭只是为了填饱肚子,此刻却像在品尝珍馐美味。 中院里,傻柱看见溜达的许大茂:“孙子,鬼鬼祟祟干啥?” “爷爷,我乐意散步,碍着你了?”许大茂翻了个白眼。 许大茂心情烦躁,语气也不太好。 傻柱一时找不到教训他的机会,哼了一声,转身去了易忠海家。 “壹大爷,这口气我咽不下去。” “那家伙害我挨了两次处分,不收拾他我饭都吃不下。” “咱俩合计合计,狠狠治治张宏明,您看行不?” 傻柱满脸愤怒地说。 “现在不行。”易忠海摇头。 “壹大爷,您就看着张宏明在院里横行霸道?” “再不管,以后谁还听咱们的?” “壹大爷……”傻柱急得直跺脚。 要是易忠海不帮忙,他真没办法对付张宏明。 “你先听我说。”易忠海打断他。 傻柱耐着性子等。 “眼下动不了张宏明,我琢磨着……” 易忠海把自己的想法全说了出来。 “壹大爷,您的意思是等张宏明修完设备,再找机会收拾他?” 傻柱愣了一下,随即明白了。 “没错,现在杨厂长和胡耕科都护着他,就是为了设备能正常运转。” “等设备修好了,他不过是个七级焊工,那时候就是我们的机会。” 易忠海点点头。 “明白了,几天我还等得起。” “壹大爷,我听您的,您说动手我就上。” 傻柱信誓旦旦地表态。 “记住,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行了,去忙吧。”易忠海挥挥手。 傻柱心里踏实了,精神焕发地离开了易家。 “许大茂,过来。” “有事跟你说。” 傻柱看见许大茂在院子里转悠,冲他招了招手。 “啥事?” “有屁快放。” 许大茂警觉地站在那里,不敢靠近傻柱。 “知道杨厂长和胡工为什么都帮着张宏明吗?” 傻柱压低声音问。 还没等许大茂开口,他便把易忠海的话添油加醋地说了出来。 “难怪领导们都向着他。” “咱们真是倒霉,偏偏赶上这个时候。” 许大茂愁眉苦脸地搓着手。 “等设备修好,看张宏明还怎么得意。” 傻柱阴笑着说,咬牙切齿。 “谁会倒霉?张宏明吗?” 贾张氏匆匆跑过来。 听说张宏明要出事,她比谁都兴奋。 “老嫂子,您知道杨厂长他们为什么护着他吗?” “是这么回事。” “胡工修大机器缺个懂俄语的,张宏明这滑头吹牛说自己会。” “这就混进了技术科。” “杨厂长也信了他,全指望他修设备呢。” 许大茂又添油加醋地说了一通。 其实易忠海猜得差不多没错。 但经过傻柱和许大茂两人一传, 到贾张氏耳朵里时, 已经完全变了样。 “好!我说这小子怎么巴结上大领导了。” “原来是个江湖骗子!” “这么多人被他骗了,我非得揭穿他的把戏不可。” 贾张氏来了劲, 一副伸张正义的样子。 “这事必须说清楚,院里不少人还以为张宏明真有本事。” “别的不说,就张家那个小丫头,也被他骗了。” 许大茂摸着下巴,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这次一定要撕下张宏明的假面具,让他彻底栽跟头!” 傻柱拍着桌子大声喊道。 三个人又凑在一起。 “重点就是说张宏明骗人,破坏他和于海棠的相亲,别惹其他麻烦。” “贾婶子、傻柱,你们俩可别再闹事。” 狗头軍师许大茂严肃地叮嘱。 “我闹哪门子事?” 贾张氏瞪了许大茂一眼。 傻柱也拉下了脸。 “傻柱,当初我们怎么商量的?” 许大茂反问。 “不就是给他找麻烦,让他相亲不成吗?这小子也配讨媳妇?呸!” 傻柱咬牙切齿地说。 “这不是结了吗?本来只是看他笑话,坏他好事。” “结果你俩非要举报,把大家都牵扯进去了。” “我还被处分了,全怪你们乱来。” 许大茂满肚子委屈。 到现在他还觉得冤, 自己分明是被傻柱和贾张氏这两个蠢家伙拖下水的。 “我也不好受,说得跟你多惨似的。” 傻柱黑着脸嘟囔。 “我家不也跟着倒霉?” “不过许大茂说得对,都怪傻柱非要举报。” “傻柱,你得赔我们家损失。” 贾张氏眼睛一转,又打起了讹钱的主意。 “放屁!明明是你推着我去举报的!” “再背个处分我真没地方说理去了。” 傻柱气得满脸通红,拳头握得咔咔响。 三个人的小团伙眼看要散伙了。 谁挨了处分心里能痛快? 每个人心里都憋着火。 “过去的事就翻篇吧。” “赶紧办正事。” “我看于海棠最近有点不对劲。” 许大茂死死盯着张家的窗户。 于海棠像个媳妇一样,又洗碗又倒茶。 差点就要上手给她捶背了。 许大茂嫉妒得眼睛都要凸出来了。 贾张氏和傻柱这才停止争吵。 “张宏明!出来!” “你这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傻柱大声喊道。 声音震得树枝都在抖。 “那叫衣冠禽兽。” “柱子哥又想搞什么名堂?” 张宏明拎着小马扎坐在门口。 屋里于家姐妹正在收拾碗筷。 姐妹俩有说有笑地干活,他却像个多余的人。 不如出来透透气。 “张宏明,我以前还以为你是实在人。” “没想到你能干出这种下作的事。” “跟你住一个院,我都觉得丢人!” 许大茂对着屋里大喊。 故意让于海棠听见。 院子里的人刚吃完饭,都拿着牙签围了过来。 有热闹不看是傻子。 “这又闹什么?” “还没完没了?” 闫阜贵背着手走过来,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许大茂,傻柱,嘴巴放干净点。” 张宏明是杨厂长和胡工程师重点培养的技术骨干,对轧钢厂发展起着关键作用,不能随意诋毁他的名声。 易忠海走出门外,神情严肃地说。 他故作姿态,实则有意引导话题往傻柱等人想要讨论的方向走。 “一大爷,杨厂长和胡工都被张宏明这个伪君子蒙蔽了。” “这事要是不说清楚,我实在憋得慌。” 傻柱大声喊道。 “哦?那你说说张宏明怎么骗厂领导了?” 易忠海装出惊讶的样子问道。 这一问成功引起了大家的兴趣。 张宏明坐在小板凳上,神色自若地看着傻柱表演。 又来找茬是吧? 行,看你还能耍什么花样。 “你们知道张宏明是怎么调进技术办公室的吗?” “他听说厂里有一台设备需要维修,正缺俄语翻译。” “他就谎称自己懂俄语,胡工程师这才把他调过去。” “杨厂长看重他,也是希望他能修好那台进口设备。” 傻柱大声喊道。 “这不是挺好吗?有什么问题?” 闫阜贵不屑地撇了撇嘴。 “张宏明根本不懂俄语,纯粹是在瞎指挥。” “现在杨厂长和胡工都等着他修设备,这不是耽误厂里的生产吗?” 傻柱说得振振有词。 听到这里,周围的人都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了张宏明。 “张宏明,傻柱和许大茂说的是真的吗?” “虽然杨厂长让我照顾你,但这件事关系到轧钢厂的生产任务,我必须问清楚。” 易忠海摆出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如果张宏明懂俄语,我早就当工程师了!” 许大茂插话道。 “许大茂,你先别说话。” 易忠海瞪了许大茂一眼。 “我懂不懂俄语,关你们什么事?” “想知道就去问胡工,别在这儿烦我。” 张宏明一听是这事,顿时没了兴趣。 就这么点事? 他连话都不想说了。 “直接说不就行了吗?” “大家都看到了,张宏明都不敢说话,肯定是心里有鬼。” 傻柱一脸怀疑。 “于海棠,你可得看清了。” “张宏明这个人有问题。” 许大茂对着张家喊道。 “关你屁事!” “许大茂,你自己管好自己吧。” 于莉在屋里直接骂了出来。 “我不是怕张宏明害人吗?” “再说,你能替于海棠做主?” 许大茂气急败坏地叫道。 “我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于海棠的声音从张家传来。 许大茂一下子蔫了,像被霜打过的茄子。 傻柱和贾张氏对视了一眼,也觉得没劲了。 于海棠根本不相信,他们再闹也是白费力气。 “张宏明,你等着瞧!” “等胡工发现你是骗子,你连七级焊工的饭碗都保不住。” 傻柱咬牙切齿地说。 “就你这种人还想修设备?” “说不定明天就被机器砸死。” “做了那么多缺德事,早晚会有报应。” 贾张氏恶狠狠地咒骂着。 大家渐渐散开了。 “贾老婆子真是个坏东西。” “要是我,非得抽她两巴掌。” 于莉走到张宏明旁边,气呼呼地说。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她就是想激我和她吵架。” “我偏不让她得逞。” 张宏明笑着说道。 “宏明,我想跟你说件事。”于莉略带羞涩地开口。 张宏明抬头:“怎么了?” “想借你的自行车送海棠回家。”于莉捏着衣角,“你那辆新车好看,骑回去体面。” 张宏明笑着掏出钥匙:“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早点回来,咱们……”说着朝她眨了眨眼。 于莉接过钥匙时,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今天张宏明总是逗她,还当着海棠的面,让她又羞又恼,心里却惦记着晚上的事。 “张工,我们先走了。”于海棠挥手道谢。 “路上小心。”张宏明站在门口目送。 贾张氏看到于海棠出门,立刻挪着胖身子跟了上去。 姐妹俩推车走到院门口,于莉突然停下:“海棠,你等一下。”她折回闫家小屋,从私房钱里抽出四块二毛钱——现在宽裕了,回娘家总得带点零嘴。 叁大妈在院子里搭话:“送妹妹回去?” “嗯。”于莉应了一声就要走。 “怎么不骑自家的车?”闫阜贵推着眼镜插话,“借车欠人情,这得用在刀刃上。” 于莉直截了当:“张家的自行车新,回娘家有面子。” 闫阜贵顿时被噎得说不出话——他那辆宝贝自行车可舍不得给人骑。 没想到还有被人嫌弃的时候。 “你就是于莉的妹妹于海棠吧,模样真水灵。” 贾张氏堆着笑脸凑近于海棠说话。 故意摆出和蔼可亲的样子。 当年秦淮如就是被她这副模样给骗进门的。 等秦淮如嫁过来,贾张氏立马换了副嘴脸。 “你就是贾家那个刻薄婆婆,我姐提起过你。” 于海棠冷着脸回应。 “瞎说什么呢,都是你姐误会我了。” “听说你要和张宏明相亲?我劝你离他远点,这人可不行。” 贾张氏被呛得脸色发青,强压着火气。 想到今天来的目的,又絮絮叨叨说个不停。 “我看你才不是好东西。” 于海棠厌恶地打断她。 “我可是为你好。” “这人抠门得很,院里募捐从来不出钱。” “还动不动就打人。” “最恶心的是乱搞男女关系,你姐帮他收拾屋子,指不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贾张氏信口胡诌。 于海棠表情变了变。 “老贾婆子,你胡说什么?” “你家秦淮如才跟别人不清不楚!” “真够恶心的,赶紧滚!” 于莉正好出来听见这话。 气得浑身发抖。 “我就随口一说,你急什么。” “八成是被我说中了。” 贾张氏心虚地嘀咕着溜走了。 临走还不忘再泼盆脏水。 “海棠,别听这老东西瞎说。” “整个大院就数她最阴毒。” 于莉急忙解释。 “姐你放心,我怎么可能信她的话。” 于海棠笑着挽住姐姐的手。 “走,咱们回去。” 于莉骑着自行车载着于海棠。 姐妹俩边走边聊。 “海棠,你觉得张宏明这人怎么样?”于莉问。 “他挺好的,勤奋努力,为人大方,性格开朗又乐于助人。” “姐,我想和张宏明谈恋爱。” 于海棠轻声说。 于莉听了笑了笑。 张家。 “叮!宿主成功挫败对手阴谋,惩罚对手,负面情绪值正在计算。” “破坏贾张氏的计划,抢走贾家饭盒,获得两点负面值。” “惩罚秦淮如,没收贾家饭盒,获得四点负面值。” 傻柱提供了三点,许大茂贡献了两点。 总共十一点。 “这老太婆才给了两点负面值。” “没打在她身上,还是不觉得疼。” 张宏明低声自语,显得不太满意。 不过仔细想想也合理,虽然是贾张氏先挑事。 但最后受罚的是秦淮如。 那老太婆根本不在乎秦淮如怎么样。 “等哪天老太婆发现钱不见了,那才好玩呢。” 张宏明心里想着,有些期待。 但这事急不得,总不能去提醒贾张氏回家看看钱还在不在。 一说就露馅了。 “叮!宿主打击对手,日常奖励已更新。” “两瓶茅台,两条大前门,两瓶高档红酒。” 听到系统提示,张宏明撇了撇嘴。 不是酒就是烟。 这次系统是不是抽风了? 嘀咕几句,张宏明从系统空间取出奖励。 茅台和他在**上买的一样。 不带票十块钱一瓶的那种。 大前门就是普通香烟。 一包烟不要票能省五毛,整条买更划算,只要五块。 真正让张宏明眼前一亮的,是那两瓶高档红酒——居然是1964年的拉菲。 后来1982年的拉菲成了网络热梗,小说里动不动就有霸道总裁在餐厅甩出一句“开瓶82年拉菲”,显摆财力。虽说俗气,但拉菲确实是红酒界的顶尖品牌。 全球几大葡萄酒产区里,法国波尔多堪称翘楚。作为波尔多五大名庄之一,拉菲酒庄底蕴深厚,其红酒享誉世界,连法国国宴都用它招待贵宾,足见其地位。 张宏明清点完奖励,看了眼负面值:原本16点,新增11点,现在总共27点。 “系统,抽两次奖。” 他暗自期待能抽到整蛊卡,好给那老刁婆点颜色看看。上回举报的事让贾张氏全身而退,这口气他可咽不下。 “叮!获得驱蚊卡一张。” “叮!获得M4A1卡宾枪一支。” “?” 听到系统提示,张宏明愣住。 M4A1自动**?这都能抽到? 他盯着系统界面,先将沉重的金属枪械拿了出来——大约80公分长,拿在手里足足有五六斤重。 张宏明掂了掂手中的东西,沉甸甸的感觉让他感到安心。 他试着打开弹匣——幸好装得满满当当,整整三十发子弹准备就绪。张宏明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如果系统只给武器却不配弹药,那可真是束手无策了。还好系统一如既往地可靠,从不出错。 他反复调整握枪姿势,熟练地拉动枪栓上膛。空枪击发时,撞针发出清脆的“咔嗒”声。把武器装好放进储物戒指后,张宏明感觉底气十足。有了这件装备,无论去哪都能确保安全。如果真的遇到危险,掏出这把自动武器横扫千軍也并非难事。 “整天折腾,路都让你踩平了。” 于莉神采飞扬,扶着腰。 嘴上虽抱怨,眼里却带着笑意。 张宏明咧嘴一笑。 今天于莉格外热情。 最后把枪擦得锃亮。 连手都没用。 于莉休息了一下,端着木盆往外走。 盆里堆着张家的脏衣服。 张宏明接着看书。 忙完之后心里踏实,看起书来也格外专注。 咚咚—— 没过多久,院门又被敲响。 “进来。” 张宏明头也不抬。 “张工,多亏您修的车轮子,真不知怎么谢才好。” “这两鸡蛋您一定要收下。” 韩老头拿着鸡蛋往桌上放。 衣服还带着汗渍。 显然是刚下工就赶来了。 “韩大哥太见外了。” “鸡蛋留给闺女补身体,我这儿不缺这个。” “您比我年长,叫我宏明就行。” 张宏明摆手推辞。 对韩老头这样的实在人,他本来就没指望回报。 “那不行,您帮了这么多回,总得让我表达一下心意。” 韩老头坚持要送。 “这样吧——您真要谢我。” “等买沙发的时候劳您用板车捎回来,看您有没有空?” 张宏明提议道。 “您开口我一定有空!” 韩老头顿时笑逐颜开。 “那就这么说定了。” “您赶紧回去吧,嫂子该等急了。” 张宏明笑着把他送出门。 韩老头兴冲冲地往回走。 “呸,巴结张宏明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德行,人家根本懒得看一眼,你还美滋滋的。”贾张氏靠着门框冷嘲热讽。 “贾家嫂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我……你说话也太难听了。” 韩老头气得满脸通红。 “就你们家这条件还给张家送鸡蛋?死乞白赖往上贴,我说错了吗?” “可惜人家张宏明根本瞧不上你。” “她是什么身份?你一个扛活的老粗,哪来的脸凑上来?” 贾张氏专挑要害说。 句句都往韩老头干苦力这事上说。 老头握紧拳头直发抖。 “怎么着?还想动手?” “你打,打完我就躺地上,赔得起医药费吗?” “赶紧滚远点,一身馊味熏死人!” 贾张氏装模作样地捂鼻子。 “再臭也臭不过你那张骂人的嘴!” “韩大哥,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家以后捞不着饭盒了,憋着一肚子火到处咬人,你越理她越来劲。” 张宏明站在院门口帮腔。 “张宏明这个该死的!” “早晚遭报应!” 贾张氏跳着脚骂。 她确实想找个出气筒。 但骂韩老头这种闷葫芦没意思。 “不就有报应了吗?” “我考上七级焊工,坐办公室,买了自行车和收音机。” “马上要结婚,以后生他五六个孩子。” “这是我行善积德的好报应。” “有些人成天算计别人家东西,等着恶报吧!” 张宏明面无表情地说。 “别高兴太早,日子还长着呢。” 贾张氏气得满脸通红,却说不出话来。 撂下狠话就转身走了。 韩老头朝张宏明点点头,慢慢走回后院。 张宏明从口袋里掏出驱蚊片。 对着贾张氏的背影用了它。 做完这些,他搬了把小凳子坐在门口看书。 其实是想看看贾张氏一会儿被叮成什么样。 贾家屋里。 “这个该死的,还想生儿子?我看他这辈子别想有孩子。” “最好生一堆丫头,让他断子绝孙。” “赚再多钱也是白搭,最后都便宜外人。” 贾张氏越想越气,大声咒骂。 “奶奶,咱们什么时候去张家拿好吃的?” 棒梗眼巴巴地问。 今天闻到张家炖肉的香味。 把他馋得直咽口水。 都等不及了。 “再等几天,等他发工资再说。” “光拿点吃的没意思,要把他家底掏空。” “看他以后拿什么娶媳妇,饿死他最好。”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仿佛已经看见张宏明饿得眼冒金星,来她家门口讨饭的样子。 到时候非得往他脸上吐口水不可。 “那老东西肯定藏了不少钱。” “奶奶,找到的钱分我一半呗。” 棒梗眼睛滴溜转。 心里盘算着要是找到钱,先偷偷藏一部分。 剩下的再跟奶奶平分。 “想得美,他那儿少说也有几百块。” “最多给你十块钱。” “小孩子哪需要那么多钱。” 贾张氏赶紧插话。 “凭什么?钱都是我弄来的,就分我十块?” 棒梗不乐意地撅起嘴。 “十块还嫌少?我都觉得给多了。” “十块钱能买多少零食和汽水?” 贾张氏也板起脸。 “不行!除了零食,我还想吃烤鸭和红烧肉。” “至少得给我五十块。” 棒梗据理力争。 “五十?你干脆去抢好了。” “门儿都没有。” 贾张氏直接拒绝。 “就给十块的话,那我也不干了。” 棒梗气鼓鼓地扭过头。 生着闷气。 辛辛苦苦弄几百块才分十块,傻子才干这赔本买卖。 “你这孩子……” 贾张氏气得直瞪眼。 钱还没到手,祖孙俩就为分钱的事闹翻了。 “妈,棒梗,你们吵什么呢。” “等真把钱拿到手再吵也不迟,现在对着空气较什么劲。” “再说了,偷东西本来就不对,万一又被张宏明发现,咱家又得赔钱了。” 秦淮如听见争吵,笑着打圆场。 棒梗和贾张氏这才回过神。 两人又凑到一块儿。 这回他们默契地避开分钱的事,专心商量怎么从张家把钱弄出来。 盘算着张宏明可能有多少存款,钱会藏在哪儿。 秦淮如没有打扰他们。 在她心里,也对张宏明憋着口气。 明明已经是七级焊工,工资高待遇好,却不肯接济贾家。 上次她擦张家大门时,还特意给过张宏明“好处”呢。 张宏明瞥了一眼,随后便没了反应。 若是棒梗真能从张家弄到钱,秦淮如自然求之不得。 这笔钱进了贾家,不管棒梗怎么挥霍,总归是用在他身上。 “啪!” 贾张氏一巴掌拍死只蚊子,咬牙骂道:“屋里蚊子成精了,非要把人咬死不可!” “秦淮如,你个没眼力见的,还不赶紧把灭蚊片点上!” 骂完儿媳,贾张氏又凑到棒梗跟前热络地说话。 棒梗也在不停拍打蚊子。 那些蚊子像是认准了他,前赴后继往他身上扑。 秦淮如点燃灭蚊片,刺鼻的烟雾在屋里弥漫开来。 蚊子暂时少了一些。 贾张氏刚跟孙子说了两句话,蚊子又卷土重来。 “奶奶,这些蚊子怎么专盯着我咬?” 棒梗站在贾张氏身旁,小手上下翻飞。 掌心已经黏着十来只蚊子的尸体。 根本拍不过来。 “啪!” “啪!”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贾张氏也在拼命拍打,脸上手上小腿全是包。 “见鬼了,哪来这么多蚊子!” “秦淮如,你这破灭蚊片从哪儿弄的?半点用都没有!” 贾张氏扯着嗓子嚷嚷。 “是上次傻柱给咱们家的……” 秦淮如又点了一片灭蚊片,声音里透着委屈。 新点的灭蚊片刚驱散一波蚊子。 转眼间又有一大群黑压压地涌进贾家。 张宏明坐在自家门口,看着一群蚊子不停地往贾家飞去。 “这驱蚊卡真是厉害。” “看这样子,非把老妖婆吸干不可。” 望着那片黑压压的蚊群,张宏明嘴角微微抽动,心里却乐开了花。 让你举报我,这回看你怎么受。 秦淮如连续点了三盘蚊香,但效果都不长久。 蚊子很快又蜂拥而至,像敢死队一样围着棒梗和贾张氏转。 还有一些蚊子扑向秦淮如、当当和槐花,咬得她们直叫。 “哇!蚊子太多了!”当当被咬得受不了,大声喊起来。 槐花才两岁,拍蚊子都笨手笨脚,被咬得直哭。 当当拉着槐花往外跑,奇怪的是,一到外面,蚊子立刻少了,两人顿时觉得舒服多了。 屋里,秦淮如拿着蒲扇给棒梗赶蚊子,贾张氏则抓着一块破布乱挥。 虽然打死了不少蚊子,但更多还是飞过来,密密麻麻地落在她头上、脸上、胳膊和腿上,贪婪地吸血。 “肯定是傻柱给的蚊香有问题!”贾张氏被咬急了,眼珠一转,“这东西是存心害人!不行,我得找他赔钱!” 秦淮如也忍受不了,拉着棒梗往外走。 贾张氏扭着胖身子跟出去,蚊子乌泱泱地追着她飞,在贾家门口聚成一团。 刚逃出去的当当和槐花又被蚊子围攻,疼得哇哇大哭。 两个女孩再次抽泣起来。 “才被叮几下就哭哭啼啼的。” “烦不烦,还哭!” 贾张氏听得心烦意乱,伸手掐住当当和槐花的手臂,用力拧了一把。两个孩子哭得更凶,慌忙躲开贾张氏。 “贾家老太太又在作孽了。” “唉,这两个丫头真可怜。” 壹大妈在屋里看得心疼。她这辈子没有自己的孩子,特别喜欢小孩,见不得孩子受苦。 “别人家的事,咱们管不着。”易忠海平静地说。 当当和槐花跑到院子中间,发现身边突然没有蚊子了。看着贾张氏、棒梗和秦淮如被叮得直挠痒痒,两个孩子忍不住笑出声来。 “还敢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没良心的东西!”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说话间几只蚊子飞进了她嘴里。“呸呸呸!”她恶心得直吐口水。 “妈,怎么这么多蚊子?” “我们跑到哪儿它们就跟到哪儿。” 秦淮如拼命拍打蚊子,把自己的脸都拍红了,手掌也拍麻了。 “奶奶,妈,我要被咬死了!” “蚊子老叮我!” 棒梗跑到贾张氏身边拽着她。就这么一会儿,他也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傻柱!你这个缺德玩意儿!” “你给我家送的什么灭蚊片?” “这东西把蚊子都招来了,你是想害死我们吗!” 贾张氏气冲冲地来到傻柱家门口。 秦淮如和棒梗站在原地没动。 让傻柱赔钱这种事,秦淮如不方便出面。 “贾家婶子,我用的灭蚊片,不可能有问题。”傻柱一脸无奈。 “那为什么这么多蚊子专咬我们?肯定是你那灭蚊片惹的祸!”贾张氏火冒三丈。 她身边围着密密麻麻的蚊子,黑压压一片,疯狂地叮咬她。 “说不定是你自己招来的。”傻柱耸耸肩,“你看我,用了就没事。” 贾张氏气得直咬牙,正要发作—— “妈,看来真是您招蚊子。”秦淮如指着周围说。 “秦淮如!你到底帮谁说话?还记不记得你是贾家媳妇?”贾张氏瞪了她一眼。 “奶奶,真的!”棒梗插话,“我和妈都没被咬,就您身边全是蚊子。” 贾张氏环顾四周,发现槐花和棒梗都没事,唯独她被蚊子包围,脸上不时停着几只。 “这下您没法怪我了吧?”傻柱憋着笑,“我好心送灭蚊片,您反倒冤枉我。” “呸!你肯定有鬼!”贾张氏恼羞成怒,转身往院子外跑。 刚喘口气,一群蚊子又嗡嗡地追了上来。 围观的四合院居民们笑得前仰后合。 “这些蚊子可真会挑人,专盯着贾家老太太咬。” “准是她平时干了不少缺德事,连蚊子都不放过。” “这叫报应,整天不干好事,老天爷派蚊子来收拾她。” 大家议论纷纷。 一群蚊子围着一个人咬,场面确实少见。 贾张氏被咬得又痛又痒, 赶紧换个地方躲。 可不到半分钟,蚊子又追了上来。 贾张氏气得直跳脚, 却拿这些小东西没办法。 邻居们看热闹看得乐呵呵。 “笑什么笑!你们这些坏蛋才该被咬!” 贾张氏怒火中烧, 突然朝人群冲去, 身后蚊子大軍紧追不舍。 大家吓得四处逃散。 “贾老太你也太狠了,自己遭殃还想拉我们垫背!” “就是!就冲你这心思,蚊子咬你活该!” “这些蚊子立了大功,正好给你这身肥肉放点血!” 众人纷纷指责, 都觉得贾张氏这事做得太过分。 就得让蚊子好好整治她。 贾张氏被骂得抬不起头, 又被蚊子折磨得心烦意乱。 她看见张宏明在门口看书, 眼珠一转,就走了过去。 “老不死的敢过来,看我不抽你!” “这地方又不是你张家的,我爱去哪就去哪!” 贾张氏嘴上硬,动作却暴露了心虚。 她一直和张宏明保持两米的距离,在原地来回走动,不时拍打蚊子,心里暗骂这些讨厌的飞虫去咬张宏明。 张宏明真是哭笑不得。这个老太婆就在眼前晃悠,偏偏拿她没办法。要是真动手教训她,易忠海那帮人肯定跳出来指责他欺负贾家。要说让人烦,这贾张氏确实是个高手。 张宏明干脆合上书本回屋,重重关上门,插上电蚊香,打开电风扇,舒服地继续看书。 院子里的贾张氏见计划失败,转身又跑向别处。成群的蚊子追着她满院子跑,她在里面跑了半个钟头,汗流浃背,闷热难当,蚊子还在不停地咬。 “不行了,快累死了。”贾张氏喘着气喊道,“秦淮如,快给我拿灭蚊片来,把这些该死的蚊子都熏死!” “妈,家里没用了。”秦淮如回答,“傻柱,你那儿还有吗?借我们用用。” “不敢借,”傻柱连连摇头,“万一一会儿蚊子跑到我这儿,我可担不起这个责任。” “好你个傻柱,几片灭蚊片都不肯借!”贾张氏咬牙切齿地骂,“小气鬼,活该你这么大还找不到媳妇!就你这德行,注定要一辈子光棍!” 一边骂着,贾张氏朝傻柱走近。既然不借灭蚊片,那就让他也尝尝被蚊子咬的滋味。 傻柱本来想反驳几句。 看到她靠近, 立刻转身冲进屋里, 反手把门关上。 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她实在跑不动了, 又累又热, 像条哈巴狗一样大口喘气。 “贾家嫂子,你要不要钻被子里躲一躲? 蚊子总咬不破被子吧?” 有人出主意。 “这办法不错,你倒是挺机灵的。” 贾张氏眼睛一亮。 她怎么没想到这个法子, 马上夸起出主意的人。 “泡水里也行,叼根芦苇管换气, 蚊子沾水不就淹死了?” 又有人插话。 “要我说抹层粪最管用, 蚊子吸一口屎,保准完蛋。” 许大茂阴笑着接话。 “许大茂你个缺德的东西! 活该你断子绝孙,老天爷总算开眼了!” 贾张氏恶狠狠地咒骂。 许大茂脸色瞬间黑了, 眼里冒着火。 虽然为了整治傻柱, 他主动暴露了自己没孩子的秘密, 但心里还是在意得很。 贾张氏这话正戳他痛处, 气得他牙痒痒。 贾张氏却浑然不知, 一溜烟跑回了自己家。 她天生就会这一套, 专挑人短处骂。 恨她的人一大堆, 可照样吃得香睡得踏实, 养得一身肥肉。 只见她抡起棉被, 在堂屋里转圈狂奔。 蚊子被他甩得远远的。 贾张氏拉过被子盖住头,直接坐在地上。 这办法还真管用。 蚊子在被子外面嗡嗡转,就是咬不着她。 “看看,我说啥来着,这招管用。” “真灵验。” “就是闷得慌,总比被咬强。” 街坊们聚在贾家门前七嘴八舌。 “妈,好些没?”秦淮如弯腰问。 “闷死人了!喘气都费劲!”被子里传来闷声,“再拿个蚊香片来,等蚊子走了我换个地方。” 秦淮如回头请求:“哪位邻居行行好,借片蚊香?” 院子里静悄悄的。 上次傻柱借蚊香的事大家都记得。 谁愿意做亏本买卖? “一大爷,能借两片蚊香吗?”秦淮如只好找易忠海。 “让大娘送过去。”易忠海应了一声。 靠着这两片蚊香,贾张氏总算挪了地方。 喘过气来,秦淮如刚松了口气—— “娘!痒死了!”棒梗突然拉她衣袖。 秦淮如一回头,吓了一跳。 孩子脸上密密麻麻全是包,眼皮肿得发亮,手脚抓得通红。 越抓越痒,越痒越抓。 “哎哟喂……痒……痒!”棒梗一边挠一边哼唧。 “,真痛快。” 贾张氏缩在被窝里,发出满足的叹息。 她裹紧棉被,手指不停地抓挠着发痒的皮肤。 “婆婆别挠了,棒梗都挠出问题了!” 秦淮如急得直跺脚。 拉着儿子的手腕就往院子里跑。 叫来了当当和槐花两个孩子。 看到两个小姑娘脸上只有几个蚊子包,没被抓破,秦淮如才稍稍安心。 “痒死了,哎哟喂——” 棒梗像条泥鳅一样扭来扭去,又往脸上身上抓挠。 每抓一下,脸上都露出陶醉的表情。 “乖儿子别挠了,再挠要留疤的。” 秦淮如赶紧按住他的手。 “娘我忍不住,实在太痒了。” 棒梗拼命挣扎着。 指甲在皮肤上划出一道道红痕。 看着儿子的样子,秦淮如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也开始发痒。 大人还能忍住不去抓。 “这该不会是中毒了吧?” “现在的蚊子可毒了,咬这么多包肯定出事。” “淮如快带孩子去医院,再挠下去要出大事的。”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劝着。 屋里头的张宏明听到动静,嘴角微微上扬。 果然系统给的驱蚊卡另有玄机。 就像上次那张打喷嚏卡,硬是把贾张氏咳得差点吐血。 这次的驱蚊卡,真正的效果是这钻心的痒。 秦淮如急得团团转。 要是儿子毁了容,以后怎么娶媳妇。 她拉着棒梗跑到傻柱家门前,大声喊着。 “姐,出什么事了?” “天呐!姐你脸上怎么全是疙瘩?” 傻柱笑着走出来。 他慌张地说道:“先别管我,棒梗他……” 秦淮如急忙把棒梗的情况告诉傻柱,眼里含着泪,神情凄凉。 “得赶紧送医院。”傻柱说着转身进屋拿了五块钱,带着母子俩就要出门。 秦淮如稍微安心了些,有傻柱在,医药费就不愁了。她把两个小的托付给壹大妈照看,又回了屋子。 “妈,棒梗痒得受不了,我们带他去医院。” 贾张氏在被窝里喊道:“把我也带上,我也痒得不行!” “贾家嫂子,你可以带,但这回医药费我不出了。”傻柱有些害怕地说,“上次被你榨得一分不剩。” “那我不去了!”贾张氏嚷道,“医院比蚊子还吸血!” 花傻柱的钱可以,花自己的钱?没门! “叁大爷,借您自行车用用。”傻柱掏出三毛钱递给闫阜贵。 闫阜贵叹气:“傻柱,有件事得跟你说。我这车胎越来越旧,估计下半年就得换,真烦人。” “你跟我说这个干嘛?”傻柱一脸困惑,“我又不买你的车。” “我是说,借车要加钱。” 闫阜贵扶了扶眼镜。 他直截了当说:“还要加钱?现在借车费都涨到三毛了。” “你怎么还能加价?”傻柱气得瞪眼。 秦淮如脸色也沉了下来。 这老头比蚊子还吸血。 “刚才不是说了吗,车胎磨损严重,下半年就得换新胎。” “不加钱的话,换胎的钱从哪来?”闫阜贵理直气壮。 傻柱憋着一肚子火。 但看到秦淮如哀求的眼神。 “行行行,加就加吧!” 他咬牙又掏出一毛钱扔给闫阜贵。 “这就对了。” “喏,车钥匙拿好。” “骑慢点,回来我要验车。” 闫阜贵唠叨个不停。 傻柱一把抢过钥匙。 开锁推车出了四合院。 秦淮如坐在后座,棒梗坐在前杠上。 三人朝医院方向驶去。 贾家屋里。 “淮如?淮如!” 贾张氏裹在被窝里,浑身大汗。 闷热难耐,连气都喘不过来。 她大声喊着。 外面静悄悄的。 “屋里有人没有?” “应个声儿。” “到底有没有活人!” 贾张氏越喊越大。 一边喊一边抓挠身上的疹子。 被抓破的脓包被汗水一泡,**辣辣地疼。 但挠起来又特别解痒。 贾张氏就在这种痛痒交织中煎熬着。 壹大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 “壹大妈,快给我两片蚊香,这蚊子太多了。” “我得换个地方透透气。”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贾张氏虚弱地说。 “不用换了,你旁边已经没蚊子了。” 壹大妈说。 “什么?没蚊子了?” “你怎么不早说?就看着我闷在被子里受罪。” “真不是个好东西。” “像你这么缺德的人,早晚要遭报应。” 贾张氏猛地掀开被子站起来破口大骂。 她以为外面还有蚊子,一直强忍着不适躲在被子里。 白白受了这么久的罪。 “对对对,我缺德,我不是东西。” “你自己照顾孩子吧。” “我不管了。” 壹大妈说完转身就走。 只剩下当当和槐花站在贾家门口。 “不管就不管,这么大的孩子还用你照顾?” “真会往自己脸上贴金,呸!” 贾张氏满脸不屑。 “奶奶,你好吓人。” “奶奶,你看起来像鬼一样。” 当当和槐花惊恐地看着贾张氏。 两人都往后退了好几步。 “你们两个赔钱货,我还没嫌弃你们,你们倒嫌弃起我来了。” “看我怎么收拾你们。” 贾张氏挠着手背朝两人走去。 当当和槐花转身就跑。 贾张氏刚要追上去。 突然腿一软,差点摔倒。 只好停下来找了把椅子坐下。 “该死的赔钱货,等我缓过劲来。” “看我怎么教训你们。” “傻柱这个抠门精,光给棒梗掏医药费,轮到我就不管了!” “凭啥不给我治?” “简直不是人!” 贾张氏骂得咬牙切齿,顺手抓了把脸。 这一抓可不得了,脸上火辣辣的疼。 低头一瞧指甲缝,竟然带着血丝。 她顿时慌了神,不敢再挠。 可浑身刺痒难耐,像千万只蚂蚁在啃咬。 贾张氏灌了几口凉水硬撑着。 想到去医院就得任人宰割,医生开张单子就能掏空她老本。 那感觉简直像活剐她的肉。 熬了十来分钟,实在受不住了。 再不去医院,她觉得自己能被活活痒死。 贼眉鼠眼环顾四周,确认屋里没人。 贾张氏蹑手蹑脚溜进里屋。 熟练地蹲在床边,抠出块活砖。 伸手往墙洞里摸钱袋——这套动作她闭着眼都能做。 可这回摸了个空。 墙洞里干干净净,连个钢镚儿都没有。 贾张氏心头猛地一坠,两只手在墙洞里乱掏。 里外摸遍,依然空空如也。 她彻底慌了,趴在地上打着手电筒乱照。 那个装着她全部家当的黑布袋,凭空消失了。 仿佛从来不存在。 “天杀的!” 贾家突然爆出凄厉惨叫,那声音混着绝望与怨毒。 左邻右舍听得后脊发凉,全都推门张望。 贾家这是闹哪出? 众人心中都闪过同样的念头。 “贾家老太太,你瞎嚷嚷什么?”壹大妈拍着胸口大声质问。 贾张氏那声尖叫差点把壹大妈吓出魂来。易忠海也阴沉着脸站在门口。 “我的钱不见了!我的钱!”贾张氏冲到自家门前,像跳大神一样手舞足蹈,连身上的痒都顾不上了。养老钱丢了,就算砍她一只手,她也感觉不到疼。 “老太太,什么钱不见了?”易忠海见她状态不对,出声询问。 “我的棺材本!我的养老钱没了!一定是被人偷了,是不是你?是不是你们?”贾张氏突然激动起来,手指一个一个指着易忠海、壹大妈,又指向赶来的刘海忠等人,好像每个人都是偷她钱的贼。 屋里的张宏明听到动静,嘴角露出冷笑。这下贾老婆子终于发现钱丢了,够她疼一阵子了。整天盼着别人倒霉,活该! “老太太先别急,钱是不是真丢了还不好说。”闫阜贵沉稳地说。 “对,说不定是你记错了放哪儿了。”刘海忠附和道。 “不可能记错!我一直放在老地方,现在找不着了!”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忽青忽白,时而呆滞时而癫狂,最后像疯了一样死死盯着院子里的人。 “没准是秦淮如或者棒梗拿的呢。” “就是,外人又进不了贾家,谁会拿你钱。” 众人议论纷纷:“偷钱可是要坐牢的,咱们都是有家室的人,谁会干这种事。” 贾张氏眼里闪过一丝希望——要是钱真是棒梗或秦淮如拿的,说不定还能找回来。 易忠海劝道:“贾家嫂子,他们去卫生院也有一阵了。你先缓一缓,等他们回来问清楚。要是自家人拿的,你们关起门解决就行。” 贾张氏像块石头一样杵在门口,直勾勾盯着中院门洞。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养老钱,连身上发痒都顾不上了。 许大茂突然插嘴:“哎呦,贾大妈您不是浑身痒痒吗?怎么不挠了?”这话明显是故意找茬。 “缺德玩意儿!”贾张氏被他一说,顿时觉得浑身刺挠,边骂边抓挠起来。 易忠海厉声喝止:“许大茂!再捣乱就滚去前院待着!”转头又提醒贾张氏:“您还是想想待会儿怎么问养老钱的事。” 这话果然奏效。想到丢的钱比割肉还疼,贾张氏又忘了身上痒痒,继续盯着大门发呆。 这时傻柱蹬着自行车回来了。秦淮如和棒梗吃过药,身上红斑消了大半,只剩些小红点。 “柱子,多亏有你……”秦淮如声音发颤,“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整个院子里,就数你最可靠。” 秦淮如下车后,不断向傻柱道谢。 她情不自禁地拉住了傻柱的手。 “哎,姐,跟我客气啥,太见外了。” “你的事就是我的事。” “都是街坊邻居,我不帮你帮谁。” 傻柱豪爽地说。 虽然今晚花了三块多钱,但听到秦淮如的感谢,感受到她手的柔软,傻柱觉得挺值。 “傻柱,你真好。” 秦淮如感动地说。 心里却想着,要是张宏明也能像傻柱这样就好了。 七级焊工的工资,足够让贾家过上安稳日子。 可惜,一个舔狗终究不够用。 傻柱把自行车还给闫家。 闫阜贵认真检查了一遍,完全不顾傻柱的脸色。 “叁大爷,我就骑去医院,能把你车怎么样?” 傻柱不满地嘀咕。 “例行检查,理解一下。” 闫阜贵笑着回应。 他今天多收了一毛钱,怕傻柱记恨,故意找茬。 “行,您慢慢检查吧。” 傻柱撇了撇嘴。 心里暗自庆幸。 他原本想动点手脚,这老头居然坐地起价,不教训一下怎么行? 只是秦淮如和棒梗一直在旁边,没机会下手。 秦淮如牵着棒梗刚走进中院, 看到满院子的人,愣了一下。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一辆车猛地朝她冲来。 “妈……” 秦淮如正想告诉贾张氏棒梗康复的消息。 只喊出一个字——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在她脸上。 秦淮如的脸被扇向一边,脸颊上留下五道红肿的指痕。 “我的钱你藏哪儿了?” “赶紧交出来!” 贾张氏厉声质问,神情癫狂。 棒梗吓得躲到母亲身后,紧紧抓住秦淮如的衣角。 “妈,我真的没拿您的钱。”秦淮如含泪辩解。 贾张氏再次扬起手,准备再打儿媳。 “贾家嫂子,有话好好说。”易忠海皱眉劝阻,“要是真不是淮如拿的,你就是打了她也拿不回钱。” 围观的邻居们也纷纷议论: “动手打人算什么本事。” “刚才还可怜她丢钱,现在看真是自作自受。” “哪有这样当婆婆的,不问清楚就动手打人。” “淮如摊上这么个婆婆,真是倒霉。” 傻柱站出来:“贾家婶子,就算是婆婆也不能随便打人。再这样我可要报警了。” 在众人的指责下,贾张氏终于松开手,但语气依然凶狠:“快说,是不是你偷了我的钱?” “妈,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说什么。”秦淮如委屈地说,“您的钱一直自己收着,我连放在哪儿都不知道,怎么可能拿呢?” 贾张氏死死盯着儿媳,喉咙滚动了一下,突然感到一阵寒意。如果不是秦淮如,又没有外人进来过…… 她的目光突然转向躲在母亲身后的棒梗。 “奶奶,您别看着我,我的事我真的不知道。”棒梗急忙解释,身子缩在秦淮如身后,只露出两只眼睛。 “这日子没法过了!我的钱全没了,活着还有什么意思!”贾张氏彻底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撒泼打滚,哭喊声震天响。 “妈,您先别哭。把事情说清楚,实在不行咱们就报警,一定能抓住小偷。”秦淮如温柔地劝说着。 “对!必须报警!抓到那个贼,我非剥了他的皮不可!”贾张氏咬牙切齿,眼里闪着凶光。 “贾家嫂子,您先说清楚丢了多少钱?把事情理清楚了再报警也不迟。”易忠海冷静地问道。 “整整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前几天刚清点过,今天一看全没了,一分不剩!”贾张氏摊开手,边哭边诉。 “四百多块?贾家嫂子可真有钱!” “我家卖光了都凑不出这么多钱。” “平时总说穷,脸皮可真厚。” “这下可以理直气壮地装穷了,正好合她心意。” “贾家还有缝纫机和金戒指呢,家底真厚。” 院子里的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听到贾张氏有这么多积蓄,大家都很震惊。之前张宏明说贾家有几百块存款,大家还半信半疑。后来秦淮如说钱已经用完了,如今贾张氏亲口说出来,大家不得不信。 贾家平时总是装穷,其实家里挺有钱的。 “我们有钱碍着谁了?那都是辛苦挣来的血汗钱!” “瞧你们那副酸样,活该一辈子穷!” “就你们这德行,这辈子都别想顿顿吃肉!” 贾张氏叉着腰,冲着院子里的邻居破口大骂。 这话惹得大家火冒三丈。 “老贾婆子,我可是给你们捐过两次钱,赶紧还回来!” “我也捐过,装穷骗捐款,良心被狗吃了!” “贾家真是没良心,这话我撂这儿了!” 好几个人扭头就走。 贾家遭贼的事,谁还愿意管? “捐出去的钱还想拿回来?拉出来的屎还能咽回去吗?” “都是没良心的,我家遭贼还看笑话。” “等着瞧,你们也有走背运的时候!” 贾张氏越骂越起劲。 “妈,您少说两句。” 秦淮如连忙劝阻。 老太太正在气头上。 丢了钱还不让骂,非得憋出病来。 “再闹下去,往后谁还帮衬咱家?” 这句话总算让贾张氏闭了嘴。 “各位多包涵,我妈丢钱急糊涂了。” “千万别往心里去。” 秦淮如赔着笑脸道歉。 她心里跟明镜似的。 傻柱的饭盒指望不上了。 如今婆婆的积蓄又被偷,往后日子更难熬。 不和邻居们处好关系,贾家真要过不下去了。 见她态度诚恳,多数人也就作罢了。 表示不和老太太一般见识。 “壹大爷,您看这事该怎么处理?” 秦淮如小心翼翼地问道。 这个年代的双妹牌是个大牌子,玻璃瓶身大概有手掌那么高,瓶身上印着两位古典女子的画像,显得十分高档。 张宏明不动声色地把花露水收进储物戒指,没人发现。 这时院子里的人都到齐了。 易忠海正要说话:“今天叫大家来是有一件重要的事……” 刘海忠却抢先说道:“贾家老太太的养老钱被偷了,一共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他特意放慢语速,享受着主持会议的优越感。 贾张氏赶紧附和:“对,就是四百六十块五毛三分!” 刘海忠继续义正言辞地说:“这是咱们院第一起盗窃案,情况严重,性质恶劣。要是传出去,不仅评不上先进大院,整个院子都会丢脸。必须把这个贼找出来!”他越说越激动,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易忠海接过话头:“不管是谁做的,只要主动归还,我可以给他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休想!”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我要剥了他的皮,让他吃枪子儿!” “一大爷,这事这么严重,再给机会不太合适吧。” 刘海忠提出了疑问。 “各位先听我把话说完。” “今天开这个全院大会,主要是帮贾家嫂子把钱找回来。” “只要钱能拿回来,其他都好商量。” “我相信偷钱的人可能是一时糊涂,只要主动交出来,我保证不会追究。” 易忠海语气沉稳。 “一大爷说得对。” “关键是把钱追回来。” “贾老婆子太冲动,喊打喊杀的,谁还敢还钱?” “一大爷处事稳重,院里少不了他。” 众人纷纷附和。 贾张氏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 她心想:等钱拿回来,再找那人算账也不迟。 “偷钱的人,要是现在对我眨个眼,我心里有数。” “散会后,你把钱交给我,我转交给贾家嫂子。” “这事我绝不外传,要是走漏风声,责任我来担。” 易忠海说完,目光缓缓扫过在场每一个人。 他一个一个看过去。 大伙儿赶紧瞪大眼睛,一动不动。 生怕被当成偷钱的人。 “没人愿意承认?” “要是没人站出来,那就只能报警处理了。” 易忠海眉头紧锁。 “报警!把那个贼抓起来!” “让他蹲大牢,吃枪子儿!” 贾张氏气得直嚷嚷。 “傻柱,你去报警。” 第70章 第七十章 “所有人都留在这儿,谁也不准走。” “事情没查清楚前,每个人都有嫌疑,别怪我不讲情面。” 易忠海开始安排。 大院里的人虽然心里不乐意,但为了弄清楚贾张氏丢钱的事,也只能忍着。 这时候要是有人提出不同意见,肯定会被当作偷钱的贼。 就连许大茂这种人,也憋着一肚子火,老老实实地坐着。 “在公安来之前,如果有人愿意偷偷把钱还回来。” “这事儿还能私下解决。” “等警察来了,那就按规矩办,一点情面都不讲。” 易忠海又重复了一遍。 全场一片寂静。 易忠海低垂着眼皮,心里也在犯嘀咕。 贾家每天都有人守着,谁能进去偷钱?真是邪门了。 啪! 有人拍死了一只蚊子。 啪! 啪! 夏夜里蚊子特别多,更别说这么多人挤在一起,简直成了蚊子的盛宴。 成群的蚊子嗡嗡飞着吸血。 此起彼伏的拍打声不断。 奇怪的是贾家人一个包都没被咬,倒是其他人被叮得满身都是包。 看着大家狼狈的样子,贾家人暗自得意。 “活该!咬死你们,看你们还敢笑话我。” 贾张氏阴沉地小声嘀咕。 她的眼神盯着张宏明,恨不得飞来一群蚊子,把张宏明咬成猪头。 “哪来这么多蚊子?” “烦死了,总往我身上叮。” “都被咬了好几个包了,这哪是开会,分明是来喂蚊子的。” 众人一边抱怨一边没人敢走。 大家都硬撑着。 没办法,谁也不想背上小偷的罪名。 那个年代最看重名声,一旦被扣上小偷的帽子,这辈子就完了。工作生活都会被人指指点点,相亲、晋升全都泡汤。没人愿意和偷鸡摸狗的人来往——那时候可不讲什么政治正确,偷东西就是坏种,跟贼混的也不是好东西。人们对小偷的鄙视都写在脸上,半点不掩饰。 几只蚊子围着张宏明转,他随手挥赶,从兜里掏出一个蓝玻璃瓶。拧开双妹牌花露水的瓶盖,倒了些淡绿色液体在手心,仔细抹在身上。驱蚊的香气立刻把蚊子熏跑了。 贾张氏看得目瞪口呆。她拍着大腿暗骂:早知道有这好东西,老娘何必被咬得满腿都是包!她拉过棒梗的衣角,努嘴指着那个蓝瓶子:“乖孙,明天去老张家,把这香胰子水顺回来。” 棒梗擦着鼻涕点头。 花露水的茉莉香味在空气中飘散,引得周围人直抽鼻子。“老张,你抹啥呢?香得跟大姑娘似的!”几个汉子笑着打趣。张宏明举起瓶子:“驱蚊的花露水,双妹牌的。”阳光下,玻璃瓶上的烫金商标晃得人眼花。 有人认出了花露水的品牌,发出惊叹。 “不贵,才一块多钱。”张宏明轻描淡写地说。 众人听了都皱起眉头。这价格都能在鸽子市买一斤肉了,谁愿意买这个。平时大家都是用蒲扇赶蚊子罢了。 贾张氏气得紧握拳头,暗地里发誓要把张宏明的钱都赚过来,看他以后还怎么炫耀。 于莉也想用,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要是自己用还好说,但要是借了张宏明的花露水,闫家那么多人怎么办?不给用不合适,全给用又怕张宏明不高兴。 啪!于莉一巴掌拍死一只蚊子。 “莉姐,要不要试试?”张宏明见于莉打蚊子,主动问道。 “好,这蚊子真烦人。”于莉眼睛一亮,笑着接过花露水。她倒了几滴在手上,就将瓶子还给了张宏明。 闫解成撇了撇嘴,没好意思开口。蚊子咬人不分男女,他也被咬得够呛,也很想要花露水。 “哎呀,真管用,蚊子不咬我了!”于莉高兴地说,心想没白帮张宏明干活,有好东西还想着自己。 大家都盯着张宏明手里的花露水,但没人好意思开口要。就算有孩子想要,也被大人拦住了。像贾家这样厚脸皮的毕竟是少数。 哇!有个孩子被蚊子咬得受不了,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好几个孩子也跟着哭开了。 大人们被吵得心烦意乱,脾气暴躁的甚至想动手打孩子。 张宏明拿着花露水,沉思了一下说:“莉姐,帮我把这瓶花露水在院子里洒一洒。” 于莉疑惑地说:“这么好的东西,洒了多可惜?” “大晚上的,总不能让大家一直被蚊子咬。”张宏明笑了笑,“洒在身上能驱蚊,待着也舒服些。” 看到大家被蚊子咬,尤其是老人和孩子居多,张宏明觉得该做点什么。 “你可真细心。”于莉感慨地接过花露水。 她没有直接喷,而是倒了些在手上,轻轻拍在小孩和妇女的脸和手臂上。 孩子们把手臂凑近鼻子,使劲闻了闻——香香的。他们挂着泪痕的小脸立刻露出笑容。 贾张氏眼睛一亮,等着于莉过来。秦淮如和棒梗也满脸期待,从没用过这么稀罕的东西。 “莉姐,别给贾家人用。”张宏明突然提醒。 “凭什么?”贾张氏立刻叫起来,“别人能用,我们为啥不行?” “就凭这花露水是我买的。”张宏明语气冷淡,“想用可以,每人一毛钱。” “呸!黑心烂肺的东西,白送我都嫌脏!”贾张氏骂骂咧咧,最终还是舍不得掏钱。 秦淮如望着张宏明的眼神,愈发失落。 贾家一点便宜都没占到。 棒梗攥紧拳头,狠狠瞪着张宏明。 于莉给院子里的妇女和孩子都抹上了花露水。 用过花露水的人都对於莉道谢。 於莉笑得合不拢嘴。 心里美滋滋的。 只有贾张氏咬牙切齿地盯着于莉,眼睛几乎要瞪出来。 “显什么摆,用这么多干嘛。” 于莉把花露水还给张宏明,小声嘟囔。 像个心疼东西的小媳妇。 张宏明笑了笑,没放在心上。 一瓶花露水才用了半瓶,不算什么。 涂了花露水的人身上有股清香。 不一会儿,整个院子都飘着花露水的味道。 形成了一道驱蚊的屏障。 蚊子全被赶走了。 大家终于舒服了。 “宏明,多亏你这瓶花露水,不然大家都得被蚊子咬。” “宏明心眼真好,我家孩子现在不哭不闹了。” “宏明从小就很实在。” 众人七嘴八舌地夸个不停。 “就一瓶花露水就收买人心。” 许大茂小声嘀咕。 娄小娥没说话。 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宏明。 “一瓶花露水就把你们哄住了,真没出息。” 贾张氏撇着嘴说。 “贾婆子,你是眼红没抹上吧。” “有本事去院门口喂蚊子。” “宏明帮大家赶走蚊子,你也沾光了还说风凉话。”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 贾张氏反驳不过,气得直瞪眼。 “都别吵了。” 易忠海沉声打断。 嘈杂的议论声渐渐安静下来。 啪! “怎么没人给我们喷点花露水?” 闫阜贵一巴掌拍死胳膊上的蚊子,小声抱怨。 三位管事坐在人群中间,反而成了蚊子的攻击目标——周围的人都抹了花露水,蚊子全扑向他们了。 “可不是,咱们倒成了蚊香。”刘海忠挠着脖子说道,“老闫,你跟张宏明熟,去讨点花露水用用?” “我不去,要借你自己借。” 闫阜贵一口拒绝。 他的人情债得用在紧要处。 “那我也不去。”刘海忠梗着脖子,“堂堂二大爷找小辈讨东西,像什么话?” “忍忍吧。” 易忠海说着,面无表情地拍死脸上的蚊子。 三个人就这样硬撑着。 直到傻柱带着三个警察走进院子。 “谁是这院的主事人?” 领头的警察语气不好。 一向爱出风头的刘海忠突然低头看起了鞋尖。 “是我。” 易忠海硬着头皮站了起来。 “这位大爷,不是我们多嘴——你们院这半个月报了几回警?”警察皱着眉头,“要是真的管不了,趁早跟街道办打报告,别总让弟兄们白跑。” “给您添麻烦了,以后一定加强管理。” 易忠海脸上火辣辣的。 “失主是谁?” 警察拿出笔记本。 “我丢的钱!” --- “总共四百六十五块三分。”贾张氏急忙报出数字。 “钱被偷了?”警察露出惊讶神色,目光扫过人群。 他的视线最终落在张宏明脸上。张宏明嘴角抽动,心里想:看我干什么?虽然和贾张氏有矛盾,但也不能这样怀疑人。 警察很快移开视线,继续查看院里其他人。易忠海上前说:“为了配合调查,全院的人都在这儿了。” “还少一个。”贾张氏插话。众人纷纷看向她。 “聋老太没来,怎么能算全到?”贾张氏撇嘴道。 “聋老太是谁?”警察敏锐地问。 “院里年纪最大的,八十多了,腿脚不方便,耳朵也背。”易忠海解释,“估计没听到动静。要不您去请她?” “我才不去!”贾张氏连连后退,怕被老太太的拐杖打到。 “高龄老人没有作案可能,不用惊动她。”警察摆手制止。真出了事,谁也担不起责任。 “队长,这案子怎么处理?” 两名年轻干警请示。 案情复杂。 四百多块钱的案子,确实算是大案。 带队警官沉吟片刻,目光转向易忠海。 “同志有什么话直说,能办的绝不推辞。” 易忠海态度配合。 “老同志,院里一共有多少户人家?” “丢钱的老太太平时有没有跟人结怨?请详细说说。” 易忠海事无巨细地说了出来。 提到贾婆子的仇家时,特别提到了张宏明。 警官单独传唤贾婆子问话。 了解失窃时间和重点怀疑对象。 贾婆子同样咬定是张宏明干的。 “发动群众力量,逐个单独谈话。” “我们分三组,三位管事大爷各带一组,马上行动。” 警官分发记录纸, 要求详细记录每个人从大前天起的行踪。 六组人同时开始询问。 被询问的人不得离开, 要在旁边等待。 警官亲自盘问张宏明。 张宏明对答如流。 他启动魔夜天赋行窃, 自认为万无一失。 “你对贾家失窃案有什么看法?” 领头的警察最后问道。 他眯起眼睛,仔细观察张宏明的表情。 “你能说实话吗?”张宏明反问。 领队点点头。 “我高兴坏了,那个老刁婆被偷,真是报应。” “偷她钱的人,简直就是当代大侠。” 张宏明笑着说。 领队脸色阴沉,摆了摆手, 示意张宏明赶紧离开。 经过一个多小时的询问,调查工作才结束。 “现在分成三组。” “每组带一位大爷,挨家挨户地查。” “让住户也一起参与。” “特别注意那个黑布袋,是重要证据。” 队长继续安排任务。 大家再次开始忙碌。 搜查进行得很快。 一名警察配一个大爷,带着住户进屋检查。 没问题就换下一家。 不到半小时,整个四合院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三组人汇合时,从彼此眼中都看到了失落。 一无所获。 “大嫂,所有屋子都查过了,暂时没发现线索。” “今晚到这里为止,这些资料我们带回去再研究。” 队长耐心解释。 “这是什么意思?这就走?” “我的钱还没找到,你们就撤,还有没有良心?” 贾张氏急得直跳。 “这和良心没关系,办案有固定流程。” “再说全院都查遍了,我们留在这里也没用。” 队长继续劝说。 “不行!不把钱找出来,谁都不许走!” 贾张氏死活不肯。 她心里七上八下,生怕这些人走了,她的辛苦钱就白搭了。 “堵着我们也无用。” “得回局里调档案才能找线索。” 队长叹了口气。 并没有发怒。 当差这么多年,什么人都见过。 比贾张氏更不讲理的,多的是。 “在这儿不能查?” “我看你们就是懒,想回去睡觉!” “你们这些吃公家饭的,简直——” 贾张氏的食指几乎要戳到警察鼻子。 正要骂出脏话,忽然被人拉住了胳膊。 “妈!辱骂警察是要坐牢的,您真想睡拘留所的水泥地?” 秦淮如紧紧抓住婆婆的手腕。 声音颤抖。 贾张氏一下子蔫了。 想到拘留所里冷硬的床铺,掺沙子的饭菜, 她后颈发凉。 “老同志,院里的治安还得靠您多帮忙。” “少惹事,多积德。” 警察说完这话,转身离开。 警服刚转过影壁,议论声便炸开了。 “我说,贾婆子的钱肯定是肉包子打狗。” “全院都翻遍了都没影,还能去哪儿找?” “这回贾家可真是伤了元气。” “做多了缺德事,连老天爷都不答应。”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句句扎心的话传进耳朵。 “放屁!老娘的钱一定能找回来!” “等钱到手,先去东来顺拎只烧鹅。” “馋死你们这些红眼病!” 贾张氏跳脚大骂。 邻居们撇撇嘴,都知道这老太太正生气。 大家不再与贾张氏争执,纷纷转身离开。 夜已深,所有人都疲惫不堪。 “贾家嫂子,早点休息吧。” “说不定明天公安那边就有消息了。” 易忠海温和地劝道。 “丢的又不是你的钱,你自然能睡得着。” “我怎么睡得着。” 贾张氏叹了口气。 易忠海摇了摇头,转身回屋。 前院很快安静下来。 “娘,回房歇着吧,找钱的事总会转机的。” 秦淮如扶着婆婆劝说道。 “还睡什么睡!家底都被掏空了,你倒挺心宽!” “还有没有良心?” 贾张氏厉声责骂。 “好,我在这儿陪着你。” “明天请假不上班,专门在家陪着你。” 秦淮如赌气地说。 “快滚! 看见你就烦,一点用都没有!” “滚!快滚!” 贾张氏不停地挥手赶她。 秦淮如扭头回房。 赶紧休息吧。 “老贾,你睁眼看看,我的棺材本都被拿走了。” “是哪个该死的偷的,今晚就把他抓起来。” “哪怕托个梦也行。” 贾张氏坐在门槛上哭嚎,声音凄惨。 邻居们听得心里发毛, 却又不敢出来争辩, 只好蒙头捂耳,强装入睡。 张家屋里, 张宏明喝着冰镇啤酒,电扇呼呼地转着, 浑身舒坦。 他看到二十八点负面值, 心里直痒痒。 “系统,抽两次奖。” 张宏明下令。 系统提示音接连响起: “叮!成功抽取钓鱼大师技能卡!” “叮!成功抽取恐惧意志技能卡!” 听到这两个声音,张宏明双眼发亮。 两张都是永久技能卡,真不错! 他看向系统界面,先拿出钓鱼大师技能卡。 这张卡让他掌握钓鱼技巧,了解鱼类习性,学会制作钓具。 张宏明立刻使用技能卡, 大量钓鱼知识瞬间涌入脑海。 “改天去什刹海试试, 以后吃鱼就不愁了。” 他露出笑容,又看向第二个格子。 恐惧意志技能卡:可以震慑比自己弱的生物,效果取决于双方实力差距。 张宏明大致明白了。 就像屠夫的杀气能让牲畜害怕,但遇到猛虎就没用了。 这个技能应该更厉害。 虽然现在用不上,但多学点总没错。 张宏明吹着风扇,安心入睡。 第二天。 天边泛起微光。 张宏明起床洗漱,把蒸笼里的包子点上火。 灶台上砂锅里煨着皮蛋粥。 他推开房门透透气。 目光扫过院子角落,发现贾张氏蜷缩在贾家门前, 鼾声阵阵。 张宏明摇头轻笑,回屋搅动冒着热气的粥锅。 贾家屋里, “婆婆,该醒了。” “早饭快好了。” 秦淮如轻声唤道。 贾张氏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只觉得全身骨头像被拆了又重新拼了一遍。 她在青石板上睡了一整夜,浑身酸痛。 婆婆醒来后,秦淮如正要转身。 “没良心的东西!快扶我起来!” “让我在外面冻了一宿,你是什么心思?” “夜里也不叫我回屋?存心要我的命是不是?” 贾张氏大声叫嚷。 “我昨晚都不知道您在门口,怎么叫您?” “先回屋吧,吃点热饭。” 秦淮如跪下搀扶她。 棒梗突然跑到门边,眼珠转来转去,接着撒腿往张家跑,对祖母视而不见。 “都是白眼狼!我一整晚没回来,没人来找我!” “早上吃什么?” 贾张氏揉着咕咕叫的肚子。 “玉米糊。” 秦淮如回答。 “我受了这么大罪,就给我吃这个?” “你是故意糟蹋我吗?” 贾张氏瞪起三角眼。 “奶奶我要吃肉包子!” “张宏明在吃鲜肉包,还有香喷喷的肉粥!” 棒梗蹦回来喊道。 “你儿子说什么?快弄点肉包子和肉粥来吃。” 贾张氏眼睛顿时亮了。 大清早能吃上三四个油滋滋的肉包子,多舒服。 光是想想就觉得舒坦。 “妈,家里只剩下玉米面了。” “傻柱不带饭盒回来,以后粮食都要自己买。” “我正发愁呢。” 秦淮如有气无力地说。 棒梗一听,脸立刻垮了下来,转身跑进屋里。 “真是个没用的东西,当初就不该让东旭娶你!” “娶个农村丫头进门,我们贾家真是倒了大霉。” “连粮食都要自己买,这日子还怎么过?” 贾张氏越说越生气,几乎要哭出来。 她嫌弃秦淮如是农村户口,没有粮票。 秦淮如低着头,眼里闪过一丝愤怒。 说我农村人,你自己不也是吗? 当年只给了十块钱彩礼,白捡了个媳妇,还想怎样? 早知道贾家这样,求我都不来! “我的钱肯定是哪个缺德的偷了,他必须赔我!” 贾张氏越想越气,拖着肥胖的身子往张家走。 张宏明正在吃早饭,忽然觉得眼前一暗。 抬头一看,原来是贾张氏挡在门口,连阳光都被她遮住了。 “张宏明,肯定是你偷了我的钱!” “现在不要你还钱,把你的肉包子和肉粥给我吃!” 看到张家桌上丰盛的饭菜,贾张氏两眼放光。 “滚!” 张宏明干脆地说道。 “不给吃的,我就在你家门口拉屎!” 贾张氏大声威胁。 张宏明眼神一冷,起身朝她走去。 “你想干什么?” “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赖在你家不走。” 贾张氏急忙后退几步。 “再敢多嘴,别怪我不客气。” 张宏明指着贾张氏的脸。 “我偏要说,你能拿我怎……” 贾张氏抬起头,嘴里不停地说着。 啪! 张宏明突然上前,扬起手。 重重地打在贾张氏脸上。 贾张氏愣住了。 接着捂着脸坐倒在地。 “打人啦!张宏明心虚动手了!” “大家快来看,张宏明要**了!” 贾张氏大声喊叫。 “张宏明,你疯了吗?” “贾婶是你的长辈,你连长辈都敢打?” 傻柱第一个冲出来,大声责骂。 “张宏明,不给就不给,凭什么打人?” “欺负我们贾家没人是吧?” 秦淮如也生气了。 “大清早的,吵什么吵?” 易忠海皱着眉头走过来问。 邻居们陆续围了过来。 “张宏明偷了我的钱,还想害我。” “大家都看见了,要不是你们来得快,我命都没了。” 贾张氏眼睛一转,想出一个主意。 她把整个院子翻遍也没找到钱。 眼看没希望了。 如果能诬陷张宏明,他肯定赔得起。 “贾婶,别胡说,明明是你自己跑到张家门口的。” “就是,你怎么会在张家门口?难道是张宏明把你拉来的?” 大家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满嘴跑火车,就算要灭口也该挑晚上,哪有光天化日下动手的?” 贾张氏被说得脸色发青。 易忠海见情况不对,只好开口:“张宏明,你说说到底怎么回事?” “这个老太婆一大早堵在门口要包子,不给就在我家门口拉屎。”张宏明冷着脸说,“我能惯着她吗?” “贾婆子太缺德了!”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要不到吃的就诬陷宏明偷钱,真下作!” 贾张氏脸上有五道红印,气得浑身发抖。 秦淮如赶紧打圆场:“我婆婆是丢钱急糊涂了,她不会真的做这种事。” 傻柱立刻附和:“贾婶遭遇这么大的事,说几句糊涂话怎么了?张宏明你也太计较了。邻里之间分几个包子有什么关系?你这个人太冷血!” 易忠海摆出长者的姿态:“贾嫂子说话确实不当,但动手打人更不对。换作是你丢了钱,心里是什么滋味?” “壹大爷说得对。” “贾嫂子确实不容易。” 几个住户附和道。 钱丢了,想想就让人心里不舒服。 更何况是四百多块钱的大数目。 “这件事大家都让一步吧。” “宏明,你给贾家嫂子道个歉,以后多让着她点。”易忠海又劝道。 “我没错,凭什么道歉?” “谁敢在我家门口撒野,我绝不客气。” "这事办成了,我没啥甜头,办砸了,我可要吃不了兜着走。" "张宏明那人的脾气你又不是不清楚,最是睚眦必报。" 许大茂拉长着脸嘟囔。 "那你到底要怎么才肯答应?" 傻柱急得直跺脚。 "除非,你们每人给我一块钱。" "没点好处,谁愿意卖力气?" 许大茂伸手要钱。 "你个王八蛋,是不是活腻了?" 傻柱撸起袖子。 "傻柱,你想干啥?" "你敢动手,我立马躺地上。" 许大茂缩着脖子喊道。 "傻柱,别闹了。" 眼看要出事,秦淮如赶紧打圆场。 "许大茂,我和傻柱给你五毛,你把这事办了。" 秦淮如试着还价。 许大茂嘟囔着嘴,觉得钱太少。 "许大茂,要是揭穿张宏明那些事,你就是厂里的功臣。" "到时候多少姑娘都围着你转,杨厂长肯定要表扬你。" "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傻柱换了个说法,开始忽悠。 许大茂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 奖励倒是其次。 他现在腰包鼓鼓的,主要还是惦记姑娘。 许大茂眼睛闪着光。 "你们三个站在这儿干嘛?" "还不快去保卫科领罚,让严科长等着,有你们好看的。" 张宏明吃完早饭, 打开自行车锁,对着三个人说话。 许大茂、傻柱、秦淮如三人脸色瞬间变了。 一大早,他们还没想到这茬。 被张宏明这么一提醒,心里顿时不舒服。 眼神里满是怨恨。 "你们在这儿想着怎么躲处罚呢?" "谁都别想逃过去。" "要是碰到严主任,我非得问清楚怎么处理,不满意就去找杨厂长说理。" 张宏明笑着说道。 这话像刀子一样扎进三人心里。 秦淮如气得咬牙。 昨晚和贾张氏商量时,她确实想着怎么逃避处分。 没想到张宏明早看穿了她的想法。 现在只能硬着头皮认罚。 张宏明搅乱三人情绪后,推着车走了。 许大茂三人攥紧拳头,盯着他的背影。 "傻柱,秦淮如,每人给我五毛钱。" "这事我马上去办。" 许大茂露出凶相。 "傻柱,我手头紧,你看......" 秦淮如装作为难。 "不就是一块钱嘛,我出。" "看我不收拾这**。" 傻柱掏出钱递给许大茂。 张宏明骑车进了轧钢厂,直接去了车间。 另一边。 三人脸色阴沉,像死了亲人一样。 秦淮如等人垂头丧气地往保卫科走。 "怎么现在才来?" "看来都没把杨厂长的话当回事?" 严震一开口,三人吓得发抖。 "严主任,我们一上班就来了。" "对,半点没耽搁。" "为这事整宿没睡,一直惦记着呢。" 三人连忙解释。 他们缩着脖子,装出一副可怜相,希望能减轻处罚。 “态度还算可以。” “你们三人的处理意见都已经写在纸上了,完全按照轧钢厂的规章制度来。” “自己看看,没问题就签字,有疑问现在提。” “别等处分下来了,再说有人故意整你们。” 严震敲了敲桌上的三张纸。 三人匆匆看了一眼,赶紧签字认罚,表示服从处理,并承诺深刻反省错误。 严震宣布完处罚决定后,又对他们进行了思想教育和训诫。 半小时后,三人神情恍惚地走出了办公室。 “张宏明这狗东西!” 刚一出门,傻柱就气得咬牙切齿。 “我和张宏明势不两立!”许大茂握紧拳头。 “张宏明简直没人性!”秦淮如也怒火中烧。 三人的处罚都一样—— 每月扣五块钱工资,连续扣三个月; 取消全年评优评先资格; 所有节日福利全部停发。 这样一来,损失至少二十多块钱。 他们不敢骂杨亮平和胡耕科,只能把怨气全都撒在张宏明身上。 “许大茂,你赶紧去找胡耕科把这事办了!” “我一分钟都等不了了!”傻柱急得直嚷。 上次他就被张宏明坑得背了处分,这次又遭一回。 原本每月32块5的工资足够吃喝不愁,现在直接降到22块5,急得他直冒火。 “急什么?我先去岗位上露个面。” “等我安排好了,马上去找胡耕科,非让张宏明吃不了兜着走!”许大茂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劲。 三人各自回到工作岗位。 食堂里。 “师父,你脸色怎么这么差,是不是生病了?” 傻柱刚进食堂,徒弟马华便关心地问。 “没事,被小人气着了。” 傻柱摆摆手,拧开茶杯喝了一口。 “傻柱,谁把你气成这样?” “就是,你还能被人气着?”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能把傻柱气成这样,那人估计得躺医院了吧。” 几个厨工笑着打趣。 “就是那个张宏明,真不是个好东西。” 傻柱放下茶杯,咬牙切齿地说。 他倒是想把张宏明揍一顿,可惜打不过。要是动手,自己挨打的可能性更大。 听到张宏明的名字,众人顿时沉默了。 “哎,你们怎么不说话了?” 傻柱奇怪地问。 以前大家都会跟着他一起骂,他还指望大家帮他出出气呢。 “谁敢骂工程师,嫌自己事情少是吧?” 刘岚翻了个白眼。 “什么工程师!不过是个七级焊工,进技术办公室还不是靠耍手段。” “你们等着,他很快就要被赶出去,说不定连七级焊工的资格都保不住。” 傻柱满脸不屑。 众人听得好奇,纷纷看向他,想多听点内幕。 傻柱冷哼一声,闭口不言。 刚才不搭话,现在想听八卦? 偏不告诉你们。 钳工班。 秦淮如无精打采地回到工位,有气无力地干活。 一个月扣五块钱,还得连扣三个月…… 秦淮如算着,每月27.5元的工资要扣掉五分之一,等于五天活都白干了。想到这儿,手里的活顿时没了劲头。 车间里几个女工偷偷盯着秦淮如,目光在她脸上的红疹子上扫来扫去。她们凑在一起小声议论:“看见没?那些疙瘩肯定是脏病!”“早就说她不干净。”“听说这病一碰就传染。”“喘气都能传!” 女工们越想越怕,七嘴八舌地商量对策。要是染上脏病,家里待不住,出门遭人白眼,还不如死了痛快。 “秦淮如!你去那边干活!”小组长捂着鼻子命令。“为什么组长?”秦淮如愣住了。“装什么糊涂!赶紧过去!”小组长往后退了两步,“传染给我们可怎么办!” “我没病!这是蚊子咬的……”秦淮如急得直挥手。“少废话!你说不是就不是?”女工们七嘴八舌打断她。 脸上长满红疹,肯定是不干净的病。 快走开,别传染给我们。 几个女工嫌弃地躲开。 她们早就听说过秦淮如的事。 只是这事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与旁人无关。 也就没人多嘴。 可现在不同了。 秦淮如染上了会传染的脏病,谁不害怕。 秦淮如这才明白,大家为什么赶她走。 原来是误会她得了脏病。 委屈涌上心头,她恨不得以死明志。 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 哭有什么用。 组长不耐烦地斥责。 秦淮如捂着脸哭着跑开了。 我们是不是做得太过了。 这事闹得,好像不太妥当。 看她怪可怜的。 几个女工见她这样,又心生不忍。 仿佛自己犯了天大的错。 除非她能证明不是脏病,否则我绝不让她靠近。 要是传染给我,我还怎么见人。 一个女工态度强硬。 众人想了想,纷纷点头。 毕竟脏病太可怕,染上就会被人指指点点。 还要被拉去游街,遭人唾弃。 壹大爷,我没脸活了。 我冤枉。 秦淮如跑到易忠海面前哭诉。 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说。 别动不动就要死要活的。 易忠海连忙安慰。 那几个大姐欺负我,非说我得了脏病,把我赶走。 要是这事传出去,我以后怎么活? 秦淮如眼中含泪。 在那个年代,得了不干净的病就等于被社会彻底抛弃。 不仅会被周围人看不起,这辈子也再无翻身机会。 就像被人一棒子打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 “这些人乱说,你别担心,我去帮你解释。” “不能让他们这样冤枉你。” 易忠海气愤地说。 他对这件事非常重视。 带着秦淮如来到工位旁边。 “易师傅。” “易师傅。” 几位女工纷纷打招呼。 作为八级钳工,易忠海是厂里的技术权威,地位极高。 “秦淮如脸上的红疹,我是知道的。” “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她昨晚被蚊子咬了,她婆婆和儿子脸上也有包。” “以后遇到事情不要随便猜疑,有些话一旦说出来,可能会毁了一个人的一生。” 易忠海语重心长地提醒道。 “我脸和手上的红疹过几天就会好。” “如果还没好,不用你们说,我自己申请调岗。” 秦淮如红着眼眶说。 自从生完孩子身体变松,贾东旭这方面就不够用了。 秦淮如从未真正享受过快感。 贾东旭走后,虽然和其他男人有过一些暧昧,但从未越界。 更别说染上那种病了。 心里憋屈极了。 有易忠海作证,几位女工连忙向秦淮如道歉。 秦淮如含着泪接受了。 这场风波就此平息。 秦淮如坐在工位上,心不在焉地干活。 心里想着许大茂那边进展如何。 刚才还因为被冤枉哭得厉害,转眼间她就去陷害别人,一点也不在意。 傻柱也在食堂里,琢磨着许大茂有没有把事情办成。 而被两人惦记的许大茂,此刻正走到车间。 许大茂没有直接去找胡耕科,而是在心里反复斟酌要说什么,觉得万无一失才过去。 到了大型设备区,许大茂探头往里看了一眼。 只见张宏明站在起重机旁指挥司机操作,胡耕科正跟几位老师傅交代事情。 许大茂在门口耐心等待,这事太缺德,他可不会傻到当着张宏明的面说。 不一会儿,一位老师傅拎着空水壶走出来。 “师傅,我有件特别紧急的事要单独跟胡工说,麻烦您帮忙传个话。”许大茂赶紧拉住他。 “胡工就在里面,你自己进去说不就行了吗?”老师傅不耐烦地说,“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这事涉及重大机密,只能单独告诉胡工。”许大茂神情严肃,“说出来一定会震惊全场,对咱们轧钢厂影响很大。” 见他说得这么严重,老师傅连水都没打,转身去叫胡耕科。 胡耕科大步走出办公室:“说吧,什么事能影响轧钢厂?要是敢胡说八道浪费我时间,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对许大茂有印象——昨晚举报张宏明是敌特的三个人中就有他。 “胡工,张宏明根本不懂俄语,全是骗人的。” “我和他住一个院子,他的底细我一清二楚。” “为了进技术办公室,他编造会俄语的谎言,就是为了骗您提拔他。” “真让他修设备,肯定出问题。” “胡工您想想,那台大设备要是修不好,厂里损失多大?” 许大茂一口气说出早就准备好的话。 “你怎么确定他不会俄语?” 胡耕科冷笑着问。 “他连大学都没上过,哪会俄语?” “顶多会几个唬人的词儿,装模作样罢了。” “张宏明就是个混日子的,什么本事都没有,这种人进了技术办,全厂都得遭殃。” 许大茂一脸痛心地说。 “你哪个车间的?” 胡耕科不耐烦地打断。 “胡工,您不信我?” “我说的都是实话,没有一句假话!” “不信您去打听……” 许大茂顿时慌了。 领导问部门,准没好事——他刚被处分过,实在经不起再来一次。 “我问你哪个车间的!” 胡耕科突然提高声音。 声音惊动了里屋,几个维修工拿着扳手冲了出来。 “得,您当我没说。” “是我多管闲事,您忙您的。” 许大茂转身要走,却被维修工拦住。 “拦什么?” “这是厂区!讲不讲道理?” 许大茂急得直跺脚。 “胡工,出什么事了?” 张宏明听到声音走了过来。 许大茂脸部肌肉抽动,眼神飘忽。 他偏过脸避开目光。 “你们院那个小子跑来跟我说,你说懂俄语是装的。” “你知道他在哪个科室吗?叫什么名字?” 胡耕科带着讽刺的语气问道。 “宣传科的许大茂。” 张宏明扫了许大茂一眼回答。 “胡师傅,咱们好好说。” “就事论事,别牵扯别人。” 许大茂心里暗叫不好,立刻软了下来。 如果这事闹到宣传科主任那里,他更没法收场。 “你擅离职守,跑到这里挑拨是非。” “我倒要问问你们领导,该怎么处理。” 胡耕科脸色沉了下来。 “胡师傅别这样,我是好意。” “您这样,以后谁还敢跟您反映情况?” 许大茂连忙求饶。 “许大茂,你安的什么好心?想害我是不是?” 张宏明带着讽刺的语气反问。 “张宏明,你根本不懂俄语,我揭穿真相有什么错?” “你进技术科,全靠骗人。” “大家都听清楚了,这小子什么本事都没有,造假倒是有一套。” 许大茂直接撕破脸。 今天不把张宏明拉下马,倒霉的就是自己。 几位老师傅哄堂大笑,眼神中满是看笑话的意思。 张宏明的专业能力连胡耕科都称赞不已。 俄语水平更是能直接阅读俄文技术资料。 这些老师傅亲眼见过,对张宏明非常佩服。 没人相信许大茂的污蔑。 “我要去检修设备,没空跟你纠缠。” “去把严震叫来,这事交给他最合适。” “宏明,我们接着去看那台机器。” 胡耕科迅速安排好一切。 带着张宏明和几位老师傅回到车间继续工作。 许大茂站在原地,一步都不敢动。 就像待宰的羔羊,只等时间一到。 心里憋得难受。 现在胡耕科已经记下了他的单位和名字。 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 只能站着等结果。 过了一会儿,脸色铁青的严震走了过来。 胡耕科简短说明情况,最后说了一句:“你处理吧。” “性质恶劣,必须严肃处理!” 严震声音洪亮。 “凭什么惩罚?举报是工人的权利!” “我怀疑张宏明有问题,难道不能反映吗?” 许大茂梗着脖子喊冤。 张宏明闻言看了他一眼。 没想到许大茂这次居然说出道理来了。 杨亮平昨天处罚傻柱三人,是因为他们闹到街道办,影响了厂子的声誉。 处罚合理,谁都挑不出毛病。 可许大茂这件事如果公开—— 不过是向领导反映对同事的怀疑。 虽然不太光彩,但难以定罪。 举报权人人有,程序上也挑不出问题。 “罚你不是因为举报,而是擅自离岗。” “上班时间不在岗位,跑来搬弄是非。” “这就是旷工!这是消极怠工!” “每项处罚都有厂规依据,你服气吗?” 严震随便找了个理由。 作为轧钢厂保卫科主任,整治人的借口多的是。 戴帽子要挨打,不戴帽子也逃不掉。 如果许大茂还敢顶嘴,严震随时能编出更多罪名。 “认栽认栽!” “严主任,我一个月才挣三十二块五,您高抬贵手别扣工资行不行?” 许大茂彻底没招了,低声下气地求饶。 “扣不扣钱不是我说了算,厂里的规定写得明明白白。” “少罗嗦,跟我走!” 严震一甩手就走了。 许大茂满脸沮丧,像条落水狗一样低着头跟在后面。 进了保卫科办公室,严震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更没想到的是,还把宣传科主任也叫来帮忙。 这下许大茂彻底懵了——两个科室的领导专门“对付”他一个。 这待遇,够上档次吧? 他缩着脖子听着两位主任的教训,晕头转向签完字才回过神—— 又挨了一个处分! 加上之前的,每月要扣十块钱,还得连续扣三个月。 “张423宏明,……” 许大茂攥紧拳头刚想骂人—— 啪! 后脑勺突然被重重打了一记。 “哎哟**!”许大茂跳起来转身,一看是谁,马上堆起笑脸:“主任您……有事?” “小兔崽子是不是闲得慌?敢惹胡耕科的人?” “嫌日子过得太舒服,给老子找点事做?” 宣传科主任瞪着眼质问。 “哪能主任!我只是怕张宏明那种人带坏了咱们厂的风气……” 许大茂点头哈腰地赔笑。 “呵!现在能耐了?都操心起全厂的大事来了?” “活儿干完了吗?” “我看你是闲得发慌,等着,回去有你好受的。” 宣传科主任狠狠地训了许大茂一顿,甩门而去。 许大茂耷拉着脸,这下真的闯祸了。 食堂里,傻柱喝口水,靠在椅子上。饭菜已经摆好,眼看就要开饭,他又想起许大茂的事。 “傻柱,你把我害惨了!”许大茂冲过来,咬牙切齿地说。 “咋了?事儿办成了没?”傻柱看着他不对劲,“瞪什么瞪,欠收拾是吧?” 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心里直打鼓。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我把那事跟胡耕科说了,你猜怎么着?那老家伙直接把严震叫来,又给我记了一次过。”许大茂气得跳脚,“严震那混蛋还把我领导叫来,这下真被你和秦淮如坑死了!” 他觉得自己比窦娥还冤,本来不想干这种缺德事,都是傻柱和秦淮如怂恿的。 “这么说你也背了两个处分?”傻柱憋着笑问,暗自期待——要是许大茂也挨两个处分,自己就不孤单了。 “废话!跟你一起挨一个,刚才又单独挨一个,不就是两个吗?”许大茂火冒三丈。 “嘿嘿,两个人的处分不错。”傻柱笑了,“这下和我平起平坐了。”确认许大茂真的被罚了两次,他笑得直拍大腿。以前自己背两个处分还觉得委屈,现在总算心理平衡了。 现在看到许大茂也挨了两次处分,心里顿时舒服多了。 “傻柱,你给我等着。” “……” 许大茂咬牙切齿地走了。 路上正好遇到秦淮如。 “大茂,事情办成了吗?”秦淮如赶紧问。 “别提了,全黄了。” “我还多挨了一个处分。” 许大茂一边抱怨一边把事情说了一遍。 秦淮如暗自庆幸没去找胡耕科说这事,否则现在倒霉的就是她了。 “都怪你和傻柱,才给五毛钱,我亏大了。” “这下少了十五块,你们俩每人赔我五块。” 许大茂越想越气。 为了一块钱,反而赔了十五块。 连底裤都赔没了。 “这事要怪张宏明,他把胡耕科骗得团团转。” “等胡耕科明白过来,肯定记着你的好,你说是不?” 秦淮如避开赔钱的事,好言相劝。 许大茂心里又燃起一丝希望。 “大茂,你也知道,傻柱不能带饭盒了,我家确实困难。” “你看能不能……” 秦淮如朝许大茂眨了眨眼。 “我这人挺心软的。” “这样吧,等会儿我去食堂给你打五个白面馒头,下午跟我去杂物间,嘿嘿。” 许大茂贱兮兮地笑着。 “不要脸。” 秦淮如板着脸要走。 她清楚许大茂的鬼主意,根本不会答应。 “哎,上回你不是挺乐意的嘛。” 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 “哪有上次的事,我早忘了。” 秦淮如加快脚步离开了。 上次吃了亏,她实在说不出口。 “装什么装,呸!” 许大茂狠狠啐了一口,满脸不屑。 刚走不远, 许大茂就看见胡耕科和张宏明骑着自行车迎面而来。 “几步路还要骑车, 这不是显摆吗?” 许大茂撇着嘴嘀咕。 “喂,许大茂,过来一下。” 胡耕科停车朝他招手。 张宏明也停下车。 “胡工,真巧。” 许大茂立刻堆起笑脸凑过去。 “说说严震怎么处罚你的。” 胡耕科问。 “严主任给了我处分,还……” “领导也……” “我真是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乱传谣言了。” 许大茂声泪俱下地诉苦,信誓旦旦地保证。 “行吧,看你这模样应该是长记性了。 好好干活,少动歪心思。” 胡耕科教训道。 “是是是,胡工说得对,我一定记住。” 许大茂点头哈腰。 张宏明忍不住笑出声。 许大茂能改邪归正? 鬼才信呢。 许大茂在原剧中一直是个十足的坏人。 编剧为了强行让故事有一个圆满结局,硬生生把他洗白了。 让走投无路的许大茂突然良心发现,最后竟然拜傻柱为师学厨艺。 张宏明当初看这段时就觉得太不合情理。 一个作恶多端的人,怎么可能说改就改? 胡耕科和张宏明骑着自行车来到食堂。 他们把车停好后走进食堂。 “小张,那个许大茂你得多留意点。”胡耕科提醒道,“我看他表面听话,心里肯定不服气,以后少不了找你麻烦。” 张宏明点头:“我记住了。不过胡工,您怎么知道的?” “刚才我故意叫他过来问话,看他反应。”胡耕科笑了笑,“嘴上说得漂亮,眼神骗不了人。你经验还浅,以后多观察就明白了。” 吃完饭后,两人骑车回车间继续检修大型设备。 前一天晚上,他们已经拆下部分零件,换了新轴承和几个部件。上午又全面检查了其他部位,确认没问题。 现在,他们开始重新安装之前拆下的部件,准备试机。 “老柳,吊机再高点,对,继续!”胡耕科一边看着作业,一边大声喊,“老杨!发什么呆?赶紧装齿轮!”接着又喊,“老王帮一下就行,小心别压到!” 张宏明在一旁偶尔提醒几句。 忙活了三个小时后,设备终于装好了。 两人踩着**爬上设备,做最后检查。 “应该没问题了。”张宏明拿着铁棍说道。 “成败就靠这一下了,下去吧。”胡耕科点头。 他们随即回到地面。 张宏明带着几个工人,把设备周围的杂物清理干净,让围观的人退到安全区域。 “这大家伙能启动吗?”杨亮平快步走过来问。 “你来凑什么热闹?”胡耕科不高兴地反问。 “听说要试机,过来看看。”杨亮平笑着说,“老胡,你自己没底,可别拿我出气。作为同事,我得指出你的问题,帮你进步。” “少在这儿胡说八道,我清楚得很。”胡耕科嘴硬地说。 准备工作做完后,胡耕科大声喊:“小张,送电!” 张宏明拿起一根绝缘棒,把闸刀推上去。随着“啪”的一声,闸刀冒出几颗火花。他没抬头,目光直接盯着那台庞大的设备——通电时有火花很正常。 控制台上的电源指示灯亮起,张宏明上前按下启动键,其他按钮也依次亮了起来。 “先跑个测试程序。”胡耕科叮嘱道,“注意安全。” 张宏明熟练地操作控制面板,设备内部很快传来低沉的轰鸣声。 “动了!动了!” “老胡真行,还真修好了。” “小张技术也挺过硬,这下总算能松口气了。” 几位老师傅兴奋地议论着。 胡耕科嘴角微扬,随即又压住笑意。设备启动只是开始,关键要看能否完整运行一个周期。 轰鸣声持续稳定,没有异常。张宏明回头报告:“胡工,成功了。” 张宏明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 他全程参与了这台重要设备的维修,在其中起了关键作用。此刻看到设备重新运转,内心满是满足。 “其实我早就知道能成功,毕竟忙活了一个多月。要是还修不好,我这高级工程师岂不是白当了。”胡耕科笑着对杨亮平说,“特别是你,不放心还特意过来盯着。现在总该安心了吧?” “是是是,是我多虑了,不该怀疑你的能力。”杨亮平连连点头,“这次总算解决了,生产线恢复后,咱们厂产量能提高一成。老胡、小张,还有各位师傅,我代表全厂感谢你们的付出。” 胡耕科抿嘴一笑:“这话说得……” “都是分内事,而且通过这次维修,我从胡工身上学到了很多。”张宏明谦逊地回应。作为团队中最年轻的成员,他的贡献大家有目共睹,无需刻意表现。 几位资深师傅也纷纷说着吉利话。 “老柳,你们几个多观察设备运行情况,把各个流程都测试几遍。”胡耕科布置后续工作,“注意听声音,该加油润滑的地方及时处理。” 几位师傅立刻应下。 “老胡、小张,去我办公室喝杯茶吧。”杨亮平热情邀请。 三人骑车来到办公室,杨亮平开门见山地说:“小张,这次设备能修好,你的功劳最大。有什么要求尽管提。” “都是领导指导有方。”张宏明依旧谦逊。 “这次立了大功,就别跟他客气了。”胡耕科在一旁帮腔。 “有啥要求尽管提,机会难得。” 胡耕科咧嘴笑:“成,这事我拍板了。” “你现在好歹是高级工程师助理,还穿这身实在不像话。” “给你几张票,从头到脚买套新衣服。” “再加十块钱奖励,想买啥随你。” “其他奖励等开会决定再说。” 杨亮平拉开抽屉,拿出四五张票据。 至于十块钱奖金,自然会随工资一起发放。 “多谢厂长。” 张宏明声音有些颤抖。 布票和鞋票在这个年代可是硬通货。 俗话说,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说的就是布料金贵。 他穿的还是母亲临终前缝制的。 破洞处补着同色的补丁,东一块西一块。 以前干电焊工,火星子把衣服烧得满是黑点。 确实不体面。 “该你的,谢什么。” “老胡,你呢?” 杨亮平笑眯眯地说。 “涨工资就行。” 胡耕科直截了当。 “你们俩在这儿歇会儿。” “我得去开会。” 杨亮平匆匆走了。 生产线重新启动不仅仅是修好机器。 人员安排、工具准备、物流协调都得处理。 这些不用他亲自操心,但离不开他的统筹。 “总算能歇口气了。” 胡耕科靠在椅背上,手指轻轻摩挲着温热的茶杯。 “胡工,我们接下来要……” 张宏明试探着问。 “随便你,这几天别来打扰我,让我清净一下。” 胡耕科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这……” 张宏明愣住了。 这是他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 “要是没事就去技术科待着,不是给你安排了位置吗?” “那儿最舒服,想干啥都行。” “我现在是你的师傅,我都没事做,你能有什么事?” 胡耕科耐着性子解释。 “那我……能出去吗?” 张宏明小心翼翼地问。 “当然可以,有什么不可以的。” “你这么一说,倒提醒我了,办公室哪有家里舒服,我回家睡一会儿。” 胡耕科说完就走,把茶杯放在桌上起身离开。 “咱们这么溜出去,被人看见怎么办?” 张宏明更困惑了。 “就说去买螺丝,随便找个借口就行了。” “再说,谁会没事来找我麻烦。” 胡耕科推开大门,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宏明赶紧跟上去。 一个人留在杨亮平的办公室可不行。 等张宏明跑出大楼时,正看到胡耕科骑着自行车往厂门口去。 “豁出去了,我也去买沙发。” 张宏明咬了咬牙,跨上车跟着溜了。 现在他归胡耕科管。 胡耕科都不管他,就算他不来上班也没人知道。 张宏明刚骑出厂门。 身后突然传来广播声。 “特此表彰胡耕科、张宏明同志成功抢修设备,授予‘维修标兵’荣誉称号。希望全厂职工学习他们迎难而上、积极进取的精神,为红星轧钢厂再创佳绩!” 广播连播三遍。 声音清脆响亮。 全厂工人都听到了喇叭里的通报。 不过没人知道这两位“模范”已经悄悄离开了。 “张宏明真有本事,听说年纪轻轻……” “可不是嘛!人家一级焊工的时候就在研究四级技术,二级时已经学到七级了,这本事一般人真学不会。” “确实厉害。” 厂门口的岗亭里,两个保卫科的工作人员正闲聊着。 他们完全不知道,话题中的主角就在不远处。 张宏明一只脚支着自行车,嘴角微微上扬。 以前在焊工车间,他虽然埋头苦干, 但心里并不喜欢这份工作, 只是为了生活,混口饭吃。 如今却不一样了, 工作不仅能养活自己,还能带来成就感, 谁还会讨厌干活呢? 他骑车直奔韩师傅的工位, 沙发太大,自行车驮不走, 得借老韩的板车用一下。 厂区广播室里, “张宏明居然能和胡高工相提并论了!” “他又立功了,真了不起。” “我打听过了,他还没对象呢。” “你打听这么细干嘛?莫非……” 女工们议论纷纷, 整个房间都充满了欢笑声, 话题一直围绕着张宏明转。 于海棠摘下耳机,靠在椅子上, 眼前浮现出那个挺拔的身影。 听着同事们的热烈讨论,她突然想—— 要是说出来自己曾和张宏明单独吃过饭, 这些姑娘们肯定羡慕死了。 于海棠努力压抑着想要炫耀的心情, 暗自琢磨怎么和张宏明拉近距离, 总去找于莉聊天也不是长久之计。 焊工车间里, “宏明真是了不起,这么快就立了功。” “当初这小子刚来我们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以后一定有出息。” “还叫人家小子?现在该叫张工了。” 焊工二组的工人们暂时放下手中的活, 热烈地讨论着。 张宏明越成功,他们就越高兴, 以后跟人说,自己曾经和张工一起焊过活, 这可是值得吹嘘的事。 如果张宏明真的当上领导, 以后遇到困难找他帮忙, 凭着这几年的情分, 张宏明肯定会帮忙。 “好了好了,大家聊几句就行,还是赶紧干活吧。” “马上发工资了,多干点活挣点钱才是正事。” 二组组长笑着说。 听到张宏明的好消息,他也挺高兴。 等张宏明飞黄腾达了, 他还能跟子孙说,张工曾经是他的手下。 只有刘海忠一脸愁容, 这小子还真成了? 真是见鬼! 他这么大年纪了,还在干焊工, 连个小组长都没当上。 张宏明却直接调到了技术科。 刘海忠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 钳工车间里, 秦淮如听到广播里的声音,手一抖。 一个金属零件掉在她的脚边。 “!” 秦淮如疼得叫了出来。 半个车间的工人全都看了过来。 “没事,就是脚被砸了一下。”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秦淮如急忙捡起地上的零件。 张宏明心里有些复杂。 这次立下大功,张宏明在技术办公室的地位总算稳住了。 秦淮如手里握着那个金属零件,出神地望着它。 易忠海坐在班组休息区,手里拿着茶杯。 他眉头紧锁,满脸忧虑。 原本打算先压制张宏明,等他低头后再收为己用。 这个决定真的错了吗? 食堂里。 傻柱脸色阴沉,像头暴怒的公牛,呼吸都带着火气。 整个食堂没人敢说话。 傻柱一直以为张宏明是靠不正当手段进的技术办公室。 只要胡耕科发现真相,肯定会把他赶走。 现在连这点希望都没了。 傻柱实在接受不了。 宣传科办公室。 许大茂刚被主任批评过,坐在椅子上发呆。 听到广播里的消息,他突然精神起来。 “这小子纯粹是运气好,肯定是胡耕科快修好了,他刚好去帮把手。” “碰巧而已,一定是这样。” 许大茂小声嘀咕着,自我安慰。 不这么想的话,今天受的处分就没办法翻案了。 他心理上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厂里其他人纷纷称赞张宏明年纪轻轻就有这么高的技术。 此时的张宏明已经来到一处粮仓。 韩老头做的是体力活,什么活都干。 最近一直在那边扛粮食袋子。 张宏明到了以后,看见一个工头正在给韩老头和其他十几个工人安排任务。 看起来是在分配当天的工作内容。 张宏明把车停在旁边等着,不想打扰韩老头工作。 如果韩老头抽不开身,他也可以找其他搬运工帮忙。 张宏明听了一会儿,明白了情况:包工头接了东家的搬运活,找来韩老头这群人干活。 完工后包工头给钱。 这是普通的交易。 张宏明扶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很快引起了苦力们的注意。 就连包工头也多看了他几眼。 崭新的二八自行车确实显得气派,包工头心里不太痛快,觉得这小子在炫耀。 “头儿,有个小伙子找我,可能有活干。”韩老头看到张宏明,赶紧向包工头解释。 “什么活能比现在更重要?东家要求今天必须搬完,少个人手误了工你担待得起?”包工头脸色不好地说。 “我先问问他。”韩老头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他不敢得罪包工头——这位掌握着活计分配,得罪了他以后就难再接到活,收入也会减少。 “让他过来说话!工都还没开呢,还有没有规矩?”包工头故意摆架子,想压一压张宏明的气焰。骑辆二八自行车了不起? “宏明,有事?”韩老头朝张宏明招手。 “韩哥,待会儿要去买沙发,能帮我拉一趟不?”张宏明推车过来。阳光下自行车闪得人睁不开眼,包工头听说要买沙发,更觉得这小子在显摆。 “你开口,我自然有空。”韩老头痛快地答应。 韩老头咧嘴一笑,回头问包工头:“老大,我先帮宏明兄弟搬个沙发,再回来干活,您看行不?” “不行!”包工头板着脸,“眼看就要开工了,你倒跑去给别人干活?” “那怎么办?”包工头一脸不高兴。 “老大,我都答应宏明兄弟了。”韩老头陪着笑脸。 “老韩,不是我不讲情面。”包工头摆摆手,“咱们这行,哪有这种规矩。” “韩大哥,怪我来得不是时候,您先忙,别耽误正事。”张宏明说着就要调转车头。 “哎哎,宏明你别走!”韩老头一把按住车把,正想再跟包工头商量,却发现包工头直盯着张宏明的车把,眼神几乎要冒出火来。 韩老头顺着包工头的目光看去,只看到一个普通的车把,上面挂着一块铁牌,看不出什么名堂。 “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在哪高就?”包工头突然堆起笑容,热情地问。 “张宏明,在红星轧钢厂混口饭吃。”张宏明笑着回答。 “老韩,做事总得讲个先后,我先答应了宏明兄弟……”韩老头还在较劲。 “老韩,你和这位兄弟去吧。”包工头突然笑着松了口。 “?”韩老头摸不着头脑,“老大您真同意了?” 原本以为要费好大劲才能说动他,没想到包工头态度突变,满脸笑容: “张兄弟找你帮忙,我哪能拦着?” “真是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我外甥和侄子都在红星轧钢厂上班。” “有什么事尽管说!” 他笑得热情,话也说得漂亮。 “头儿,您别这样,我心里发毛。”韩老头被这反常搞得不知所措,还以为是包工头在说反话。 不仅韩老头愣住了,旁边干活的工人也傻了眼—— 刚才不是死活不让去吗?怎么转眼就变了? 看他这亲热劲儿,不知道的还以为张宏明和包工头是铁哥们。 张宏明瞥见车把前的铁牌,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老韩,你这话说的,咱俩多少年交情了,还信不过我?”包工头拍着大腿笑了。 “那我真跟宏明去了?您可别事后反悔……”韩老头半信半疑。 “去吧!干完活回来,工钱照给!”工头痛快地挥了挥手。 “谢了兄弟。”张宏明道过谢,又对韩老头说:“我先去联合百货买沙发,你随后过来。”说完骑车走了。 韩老头正要拉板车,工头却神秘地招手:“老韩,过来问你件事。” “头儿,您该不会是想反悔吧?” “瞧你说的!”工头压低声音,“那个张宏明……在红星轧钢厂是做什么的?” 工头搂着韩老头的肩膀问。 “听说是红星轧钢厂的工程师,前几天去过技术办公室。”韩老头老老实实地回答。 “乖乖,那小子是工程师?” “看着还不到我家小子大呢。” “肯定是大学生,有文化的人。” 几个搬运工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你把他交代的活儿干好,晚点回来也没关系,工钱照算,一分不少。” “以后跟着我好好干,别人没活干,你肯定有。” 工头用力拍了拍韩老头的肩膀。 “多谢头儿,我一定尽力干活。” 韩老头连连道谢,心里却直犯嘀咕。 怎么工头突然就变了个人。 想不通,韩老头干脆不想了。 工头望着张宏明远去的背影,眼里闪着精光。 上次他侄子跟厂里人打架要被处分,哥嫂到处找人托关系。 后来找了个轧钢厂的领导,在酒楼摆了一桌。 工头能说会道,作为长辈跟着去陪酒。 那位领导的自行车龙头上就有块铁牌。 看到张宏明车上的铁牌,工头一下子全想起来了。 他记得清清楚楚,哥嫂为了请那位领导帮忙, 光是搭上线就欠了一堆人情。 最后请客吃饭花了八块多,还塞了三十块钱。 可费了老鼻子劲。 现在能白捡个轧钢厂工程师的关系, 工头当然要好好把握。 多认识个人就多条路,以后有事也好说话。 “老韩头,你真是运气好,居然认识工程师。” “就是,跟他处好关系,保不齐你闺女就能进轧钢厂。” “老韩,听说你家媳妇在家做火柴盒,咋不让那位工程师帮忙安排她去轧钢厂上班呢?” 一群搬运工七嘴八舌地出主意。 众人用羡慕的眼神望着老韩。 “你们说啥呢,我和宏明兄弟就是纯粹的交情,不搞这些门道。” 老韩连连摆手。 拉着板车离开了。 “这老韩,真是个死脑筋。” “可不嘛,有个工程师朋友都不知道利用。” “我要是有个工程师朋友,肯定求他把我调去轧钢厂,就算当门卫也比干苦力强。” 工人们议论纷纷。 大家都羡慕老韩的运气。 “别做梦了,都干活去!” “今天人手不够,大家打起精神来。” “谁要是偷懒,以后别想在我这儿接活!” 工头大声吆喝着。 工人们把衣服搭在肩上,弯下腰, 扛起沉重的粮袋,慢慢站直身子。 用最原始的体力干着繁重的活儿。 联合百货商场。 “同志,我想买一张沙发。” 张宏明走到柜台前, 递出一张沙发票。 “沙发?” 原本没精打采的售货员顿时来了精神, 接过票证,仔细看了看张宏明。 看到这位顾客年轻英俊的样子, 态度更加热情了。 “您想要什么款式的?我给您介绍一下吧?” “或者我带您去看看实物?” 售货员满脸笑容地说。 “我要最贵的。” 张宏明微笑着说。 “这种要求还是第一次听说。” “贵的不一定合适,尺寸太大放不下也白搭。” “小兄弟,我带你去看看。” 女店员抿嘴一笑, 领着张宏明来到沙发展示区。 八套沙发整齐地摆放着。 “请问那张沙发多少钱?” 张宏明一眼看中了一张天蓝色皮沙发, 清新的颜色很吸引人, 他指着那款沙发问。 “您眼光真好,这是店里最贵的款式,要二百八十元。” “不过实话跟您说,蓝色沙发虽然好看,但特别容易脏。” “选深黄或灰色会更耐脏一些。” 店员像过来人一样建议道。 “没关系,我就要这个蓝的。” 张宏明态度坚定。 花钱当然要买自己喜欢的, 就算弄脏了也有于莉收拾,他不用操心。 “那好,需要安排送货吗?” “商场有搬运工,起步价一元。” 店员问。 “不用,我已经找好人了。” 张宏明摆了摆手。 “您可真会算计。” 店员笑着夸赞。 商场的搬运费比外面贵一倍, 尤其是大件家具, 找外人帮忙能省不少钱。 张宏明假装从兜里掏出两捆捆好的钞票, 又拿出几张零钱, 自己数清楚后交给店员。 店员核对无误, 开出一张购物凭证。 两名商场搬运工将沙发抬到门口, 张宏明摸着沙发光滑的蓝色皮革, 手感真不错, 这钱花得值。 张宏明原本存着一千多块钱, 这次花了二百八, 还剩八百多,不算什么大事。 没过多久,韩大爷拉着板车来了, 两人一起把沙发抬上了板车。 “宏明,这沙发真气派。” “你可真舍得。” 韩大爷满脸羡慕地说。 “我一个人,先享受一下。” 张宏明把自行车也搬上板车,陪着韩大爷慢慢走。 “谁要是嫁给你,真是有福气。” “自行车、收音机、沙发都齐了,还是工程师,前途无量。” 韩大爷说着讨喜的话。 说着说着,韩大爷提起了工头刚才的事。 “宏明,你走后,工头问你是干什么的。” “我跟他说你是轧钢厂的工程师,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韩大爷多问了一句。 “对我没影响,说不定对你还有好处。” 张宏明笑着回答。 “哦?我能有什么好处?” 韩大爷来了兴趣。 “那人家里有亲戚在轧钢厂上班,看到我自行车上的铁牌,猜到了我的身份。” “他想跟我拉关系,又怕第一次见面被拒绝,就打算从你这儿入手。” “以后可能会多关照你。” 张宏明把事情原委讲清楚。 工头态度突然变了,张宏明一开始也愣了一下。 但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原因。 “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多弯弯绕?” “我就奇怪,头儿让我来帮忙,工钱一分不少,哪有这种好事。” “你们工程师脑子就是转得快,几句话就明白了。” “那你说,我该怎么办,宏明。” 韩老头想了想,忽然想通了。 他连连感叹。 “其实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的,咱们该干啥就干啥。” “真到他需要我帮忙那天,他肯定得让你来找我,到时候再说吧。” “我们只是普通人,想那么远干嘛。” 张宏明随口说道。 “对对对,听你这么一说,我心里舒服多了。” 韩老头笑着点头。 两人边聊边往四合院走去。 四合院里。 秦淮如拖着疲惫的身体下班回家。 想到今天又没带饭盒回来,心情更差了。 “那个缺德鬼让机器压死了吗?” 贾张氏见秦淮如进门,一脸期待地问。 秦淮如摇摇头,没说话。 被处分了,还被人误会得了脏病。 听说张宏明评上了维修标兵。 秦淮如只觉得身心俱疲。 傻柱感慨世道变了,大沙发进了家门。 “你这是什么态度?现在连话都不愿跟我说了?” “嫌我这个老太婆没用?碍你眼了?” “秦淮如,你的一切都是贾家给的,别忘了你是什么出身!” 贾张氏火冒三丈。 非要好好教训秦淮如一顿。 “妈,我在想晚上吃啥呢。” “现在傻柱那儿回不来饭,我正发愁。” 秦淮如解释道。 “哼,晚上弄点荤的吃。” “天天吃玉米和白菜,嘴里都快淡出鸟来了。” “我倒无所谓,可棒梗正在长身体,营养得跟上。” 贾张氏冷哼一声。 没再继续为难秦淮如。 过了一会,傻柱低着头回来了。 “傻柱,那个不长眼的家伙被技术科赶走没?” 贾婆子在院门口大声喊。 傻柱垂着头不说话,缩着脖子进了屋。 “今天怎么了,一个个都哑巴了?”贾婆子边说边嘟囔。 没多久,许大茂一脸阴沉地回来了。 “哟,许大茂,厂里有什么好事?”贾婆子故意凑过去搭话。 看见许大茂那副脸色,贾婆子心里暗自高兴。 “张宏明跟着胡技术员修好了那台进口设备,全厂通报表扬,还给他发了个技术能手奖状。” “这回技术科的位置肯定是他的了。” 许大茂眼珠一转,故意把这事告诉贾婆子。 “胡说!就他那德行还能修设备?一定是搞错了!”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还技术能手?等他回来我非得让他难堪不可!”贾婆子气得直跳脚。 “我觉得,张宏明确实有本事。” “连杨厂长和胡工都看重他,以后怕是要飞黄腾达了。”许大茂阴阳怪气地说完就走了。 他这招借刀杀人用得溜——前两次找茬都吃了亏,现在学精了。 “傻柱!你给我出来!” “张宏明在骗人,你就不管管?”贾婆子拍着门板叫嚷。 “老嫂子,我哪管得了?” “人家现在可是红人,三天两头在广播里出现,能怎么办?”傻柱站在门口搓着手。 “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比如说,早上吃了四个包子才饱。” “但不能说全靠第四个包子,张宏明就是那第四个,刚好碰上了。” 刘海忠经过时插了一句。 “二大爷,这话有道理!” “我看就是这么回事。”傻柱连忙附和。 “就事论事,张宏明不是没出力。” “但他那成绩,怎么能和胡耕科一起上广播?” “人家会讨领导喜欢,我们只会埋头干活,学不来这套。” 刘海忠摇头叹气。 “没错,这世道真的变了。” “老实人总是吃亏,拍马屁的却天天露脸。” 傻柱也跟着感叹。 贾张氏听了这话,心里舒服多了。 几个心术不正的人也重新找回了平衡感。 再看张宏明,感觉他高人一等。 四合院外。 张宏明拉着板车回来。 韩老头帮拉了一段路,张宏明坚持换手—— 人家还要去扛粮袋,不能太麻烦。 “这沙发过门槛真费劲。” “得再叫两个人来帮忙。” “摔了人没关系,要是磕坏了里面的木架子就糟了。” 韩老头盯着院门的两道窄门槛,眉头紧锁。 最后把沙发抬进张家,必须侧着走,没三四个壮汉可不行。 张宏明刚到大门口,正好看见闫解成蹲在那儿剥豆子。 “解成哥,来帮个忙。” 张宏明朝闫解成挥了挥手。 “怎么了?” 闫解成放下手里的活,快步走了过来。 院子里这么多人,闫解成最愿意帮张宏明的忙。 每次帮忙,张宏明都不会让他白出力。 闫解旷听到动静,也小跑着过来凑热闹。 之前看到闫解成帮张宏明干活得了瓜子和西瓜,他早就盼着能有机会也来帮忙。 “帮我抬下沙发,这东西太重了。” 张宏明指着门口说道。 “天,你买沙发了?” 闫解成惊讶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盯着那张蓝色真皮沙发,眼睛发亮。 闫解旷也看呆了。 买自行车、收音机还算是正常,但买沙发就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在他们看来,买电风扇已经很奢侈了。 沙发这种又不能吃又不能喝,只是图舒服的东西,价格昂贵得离谱。 除非脑子有问题,谁会花这个钱? “刚买的,韩大哥帮我运回来的。” “咱们四个一起抬进去。” 张宏明笑着说道。 “宏明,你真会过日子。” 闫解成和韩老头不约而同地感叹道。 张宏明先把自行车停在前院,然后回到门口。 四人各抬一角,把沙发抬了起来。 “注意台阶,别绊着。” 经验丰富的韩老头提醒道。 四人扛着崭新的沙发走进前院。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定住了。 “宏明,这……这沙发……” 叁大妈语无伦次,指着沙发半天说不出话。 “刚买的。” 张宏明笑了笑。 “啥?张宏明买沙发了?” 于莉从屋里冲出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张蓝色真皮沙发,挪不开。 “这小子,真是阔气。” 闫阜贵喃喃自语,语气里满是酸味。 他震惊得连让张宏明请客的习惯都忘了。 前院的其他住户也纷纷跑出来围观。 看着张家的沙发,他们眼里透着近乎崇拜的光。 在他们眼里,沙发是大领导才配用的稀罕物件。 谁能想到,院子里面竟然有人买得起? 贾张氏坐在门口。 看见张宏明和闫解成抬着沙发进中院,她几乎惊得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 她那点自以为是的清高, 在那架沙发面前,瞬间碎成了渣。 “奶奶!妈!张家买沙发了!” “天呐!” 棒梗大声喊叫。 “娘!沙发!沙发!” 当当和槐花蹦跳着叫喊。 傻柱在门口看了一眼, 转身回到屋里,“砰”地关上了门。 易忠海躲在窗后,眼巴巴地看着。 他干了一辈子钳工,腰早就不行了。 要是能坐坐这张沙发…… 光是想想就让他心里美滋滋的。 秦淮如怔怔地看着张家的沙发,咬紧了嘴唇。 这沙发要是姓贾就好了。 秦淮如暗自叹了口气,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贾家连饭都吃不饱,怎么配得上这么好的东西。 孩子们的吵闹声传到了后院。 许大茂、刘海忠几个人听到声音走了出来。 那张天蓝色的真皮沙发赫然出现在眼前,把他们都惊住了,眼睛瞪得老大。 真是怪事。 张宏明评上了维修标兵,调到了技术科—— 这些事他们还能议论纷纷,往张宏明身上泼脏水。 但这张大沙发摆在眼前,实实在在的东西。 许大茂这些人再怎么自我安慰,也不得不承认这件顶级“奢侈品”的价值。 “劳驾先放一下,我去开门。”张宏明说。 “我来我来!” “张哥,钥匙给我!”刘光天比兔子还快地冲了上去。 “有劳了。”张宏明把钥匙抛了过去。 刘光天利落地打开锁,推开门。 顺便把墙角的两把旧椅子和杂物搬开,给沙发腾地方。 刘海忠看着心里发酸—— 在家连油瓶倒了都不扶的亲儿子,在张家却勤快得像条狗。 老刘头甚至怀疑,到底谁才是这个混蛋的亲爹? 四个男人合力把沙发抬进屋。 “靠墙放,稳当点。”张宏明指挥着。 沙发慢慢落下,靠在墙边—— 纹丝不动。 张家门口早就围满了看热闹的邻居。 “大家辛苦了。” “吃点瓜子甜嘴。”张宏明拉开抽屉,拿出几把零食。 人人有份。 闫家兄弟、刘光天和韩老头都在场。 几个人脸上都带着笑容。 刘光天显得特别高兴。 他只是开了门,顺手整理了一下墙边的东西。 张宏明没有忘记他的功劳。 当然,韩老头分到的瓜子花生最多。 “宏明,我得回去干活,先走了。” 韩老头双手捧着瓜子花生,笑呵呵地说。 “今天真是多亏了韩老哥。” 张宏明送韩老头到门口。 韩老头抱着一堆零食,慢悠悠地往后面走。 他想着先给老婆孩子一个惊喜,然后再去干活。 “韩老头,你拿这么多瓜子花生,吃得完吗?” “分我点。” 贾张氏板着脸命令道。 韩老头冷眼看了她一眼,没有停留,直接走了。 “嘿,这老家伙,现在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不行,我得给他点教训。” “一个普通工人,也敢对我摆脸色。” 贾张氏气得站起来,想找人算账。 在她看来,张宏明和她作对,还能忍。 毕竟张宏明是七级焊工,贾张氏觉得他还有资格跟她斗。 可韩老头算什么? “妈,您别闹了。” 秦淮如疲惫地劝她。 “什么叫闹?我这不是为贾家好吗?” “你什么也不做,孩子连点零食都吃不上,你这个当妈的太不合格了。” 贾张氏一边说一边数落秦淮如。 心里更觉得委屈。 她觉得自己一个人撑起这个家,实在太难了。 秦淮如没回应。 “一群傻瓜,张家买个沙发有什么好看的?” “没见过世面。” 贾张氏斜着眼看聚集在张家门口的邻居们,不屑地哼了一声。 “我去看看那沙发。” “我也去。” 当当和槐花手拉着手,开心地朝张家跑去。 “这两个赔钱货,今晚别想吃饭!”贾张氏气得直跺脚。 张家屋里。 “宏明,这沙发多少钱?”闫解成一边往口袋里装瓜子花生一边问。 闫解旷和刘光天也凑了过来。 “二百八。”张宏明淡淡地回答。 三人顿时惊得说不出话。 原本还打算坐上去试试,一听价格,都尴尬地闭嘴,灰溜溜地离开了张家。 张家门外站满了人,一个个伸长脖子往里看,议论纷纷。 闫解成突然来了劲:“你们知道这沙发多少钱吗?”他站在门口,神气十足地指着屋内。 “多少?” “肯定不便宜吧?” “看起来就很贵。”大家纷纷附和。 “二百八十块!”闫解成得意地说,“刚才我摸过了,纯皮的,手感特别好……”他咂着嘴,一脸满足。 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心里更加痒痒,都想摸一摸。 炫耀够了的闫解成满意地回家。 “张宏明的钱肯定是偷我的!”贾张氏突然大喊,“大家想想,他又是买自行车,又是收音机,现在又买沙发,哪来这么多钱?” “他不过是个二级焊工,哪来的这么多钱?” “张宏明,你这个贼,把钱还给我!”贾张氏愤怒地喊道。 “谁偷你钱了?快走开。”张宏明不耐烦地皱眉。 “不还钱我就去告状,让警察查你的钱是怎么来的!”贾张氏威胁道,“查出来你就得坐牢。识相的赶紧还钱。” 她一心要把这笔账算到张宏明头上。 “尽管去告,不用跟我说。”张宏明厌恶地挥挥手,“再在我家门口闹,小心我打你。” 邻居们看不下去了:“贾家嫂子,你家秦淮如因为你乱举报都被处分了,还不知足?”“就准你家有钱,不准张家存点钱?”“宏明现在是厂里的红人,说不定是杨厂长给的奖金呢。” 秦淮如急忙赶来劝阻:“妈别闹了,我已经被扣了五块钱工资,要连扣三个月。再闹下去家里真要没饭吃了。” “什么?扣这么多钱你就认了?”贾张氏气得跳脚。 “厂里扣钱你能把厂子砸了不成?”“再闹下去工资都得扣光。”“坏事做多了报应到自己人身上。”邻居们纷纷讽刺。 贾张氏缩着脖子溜走了。举报张宏明害得自家被扣工资,她再糊涂也不敢再闹了。 另一边,闫解成刚回到家。 “瓜子花生呢?给我点。”于莉站在门口伸手要。 “哪有什么瓜子花生,净胡说。”闫解成否认道。 闫解成摆了摆手,不肯拿出来。 于莉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地说:“瞧你这小气样儿。” 闫解旷摊开手心,老实巴交地说:“嫂子,我这儿有。” “看看,连孩子都比你会做人。”于莉数落完闫解成,又对闫解旷说,“你手里的分些给爸妈,我去张家拿吃的。” 说完,她大步走到院里,推起张家的自行车就走。 “哎哟!”闫解成一拍大腿,懊恼道,“我怎么就没想到这车呢?要是给张家送回去,张宏明一高兴,准能再给点吃的。” 于莉推着车到了张家门口,停稳后径直进门。 张宏明抬头笑道:“莉姐来了?坐,试试这沙发。” “真能坐?弄坏了我可赔不起。”于莉摸了摸沙发皮面,心里欢喜。 “放心,结实着呢。”张宏明手上不停,正忙着做爆米花。 他琢磨着,一会儿靠在沙发上,左手可乐,右手爆米花,那才叫享受。 于莉一咬牙,直接坐了下去。 沙发弹了弹,她稳稳陷进柔软的垫子里。 “哎呀,这也太软了!”她惊喜地叫出声,又往后一靠,顿时不想起来了。 比那硬邦邦的木椅子舒服百倍。 “于莉,沙发咋样?舒服不?”外头有人高声问。 张宏明还没落座,于莉就先坐了上去,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于莉这才意识到不妥,连忙起身,抱起装满张家脏衣服的盆往外走。 “这沙发可真软和,比垫十床被子还舒服。”她边走边回头笑道,“躺在上面像飘在水里似的,真是个好物件。” 前院洗衣池旁,几个孩子围着张家门口,盯着新沙发看。大人们叮嘱:“只能看,不能碰,弄脏了赔不起。”说完就各自回家做饭去了。 张宏明看见韩家的小姑娘站在门口,便擦擦手走过去,把她抱到沙发上。其他孩子见了都眼红,赶紧跑回家告状。 “你爸用板车帮我运沙发,所以让你坐一会儿。”张宏明轻抚着小姑娘的头发。 “谢谢宏明哥!”小姑娘摸着真皮沙发,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 不一会儿,几户邻居都来了。一个说:“宏明,以后有事尽管说。”另一个说:“都是街坊,有事别客气。”大家七嘴八舌地表示要帮忙。 众人陆续回应。 “多谢各位。” 张宏明笑着点头。 他没想到,只是让韩家姑娘在沙发上坐了一小会儿, 竟换来这么多邻居的热情帮助。 家长们带着孩子陆续离开。 张宏明终于有空,开始做爆米花。 铁锅烧热,倒进一点玉米油。 油温升起来后,把瓷碗里的玉米粒全倒进去。 翻炒几下,又撒上白糖。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继续搅拌。 糖渐渐融化,裹在金黄的玉米粒上。 玉米慢慢变成焦糖色。 张宏明慢慢翻动锅铲。 甜香从锅里升腾出来,很快填满了整个屋子。 突然—— “啪”的一声。 一粒玉米炸开,变成蓬松的白花。 这声音像发令枪一样,锅里的玉米接连炸开。 噼啪声不断响起。 爆米花的香味比之前更浓,还混着诱人的焦糖甜味。 光是闻着就让人垂涎。 几粒调皮的爆米花跳到灶台上。 张宏明赶紧盖上锅盖。 用抹布垫着锅耳,手腕一抖,铁锅轻轻颠动。 锅里噼啪声像过年放鞭炮。 甜香四处弥漫,整个四合院都充满了味道。 闫家门前。 闫阜贵正开心地嗑瓜子。 突然被这香味勾得魂都不在了。 “这是什么好东西?” 他猛地站起来,像只找食的狗一样,鼻子不停地嗅。 顺着香味的方向走过去。 闫解放也跟了上来。 “肯定是张宏明又在搞什么好吃的。”于莉边洗衣服边说。 张宏明总能做出些新奇的点心,于莉早已习惯。 不只是闫家父子被吸引。 前院、中院、后院,大家都闻到了这股香甜的味道。 像是用蛋糕引老鼠,不少人从家里探出头来。 易家屋里。 “哎哟,这味道真馋人。” “我去看看。”一大妈急忙打开门朝外看。 “谁家在做好吃的?”易忠海忍不住问道。 “是张家在屋里干什么呢。” “这香味真香。”一大妈笑着说。 她抬脚就想往张家门口走。 “看什么看,回去。”易忠海皱眉,伸手想拉一大妈回家。 他觉得这样太丢人。 “我就看看,你拽什么。” “又不是去找张宏明要吃的,就想学学他的手艺。”一大妈不高兴地说。 实在是香味太诱人了。 “那……也可以。”易忠海想了想,独自回了屋。 如果一大妈能学会这手艺,他也想尝尝。 许大茂家。 “哎哟,这是什么香味。” “大茂,你快去看看。”娄小娥睁大眼睛。 她吃过不少好东西,但这种带着甜味的玉米香,还是第一次闻到。 “确实让人馋。” “我去看看。” 许大茂吸了吸鼻子,心里痒得不行。 没过多久,许大茂脸色阴沉地回到屋里。 整张脸都写着不满。 “是张家在弄好吃的吧?” 娄小娥机灵,立刻猜到了原因。 “那家伙就是故意显摆。” “才搬进来个沙发,现在又做出这么香的东西。” 许大茂满肚子不痛快地说。 “宏明确实挺有本事。” 娄小娥随口接话。 “他有本事个屁!倒是把我害惨了。” “接下来半个月,下乡放电影的任务翻了一倍。” “而且全是些穷山沟。” 许大茂咬牙切齿,越说越气。 恨不得把张宏明吃了。 下乡放电影本来是许大茂的额外收入。 但也得看地方。 有些地方穷得连饭都吃不起,事情还多,许大茂根本不想去。 可这次不行了。 宣传科主任特意“关照”,给他安排了好几个穷山沟。 “熬过这段时间就好了。” 娄小娥安慰道。 心里却想着:张家到底做了什么,香味这么诱人? 贾家屋里。 “咱们院里没一个好东西。” “但要说最坏的,绝对是张宏明那个缺德玩意儿。” “你们等着瞧,像他这么缺德的人,不会有好下场。” 贾张氏对秦淮如和三个孩子说着。 “可我觉得张宏明过得越来越好了呀。” 当当不解地问。 “好什么好!你哪只眼睛看见他好了?” “张家那么好,你怎么不去张家?还赖在我们贾家干什么?” “死丫头,看我不收拾你!” 贾张氏气得发抖,伸手就要掐当当。 当当哭了起来。 棒梗在一旁偷笑。 秦淮如赶紧劝解。 突然间。 喧闹的贾家一下子安静下来。 大家不约而同地闻了闻空气。 当当停止了哭泣。 贾张氏松开了掐人手。 “天哪,这是什么香味这么香。” 棒梗快步跑出贾家。 很快找到了香味的来源。 张家门口已经围了好几个孩子。 都是被香味吸引来的。 还有几个大人站在远处,朝张家屋里张望。 大人们碍于面子,不好意思像孩子们那样凑到张家讨吃的。 棒梗飞奔过去。 当当和槐花紧跟着。 “这也太香了,那个坏蛋又在搞什么花样。” 贾张氏小声嘀咕。 实在忍不住,也朝张家走去。 贾张氏看见张家的餐桌上放着一个竹筛。 竹筛里全是金灿灿、蓬松的小圆球。 整个竹筛都铺满了。 诱人的香味正是从这些小圆球上散发出来的。 咕咚! “这东西肯定特别好吃。” 贾张氏心里想着,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张宏明从竹筛上拿了一颗爆米花尝了尝。 又甜又香。 正是他想要的味道。 咕咚! 咕咚! 门口不断传来吞口水的声音。 张宏明看了眼,笑了笑。 拿了个碗,随手抓了几把爆米花装进去。 走到大门边。 “张叔叔。” “宏明哥哥。” 一群孩子兴奋地叫着。 眼看张宏明要分零食了。 “别挤别挤,每人一份。” 张宏明笑着说道。 从碗里抓了一把爆米花,分给孩子们。 拿到零食的孩子礼貌地道谢,随即高高兴兴地跑了。 “张宏明,我也要。” 棒梗突然开口。 比起以前直接伸手要吃。 这次态度好了一些。 “刚才她冤枉我偷钱,心情不好,不给你。” 张宏明拒绝道。 “她是她,我是我。” “别人都能吃,凭什么不给我?” 棒梗立刻露出原形,不服气地叫喊。 觉得对方应该给他零食。 “再这样说话,小心挨打。” 张宏明板起脸。 棒梗握紧拳头,转身往贾家跑。 “做这种缺德事,迟早遭报应,等着瞧!” 贾张氏咬牙切齿。 晃着胖身子回家了。 一进门,看见棒梗戴着手套拿着瓶子正要出门。 “棒梗,去哪?” 贾张氏好奇地问。 “去抓蟑螂老鼠,扔到张家屋里,咬坏他的新沙发。” 棒梗满脸怨恨地说。 “我孙子真聪明。” “就该这么收拾那个缺德的人。” 贾张氏笑眯眯地说。 “奶奶,你跟我一起去吗?” “两个人能抓更多。” 被夸奖的棒梗更来劲了。 “我不去了,你多抓点回来就行。” “小心点,别让老鼠咬着手。” 贾张氏叮嘱道。 她最烦这些抓老鼠蟑螂的活儿,又脏又累,根本不愿意干。 “咬不到我,我戴着娘的两层手套呢!”棒梗扬起手得意地晃了晃。 “那快去吧,娘等着你回来。”贾张氏笑眯眯的,心里暗自希望——张家新买的沙发要是明天被老鼠啃得坑坑洼洼,那就热闹了。 前院天井里,于莉正拧干最后一件衣服。闫解成走过来催促:“莉莉,张家屋里藏着好吃的,你快去看看!”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就盯着于莉洗完衣服。 “一边去!这次别想蹭我一口吃的。”于莉甩着湿漉漉的手瞪他。 “还计较刚才的事呢?不就是点瓜子花生嘛,给你给你!”闫解成赶紧从兜里掏出一小把递过去。 “谁稀罕这个!”于莉把洗衣盆往腰边一放,“刚才我忙的时候你站在门口当门神,现在倒催着我给你讨吃的?做梦!”说完扭头就往晾衣绳那边走。 闫解成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嘀咕:“嗬,脾气见长……” 于莉路过张家门口时,正好看见许大茂腆着脸和张宏明说话:“宏明兄弟现在可是这个——”他竖起大拇指,“连维修标兵都摘下了,今年厂里十大先进肯定有你!” 张宏明抬起眼皮:“有屁快放,少来这套虚的。” 许大茂被噎得直笑:“瞧你这话说的……” “我哪儿惹你了?犯得着这样?” 许大茂笑着凑上前。 “没错,你是没得罪我。” “就是今天跑去跟胡工嚼舌头,说我招摇撞骗。” 张宏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随便拎一件许大茂做的缺德事来说。 “我这都是为了轧钢厂着想,真不是冲你。” “现在大家都知道你有真本事,在我这儿,你绝对是这个。” 许大茂竖起大拇指比划。 张宏明扭头就要走。 懒得听这些废话。 “哎别走炳业,你那自行车借我用一阵子呗。” “最近要跑好几趟乡下,帮个忙。” 许大茂赶紧拉住他说正事。 “跟我借车?” 张宏明都给气笑了。 要不是手里没有整治畜生的道具卡,非让这孙子尝尝厉害。 当他好欺负吗? 许大茂那些肮脏的事,他全都记在心里。 等有机会,一定要让他长长记性。 “没错,实话告诉你,这回下乡的差事还是你害的。” “就是早上那件事,严震把我领导叫来,劈头盖脸骂完就派任务。” “要不是你,我能摊上这破事?” “你说你该不该帮把手?” 许大茂干脆把话挑明了,说得理直气壮。 “你活该!听明白了吗?” “现在立刻马上给我滚蛋!” 张宏明直接指着鼻子骂。 “行张炳业,真行。” “不就是一辆旧自行车嘛?明天我就买新的,有什么可炫耀的。” “今天这事咱们没完……” 许大茂气得直跳脚,嘴里不停地骂着。 张宏明扬起手,好像要打他。 许大茂吓得赶紧逃走。 “许大茂这个人真够不地道的。” 于莉抿着嘴偷笑,小声嘀咕。 “他脑子有问题。” 张宏明无奈地摇摇头。 心里已经记下了这笔账。 就等着哪天有空,好好教训他一顿。 于莉端着洗衣盆进屋。 张宏明顺手关上院门,大声说要喝牛奶。 “喂,衣服还没晾呢。” 于莉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忙完了再晾也不迟。” “你先去沙发上坐着。” 张宏明叼着牛奶袋,晃晃悠悠往里走。 过了好一会儿。 张宏明舒服地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往嘴里扔颗爆米花。 于莉拿着晾衣杆在忙活。 一只手扶着腰。 “莉姐你歇会儿,晚饭我来做。” 张宏明笑着站起来,系上围裙。 利落地炒了两道家常菜。 许大茂家里。 “张宏明这个混蛋,真是没良心。” “一辆破自行车当宝贝,有什么好显摆的。” 许大茂一回家就摔东西。 “我还以为你能给我带点吃的回来呢。” 娄小娥皱着眉头说。 “我本来打算等他答应借车,再提一下买点零食的事。” “谁知道他连车都不肯借,真是小气。” 许大茂气得拍桌子。 两边都没占到便宜。 对张宏明更是恨得牙痒痒。 “不借就不借吧,人家新车不舍得让你骑去乡下也正常。” 娄小娥劝道。 “不能这么说,这次额外的工作量都是因为他。” “责任应该由他来承担。” 许大茂脸色阴沉。 “要不你向叁大爷借自行车,每次五毛钱。” “五块钱足够应付了。” 娄小娥建议道。 “想过了,还是应该买一辆自行车,以后工作也方便。” “老借别人的东西不是办法。” “娥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许大茂说道。 “既然决定了,那就买吧。” 娄小娥漫不经心地回答。 张家。 “莉姐,带点爆米花回去。” 张宏明抓了一把爆米花递给于莉。 “这多不好意思。” “下次一定好好帮你干活。” 于莉笑着接过爆米花,离开了。 来张家总是很舒服,能吃上好饭菜。 临走时还能带些零食。 于莉心里想着,这哪是来干活。 分明是来享福的。 张宏明瘫在沙发上,靠在靠垫上,左边放着爆米花,右边摆着可乐。 忙完正事,吃饱喝足后,开始休息。 贾张氏站在门口,看见于莉拿着食物离开,气得眼眶发红,嘴里不停骂着狐狸精之类的话。 闫家,于莉带着爆米花回来,受到闫家人的热情欢迎。 “宏明这孩子真大方,一直惦记着我们。” 叁大妈端着碗装爆米花,脸上满是笑容。 “还不是我安排得好。” 闫阜贵得意地笑着,眼中透出聪明的光。 “张宏明说这东西不能过夜,放久了就不香了。”于莉说。 “那还等什么,我先尝尝味道。”闫解成急着伸手去抓。 “啪!” 闫阜贵用筷子敲在闫解成手背上。 闫解成立刻缩回手。 “我还没动筷,你急什么。” “这么大个人了,吃饭没点样子,成何体统。”闫阜贵板着脸训斥。 闫解成不再说话。 闫阜贵夹起一粒爆米花放进嘴里,嚼了几下,眼睛顿时亮了。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叁大妈也尝了尝,连连称赞。 于莉在张家吃了不少爆米花,现在进屋休息去了。 张宏明在家小睡片刻,忽然听见敲门声。 “谁,直接进来就行。” 张宏明顺手把可乐收进储物戒。 “宏明,是我。” 韩老头推门进来,衣服被汗水浸湿了一半,脸上却挂着开心的笑容。 “怎么了韩老哥?” “有事吗?”张宏明起身问。 “专门来跟你道谢的。” “工头给我结了工钱,一分不少,整整四毛。” “还给我安排了接下来半个月的活,一天能赚八毛。” “我想着,这都是托你的福。”韩老头诚恳地说。 连续十五天,每天八毛,就是十二块。 对韩老头来说,能稳定赚钱,收入比平时多,这是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韩老哥你太抬举我了,你是出力的人,一份力拿一份钱。” “挣多挣少跟我没关系。” “还是你自己勤快挣来的。”张宏明笑着回答。 “哪能这么说,我以前到处找活干,饭都吃不踏实。” “多亏有你,工头现在才看得起我。” “这两个鸡蛋你拿去,不收就是嫌少。”韩老头从怀里掏出两个鸡蛋,语气真诚。 “好,那我收下了,老哥你也带些爆米花回去。”张宏明抓了一把爆米花。 “这怎么好意思,你之前都给过我家丫头了。”韩老头搓着手推辞,眼睛却一直盯着爆米花。 张宏明坚持了一下,韩老头便半推半就地接了过来,乐呵呵地往家走。 “你这没出息的样子,几颗爆米花就高兴成这样。”贾张氏靠在门框上讽刺道,“活像条咧嘴的老狗。” 韩老头假装没听见,抱着爆米花快步离开。贾张氏见没人理会她,气得直跺脚,恨不得棒梗赶紧回来。 她盘算着让孙子带几十只蟑螂老鼠,把张家的沙发啃得破烂不堪。 这时院门口闪过一个小小的身影。棒梗背着手窜进来,身后晃着塑料瓶,一溜烟钻回贾家。 “奶奶!你看我抓到什么了!”小男孩兴奋得满脸通红。 贾张氏急忙迎上去,祖孙俩偷偷摸摸躲进屋里。 “抓到了吗?”老太太急切地问。 “您瞧好吧!”棒梗得意地举起塑料瓶——里面蟑螂乱爬,还有两只灰溜溜的小老鼠。 “少了一点,凑合能用。”贾张氏边说边皱眉。 “妈,棒梗,你们在干什么?” 秦淮如走近查看。 她一看瓶子里的东西,吓得浑身一颤,后背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快、快把这东西扔掉。” 她慌忙往后退。 童年被老鼠咬过的阴影让她一见到鼠类就双腿发软。 “妈,这些都是我抓的。” 棒梗把瓶子藏在身后。 “你抓这些干什么?看着就吓人。” “晚上我要把这些放进张家。” “让老鼠蟑螂咬烂他家的沙发。” 棒梗咬牙切齿地说。 “别胡闹,咱们不能这么做,赶紧扔了。” “是我让棒梗这么做的。” “那个缺德的人给别的孩子分好吃的,偏偏不给我们贾家。” “不就是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 “不给他点教训,真当我们贾家好惹的。” 贾张氏恶狠狠地说。 秦淮如抿着嘴不再说话。 祖孙俩继续谋划如何用这些活物害张家。 另一边。 张宏明把鸡蛋收进柜子,坐回沙发上思考。 以他的技术能力和俄语专长, 在技术科站稳脚跟不成问题。 下半年的工程师评定, 虽然不敢说十拿九稳,但也是稳稳的。 等评上工程师, 就能在即将到来的**中保全自己。 眼下最紧要的是成家立业, 安稳度过这段特殊时期, 等待机会。 这年头,不娶媳妇简直说不过去。 单身汉三个字,基本等于没出息、有毛病。 像张宏明这样的好小伙更逃不掉。 一到年纪,街坊邻居、单位同事、七大姑八大姨轮番催婚。 谁也扛不住这阵势。 张宏明自己也觉得该成家了。 可找谁呢? 以前只是个二级焊工,没资格挑三拣四。 现在不一样了。 张宏明心里盘算着。 于海棠确实不错,长得漂亮,性格爽朗。 又是于莉的亲妹妹,这层关系很加分。 电视剧里的冉秋叶好像也不错。 虽然家庭背景有点小问题,但不算什么大毛病。 总比娄家强,娄家除了逃到**别无选择。 一提起娄家,张宏明又想起了娄小娥。 这么好的姑娘嫁给了许大茂,真是可惜了。 咚咚—— 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谁呀?直接进来。” “宏明,是我。” “晓娥姐。” 娄小娥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笑容。 “晓娥姐请坐。” 张宏明赶紧起身倒水。 心里嘀咕:刚说人,人就来了。 “你这沙发选得真讲究。” 娄小娥自然地坐下,一点也不拘谨。 院子里其他人看到这种洋气家具都害怕,但她从小就是坐沙发长大的。 “随便买的,图个新鲜。” “晓娥姐特意过来有事吗?” 张宏明隔着空位坐下。 “来给你道个歉。” “大茂做事确实不太行。” 娄小娥语气真诚。 “上次那件事他根本没考虑你,还埋怨你,我听着都难受。” 张宏明接过话:“许大哥可比不上晓娥姐你。” “不提他了,大茂马上要下乡了。”娄小娥转移话题,“上次吃了你的榴莲,还没回礼呢。等他走了,来我家吃饭?” “那太好了!”张宏明笑着答应,“上次你煎的鱼,我现在还想吃呢。” 娄小娥起身离开,张宏明塞给她一把爆米花。 “饭都没请,又欠你了。”娄小娥嘴上推辞,手上却接得很利索。 “小事而已。”张宏明摆摆手。 娄小娥拿着爆米花进门,许大茂皱眉问:“你去张家了?” “你不帮我拿,我自己去不行吗?”她笑着往嘴里扔爆米花。 “聊什么了?他这么大方?”许大茂酸溜溜地问。 “随便聊聊。”娄小娥嚼得咔嚓响。 许大茂吸了吸鼻子:“给我两颗尝尝。” “喏,就两颗。”她递过去,“一边吃去。” 许大茂嚼着爆米花,心里得意:张宏明你不给?我媳妇能弄来! 灯光照在他头顶,隐隐泛着绿光。 时间慢慢过去。 四合院里安静极了。 贾家屋里,一老一小偷偷摸摸地溜了出来。 “奶奶,现在没人吧?”棒梗握着塑料瓶,紧张地四处张望。上次用胶水堵张宏明的车锁,给他留下了心理阴影。 “放心去吧,奶奶给你放哨。”贾张氏压低声音,“有人我就咳嗽,你快点走。” 老太太心里发虚。上次去张家泼粪时撞见刘家兄弟的事,她还记忆犹新。 棒梗弯着腰溜到张家门口,颤巍巍地拧开瓶盖。蟑螂老鼠从门缝里钻进来,小家伙憋着笑,撒腿就跑。 一老一小躲进屋里,笑得前仰后合。 “明天他家的沙发肯定被啃烂!”棒梗兴奋地搓着手。 “活该!让他这个缺德的家伙哭去吧!”贾张氏气愤地啐了一口。 张家屋里,张宏明突然睁开眼睛。黑暗中,他清楚地看到满地乱爬的蟑螂老鼠,有些正往沙发底下钻。 他皱了皱眉,试着发动恐惧意志。瞬间,所有害虫都僵住了。 张宏明蜷缩在地上,像遇到天敌一样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他拿出塑料袋蹲下身,把散落的蟑螂老鼠全部装进去。出门时瞥见贾家方向——刚才的脚步声分明是小孩的,肯定是棒梗。 “睡前记得洗手。”秦淮如的声音从贾家传来。 “娘,我把那些虫子老鼠都扔张家了,明儿等着看好戏吧!”棒梗得意洋洋。 “以后不许再这样了。” “就应该治治那个缺德的家伙!”贾张氏尖声插话。 张宏明嘴角露出冷笑。要玩是吧?蟑螂老鼠算什么,这次陪你们玩个大的。 他走出院子,像黑夜中的死神,对小动物展开猎杀。当他回到四合院时,塑料袋里已经装了五条蜈蚣、两条毒蛇,还有棒梗送来的“礼物”。 这些活物都被扔进了贾家屋里。事情做完后,张宏明洗手上床,静静等待好戏开场。 深夜,贾张氏忽然感觉脸上有东西在爬。她随手一拍,把那蠕动的东西甩了出去。 她睡得正香,突然被尿意惊醒。迷迷糊糊地爬起来,摸出床底的夜壶开始方便。 正舒服的时候,一条毒蛇悄然盘踞在夜壶边缘。蛇身弓起,吐着信子准备攻击。贾张氏刚放下夜壶,毒蛇猛地窜出,狠狠咬在她手上。 “哎哟!”贾张氏痛叫一声,胡乱抓扯间摸到冰凉滑腻的蛇身。她以为是遇到了流氓,大声喊道:“抓流氓!快来人!” 她拼命抓住蛇身,毒蛇被激怒咬得更狠。贾张氏强忍疼痛不松手,心里想着等会儿能讹一笔赔偿。 隔壁的秦淮如被吵醒,听见婆婆喊流氓,吓得光脚跳下床打开灯:“妈,怎么了?” “有流氓闯进来了!快叫人!”贾张氏疼得满头大汗。 秦淮如慌忙呼救,惊动了整个大院。虽然平时讨厌贾张氏,但听说有流氓,邻居们纷纷抄起家伙往贾家赶来。 而且特别齐心。 一旦抓住就往死里打。 就算把人打残了,警察也不会过问。 不像后来,那种痛打流氓小偷的朴素正义感。 被长期压制,逐渐消失殆尽。 张宏明从床上爬起来。 眼中闪过一丝疑惑。 他往贾家扔了几条蛇和蜈蚣。 原本是想吓唬贾家人。 流氓算什么? 如果真有流氓闯进贾家,张宏明也不会不管。 私人恩怨归私人恩怨,公理还是公理。 啪! 贾家的灯亮了。 秦淮如吓得浑身发抖,回头看向里屋。 只见被子上爬着几只蟑螂,正睡得香。 还有一条大蜈蚣,慢慢蠕动着。 秦淮如彻底愣住了。 全身毛骨悚然。 一半是害怕,一半是作呕。 “!” “妈!快看被子上!地上!” 她尖叫起来,双腿发软,像筛子一样抖。 差点瘫倒在地。 贾张氏低头看见手里拿着的蛇身,猛地一哆嗦。 慌忙丢开。 刚才屋里黑,贾张氏敢拼命,全指望能讹点钱。 结果发现是蛇—— 没捞着好处,她立刻怂了。 也跟着哭喊起来。 连滚带爬地跑出里屋。 棒梗、小当和槐花被吵醒,迷迷糊糊睁开眼。 看到被子上的蜈蚣和蟑螂,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三个孩子大声哭喊。 “贾家嫂子,出啥事了?” “流氓在哪儿?” “闪开!我提刀来了!” “哪个不长眼的敢在咱们院撒野?大家抄家伙上!” 七八个汉子冲到贾家门前,把门拍得震天响。易忠海几位大爷连衣服都没穿好就赶来了,脸上满是焦急。傻柱拿着一条板凳,还有个脾气暴躁的直接拎着菜刀。人群中张宏明一脸困惑——贾张氏怎么突然不喊抓流氓了? 屋里秦淮如声音发抖:“妈,满屋子都是这些东西,可咋整?” 贾张氏边穿衣服边骂:“肯定是张宏明那缺德玩意儿干的!我非找他算账不可!” 秦淮如赶紧拦住:“外头人多了,我先去开门。” 三个孩子躲在贾张氏身后,看着一群男人气势汹汹地闯进来。“流氓藏哪儿了?”“让我逮着非剁了他!”众人站在堂屋里四处张望,毕竟顾及贾家都是女人,不敢乱翻。 秦淮如红着脸解释:“是我婆婆看错了……其实是屋里进来了蛇虫鼠蚁……” 贾张氏羞得说不出话。 男人们顿时炸了锅:“原来是五毒,你直说嘛!” “害得我光脚就跑出来了!” “喊抓流氓能乱来吗?” 几个男人愤怒地说着。 易忠海、刘海忠、闫阜贵也脸色不好。 神情不满。 “刚才太黑了,我婆婆没看清,不是故意骗大家。” 秦淮如勉强解释道。 “吵什么吵!就算我说得夸张了些,你们又没吃亏!” 贾张氏理直气壮地喊着。 这几个汉子气得胸口发闷。 特别是那个拎刀的人,恨不得一刀劈在贾张氏头上。 “张宏明,你这个缺德的东西!” “往我家扔这些毒虫的肯定是你!” “今天不给个说法,我就去派出所告你!” 贾张氏叉着腰骂。 “老泼妇,我根本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听到你说屋里有流氓,我好心过来帮忙。” “不领情就算了,还诬陷我。” “没见过这么办事的,真让人寒心。” 张宏明慢悠悠地回嘴。 “少装傻!你能好心帮我家?” “明明是来看笑话的!” “易忠海,张宏明往我家扔毒虫,你管不管?” 贾张氏叫来救兵。 “凡事要讲证据。” “要是真是张宏明干的,我让他赔钱道歉。” 易忠海沉思道。 “肯定是他干的!” “棒梗往他家扔过蟑螂老鼠,这是报复!” “张宏明,我说得对吧?” 贾张氏得意洋洋。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什么?棒梗往我家扔过蟑螂老鼠?” “壹大爷,这事您得做主。” “贾家这样害人,太不地道了!” 张宏明假装吃惊,愤怒地说。 “贾家老太太说你往她家扔毒虫。” “胡说什么。” 易忠海转移话题。 “有人害贾家,跟我张宏明有什么关系?” “可贾家往我屋里放蟑螂老鼠,大家都能听见他们承认了。” “总得给我个交代。” 张宏明声音洪亮。 “张宏明,你小心天打雷劈!” 贾张氏跳起来骂。 “雷劈我之前,先把赔偿拿过来。” 张宏明笑着伸出手。 既然这老太婆自己撞上枪口,张宏明自然顺势而为。 “要钱没有!不赔!” 贾张氏脖子一梗,大声喊。 “壹大爷,您评评理。” “今天不给个说法,这事没完。” 张宏明抱臂站着。 “这个……” 易忠海左右为难。 都怪他之前话说得太死,现在连和稀泥都没法糊弄。 “张宏明,棒梗只是玩闹罢了。” “你一个大男人跟孩子计较什么?” “心眼比针尖还小。” 傻柱挺起胸膛指责。 “傻柱,再乱说我就撕了你的嘴。” 张宏明眼神一冷。 这家伙挨了多少次打还是不长记性,看来得狠狠收拾。 “棒梗虽然做错了事,但张宏明你家也没损失。” “差不多得了,别没完没了。” 许大茂在一旁阴阳怪气。 张宏明猛然回头,眼神锐利地看向许大茂。 “下一个就是你!” 许大茂避开他的目光,神情慌乱。 “贾家必须赔偿张家,往别人家扔蟑螂老鼠,太不地道了。” 闫阜贵说道。 “我同意叁大爷的话,棒梗年纪小,但做错事也该负责。” “没错,不罚他,明天他再往我家扔东西怎么办?” “贾家必须赔钱,让他们长长记性。” 几个男人纷纷附和。 “你们这些畜生,欺负我们孤儿寡母!” “贾家已经这么难了,还逼我们赔钱,我活不下去了!” 贾张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高举,准备喊老贾。 “行了,贾老嫂子,别叫老贾了。” “大晚上的,让大家安静点。” 易忠海无奈地劝阻。 “壹大爷,您知道我们家真的困难。” “不是不想赔,是真拿不出钱。” 秦淮如哭诉道。 “我们连饭都吃不上,你们还要逼死我们!” 贾张氏咬牙切齿。 “张宏明,贾家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这事……” 易忠海看向张宏明。 “壹大爷,不赔钱也行。” “贾家赔不起,我就报警。” “警察来了,是教育棒梗还是关他,自有说法。” 张宏明平静地说。 “不行!不能抓棒梗!” 秦淮如脸色骤变。 棒梗吓得发抖,躲到母亲身后。 “不要脸的,你敢送我孙子进局子,我就吊死在你家门口!” “做鬼也要缠着你。” 贾张氏紧咬牙关。 “那你得找根结实的绳子。” “放心,等你死了,我请道士来超度你。” 张宏明毫不在意。 那时候,普通百姓对鬼神之说深信不疑。 可张宏明偏偏不信。 “壹大爷,您得帮帮我们贾家。” “张宏明这是要把我们逼上绝路。” 秦淮如声音颤抖。 “张宏明,我替贾家赔你两块钱,再让棒梗给你道歉。” “这样总行了吧?” 易忠海眉头紧锁。 张宏明抿了抿嘴。 让易忠海出钱,对贾家打击小一些。 能获得的怨气值也会少很多。 但如果拒绝,在街坊眼里, 反而显得他故意欺负贾家的孤儿寡母。 “宏明,壹大爷都说话了,就这么算了吧。” “贾家确实困难,壹大爷主持公道,没人会说闲话。” “贾家以后得管好棒梗,别再干这种缺德的事。” 几个汉子七嘴八舌地劝着。 “这事儿就这么算了?” “贾家大嫂,你还有什么事?” 闫阜贵不耐烦地问。 大家脸上都露出不满的表情。 夜深了,大家都想回家休息。 谁还愿意跟贾家纠缠。 “既然来了,就帮我们把屋里收拾一下吧。” 贾张氏指着小房间里的蜈蚣和蟑螂。 闫阜贵嘴角一抽。 没再多说,转身就走。 其他人也立刻反应过来。 撒腿就跑。 半夜被贾张氏骗来,心里已经很不爽。 还要干这种脏活? 他们又不是贾家的仆人,凭什么。 “这些人一个个没良心,连这点忙都不肯帮。” “棒梗,你记住。” “等你以后有出息了,别给他们一点好处。” 贾张氏咬牙切齿地说。 棒梗握紧拳头,用力点头。 最后只剩下傻柱和易忠海。 秦淮如向他们求助。 易忠海和傻柱戴上手套,走进小屋,开始抓那些毒虫。 把蟑螂、老鼠、蜈蚣一只只装进袋子。 “天,这是什么?” 傻柱在床底发现一条蛇,吓了一跳。 浑身一抖。 “不就是条蛇嘛,抓回去炖汤。” “白送你,不用给钱。” 贾张氏装作大方地说。 “傻柱,别碰它。” “这条蛇有点问题,可能有毒。” 易忠海蹲下来看蛇,小心提醒。 “什么?有毒?” 贾张氏顿时慌了。 感觉被蛇咬过的地方开始发麻发痒。 “钳子递过来,夹住这条蛇。” “别让它跑了伤到人。” 易忠海指挥道。 傻柱转身去灶台拿火钳。 易忠海亲自上手。 他做过钳工,动作利索。 一钳子就把蛇夹了起来。 “这蛇够肥,少说也有半斤。” 傻柱笑嘻嘻地说。 “蛇肉最补,正好给你壹大妈补身子。” 易忠海笑着,顺手把蛇收了。 虽然花了两块钱,但换条肥蛇也不亏。 贾家屋里突然传来“砰”的一声闷响。 像是麻袋砸地的声音。 “娘!娘你怎么了?” 屋里传来秦淮如惊慌的叫声。 易忠海和傻柱急忙跑出去。 只见贾张氏直挺挺地躺在地上,嘴角流着白沫。 秦淮如跪在旁边拼命摇着婆婆。 棒梗带着两个妹妹站在一旁,吓得不敢动。 “这是怎么了?” “老嫂子该不会被蛇咬了吧?” 易忠海反应很快。 “我娘确实被蛇咬了。” “壹大爷,这可怎么办?” 秦淮如泪如雨下。 “看情况得送医院。” 易忠海语气平静,眼中却闪过犹豫。 贾家现在哪有钱交医药费? 他刚出过钱,实在不想再掏。 “?要去医院?” “壹大爷,这蛇毒会要命吗?” 秦淮如心里一紧。 贾家的钱都由贾张氏管着,结果被小偷洗劫一空。 她自己那点积蓄,根本承受不起。 “能致命的蛇,往往外表很鲜艳。 这条蛇虽然有毒,但不至于要命。 死不了,但罪是免不了的。” 易忠海说道。 “妈,你能撑住吗?” 秦淮如含泪问。 “撑……撑…… 不……不去……医院。” 贾张氏吐着白沫,艰难地说出几个字。 “妈,我明白你是为家里省医药费。 你放心,我们不去医院。” 秦淮如动情地说。 易忠海和傻柱都被贾张氏的坚强震撼了。 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给家里添负担。 这是多么高尚的品格。 “混……账……” 贾张氏嘴角的白沫越来越多。 她死死盯着秦淮如,眼珠几乎要凸出来。 她本来是想去医院,只是说话不清楚。 没想到秦淮如误会了,真不送她去医院。 可惜贾张氏此时动弹不得,否则定要冲上去,狠狠扇她几耳光。 “既然贾婶能撑得住,那就不用送医院了。” “听说用嘴吸伤口可以排出些毒液,你们试试看。” 易忠海冷静地建议。 “我还听说生吃蛇胆能解毒呢。” “正好抓到了这条蛇,不如现在就试试。” 傻柱也跟着出主意。 “死马当活马医,说不定还真有用。” 易忠海说干就干,对着布袋踩了几脚。 袋里的蛇不再动弹。 贾张氏怨恨的眼神在易忠海和傻柱脸上来回扫视。 你们这两个混蛋才该遭报应。 要是能动,她非扇他们几巴掌不可。 不赶紧送医院,净搞这些没用的。 易忠海解开布袋,伸手去捏蛇身,准备拎起来。 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蛇胆留给贾张氏吃,剩下的蛇肉他自己拿走。 听说这东西很补。 就在他手指碰到蛇身的瞬间—— 蛇头猛地弹起,狠狠咬住了易忠海的虎口。 “操!” 易忠海疼得骂出声。 另一只手死死抓住蛇身往外拽,蛇头却纹丝不动。 越拽越痛,冷汗直冒。 秦淮如愣在原地。 贾张氏却露出笑容。 虽然身上难受,但看到易忠海倒霉,她心里特别痛快。 总算有人陪着她受罪了。 “壹大爷,这…这怎么办?” 傻柱急得结巴。 “愣着干嘛!把蛇嘴掰开!” 易忠海龇牙咧嘴地说。 傻柱戴上手套硬掰,蛇牙终于松开。 虎口赫然两个血洞。 想到贾张氏的遭遇,易忠海赶紧用嘴吸伤口,猛吸几下。 吐出好几口血沫。 “蛇都被踩扁了怎么还能咬人?” 傻柱挠头。 “晦气!这畜生邪门得很。” 易忠海脸色铁青。 ** 还没吃到蛇肉,先被蛇咬了一口。 易忠海心里烦闷。 秦淮如快步走到灶台边,拿了一把菜刀。 傻柱接过刀,熟练地剖开蛇腹,取出一颗拇指大的蛇胆。 “呜呜……” 贾张氏口吐白沫,拼命发出声音。 她想吞下蛇胆,减轻痛苦。 易忠海也盯着那颗蛇胆。 见贾张氏痛苦万分,他不想再重蹈覆辙。 傻柱捏着蛇胆,犹豫了一下。 最后还是递给了易忠海。 “壹大爷,您已经吸出毒了,应该没事了。” “这蛇胆能给我婆婆用吗?” 秦淮如厚着脸开口。 “呜呜!” 贾张氏躺在地上,白沫不断。 拼命为自己争取。 “贾老嫂子明天在家休息,我还得上班。” “要是耽误厂里生产,那可不行。” “还是我来用吧。” 到了这个地步,易忠海也不再装好人。 先保命要紧。 他二话不说,张嘴就吞了下去。 腥味扑鼻,但他强忍着恶心,硬是咽了下去。 “呸!” 贾张氏艰难抬头,朝易忠海吐白沫。 “我还得上班,先回去了。” “傻柱,蛇肉给我。” 易忠海心里发虚,拿着蛇肉赶紧离开了贾家。 他一路小跑回家。 “妈,我和傻柱扶您上床休息。” “睡一觉就好,别担心。” 秦淮如看着倒在地上的贾张氏。 贾张氏气得双眼发红。 不送医院也就算了,连个蛇胆都不给,就让她这么硬撑着。 可惜她现在说不出话。 否则贾张氏非要把秦淮如的祖宗十八代骂个遍。 秦淮如转头看向傻柱。 傻柱自觉地蹲下身,准备把贾张氏背起来。 可贾张氏全身无力,像醉酒的人一样瘫软。 傻柱虽然力气大,却怎么也背不动她。 试了几次都没成功,还失手把贾张氏摔在地上一次。 贾张氏脑袋先着地,发出一声闷响。 直接磕出个大包。 “傻柱,你轻点!” 秦淮如埋怨道。 “不行,贾老嫂子一点劲儿都不使,我真弄不动。” 傻柱也累得气喘吁吁。 贾张氏被他们折腾得痛苦不堪,恨不得找根绳子上吊,都比现在好受。 “算了,搬不动就别搬了。” “妈,我去屋里拿床被子给您盖上。” 秦淮如转身走进小屋。 紧接着—— “傻柱,这儿还有一条蛇!” “快来,快过来!” 屋里传来秦淮如惊慌的声音。 傻柱来不及多想,冲进贾家小屋。 只见一条蛇盘在被子上,蜷成一圈。 可能是被秦淮如惊动了,蛇受到惊吓,昂起头,摆出攻击姿态。 “秦姐,你盯着它,我马上搞定!” 傻柱又跑出小屋,去拿工具。 戴上手套,拿着火钳回来。 一把夹住蛇,塞进了袋子里。 袋子被重重摔在地上好几下。 蛇在袋中不再动弹。 “妈,这下你有救了,咱们弄到蛇胆了。” 秦淮如满脸欣喜。 贾张氏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傻柱还不放心,又抡起袋子猛砸地面。 贾家客厅扬起一片灰尘。 确认蛇死透后,傻柱用菜刀划开蛇腹。 只见一滩灰黑的液体。 “糟了,刚才太用力,蛇胆砸烂了。” 傻柱挠着头讪笑。 贾张氏绝望地闭上眼。 如果能说话,定要骂这对活宝。 “现在怎么办?” 秦淮如发愁。 “要不让贾婶把这玩意儿喝下去?” “说不定管用呢。” 傻柱搓着手提议。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这能成吗?” 秦淮如皱眉。 “死马当活马医呗。” 傻柱咧嘴笑着。 贾张氏瞪着傻柱,眼中满是怒火。 恨不得立刻咬舌自尽。 “我去拿碗。” 秦淮如想了想,确实如此。 情况还能更糟吗? 傻柱将混合液体倒进碗中。 “妈,你忍一忍,喝下去病就好了。” 秦淮如蹲下劝道。 “呼——” “呼——” 贾张氏连吐口水的力气都没有了。 只能拼命喘气,想把唾沫星子喷到儿媳脸上。 “妈,把嘴张开。” 秦淮如说。 贾张氏闻到一股腥臭,死死闭着嘴。 **才不喝这东西。 “傻柱,我妈嘴张不开,你快来帮忙。” 秦淮如向他求助。 “我找个棍子撬开。” “别急。” 傻柱在屋里翻找,很快拿来一根木棍。 他蹲下身,捏住贾张氏的嘴,把木棍塞进去。 “好了,慢慢喂吧。” 傻柱一脸得意,觉得自己真聪明。 秦淮如一点点把碗里的东西灌进贾张氏嘴里。 贾张氏闭着眼,满脸痛苦。 要是能说话能动,她真想跪下来求他们:“两位祖宗,给个痛快吧,别折磨我了。” 喂完后,秦淮如把贾张氏放倒在地,又抱了床被子铺好。 傻柱像推磨似的,把她翻到被子上。 “姐,咱俩这么伺候贾婶,她可真有福气。” “贾婶,你说是不是?” 傻柱沾沾自喜。 贾张氏恨不得一刀捅死他。 “傻柱,你能在我家门口守一晚上吗?” “我怕还有毒虫没抓干净。” 秦淮如紧张地问。 “行,我守着,有事喊我。” 傻柱爽快答应。 “呜……呜……” 贾张氏冲秦淮如哼哼,眼睛往下瞟,示意她帮自己把毒吸出来。 “妈,你在屋里歇着,有事喊我。” 秦淮如像是没听出话里的意思,带着棒梗几个孩子进了里屋。 张家这边。 “叮!宿主成功反击贾家,负面情绪值正在计算。” “贾张氏被毒蛇咬伤,获得3点负面值。” “秦淮如2点,棒梗、小当、槐花各1点。” 让张宏明意外的是,易忠海也贡献了1点。 总共8点。 加上原有的8点,现在有16点负面值。 “叮!宿主打击对手,今日奖励已更新。” “半只羊、半头牛、一斤三文鱼(配芥末酱油)。” 听到系统提示,张宏明来了精神。 牛羊肉可以挑最好的部位留着,剩下的找机会处理掉。 三文鱼正是应季美味,配上芥末酱油最是鲜美。 不过这玩意儿跟榴莲似的,喜欢的人爱不释口,不喜欢的闻着就难受。 张宏明倒是挺喜欢这个。 收好奖励后,他看向负面值。 攒够10点就忍不住想搞点事。 “系统,抽奖。” “叮!抽奖成功,获得一张噩梦卡。” 又是整蛊道具。 张宏明拿出卡片看了看: 噩梦卡:指定目标使用后,目标将连续三天做噩梦。 他之前用过几张整蛊卡,知道这类卡片描述越简单,效果越狠。 他摸了摸卡片,思索片刻,低声说道: “让许大茂好好体验一下。” 话音刚落,噩梦卡悄然消失。 张宏明舒服地躺在床上,在电风扇和灭蚊液的保护下安然入睡。 另一边,许大茂正睡得香甜。 突然,他感觉自己来到了仙境,四周都是穿着轻纱的仙女,个个美貌非凡。 裙摆飘动,肌肤如雪,若隐若现。 许大茂咽了口唾沫,心中欢喜。 “陛下回来了!” “陛下快来喝酒!” “陛下辛苦了!” 众仙女围了上来,有人给他揉腿,有人递酒,殷勤伺候。 许大茂哈哈大笑,仿佛登上了宝座。 他搂住一个仙女,正要行房事。 可没几下,就草草结束。 “陛下本事怎么这么小?” “不仅小,还快!” 仙女们哄堂大笑,毫不留情地嘲笑他。 许大茂脸红耳赤,慌忙整理衣服。 他心想,自己可是皇帝,怎能受此羞辱? 正要发怒,那仙女却认真地问: “陛下,您刚才……进去了吗?” 众仙女笑得更欢,指指点点,乐不可支。 许大茂羞愧难当,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场景突变。 许大茂呆坐在自己家里。 一声巨响,门被猛地踹开。 “许大茂,我要和你离婚!” 娄小娥风风火火闯进来。 这句话如同晴天霹雳,把许大茂惊得魂飞魄散。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 “许大茂,你这个混蛋,连我女儿都照顾不好,快滚出去!” 娄父大声斥责。 “许大茂,当初看在你母亲是我家奶妈的份上,才让晓娥嫁给你。” “谁知你是个不能生育的废物。” “少废话,你要还有点良心,就立刻和晓娥办离婚手续。” 娄母也毫不客气地指责。 许大茂吓得浑身发抖。 他抱着头缩在墙角。 画面再次转换。 许大茂发现自己被牢牢绑在木桩上。 面前站着一队持枪的士兵。 “许大茂,你借着下乡放电影的机会,到处拈花惹草。” “情节严重,影响极坏,现判处……你可认罪?” 一个中年男子高声宣布。 “不,我不认!” “我没做过任何事,我是被冤枉的!” 许大茂疯狂地喊叫。 “许大茂,你这个畜生,就是你害我陷入其中。” “都是你逼我的。” “你用钱骗我去田里,然后强行玷污了我。” 几名村妇围上来,纷纷指责。 “不是这样的,不是……” 许大茂绝望地哀嚎。 “许大茂让我怀了他的孩子,他是个畜生!” 又一名妇女站出来指控。 “什么?我有孩子了?” “我有后代了?” 许大茂突然精神振奋,像打了强心针一样。 许大茂猛然惊醒,额头渗出冷汗。 窗外月光洒落,娄小娥的呼吸平稳而均匀。 他颤抖着摸向床头的水杯,冰凉的搪瓷杯壁贴着手心。 “又是梦……”许大茂低声自语,喉结不断滚动。 记忆片段在黑暗中格外清晰: 生产队晒谷场上,王婶叉着腰说:“早就按政策处理干净了。” 人群中爆发出笑声,如钢针般刺入耳膜。 “大茂?”娄小娥翻了个身,迷迷糊糊撑起身子。 许大茂猛地抓住她的手腕,指甲在她细腻的皮肤上留下一道白痕。 “我梦见……”话到嘴边却变成粗重的喘息。 后半夜的梦境更加荒诞: 张宏明抱着双胞胎来拜年,孩子眉眼分明是年轻时的娄小娥。 傻柱在院门口贴喜字,鞭炮声中夹杂着“绝户”的讥笑。 天将破晓时,许大茂瘫在湿透的枕头上,双眼布满血丝。 第一缕阳光穿过窗棂,照在五斗柜上的计生宣传画上。 他反复惊醒三次。 整个人仿佛丢了魂。 精神萎靡。 眼神空洞。 眼窝深陷。 “大茂,你怎么了?” 娄小娥也一夜未眠。 许大茂时常惊叫,让她心惊胆战。 “说不清楚原因,总是被噩梦折磨。” 许大茂声音微弱。 “天快亮了,我去准备早饭吧。” “你状态不好,吃点东西也许能好些。” 娄小娥披衣起身。 晨光初现。 张宏明醒来。 洗漱完毕,他伸了个懒腰,开始准备早餐。 今天做手擀面,配酱牛肉。 先前卤好的十斤牛肉存放在储物戒中,每次取半斤享用。 酱香四溢,却无人打扰。 吃得格外顺畅。 “不知道许大茂现在怎么样了。” “这噩梦卡应该见效了。” 张宏明心里想着。 “叮!宿主使用噩梦卡惩罚许大茂,负面值结算中。” “许大茂受到严重惊吓,获得负面值三点。” 系统提示适时响起。 虽然只有三点,但这笔买卖还是划算的。 噩梦卡的效果会持续三天。 越到后面,许大茂就越难熬。 负面值自然也会越来越高。 “呵,吓坏了,很好。” 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他推开门,望向后院。 许大茂家一片寂静。 傻柱还在贾家门前蜷着睡觉。 张宏明没有理会。 转身回到屋里,捞起已经煮好的面条。 贾家内…… ( “妈,您感觉好些了吗?” 秦淮如把饭菜放在炉灶上温着,走到贾张氏身边低头问道。 贾张氏突然抬手给了她一巴掌。 “妈,您怎么又打我?”秦淮如跌坐在地,用手捂着脸,眼圈立刻红了。 “真是个没脑子的东西!我让你送我去医院,你偏要把我关在家里,差点害死我!”贾张氏气得浑身发抖,“还有易忠海和傻柱那两个混蛋,昨夜是怎么折磨我的!” 一夜未眠让她满腔怒火。 “明明是您说能撑住不用去医院的。”秦淮如低声辩解。 “我分明说的是撑不住才去hOSpital!你这脑袋是木头做的吗?”贾张氏大声训斥,“早知道这样,当初就不该让东旭娶你这个乡下蠢婆娘!” 她忽然想起什么,声音一下子提高:“昨夜你为什么不来帮我?我暗示那么多次,你是故意装不知道吗?” “妈,我真的不明白您的意思。”秦淮如假装迷茫——因为那蛇咬的位置实在难以启齿。 “看见你就烦!快去做饭,想饿死我吗?”贾张氏气得心口发疼。 “饭菜已经在灶上热着,我扶您起来吧。” “别碰我!腿都动不了!”贾张氏厉声阻止,“去把傻柱叫来,这孽障昨晚差点要了我的命!” 贾张氏瘫在地上,嘴里不断骂着。 秦淮如扭过头去,没理她。 棒梗揉着眼睛走过来,问:“奶奶,你怎么还躺在地上?” 贾张氏叹了口气:“我这腿使不上劲,都怪你妈不长眼。” “以后,奶奶就靠你了,你妈靠不住。” 棒梗拍拍胸脯:“奶奶您放心,等我长大了,一定养您!” 贾张氏露出笑容:“还是我大孙子懂事。” 秦淮如皱了皱眉,劝道:“棒梗,以后别再去招惹张宏明了,那人记仇,咱们惹不起。” 棒梗脖子一扭:“我偏要!等我长大了,非得把他打死了不可!” 贾张氏竖起大拇指:“我孙子有骨气!不过下回得想个周全的办法,不能再吃亏了。” 秦淮如叹了口气:“先吃饭吧,别说这些了。” 棒梗看了看桌上的饭菜,嘟囔道:“娘,我想吃肉,好久没吃了,都饿瘦了。” 秦淮如笑了笑:“等今天发了工资,明天放假,娘给你买点肉回来解解馋。” 想想就让人开心。 “太好啦,有肉吃喽。”棒梗兴奋地跳起来。 “吃肉肉,吃肉肉。”当当和槐花也拍手叫嚷着。 “丫头片子吃什么肉,有口饭吃就不错了。”贾张氏板着脸训斥。 两个小姑娘顿时红了眼眶。 秦淮如连忙上前安抚。 “姐,屋里没虫子了吧?”傻柱在贾家门口探头问道,一边揉着酸痛的肩颈。 在石板上睡了一宿,浑身都不舒坦。 “都清理干净了,多亏有你帮忙。”秦淮如笑着答话。 桌上摆着早饭,却不见她招呼傻柱一起吃。 “那我先回了,有事再叫我。”傻柱憨笑着告辞。 “傻柱!你昨儿把我脑袋磕出个大包,得赔医药费!”贾张氏躺在地上嚷嚷。 傻柱眼皮一跳,拔腿就跑。 易家屋里。 “哎哟,嘶——”易忠海撑着想坐起身,突然发现右臂不听使唤。 这下彻底惊醒了。 “怎么了老头子?”壹大妈连忙问道。 “我右手动不了,快扶我起来。”易忠海声音发颤。 在妻子搀扶下坐起身,试着活动右手,却发现只能微微颤动手指。 “老头子,该不会是中风了吧?”壹大妈顿时泪如雨下。 要是当家的倒下,这个家可怎么办。 她都不敢想往后的日子。 “哭啥哭,我活得好好的。” “昨儿个去贾家搭把手,让蛇给咬了,估摸着余毒未清。” 易忠海板着脸说道。 壹大妈慌忙抹去眼泪。 只要不是中风,其他都好办。 “你去弄早饭吧,我自己活动活动筋骨。” 易忠海沉声道。 “当家的,要不今儿个歇一天?” 壹大妈端上早饭,忧心忡忡地说。 生怕易忠海撑不住。 “歇什么歇,请假要扣工钱。” “我上工找个地方猫着,跟在家没两样。” 易忠海晃了晃左手。 “成,都听你的。” “来,趁热吃鸡蛋羹。” 壹大妈堆着笑。 将蒸得嫩滑的鸡蛋羹推到易忠海面前。 许大茂在家胡乱扒拉几口早饭。 心口仍突突直跳。 昨夜的噩梦太过真切,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大茂,要不今儿个别去上班了。” 娄小娥劝道。 “主任现在盯我盯得紧,要是请假,准以为我故意摆脸色。” 许大茂连连摇头。 第80章 第八十章 心里对张宏明又添几分怨恨。 要不是张宏明使绊子,他何至于得罪主任? 许大茂从不觉得自己有错。 “你量力而行,撑不住就回家休息。” 娄小娥说完。 许大茂双眼发黑,无精打采地走出门。 “哟,许大茂,昨晚睡得挺香?” 傻柱看到他,开口嘲讽。 “傻柱,老子睡得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许大茂立刻反驳。 梦里,傻柱多次带着儿子来许大茂面前,嘲笑他是没子嗣的老光棍。 这让他气得不行。 “好小子,今天是吃了豹子胆了?” “还是皮子太紧想松松筋骨?” 傻柱活动着手腕。 “傻柱你敢动手,我这就去找壹大爷说理!” 许大茂立刻低头。 他转过头去, 正好看到张宏明靠在门框上,冲他笑。 “呸!” 许大茂顿时火冒三丈, 狠狠吐了口唾沫表示不屑。 梦中情景清晰——张宏明和娄小娥夜夜欢愉, 三年生了三个胖小子。 这简直是在撕他的心。 张宏明看着许大茂的狼狈样,反而开心。 噩梦才第一天生效, 后面还有两天“好日子”等着他。 易忠海开门出来,看见许大茂脸色惨白,眼圈发黑, 忍不住笑出声。 许大茂不敢顶撞易忠海, 低着头溜走了。 “壹大爷,您的手伤好些没?” “没事吧。” 傻柱关心地问。 “还没好利索,估计晚上才能恢复。” 易忠海回答。 “那您为啥不在家休息一天?” “何必急着去上班。” 傻柱语气关切。 “厂里可能有急事,不去盯着不放心。” 易忠海皱着眉头说。 “壹大爷,您真够意思!” “不像某些人,本事没学全,只会拍马屁。” “这种人,走不远。” 傻柱提高声音,暗指别人。 张宏明没说话,把剩下的牛肉装进饭盒,挂在车把上。 他平静地打开车锁,推车往外走。 “壹大爷,您伤成这样,张宏明都不肯捎您一程。” 傻柱趁机挑拨,“这个人真是冷血。” “哼,就算他主动,我也不会坐他的车。” 易忠海大声说道,“我们有骨气,不跟这种人来往。” 张宏明推车经过前院,听到这话脚步停顿了一下。 他心想:不收拾你们还了得。 稍作思考后,继续前行,打算等下班后再教训他们。 骑车到红星轧钢厂,张宏明把车停在技术办公室外面。 走进大楼,来到工位,发现对面的胡耕科还没来。 他终于有空仔细看看工作环境。办公室宽敞,大约四十多平米,南北两边是资料柜。东墙有一个大书架,摆满了各种书籍;西墙挂着一块黑板,下面放着彩色粉笔和板擦。 黑板右边挂着轧钢厂的全景俯视图,每个车间和工位都标注得十分清楚。有些工位贴着红黄标签,而前几天他维修的那台大设备上,已经贴上了绿色标识,表示已完成。 “这么多红色标签,技术部的工作量不小。” 张宏明盯着图纸,默默记下厂区各个车间的布局。作为工程师,熟悉现场工位是最基本的要求,如果连这个都不清楚,实在说不过去。 “你就是张宏明?” 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回头一看,只见办公室门口站着一个穿灰白衬衫的中年男人,穿着黑色长裤和皮鞋,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方脸带着正气——如果忽略那双精明的眼睛的话。 “您是?” “李再兴。”对方微微点了下头。 “李厂长好。”张宏明立刻伸手握手,脸上堆满笑容,心里却暗自不屑。这不就是原著里那个坏透了的人吗?搞男女关系还算轻的,收受贿赂、出卖朋友才是他的拿手好戏。刚收了刘海忠的礼就当上官,转眼就被许大茂挤下去。后来还骗走了易忠海和刘海忠的养老钱,连许大茂都被他害得家破人亡。 李副厂长在剧中出场不多,但每次出现都充满算计。 “年轻人,我特意来看看你,听说你挺有能力的。” “年纪轻轻就有这样的本事,前途无量。” 李再兴握着张宏明的手,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装出一副长辈提携晚辈的样子。 “您过奖了,我还要多向您学习。” 张宏明恭敬地回应,故意没提“副”字。 面对这个人,他一直保持警惕。他记得,在那次事件中,正是李副厂长扳倒了杨亮平,成为轧钢厂的风云人物。虽然现在风平浪静,但惹上这种实权人物,绝不是聪明的做法。 “小张,要不要跟着我?” 李副厂长突然递来橄榄枝。 “这……” “我是个普通工人,您太高看我了。” 张宏明假装害怕。 “普通工人怎么了?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机会。” “跟了我,保你当上八大车间主任之一。” “好好想想,想通了来找我。” 李副厂长又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离开了。 “厂长慢走。” 张宏明看着对方离开,眼中掠过一丝阴沉。他清楚自己的能力,还远不足以让李副厂长亲自招揽。 “等胡工来了再打听,或许有什么内幕。” 暂时放下疑虑,张宏明继续研究工位分布图,随后走到书架前随意翻看。 书架上整齐地摆着各种技术书籍,中间夹杂着几本俄文原版书。 张宏明随手拿了一本《工程师技术手册》,回到工位认真阅读起来。 临近中午,胡耕科才慢悠悠走进办公室,手里拿着当天的晨报。 “宏明,来得真早。”胡耕科笑着打招呼。 “胡工早。”张宏明合上书,抬头回应。 “开始用功了?”胡耕科瞥见桌上的技术手册,“年轻人有干劲是好事。”说完便走到自己的座位,打开报纸,翘起腿。 犹豫了一下,张宏明还是开口问道:“胡工,有件事想请教您……”他简单说了李副厂长的异常举动。 “李再兴真是乱来!”胡耕科猛地合上报纸,脸绷得紧绷。见张宏明没说话,他压着火气提醒:“这是杨厂长和李副厂长之间的较量,你跟着我干就行,千万别掺和进去。” “明白,都听您的。”张宏明点头答应,心里却已有了想法。当初杨亮平突然倒台,恐怕早就被李副厂长安排好了。轧钢厂的高层斗争,不是他这个助理工程师该插手的。 陆续有技术员进来汇报设备问题,胡耕科简单分配任务。作为高级工程师,普通的小问题自然不用亲自动手。 “胡工,有什么需要我做的您尽管说。”张宏明主动请缨。 张宏明自告奋勇。 上班不做事,钱拿了心里不踏实。 “急什么,以后有的忙。” “练练手也好,待会有人来找,你就去。” “拿不准的事随时问我。” 胡耕科漫不经心地说。 话音刚落。 咚咚。 有人敲门。 “胡工,一车间钳工一班反映八号工位废品率太高。” “想请技术办派人去看看。” 来人说明了来意。 “正好,钳工的活,宏明想试试吗?” 胡耕科问。 “我去看看。” 张宏明起身。 “第一次下车间,跟你说几句。” “技术办的工作分几块:生产制造、设备维护、标准审核、现场管理。” “你现在是我的助理,什么活都能干。” “但要清楚未来方向。” “还有,工程师下车间要踏实。” “干不好别灰心,谁都有失误的时候。” 胡耕科收起玩笑,正色道。 “明白,都记下了。” 张宏明笑着点头。 他骑车前往车间。 看过工位分布图后,他直接走向钳工一班。 刚到门口,一个蓝领工人迎上来。 “我是钳工一班班长,您是来解决问题的工程师吧?” 班长看了眼自行车上的铁牌,恭敬地问。 “我是技术科的张宏明,胡工让我来了解情况。” “带我去8号工位,边走边说。” 张宏明把自行车靠边停好。 “哎哟,我还以为哪有这么年轻的工程师呢。” “原来是张工!” “您的大名我可没少听说。” 班组长微微鞠躬,满脸笑容地奉承着,领着他往8号工位走。 钳工班的人悄悄打量着张宏明,心里暗暗惊讶——来解决问题的工程师竟然这么年轻。 张宏明扫了一眼车间,忽然眉头微皱。 他看到了易忠海和秦淮如。 没想到第一次下车间就碰上了他们。 想起早上发生的事,他心中一动,想借此机会敲打一下易忠海。 易忠海和秦淮如同样感到意外,心里泛起一丝酸意——张宏明已经调到办公室当干部了,而他们还在生产线干活。 差距太大了。 早听说张宏明调进技术科时,两人就十分嫉妒。 但直到现在,看到班组长热情相迎,张宏明像上级视察一样的样子…… 明明同住一个院,早上还一起上班,此刻却仿佛两个世界的人。 那种身份差距带来的压抑,让人心里发闷。 易忠海转过头去,秦淮如低下了头。 目光避开张宏明的方向。 连被他注意到都觉得不舒服。 “这台机床专门加工机械零件,之前运行一直很稳定。” “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出次品,实在头疼。” 班组长一边说着,一边递过来一个加工好的样品。 “让操作员按正常流程加工,我看看。” 张宏明点点头。 “没听见张工的话吗?快操作给张工看。” 班组长催促操作员。 操作员立刻启动设备开始工作。 “好了,停下。” “我来试试。” 看完三个零件的加工过程后, 张宏明心中已有判断,决定亲自验证。 操作员赶紧让出工位。 张宏明坐在机床前没有立刻动手, 而是把之前加工的三个零件并排放好,仔细对比, 同时回忆刚才观察到的操作细节。 整个钳工班都在偷偷看着。 易忠海冷眼看着张宏明摆弄零件的样子, 嘴角露出一丝不屑的冷笑。 刚进技术科就敢单独下车间, 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在他看来,张宏明不过是个六级焊工, 哪会什么钳工手艺。 秦淮如暗中观察着张宏明, 心里直犯疑:这个人真能解决问题吗? “这工程师看着还比不上我儿子,能有什么本事?” “我看悬,肯定是刚毕业的学生, 书本上的东西跟实际差得远。” “唉,净耽误生产进度。” 几位老师傅低声议论。 大家都觉得年轻人不靠谱。 钳工班多数人对张宏明的能力表示怀疑。 “张宏明,你真要顶替一级钳工干活?”有人直接问。 “你是胡高工的助理,干这种活太浪费人才了。”另一个人附和。 易忠海坚信张宏明解决不了问题,大声指责:“他根本不懂技术!”还故意给他扣上不称职的帽子。 围观的工人议论纷纷:“他就是那个连跳五级的焊工?”“难怪看起来外行,原来是焊工转行的。”“这种水平也能进技术科拿高薪?太不公平了。” 工人们情绪激动,他们大多数月薪三四十元,技术好的也就五十多。而张宏明作为七级焊工,基本工资就有七十八块五,加上补贴收入更高。看到张宏明拿着高薪,大家心里很不平衡。 秦淮如眼神中闪过一丝异样,似乎期待看他出丑。 张宏明对易忠海的挑衅充耳不闻,对其他人的议论也不理会,直接开始修理。 “真被易师傅说中了,他居然干起一级钳工的活。”“太离谱了,简直儿戏。”“这种水平还不如我呢。”质疑声不断。 班组长赶紧劝解:“大家安静,张工在帮我们解决问题,都少说两句。” “班长,我们说的不对吗?”有人不服气地问。 “张宏明要是普通钳工,来我们这儿干活,我一点意见都没有。” “可他是高工助理,工资都快赶上我了。” “拿着高薪就这点本事,还不让人说?” 易忠海理直气壮地说。 “易师傅说得对。” “也只有易师傅敢说真话,不怕得罪人。” “易师傅是为厂里着想,这种人进技术科,害的是大家。” “影响全厂效益。” 钳工班的人都支持易忠海。 就连隔壁班的工人都过来围观。 张宏明低头干活,冷笑一声。 他正想找机会教训易忠海。 没想到对方先动手。 第一次下车间就要交锋。 张宏明反而来了兴趣。 “都别说了,专心干活!” 班长见事态升级,赶紧阻止。 易忠海占了上风。 他这个班长要倒霉了。 得罪了技术科,也得罪了胡耕科。 还能有好日子过吗? “班长,他确实不称职。” “不说也罢,让技术科换个人吧。” “什么都不会,来这儿添乱怎么行?” 几个老钳工抱怨着。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他们不服张宏明这样的水平。 凭什么拿近百元工资坐在办公室? 易忠海心里暗自高兴。 这件事传出去后,就算张宏明留在技术科, 全厂人怕是都要拿这事当笑谈了。 秦淮如心里很高兴。 工程师都是有文化的人,张宏明算什么工程师。 此刻被众人议论的张宏明,做完两个零件后, 停下手中的活。 “零件质量不稳定的原因找到了。” “有两个解决办法。” 张宏明站起身说道。 钳工班的工人们都愣住了。 “他就这么看了两眼,做了两个零件,就找出问题了?” “胡高工来了也不一定这么快吧?” “肯定是吹牛。” 工人们回过神来, 没人相信张宏明的话。 “这么快就找到问题,不愧是胡高工的助手。” “那你倒是说说,问题出在哪?” “有什么办法解决?” 易忠海走过来, 打定主意要揭穿他的谎言, 让他彻底丢脸。 “张工,要不……您再看看?” “这活儿不急,要不您先歇会儿,吃完饭再说?” 班组长一边说,一边冲张宏明使眼色。 他心里也觉得,张宏明是被大伙儿的话激了。 年轻人爱面子,沉不住气, 这才硬撑着说找到了原因。 “不用。” “这个工位的零件质量不稳定,是因为夹具磨损了。” “我刚才观察了操作手法,工人用锉刀时会碰到夹具边角。” “时间久了,夹具边角磨平了,无法精准固定。” “不信可以查夹具图纸,再量现在的尺寸,一对比就知道。” 张宏明指着工位上的夹具说。 听他讲得这么详细, 大家顿时安静下来,没人再嘲讽。 难道这个人真的有本事? 秦淮如露出疑惑的表情。 虽然听不懂张宏明的话,但看他从容不迫地讲述,她直觉认为他说得有道理。 “实践出真知,试一试就知道。” 易忠海大声回应,拿起尺子开始测量夹具尺寸。 “我去拿图纸。” 班组长对张宏明多了几分信任。 等测量数据和图纸对比之后—— “张工果然厉害!” “夹具尺寸确实和图纸有出入。” 班组长笑着说道。 “这小子真有点本事。” “眼光比仪器还准,我服气了。” “技术科来的人果然不一样,一出手就看出问题。” 张宏明展示了自己的能力后,工人们议论的语气立刻变了。在车间里,技术过硬的人最受人尊敬。 “就算夹具有问题,也不一定就是导致质量波动的原因。” “张宏明,你刚才说有两个解决办法。” “请讲讲看。” 易忠海继续发问。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他必须坚持下去,否则难堪的就是自己。 “第一个方案比较简单,只需要修理现有的夹具。” “第二个方案复杂一些,我可以为这个工位重新设计一套夹具。” “两种方案各有优劣。” 张宏明不慌不忙地回答。 易忠海接着问。 “修理夹具可以尽快恢复生产。” “但长期使用的话,夹具还会磨损,难以保证零件的质量稳定。” “重新设计图纸需要的时间较长。” “不过我设计的夹具能减少磨损,确保零件质量稳定。” 张宏明平静地说。 易忠海一时无言。 “张工,您还会设计夹具?” “真是厉害。” 班组长由衷地夸赞。 “只要了解零件加工方式和操作流程,花点时间就能设计出合适的夹具。” 张宏明微笑着回应。 在他看来,这并不算难。 就像后来的模具制作,有经验的师傅都能根据产品需求制造模具。 “心服口服,难怪能进技术科,脑子就是灵光。” “今天算是见识到真本事了。” “连跳两级果然有真本事,太厉害了。” 钳工们纷纷感叹。 他们平时只懂操作机械,从没想过改进工装夹具。 这种创新思维完全超出了他们的想象。 易忠海悄悄往后退了一步。 秦淮如目不转睛地看着张宏明。 眼前这个从容不迫的年轻人,和她的记忆完全不同。 他沉稳自信的谈吐让所有人都信服。 这是那个张宏明吗? 秦淮如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张工,你觉得哪种方案更好?” “您做决定就行,我们照办。”班组长恭敬地说。 张宏明镇定地说:“先修好磨损的夹具,恢复生产。新夹具需要重新设计,我三天内完成图纸。” “全听您的安排!”班组长连连点头,“不过这夹具怎么修?” “先焊接补上磨损的部分,再让老钳工按图纸打磨加工。”张宏明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工具箱,“焊工我来找,我可是有六级证书的。” 班组长恍然大悟,拍着脑袋笑道:“我这记性,您可是焊工专家。” “我去焊工班处理。”张宏明把夹具绑上自行车,回头对易忠海说:“锉削的活你来干吧。虽然你今天态度不好,但工作要紧。” 易忠海站在原地——他的右手完全使不上力。 “易师傅是我们钳工班技术最好的!”班组长一边绑绳子一边附和,“交给他没问题。” 看着张宏明骑车离开,班组长朝大家挥挥手:“都别发愣了!人家可是跟胡工齐名的技术标兵,你们有什么资格质疑?” “以后见到张工,说话做事都要注意点。” 班长提高声音说道。 易忠海悄悄回到自己的工位,听到这话脸上发热。他抿着嘴,心里忐忑不安,想着待会儿该找个什么借口溜走,不能让张宏明抓到把柄。 在焊工班的活动室里,三个班的班长正在开会。张宏明骑车来到门口,三个人看见他立刻起身迎接。 “张工,您怎么亲自来了?”二班长快步上前热情招呼。 “张工大驾光临,是来指导工作吗?要不要进来喝杯茶?”另外两位班长也笑着打招呼。 虽然张宏明以前只是二班的一个普通焊工,见了他们还得喊班长。但现在情况不同了,他们都得对张宏明客客气气的。 “班长您太见外了,叫我宏明就行,咱们不搞这些虚的。”张宏明笑着回应。说实话,老班长对他不错,就算没人提醒,他也不会在老班长面前摆架子。 至于其他两位班长,张宏明只是礼貌地笑了笑。该叫张工的时候,就得叫张工。 “宏明,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任务?”二班长心里美滋滋的,觉得特别有面子。 “来焊个夹具,钳工班那边的小活。”张宏明指了指车后座上的工件。 “这种小事您说一声就行,哪用得着亲自跑一趟。” 我帮你 车间里传来爽朗的声音: “这事我来处理,找刘师傅就行。” 一班长干脆地接过任务。 “多谢了。” “我也正好过去看看。” 张宏明微笑着回应。 一班长扛着工具夹具, 带着大家来到刘师傅的工位前。 “老刘,张工有个活要你帮忙处理。” 一班长直接说明来意。 刘海忠听到声音抬起头, 看到站在面前的竟然是张宏明, 脸色顿时变得复杂, 整个人瞬间僵住。 张宏明见状微微挑眉, 心里暗想: 今天是怎么回事, 先是遇到易忠海和秦淮如, 现在又碰到刘海忠, 怎么总遇到这些人, 好像特意来炫耀一样。 不过看到刘海忠难看的脸色, 张宏明心里反而挺畅快。 “发什么呆,赶紧干活。” 一班长把夹具往前一推,催促道。 “哦……好,这就干。” 刘海忠接过工具,脑子还是一片空白。 “刘师傅,这是图纸说明,” “这几个地方需要补焊。” 张宏明展开图纸,详细解释。 刘海忠看着图纸,心思却早已飘远,胸口像压着一块石头。 “老刘,都清楚了吗?” 一班长再次确认。 “明白了。” 刘海忠机械地点了点头, 把夹具搬到工作台前, 戴上防护面罩, 拿起焊枪开始干活。 “张工您放心, 老刘手艺一向不错, 上次胡工的活也是他干的, 保证给您干得漂亮。” 一班长拍着胸脯保证。 车间里,班组长们围在张宏明身边说笑。 “刘师傅的手艺,厂里谁不知道?” “技术绝对过硬。” 张宏明微微点头。 老班长拍着他肩膀问:“宏明,技术科那边还适应吗?跟着胡工学了不少吧?” “技术科可不轻松。”张宏明苦笑着摇头,“八个车间几十个班组,生产设备都要盯着……” 他故意说得忙碌些。要是让人知道整天没事做,肯定招人嫉妒。 班组长们听得认真。 这时刘海忠刚完成工作,摘下防护面罩。看到三个班组长围着张宏明有说有笑,再想想自己累得腰酸背痛,心里更不是滋味。 他盼着当领导盼了十几年,连个班长都没混上。就算当上班长,在张宏明面前也只不过是陪衬。想到这里,刘海忠心里又像堵了块石头。 “刘师傅完工了,我先来验收。”张宏明打断了谈话。 班组长们连忙说:“瞧我们光顾着说话,差点耽误正事。” “刘师傅要是没干好,我们可得说说。” 刘海忠听着直咬牙,暗骂这些势利眼。自己累死累活,反倒要被人挑刺。等以后有机会,一定要让他们好看。 “刘师傅干得不错。”张宏明检查完后称赞道,接着对老班长说:“钳工班还有事,我先过去了。” “去吧,别耽误工作。”老班长挥手道。 “有空常来聊聊,咱们叙叙旧。” 老班长笑着说道。 “张工多来指导工作。” 另外两位班长也热情招呼。 张宏明把夹具放回自行车后座,转身往钳工班走去。 路上,他想起刘海忠的表现,忍不住笑了出来。 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 难怪当年项羽非要回楚地。 在这帮大院人面前显摆,张宏明甚至不用做什么,只要站在那里,就能让他们一个个破防,真是有趣。 回到钳工一班,张宏明刚进门,班组长就迎了上来。 “张工,您回来啦,我来帮您拿。” 班组长抢着接过夹具。 “易师傅呢?”张宏明环顾四周。 “哎,刚才还在这儿。”班组长探头张望,没见人,大声喊道:“老易!张工找你干活,快过来!” “易师傅去上厕所了。”一名钳工说。 “真不巧。”班组长挠挠头,“张工,要不我换个人?别耽误您时间。” “不用,我就找易师傅。”张宏明摆摆手,“早听说他手艺好,今天正好看看。” “张工说得对!”班组长一脸得意,“易师傅的技术,在整个轧钢厂都是数一数二的。” 毕竟是自己班组的人,易忠海技术好,班组长脸上也有光。 左等右等,易忠海始终没出现。 “老田,去叫老易过来。” “干嘛还磨蹭?” 钳工组长急得直跺脚。 “别催,让易师傅知道我在等他。” 张宏明语气平静。 老田小跑着往厕所去了。 不久后,老田带着易忠海回来了。 易忠海脸色阴沉。 他原本想躲着不出面,把这事糊弄过去。 听说张宏明非等他不可,只好低着头出来。 “就等你了老易。” “夹具修好了,赶紧动手吧。” 组长连声催促。 “这焊活儿做得真差劲。” 易忠海挑毛病。 “是焊接车间刘师傅做的。” “改天我提醒他注意。” 张宏明笑着回应。 易忠海嘴角抽了抽。 谁不知道焊接车间的刘师傅就是刘海忠。 “老易,看你的了。” 组长给他打气。 想在张宏明面前展示钳工车间的实力。 易忠海盯着夹具,一动不动。 肩膀微微抬起,手臂刚要伸出去。 大家以为他要大展身手。 谁知又慢慢放下。 如此反复多次。 “老易你耍人吗?” “张工专门来解决问题,你还端架子。” “你这态度太差了!” 组长气得脸发青。 认定易忠海故意摆谱。 工友们也露出不满神情。 那只手抬起又落下,落下又抬起。 明眼人都知道是故意的。 “班长,我今天身体不舒服,不能干活。” 易忠海试了几次都没能动手。 手臂发麻使不上力,只好坦白。 “早干嘛去了?现在才说不舒服?” 钳工组长看了眼张宏明,对着易忠海厉声说道。 “我真的不舒服。” 易忠海低头解释。 心中满是愤怒。 被张宏明抓住了把柄,彻底被他控制了。 “易师傅,让你做事就不舒服,这说不过去吧?” “具体哪里不舒服?” 张宏明板着脸问。 “老易,别怪张工不答应。” “你的理由我也不认可。” 钳工组长气愤地说。 他认为易忠海故意捣乱,让他在张宏明面前丢脸。 工友们低声议论。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之前易忠海就说张宏明不行,现在直接撂挑子,确实太过分。 秦淮如想说什么,又咽了回去。 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开口。 “昨晚右手被蛇咬了,现在还发麻。” “刚才不是故意拖延,真的抬不起手。” 易忠海干脆说了实话。 不想落下倚老卖老的名声。 “易师傅,这更说不过去了。” “明明知道右手有问题还来上班?” “这不是变相拿工资不干活吗?” 张宏明严肃地批评道。 “不是,我来上班休息一下就能好。” “不会影响工作。” 易忠海急忙解释。 心里对张宏明恨之入骨。 “可你现在已经影响工作了。” “要不是我发现,你今天一天都不干活。” “白拿工资不就是这个意思?” “你是厂里的老员工,不为厂里出力,反而耍这些花样,你不觉得羞耻吗?” 张宏明站在道德高地上严厉训斥。 他心里感到非常痛快。 “易师傅这是在占公家便宜。” “对,他这么做太不厚道了。” “以前易师傅也经常不干活,该不会都是这样吧?” “我看就是,他上班就跟没事人一样。” 钳工班的工人们小声议论。 他们看易忠海的眼神都变了。 他们辛苦工作挣来的钱。 易忠海坐那儿什么都不干,工资却是他们的好几倍。 谁心里能平衡? “老易,你手有问题怎么不早说?” “你看这事闹的。” 钳工班组长气得不行。 如果真追究起来,他也得负责。 易忠海想辩解。 但看到大家的眼神,全身一抖。 心里慌乱,说不出话。 “班长,你们班有人身体有问题你都没发现?” “再说易师傅是老员工,你对老员工的关心太不到位了。” 张宏明转过头又训起班组长。 “是是是,这事是我疏忽了。” “老易,别的先不说,你赶紧去医院看看手吧。” 班组长连忙回应。 几乎等于让易忠海离开。 “行吧,中午过后我就走。” 易忠海说。 这样总算上了半天班。 按他的工钱,能拿一块多。 “不管中午走还是晚上走,今天都白干。” 钳工班组长看穿了他的想法。 直接点明。 “那我这一上午不是白费了吗?” 易忠海也生气了。 “易师傅,您坐到现在,什么活都没干,还想拿工钱?” “厂里给您这么高的待遇,是让您带个好头,您这样给年轻人做榜样?” “老师生病在教室躺着,警察生病在局里休息,这社会成什么样子了?” “大家都像您这样混日子,厂子还开不开?” 张宏明皱着眉头严厉批评。 “张工说得对,干不了活还占着位置,这不是骗钱吗?” “老易这事做得不地道。” “他刚才还说张工水平差,白拿工资,自己反倒更过分,真不知道哪来的脸。” 工人们纷纷议论。 大家看易忠海的眼神都带着轻视。 “好,我走。” “不过走之前,我想看看张宏明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 易忠海被说得抬不起头。 再待下去,就是自己丢人了。 “班长,易师傅指望不上了。” “您再给我找一个老钳工来,把这活儿做完。” 张宏明说。 “简单,我们班老钳工多的是。” 班组长一挥手,又叫来一位老师傅。 张宏明展开图纸,仔细交代起来。 老工人拿着锉刀,嚓嚓地打磨起来。 不一会儿,夹具就做好了。 “检验一下效果。” 张宏明说。 工段长亲自将夹具搬到八号操作台。 工人开始加工零件。 每完成一件,工段长就检测一件。 张宏明站在旁边观察。 连续检测了十个零件。 全部合格。 “张师傅,您太厉害了。” “经您这么一调整,问题全解决了。” 工段长眉开眼笑。 “能帮上忙就好。” “我先回去了,你们继续忙。” 张宏明微微点头。 “您慢走。” 工段长笑着挥手告别。 “张宏明确实有本事。” “可不是,人家上过广播的技术能手。” “还跟胡工程师一起受过表彰呢。” “我儿子要是有他一半出息,我这辈子就值了。” “易师傅肯定是嫉妒张师傅,才说些闲话。” 工人们议论纷纷。 易忠海早已悄悄离开了。 实在没脸再待下去。 张宏明骑车回到技术办公楼。 “哟,回来了?” “第一次下车间感觉怎么样?” 胡耕笑着问。 “还行,问题解决了。” “不过还有改进空间,这事……” 张宏明回到工位。 他把过程详细地讲给胡耕听。 “你小子确实有本事,干得漂亮。” “像易忠海这样的人不在少数。” “你年纪轻,调来技术科,难免有些老同志不服气。” 胡耕摆摆手:“别想太多,按部就班就行,遇到难题随时找我。” 张宏明低头听完指导,轻轻应了一声。 他拿起图纸铺在桌上,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把构思的夹具结构一一画出。这套为钳工班八号工位设计的工装,只要图纸完成,老师傅们半天就能做出实物。 “先吃饭,活儿下午再干。”胡耕盖上钢笔帽。 两人拎着铝制饭盒骑车去食堂。一路上不断有工人向胡耕打招呼,恭敬地喊“胡高工”。几个钳工班的汉子朝张宏明点头,称呼里已带上“张工”二字。 “下回进车间就站稳脚跟了?”胡耕捏着车闸挑眉。 饭盒打开,酱色牛肉泛着油光。胡耕筷子悬在半空:“伙食不错。” “单身汉图个痛快。”张宏明夹起一片薄如蝉翼的牛肉,余光看见对方眼中真实的惊讶。这位大工程师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竟然被普通的卤牛肉勾起了兴趣。 胡耕扒着饭嘟囔:“我家那口子精打细算,买肉都得论两称。” 胡耕夹起一片牛肉放进嘴里,用力嚼了几下,脸上露出满足的表情。 两人沉默着,谁都没再说话。 食堂另一侧的长桌旁,播音室的姑娘们正一起吃饭。 “快看,是张宏明!” “旁边那位是胡工程师吧?” “听说他今天在钳工班出了名,连易忠海都被他训了一顿。” “他真的很有魅力……” 姑娘们叽叽喳喳地议论着,目光齐刷刷看向张宏明那边,连饭都顾不上吃了。 于海棠小口吃着饭,目光温柔地追着张宏明。她后来又去了大型设备区,但没找到人。去找他?技术办公室常有领导出入,于海棠没这个胆子。 张宏明察觉到视线,回头望去。尽管那边坐着好几个姑娘,他的目光第一时间落在了于海棠身上,随即露出温暖的笑容。 于海棠轻轻抿嘴,脸颊微红。 “他又冲我笑了。” “明明是在看我。” “真想和他谈恋爱……” 播音室的姑娘们顿时激动起来,心跳加快。 与此同时,四合院里。 易忠海拖着沉重的步伐回到家。前院里,壹大妈正和几个邻居聊天。 “听说贾老太太瘫了?” “不会吧,昨天我还看见她坐在门口呢。” “昨晚的事,现在还在贾家堂屋里躺着。” “这也太可怜了。” “有什么可怜的,做坏事多了就该遭报应。” 几个女人一边说着闲话。 “壹大妈,你家男人回来了。”有人提醒道。 一位年长的妇人开口说道。 “当家的,怎么突然回来了?” “身体不舒服吗?” 壹大妈回头一看,赶紧站起身。 “可不是嘛壹大爷,大中午的怎么回来的?” “下午就要发工资了,这会儿回来还得再跑一趟。” “没事吧?” 其他几位姐妹也关心地问。 “就是有点不太舒服,回家休息一会儿。” “你们继续聊,不用管我。” 易忠海勉强笑了笑。 实在不好意思说出在厂里被张宏明批评的事。 拖着沉重的脚步往家走。 “当家的,我扶你。” 壹大妈也没心思聊天了。 跟着易忠海一起回去。 “当家的,真没事吧?” “你可不能瞒着我。” 刚到家,壹大妈就急切地问。 “真没事,让我歇会儿就好。” 易忠海躺在床上闭眼休息。 想起张宏明说的那些话,还有工友们的目光。 心里像被刀割一样疼。 轧钢厂里。 张宏明已经画好了新夹具的草图,只剩下标注尺寸。 新夹具的规格要根据加工零件来定。 零件图纸存放在钳工车间。 “胡工,我去车间看看。” 张宏明打了个招呼。 “去吧,这种事不用特意跟我说。” “多下车间熟悉熟悉是好事。” 胡耕科笑着回应。 张宏明骑车再次来到钳工车间。 离车间还有几十米远,他看见了秦淮如的身影。 “厕所明明在另一边,她要去哪?” 张宏明心里疑惑。 皱了皱眉,慢慢跟在秦淮如后面。 秦淮如走到半路,左右看了看。 躲进一间堆放杂物的小屋。 张宏明骑车来到杂物间前,利落地跳下车。 悄悄走了进去。 走到里面,隐约听到里面有说话声。 “五个白面馒头,连碰都不让碰?” “那你把馒头还给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张宏明嘴角微微上扬。 顿时明白是怎么回事。 原来是许大茂和秦淮如在这里见面。 说是见面或许不太准确,更像是某种交易。 “你快点,别让人看到。” 秦淮如语气焦急。 张宏明向前走了几步,正好看见许大茂伸手要动。 “咳咳!” 张宏明故意清了清嗓子。 “谁?” 许大茂浑身一震,差点跳起来。 “外面是谁?” “到底是谁?” 秦淮如声音颤抖,惊恐万分。 若是被人看到她和许大茂纠缠在一起,传出去她就没脸见人了。 “是我。” “许大茂,秦淮如,你们在这儿干什么?” 张宏明双手背后,大大咧咧地出现。 锐利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扫视。 “我们干什么,关你什么事?” “轮得到你来管吗?” 许大茂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些,语气不善地反驳。 眼看就要成功,偏偏被张宏明打断,差点吓破胆。 换作是谁都会恼火。 秦淮如把五个馒头藏在身后,低着头不敢抬头。 她心里发虚,不知张宏明到底听到了多少。 “许大茂,口气不小。” “走,去严震那儿说清楚。” 张宏明脸色一沉。 “没空跟你废话,我还要干活。” “哪像你,整天坐在办公室,多清闲。” 许大茂讽刺完转身就跑。 “宏明,都是许大茂逼我的。” “他说有事要谈,结果来了就……” “还好你及时来了。” 秦淮如抹着眼泪装可怜。 “哦?那几个馒头也是他逼你拿的?” 张宏明冷笑着反问。 “你……你都听见了?” 秦淮如顿时说不出话来。 “我跟着你进来的。” “少来这套,别用对付傻柱那一套来恶心我。” 张宏明不耐烦地挥手。 秦淮如转身想走,张宏明掏出一块钱晃了晃。 “什么意思?” 秦淮如停下脚步。 “你和许大茂的事,我就是这个意思。” “下流!” 秦淮如怒骂。 “许大茂能碰的,我张宏明就不能碰?” 张宏明嬉皮笑脸。 “懒得理你!” 秦淮如冷冷地说。 “要走可以,先把五个馒头留下。” 张宏明收起钱。 “凭什么?那是许大茂给的!” 秦淮如紧紧护着馒头。 “这馒头明明是许大茂给我的。” “走,我们现在去找许大茂对质。” 张宏明一脸无赖。 “你!” 秦淮如气得直咬牙,几乎要破口大骂。 白面馒头的事,她怎么敢当众说出来?更别说当面去问许大茂了。 “算了,逗你玩的。”张宏明摆摆手。 虽然两人有过节,但他还不至于欺负一个寡妇。 “等等!” 秦淮如突然冲上前,拦住张宏明。 “刚才那块钱,你还给我。” 她想了想,张宏明比许大茂强多了,年纪又轻。就算真让他占点便宜,自己也不亏,还能白拿一块钱,怕什么? 张宏明皱了皱眉。 “不是要摸吗?来!” “怎么,不敢了?”秦淮如挺起胸脯。 “懒得陪你闹。” 张宏明一把推开她,头也不回地走了。 “张宏明!这都不敢,你还是不是男人?” 秦淮如在后面小声喊着。 看着他越走越远的背影,她气得直跺脚。 难道自己真的没魅力了?送上门的机会,他都不愿意占? 秦淮如心里突然空落落的,莫名感到失落。 张宏明去钳工班拿了零件图纸,骑车回到办公室。 他逗秦淮如,纯粹是看不惯她总装可怜的样子。 真要找女人,大院里的于莉和娄小娥可比她强多了。 年轻时的秦淮如或许还行,但如今已经生了三个孩子,哪比得上小姑娘? 傻柱就是一根筋,被她迷得神魂颠倒。 张宏明刚走进办公室,还没坐稳。 “走,跟我去财务科。”胡耕科站起来招呼他。 张宏明随手把图纸放在桌上,心里也没抱太大希望。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这次领的是上个月的工资。 那时他还只是个二级焊工,月薪才三十七块五。 胡耕科走在前面。 领钱时张宏明偷偷看了一眼。 哇,厚厚一叠十元钞票。 少说也有二十来张。 那就是两百多块。 还有一叠花花绿绿的票证。 高级工程师待遇果然让人羡慕。 轮到张宏明时,他只领到三十七块五毛,票证也只有两张。 二两肉票和一两红糖票。 “小张现在是我们技术办的人,应该按初级工程师的标准发福利。”胡耕科对财务人员说。 “胡工,这个月发的是上个月的工资。您这样安排,不太符合规定。”办事员为难地搓着手。 “什么规定不规定,照办就行。有问题我去找杨亮平说。”胡耕科摆了摆手。 办事员只好又补了几张票证。 这次张宏明多了四两肉票、一斤油票,还有一些布票和粮票。 “谢谢胡工。”张宏明诚恳地说。 “客气什么,小事一桩。”胡耕科轻描淡写地摆了摆手。 张宏明收好钱票,回到办公室继续画图。 大约一个小时后,张宏明完成了图纸。 图纸上清楚地标明了工装的各项尺寸。 他活动了一下手腕,看了眼墙上的钟。 已经是下午三点多了。 再待一会儿就能下班了。 “小张,要买东西就趁现在去商场吧。” 胡耕科见他看时间,以为他有事要办。 “没事,等明后天放假再买。” 张宏明笑了笑,拿起工件图纸仔细检查,又核对了夹具设计图。 确认无误后,他收好图纸,随手翻开一本书慢慢看。 叮叮叮—— 轧钢厂的下班铃响了。 “胡工,我先走了。” 张宏明站起身打了个招呼,推着自行车离开了厂区。 他直接去了鸽子市,打算买些生活用品。 因为没有票,只能多花点钱。 买了被套、暖壶、搪瓷盆、搪瓷杯、毛巾和抹布,一共花了433元。 把东西捆在车后座上,他骑着车回到了四合院。 院子里,易忠海刚拿到99元工资。 他脸上露出了笑容,抽出20元作日常开支,剩下的全塞进了墙缝里。 “老头子,这次怎么只留20?不是该留30吗?” 壹大妈有些奇怪。 “傻柱每月还咱们10块,你忘了?” 易忠海笑着提醒。 “哎呀,我这记性真差。” 壹大妈顿时笑开了脸。 易忠海领完工资回到院子里,工人们陆续下班回来。大家都揣着刚发的工资和粮票,一个个喜气洋洋,只有几个人愁眉苦脸。 傻柱手里攥着二十七块五,心里难受极了。原本是三十七块五的工资,因为两次受处分被扣了十块,现在才真正感觉到心疼。之前受处分时没太在意,现在看到工资少了,就像被人割了一刀一样疼。 许大茂的脸色比死了亲娘还难看。他的工资从三十二块五扣到了二十二块五,连家里基本的开销都不够。更让他窝火的是厂里放假两天,宣传科主任偏偏安排他去乡下放电影,憋得像吞了苍蝇一样难受。 秦淮如垂头丧气地走进四合院,贾张氏正大声数落:“现在养这三个讨债鬼越来越难,特别是两个丫头,整天嚷着要零食。拿十块钱来!”见儿媳不说话,她瞪起眼睛:“才二十二块五?这点钱连牙缝都塞不进!人家媳妇早就评上二级钳工了,就你是个没用的学徒工!” 当年真是昏了头,竟然让东旭娶了你这么个没见识的乡下女人。 贾张氏叉着腰骂个不停。 秦淮如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 这样吧,你给我八块钱,这事就算了。 贾张氏骂得口干舌燥,端起茶缸灌了口水。 妈,要是把钱给了你,家里怎么办? 秦淮如声音发抖。 没饭吃你不会去借? 都怪傻柱这个缺德的,连饭盒都不往家带。 他欠我们家每月十块钱,你找他要! 贾张氏眼珠一转,暗自得意:这个家没有我不行。 秦淮如叹了口气,从兜里掏出皱巴巴的八块钱。 从下个月开始,你要给十块。 贾张氏撇着嘴接过钱,觉得自己吃了亏。 为这个家操心太多了。 傻柱阴沉着脸走进中院。 自从不再带回饭盒,再也没人等在门口了。 他心里空荡荡的。 柱子,过来跟我说句话。 易忠海在屋檐下招手。 大爷,您说。 傻柱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之前说好的,我替你垫了赔给许大茂的钱,你把房本押在我这儿。 每月还十块,可别忘了。 易忠海搓着手指。 哦,对,是这回事。 傻柱挠了挠头。 要不是提醒,早忘了。 这不发工资了吗,你看是不是…… 易忠海意味深长地拖长语气。 “壹大爷,我最近手头有点紧。” 傻柱吞吞吐吐地说。 易忠海没说话,心里很不痛快。 第一次就想赖账? 后面还有七十九次呢,这账还能不能还完? “行吧,壹大爷,我先还你十块。” 傻柱咬咬牙,从兜里掏出十块钱,一脸不舍地递过去。 工资总共三十七块五,现在只剩十七块五,简直像被剜掉一块肉,疼得他直咧嘴。 “别担心,账还清了我不会占你房子。” 易忠海接过钱,随口说了一句空话,转身就走。 傻柱脸色更难看了。 每月还十块,八百块要还八十个月——整整七年! 以后的日子简直看不到希望。 他越想越郁闷:自己好歹是轧钢厂的八级厨师,怎么混到这个地步? “宏明回来了!” “哟,宏明,你这是买了不少东西!” “宏明,家里全换了新的,是要娶媳妇了吧?” 前院传来邻居们的说笑声。 傻柱忍不住回头张望,想看看张宏明买了什么新玩意儿。 “趁现在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饿,先把家伙什买齐,省得以后折腾。” 张宏明的声音渐渐走近。 傻柱看见他推着自行车走进中院,后座上两个鼓鼓囊囊的大布袋晃来晃去,看不清里面装的是什么。 “刚发工资就显摆!” “买这么多破烂给谁看呢。” 傻柱酸溜溜地小声嘀咕。 傻柱暗自不满,满肚子不高兴。 想起自己挨的两次处分,全是张宏明捣的鬼,心里更加憋屈。 张宏明推着车到家门口,掏出钥匙开门。 “张宏明,又乱买什么东西?钱多得没处花是吧?”贾张氏一看到他拎着两大包进屋,脸色立刻拉了下来。 她和棒梗早就盘算好了,等张宏明发工资就去他家“串门”。在贾张氏眼里,那工资早就是自家的了,现在看到他花钱置办东西,怎么可能高兴? 张宏明眼皮都没抬,直接进屋关门。 “能退的赶紧退了!攥着现钱才踏实!”贾张氏扯着嗓子喊,“别不识好人心!” “滚蛋!”张宏明从门缝里甩出两个字,继续收拾新买的东西。 “小兔崽子不懂尊老!天打雷劈的!”贾张氏跳着脚骂。 棒梗冲出来问:“奶奶,他买了什么好东西?” “两大包呢,肯定没少浪费钱!”贾张氏气得直哼哼。 “钱都花完了,咱们还怎么整?”棒梗急得直抓头。他憋着劲想干一票大的,眼看肥肉要飞了,气得直咬牙。 “就是!败家的东西早晚得光棍!”贾张氏唾沫横飞,“现在得意,老了准成绝户!” 贾张氏怒气冲冲地喊着。 傻柱正要转身进屋。 前院又传来一阵动静。 叮铃铃—— 清脆的车铃声在前院响起。 许大茂推着一辆崭新的自行车,手指摆弄着车铃。 他高调地出现在四合院里。 恨不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投向他。 “哟,许大茂,新车?”叁大妈被吸引住了。 “可不是嘛,叁大妈,领导看中我,给我安排了不少任务。” “以后工作更忙,没车真不方便。”许大茂满脸得意地说。 嗓门特别响亮。 连中院的傻柱都听了个清楚。 许大茂买车了? 傻柱脸色一变。 身体微微发抖。 易忠海听见声音,悄悄走到窗边,从缝隙往外看。 “大家要是想看看新车,跟我去后院,让你们开开眼。” “想摸一下也行!”许大茂大声吆喝。 这回他一定要好好炫耀一番。 花大价钱买的新车,必须得风光一次。 前院的大人小孩都跟着许大茂走。 都想凑近看看,过过手瘾。 许大茂心里美滋滋的。 “哟,许大茂,买车啦?” “你哪来的票?”闫阜贵语气带着酸味。 看着小辈们一个个买了新车,闫阜贵心里那点优越感。 越来越撑不住了。 “我花钱跟人换的票。” “上次傻柱不是赔了我八百块嘛,现在手头宽裕了,正好——用上了。”许大茂笑着说道。 “八百块,买辆新车还能剩不少呢。” “买车这么大的事,该摆两桌庆祝下。”闫阜贵接过话。 许大茂得意地回击:“三大爷,院里买新车的可不止我一个。要请客也得您先带头,等张宏明请完,我再跟着来。” 这话把闫阜贵说得无言以对。这位精明的三大爷怎会吃亏?眼珠一转就开始琢磨怎么整许大茂。 刚进中院,许大茂就冲着傻柱炫耀:“傻柱,快看看这是啥?” “不就是一堆狗屎!”傻柱没好气地回道。 “哎哟,您这眼睛该配副眼镜了。”许大茂嘴上不饶人。 傻柱撸起袖子就要动手,许大茂赶紧拍着车座威胁:“这车连票带本花了二百七,碰坏了你拿什么赔?就你那十七块五的工资?” 这句话像一盆冷水,把傻柱的火气全浇灭了。易忠海在屋里看着直摇头,觉得傻柱还是太沉不住气。无论是张宏明还是许大茂买车,他都不想出来——不想给他们机会在自己面前炫耀。 许大茂又冲着张家喊:“小张兄弟,快出来看看哥的新车!以后不用求你借车了,咱们自己买得起,这才叫本事!” 张家门口停着一辆自行车,许大茂一眼就看出张宏明在家。 傻柱原本还憋着一肚子气,见许大茂跟张宏明较劲,心里顿时来了兴趣,站在旁边等着看热闹。 院子里好几户人围了过来。许大茂刚买了新车就要跟张宏明比,大家等着看热闹,有人甚至搬了小板凳来。 “许大茂这种人也能买新车,老天真是没眼。”贾张氏坐在门槛上骂骂咧咧,身体却不自觉地往许大茂那边挪,想着等会儿去摸摸那辆车沾点喜气。 张家大门突然被拉开。“许大茂,买了辆自行车就得意成这样?”张宏明冷笑,“你这买车的钱是怎么来的,自己心里没数?” “钱怎么来的关你屁事!我现在就是有钱,你眼红也没用。”许大茂梗着脖子喊,脸都红了。 “我眼红你?”张宏明冷笑着,“你这飞鸽牌能跟我凤凰牌比?想在我面前显摆,等你买了缝纫机和沙发再说吧。再说了,拿两个破篮子换八百块钱,这种钱我还真不稀罕。” 许大茂一下子蔫了。这辆自行车花了他将近三百,要是买缝纫机,至少得四百块,更别说沙发这种贵重东西了。 闫阜贵憋着笑,看到许大茂吃了亏,心里特别痛快。院子里其他人也互相递着眼色,暗笑许大茂不自量力——买辆新车就想在张宏明面前耍威风。 张宏明从两个黑袋子里拿出东西,搪瓷盆、毛巾、厕纸等生活用品摆满了桌子。邻居们看得目瞪口呆。 傻柱忍不住问:“张宏明,你哪来这么多票证买这些东西?” “工程师的配给标准自然不一样。”张宏明语气平静。 “这也太夸张了吧?”傻柱脸色不好。 “部分是用钱买的。下个月起,我的月薪是78.5元,加上5元补贴,总共82.5元。”张宏明笑着说,“这点开销不算什么。” 许大茂在一旁冷笑着说:“不就是个工程师,有什么了不起。” 于莉立刻反驳:“工程师收入稳定,一年能挣上千元。你这点积蓄花完就没了,凭什么看不起张宏明?” 邻居们纷纷附和: “工程师确实是铁饭碗。” “一个月82.5元,难怪能买这么多好东西。” “许大茂那点家底也敢跟张宏明比,真是自不量力。” 大家一致认为张宏明才是真正的赢家。 许大茂脸红耳赤,连忙推着自行车躲进后院。 一群想看新车的邻居也被他带了过去。 “小莉,去帮张宏明收拾一下屋子。”闫阜贵低声说道,“他买了这么多新东西,旧的东西肯定不想要了。” “知道了,爸。”于莉接过话,“如果他用不上,我就想办法搬回来。” 闫阜贵满意地点点头,觉得儿媳确实聪明,不用多说就懂。 于莉走进张家帮忙整理,房门一关,屋里顿时热闹起来。 中院里,傻柱像一根木头一样站着。站了很久,终于叹了口气,慢慢走回屋内。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易忠海见他这副样子,心里有些不安。想了想,还是去了傻柱家。 贾家屋里,贾张氏催促秦淮如:“老绝户去找傻柱了,你快去看看!” “有什么好看的?”秦淮如不解。 “你忘了上次傻柱的事吗?万一老绝户找他要钱呢?”贾张氏急得直跺脚,“傻柱的钱都是咱们贾家的,你得看着点!等老绝户走了,赶紧去跟傻柱借钱,别让他乱花!” “妈,您想得真周到。”秦淮如恍然大悟,立刻出门。 傻柱家里,他托着下巴坐在桌前,目光呆滞。此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活得真窝囊。 一个月37块5的工资,到他手里只剩17块5。 给贾家带的饭盒也不知去向。 张宏明添置新家具,明显是准备成家了。 就连老对手许大茂都骑上了崭新的自行车。 只有傻柱什么都没有。 “傻柱,发什么呆呢?”易忠海走到他身边。 “哎哟,壹大爷您怎么来了?”傻柱猛地回过神。 “看你闷闷不乐的,有点担心。” “遇到难处了?”易忠海坐到他旁边。 “没……没什么事。”傻柱勉强笑了笑。 满肚子苦水却说不出口。 秦淮如悄悄走到傻柱屋外,竖起耳朵听着。 “还说没事?我走到你跟前你都没发现。” “有事就说,能帮的我一定帮。”易忠海摆出长辈的架势。 傻柱张了张嘴,最终没说话。 每月还十块钱是他自己答应的,实在不好意思反悔。 “是不是看到许大茂的新车,心里不舒服?” “有一点。”傻柱点点头。 “看到张宏明要结婚,难受了吧?” “可不是嘛。” “壹大爷,这月工资只剩下17块5,日子都过不下去了。” “心里堵得慌。”傻柱干脆把话说开了。 秦淮如心里一紧。 傻柱的工资只剩17块5? 那贾家怎么办? 她暗自高兴,贾张氏叫她来是对的。 现在还能向傻柱借点钱,再拖下去,恐怕连一块钱都借不到了。 屋里。 “傻柱,你是不是怪我让你还钱?”易忠海板着脸问。 “哪能,要不是壹大爷您帮我赔钱,我早就进去了。” “可一想,现在这日子还不如坐牢呢。” “至少牢里不用为吃喝发愁。” 傻柱摆摆手,神情落寞。 易忠海心里一紧。 傻柱这话明显心里有疙瘩。 他借给傻柱八百块,才一个月就撑不住了。 真要收了傻柱两套房,又不能吃也不能穿,一点用都没有。 这不是弄巧成拙了吗? 易忠海脑子一转,赶紧想着怎么开导傻柱。 “壹大爷您放心,钱我一定还。”傻柱强打起精神说。 “傻孩子,你想错了。” “我哪是真要你的钱?我是帮你攒钱。” 易忠海重重叹气,眼里满是失望。 “?壹大爷您帮我攒钱?”傻柱愣住了。 一时没反应过来。 “我家里没有儿女,每月99块工资,多收你十块能有什么用?” “上次你出事的时候,连一百块都拿不出来。” “我就想着管管你,让你每个月往我这儿存点。” “没想到你真以为我是图你那点钱。” 易忠海摇头叹息,脸上满是委屈。 “壹大爷,我……我错了。” “我真的不是个东西。” 何雨柱突然明白过来。 原来易忠海一直在为他着想。 心里一阵温暖。 “这些钱是给你娶媳妇用的。” “等你成家了,生两个胖儿子,日子自然红火。” 易忠海继续描绘美好未来。 “您这么一说我可精神多了!” “但……我媳妇在哪儿呢?” 何雨柱先是激动,随即又泄了气。 “急什么,我能看着你当光棍?” “这几天我一直帮你物色好姑娘。” 易忠海笑着说。 把何雨柱哄得心花怒放。 窗外,秦淮如心里一沉。 要给何雨柱说亲? 如果他娶了媳妇,以后家里有了女主人,贾家怎么办? “真的吗?” “现在有合适的吗?” 何雨柱满怀期待地问。 “当然有,不然找你干什么?” “正好明后天休息,我去安排。” “后天带姑娘来相看。” 易忠海点点头。 秦淮如听到这里,急忙往家跑。 这事必须马上和婆婆商量。 一刻都不能耽误。 “壹大爷,您比我还亲爹还亲!” “以后我一定给您养老送终。” 何雨柱激动得差点跪下。 “傻小子,我看着你长大,不疼你疼谁?” “你过得好,我就安心了。” 易忠海拍了拍他的肩膀。 站起身走了。 易忠海走出房门,抬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他暗自松了口气。 幸好注意到傻柱神色不对,特意过来询问。 否则傻柱就要走错路了。 贾家屋里。 “什么?那个老光棍要给傻柱说媒?” “这绝对不行!” 贾张氏猛地从凳子上跳起来。 脸上满是慌乱。 “婆婆,壹大爷要给傻柱说亲,我们拦不住。” 秦淮如愁眉苦脸地说。 “这个老不死的真该死,好好的为什么要给傻柱说亲。” “必须把这门婚事搅黄。” 贾张氏眼中闪过狠厉。 就算再愚钝,她也明白傻柱一旦成家。 对贾家将是灭顶之灾。 “既然是一大爷做媒,相亲时老太太肯定要出现。” “如果我们从中捣乱,老太太肯定用拐杖打我们。” 秦淮如冷静地分析。 “那个老不死的更可恶,半截身子入土的人。” “整天在家里吃香喝辣,也不接济我们家。” “迟早把她饿死。” 贾张氏继续骂着。 “婆婆,快想办法吧。” “要是傻柱真的娶了媳妇,我们三个孩子怎么养活?” 秦淮如满脸忧愁。 虽然婆媳之间向来不合。 但在阻止傻柱成家这件事上。 她们的利益一致,是最稳固的同盟。 “要不我们先给傻柱说个媒?” “通才巷有个傻姑娘,三十多岁只会吃饭穿衣。” “如果我去说,那家人肯定答应,说不定还能拿个红包。” 贾张氏眼睛一转,想出一个“妙计”。 还能赚点钱补贴养老。 “给傻柱介绍个傻姑娘,他肯定不愿意。” “不过妈,你这么一说,我倒想到个主意。” 秦淮如眼睛一亮。 “哼,你能有什么好办法?” 贾张氏不屑地撇嘴。 她不满秦淮如否定自己的主意。 “我老家有个堂妹叫秦京如,也该嫁人了。” “把她介绍给傻柱,您觉得怎么样?” 秦淮如提议。 “这个秦京如来了能听我们的吗?” 贾张氏感兴趣了。 如果傻柱娶了秦京如,两家成了亲戚,接济贾家就更理所当然了。 “肯定听话,她在乡下只能嫁给庄稼汉。” “我把她带进城,是她的福气。” 秦淮如信心满满。 “那行,你明天就去乡下接人。” “赶在后天老绝户给傻柱说对象前,咱们先动手。” 贾张氏催促道。 “好,我明天一早就出发。” 秦淮如点头。 她有些期待,已经很久没回娘家了。 “对了,你那堂妹长啥样?” 贾张氏又问。 “虽然有点土,但长相还行。” “妈,您是怕傻柱看不上?” 秦淮如问。 “等你把她接来,先让张宏明看看。” “要是他中意,咱们家就能翻身了。” 贾张氏心里打着算盘。 “?厂里好多姑娘都喜欢张宏明。” “他眼光高,谁都看不上,更别说咱乡下的堂妹了。” 秦淮如摇头。 “干脆硬来,让那姑娘去**张宏明。” “他一个血气方刚的小伙子,能顶得住?” “等他们搅和上了,咱们就冲进去抓个正着,这事就定了。” 贾张氏眼珠一转,想出个狠招。 这年头讲究名声,要是张宏明不认账,就得坐牢。 说不定还得吃枪子儿。 贾张氏越想越高兴。 “那……试试看吧。” 秦淮如咬着嘴唇。 心里难受极了。 要是真让秦京如攀上张宏明,这堂妹岂不是要压在她头上? 她咽不下这口气。 “赶紧去找张宏明那个王八蛋说去。” “没准他一高兴,还能赏你五个钱。” 贾张氏不耐烦地催促。 带这么个蠢货办事真费劲。 又笨又懒。 “行,我这就去。” 秦淮如点点头。 前脚刚走,贾张氏就把棒梗叫过来。 祖孙俩凑在一起小声嘀咕。 “明儿厂里放假,院里人多不方便动手。” “等后天大家上班了,中午你溜回来,去张家转转。” “对了,你那开锁的手艺还在吗?” 贾张氏安排得明明白白。 “奶奶,我天天练着就等着这一天呢。” “给您露一手。” 棒梗从兜里掏出一把梅花锁。 拿根铁丝往锁眼里一插。 咔嗒一声,锁就开了。 “稳了。” “好,好,下次注意。”张宏明笑着摆好碗筷,心里暗想:明明是你自己骑上来发疯,倒来怪我。这种事争辩也没用。 于莉美滋滋地吃着饭,自从吃过张家的饭菜,再回闫家吃饭简直难以下咽。 饭后,于莉先拿着两个搪瓷杯回闫家,又折回来把剩下的旧东西装进袋子,绑在自行车后座上。 于莉收拾好要带回娘家的物品,这些好处自然也要让娘家沾光。 秦淮如目送于莉骑车离开,眼中满是羡慕。要是自己也能带这么多东西回去,该多有面子。可惜张宏明从不吃她这一套。 想起白天张宏明在工地上的威风样子,秦淮如心里泛起异样的感觉。如果她还是单身,说什么也要跟张宏明好。 秦淮如迈步走向张家。张宏明正靠在沙发上看书,旁边的电扇嗡嗡地转着。 “宏明,还在用功?” “难怪能当工程师,就冲你这劲头,一般人比不上。” 秦淮如艳羡地看着电扇,脸上堆满笑容。 “有事?” 张宏明头也不抬地问。 “我就是来串个门……” 秦淮如热情地搭话。 “没事别站在门口,挡光了。” 张宏明直截了当。 “宏明,我给你介绍个对象怎么样?” 秦淮如终于忍不住说。 “你给我介绍?” 张宏明抬起头看她。 心里觉得这事不对劲,分明是黄鼠狼给鸡拜年。 “对,你也到成家的年纪了。” “我老家有个堂妹叫秦京如,跟你岁数差不多。” “人长得漂亮,性子实在,干活勤快。” “乡下姑娘你懂的,好养活,保证把家里收拾得利利索索。” 秦淮如卖力地推销。 “没兴趣。” 张宏明摆了摆手。 现在给他说媒的,都是城里户口、有正式工作的姑娘。他身体好好的,怎么会找秦京如? “农村姑娘身体好,不娇气,生孩子容易。” “要是能跟你成,以后都听你的,多好。” 秦淮如还在努力撮合。 张宏明低头看书,根本不理她。 秦淮如觉得没意思,撇了撇嘴,回了贾家。 “怎么样,那个缺德鬼高兴了吧?” “他给了你多少钱?” 秦淮如刚进门,贾张氏就急着问。 “人家张宏明说没兴趣,一点不动心。” 秦淮如叹气道。 “不可能,他这个年纪,看老母猪都觉得美,能不动心?” “肯定是装的,在你面前端着。” 贾张氏眼里闪着精明的光,好像把张宏明看透了。 “等京如来了再说吧。” 秦淮如说道。 四九城肉联厂家属院。 于莉把车停在一家门口。 她伸手敲门。 “爸,妈,我回来了。” “咦,小莉怎么突然回来了?” “老伴,快去给闺女开门。” 于学义急忙说。 “这么晚回来,该不会是跟解成吵架了吧?” 赵春丽边开门边担心地问。 于海棠从自己屋里探出头。 于家的小儿子于宝健放下笔,好奇地看着门口。 “爸妈,我回来了。” 于莉提着两个袋子,脸上满是笑容。 “闺女,怎么突然回来?” “是不是闫解成欺负你了?” 赵春丽眼睛一下子红了。 “怎么回事?” “你在闫家惹什么事了?” 于学义皱着眉头问。 看到于莉提着大包,半夜回家,老两口第一反应是她和闫解成闹矛盾,赌气回娘家了。 “爸妈,你们想哪去了。” “我和解成很好。” 于莉一脸疑惑。 “姐,你跟姐夫没事,怎么拎着这么多东西回来?” 于海棠插嘴问。 “什么行李,这些都是我给家里带的。” 于莉把袋子放在桌上。 “闫家能让你往娘家带东西?” 于学义满脸不相信。 “拿婆家的东西贴补娘家,以后你在闫家还怎么做人。” “赶紧拿回去。” 赵春丽也劝道。 “爸妈,这些和闫家没关系。” “你们放心收下吧。” 于莉笑着从袋子里往外拿东西——搪瓷盆、茶杯、夜壶,还有几块旧布料,零零散散摆了一桌。 “这……这些东西哪来的?” 赵春丽忍不住问。 “该不会是偷的吧?” 于学义怀疑地看着女儿。 “爸您说什么呢!” “我们院有个工程师买了好多新家具。” “这些旧东西他用不上,我就拿回来了。” 于莉高兴地说。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于海棠眼神一闪。 工程师……说的不就是张宏明吗? “这个人真不会过日子。” 赵春丽嘴上说着,脸上却笑开了花。 这些旧东西虽然用过了,但再用几年没问题。白捡这么多好东西,心里别提多高兴了。 “人家能让你白拿?” 于学义还是有些怀疑。 “我帮他打扫屋子,关系不错。” “这事海棠也知道。” 于莉大大咧咧地回答。 父母的目光转向于海棠。 “那人叫张宏明,二十出头,刚升到六级焊工。” “被高级工程师看中,调到技术办公室了。” “上次跟你们说的榴莲,就是在他们家吃的。” 于海棠说道。 “原来是他们家。” 于学义这才明白过来。 之前于海棠在张家吃了不少好菜,还尝到了稀奇的外国水果,回家后忍不住跟父母说起。 这让老两口羡慕不已。 “姐,你什么时候带我去张家吃饭?” 小弟于宝健拉着于莉的手问。 “男孩子怎么可以去别人家白吃白喝?” “好好学习,以后带你享福。” 于莉责备道。 于宝健撅了撅嘴。 “这个小伙子真是大方。” 赵春丽摸着新买的搪瓷盆感叹。 “他马上就要当工程师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于学义接话。 “也是。” “宝健,看到了吗?当工程师多有面子。” “你要努力读书,将来也当工程师。” 赵春丽对於宝健说。 於宝健立刻拿起笔,埋头写作业。 “爸妈,我先走了。” “改天再来看你们。” 於莉办完事准备离开。 “急什么,喝口水再走。” 赵春丽拉住女儿。 “还得把车还给张宏明呢,不能耽误。” 於莉做事一向干脆利落。 於莉推着自行车走出家门,全家人站在门口送她。 “这车是张宏明的吧?”于学义盯着崭新的车子问道。 “嗯,借来骑几天。”於莉回答,“爸妈,我走了。”说完就蹬车离开了。 “张宏明这小子真不简单,这么年轻就能买得起自行车。”于学义望着她的背影感叹。 “他家还有台熊猫牌收音机,挺大的。”於海棠边说边张开双臂比划。 “年轻人太会花钱了。”赵春丽摇头,“要是咱们宝健也能这么出息就好了。” “指望宝健当工程师?我看不如让张宏明当咱们女婿更靠谱。”于学义开玩笑地说。 於宝健一脸不高兴,於海棠顿时脸红了。 “你这样当爹的合适吗?”赵春丽不满地说。 “开个玩笑嘛。”于学义转向女儿,“海棠,上次你去张家,觉得那小伙子怎么样?” “别瞎想,”赵春丽插话,“咱们海棠哪配得上人家。” 於海棠再次感到失落,心里想着:虽然事实如此,但亲妈这么说还是让人难受。 许家院子里,许大茂正得意地展示他的新车。虽然之前在张宏明那儿受了些气,但现在被邻居们围着夸赞,有人摸车把,有人按铃铛,他又找回了优越感。 为了庆祝买了新车,许大茂喝了点酒。 娄小娥也跟着喝了几口。 许大茂本想和妻子亲近,却发现力不从心。 只好躺下睡觉。 娄小娥心里难过,但没多说什么,怕伤了他的自尊。 夜色渐渐深了。 许大茂鼾声很大。 他忽然站在后院空地。 中院传来奇怪的声音。 许大茂听出那声音,脸色立刻变了。 急忙跑向中院。 却看见娄小娥和张宏明在一块儿。 两人紧紧搂着。 “狗男女!” 许大茂怒火中烧,冲向张宏明。 张宏明一脚把他踢翻。 然后继续做着自己的事。 “张宏明!我杀了你!” 许大茂气得不行,眼角都裂了。 “——” 他猛地惊醒,从床上坐起来。 “大茂?” 娄小娥迷迷糊糊地叫了一声。 她晚上也喝了酒,睡得很沉。 许大茂满身冷汗,胸口剧烈起伏。 起身猛喝了一口水。 “又是这个该死的梦!” 他咬牙骂道。 困意再次袭来,他昏昏沉沉地躺下。 模糊中,易忠海牵着个孩子走过来。 “许大茂,这是我儿子。” “以后这院子,就剩下你一个绝户了,知道吗?” 易忠海一脸得意。 周围全是邻居,指指点点地看着他。 许大茂被人说没有后代,不能留在四合院。 大家吵着要把他赶出去。 后来,他的乡下情人告诉他,自己怀了他的孩子。 他非常高兴,一直照顾她。 结果发现,那孩子其实是傻柱的。 一整晚,许大茂只要一闭眼,噩梦就来找他。 他眼睛凹陷,脸色苍白。 嘴唇发紫,眼睛布满血丝。 要是现在去住酒店, 警察一晚上能查他七八次,怀疑他…… 天刚亮,四合院慢慢热闹起来。 娄小娥醒来,看到许大茂的样子。 又惊又担心地问:“大茂,你怎么了?” 许大茂没说话。 梦里的事情太真实,让他受了打击。 到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又做噩梦了吧?” “今天别去乡下放电影了,好好休息吧。”娄小娥关心地说。 “没事,我缓一缓就好。”许大茂咬牙坚持。 这是主任安排的任务,他不敢推辞。 张家。 “叮!宿主对许大茂使用噩梦卡,负面值结算完成。” “许大茂持续噩梦,获得负面值4点。” 这次许大茂贡献了4点负面值。 加上张宏明原本的9点,一共13点。 张宏明忍不住,立刻下令抽奖。 “系统,抽奖。” “叮!恭喜宿主获得一张守护邪灵卡。” 这张技能卡不是永久生效的,实用性也因此大打折扣。 张宏明从系统空间取出卡片,指尖触碰到冰冷的卡面。 【守护邪灵卡】激活后可以召唤以下任意邪灵:贞子、楚人美(乡村老尸)、弗莱迪,持续七天,功能仅限于房屋防护。 他微微皱眉。 卡片散发着一股阴冷之气——所列都是臭名昭著的恶灵。 贞子来自日本恐怖经典。 最让人胆寒的是她关节反折、从屏幕爬出来的画面。 尤其是那张惨白的脸猛然抬起时—— 胆小的人与她对视,恐怕连噩梦都会被吓醒。 楚人美更是不必多说。 那身蓝布衫和腐尸般的面容,堪称国产恐怖片的极致噩梦。 老人特有的诡异笑容配上溃烂的脸皮,成了多少人的童年梦魇。 至于西方来的弗莱迪? 虽然在惊悚程度上稍逊一筹,但论**手段的狠厉—— 钢爪划过铁管的声响,足以让他坐稳血腥之王的位置。 思考片刻,张宏明将卡片收进储物戒中。 七天时间太宝贵,得用在关键地方。 贾家屋内,秦淮如正对着镜子整理红袄。 回娘家这天,她特意梳了鬓角,脸颊上还扑了点粉。 “妈今天真漂亮!”棒梗一边啃着窝头一边嘟囔。 “乖,带小当在家别乱跑。”她往儿子手里塞了两毛钱,“听话。” 棒梗把两毛钱塞进口袋,想着待会儿去买瓶北冰洋汽水。 “一个寡妇,穿得这么招摇,这是要去哪?” “一点规矩都不懂。” “真是给咱们贾家丢脸。” 贾张氏尖酸刻薄地数落着。 “妈,我这次回娘家要是穿得太寒酸,那不是更让人笑话咱们贾家吗?” “如果穿得破破烂烂,乡下人还以为咱们在城里过得有多难。” 秦淮如解释道。 “哼,早点回来。” “要是让我发现你在外头勾搭野男人,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恶声恶气地威胁道。 “知道了,妈。” 秦淮如提起布包袱正要出门。 “等一下,让我看看你包袱里装了什么。” 贾张氏狐疑地看着包袱。 她一把抢过包袱翻了个底朝天,生怕秦淮如偷偷带东西去娘家。 “妈,我们家现在这么困难,我哪还有东西带回去。” 秦淮如委屈地说。 “没带就好。” “对了,这次回去顺便问问你爹娘,看能不能借点钱回来。” “我们家都这样了,他们当外公外婆的也该帮衬点。” 贾张氏把包袱扔还给秦淮如。 “好,我去问问。” 秦淮如撇了撇嘴。 心里早已把贾张氏骂了无数遍。 嫁出去的女儿就像泼出去的水。 哪有让外公外婆来养外孙的道理。 再说秦家在乡下天天靠地里吃饭,吃了上顿没下顿。 哪有本事接济贾家。 这些话她只能藏在心里,一个字都不敢说出口。 秦淮如走出家门。 “姐,你今天真漂亮。” 傻柱看见了,咧着嘴笑,忍不住夸了一句。 眼神直勾勾的,像是饿狼看见了肉。 秦淮如抿着嘴一笑,没有回应。 傻柱顿时浑身酥软。 秦淮如心里得意,脚步轻快地走到张家门前。 故意停下,朝屋里看了一眼。 张宏明正在吃早饭。 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抬头往外看。 目光落在她身上,微微一愣,露出一丝惊讶。 大红衣裳衬得她皮肤白皙如雪,淡淡的妆容,眼波流转间尽是妩媚。 确实引人注目。 秦淮如敏锐地捕捉到他眼中那一闪而过的亮色。 故意挺了挺腰,胸脯微微抬起。 心里那股得意更浓了。 张宏明却低头继续喝粥。 秦淮如嘴角一抽,抬脚离开了四合院。 她没急着去坐公交。 先去了菜市场。 称了一斤猪肉,拎了一条活鱼。 又进百货店买了五斤瓜子、花生、奶糖之类的零食。 全是她平日省吃俭用攒下的钱和票。 拎着大包小包,这才上了开往乡下的公共汽车。 颠簸了一个半小时,终于踏上了秦家村的土路。 秦淮如昂首挺胸,步伐稳健有力。 她秦淮如,如今风光回村! 那件大红衣服在一片灰蓝黑的人群中格外显眼。 没走几步,就有村民认出了她。 “哟,这不是老秦家的闺女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回娘家呗!你看她手里提的,还有鱼还有肉……” “城里人就是阔气,回门礼都这么讲究。” “说不定她在城里天天吃这个呢!” 村里人眼红地看着秦淮如手中的鱼和肉,纷纷议论:“城里人日子就是过得滋润,我们可比不上。” 听到这些闲话,秦淮如嘴角微扬,腰杆挺得更直了。虽然在贾家总受婆婆气,但回到乡下,她依然是村里最风光的姑娘。 “老秦!你家闺女回来啦!” “还带着鱼和肉呢,快去迎迎!” “老秦,你闺女在城里出息了!” 几个热心的乡亲跑去给秦父报信。 秦家二老连忙迎出门。这个嫁到城里的女儿,在他们眼里就是全家的骄傲。 “爸,妈。”秦淮如看见父母,眼圈一下子红了。上次见面还是丈夫贾东旭去世的时候,两年时间,父母竟变得如此苍老。 “回来就回来,带这么多鱼肉干什么?” “就是,这么多我们也吃不完。” 老两口嘴上说着埋怨,声音却格外响亮,脸上满是骄傲。 “女儿平时不能在跟前尽孝,这点东西算不了什么。”秦淮如语气真挚。 邻居们纷纷议论: “淮如从小就很孝顺。” “是,真有出息。” “可惜是个女娃,不然老秦早就享福了。” “别站在外面了,快进来!”秦父大声招呼。 “爸妈,我还买了些零食,给乡亲们分一分吧。”秦淮如轻声说。 秦淮如解开布袋。 “你这丫头,怎么这么不会过日子,买这些零食干什么?”秦父摇头叹气。 “花了不少吧?”秦母问。 “不多,都是小钱。”秦淮如抿嘴一笑。 “老秦,淮如现在是城里人,城里还缺钱?” “就是,你们有福不知道享。” “淮如是咱们这儿最出息的女儿,还惦记家里,你们真是前世修来的福。” 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说着好话。 “哎,我们天生就是劳碌命,哪会享福。”秦父抓了一把瓜子花生,笑着分给周围的人。 一群脏兮兮的孩子围了过来,秦母一个个发糖,孩子们欢天喜地,吵闹不停。 “淮如,你还是这么漂亮。” “真让人羡慕,嫁到城里过好日子。” 一个脸色憔悴、皮肤黝黑的妇人牵着三个孩子走过来。 “静霞,好多年没见了。” “这是你的孩子?”秦淮如笑着打量,心里泛起一阵波动。 当年一起长大的姐妹,因为嫁的地方不同,如今已是天差地别。 同样生了三个孩子,秦淮如觉得自己比静霞年轻十岁不止。 这个念头让她心底的优越感更加强烈——当年的选择果然没错。 “原本是四个,三月份老三生病,没救过来。”妇人声音颤抖,眼眶泛红。 “唉,真可怜。” “来,阿姨给你们糖吃。” 秦淮如轻叹一声,朝那三个孩子招手。 三个孩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眼神中夹杂着羡慕、渴望和对城里人的敬畏。他们怯生生地站在那里,不敢靠近。 秦淮如起身抓了一把瓜子花生,又加了几颗奶糖,全都塞进妇人手里。 “谢谢,太谢谢了。”妇人连连道谢,带着孩子离开了。 看着她们的背影,秦淮如想起了棒梗。幸好自己嫁进了城里,否则儿子恐怕也会像这些孩子一样面黄肌瘦,哪会有现在的机灵劲儿。 东旭走后,我和你娘总担心你在城里吃苦。」秦父欣慰地说,「这次见到你,总算安心了。」 「我接了东旭的工作,每个月能挣三十多块。」秦淮如回答,「家里有婆婆照顾,日子还能过。」 「老天爷!秦淮如一个人竟然能挣三十多!」 「这钱顶得上三个壮劳力!」 「难怪城里人过得好,这钱来得太容易了!」 「还是城里好!」 周围的村民纷纷感叹。 「好,好。」秦父大声说,「等孩子们长大了,日子会更好。老婆子,快去做饭,别饿着淮如。鱼和肉都做上,别省着。」 秦母提着鱼肉走向灶台。 「今天淮如回来,各位长辈都来家里吃饭吧。」秦父一边给邻居们递旱烟一边说道。 老秦乐呵呵地分发食物。 「不用了不用了。」 「这些大鱼大肉,我们可吃不惯。」 「老秦,等淮如更有出息了,说不定还能接你去城里享福呢。」 乡亲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享什么福,只要孩子们过得好就行。」 「不过说实话,我家这个闺女从小就和别人家的孩子不一样。」 秦父坐在小板凳上,满脸得意地夸耀。 大家围坐在他周围,时不时附和几句。 不一会儿,秦母开始上菜。 众人识趣地离开了。 秦父收起小板凳,招呼秦淮如一起吃饭。 「这次回来有什么事吗?」饭桌上,秦父问道。 「我们院里有个小伙子想找对象,我想带京如去看看。」 「如果成了,也算是给她找个好出路。」秦淮如说。 「哎呀,这可是大喜事!」秦父喜出望外。 吃完饭,秦父去了弟弟家。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没过多久, 秦父带着一对父女回来了。 手里还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麻袋。 「姐!」 一个扎着羊角辫、穿着灰布衣裳的农村女孩, 高兴地跑向秦淮如,亲热地喊道。 「京如,两年没见,都长这么大了。」 秦淮如拉着秦京如的手笑着说。 「姐,你真的要带我去城里吗?」 秦京如眨着眼睛问,眼中闪烁着渴望改变命运的光芒。 「怎么跟你姐说话,没规矩。」 那个中年男人出声训斥。 「叔,没关系的。」 「我这次来,就是想带京如去城里,给她在城里找门亲事。」秦淮如微笑着说道。 「姐,我跟你去!」秦京如迫不及待地答应。 “这丫头,魂都丢了。”秦父摇头叹气,眼中却带着期望。如果女儿能在城里站稳脚跟,以后也能帮衬家里。乡下日子太苦,就算像老黄牛一样拼命干活,也填不饱肚子。孩子有个小病小痛,说没就没了。只要能改变命运,谁不会拼了命抓住机会? “那你先歇会儿,傍晚咱们就出发。”秦淮如说。 “京如,过来。”秦父招手,父女俩低声说了几句。忽然秦京如扑通一声跪在堂姐面前:“姐带我进城找婆家,以后过好日子,我绝不会忘记你的恩情!” “快起来!自家人不用这样。”秦淮如急忙扶起她。 “让孩子表达一下心意。”秦父在一旁说道。 消息很快传遍了邻里,大家纷纷称赞秦淮如有本事,羡慕秦京如的好运气。几个妇女围上来拉着秦淮如聊天,话里话外都想托她带自家女儿进城说亲。还有人偷偷承诺事成后给谢礼。秦淮如只是笑了笑,始终没有答应。 她又不是圣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城里打工的姑娘不少,要是知道她在贾家受委屈,那更糟糕了。 半小时后,秦淮如带着秦京如走了。 “爹娘,下次再来看你们。”秦淮如说。 秦京如背着一个布包袱,脸上满是期待。 四合院里。 张宏明推着自行车往外走。 他打算去潘家园转转。 潘家园是京城最大的古玩市场。 上次收了《快雪时晴帖》后,张宏明就留意上了。 现在文物价格低,捡漏的机会多。 买些古玩字画,不管是转卖还是收藏,都是划算的买卖。 “宏明,去哪儿?”于莉在闫家门口随口问。 “去潘家园逛逛。”张宏明回答。 “那儿骗子多,你小心点。”于莉提醒道。 老帝京人都知道潘家园是干什么的。 “放心,我有分寸。”张宏明笑着应了一声。 推车出了院子。 “傻柱,听见没?张宏明要去潘家园。”贾张氏坐在门口对隔壁喊。 “听见了,这小子肯定是缺钱想碰运气。” “做他的春秋大梦吧。”傻柱不屑地说道。 “我看他是穷疯了,还想去潘家园捡漏。” “等着瞧,非得赔个精光不可。”贾张氏恶毒地咒骂。 “就他那德行,搞不好还得被人打断腿。”路过的许大茂插了一句。 “许大茂,你怎么了?” “看他快不行了。” 贾张氏一脸惊讶。 “你才快不行了。” 许大茂怒声反驳。 “许大茂,听哥一句劝。” “趁早把自行车卖了换钱,该享受就享受。” 傻柱跟着起哄。 “放心,我肯定比你命长。” “等你走了,我给你多烧点纸。” 许大茂火冒三丈。 “收拾你是不是?” 傻柱脸色一沉。 许大茂赶紧推着车溜走了。 连着两晚做噩梦,一直没睡着。 许大茂全身无力,不敢跟傻柱正面冲突。 潘家园外。 张宏明跳下自行车,站在一块古老的牌匾前。 心中感慨。 这块牌匾,斑驳得厉害。 要是有相机,他真想拍下来。 张宏明掌心一翻,掏出一张幸运卡。 眼看就要捡漏,这时候不用更等什么时候? 他立刻使用了卡片。 站在原地十秒钟。 什么反应也没有。 张宏明心里犯疑,不知道有没有效果。 正要推车进去—— “救命!快来人!” 身后传来一声尖叫。 张宏明回头一看。 一个穿灰白格子裙、浅蓝色上衣的姑娘 正在拼命逃跑。 一只大狗紧追不舍。 红舌头伸出来,尖牙闪着寒光。 突然姑娘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扑倒。 恶犬和她之间的距离瞬间拉近。 “呀!” 女孩吓得脸色发白,下意识闭上眼睛,惊叫起来。 “该死的畜生!” 张宏明扔掉扶着的自行车,冲了过去。 恐惧意志瞬间笼罩那条恶犬。 原本龇牙咧嘴的狗突然浑身颤抖,前腿一软跪倒在地,发出哀鸣。 张宏明跑到近处,抬脚猛踹。 这一脚狠狠踢在狗的肚子上。 伴随着一声闷响,狗被踢飞出去,瘸着腿逃跑了。 哐当—— 张宏明的自行车倒在地上。 “同志,狗已经赶跑了。” 他对坐在地上的姑娘说,转身去扶自行车。 姑娘睁开眼,看到狗狼狈逃走的身影。 再看张宏明正在扶车。 顿时明白是这位同志救了自己。 她慌忙站起身。 张宏明扶好自行车,刚走了几步。 “这位同志,真是太感谢您了。” “我是红星小学的老师冉秋叶。” “请问您怎么称呼?” 冉秋叶踮起脚追上来,大方地伸出手。 “我叫张宏明,在红星轧钢厂当高级工程师助理。” 听到“冉秋叶”这个名字,张宏明明显愣了一下。 他也伸出手。 两人短暂握手时,张宏明仔细打量着眼前的姑娘。 眉如远山,眼似秋水。 气质清雅,仿佛从水墨画中走出的女子。 他不自觉地将冉秋叶和于海棠相比。 于海棠活泼可爱,带着少女特有的娇气。 冉秋叶温婉端庄,透着一股书卷气息。 各有各的美。 她悄悄看着救自己的青年。 张宏明的英勇让冉秋叶心生好感。 见他眉目俊朗,身材挺拔。 竟是红星轧钢厂的高级工程师助理。 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 “宏明同志年纪轻轻就是高工助理,真了不起。” “对了,你救我的时候自行车摔了,没伤着吧?” 冉秋叶关心地问道。 “车把蹭了点漆,不碍事。” 张宏明轻描淡写地回答。 虽然有点心疼,但重来一次他依然会毫不犹豫。 这年代民风淳朴,少有自私自利的人。 见义勇为是理所当然的事。 更何况他有信心能护她周全。 “害你车子受损,实在过意不去。” “这两块钱请你务必收下。” 冉秋叶认真地递出钱。 “小刮痕罢了,真的不用。” 张宏明推辞道。 “如果不补偿,我心里不安。” 冉秋叶态度坚定。 “那好,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张宏明笑着答应。 “宏明同志也是来逛潘家园吗?” “不如一起走?” 冉秋叶大方地邀请。 “正合我意。” 张宏明欣然接受。 心里却有些着急。 幸运卡只剩十分钟。 必须抓紧时间。 冉秋叶一时忘了脚伤。 刚迈出一步就痛叫出声。 “秋叶同志,你的脚扭伤了。” “我会一点正骨手法,需要帮忙吗?” 张宏明问道。 “你还会正骨?” “那真是太好了。” 冉秋叶露出笑容。 “请坐好,我这就帮你处理。” 张宏明说着。 他之前获得形意拳大师技能卡时, 顺便学过跌打损伤的疗法, 处理扭伤自然不在话下。 为了节省时间,他顾不上找更合适的地方。 冉秋叶照做了,坐在地上。 张宏明停下自行车,蹲下身, 一手托住她的腿。 “宏明同志……” 冉秋叶心头一震,脱口而出。 这个年代虽不讲究男女之防, 但未婚男女相处仍会保持距离。 能牵手已是亲密举动。 冉秋叶穿着及膝的灰白格子裙, 张宏明直接触碰她的小腿, 让她顿时慌了神。 这是她第一次被年轻男子如此接触。 “怎么了?” 张宏明抬头问。 “没…没事。” 见他眼神清澈,冉秋叶连忙摇头。 暗自告诉自己不该多想, 此刻张宏明只是个医生。 张宏明一手托着冉秋叶的小腿,另一只手帮她脱下布鞋。 冉秋叶的脚趾暴露在空气中。 他轻轻摸过她的脚背。 冉秋叶咬紧嘴唇,身体微微颤抖。 脸颊迅速泛红。 她生长在书香之家,家教严格,一向遵守闺中礼仪。 与异性接触,最多不过握手。 这还是她第一次让男子触碰自己的脚。 “放松点,很快就好。” 张宏明语气平稳。 他捏住她的五个脚趾,慢慢转了两圈。 如果不是看他神情认真, 冉秋叶几乎以为他在故意轻浮。 姑娘的脚趾和腰身一样私密, 怎么能随意碰触。 实在太不合规矩。 张宏明托着她的脚心,向后轻轻一拉, 接着向前用力一推。 “咔”的一声,从她脚踝传来。 “嗯……” 冉秋叶痛得轻声哼了一下。 “穿好鞋走走看, 看看还疼不疼。” 张宏明捡起布鞋给她穿上。 冉秋叶望着他出神。 觉得这个人既可靠又细心。 那张轮廓分明的脸透着阳刚之气。 “秋叶同志?” 见她还在发呆, 张宏明伸手唤她。 “,我这就试试。” 冉秋叶低头握住他的手。 被他有力的手臂拉起来时, 心里泛起一丝异样的波动。 再看了一眼张宏明。 “如果没问题,咱们进去看看。” 张宏明推着车往前走。 “嗯。” 冉秋叶轻轻点头,心中泛起涟漪。 他碰了我的脚,真让人害羞。 他好像没注意,我也不好意思说。 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唉,看起来比我还年轻,不知道适不适合。 冉秋叶越想越远,脸颊渐渐发热。 “秋叶同志,我们去这家店看看。” “咦,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张宏明回头问。 看到冉秋叶红扑扑的脸,露出疑惑的表情。 “,有吗?” “可能是太阳晒的。” 冉秋叶摸了摸发烫的脸颊, 慌忙找了个借口。 “那进店里吧。” 张宏明把自行车停在店前。 带着冉秋叶走进古玩店。 “哟,贵客光临,想看哪个朝代的东西?” 店主笑着迎上来。 “先看看。” “买不买再说。” 张宏明回答。 “小伙子,是给心上人挑礼物吧?” “看你仪表堂堂,姑娘端庄秀丽。” “真是天生一对,要是在我这儿买东西,一定给你们优惠。” 见张宏明没有反应,店主继续夸赞。 冉秋叶刚才退去的红晕。 又悄悄爬上了脸颊。 “老板您误会了,我和冉同志不是那种关系。” “可不能影响冉同志的名声。” 张宏明连忙解释。 “年轻人,我看人从不出错。” “你们俩在这儿挑件东西,肯定能成。” 店主神色不变地说道。 冉秋叶看了张宏明一眼。 心里想着,如果老板说的是真的, 那买点东西还能白得个对象,倒挺划算。 “老板,您别说了,我自己看看店里的东西。” 张宏明笑了笑。 “这簪子不错。” 冉秋叶的目光停留在柜台上的一支玉簪上, 眼神微微一亮, 伸手想要去拿。 “别动。” 张宏明出声阻止。 冉秋叶愣了一下,有些不知所措。 “万一拿起来断了,说不清楚。” “你真喜欢?” 张宏明说完后问道。 “嗯。” 冉秋叶点点头。 心里却说不清,到底是喜欢玉簪,还是相信了老板的话。 “老板,麻烦您帮我这位朋友拿一下这支簪子。” 张宏明对店主说道。 “小兄弟,是个明白人。” 店主冲张宏明竖起大拇指。 古玩行有规矩,多看少问,别乱动手。 这些规矩背后,都是前人吃亏换来的教训。 防的就是有人耍赖讹诈。 张宏明这一开口,店主立刻明白,他不是外行。 “姑娘,眼光真不错。” “这玉簪是半年前,一位前朝贵族后裔卖给我的。” “不瞒您说,他家祖上两代,可是正儿八经的贝勒。” “这簪子,当年是福晋戴过的宝贝。” 店主双手捧着玉簪,递给冉秋叶。 冉秋叶接过来看了又看,越看越喜欢。 张宏明只看了一眼玉簪,就不再多看。 这是假货。 一眼就能看出来,这东西最多不过两年。 还说什么贝勒福晋,骗人呢。 张宏明随意地扫视着店铺。 突然,他的目光停在了一只碗上。 碗身云龙纹栩栩如生。 内壁口沿施白釉,外壁却是黄釉。 加上腹部雕刻的云龙纹。 张宏明判断,这碗是前朝皇妃用过的。 可它却被随意放在桌上,积了层灰。 显然,店主根本不当回事。 ‘幸运卡果然有用。’ ‘捡个小漏,这趟没白来。’ 他暗自高兴。 又想起冉秋叶被狗追,恰好被他撞见。 上演了一出英雄救美。 莫非也是幸运卡的作用? 压下杂念,张宏明没有急着问价。 回头看向冉秋叶那边。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姑娘,您这面相一看就是富贵命。” “搁在前朝,妥妥的福晋,这玉簪配您正合适。” “买了它,保准您的贝勒爷马上就来,好事将近。” 老板嘴皮子利索,专挑好话说。 “老板,这簪子多少钱?” 被这么一忽悠,冉秋叶真的动心了。 “实话跟您说,我收这簪子花了五十块。” “平常至少卖八十。” “但跟姑娘投缘,就当交个朋友。” “五十五块给您,保个本,您看行不?” 老板笑着说道:“姑娘,这支簪子可是上等的。” 冉秋叶抿了抿嘴:“太贵了。” 她轻轻放下那支白玉簪,指尖还留着温润的感觉。 “错过了就没有这个机会了。”老板搓着手劝道。 张宏明忽然说:“如果秋叶同志真喜欢……” “别乱花钱!”冉秋叶脸红了,急忙打断,“你买了我也不要。” 老板眼睛一转:“小伙子,讨姑娘开心总要……” “五十块太贵了。”张宏明笑着摇头,“这簪子连五块都不值。” 他瞥见柜台角落那只黄釉小碗,顿时有了主意。 冉秋叶听到他叫自己“秋叶”,心里像被什么轻轻扫过。 “这可是正宗的老物件!”老板拍着胸脯。 张宏明手指轻敲玻璃柜面,发出清脆的声音。 “材料还行,十块我要了。” “您看这个价格合适吗?” 张宏明报了个数。 “这怎么行,真的不行。” 老板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为难的样子,不断摆手。 他只花了三块钱收的这个东西,要是能卖十块,净赚七块多。 正谈价的时候,几个穿燕大校服的年轻人走进了店。老板忙着和张宏明周旋,没空招呼他们。 “助教,老板正在谈生意,咱们换一家店吧?”一个学生提议。 “别急,教授带我们出来就是练眼力的。碰到交易正好学习。”领头的助教说着,目光却停留在冉秋叶身上。 这个姑娘站那儿,满身书卷气,活脱脱从“书中自有颜如玉”里走出来的人,把几个学生都看傻了。不过他们很快回过神,真的开始认真观察起买卖双方的较量。 这些燕大考古系的学生来潘家园,是教授特意安排来增长见识的。领头的青年是随队助教。 那边,张宏明假装要走:“十块都不肯,那算了。” “别小哥!二十,二十我亏本卖给你!”老板赶紧拉住他,生怕飞走了的鸭子跑了。 《讨价还价》 “二十太贵,最多十二。”张宏明摇头。 “十二我亏本,二十不讲价。”老板皱眉挥手。 两人僵持不下。 一个真心想买,一个坚决要卖,偏偏价钱谈不拢。 冉秋叶站在一旁,看得发呆。 这事好像跟她没关系。 几个燕京大学的学生也被吸引,竖起耳朵听。 他们都好奇张宏明到底要买什么。 “二十也行,但得加上那个碗。” “好歹让我带回家吃饭用。” “一支玉簪子要二十块,总得给点搭头。” 张宏明指着角落的碗。 “这个碗我进价就二十呢!” “看你有缘,送你了。” 老板爽快地答应了,迅速包好了玉簪子。 那碗只用报纸随便包了包。 几个学生看到这两样东西,暗自摇头。 都觉得张宏明吃了亏。 “助教,他买的是……”有人忍不住开口。 “你忘了教授怎么说的?” “别坏了人家生意。” 助教低声提醒。 大家立刻闭嘴不言。 如果戳破是假货,就等于断了别人生计。 白白惹麻烦。 “给您包好了。”老板递过袋子。 张宏明付了钱,接过东西转身离开。 冉秋叶一脸困惑地跟着张宏明走出店铺。 那位助教一直盯着冉秋叶,眼神中透着异样的神色。 “欢迎下次光临。”店主满脸笑容地将两人送至门口,心里暗自高兴又做成了买卖。 “这个给你。”张宏明把木盒递给冉秋叶。 “太贵重了,我不能收。”冉秋叶急忙推辞。 “让你拿着就拿着。”张宏明语气轻松。若不是冉秋叶无意中帮了忙,他也不会这么顺利拿到那只黄釉纹龙碗。 “那我给你二十块钱吧。”冉秋叶心里过意不去。良好的家教让她无法坦然接受这么贵重的礼物。 “不用钱,这次多亏你,我其实赚到了。”张宏明坚持把木盒塞给她,“回头再跟你细说。” “谢谢你,宏明同志。”冉秋叶轻咬嘴唇,内心纠结。她以为张宏明是在安慰她,暗自决定一定要找个机会把钱还给他。 “都看见了吧?这就是古玩市场的现状。”助教指着张宏明对学生说道,“有些人不懂行还乱花钱,最后只能吃亏。虽然我们是北大学生,比普通人聪明,但也要引以为戒。” “老师说得对。” “刚才我都想提醒他了。” “这行水太深,普通人玩不起。” “二十块钱打水漂了。” 学生们纷纷议论着。 张宏明在他们眼中,瞬间变得一文不值。 张宏明根本懒得理会这些人。 连看都不看他们一眼。 “你们在说什么?” “宏明送我的簪子是假的?” 冉秋叶声音发抖,追问。 “当然是假的,这簪子一看就是新做的。” “就是个普通玉饰,最多值两三块。” “那破碗更不值钱,白送我都不要。” 助教大声说道。 心里暗自得意。 果然引起了冉秋叶的注意。 只要稍微展示点学识。 就能在这位佳人心中留下深刻印象。 店主靠在门边看着。 面无表情。 东西已经卖出去了,别人的评价与他无关。 “不可能,怎么会是假货。” 冉秋叶难以接受。 二十块钱买的东西。 转眼就被说只值三块。 这个结果让她无法接受。 “同志,我是燕大考古系助教。” “专业判断从不会错。” 助教挺直身子,满脸得意。 “那刚才为什么不早说?” “等我们买完才开口。” 冉秋叶有些生气。 “你们交易时插话,岂不是得罪人?” “古玩行有规矩,看走眼怪不得谁。” “小兄弟,你说是不是?” 助教冲张宏明笑了笑,眼神里带着讥讽。 “宏明,我们找店主退钱去。” “这也太坑了!” 冉秋叶气得直跺脚。 “别急,还记得我刚才说的话吗?”张宏明低声笑着,“这波不亏。” “你不去我去!”冉秋叶以为他在安慰自己,抓着木盒就往店门口走。 掌柜立刻变了脸色:“姑娘,古玩行有古玩行的规矩——出门不认账,三不管。想退钱?没门!” “你这不是骗人吗?还说这是福晋用过的簪子!”冉秋叶气得声音发抖。 掌柜翘着腿说道:“听好了,三不管就是不管真假、不管好坏、不管来路。规矩就是规矩,谁来了都不好使!”明显不想退钱。 “秋叶,我们去别处看看。”张宏明笑着拉她,“这事另有隐情,你别急。” “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冉秋叶眼睛发红,“分明是黑店骗钱。”她越想越愧疚,要不是自己看中这簪子,张宏明也不会白花二十块。 这时旁边传来一声嗤笑:“冉同志来淘货?要我说,你这同伴真不行,眼力差还死要面子。” “我是燕京大学考古系助教,跟我走,保证给你淘到真宝贝。” 助教趁机搭话,顺便贬低张宏明。 张宏明瞥了他一眼,心里想:这姑娘可是我用了幸运卡才遇到的,你倒想抢? “不用了。”冉秋叶拒绝了,转头对张宏明轻声说,“宏明,谢谢你送我的玉簪,就算是仿品我也喜欢,你的心意我明白。咱们去别处逛逛吧。” 她懒得理助教一行人,和张宏明一起离开。 冉秋叶低头走着,心情仍有些低落。 “簪子是假的,但那只碗是真的。”张宏明笑着安慰她,“这笔买卖我赚大了,别难过。” “真的?”她眼睛突然亮了起来。 “当然,那是皇贵妃用过的御器,价值连城。”他肯定地点头。 “噗——”冉秋叶笑了出来,“摊主说簪子是福晋旧物已经够离谱了,你编得更夸张。” 她眉头的阴云渐渐散去。 助教见状赶紧追上来:“秋叶同志!他那碗绝对是赝品!跟这种外行早晚吃亏!我研究考古十多年,从夏商周到前朝,一眼就能看出真假。跟着我才是正道!” 望着冉秋叶的背影,他心中焦急——这么漂亮又懂古玩的姑娘,应该配他这个燕大助教才对。 “你是什么人?我花钱买的东西,你说是假的就真的是?” 张宏明停下脚步,脸色冰冷。 突然回头,对着那助教大声训斥: “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我是燕京大学考古系助教,经我鉴定是假的,自然就是假的。” 助教挺直腰板,语气坚定,不容置疑。 那种高高在上的傲气,仿佛从骨子里透出来。 “如果燕大考古系就这么点水平,不如改行卖烤红薯去。” “识相的就别在这儿丢人现眼,否则别怪我打你耳光。” 张宏明冷笑着说道。 “你再说一遍?” “这是对我们的侮辱!” “同志,你必须公开道歉!” 几个燕大的学生脸红脖子粗地叫嚷着。 被他的话激怒了。 “我不止说这个假助教。” “我说的是在场的所有人——都是废物。” “连黄釉龙纹碗都认不出来,真不知道你们在象牙塔里学了些什么。” 张宏明干脆撕破脸皮。 既然已经翻脸,那就骂得痛快些。 “拦住他!” “今天不道歉,别想走!” 助教气得太阳穴直跳,指着手指大声命令。 “怎么?想动手?” 张宏明一动不动。 “以多欺少吗?” 冉秋叶紧握衣角。 “不道歉就别想走!” 助教扯着嗓子喊。 几个年轻人也跃跃欲试。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伸长脖子看热闹。 燕京大学的学生吵架,这种场面不多见。 “出什么事了?” “吵吵闹闹的,哪像个读书人的样子。” 一位穿中山装的白发老人快步走来。 “教授好。” “教授您来了。” 燕大的学生们纷纷恭敬地打招呼。 “教授,这小伙子买了两件假货,我好心提醒。” “他反而生气了,说我们考古系全是饭桶。” “同学们气不过,才拦着他要道歉。” 助教急忙解释情况。 “小伙子,是这么回事吗?” 老教授和蔼地看着张宏明。 “我买两件东西图个乐子。” “这位助教不仅贬低我,还想拐走我的女朋友。” “燕京大学就这作风?” 张宏明一口咬定。 “胡说!我是担心秋叶跟着你上当!” 助教急得满头大汗——要是传出去,会影响学校声誉,他担不起这个责任。 “助教说他买的都是假货,他偏说是真的,还骂我们是废物。” “把我们整个考古系都骂遍了。” “教授,这能忍吗?” 几个学生愤愤不平。 “小伙子,要不把那个碗拿出来看看?” “要是假的,你得给考古系道个歉。” “要是真的,就是我的学生水平不行。” “我们郑重向你道歉,这样行吗?” 老教授一直语气平和。 “宏明,咱们走吧,别跟他们争了。” 冉秋叶悄悄拉了拉张宏明的衣角—— 二十块钱已经白花了,她怕接下来更难堪。 考古系再出丑就太丢人了。 “没时间跟你们耗。”张宏明冷着脸转身要走。 “怕了就直说!”助教不依不饶,“赌二十块,碗是真的我给你钱,假的你赔我。不敢赌就是心虚!” 老教授皱了皱眉。助教虽然有些过分,但关系到学院声誉,不能轻易放人走。围观的人顿时来了兴趣——二十块不是小数目。 “我们偏要走!”冉秋叶气得直跺脚。 “行,”张宏明突然笑了,“有人送钱不要白不要。” 助教梗着脖子:“把碗拿出来鉴定!钱在这儿,有本事来拿!” “燕大教授我信得过。”张宏明从布袋里拿出包着报纸的碗。 老教授认真接过,慢慢展开报纸。一个灰扑扑的粗碗出现在眼前,教授突然眼神一变,手指轻轻划过碗边,露出一丝痴迷。 “破饭碗有什么稀罕?” “这小子真以为满地都是古董?” 人群中响起讥笑。 “被坑了二十块,还得倒贴二十,这小子以后肯定不敢再来潘家园了。” 周围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没人看出这小碗的奥妙。 “教授,这碗是假的吧?我没说错吧?”助教急切地问。 老教授没有说话,神情复杂。 碗的真假,他心里清楚。 但如果实话实说,燕京大学考古系的名声就完了。 “老先生,如果为难,给我鞠个躬,这事就算完了。”张宏明语气平静。 他对老教授印象不错,至少还算公正。 这是意气之争,没必要逼得太紧。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胡说!你算什么东西,也配让教授鞠躬?四九城的大人物都不敢这么对教授说话!”助教跳起来骂。 “闭嘴!”老教授大声制止,沉声道,“这碗……确实是真的。” 助教瞬间愣住,周围一片哗然。 “什么?这破碗真是前朝娘娘用过的?” “不可能吧?娘娘不是用玉碗金碗吗?” “照你这么说,皇上还得用金锄头种地?” 人群议论纷纷,炸开了锅。 店老板站在门口,像被雷击中一样——从他店里出去的破碗,居然是真的? 他恨不得自己打自己两个耳光。 冉秋叶瞪大了眼睛,惊得说不出话来。 “教、教授……您没看错吧?”助教嘴角抽搐着挤出这句话。 一个外行人随手买了两件旧物,竟然买到了前朝贵妃用过的明黄龙纹瓷碗。 这世道真是荒唐。 更糟的是,他刚和张宏明立了赌约。 那可是二十块大洋! “你是在质疑我的眼光?”教授脸色阴沉。 助教急忙摆手:“不敢不敢。” “胎质细腻,白釉如初雪凝结,黄釉似蜜蜡流淌,釉面光洁透亮。” “确实是前朝皇宫专用的御制龙纹碗。” “年轻人有福气。” 老教授边说边用旧报纸小心地包好瓷碗。 双手递给张宏明。 “老先生厚道,方才我失言了。” “燕大考古系有您这样的先生,确实有真本事。”张宏明接过碗说道。 “今天的事,大家都看见了。” “平时在校园里夸夸其谈,现在知道人外有人了吧?” “随我向这位小友道歉。” 老教授说完率先作揖。 一众学生纷纷跟着鞠躬道歉。 助教脸红得发烫,但不敢违抗师命。 只能咬牙向张宏明低头。 “既然宏明的碗是真品,该兑现赌注了吧?” 冉秋叶大声提醒。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助教。 助教磨磨蹭蹭。 最终还是不舍得掏钱。 “说话算数,别丢人现眼。” 老教授严厉地说。 助教脸色青白,终于摸出两张皱巴巴的十元钞票。 狠狠拍在张宏明手中。 “二十块进,二十块出,一分没花。” “舒服。” 张宏明笑着把钱收好,放进口袋。 助教听得差点气晕——原来他出的二十块,全给张宏明买了簪子和碗。 “教授,这黄釉龙纹碗现在值多少钱?”有学生问。 “黄釉龙纹碗收藏价值很高,市场价一千左右。”老教授回答。 “一千?我没听错吧?” “这小子发了!” “没错,运气太好了。” “我怎么就没这运气?” 围观的人又羡又妒,议论纷纷。 “小伙子,这碗我不卖了!退你钱,把碗还我!”老板拿着二十块冲过来,眼睛都红了。 “笑话,‘出门三不管’是谁定的规矩?要不要我给你讲讲哪三不管?”张宏明冷笑。 “那是对顾客的!我们做生意的可没这规矩!二十块买一千的碗,想得美!”老板耍起无赖。 “真不要脸!刚才不退钱,现在知道值钱了就来讨?”冉秋叶气得直瞪眼。 “买卖就是这样,碗是我的,说不卖就不卖!快还给我!”老板伸手就要抢。 “这不合规矩,碗已经卖出去了,就是这位小伙子的。”老教授严肃地说。 “老头,我管你是哪个大学的教授!”老板梗着脖子叫嚷。 潘家园的瓷器 “这碗归我,谁也别想拿走。”店主瞪着眼睛大吼。 “潘家园就这么做生意的?要不要找你们负责人评评理?”老教授沉着脸质问。 周围几个年轻学生也怒视着店主。 “老头,少管闲事对你没好处。”店主语气明显有些虚。 “我就看不惯这种做法。” “要是都像你这样,潘家园早就该关门了。”老教授寸步不让。 “老王,你这生意做得很不地道。” “砸的是整个潘家园的招牌,以后谁还敢来买东西?” “坏了行规就别想在这条街上混了。” 隔壁几家店主七嘴八舌地附和,眼里带着几分看热闹的意味。就连路过的买家也跟着骂——如果淘到宝贝还得退回去,这买卖还怎么做? “小子,不把碗交出来有你好看。” “这地方我兄弟多得很,你最好想清楚。”店主不敢跟老教授硬碰,转而威胁张宏明。 “有本事尽管来,约个地方练练也行。”张宏明冷笑。 他根本不怕这套,真要逼急了,半夜干点放火的事,谁拦得住? 店主阴着脸钻回铺子。 “小伙子,这碗在你手里既用不上也不安全。” “不如卖给我?”老教授诚恳地提议。 “卖给你也可以。”张宏明松了口。 “就按你说的价,一千块成交。” 张宏明略作思考,点头同意。 他不喜欢前朝瓷器是一方面原因。 更重要的是,如今开销越来越大,总得找个正当理由。 现在正是机会。 “年轻人,这碗确实值一千。” “但并不意味着你能以这个价卖出。” “你说得对吗?” 老教授耐心引导。 外行人恐怕听不出其中道理。 古玩行业里,成交价格浮动很大。 价值一千的物件,如果遇到不懂行的买家,贱卖也是常有的事。 “既然给不到一千,那你出个价吧。” “如果合适,我也能接受。” 张宏明稍微让步。 “实话告诉你,小兄弟。” “这次带学生来,本来是让他们在古玩店锻炼眼力。” “如果遇到好东西,也会适当收购。” “为此特意向学校申请了千元经费。” “如果全给了你,学生们就没实践的机会了。” “能不能少一点,八百怎么样?” 老教授语气诚恳。 “最低八百八,少一分都不行。” “还有一件事,我多出一百二,你得答应我一件事。” 张宏明沉思片刻。 “您说,只要我能做到,一定尽力。”老教授立刻回应。 “让他从我眼前消失,走得越远越好。”张宏明指着助教。 “你……你这是公报私仇!” 助教气得满脸通红。 “没错,我就想报复。” “滚远点,别像苍蝇一样在我耳边嗡嗡叫个没完。” 张宏明毫不客气地说道。 老教授点头:“年轻人,就算你不提,我也该让他回去反省。” 说完,他转向助教冷声道:“你现在就走,别在这儿碍眼。” “教授,我……”助教还想解释。 “你还敢说话?考古系的脸都被你丢尽了!”教授厉声打断,“回去自己辞职,别等我说第二次。” 助教浑身一震,握紧拳头低头离开,心中懊悔不已。早知如此,他绝不会在张宏明面前逞能。可惜,世上没有后悔药。 “小兄弟,我写份协议,咱们签了,也好给这笔钱一个说法。”老教授考虑周全。 张宏明笑着应道:“那就多谢了。” 两份协议签好后,老教授将八百八十元现金和协议一起递过去。张宏明迅速收好,向老教授拱手,带着冉秋叶往市场深处走去。 围观的人群议论纷纷—— “这小子真有福气,一下子赚了八百多!” “潘家园果然能捡到宝,改天我也来碰碰运气。” “算了吧,你这长相就没发财的命!” 人群散去后,古玩摊主靠在门口,阴冷的目光紧盯着张宏明的背影,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小子,吃下去的,早晚让你吐出来。” 老板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狠意。 “宏明,我们真的赚了八百多?”冉秋叶迷迷糊糊地问,还是不敢相信。刚才的事,像是梦一样。 “是真的,你看。”张宏明从口袋里掏出钱。 “别在这儿拿出来!人多眼杂,快收好,小心被盯上。”冉秋叶急忙劝阻。 “没事,谁敢打这笔钱的主意,那是活腻了。”张宏明不在意,把钱重新放回兜里。他身强体壮,练过形意拳,不怕和人动手。 “你早就看出那个碗是真品吧?怎么认出来的?”冉秋叶好奇地问。 “小时候学过一点。要不是懂点门道,我也不会来潘家园转悠。”张宏明随意回答。 “你太谦虚了。我觉得燕京大学考古系的学生都比不上你。如果你这都算略知一二,他们连边都摸不着。”冉秋叶笑着说道,心里对张宏明十分佩服。一次出手就赚了八百多块钱,这样的男人谁不心动? “刚才你表现不错,要是再遇到好东西,还按刚才的方法来。”张宏明说。 “什么方法?”冉秋叶问。 “我如果发现好东西,就给你个眼色。你随便挑一件喜欢的,缠着我要买,我假装不情愿。这样就能把真正的好东西带出来。”张宏明解释道。 “这方法真管用吗?要是你看错了呢?” 冉秋叶皱着眉头问。 “不会错的。”张宏明随意地摆了摆手,“反正已经赚了八百多块,就算看错了也没关系。” “那太好了,我正想买一对镯子。”冉秋叶眼睛弯弯地说,“希望你能淘到好东西,圆了我的心愿。” 两人又转了三家铺子,张宏明仔细查看,却没有看到像样的东西。他暗自嘀咕:难道好运已经用完了?再逛最后一家,如果还是没收获,就带秋叶去吃饭——赚了这么多钱,该好好犒劳一下。 忽然感觉后颈发凉,张宏明猛地回头,看见几个瘦弱的年轻人慌忙别过脸去。他眉头一挑,知道可能是之前那个掌柜派人来找麻烦,但没有显露出来,而是拉着冉秋叶走进了新店。 “哟,二位想买点什么?”店主热情地上前,“看你们年纪,是刚认识的吧?我们这里金银玉器都有,保证合您心意。” 这家店离之前买碗的地方不过两百步远,掌柜还不知道之前的事。张宏明也没有点破“刚认识”这话,正好符合他之后要扮演的角色。 “掌柜的,我想找一对玉镯。”冉秋叶温和地说。 “姑娘来得正是时候,我们这里的玉镯款式最多,花样也全。” 掌柜满脸笑容,领着冉秋叶走到柜台前。 至于张宏明,掌柜只当他是来付账的,让他自己在店里转悠。 冉秋叶兴致勃勃地挑选着手镯,掌柜在一旁热情介绍。 张宏明的目光在店内游移,突然被一只青花瓷吸引。 瓷胎细腻如脂,釉色温润,青花淡雅朦胧,仿佛烟云缭绕。 只看了一眼,张宏明就知道这东西不凡。 他走近细看,瓷身线条流畅,纹饰精致,青料发色与胎釉融为一体,工艺精湛。 指尖轻轻抚摸瓷面,釉水莹润,泛着柔和的蜡光,触感如同美玉。 张宏明小心地拿起瓷瓶,翻看底款—— “大明成化年间制”六个字清晰可见。 他心中一震,强压住喜悦。 成化瓷器一向是明代瓷器中的珍品,后世更是价值连城。 张宏明不动声色地放下瓷瓶,假装随意地浏览其他物品,掩饰刚才的动作。 他举起一面铜镜,朝外望去。 几个年轻人恶狠狠地盯着他,眼中满是敌意。 他放下铜镜,冷冷一笑。 —— “宏明,这对玉镯真漂亮。”冉秋叶指着柜台说道。 “喜欢就买,多少钱?”张宏明不动声色地递了个眼神。 冉秋叶明白了他的意思,嘴角微扬,知道他又有新发现。 “小伙子,看得出你是真心对姑娘的。”店主笑着说,“我成全你们,给个实惠价——这个数。”他比了个“八”的手势。 “八块?”张宏明假装惊喜。 “潘家园做的是古玩生意,哪有八块的买卖?”店主皱眉,“八十块。” 张宏明装作大惊失色,拉着冉秋叶走到一旁低声商量。 店主有些不安,怕自己开价太高,把客人吓跑了。 “我不管,我就要!”冉秋叶拉着他撒娇,“买了它,我什么都听你的。” “八十太贵了,最多三十。”张宏明装作为难,“钱花光了,以后结婚生孩子怎么办?” “我就想要嘛。” 冉秋叶声音软糯,脸颊微红。 她心里既觉得有趣,又有些不好意思。 “小伙子,这话可不对。” “千金难买心头好,这道理你得懂。” “而且这玉镯买回去还能升值。” “等于把钱存起来,稳赚不赔。” 店主耐心劝说。 张宏明做出一副“不情愿”的样子。 最后还是被冉秋叶的撒娇打败,向老板提了个条件—— 要送个搭头,才安心。 冉秋叶看中了那只青花瓷,说拿回家插花正合适。 老板痛快地答应了。 张宏明“满脸纠结”地付了钱。 冉秋叶拎着袋子出门,笑得眉眼弯弯。 “宏明,那青花瓷是真品吗?” “这趟能赚多少呀?” 刚走出店门,她就急切地问。 心里像被猫抓一样。 “这趟分文不赚。” 张宏明回答。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那你还花八十块干嘛?” “再有钱也不能这么浪费呀。” 冉秋叶睁大了眼睛。 “这青花瓷比黄釉纹龙碗珍贵百倍,我要留着当传家宝。” “不转手,自然没利润。” 张宏明笑着解释。 自行车龙头上挂着两个袋子,摇晃着。 他载着冉秋叶继续前行。 “原来是这样。” “我还以为看走眼了,吓我一跳。” 冉秋叶轻拍胸口,长出一口气。 “秋叶,有件事得告诉你,别紧张。” 张宏明突然认真地说。 “嗯,你说。” 冉秋叶咬住嘴唇,低头绞着手指。 握着衣角的手微微颤抖。 心跳快得几乎要跳出胸口。 他神情如此严肃,到底要说什么? 难道……是在表白? 如果他真的说出来,自己该怎么回应? 答应得太快,会不会显得不够稳重? 冉秋叶思绪纷乱,脸颊不知不觉泛起红晕。 “有人追来了,快上车!抱住我!” 张宏明突然低声喊道, 左臂环住冉秋叶纤细的腰身,将她轻轻拉向后座, 右手握住车把,左脚用力一蹬, 一个利落的动作翻身上了自行车,车轮迅速转动起来。 “妈的,那小子发现了!” “快追!他兜里有八百多块,抓到每人能分五十!” “他带着人,肯定跑不快,包抄他!” 五个手持棍棒的地痞从暗处冲出, 一个个面目凶恶, 甩开膀子疯狂追赶。 “你——” “放开!” “流氓!” 冉秋叶这才反应过来, 恼怒地拍打张宏明的后背。 之前他捏她的脚趾还能解释为治伤, 现在这样亲密的拥抱, 已经超出她的接受范围。 “别回头!”张宏明双脚踩得轮子发烫。 冉秋叶回头一看—— 五个挥舞凶器的年轻人正紧追不舍, 眼神中透着可怕的狠劲。 “天!他们为什么追我们?” 冉秋叶心里一紧。 “那个老板记恨在心,派人来报仇了。” “我不在意,只是这里不好施展。”张宏明语气轻松。 “现在还逞强!”冉秋叶瞪了他一眼。 自行车碾过一块红砖。 车身猛地一晃。 坐在车杠上的冉秋叶身体后仰。 眼看就要掉下去。 情急之下,她双手抱住张宏明的脖子。 虽然没摔下去, 但带得张宏明失去平衡。 自行车左右摇晃。 “别拉我!” 张宏明急刹车停下。 两人因惯性跌倒在地。 千钧一发之际, 张宏明转身护住冉秋叶,自己先着地。 一声闷响。 两人对视,鼻尖几乎碰到一起。 冉秋叶屏住呼吸, 睫毛轻轻颤动。 “干掉他们!” “一个都不放过!” 五个混混叫嚣着逼近。 冉秋叶急忙起身。 张宏明拿起自行车, 把她抱到前杠上。 自己跳上车座。 这次冉秋叶学乖了, 双手紧紧搂住他的腰。 张宏明的呼吸间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糟了!咱们买的古董不会摔坏吧?” “放心,都好好放在盒子里。” “垫着稻草,摔不坏。” 张宏明说道。 追兵离他只剩几步之遥。 眼看自行车又加速冲出去,气得破口大骂。 污言秽语接连不断。 “他们骂我,你也别闲着。” “替我骂回去。” 张宏明提议。 “可我不会骂人。” 冉秋叶为难。 “没事,我教你。” 张宏明咧嘴一笑。 冉秋叶转头看向追兵,扯着嗓子喊—— “你们是没吃饱吗?跑得跟软脚虾似的!” “一个个慢得像王八,脑袋还绿油油的!” “最丑的那个,说你呢!腿瘸了?” “还有你,瘦得跟竹竿似的,贼眉鼠眼!” 张宏明说一句,她就跟着吼一句。 五个混混气得跳脚,却死活追不上,只能干嚎。 其中一个没留神,直接摔了个嘴啃泥。 冉秋叶笑得前仰后合,不用张宏明教,自己就骂上了。 这种挑衅的滋味,简直痛快极了。 张宏明瞥了眼身后,忽然放慢车速,车头一拐钻进胡同。 “宏明,怎么进巷子了?” “他们还在追!” 冉秋叶急了。 大路才方便骑车逃跑,进了窄巷,万一被堵住就糟了。 “等的就是他们。” “看我怎么收拾这帮杂碎。” 张宏明轻笑。 刚才没动手,是怕被人看见。 真要一对一干起来,别说五个混混。就算来十个,张宏明也丝毫不怵。 “你应付得了吗?”冉秋叶忧心忡忡地问。 “他们追了一路,早就没力气了。” “别担心,我自有办法。”张宏明答道。 后面五个混混见张宏明骑车拐进小巷,顿时又来了精神。 “巷子里自行车骑不快,咱们加把劲堵住他!” “抓到人我每人多给二十块!”领头的混混喊道。 原本抓到张宏明每人能拿五十,再加二十就是七十。几个混混顿时像打了鸡血,嚎叫着冲进巷子。 张宏明骑着车在巷子里穿行,却突然发现前面是堵死墙。 “宏明,没路了!咱们快掉头!”冉秋叶急得直拍他后背。 “现在想跑?晚啦!”混混们堵在巷口,喘着粗气却笑得狰狞。虽然个个累得腿软,但看到猎物无路可逃,脸上都露出得意的神色。 “宏明,怎么办?”冉秋叶真的慌了,紧紧抱住张宏明。温软的触感让张宏明心头一荡——没想到这姑娘看着瘦,还挺有料。 “老大,这小娘们真水灵。” 一群混混嬉皮笑脸地起哄。 “这么标致的小娘们儿,得让大哥先尝尝鲜。” “等大哥尽兴了,咱们兄弟再接着乐呵。” 另一个马仔凑到老大跟前献殷勤。 冉秋叶浑身发抖,紧紧抱住张宏明的腰。 如果张宏明撑不住这群混混,她宁愿撞墙死,也绝不会苟活。 “先把这愣头青收拾了,娘们儿待会儿再说。” “跑,怎么不跑了?” 为首的混混晃了晃手中的家伙,眼神像淬了毒的刀。 “特意在这儿等你们,跑什么跑?” 张宏明语气平静。 “装什么大尾巴狼!刚才逃命的是狗吗?” “少废话,把钱交出来!” 混混头子直接伸出手。 “自己来拿。” 张宏明朝他勾了勾手指。 混混头子忽然有些犹豫,感觉事情不对劲。 普通人早就吓瘫了,哪有他这般从容? “大哥,这小子真硬。” “废了他的手筋,看他还装不装!” 一个马仔恶狠狠地建议。 喽啰们纷纷叫嚣,张宏明的冷静让他们怒火中烧。 “一起上!” 混混头子咬牙下令。 四人抄起棍棒冲上来,两根直取天灵盖,另外两根瞄准手臂和胸口。混混头子握着凶器,在暗处等待时机。 冉秋叶惊叫一声,双手死死抓住张宏明的手臂,害怕得浑身发抖。 张宏明被她抱住,面对五人围攻却丝毫不乱。他抬腿踢向最前面的混混,只听“咔嚓”一声,那人胸骨断裂,倒飞出去,口中喷血。 他接住挥来的木棍,轻轻一拉夺下,反手一棍砸在对方脸上,“砰”的一声,半边脸凹陷下去,吐出带血的牙齿,栽倒在地。 另一根棍子呼啸而至,张宏明举棍格挡,顺势一带,棍子重重砸在另一个混混肩上,“咔嚓”声中,那人肩膀塌陷,抱着胳膊在地上翻滚哀嚎。 最后一个混混彻底吓呆,握着棍子不知所措。 “嘿!”张宏明突然大喝一声。 “!”那混混浑身一颤,惊恐跳起,转身就跑。在他眼里,张宏明仿佛战神,随便一棍就能让人残废,根本打不过。 张宏明冷笑,将手中木棍掷出,精准击中逃跑者的后背,那人应声倒地。 他冰冷的目光转向拿着凶器的混混头目。 “咕咚”,混混头目双腿发软,脸色惨白,脑海只剩一句话:这些人太邪门了!就算是特种兵也没这么厉害! 冉秋叶闭眼等了很久,只听见一阵阵打斗声和惨叫声。 奇怪的是,她竟安然无恙。 她终于忍不住睁开眼睛。 眼前的一幕让冉秋叶瞪大了双眼——四个混混倒在地上,东倒西歪。 “宏明,这些人……都是你打的?”冉秋叶的声音有些发抖。 “还能是谁?”张宏明嘴角微扬,“早就说过这几个不中用。” 冉秋叶望着他,眼神满是惊讶。 之前还以为他在吹牛,现在亲眼看到才知是真的厉害。 她突然意识到什么,赶紧松开紧握的手。 脸瞬间红得像晚霞一样。 张宏明心里有点可惜。 这段温馨的时间太短了。 他把目光转向混混头目,眼中透出一丝危险的气息。 哐当! “大哥饶命!” “我再也不敢了!” 混混头目手中的凶器掉在地上,直接跪在了张宏明面前。 他看得很清楚—— 张宏明只用一只手一只脚,就轻松收拾了四个手下。 这样的身手,放在以前,恐怕连关公都要退避三舍。 “是那个老板指使的?” “对对对,他说您身上有八百八十块。” “让我们抢了钱就分,每人能拿五十。” “我真是糊涂了,求您放过我。” “放心,我不为难你。” 张宏明说道。 混混头目暗自高兴。 没想到“战神”比想象中好说话。 “都起来,跟我去派出所。” 张宏明接着说。 “大哥,可别这样!” 混混头目声音都在发抖。 宁愿挨一顿打也不想去坐牢。 躺在地上的四个人听到这话,勉强站了起来。 齐刷刷跪在张宏明面前求情。 他们犯的事够判好几年。 谁都不想把青春浪费在牢里。 “你们不去派出所,那就难办了。” 张宏明冷冷地看着他们。 “大哥,我这儿有点零钱。” “刚才追您时碰倒了自行车,我赔。” 混混头目很识相地说。 从口袋里掏出十几块钱。 “就这点?” 张宏明皱了皱眉。 “把身上的钱都拿出来。” 混混头目冲着四个手下喊道。 几个人翻了翻口袋,最后凑了不到三十块。 “大哥,这是我们全部了。” 混混头目跪着把钱递上,还露出腰间的玉佩。 “把那块玉也交出来。” 张宏明瞥见了他腰间的玉佩。 眼神一亮。 粗略一看,认出是前清贝勒的物件。 “能让大哥看上,是小人的福气。” 混混头目立刻解下玉佩。 这块玉是他从别人那里骗来的。 挂上去纯粹是装样子。 根本不知道它的价值。 张宏明推着自行车,慢慢走近接过对方递来的钱和玉佩。 他带着冉秋叶从容走出巷子,身后的人不再阻拦。 刚走几步,冉秋叶忍不住问:“宏明,为什么不把他们送去警局?这些人太坏了,留着早晚害人。” 想到刚才那些混混的辱骂,她仍心有余悸。 张宏明冷笑:“送警局?那太便宜背后指使的人了。” “等着吧,这帮人吃了亏,回去肯定要闹腾。” 说完,他伸手搂住冉秋叶的腰,把她轻轻提起放在自行车前杠上。 “抓紧我,带你去东来顺吃饭。”他语气轻松。 冉秋叶脸微红,嗔怪道:“你又欺负我!现在没人追我们,你还这样……” 张宏明笑了一下:“习惯了,顺手而已。” 见她不依,他又说:“那你坐后面吧。” 其实让她坐在前面,能闻到她的发香,挺舒服的。 冉秋叶轻哼一声,跳下车杠,转而坐在后座。 张宏明踩动踏板,载着她朝东来顺驶去。 巷子深处,为首的混混看着四个受伤的兄弟,脸色难看。 四个人不是头上流血,就是嘴角破了,模样狼狈。 “大哥,咱们被那老板骗惨了!” “这哪是肥羊?根本是块铁板!让咱们白送命!” “不能白吃亏,得找那老板算账!” 几个受伤的混混气愤不已。 领头人眼神一冷:“走,回去!” “那个老板,要是不给个说法,我们就砸了他的店。” 混混头子怒气冲冲地说。 这种事若不能为兄弟们出气, 以后谁还愿意跟着他混。 更让他恼火的是,虽然自己没挨打,但花的钱却是最多的。 心疼得不行。 东来顺酒楼里, 张宏明直接要了个包厢。 点了三菜一汤。 …… 第90章 第九十章 “太浪费了,我们吃不完的。” 冉秋叶有些不安。 “吃不完就打包带走。” 张宏明不在意地挥挥手,把菜单递给服务员。 服务员应声离开。 “这个玉佩送你。” “是真的贝勒爷用过的,至少值两三百块。” 张宏明把从混混那里拿来的玉佩放在桌上。 “不行,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你今天已经送了我一支玉簪、一对玉镯了。” “再收这个,我都不知道怎么谢谢你。” 冉秋叶坚决摇头。 “今天你陪我演了两场戏,我赚的可比你多。” “这点东西算什么。” 张宏明坚持要把玉佩推到她面前。 “真的不能收。” “其实我今天特别高兴,就算你什么都不送,我也很开心。” 冉秋叶抿着嘴,眼里泛着光。 从小家教严格,很多事她都不敢尝试。 但今天做的每一件事,都让她觉得新鲜又**。 和张宏明一起演戏很有趣,逃跑也很快乐,坐在自行车上骂人时更是畅快。 就连被他抱着的时候,心里也是欢喜的。 和张宏明在一起, 每一天都比以前有意思多了。 “一事归一事。” “我吃肉,你喝汤,这是你应得的。” 张宏明握住冉秋叶的手,把玉佩放进她手里。 “你总是占我便宜。” 冉秋叶咬着牙说。 “呵,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张宏明松开手。 啧,这丫头怎么突然变得机灵了。 不过说实话,半天相处下来, 张宏明觉得冉秋叶挺有意思的。 很快,三菜一汤端了上来。 张宏明招呼冉秋叶吃饭。 两人吃得开心。 张宏明又叫来店小二,打包了两只烤鸭。 “带回去给谁?” 冉秋叶问。 “一人一只,留着当夜宵。” 张宏明随口回答。 “连我的晚饭都管了?” 冉秋叶嘴角微扬。 “跟你合作,赚钱太容易。” “不花点,总觉得怪怪的。” 张宏明咧嘴笑了。 今天收获不小—— 认识了原剧情中的关键人物冉秋叶, 赚了八百八十块,加上混混送的三十,总共九百一十块。 还得到了一件大明成化年间的青花瓷, 这样的宝贝,堪称国宝。 饭后,张宏明骑车载着冉秋叶四处转悠。 两人都不想这么快分开。 此时潘家园那边, 一队奇怪的人引起大家注意。 领头的还算正常, 后面四个人却狼狈不堪。 --- 一张浮肿的脸,像半个烂西瓜挂在脸上。 肩膀歪斜塌陷,手臂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晃荡。 胸前满是血迹,衣服被染成了深红色,令人触目惊心。 最后一个人背上鼓起一个巨大的瘤子,像是背着一口铁锅。 这五个人正是之前追打张宏明的那群混混。 带着满腔怒气,他们回到潘家园古玩店。 刚进门,掌柜就看到这几个残兵败将。 “几位爷这是遇到劫道的了吧?” 掌柜瞪大眼睛问道,根本不信张宏明一个人能把他们打成这样,还以为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为了钱打了架。 为首的混混脸色阴沉,抄起博古架上的陶俑狠狠砸在地上。 “哗啦”一声,瓷器碎了一地。 “掌柜的,你这是不讲理!” “给咱兄弟安排的啥活儿?那主儿……” 混混头目咬牙切齿,满脸怒火,“今天要是没个说法,你这铺子趁早歇业!” “放屁!” 掌柜冷笑着讥讽:“五个大老爷们让个书生收拾了?是不是想碰瓷讹我?” “说吧,药费赔不赔?” 混混头目一拍桌子,怒声喝道。 “就你们几个废物,也敢在潘家园撒野?” 掌柜叉腰挺胸,丝毫不退。 --- “砸他!都给我砸!” 混混头子一声怒吼。 身后几个伤痕累累的混混,只要还能动的,抄起东西就往地上摔。 顿时,店里乒乒乓乓,碎瓷片满地乱飞。 “你们——!” “这事没完!” 掌柜气得浑身发抖。 这些物件虽不值钱,但砸的是他的脸面。 左邻右舍的掌柜带着看热闹的客人围了过来。 正巧燕京大学的师生跟着教授路过店门口,学生们踮着脚往人群里张望。 “挺新鲜,去看看。” 教授笑着随学生凑近,出来游历本就为了见见世面。 这时,穿唐装的老者带着几个壮汉匆匆赶来,看见满地狼藉,立刻沉声喝道:“住手!全都停!”。 “潘三爷!” 混混头子回头一看,身子一颤,赶紧叫住手下。 “三爷您来了。” 掌柜也赶紧拱手行礼。 这位潘家园的龙头老大,在古玩圈里赫赫有名,只要是街面上解决不了的纠纷,都得请他出面调停。 今天这起恶性事件,自然也惊动了他。 “说吧,怎么回事。” 潘三爷背手而立,身后四个膀粗腰圆的壮汉瞪着那几个瘦弱混混,气势逼人。 有人在他店里买了一件古董,转手赚了八百八。 “那小子看着老实,我就想把钱拿回来。”混混头子唾沫横飞,“我带着兄弟就去了。” “你们竟敢去堵那小子?”教授脸色突变,急忙打断,“他没事吧?” 教授心里直打鼓,暗骂自己考虑不周。在潘家园这种地方,随便给年轻人那么多钱,果然容易惹祸。 “哟,您也在这儿。”潘爷看见教授,语气立刻恭敬了几分。 教授却没回应,只是紧盯着混混头子。 “老爷子,我们是想动他。”混混头子苦笑着指了指身后,“您瞧瞧,我这些兄弟都成什么样了。” 四个受伤的混混露出伤口,围观的人看了直打寒战,眼神里满是同情。 “潘爷,这事儿真不赖我!”混混头子指着店主怒火中烧,“这黑心肠的骗我,我来讨债他还耍赖,您说该不该砸他店?” 店主急得满脸通红地喊冤:“潘爷明察!他们肯定是被人打了,跑来我这儿讹钱!要是真依了他们,我这生意还怎么做?” “你派人堵那小子了吗?”教授厉声质问,根本不给潘爷说话的机会。 店主咬牙道:“那小子二十块就拐走了我的宝贝,我……” 话说到一半,对上潘爷锐利的目光,顿时不敢再说了。 “小潘,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说起来惭愧,那位年轻人在这铺子买的古玩,正是我以八百八十元收走的。” “若因此连累了他,我实在过意不去。” 老教授语气中带着后怕。 “先生说得对。” “就算先生不说,这事我也会处理好。” 潘爷微微欠身。 掌柜心里猛地一沉,暗叫不好。 “你这个无赖,念在你还算有几分义气。” “赏你们一百块,带上人滚蛋,以后别再出现在潘家园。” 潘爷冷冷宣布。 话音刚落,身后壮汉便掏出钱来。 走到混混头子面前递了过去。 “潘爷仁义!” 混混头子接过钱,喜气洋洋地走了。 “至于你,坏了园子里的规矩。” “这铺子,换人经营吧。” 潘爷冷眼看着掌柜。 “潘爷,我上有老下有小,求您高抬贵手。” 掌柜像丢了魂似的,‘咚’地跪倒在地。 不顾地上满地碎瓷。 “你断了大家的财路,凭什么饶你?” “今天当着大家的面再说一遍,既然在园子里谋生,就得守园子的规矩。” “再犯者,按规处理。” 潘爷一字一句,冷得像冰。 掌柜浑身发抖。 按规矩,是要断指的! 此刻他几乎要哭出声。 潘家园再也待不下去了,只能去零散集市,或者摆地摊。 以后再也没有这么舒服的日子了。 早知道就不招惹那人。 老板心中懊悔不已。 周围的店铺老板纷纷点头,暗自惊心。 谁能想到潘爷多年不过问,一出手还是这般果断狠辣。 “先生,这事怎么处理?” 潘爷转向老教授,语气恭敬。 “潘家园是个好地方,别毁了。” 老教授微微点头,随即带着学生离开了。 “把消息传出去,说有人在潘家园花二十块钱买了一件古玩。” “经燕京大学教授鉴定,转手卖了八百八十元。” 潘爷语气沉稳地说道。 旁边的店主们纷纷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潘爷的手段高明。 这消息一传开,潘家园的名气肯定更大。 生意红火,就在眼前。 潘家园外面。 “今天都看见了吧?古玩这行,利益是第一位的。” “如果不是那个小伙子有真本事,恐怕要吃大亏。” “以后出门在外,都要记住这个教训。” 老教授语重心长地告诫燕京大学的学生们。 午后阳光正好。 张宏明骑着自行车,把冉秋叶送到红星小学门口。 两人在四九城逛了一整天,聊了很多往事。 从儿时的趣事谈到工作上的经历,无话不谈。 冉秋叶跳下车,眼睛明亮地看着张宏明。 她已经知道这个青年的故事——从红星轧钢厂的二级焊工晋升到七级,又被调进技术办公室。 是个有真本事的人。 虽然总喜欢逗她,但她心里并不讨厌。 反而像吃了蜜一样甜。 “秋叶,别忘了东西。” 张宏明从车把上拿下了两个纸包。 一个装着玉簪和镯子,另一个是切好的烤鸭。 “宏明,你家住哪里呀?” 冉秋叶轻声问道:“你住哪儿?” “南鼓锣巷中院。”张宏明回答,“离这儿走二十分钟。” “下次……”冉秋叶欲言又止。 她想问张宏明有没有对象,也想知道他什么时候再来找她玩。可话到嘴边却说不出口。 “拿着袋子。”张宏明握住她的手,把绳子塞进她手里。 “你又这样!”冉秋叶脸红着说,“校门口人多……” “走了。”张宏明笑着骑上车,转眼就远了。 “张宏明!”冉秋叶突然喊道,心里空荡荡的。 “没有!”远处传来回应。 “我还没问呢……”冉秋叶望着他的背影,嘴角露出甜蜜的微笑。 四合院门口,张宏明推着车往里走,心情格外好。 这个年代的感情简单纯粹。他牵她的手,她没有躲开,这已经说明一切。 想到冉秋叶身上的香味,张宏明忍不住笑了。 “这么高兴?”邻居打趣道,“捡到宝贝了?” 闫阜贵站在院门口,笑眯眯地看着这边。他嘴里说着客气话,眼睛却一直盯着自行车把手上晃荡的烤鸭——那油纸包上清晰地印着“东来顺”三个红字。 “今天总算淘到好东西了。”张宏明随口应了一声,推着车往自己家走,“三大爷您忙,我先回屋了。” 闫阜贵嘟囔着:“这小子,买了烤鸭也不分半只。”看着张宏明熟练地开锁进门,他不高兴地背着手走开了。 “吃独食也不怕撑死!”贾张氏坐在自家门口纳鞋底,突然大声说道。张宏明头也没回,拎着烤鸭和包袱直接进了屋。 “奶奶,谁家买东来顺了?”棒梗从里屋跑出来,眼睛转个不停。贾张氏把锥子扎进鞋底:“还能是谁?那个该死的,整天把好东西摆在车头上显摆!” “败家的东西!”棒梗握紧拳头跺脚,“昨天买废品,今天就吃烤鸭,咱家的钱都被他糟蹋光了!” “就是!”贾张氏越说越气,“也不知道存点钱接济我们,活该断子绝孙!” “奶奶,给我两毛钱买蛋糕吧。”棒梗拉了拉她的袖子。老太太一把推开他:“找你妈去!你妈上个月给的八块钱,不是都给你买零食了吗?” “那钱是给你以后结婚准备的。” “要是想吃蛋糕,后天咱们去张家看看,钱自然就有了。” 贾张氏随便找了个理由敷衍。 还故意许下了一个空头支票。 “好吧。” 棒梗不情愿地嘟囔着。 张家。 张宏明将瓷器放进储物戒指。 和之前那幅《快雪时晴帖》放在一起。 这是他的传家宝。 有了这两样东西,就算从此洗手不干,这辈子也享不尽荣华富贵。 张宏明清点了一下手头的现金。 除去开销,今天净赚近九百元,加上原来的积蓄。 总资产已经达到了一千七百多元。 揣着这笔钱,张宏明靠在沙发上琢磨着该买些什么。 现在几块几十块的东西, 几十年后价格都会涨到百万千万。 如果只是把钱攥在手里当守财奴, 实在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