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命!被阴湿邪祟缠上了!!》 第1章 撞邪了? “刺啦——” 尖锐的急刹车声响起,一辆行驶在山路上的汽车猛的停下。 坐在车上的两人受惯性往前倒去,又被安全带勒住,狠狠的摔回座椅上。 “艹!”驾驶席上戴军绿色圆帽的男人忍不住低骂了声,急躁的重新启动车子,尝试几次未果,他脸色变得难看,忍不住抱怨。 “啧,咱们杂志社给配的这破车子早该换了,偏偏这时候抛锚!” 坐在副驾驶上的人手抓着安全带,被摔得有些晕,没吭声。 开车的人往这边扫了眼,抱怨转为诧异:“诶小李,你咋了,脸怎么这么红?不会是中暑了吧?……嗐,都怪这破天气,都九月了还这么热!” 正是下午三四点的时间,阳光毒辣,但车内有冷气,倒不是很热,可李迫青已经出了一身的汗。 刚才的安全带恰好勒住了胸膛,重重的从樱色的位置擦过去,突如其来的刺激令他身体不受控制的想要发抖,拼命的咬住舌尖才抑制住差点要脱口而出的低喘。 “……” 该死,好难受。 他攥着安全带深深的呼出一口气,面对同事的关心,只仓促的摇了摇头。 半长的黑发挡了他小半张脸,发尾有部分被汗湿成缕状,贴在白的过分的脖颈处和清瘦的下颌上,格外的晃眼。 他一向话少,旁边的同事早已习惯,却是头次见他这样虚弱的模样,不知怎得给看愣了神,呆了下才赶紧转过身,去翻放在后座上的包:“你等会儿,我看看我有没有带藿香正气水。” “……” 不是中暑,吃这个没用。 李迫青难受的低着头,想阻止热心的前辈,却连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他也无法和外人解释自己的状况。 甚至说,他不希望有任何人知道。 这样一个特别敏感的身躯,很容易出现羞耻反应的状况。 要是自己带了药就好了…… 两人都是莫走夜路杂志社的编辑,今天的这趟出差比较临时,没来得及。 他现在身体已经开始变得滚烫,每一口呼吸都很灼热,就好像发烧一样,止不住微微发起抖来。 心里也不由的慌张。 怎么办!偏偏是这个时候! 再这样下去…… 自己会开始泪腺失禁,呼吸急促到不得不张开嘴喘气,然后来不及咽下去的口水也会流出来。 身体里的水份会像要流干一般往外溢,从每一处。 裤子也会湿掉。 整个人会变得很狼狈。 怎么办…… “抱歉啊小李,我这次没带藿香正气水,不过看导航,咱们要去调访的三泉村就在这附近,下了山就是,步行差不多只要半个小时!怎么样,你还能坚持吗?” 同事的声音响起,打断了李迫青焦虑的思绪,他眼睛不知什么时候淌下了泪,怕被发现,赶紧扭头看向窗外。 车窗倒映出他嫣红的眼尾,被黑框眼镜遮挡的双眸水光泛滥的厉害,视线很模糊,一眼看去,树林荫荫。 矮处的灌木也很密集。 从这里下山,真的只要半个小时吗? 他有些迟疑,袁安看他难受,又改了主意:“要不你在车里等着,我先去村里找人来帮忙?” 那样就要一个人待在荒山野岭,还会给别人添麻烦,这似乎不是明智的选择。 李迫青略一思忖,虚弱的摇了摇头:“……不用。” 为了证明自己可以,他调整了下呼吸,急匆匆的打开车门,率先下了车。 迎面便是一阵滚烫的热浪袭来,险些将他逼回车内。 皮肤在高温中也更加的敏感,酥麻麻的痒意顷刻间似电流般爬满全身,裤子变得紧绷。 他不安的扯了下外套下摆,此刻唯一感到庆幸的大概只有自己穿的外套足够的长,盖过了大腿根这事。 袁安边打电话叫拖车边带路,山路很不好走,树木又深又密。 尽管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可气温依旧很高,更要命的是树林里竟然一丝风都没有,人就像走在一个热带雨林生态缸里一样,湿热难耐。 脚下的泥土长满了苔藓,许多地方堆积着厚厚的腐叶,踩上去异常松软,不好着力。 从一个斜坡上下去时,李迫青脚下不慎踩空摔下去。 袁安及时扶住:“小心!” “!!”李迫青吓了一跳,比起摔倒,手被人抓住更让他不适,一站稳便立马将自己的手抽出来。 可强烈的不适感还在,甚至压过了身体发.情般的燥热。 李迫青厌人的情绪不受控制的冒出来,惨白着脸道了声谢,“我去找找下山的路。” 又随便找了个借口,拔腿就往山下跑。 太难受了。 他现在只想找个地方单独待一会儿。 可他高估了自己此刻的身体状况,一跑起来才发现整个世界都在摇晃,从树叶的间隙里漏下来的阳光散开成无数的光圈,像万花筒一样令他头晕目眩。 呼……好热,好晕…… 他喘着气,脸颊被叶片不断刮过,带出一道道红痕。 一开始还能辨别方向,知道自己是朝着山下跑,可没一会儿他就忘了自己要干嘛,只是一味的跑。 前面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座破旧的房子,木门大开着,里面是个荒芜空旷的庭院,正当中有一个四四方方的古井。 那井很大,与地面齐平,四周用打磨得光滑平整的青石板砌了一圈,井水清澈,满满的溢到井口,将青石板浸得发亮。 水看起来凉丝丝的,李迫青看到的第一眼,咽喉就觉得格外的干,好像已经十天半月没喝过一滴水一样。 灰扑扑的院子里吹过来一阵风,阴凉中带着股说不出的香气,有点像庙里焚的香,又带着些花朵的清新在。 他说不上来这是什么味道,只觉得闻起来很舒服。 好渴好渴好渴好渴! 我要喝水! 我要喝那里的水! 李迫青浑噩的意识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他径直冲进了那座房子,被过高的门槛绊了下也没反应,跌跌撞撞爬起来就继续跑,直接扑倒了井边。 “好渴……” 他无意识的呢喃,弓下细韧的腰,整个人像中邪了一样,急促的伸出双手捧起井水就往嘴里送,却撞到了眼镜框,手心的水全撒了没喝到。 鼻梁也被磕得酸痛,他眼一眯,摘下镜框,忽然清醒了点,一看周围,顿时愣住。 这是哪里? 我怎么跪在井边? 我刚才不是想下山的吗?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我…… 李迫青疑惑的视线缓慢的从四周落回到了井水上,水面波动,清亮亮的倒映进他瞳孔里,他的意识骤然一浑。 我……好渴? 对的,我是想喝水。 他盯着井水,乌黑湿亮的瞳孔却没有聚焦,一片空洞涣散,像个精致的人偶般,不知道受什么操控,重新趴到了井边。 井水倒映出他漂亮到惊奇的脸,泛红的眼尾微微上挑,像摄人心魄的狐妖,只是脸色过于苍白,显出了几分招人怜爱的脆弱。 他跪趴着,呆滞了一两秒,忽然像被山中精怪附身般,伸出嫣红的舌头来,一下一下的舔起水面。 小猫喝水一样。 平静的水面荡起涟漪,井水好像活过来般,突然兴奋的波动。 水花直接溅到了脸上,很冰凉,李迫青感觉浑噩的意识又清醒了不少,正好身上燥意难耐,他干脆捧起水,洗了把脸。 背后传来脚步声,跪在井边的人动作一滞,机警的扭头去看,视线却是水光一片。 眼睛刚才被水糊了,看不清。 他只看见个人影,把什么东西被放在了井边。 “给你倒了水,你喝点歇会儿,我去找找下山的路。” 是同事的声音。 人影说完就急匆匆的走了,李迫青愣愣的看着门口的方向,呆了片刻,周围再也没有一点动静,他便转过身,乖巧的拿起井边的那杯水喝掉。 喉咙确实有点干,喝这个总比喝生水好。 何况同事带的这水入口清甜,味道很好。 等等,味道? 他擦了下眼睛上的水,茫然的看向手里的瓷杯。 这里面盛的竟然不是水,而是…… “……杨梅酒?” 酸酸甜甜的,酒味很淡,但李迫青确定,刚才喝下去的确实带着酒味。 手里的杯子底也剩了些暗红色的液体。 袁编辑来出差,还带了杨梅酒? 李迫青有些怔愣,隐约间听到了很缥缈的一声轻笑,没来得及确认方向就消失不见。 旁边忽然响起哗啦啦的水声,他低头一看,发现井底有什么东西在游动。 十分的巨大,长长的一条,暗红色的,和杯子里剩的酒水颜色很像。 这个古井很深,但它游动的速度非常的快,李迫青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它就已经破水而出,成人小腿粗的上身带着水花眨眼间就闪至李迫青跟前,一阵阴凉的气息扑面。 他被吓得往后退,跌坐在地上,瞪大的瞳孔不可思议的看向从井底游上来的东西。 那竟然是一条蛇! 一条没有一丝皮肉,只剩一幅红色骨架的蛇! 这东西怎么可能会动?! 脊背一寒,李迫青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这条蛇骨就已经非常快速的沿着他的腰绕了一圈,将他缠住。 紧接着一股大的出奇的力道摁住他的背,猛的将他往下压。 他拼命挣也挣不脱,就这么被蛇骨缠住重新跪在了井边,一道声音无比清晰的在脑海里炸开: “一拜天地!” “???” 什么?! 李迫青被压下去磕头,惊恐的盯着水面,下一瞬又被蛇骨掐着脖颈直起身,窒息感使他无法思考,只来得及大口呼吸。 “二拜高堂!” 声音再起,他又被按住磕头,这次力道更大,他整张脸浸入了水里。 刺骨的寒意冻得他浑身发僵,他看到井底有一团暗红色的阴影,像某些软足生物的触须,又像丝线,连起来时会变成流动的片状,扭动着,正随着水波往他这边蔓延。 看清它的一瞬间,李迫青整个头皮发麻,心里前所未有的感到恐惧。 他不知哪儿来的力气,忽然挣脱双手死死的抵在井边的青石上,拼尽全力身体猛的往后一仰,脱离了水面。 水声哗啦啦的响,他身上的衣服被打湿,透骨的凉。 可这比起被按进水里好上一万倍,他不敢有一丝停留,爬起来就想往外逃,却被蛇骨再次束缚。 “不!不要……”他彻底慌了神,话还没说完,整个上身又被压入井中。 “夫妻对拜!” 那高声的吟唱喊完,缠在身上的力道骤然一轻,无数暗红色的触须也刚好游过来,代替了蛇骨往他身上爬。 李迫青挣扎不能,直接摔在了地上,他发着抖,惊恐的摇头:“放……放开我!” 因为恐惧而变得格外轻软的嗓音,即便是抗拒,也好听的让人忍不住想变本加厉的欺负。 “呵~”刚才以为是幻听的那道轻笑声突然响起,这次离得格外的近。 欢迎点进来的小天使们!点点收藏,不迷路,福蝶带你上高速哦(づ ̄3 ̄)づ么么么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1章 撞邪了? 第2章 湿成这样 低低懒懒的,就好像是对着他的耳朵呵气。 李迫青身体本就敏感,被这气息一撩,整个脊椎骨都酥了下,瞬间抖的更加厉害。 那些爬上来的触须也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打算,趁着他开口说话的功夫直往他嘴里钻。 这些细细的触须汇聚在一起,越变越大,眨眼就将他的嘴撑到了极致,缓缓蠕动起来。 “唔……”口腔传来强烈的异物侵占感,李迫青被迫仰起头抗拒:“放开我……咳……” 可他越是挣扎想要说话,那团暗红色的软足就对他欺负的越厉害,甚至想要钻进他喉管里。 咽喉极度的不适,他剧烈的咳了起来,窄窄的喉管条件反射的紧缩,将不知名的可怕异物往外挤。 眼泪也被逼的不断滚落,舌头被绞聚的触丝恶劣的搅动,发出清晰的咕叽声。 他湿软的口腔被迫分泌出大量的津液,无法吞咽,全部顺着暗红的触须流了出来。 咳…… 好难受。 一直最大限度张开的下颌酸的刺痛,李迫青近乎绝望的睁大眼睛,看到还有更多暗红色的东西从井水里爬出来,像蛇一样在空中扭动。 这究竟……是什么东西? 水鬼? 还是怪物? 我不会就这么被这鬼东西拖进井里,成了它的替死鬼吧? 不是出差去调访民俗吗,怎么会变成这样…… 他的思绪乱成一片,眼前那些暗红色的丝线却蠕动着,越聚越多,慢慢的化成了一个人类的模样。 是一个皮肤苍白,面容英俊的男人,有一双钴蓝的竖瞳,瞳线缩成了极细的一道,目光又冷又沉。 墨色的头发很长,末端却是细如丝的触须,沾湿了井水后,一缕一缕像蜿蜒的蛇一样贴在没有血色的身躯上。 他上身是**着的,肩膀宽阔,肌肉匀称,手臂看起来修长有力,每一丝线条都紧致到完美,就算最挑剔的艺术家来了也只会赞叹。 可这样的身躯只到腰部,再往下,就是那些好似血管的暗红色触须,它们毫无规则的扭动,鼓胀,散发出森冷可怕的气息。 这一看就不是个人,至少不是活人,对方直勾勾的盯着自己,李迫青瞬间就停止了挣扎。 不是不愿,而是不能。 无声的恐惧令他四肢疲软。 只是被这邪物这样看着,李迫青就感觉身体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可能会被杀死! 在短暂的与之对视间,他冒出这个念头,忽然用力的往嘴里肆虐的触须团咬下去, 求生欲使然,他一点力气也没留,舌尖味蕾立马尝到了血液的味道,却和他想象的不一样。 不是腥甜的铁锈味,也不是什么恶心难以下咽的味道,这人的血竟然是酸酸甜甜带酒香的,就好像…… 自己刚才喝的那杯杨梅酒!! 李迫青一愣,反应过来,原来刚才那杯酒根本就不是袁编辑给自己的倒的,而是这东西的血! 它为什么要骗我喝它的血? 有毒? 他过于惊诧,咬完后就这么傻呆住,忘了下一步要干嘛。 凭空出现的男人微微皱了下,将被咬的那一团硕大的触丝从他嘴里抽出来。 它们侵占时膨胀的太满,暗红色的表面如今全被口水润的清亮,尖端和李迫青的唇间扯出了银丝。 受重力的影响,这道水线很缓慢的往下坠,拉扯到极致时,吧嗒一下断裂,水滴状湿哒哒的滴到地面上,形成了暧昧不堪的痕迹。 终于获得说话的权利,李迫青眼泪也来不及擦,红着眼眶,急促的深喘了几下,冲着面前不知名的东西厉声低斥:“给我滚开!” 他在民俗杂志社工作了三年,期间听过不少投稿人的诡异事件,也听主编说过,如果遇到不干净的东西,一定不能怂。 主编说人身上有三把火,愤怒时身上的火会烧的旺,一般的小邪祟就不敢近身。 他也不知道真假,刚才那一喊,大概是他这辈子说过最凶的话。 但面前的男人半点反应都有,他没有被自己气得突然发狂,也没有害怕的躲开,只是微微歪着头,露出一个困惑的神情。 那双钴蓝色的竖瞳稍微散开了些,使得那双本来很骇人的眼睛显出几分天真来。 他将视线移向那团触丝,看了片刻,又转向李迫青被碾得通红,还湿漉漉的唇。 “不是从这里进入你的身体吗?” 他很是不解的问道。 声音介于磁性和清脆之间,既带着少年不谙世事的感觉,又鬼森森的,沉润的很有质感。 “……” 他会说话!而且还想夺舍我的身体! 他果然是在找替死鬼! 李迫青惊的心脏重重的一跳。 但主编只教过他们怎么吓唬不干净的东西,可没教过怎么和这些东西沟通。 四肢还被那些红色的触丝缠着,他看了眼面前的男人,沉默半响,鼓起勇气开口:“你、你好,你能先放了我吗?” 李迫青不太擅长与人沟通,一句话说得磕磕绊绊,嗓音轻弱却有礼貌。 一听就是个软包子,很好欺负。 对方不听,只用目光在他身上巡视,像只在打量领地的狮子,充满了侵占欲。 在水里游的蛇骨和触丝倒是兴奋的扭了扭,被他的嗓音弄得浑身发酥。 “……” 对方不吭声,两人之间就只有沉默。 院子里风又起,凉嗖嗖的,李迫青打了个寒颤,撩起被沾湿的眼睫,偷偷看了眼对面。 正好被对方盯过来的视线抓了个正着,他赶紧垂下眼眸,不敢对视。 这东西果然不好沟通。 他在心里深深的叹了口气,酝酿了一会儿,忽然抬起头来:“艹……你个鬼东西……” 李迫青脑海里回忆着袁安之前在车上骂的脏话,模仿着说出来,但因为说不熟练而磕磕绊绊,自己先不好意思的红了脸。 “识相点就……就赶紧把我放了,不然杀了你……”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只能硬着头皮继续。 被水打湿的黑发滴着水,像只淋了雨的可怜小猫。 和困住他的恐怖邪物相比,他弱小的不堪一击,但发着抖故作凶狠看过来的样子,又漂亮的惊人。 一直盯着他的邪物终于有了反应,那双钴蓝的眼瞳光芒一闪,祂忽然对着这个赏心悦目的人类笑了下,倾身靠近,抓住了一个关键词:“操?” 李迫青发颤的肩膀一顿:“……” 嗯? 阅读理解拿的零分吗? “哈~”语文考试一定不及格的男人殷红的嘴角一勾,非常愉悦的笑起来:“你说得对,我是要操.你。” “???” 啊? 李迫青非常缓慢的眨了眨眼,以为自己听错了。 他抬手擦了下眼睛,去看刚才说出离谱话语的邪物,后者一幅很期待的神情,让他慢半拍的反应过来。 它竟然不是找替死鬼。 他一脸震惊,身体却因为对方下流直白的话语,不由自主的浮起潮热,白皙的皮肤眨眼就红透。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对不起,刚刚那是骂人的话……” 李迫青慌张解释,但话没说完,腰间突然被什么东西粗暴的擦过,灵活的沿着胯骨往下爬。 清瘦的身躯蓦的一颤,他被触碰后无意识的咬紧了唇,耳尖更是红的能滴出血来。 难以置信! 这个邪祟的触手竟然钻进了他衣服里,黏腻的蠕动,恶劣至极的四处探索。 它们戳过腰窝,继续攀爬,过了十几秒才爬出来,弓到似人非人的邪物唇边。 对方垂眸看了眼湿漉漉的软足,上面沾到的水液微黏,有些微的甜香。 “我好像学会了,”他微微侧头,钴蓝的蛇瞳转向李迫青,欣赏着他被弄得浑身无力的模样,当着他的面伸出舌尖舔掉了上面的水痕。 咕咚、 邪物凸起的喉骨滚动,做出了吞咽的动作,意犹未尽般赞叹:“好热情啊~” 又看了看李迫青身上的湿衣服,意有所指:“湿成这样。” 被说的人眼里霎时盈满泪水,屈辱和羞耻还有身体的刺激齐齐袭来,他抿着唇,一声不吭的挣扎起来,眼前的世界突然又变得模糊不清,好像一切都在摇晃颠倒。 晕眩感比起一开始还要严重,就好像在往一个漆黑不见底的深渊下坠,再度灼热的身躯也酥软的不像话。 “乖,别乱动……我不想伤到你。” “不要怕呀,你明明已经有反应了……” “你唤醒了我,你是我的。” “对吧,老婆?” …… 那个邪物好听的嗓音忽远忽近的在耳边飘,伴随着井水搅动的声响,李迫青感觉锁骨上的红痣被微热的舌尖舔了下,他咬紧的唇一颤,溢出了一声近似哭泣的呜咽。 “呜……不要……” 他不安的扭动身体,手用力一挥,猛然睁开了眼,卧室惨白的天花板映入眼帘。 在他睁眼的瞬间,爬满床的暗红色触丝飞速的往床下退去。 刚才他眼前那似鬼魅的男人不见了踪迹,连同那个昏暗的,有着古井的院子。 李迫青眼睛还是湿的,泪水从眼尾滑落,没入发丝。 他人醒了,身体却还残留着刚才被那个诡异的男人刺激出来的快感,皮肤透出可口的薄绯。 薄薄的腹部和胸膛随着急促的呼吸一颤一颤的,他怔怔的睁着眼,好一会儿才缓下来,长吁一口气。 “……又是这个梦。” 从三泉村出差回来已经过去十天,他几乎每晚都会做这个梦。 梦里的事情总是模糊不清,醒来后没一会儿就怎么都想不起来,只有那个男人的面孔,梦里他看的特别清晰。 醒来也记得十分清楚。 不管梦的前半部分发生了什么,每次到梦境的结尾时,在自己快清醒过来前,总会变成充满潮湿黏腻的水声,与性感暧昧低喘的情事前戏。 那条红色的蛇骨,那些蠕动的触丝,永远在梦里缠绕着他。 他究竟是谁? 为什么反复出现在我的梦里,还…… 李迫青在床上缓缓的侧过身,可怜巴巴的半蜷缩起来,视线看向卧室的飘窗。 天刚蒙蒙亮,房间窗帘拉得严严实实,不怎么透光,但摆在飘窗角落的那盆花很艳,他一眼就能看见。 其实也不算是花,更像是莲花状的多肉植物,是从三泉村回来后袁编辑给自己的,说这个叶片要避光,才会上色。 他不想要,但不拿就要被丢了,外面太阳大,曝晒几天说不定就死了。 植物也是生命,他只能带回家,把它放在了卧室的这个飘窗上。 这处的窗帘几乎很少被拉开,他喜欢昏暗的环境,皮肤又很敏感,过于强烈的阳光会让他感到不舒服,不喜光的盆栽放在这里刚刚好。 如今的叶瓣比起十天前红了不少,很漂亮。 但袁编辑从三泉村回来后当天晚上就突然摔断了腿,请了病假到现在都没回来。 他想买果篮去探望,又不想去人多的医院,至今只送了果篮人还没去过。 三泉村调访的资料李迫青也没见着,而且很奇怪的是,当他仔细去回忆在那里的事情时,发现自己一点都记不起来。 十天前在三泉村,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感觉自己遗忘了很重要的一部分记忆,这让他感到茫然与空落落的,但他目前的生活并没受到影响,又让他忍不住怀疑那记忆是否重要。 想着想着又睡着了,李迫青再次睁眼时是被闹钟吵醒的,一看时间已经八点过十分。 糟了!!! 要迟到了! 他一骨碌爬起来,床单湿了一块,睡裤也是,就好像尿了一样。 事实上也差不远。 李迫青脸烧的滚烫,即便家里只有自己一个人,面对这样的状况他也羞耻的要命。 但今天没有时间换床单了,他拿了衣服,急忙忙跑去浴室洗澡,蒸腾的水汽瞬间将玻璃门模糊。 再出来时,他已经换好工作服,戴上没有度数的黑框眼镜,快速出门。 卧室里残留着沐浴露的清香,一条暗红色的蛇骨,缓缓的从飘窗台上爬下来。 第3章 顶出来 骨头刮过木地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响。 蛇骨来到床尾处,支起上身,没有眼睛的头骨半侧,两个黑漆漆的坑洞望向床上。 上面不知何时侧躺了个人,一手撑着脑袋轻飘飘的浮在被子上,另一手虚虚的搭过去,像在环抱着什么一样。 蛇骨记得,那是刚才那个漂亮人类躺的位置。 主人在假装抱他。 不仅如此,他还低头,闭上眼睛,在枕头上眷念的嗅了嗅。 无数的红色触丝蠕动着爬出来,把整个床都占满。 “唔……”成片的红色中,江渡苍白高挺的鼻梁在枕头上不满足的顶了顶,睁开眼,钴蓝的蛇瞳漾出点笑意来:“他好敏感啊~是不是?” 蛇骨立在床尾,想起那个人类在睡梦中无助发抖的身躯,颇为赞同的点了点头。 它的主人又哼笑了声,语气愈发愉悦:“好想快点碰到他……” “快了,宝宝。” “马上就可以了……再等等我……” 已经过去十天,很快,我很快就可以,像那天一样触碰到你。 肖想着房间的主人,江渡叹谓似的低吟着,泛着潮气的腔调慵懒鬼魅。 他忽然将血液一样流淌得到处都是的触丝收回,一幅完整的好看至极的人类身躯浮现。 只是皮肤相较于正常人类的肤色而言,显得有些过于苍白。 他侧过身,紧实有力的大腿微抬,腰腹便接触到了床面,刚好是被洇湿的位置。 胯骨无意识的轻抵了下,柔软的床垫立马就凹下一块,显出一大团阴影来。 水液在脱离了人类的身体后就失去了温度,但特殊的气息却会萦绕一会儿才散掉。 邪物的嗅觉灵敏,足以捕捉这些令他兴奋的香气。 钴蓝的竖瞳半眯了起来,江渡将自己置身于床上残留的甜腻中,毫不忌讳的垂下手去,在李迫青的床上,肆无忌惮的疏解起来。 厚重的窗帘遮挡了室外大部分的阳光,只有几缕微弱的光线从缝隙里倾泻,在昏暗的卧室形成几道细细的光柱。 飞舞的尘埃在光柱中舞动,偶尔被快速律动的手腕晃过,在雪白的墙壁上投下一段影子。 空气中是沐浴露带点山茶花的皂角清香味,渐渐的这股淡香被一缕格外阴凉潮湿的气息所取代,微微的腥甜,又有些坟前燃香的气味。 原本细碎的黏腻水声也变得清晰,间或夹杂着一两声低哑的闷喘。 修长的手臂每一次用力时,都会带出十分流畅的肌肉线条,充满了力量感。 他皮下静伏的青色血管很明显,指骨弯曲时,崩起的骨线就会将青筋一条条顶出来。 江渡的手指很修长,手掌宽大,灵活的指尖对待自己时却毫无技巧可以,甚至有些粗鲁,只需要李迫青的气息,就足够血脉愤张。 “嗯……” 时间静静流淌,一声性感的闷喘突然响起,盘踞在床尾地板上打盹的蛇骨惊醒,嘎吱晃动了下脑袋,看向床上的人。 后者气息有些急促,翻过身躺平,抬起湿润的手抓了抓空中那道金色的光柱,露出一个甜蜜的笑:“这个时间,我老婆应该已经到公司了吧,哈~好想他呀,我们去找他玩吧。” 蛇骨摆了摆尾巴,支棱起了上身。 . 今天是个艳阳天,秋老虎灼人,李迫青却雷打不动的穿着长衣长裤,走路时也习惯性的低着头。 他不喜欢被人注视的感觉,也不喜欢皮肤被人触碰,为此宁愿热一点,也要减少皮肤的裸露程度。 莫走夜路杂志社在雾平镇西街的猫尾巷777号,是一栋年久失修的老洋房,青绿色的墙漆剥落了些,隐在小院子的绿树间,看起来就像那种会闹鬼的房子。 一楼是车库和架空层,二楼是档案室,小食堂,仓库,卫生间一类的地方,办公、会客在三楼。 这里距离他住的地方,步行只需要半个小时。 说起来他住的那栋六层高的民房,其实是杂志社的宿舍,听说是主编自己家的房子,空着也是空着,就给了员工住。 杂志社总共才十几个人,其中还有一些是本地的,宿舍很空,李迫青三年来都是自己住一间,在六楼,隔壁的房间一直空着。 源于这一点,他对现在的公司特别满意。 他这一生没什么太多的追求,只隐约记得自己去三泉村出差前,在找什么东西,可现在忘记了,人生就好像真的没什么追求了。 目前大概只有晚上别再做那个梦的愿望。 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当一个合格的社畜。 优秀员工第一条:上班绝不能迟到。 八点五十九分,李迫青乘电梯到达三楼办公室门口打卡,成功保住了他本月的全勤记录。 还好杂志社打卡还是用的员工卡,要是换成手机app,肯定会在点开的瞬间给他跳转到别的软件上去。 三楼的空间很宽敞,房子是老建筑,走廊在中间,房间在两侧,不开灯时就显得这条长走廊很阴森。 杂志社的办公室集中在了走廊的左侧,门做了改装,是宽敞的双开玻璃门,门头还像模像样的做了logo。 进门是个小前台,三百六十五天前台的位置都是空着的,没有人在。 再往里面是被打通的几个房间,窗户都开着,宽敞明亮,几个办公桌一次排开,因为空间足够,每一个都间隔有点远。 主编兼老板的办公室在最里面,而接待客人的休息室和茶水间都在走廊对面的房间。 “唉,这几天没睡好,阿芸,你给我看看,是不是有黑眼圈了?” “是有点,怎么了?” “就那个鬼屋啊,真不该去玩,去一次都给我吓出心理阴影来了……” 隔壁办公桌,阮芸和黎熙正在啃着包子聊天,一见他来,热情的招了招手:“早啊迫青,今天太阳是打西边出来了吗,你竟然差点迟到!” 李迫青刚在自己的位置上坐好,被问得脸一红,不好意思的点点头:“最近没睡好。” 其实是早上如果不洗那个澡的话,就不会来这么晚。 “啊!你不会也去玩那个鬼屋了吧?” “得了吧,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而且我听说你去的那个病院鬼屋,里面有很多身材好的NPC,你这哪是没睡好,绝对是被那些‘艳鬼’给迷了心窍。” “哈哈,哎呀别瞎说,我这分明是工伤,是有投稿人说去过那里后半夜总听见怪声,怀疑自己撞邪了我才去看看的。” 两人笑嘻嘻的开玩笑,李迫青离得近,听到“艳鬼”一词,忽然想起了自己梦里的那个男人。 那模样,虽然不是艳丽的长相,但确实很好看,有种非人的美感,充满邪气。 真是惹到不干净的东西了? 他悄悄竖起耳朵想再听两人细说,她俩却换了个话题。 李迫青在工位上打开电脑,整理了下桌面,又扣着手指犹豫了会儿,才下定决心询问:“请问,总是梦见同一个人,你们有遇到过吗?” “哦~”两位女士对视了一眼,燃起了八卦之魂:“阿青你经常梦见同一个人?” “是谁啊?男的女的?” 前面隔得远的几个编辑一听,立马蹬了下椅子,滑到他桌子边来凑热闹。 他眨眼间被众人团团围住,愈发局促的低下了脑袋,努力瞎编:“不是我,是我的一个朋友……” 自己撒谎,耳朵根先红了。 “嘿嘿,我懂我懂,那你那个朋友梦里的人,脸是模糊的还是能看得见的呀?” “……能看见,还很清楚。” “哇,那确实有点邪门啊,”过来凑热闹的许之然夸张的拍了下大腿:“听说活着的人出现梦里,是看不清脸的,你知道他是谁,但面容是模糊的。” “只有死人,在梦里的脸才是清楚的!” “死人?”梦里那个男人确实不像活物,可是梦里他贴近自己身体的时候,是有体温的。 咬在自己锁骨上的唇舌也是湿热的,像要把人含化一样。 “没事,你别怕,咱老板那里有的是平安符,你回头去找他领两个。” “是呀,公司福利,不薅白不薅!” 怕吓着他,黎熙笑眯眯的安慰:“正好我也要去领,等下给你一起拿了。” 李迫青扭头朝主编的办公室看了眼,门是关着的,主编人没来,便点点头,谢过同事的好意。 几个同事又缠着他问都梦见了什么,这下他打死也想不说,顶着通红的耳尖,假装忙碌的擦桌子。 阮芸不忍心再欺负他:“哈哈,不逼你了,再擦下去你这桌子都能反光了,快吃早餐吧。” 早餐? 李迫青擦桌子的手一顿,抬头看了眼阮芸,又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自己办公桌的角落。 在一堆高高的文件后面,放着一份肉包子和一杯豆浆。 他伸手摸了下,还是热的。 “这个不是我的,”他今天起晚了,早上根本没有时间去买早餐。 “咦,我来的时候就看到在你桌子上了,还以为是你点的外卖。” “什么,还有早餐,我靠,我饿死了,义父,分我一个!”许之然也没吃早餐,挪椅子回去的半道上一听,又折了回来,一个饿虎扑食。 肉包子刚被他叼进嘴里,李迫青放在桌子上的手机就响了下,一条没有发件人显示的消息弹了出来: ——宝宝,今天的早餐吃了吗?我给你放在了桌子上有没有看到? 就在桌边的几人下意识的朝手机看去,许之然叼着包子一愣,吐出来也不是,咽下去也不是,正尴尬着,上面又接连弹出消息。 ——好吃吗? ——专门给你准备的。 ——不可以给别人吃哦 “……”好了,这下更尴尬了。 消息弹出的速度很快,后面的几人还没看清,就被一只纤长白净的手一把捂住。 李迫青拿着手机,心几乎要被吓得跳出嗓子眼。 小迫青,你老公是变态啊!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3章 顶出来 第4章 恶劣的欺负 ——宝宝,现在在干嘛呢? ——昨晚上做梦了吗,是春梦还是噩梦?今天出门比平时晚了半个小时呢^^ ——明明那么漂亮,为什么把脸用头发和眼镜挡起来? ——是讨厌被人看见吗? ——好乖啊宝宝,你做得很好,不过这样也没什么用呢,你的身体也那么的好看 ——我光是看到你的背影,就想把你嵌进怀里~对你做一些很坏的事 ——屁股好圆呐,别的地方都瘦瘦的,这里怎么这么肉肉? ——宝宝,不准弯腰对着别人 …… 空气死一般的寂静,只有手机持续制造噪音,像被阴湿黏腻怎么也甩不掉的蛇缠绕。 李迫青的手指被震得发麻,僵在原处一动不动,镜片后略微上挑的狐狸眼瞬间就被惊出水光来。 一种惊悚又羞赫的复杂情绪上涌,冲击的他脑子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 自己明明设置了拒收陌生短信的,为什么还会收到! 这个疯子,这个不断骚扰自己的疯子,它到底是谁?! 这样不断的恶心自己,又究竟想做什么? 他们…… 他震颤的瞳孔看向同样僵在原地的同事,心尖愈发抖起来。 他们看到了多少? 他们不会都看到了吧? “……” 不用点开看,李迫青也能想到手机此刻收到的那些内容,会有多么的不堪入目。 像冬夜里骤然坠入结满冰的湖泊,他整个脊背发寒,细微的颤抖起来,仓促起身:“我去下洗手间。” 受过惊吓的嗓音轻到几乎听不见。 椅子在地板上哗啦出不小的动静,又刚好盖过他的声音。 李迫青无暇顾及,拿着手机走出门,背影显出了几分落荒而逃。 他一走,黎熙就给许之然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吃吃吃,就知道吃!看把人吓的!” “姐,我也不知道这早餐是他对象送的啊……”许之然苦哈哈的揉着后脑勺:“话说谁能想到李哥这么沉默寡言的人还会谈恋爱啊,根本想象不出来他会喜欢什么样的人。” “也有可能是追求者……”两位女士看他一幅傻眼,冷笑了声:“算了,跟你这种眼瞎的说不清,吃你的包子去吧,回头记得跟人家道个歉。” “这我哪敢吃啊!”许之然一声哀嚎,把剩下的半个包子一口吃了。 卫生间在二楼,李迫青一路跑下来,随便找了个隔间进去,锁上门,手还在发抖。 一半是被手机震的,一半是方才惊慌导致。 他脸色惨白,额头也冒出了细汗,在狭窄的空间里,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做好心理准备,点开手机。 ——宝宝,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看我…… ——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你不回我消息,是在和谁说话? ——宝宝,你这样,我会忍不住想把你藏起来的!反正你也不喜欢被被人注视对不对?是故意想让我这么做才不理我的吗? ——要是被我关起来的话,就不准你穿衣服哦~ …… 直白的扭曲的疯癫的文字一股脑冲过来,中间还夹杂了一张照片。 是从背后拍的角度,照片里是李迫青蹲在路边,给投喂的流浪猫换水碗里的水。 白衬衣反射着阳光,勾勒出清痩的肩背,照片里他侧过头,看着旁边的小猫笑得温柔,十分美好。 后面还跟着一条信息:宝宝好漂亮,不准对那小东西笑,我要嫉妒死了—— “……” 它竟然跟踪我?! 还被拍了照片,自己都没发现! 李迫青很少拍照,看到自己的照片,不适的感觉甚至要强过这些文字所带来的。 不过一通看下来,他还是稍微松了一口气。 还好,这个疯子今天发的消息没有昨天的露骨,就算被同事看到,应该也不会有什么不必要的误会。 这些令人厌恶的消息他是从三天前开始收到的,他猜不出来是谁,也没有任何线索,每次都来得诡异。 有时候把手机关机了,它也会自动开机接收,李迫青怀疑自己的手机被黑了,或是中了病毒。 总之,从三泉村回来后,一切都糟糕透了。 他以往收到这些消息的时间都是在夜里,除了让自己恶心之外,没太大的影响。 李迫青本来想一直无视,等到这人觉得没意思说不定就不发了,可这人实在可恶,今天竟然在上班时间就给自己发那种消息。 想来想去还是很生气,他手抖了半天,飞快的打了几个字过去: ——你是谁? ——再给我发骚扰信息,我就报警了! 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终于安静了会儿,只是一秒钟不到,又叮叮当当塞进来一堆信息。 他把来信提示关掉的,手机音量也按得很低,偏偏只有这个骚扰短信每次发过来都会有提示。 这个时间点公司的卫生间很安静,声音一响,他本就高度紧张,直接被吓得颤抖了下,像只努力把软乎乎的毛炸开的幼猫。 那边的变态比他想得还要可怕,他想沟通,对方却回了一大堆没有意义的话: ——啊,宝宝,你终于回我了! ——为什么要说让我不开心的话,报警?你不怕你的秘密被别人知道吗 ——还是说,你只是好奇我是谁? ——是不是说明你也对我很感兴趣,哈哈,我们心有灵犀啊~ ——宝宝,我也好喜欢你! “???”也?谁会喜欢一个变态? 神经病! 这妥妥就是一个神经病! 李迫青眉头微蹙,忽然觉得自己想跟这样一个脑子有问题的家伙沟通,简直可笑。 视线落在秘密两个词上,又惊惧的浑身冰凉。 “……” 看来只能先换个手机,换张卡。 这样摆脱这个变态的骚扰可能更有效。 他背靠在隔间门上,脸色苍白的缓了几秒,等到冰凉的指尖回温后才站直身,正要把手机卡拆下来,屏幕叮咚又弹出来一条消息。 ——抬头,往外看~ 人的视觉和大脑反应很神奇,有时候还没理解话里的意思,在看到的瞬间他就已经下意识的跟着指示抬起了头。 卫生间隔间的墙上有一排通风的窗户,位置很高,后面是一个小公园。 他从这里往外看,能看到一棵老槐树。 树很高大,许多粗壮的枝条歪歪扭扭的斜开,椭圆形成串的叶子被阳光照透,泛出鲜艳的绿色来。 偶尔有风吹过,枝叶就细碎的摇晃。 很漂亮的绿意,很好的风景,除此之外,李迫青什么也没看到。 “……” 又被骗了。 他还以为这个变态跟踪狂,敢胆大到让自己看见它长什么样。 如果真能看见它的样子,说不定就能抓住它了。 沉默数秒,李迫青取下手机卡,出去洗手,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回办公室。 他刚才看到过的那颗槐树,在他走后枝叶无风自动了几下,一条暗红色巨大的蛇骨缓缓的爬到其中的一个枝条边,歪了歪头骨。 那斜伸出来的树枝上,一个散发着阴森气息的男人坐在上面,一双长腿慵懒的交叠着。 他一手支着脸,钴蓝的竖瞳看向几米开外隔了围墙的小洋房,笑的很坏。 这个高度和位置,刚好正对着小洋房二楼卫生间的通风窗。 方才李迫青站在那里,背靠着门,低着头的摸样,他看得一清二楚。 那被气急了蹙起的眉,挺而秀美的鼻梁,和低下头去只有巴掌大的脸,全都落在了那双竖瞳里。 他欣赏着,看得津津有味,人走了还有些回味的感叹:“宝宝,你好不经逗啊~” 生气的样子也那么可爱,眼睛水汪汪的,感觉稍微对他做点什么,那里就会掉眼泪。 还很乖,让他看外面就看外面。 只是自己目前这个状态,他看不见,如果看得见,江渡想,他估计会被吓一大跳。 “嗯?你问我为什么不过去找他?” 江渡扭头看了眼自己的蛇,懒洋洋的笑了下,几条赤红的触丝从他手背上钻出来,像生长迅速的藤蔓,在空中飞快的蠕动到杂志社的院墙边,往里一探。 “呲啦”一下,触丝被无形的墙所隔档,触碰到的部分化成了黑烟。 他不在意的甩了甩手:“这里有人做了障,用来阻隔肮脏邪祟之物进入,做的还算用功,虽然挡不了我,但这副样子直接进去,他也看不见,只会被吓到……” 老婆被吓到的样子倒是很可爱,完全满足了他所有恶劣的欺负**,不过,那么漂亮的模样,他才不想让其他人看到。 那是只属于自己的。 蛇骨有些沮丧的挂在了江渡旁边的树枝上,后者眯着眼轻声笑了下,带着几分恶劣:“看来今晚只能再辛苦一下他了。” 让自己这个人类老婆害怕、情动,所产生的**为自己食用,再借他一点血液,就可以塑出一个临时使用的躯壳。 毕竟,他现在跟过来的,只是一点邪祟的阴气。 真正的他,还被封印在那口古井底。 . 李迫青照常在六点钟下班,路过投喂流浪猫的地方时,他非常警惕的环顾了一圈周围,没看到什么可疑的人。 不过他担心那个变态会伤害这些流浪猫,还是将摆放的水碗和食物换到另一条巷子的角落去。 回家时天已经黑透,杂志社的小食堂只提供午餐,早晚餐他得自己准备。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进入宿舍的瞬间,他感觉闻到了一股很淡很熟悉的香味,不过眨眼就散了,他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闻过。 入睡前,他换下早上弄脏的床单,又将门窗全部检查了一遍,才沉沉的睡去。 糟糕的是,这一觉睡得并不好。 他总感觉有什么东西在身上爬,像蜈蚣蛇一类的,所过之处,皮肤被弄得非常酥痒。 早上醒来时,手臂上和胸口处多了几个红点,像是被什么东西咬出来的。 不痒,但按压的话,会有些疼。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4章 恶劣的欺负 第5章 亲爱的老婆 考虑到可能是蚊子或者虫子一类的,李迫青决定晚上回来给房间做个大扫除。 出门上班前,他发现飘窗台上的小盆栽土壤有些干,便浇了点清水。 门合上后,红色的蛇骨冒出来,甩了甩脑袋上的水,跟着他爬了出去。 今天上班不赶时间,李迫青在家吃过早餐,时间还很充裕,他习惯性的从玄关柜子上拿了个棒棒糖揣兜里,步行去杂志社。 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时,比以往还早了十分钟。 他扭头朝主编办公室看了一眼,那扇贴满了黄色符纸,挂满了红线铜钱的门是紧闭的。 不知情的人若是第一次进到办公室,恐怕会以为里面封印着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实际上那只是主编的个人审美。 不止他自己的办公室,整个杂志社其它地方都随处可见这种东西,比如前台摆了葫芦,后面的墙壁上还挂了桃木剑。 昨天主编没来,李迫青和黎熙都没领到公司福利,鉴于昨晚又做了那个梦,他决定今天去领一张平安符试试看。 顺便再问问主编袁安怎么样了。 那次调防关于三泉村的资料好像都在他那里。 惦记着事,李迫青一整个上午都有些心不在焉,午饭后公司有一个小时的午休时间,他昨晚没休息好,趴在桌子上很快就睡得迷迷糊糊。 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他名字,是主编的声音。 “阿青在吗,我带了新同事来,他做事有耐心,让他带一带吧。” 阮芸指了指李迫青的位置:“在的,午休呢,咱们有新同事?哪儿呢哪儿呢?” “他待会儿就上来,一定会让你们大吃一惊!” 交谈的声音飘过来,李迫青听得心里一个咯噔。 新同事? 让我带? 主编他疯了吗?! 办公室里那么多比自己更资深更适合的人选,怎么会想到让自己来带新员工? 他浑身上下写满了抗拒,在困意中挣扎着坐直身,拿过放在旁边的黑框眼镜,低着脑袋擦拭镜片,一边醒神一边思考怎么回绝。 前面进门的那个风铃响了下,突然引起一阵骚动。 “卧槽!大帅哥啊!” 是许之然咋咋呼呼的惊叹。 “老板,你确定是新同事,不是代言人?”这是黎熙的不可思议。 阮芸也很惊讶:“咱们这破杂志社,用这么帅的代言人也太高攀了吧!” “是不是明星来拍综艺的啊,我没开玩笑,他帅的跟咱们不在一个图层!” 大家七嘴八舌的,一句比一句夸张,李迫青被勾起好奇心,戴上擦了老半天的眼镜,从电脑显示屏前歪过头,朝骚动的方向看去,刚好看到主编从前台那里拐过来。 “我就说会让你们大吃一惊吧~” 边走还边得意的冲员工们挑了挑眉。 莫走夜路老板兼主编莫夜路,三十来岁,长了张娃娃脸,很显年轻,性格也很随和。 传闻他三祖父是个道士,他从小跟着长大,继承了衣钵,现在主业是当道士,副业开杂志社。 办公室里经常戏称他用给富豪看风水骗的钱来养大家,不然光凭杂志社的流水,可能早倒闭八百年了。 前台到李迫青的办公桌这边,刚好隔着一堵墙,他只看到了穿得像个花蝴蝶的主编手插着兜,荡荡悠悠的往自己这边走,跟谁家玩世不恭的小少爷似的。 没见着令众人惊为天人的新同事。 人的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时,就会在你心里像小猫爪子似的挠个不停,李迫青说不上是失落还是遗憾的收回目光,看向倚在自己桌边的老板。 后者笑眯眯的扯起嘴角:“阿青,你醒来的正好,咱们招了新人来,你带一下。” “……”不是醒的正好,是被你吵醒的。 我也不想带什么新人! 他沉默且不情愿的看着自己的上司,期盼他脑子里的水突然倒掉清醒过来,把这活儿让给别人来做。 可上司的英明就好像薛定谔的猫,你不知道他有没有。 每一次的打开也需要靠运气。 比如这一次,运气就不咋地。 “你放心,我看他性格挺好的,你们应该合得来。” 莫夜路就跟被鬼迷了心窍似的,丝毫没觉得这个决策有哪里不对。 李迫青只能无奈接受:“好吧。” 他视线又移向了老板身后,新员工还没跟过来,他似乎被几位热情的编辑美工堵在了前台那儿。 “哇,你个子好高,得有一米九吧?” “身材也这么好,不去当模特可惜了!” “就是啊,怎么这么想不开,来我们这个小杂志社,太没前途了!” 莫夜路夸装的捂着胸口扭过头去嚷道:“喂喂喂,你们这样说可太伤我的心了!” 引起那边一阵哈哈大笑。 隔了一定的距离,李迫青始终听不清新同事回了什么,只看到主编冲那边招了下手,让她们先放新同事过来。 窗外的阳光斜斜的洒过来,李迫青眼前光影一晃,看到前面那堵墙后面拐出来一个高挑修长的身影,不疾不徐的走过来。 一双长腿惹眼,穿着黑色的休闲长裤,上身是件米色条纹衬衣,一半衣摆随意的塞进裤子里,简单的着装被宽肩窄腰的身材撑的格外好看。 他在李迫青的桌前站定,后者也正好仰起脸看向他。 一坐一站,来人俯视的角度,刚好将李迫青整个人尽收眼底。 他坐在椅子上,黑发有些长,午休时估计睡得不怎么好,头发被弄得凌乱,有几缕胡乱翘着,像只舔毛技术很烂的小猫给自己舔完毛后的样子。 在阳光下显得茸茸的手感很好。 脸上的黑框眼镜挡了他大半张脸,但挡不住他漂亮的脸部轮廓。 他有一幅极好的骨相。 皮肤白白的,脸上还有午睡时压出来的红印。 视线再往下,能看到他微微松开的衬衣领口下,凸显的锁骨。 上面有一点很明显的红痣。 李迫青刚睡醒时反应有点慢,新同事在看他,他也在看对方。 就这么望着对方的脸过了一两秒,才忽然感觉脑海里有惊雷炸过,一阵电光火石的将他震在了原地。 等等!! 他睡眼惺忪的双瞳在瞬间瞪大到极致,里头倒映出站在面前的人俊逸的轮廓,瞳孔震颤。 像被人从头到脚泼下一盆凉水,他全身在短时间内变得僵硬,脸上血色褪尽,连呼吸都忘了,就这么屏住呼吸,一动不动看着那张脸。 怎么会是他! 他完全呆住了。 新同事! 竟然和自己梦见的那个人—— 长得一模一样!!! “!!!” 李迫青心脏狂跳,浑身血液凉透,难以置信和恐惧的情绪反复交替,都快把他整个人弄得错乱了,对方却毫无反应的朝他伸出手来,嘴角一勾,露出个明媚的微笑。 “你好呀,李迫青。” 亲爱的老婆。 “我是新来的实习生江渡。” 见到我惊喜吗。 “很高兴能跟你共事。” 抓、到、你、了。 他每一句话都说的悦耳动听,微沉的嗓音也和李迫青在梦里听见的一模一样。 那只伸到他面前来的手,苍白修长,就连微微鼓起的青筋走势,都和梦里看到的那只手一模一样! 巧合? 还是说这就是同一个人? 可许之然不是说只有死人在梦里才会看得清楚脸吗? 死人怎么会活生生的站在自己面前?! “……”李迫青嘴唇微颤,脑海里来回闪过几个念头。 他想问江渡究竟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梦里。 可一看到这张脸,梦里被触丝和蛇骨缠绕的窒息感就骤然来袭,脊背先是一僵,紧接着,又是一阵酥软从尾椎骨往上窜。 这些天在梦里,他被这只手掐着腰揉.弄过无数遍,以至于他乍一下在清醒的时候看见对方,身体竟潮热的出现了反应。 条件反射。 李迫青脑子里突然冒出来这个词,惊吓还未过,羞耻便染红了他的脸。 我怎么可以光是看到这个人的手就…… 他心里防线几近溃败,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头一低,忽然剧烈的咳起来。 “咳咳咳……咳……” “怎么了怎么了?”主编被吓了一跳,赶紧伸手去给他顺背,还没碰着,半道上斜插过来一只手。 那只刚才被李迫青晾在原地的手,抢先一步按在李迫青背上,轻柔缓慢的抚了抚,连同被晾着的人也弯下腰来,一双深邃的眼睛投出关心的视线: “李老师,你怎么了?” 他问得真切,嘴角却不自觉的翘起来一点,心情似乎很愉悦,怎么都压不住。 手隔着衬衣触碰到李迫青的瞬间,眼睛也不由的眯了下,像只衔住猎物后心满意足的兽。 李迫青咳得脖颈上青筋都凸了出来,锁骨上那颗红痣愈发的艳,人也抖的更加厉害。 缺氧感和燥热的身体难受的要命,却在被江渡轻拍脊背的时,这股难受劲一下子淡去不少。 他顿时愣住。 他有很强烈的厌恶被他人触碰的情绪,以往被别人碰到,他会生理性的感到难受,状态不好时还会出现想要呕吐的症状。 可为什么被江渡拍背时,他一点都不觉得难受? 反而…… 还很舒服? 生理性的舒服,是那种在太阳下晒得软化成一滩,懒懒的想往他掌心里拱的舒服。 这不对劲! 所以不是主编疯了是我疯了吗?! 还是因为梦的缘故? 又或者,江渡对我用了什么邪术!! 他心里的抗拒和身体的想要靠近在脑海里打架,不过咳嗽终于止住,李迫青好受了不少,强迫自己抬起头,再次看向江渡。 他这一次看得很仔细。 不一样。 刚才是自己太慌张,现在看,面前的这个江渡,和自己梦里的人,还是有不一样的地方的。 梦里的人是钴蓝的竖瞳,江渡却是一双正常的琥珀色眼睛,眼神没有那种蛇类的阴森感,只有几分真挚的担忧。 头发也不是梦里那种扭动的触丝组成的长发,江渡的头发偏短,干净清爽。 “你还好吗?李老师?” 在他打量的时候,对方又问了一遍。 “是不是感冒了?喝点水。”主编也在旁边关心。 李迫青稍微冷静了点,他把椅子往后挪开,避开了江渡按在他背上的手,冲两人摇了摇头。 “抱歉,刚才嗓子不舒服。”他边说边捧起桌子上的水杯,猛喝了一大口。 主编财大气粗,立马给员工发放福利:“没事就好,秋天嘛,干燥,我带会儿让行政订些水果放休息室,你们空了就去吃点。” “谢谢主编。”李迫青低声道谢,前面几个同事也欢呼了句“主编英明”。 办公室热热闹闹,只有江渡沉默的站在那儿。 手落了空,他不动声色的收回来,拇指轻捻了捻指骨,上面还残留着李迫青的体温。 很烫。 刚才在自己掌心下,抖的好可怜。 某人在疯狂暗爽中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亲爱的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