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怀崽后被魔君娇养了》
第一章 和路人甲……
“这个女人就送给你们了。”
莫离涯洞中顾惜音语气刻薄,看着眼前被下药而意乱情迷的女子,眼神闪过一丝狠厉:
“顾清寒,谁叫你勾引玉楚哥哥的,我看你被邪修玷污了还怎么厚着脸皮跟他成亲。”
言罢顾惜音御剑离去。
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嘴上念叨:“女主你可别怪我,我只是推动你和男主在一起的工具人而已。”
顾惜音自从穿到这本叫《魔君结缘》的小说里,就一直按照系统的要求推动剧情,如果不做就会当场死亡,为了活命,她只能一直扮演欺负女主的恶毒女配!
她知道女主并没有被邪修玷污,而是和男主那啥了,后来就是女主怀孕,和男主走先婚后爱,最后回归杀死她和男二这对狗男女……
想到这里顾惜音欲哭无泪,却因分神脚下打滑摔了下去!
她双眼紧闭,以为要摔死,结果却感到一阵柔软,她刚欲松一口气,却在睁眼那刻傻眼了。
她……她竟落到了一大片情花丛中!
顿时顾惜音感觉全身燥热,双脚无力,她试图保持清醒,但身体上的渴望愈发强烈!
她觉得自己霉透了,可天意弄人,还没等她缓过来,竟有几个邪修发现了她!
“小美人,情花的滋味不好受吧,让哥哥们好生帮你~”
顾惜音看着逼近的几个歪瓜裂枣的邪修,撑着残存的意识往别处爬,却一下被人抓住脚踝,她声嘶力竭:“救命……!”
一声落地,天空突然斩下一道锋利的剑光!
“谁!谁敢坏小爷们的好事!”抬眼一看,那几个邪修却禁声一溜烟跑了。
那人从空中下来,挥手毁去这片情花丛。便转身欲走,却突然被地上的人抓住脚踝,他转身看着那女子,目光幽幽。
“帮我……”
直到天亮。
顾惜音套上衣服就火速跑了,她真的会谢,自己居然跟一个不知道是谁的路人甲睡了,这难道就是她把女主丢给那几个邪修的报应吗!
……
那次之后,顾惜音有孕了。
她欲哭无泪,有孕的不该是女主吗,现在怎么加了一个她!
她当即去药铺找老板理论,说他之前卖给她的避子药是假货,随后气冲冲去其他铺子买落子丸,但毫无效果。
她想不通,一个路人甲的孩子竟然这般厉害,难不成是剧情bug?和系统断连的她如此想。
可还没等她想明白,回云天宗后直接迎来当头一棒,只见大堂之上,女主开口接发:“清寒要状告顾惜音与邪修勾结,且怀了邪修的坏种!”
顾惜音僵硬转头看着旁边的女子,她眼神错愕,女主怎么知道的?那个时候她不应该在和男主……!
就在这时,顾惜音看到了某人嘴角上扬。
好啊,敢情这一切是顾清寒故意安排的,亏她以前趁系统不在的时候偷偷找她解释,还在顾清寒每次受罚时将痛感转移到自己身上!
也就是说顾清寒并没有中药,而是装的,她也不是不小心落到情花丛,而是落入了顾清寒的陷阱!
顾惜音想到这里,霎时跪地,却一时无言,因为她现在腹中确实有个娃。
“长老,我……”
话还未完,她就被一人打断,“按宗律,与邪修有染者,当废除修为,逐出师门。与魔修有染者当立即处死!”
说着顾清寒当着在场众人的面,往顾惜音腹部施法,腹部顿时亮了起来。
顾惜音护住肚子,“长老,我……”
“事实如此,来人,将顾惜音押上清芸台废除法力!”
“不要!”
顾惜音起身作施法手势,她现在只能拼一把,清芸台废除法力的痛苦无异于要她半条命!
可就在这一刻,一声偏冷的音色从门外传来:
“你们要对我的妻子做什么?”
闻声顾惜音抬眼一看,竟是昨日被她睡了的那个男人!
第二章 孩子爹竟是魔门头子
男人轻轻挥袖,便把围在顾惜音身旁的人全部掀翻在地。
顾惜音现在啥都没想,心里全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崇拜,她觉着,现在能来救她的,都是好人!
“敢问阁下是?”
“罗异阁阁主。”那男子并没看高位之人,而是对着顾惜音介绍自己,说着将一块令牌投掷与云天长老。
众人震惊,这位就是修仙门派中与世无争,强大且神秘的罗异阁阁主!
云天长老立刻换了嘴脸,“是我云天宗误会了,老夫在这里赔个不是。”
“还不够,”男人依旧看着顾惜音,抚上她的脸,一字一句道:“污蔑罗异阁阁主夫人,可不是小事。”
说着顾惜音亲眼目睹顾清寒被这个护着她的男人一掌震碎了灵脉,当场吐血!
顾惜音一时觉得,这男人,真是她的理想型。
……
闹剧过后,顾惜音想起,原著中确实有个罗异阁,不过书里几笔就带过了,这么想来,她阴差阳错怀了阁主的孩子,确实可能是剧情bug。
不过这人能救她,她已是心里石头落地,而且看着故意告状的顾清寒吃瘪,她也是有些开心的,因为分明女主刚才想置她于死地。
既然这样,反正系统断连,顾清寒也要对自己痛下杀手,她也不想再装了,她决心改变自己的结局,谁想和那个花心男二一起死谁去!
女主是吧,我拿你当姐妹,你却想插我一刀?
最后会死在主角手里,那我先给你们弄死,谁都不能阻止我活着!
怀着这样的心情,顾惜音抿了一口桌上的茶。
却在这时,有人轻推开她的闺门,她抬眼一瞧,是她看都不想看的男二沈玉楚。
“惜儿,你真的怀了别人的孩子?”
闻言顾惜音放下茶盏,直接言明:“没错,所以……”
“好啊,敢背叛我,那你就去死!”
顾惜音瞳孔骤缩,她没想到沈玉楚竟如此狠毒,想要取她性命!
顾惜音功法本就不如她加之有孕,不可强行运功,眼看就要毙于掌下!
她紧闭双眼,却听到了某人一声惨叫,再次睁眼,就看到沈玉楚满身伤痕,全身是血!
而那个自称是罗异阁阁主离渊的人此刻将她护在身后。
她更加确定,这货是个好人。
此刻离渊亦发话:“我的妻子,就让我带回罗异阁了,聘礼三日之后自会奉上。”
此言清晰传入在场每个人耳中,姗姗来迟的众人神色各异,却无一人反对,罗异阁阁主以妻子之名亲自要人,他们若再阻拦,云天怕是要血流成河。
长老立即叫人把沈玉楚拖下去,随即赔笑:“顾惜音能得阁主青睐,是我…云天的福气,至于这聘礼,实在不敢当……”
话落离渊淡淡撇了那长老一眼。
“我说了,三日后奉上。”语气淡淡,却又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人,我今日带走。”
说着离渊一把搂住顾惜音的腰,将她带入怀中。
顾惜脸上染起红晕,这进展是不是有点快啊,虽然孩子都有了……
她下意识开口:“等等。”
离渊眉头明显一皱,他精心设计的这场英雄救美竟也得不到她吗?
他看着怀中人一时开口:“那天你睡了我,不该对我负责吗?”
在场众人风一般离去,瞬间偌大的房内只余他们两人。顾惜音已然愣住,这大佬刚刚在所有人面前说……是她睡了他!
虽然可以说是丢脸丢到家了,但顾惜音还是强装镇定,“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云天宗是我娘家,我想收拾点东西带走。”
离渊在门外等着,顾惜音则拿出了锁在首饰暗格里的剧情本,她把记得的剧情全写在这本子上,若不带走,她还怎么抢夺主角机缘,改变自己悲惨的结局?
顾惜音背这包袱当即就踏上了随这个阁主大佬回去的路程。
不过这罗异阁果然不同凡响,不是御剑飞行,而是坐传说中的重明鸟!
就这样顾惜音跟着这个传言中的大佬回了家。
到了府邸,她眼睛发亮,府邸外围仙气飘飘,守门的亦是穿着纯白修士衣服,看起来是个名门正派的模样。
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她跟在离渊后面,一路上都有人行礼,可她仿佛听到了一句:
“属下参见魔……阁主。”
她嘴角微抽,若是她没听错的话,刚刚那人是想叫这男人……魔君?!
这一句让顾惜音觉得,眼前这个救她于水火,带她回家的这个男人……不会是本书嗜杀成性最后却被男主弑杀夺位的魔君吧?
她安慰自己,顾惜音你一定是没睡好,出现幻听了……
可很快她再也坐不住了,离渊把她带到房间时,说去处理事务,等会会有人来给她送饭,她便放下包袱,准备上床歇息,却在铺被子时不小心从被褥里面抖出了一个骷髅头!滚在了她的脚下!
她现下知晓,什么狗屁阁主,这魔头真是胆大包天,竟敢冒充仙家骗她进魔窟!
当即她就背上包袱,却在开门时怔住。
只见门口站这一位面容姣好的紫衣女,手上还端着一碗鲜红的液体,她眉眼含笑:“夫人,这是我精心为你准备的安胎药。”
顾惜音侧身让那女子进来,随即放下包袱,她想,这下是不可能轻易走掉了。
但是当那人将那碗药递到她跟前时,她隐约有点颤颤巍巍地接过,看着这碗红色液体皱起了眉。
不是,谁家安胎药跟血一个色啊!
第三章 喝药
“这是我们魔……仙门独有的安胎药,颜色是吓人了点儿,却是对孩子极好的药。”
听着紫衣女这样说,顾惜音还欲拒绝,却被一声呼唤打断思绪:“夫人,这药不苦的。”
顾惜音只见离渊缓步向她走来,一时间她和他四目相对。紫衣女则是一脸姨母笑识趣地离开了房间。
顾惜音一时内心天人交战,却不敢表露半分慌张,只是愣愣地低头看着手上的药。
“怎么,夫人是想让我喂你喝?”
在离渊的手快要碰到碗的那一刻,顾惜音终于缓过神来,她赶忙仰头将药一饮而尽,在液体接触到喉咙的那一瞬间,她惊奇地发现,这药是甜的。
她松了口气,还好是她想多了,这不是血。
她抱着空碗,舌尖还残留着一丝甜腻。她强迫自己挤出一个笑容,看向离渊:“喝完了,味道……挺特别的。”
“夫人喜欢便好。“”离渊深邃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抬手,轻轻拂过她的嘴角,拭去那并不存在的药渍。
这冰冷的触感让顾惜音浑身一僵。
“夫人,喝了药该休息了。”
“啊?”顾惜音在一声疑问中被离渊打横抱起,她亦不自觉搂上眼前人的脖颈。
顾惜音闭眼静静躺在床榻之上,可她却没睡着,因为某个恶毒魔君正垂眸看着她。
没办法,她只得装睡。
不知过了多久,顾惜音终于听见关门的声音,她睁开双眼,从床上下来,轻手轻脚来到房间门口,想观察一下外面的情况,想办法趁机离开。
可就在开门的那一瞬间,她肠子都悔青了!
只见某人抱臂站在门口。
“夫人有什么事吗?”
“啊…没事没事,我就是有点睡不着哈哈……”顾惜音面上带笑,可微微颤抖的身体还是出卖了她。
“这样啊,”离渊微一颔首,“我就知道夫人离了我睡不好。”
说着离渊竟把她打横抱起,轻轻落于床榻之上。
更让顾惜音觉得离谱的是,这厮居然还和她躺在了一起!
整个空间陷入一阵沉默,顾惜音背对着离渊,可她还是无法冷静,因为她清楚地感觉到某人的手臂环在她的腰间,手轻放在她的腹部。
“那个……”顾惜音抿了抿唇,“我不会拿孩子威胁你负责的。”
“我知道。”声音淡漠。
“所以你要是不愿意不用娶我的。”
“我知道。”
“但是我可以生下这个孩子,然后他随你姓。”
“我知道。”
“所以等我生下孩子之后,我会立刻离开。”
“不行。”
几乎是带着不容置喙的口吻。
顾惜音被这句“不行”噎住,身体亦不经意地轻颤。
身后的男人似是察觉了她的紧张,手臂收紧了些。
“为什么不行,”顾惜音还想为自己争条活路,“你我只不过一夜荒唐,又何必……”
“孩子……需要母亲。”
闻言顾惜音嘴角一抽,要不是看了原著,知道这个魔头是有多变态残暴,恐怕她还会因这句话动容。
“现在聘礼已经在云天宗了。”
???
顾惜音彻底懵了,她听到了什么?为了留下她,这魔头居然将三日后的聘礼直接通过传送术送到宗门了!
“以后你就是阁主夫人。”
听到这话,顾惜音忍下骂人的冲动:编,你继续编。
她欲哭无泪,没人告诉她,魔尊这么戏精的啊!
第四章 我是来寻你的
顾惜音从梦魇中惊醒,映入眼帘的却是一片殷红,她慌忙从床上坐起来,却一眼看到了旁边的喜被。
东瞧西看,红被喜枕,枣桂满地,最后视线落回身上。
她脑中的弦一下子断了,云锦红裳!今天她不会就要嫁给魔头了吧?!
趁她睡,要她嫁!顾惜音觉着这魔头也太阴了,当即就踹开房门走了出去。
就一眼,顾惜音愣在当场。这魔头居然把她带到了一座浮游岛上!
幸好,略懂御剑飞行之术,顾惜音伸手轻唤:“剑来!”
毫无反应。
她又唤了几下,剑没召唤出来,倒是唤来了一个人。
“夫人你醒了。”一名侍女模样打扮的女子端着一碗药行至她面前。
“奴婢小桃,是阁主大人派来在岛上照顾夫人的,这药夫人趁热喝吧。”
顾惜音皱了皱眉,又是那碗奇怪的安胎药。
她端起来喝掉,随即询问:“他在这里吗?”
小桃微笑回着:“阁主大人说得真不错,夫人起来第一句准是要问他的,不过阁主现在不在岛上,他现在在……”
“好了,我有些饿了,麻烦小桃你去给我准备些吃食。”顾惜音赶紧打断小桃的话。
她可不想知道魔头在干嘛,她只要知道魔头不在就行了。
支走小桃后,顾惜音缓步来到岛边缘,捡起一块地上的碎石往下一抛,好家伙,高深莫测,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可是现在召唤不了佩剑,就算是这岛有万丈高,她也得离开这里。
若是真嫁给这魔头,恐怕不用等男女主杀了她,她早就被群起而攻之的其他仙家杀死了!
顾惜音深吸一口气,拿出系统之前奖励的无限延长擎天锁链,她打算用顺着锁链下去。
只要将这锁链随意栓在某个物件上,它就会让寄托物长成巨大的海棠树,并且缠绕牢固。
顾惜音扯下挂在腰间的荷包,将其和锁链系在一起,丢在地上的一瞬间,参天海棠树俨然拔地而起!
她开始顺着铁链往下爬。
身体悬空的瞬间,顾惜音心跳加速,她手上力度不敢松懈半分,亦不敢往下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向下。
行至半路时,忽而一阵凉风吹过,这锁链本来就冰凉,冷风打在顾惜音手上,让她更加觉得刺骨。
她不禁咬了咬牙,一时觉得自己倒霉至极,为了活命怎么就这么难。
风歇后她又继续行动起来,凭着想活下去的毅力,她终于看到了令她安心的陆地。
她继续向下,当脚尖碰地的那一刻她松了口气。
待稳住身形,她看着眼前的锁链露出一丝欣慰的笑容:“不愧是我,这都能平安落地。”
“嗯,夫人真厉害。”
“哎呀,哪里哪里,过誉……了。”
顾惜音闻声僵硬转眸,她瞳孔骤缩!
只听得离渊轻声呼唤:“夫人?”
顾惜音缓过神智,她看着眼前温润和煦的男人,睫毛轻颤,粉唇微启:
“我要是说……我是下来寻你的,你信不……”
第五章 你见了可欢喜
我……那个…”顾惜音紧闭双眼,一时不知所措,这么明显的逃跑,傻缺才看不出来吧!
谁知下一秒,离渊却是轻笑一声。
“夫人说的话,自是要信的。”
哈?
顾惜音嘴角一抽,忘了,对方是个戏精。
“夫人既寻到我了,我们便回家吧。”
顾惜音有苦说不出,嘴唇微颤:“好……”
内心:好不容易爬下来的啊!
就这样,顾惜音回到了她千方百计想要逃离的狼窝。
她攀上离渊的脖颈,被他横抱着从天而降,待站定脚步,离渊这才把她放下来。
侍女小桃见了,赶忙跑过来,语气急切:“夫人,你去哪儿了,吓死我了。”
顾惜音有些心虚,刚欲开口解释,却听得离渊问询:“夫人喜海棠吗?”
顾惜音这才看到立在岛边缘上的海棠。
她硬着头皮道:“我在……家里种了这棵海棠,你不会介意吧?”
说着顾惜音看着离渊唤了一句:
“夫君。”
听着有些撒娇的意味。
不过这一句可把离渊哄高兴了,只听他吩咐:“既然夫人喜欢,那便叫人在岛上种满海棠。”
顾惜音面上笑笑,内心却逆流成河:我靠,以后我不会要在这里与世隔绝一辈子吧,还种满海棠,种你个头啊……!
……
逃离失败,顾惜音看着眼前小桃准备的饭菜,虽然她已饥肠辘辘,可还是放下筷子道:“我吃不下。”
坐在她对面的离渊眉心一拧。
“夫人还是吃些吧,今晚极域之境,婚仪之事怕是有些繁琐。我先去换衣衫了。”
目送离渊离开,顾惜音这才开口:“小桃,你知道…极域是什么地方吗?”
顾惜音实在没有印象,她现在有些后悔,她当初看书的时候对于原著魔头的剧情基本都跳过了,只知道他是个短命的,很快就被男主杀掉了。
听着小桃叙述,顾惜音却是越听越舒心,她了解到,要结成道侣,需通过极域的挚爱考验,双方需携手渡情天桥,还需通过后面三重考验,方可缔结同心印结为伴侣。
不过通过考验最重要的一点,两情相悦才可得到极域认可。
听到这些,顾惜音瞬间安心,今晚这婚,看来是结不成了。
却在这时听到一个令她心悸的声音:“夫人。”
她赶忙收敛笑容,寻声看向玄关处。
只见离渊一身红色锦衣,头戴金色束冠,看上去……竟有几分少年风发的意气。
顾惜音觉得自己真是疯了,居然会在一个嗜血残暴,又不知道活了多少年的老男人身上看出少年气?
她赶紧眨了眨眼,可就在睁眼的瞬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绝世容颜,她只觉心脏狂跳。
只听见一声轻笑:“我今日这样穿,夫人见了可欢喜?”
欢喜……这哪里还是欢喜,分明是惊心动魄!
但她可不想承认,来了一句:“还凑合。”
“那是人凑合还是衣服凑合?”离渊微微弓身,温柔之语响在顾惜音的耳畔。
“衣服……”顾惜音微一偏头看向别处。
第六章 这考验过不了一点
良夜吉时,九霄凤鸾上,良人成双。
顾惜音却有些如坐针毡,直直看着前方,身体僵硬。
不是,这魔头一路上侧脸看她干嘛?
紧绷的神经一刻也不敢放松,却在这时被一句话弄得她汗流浃背。
“夫人,我系在你腰间的荷包去哪儿了?”
顾惜音僵硬转头,“什么荷包呀,我没见过……”
“这样吗。”离渊眼神闪过一丝复杂情绪,似是在盘算着什么。
顾惜音心虚了一路,她哪里敢说,荷包已经被她变成海棠树了。还以为是之前男二送的,用来废物利用一下。
要是知道是这魔头送的,借她一百个胆子也不敢用啊。
顾惜音内心煎熬,终于等到鸾驾落地,她立即跳了下去。
“走吧。”
说着她朝鸾驾上的离渊伸手。
离渊微愣,随即伸手下来,在场众人皆是一片惊讶之色,哪有新妇接郎君下来的。
可离渊却是嘴角带笑:“那今日就有劳夫人迎我过门了。”
随行众人一片哗然!
顾惜音这才察觉自己太心急了,太心急证明她们不是上天认可的良缘。
她就不信,只是一夜情的人能对她有多深沉的情谊。
双方牵手入极域,一进溶洞入口,顾惜音就看见各宗门为他们让出一条道。
这其中,包括女主顾清寒,还有……男主离郁。
没想到,男女主这个时候就勾搭上了,她看书跳太快,还以为他们是在梦雪山捉妖时遇见的。
不过她现在可没空管这些,她现在当务之急,是甩掉离渊这个狗皮膏药。
待行至极域情天海前,两人站定,却不见情天之桥。
后面的宗门长老和弟子们面面相觑,神色各异,皆是在等情天桥出现。
一息。
二息。
直至三息,前面还是一片水域,连桥的半个影子都没见到。
此时观礼的人群中有人率先起哄:“惜音姐姐,你若是不想嫁,大可向掌门言明。”
说话的正是顾清寒,她原本打算让顾惜音被邪修玷污,将她赶出宗门。却阴差阳错让顾惜音嫁了罗异阁阁主,这怎么能行。
此言一出众人议论之声渐起。
而顾惜音却是低头偷笑,嘴角比AK还难压。
可还没等她高兴几秒,却是一个腾空,离渊居然将她抱了起来!
突然的失重感让顾惜音不自觉搂住离渊的脖颈,她正欲开口却听得一句:“夫人抓紧我,要过桥了。”
啥?
不是大哥,这桥都没出现,你还真打算强娶不成?!
顾惜音内心吐槽,却一时傻眼,这货居然可以在水上走,就像走在陆地上一般。
不仅她震惊,其他起哄的人也忽然没了声,皆是一片讶然。
属于他们的桥,居然是透明的,这情得有多深啊。
众人齐齐颔首,响起一阵赞美祝福之词。
到对岸的时候,顾惜音整个人还是懵的,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难不成真是自己见色起意,心里对这男人有了爱慕之情?
她随即又否定这个想法,她觉着,一定是这魔头用了什么妖法蛊惑了她。
对,一定是这样。
顾惜音脚一沾地,立刻就想甩开离渊的手,奈何他握得极紧,指尖甚至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摩挲,让她头皮发麻。
“夫人,此番考验再难,只要你我同心定然能平安度过。”
顾惜音点头如捣蒜,笑面如花。
可进入极境考验后,她却默默盘算起了主意。
……
一间茅草屋内,顾老二翘着腿坐于草席上,皱眉看着自家女儿的背影。
“女儿,咱们为啥又要搬家啊,我这房子还没住几天呢。”
一素衣女子边收拾着桌上的包袱边道:“女儿听说桥南镇那里比较富饶,相信女儿,这次定能给你弄个金龟婿回家,您还愁没好日子过?”
顾老二眼珠一转似是在思考什么,随后欣然同意搬家。
顾惜音这才稍放下心来,背上包袱就领着顾老二往渡口那边去了。
她一刻不敢停歇,自从来到这极境,她一直想尽办法避开离渊,这第一个真情考验的时间已拖了两月之久。
第一个考验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概要求是一对相恋的人需得到父母认可才可结为良缘,若极境时间过了三个月还没有成功就算失败。
而她现在还没有与因考验而失忆的离渊相遇,又何来后面的考验开展。
而她可能因为是穿书者的缘故,记忆并没受影响。
正所谓,任何一点孽缘的火苗必须从露头的时候就给它掐死。
这样想着顾惜驻足于渡口,招手呼唤着河上的船家。
上了船,顾惜音这才放心,靠着窗边闭眼养神。而顾老二却是对着一桌的酒肉大快朵颐,他边吃边道:“女儿你且安心睡,到了地儿爹叫你。”
行船直至靠岸停下,此时外面已是月黑风高夜。
顾惜音眉心微蹙,声音有些轻:“爹,到了没?”
说着她眯着眼,瞧了瞧外面的光景。
没醒还好,一醒吓一跳,船案板上立着两个高大身影,顾惜音隐隐约约听见什么货物,卖个好价的话语。
她心下一凉,赶紧闭眼装睡,但听着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她强压下心慌,她知晓,她和老爹这是上了贼船,要被人卖了的节奏!
顾老二吃了下药的菜早已昏迷不醒。
……
“哗啦——”
顾惜音被一瓢水泼醒。绑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咳咳……”顾惜音睁眼不停咳嗽,刚抬眸就看见一个穿着花艳的女人摇着花扇,其身旁还立着两个身材魁梧的大汉。
“我爹呢,他在哪里?”
眼前的女人却是一脸斜笑,扇子抵着顾惜音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不错,是个美人胚子。”
顾惜音一偏头望向别处,咬牙道:“我爹在哪里?”
女人收回手继续摇着花扇,“放心,今晚上妈妈我就给你俩一起卖了,不会让你们父女分离的。”
说完女人就摇着花扇离开了房间,临走时嘴里还念着:“我可真是心善。”
随即房门紧闭,顾惜音还听见了上锁的声响。
来到这极境,法力全无,与常人无异,但万幸,她还有系统商店可以购买道具。
她眼前弹出一个虚拟界面,用前面扮演恶毒女配得到的灵石购买了一次性使用精灵。
那精灵扑棱着翅膀咬着后面的绳索,不一会儿顾惜音双手解放,她揉了揉勒红的手腕。
谁知刚行至门口就听见了一阵急切的脚步声,听着还不是一个人,且正是朝着她这间房而来!
顾惜音眼疾手快,抓起地上的麻绳将手背在身后,装作依旧被绑在椅上的模样。
门推开,一个骂骂咧咧的男子被两个大汉猛地丢了进来,门立即又关上了。
顾惜音看着那男子双手被缚直直倒在茅草上,被迫吃了一嘴毛。
“呸呸呸……”男子急忙吐着草料。
顾惜音盯着这男人看了几瞬,心里不禁感叹,这年头男人也不安全啊。
这时男子微一转头,瞬时两人四目相对。
“公子,你没事吧……”顾惜音赶忙避开视线,尴尬咳嗽几声,“公子也是被这伙人绑来的?”
好半晌,无人回应。
顾惜音回头,却看见那人愣在当场,直直望着自己。
“姑娘放心,我刚刚被抓的时候,给我家人留了记号,定会有人来救我们的。”那男子调整一下姿势,从地上坐起来,正色道:“在下李昇,还未知姑娘名讳。”
“顾惜音。”
“姑娘人如其名,所谓美人配美名。”
呵。
这人白瞎了一副好样貌,没想到是个没用的花酒公子,也难怪会被抓。
顾惜音不再理会那人,径直站起身走向门口听着外面的动静。
李昇一时看着这一切,喜从心起:“还请姑娘为我解一下捆绳。”
顾惜音不耐烦回头,看了几眼这个草包公子,随即为他解开束缚。
李昇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杂草。
顾惜音随即开口:“你确定会有人来救你?”
闻言李昇拍拍胸脯,小声打着包票:“姑娘就放一百个心吧,我家大哥可是大官,他定会带人来解救我们这些被抓的人。”
顾惜音仔细打量了一下这人的穿着,绿墨玉佩,锦绣纹饰,布料光泽明晰可见,是个富家子没错。
现下别无他法,暂且死马当活马医,有钱人家的傻娃主家不可能不派人来救。
顾惜音盯着看了一会,随即抬手咳了一声,“不瞒公子,小女和家父被人迷晕,这才落入贼手,若是得公子家人相救,小女子感激不尽。”
“哪里哪里,能与姑娘相遇,也是缘分一场。”李昇一脸大义凛然,却不知泛红的耳廓已经出卖了他。
顾惜音自是看在眼里,她趁机继续道:“那公子可否知道大概什么时候会有人来?”
声音听着有些楚楚可怜。
李昇自是招架不住,他当即自信回到:“我哥今晚一定会来的。”
第七章 李苑?离渊!
外面一时混乱四起,众人皆慌忙逃窜,因为有官兵查到人贩老巢来了。
外面混乱不堪,顾惜音却顾不得其他,她边跑边找寻着顾老二的身影:“爹,爹……你在哪儿……”
李昇亦忙着找人:“顾姑娘她爹……你在哪儿!”
却在这时,危险来到顾惜音身后,她却一心找人无所察觉,只见一个妇人提着刀朝着顾惜音后背砍去。
“哐啷”一声那刀被击打在地碎成两截,那妇人亦被一剑刺喉毙命。
顾惜音这才转身看见这一切,看着地上人死亡的惨状,她直冒冷汗,心脏狂跳。
“姑娘,你没事吧?”
闻声顾惜音下意识道谢:“多谢公子……”却在抬眼间怔住。
下一秒,她竟直接晕了过去,落进一个有力的怀抱,那人看着怀中美人,微不可察地拧起眉宇。
……
床榻上的美人缓缓睁眼,就听见一声苍老的忧音:“女儿你吓死爹了。”
顾惜音撑着手借力坐起身,靠在床头,看向哭得不成样的爹,“我这不是没事吗,爹你就别担心了。”
听着顾老二边抹泪边点头。
顾惜音看了看周围,微蹙眉头:“爹,我们这是在哪儿?”
顾老二闻言顿时笑回:“是司城司大人救了我们,这里自然是他落脚的府宅。”
司城司大人……顾惜音心里嘀咕,脑中却一闪过某个身影。
她顿时瞳孔骤缩,全身骤然紧绷,仿若遭遇雷击一般。
昨天救她的人,不是别人,正是她费尽心思想避开的离渊!
顾惜音仿佛还想确认一般,开口问询:“那爹可知那大人的名讳?”
“好像叫…叫什么李苑来着。”
李苑,离渊。
合着在这儿给她玩谐音哪!
顾惜音一把掀开被褥下床穿起鞋。
顾老二立即伸手阻拦:“爹知道你急着赶路,但是你无缘无故昏倒,大夫都没查出原因,只说你身子弱,现下得静养。”
顾惜音一愣。
身体弱?
顾惜音方才想起,自己好像肚子里还有个娃来着……?
来到极境的那一刻,属于他们外面的时间就停止了,故无人看出她是有孕之身,但是她这会晕倒了,是不是说明长期没喝药孩子会受些许影响?
来不及细想原因,顾惜音就意识到了一个现实问题,离渊那厮失忆了,她上哪儿去弄之前那不知来路的安胎药?
“听爹的,现在休息。”
顾惜音又躺了上去。
“哎,这才是爹的乖女儿,这么久没喝水渴了吧,爹给你倒杯水去。”
说着顾老二走向桌旁倒茶水。
看着那个略显苍老的背影,顾惜音一时有些恍惚,仿若这个极境中只有三个月相处时间的父亲像她的亲生父亲一般。
这样想着一杯茶水已出现在顾惜音面前,她伸手接过轻抿一口,将杯子置于掌心,“爹这样跟着女儿到处奔走,可觉得累?”
“爹知道,女儿这还不是为了嫁个好人家,好让爹享福嘛。”顾老二憨笑着挠了挠头,“不管你做什么爹都支持你。”
话音落地,顾惜音微微垂头看着手上的杯子,眼眶不知为何有些湿润,明明只是一次幻境考验而已。
房间一时陷入沉默。
却在这时传来吱呀一声,两人皆是红着眼眶闻声看去。
“抱歉,我……”
李苑僵在门边,眼神游离,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是李大人,还请快进来。”顾老二笑言。
李苑缓步走向床榻,“我府上给姑娘煎了些补药……”
说着李苑一把将药放于顾老二之手,便快步离去,只留下一句:“姑娘这段时间可留在在下府里静养身体。”
留下一脸懵的两人。
“这司城司的大人原来是个这么腼腆的小子啊。”
听着顾老二的评价,顾惜音也觉着有些不可思议,这离渊不是个喜怒无常的魔头吗,怎么失忆了就变得如此……木讷?
甚至透露着一股老实人的感觉。
父女俩频频点头。
……
顾惜音照着铜镜梳理几下长发,又理了理两侧衣袖,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背上包袱打开房门,“爹,咱们走吧。”
“哎,女儿收拾好了那咱们就出发去哪个…什么镇。”
父女二人浩浩荡荡地朝府大门走去。
却被守门的奴仆伸手拦下:“还请二位回去。”
?
顾老二向前一步将顾惜音挡在身后,率先开口:“那个我们一介布衣,不好再在府上叨扰,还请守门小哥放我等离去。”
“请二位回去。”
守门的依旧挡住去路。
顾惜音眉头一皱,随即轻笑一声,刚欲开口争辩,却听得一句不容置喙的音色自身后传来:
“姑娘不妨在我府上休养一段时间再走。”
听着这不要脸的发言,顾惜音垂在两侧的手指紧握,她低首缓步转身,抬眸时挤出一个标致性假笑,一字一句道:“没必要做到如此吧……”
“有必要。”台阶上的人目光幽幽,仍旧是一副不容拒绝的模样。
瞬间空气中仿佛有两种无形的对抗。
还是顾老二赶忙打圆场:“哎呀,既…既是大人留我们,那老夫和小女就在此叨扰几日。”
顾惜音眉宇蹙得更深。
……
顾惜音一脚踹开房门,将包袱往桌上一丢,就生无可恋地扑向床的怀抱。
她抱着软枕翻了个身,手指紧紧掐着抱枕。
什么老实人,分明是披着羊皮演戏的狼!
好啊,不是要强留她吗,那她倒要看看李苑这厮能忍她到几时!
“哗啦——哐当——”
外面的人闻声赶来,皆愣在当场。
而这时李苑与顾老二慢步交谈着走回,看见这一幕也是愣怔在地。
“哎呀……”顾惜音眉心一皱,以手扶额,“我睡觉有梦离之症,不小心弄坏这么多东西,大人您千万不要生气啊……”
知道女儿是在有意演戏的顾老二听完这番话,顿时有些汗流浃背。
这说话的语气,这矫揉造作的姿态,让人听了直起一身疙瘩。
在场奴仆皆是一副鄙夷之情,认为这人定会被逐客,因为司城司都督是出了名的讨厌造作的女人。
谁知下一秒,李苑微微抿唇,看着眼前女子缓缓开口:
“都听到了吗,去替惜音姑娘找些名医来为她诊治。”
第八章 他不会醒的
“大夫,她身体如何。”大堂之内一声沉冷之音响起。
老医者似是不确认般又搭上了那女子的脉,随即他“咚”一声跪地下拜:“脉象平稳如丝,恕老朽无能,实在不知……姑娘为何会有梦离之症!”
此时顾惜音静坐于椅上,顾老二亦立于其旁,两人皆是眼神游离。
“治不好,”李苑边念着边单手敲着案桌,指节发出声声脆响,“那便将你这庸医拖下去斩了。”
“等等!”
三人同时开口。
李苑却是转眸往向一旁的顾惜音。
顾惜音抬手咳嗽几声,“不瞒都督,小女子这病乃是心病,故无法凭寻常手段医治。”
“是吗,”李苑摆摆手示意那医者下去,“那惜音姑娘何故会染上心病?”
顾惜音掩面道:“说起来也不怕都督笑话,我原本与我丈夫琴瑟和鸣,谁知他嫌弃我是个不能生养的,变了心将我休弃。”
说着顾惜音又添了一句:“我爹怕我想不开,这才带我坐船离开这伤心之地。”
“是啊是啊,所以还请大人放我们父女离去。”顾老二立即会意,作揖道。
闻言李苑拂袖站起身,“那就……”
顾惜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更不能让姑娘走了。”
顾惜音猛地站起身,语气生硬:“你究竟想要如何?”
李苑闻声停步,却没有回头。
“在下只是希望医好姑娘的病。”
顾惜音:……
……
这段时日顾惜音被迫住了下来,每日她和顾老二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甚至每日还有人为她量身裁新衣。
但某人就是不肯放她离去。
顾惜音坐在铜镜前愁眉不展。
莫非是考验强行绑定剧情?
她随即摇了摇头,若是强制剧情,那她之前就不可能一次次躲过与李苑相遇。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打开房门明晃晃朝膳房去了。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之际,一道玄色身影揭开了屋顶上的一条缝,眯着眼瞧着内里的情形。
只见李苑端坐于案前,手持卷宗与一青衣男子细声交谈:
“你是说那天碰了那女子,身上并没起奇怪的红疹?”
李苑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看着卷宗,却并没否认。
青衣男子一拍手道:“这就奇了,这么些年大哥你一碰女人身上就痒的不行,为何这女人就如此特别?”
听到此的顾惜音心下明了,这一切都是考验设置的强制羁绊,李苑得了不能碰女人的怪病,可偏偏碰她就没事儿,难怪用这么蹩脚的理由也要留下她。
看来这剧情是要走病弱腹黑查案都督和他的命定天女路线。
想到这里顾惜音微微颔首,继续听着。
青衣男子左右行了几步,又道:“既如此,大哥你何不把她娶了,也好破除你不行的谣言?”
此言一出,李苑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眼神阴沉,似是要刀人一般。
青衣男子赶忙补救:“我只是提议。”
顾惜音听着也松了口气。
这时却听得某人不急不缓的声音:
“过段时间把人带回医药司让那群鬼医好生精进一下医术。”
此话一出青衣男子明显一愣,顾惜音亦是皱眉不解。
好半晌顾惜音听见青衣男子高声定论:“你是想把那姑娘做成药引子?!”
顾惜音瞬时瞳孔一缩,“离渊你个混蛋!”
“谁!”
屋里两人齐齐望向房顶,霎时三目相对。
“来人,有刺客!”
随着青衣男子一声落下,顾惜音纵身下了屋顶,急步推开一间房躲了进去。
外面一时灯火通明,顾惜音听着外面搜寻的脚步声有些心悸,她靠着门拍拍胸口,要是被发现是她偷听到了不该听的事,他们不会杀人灭口吧?
正这样想着,忽听屋外传来一声:“这刺客既是想要我的命,不如今晚请君入瓮,都散了吧。”
“可是大哥…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弟弟我被刺客抓了怎么办?”
听到此顾惜音的心又提了起来,今晚不会非抓到她不可吧……
“她不会的。”
顾惜音悬着的心又稍稍沉下去。
……
直到听见外面没了声响,顾惜音抬手刚欲推开房门,却又闻得一阵脚步声。
这声音越来越响,明显是朝着她这间房来的!
“好啦好啦,我知道自己睡,凌霄你不要再跟着我了。”
一手推开门,青衣男子点上桌上的烛火,却看向房中衣柜。
轻声关上房门,他轻手轻脚来到柜前,吞了吞嗓子,伸出的手却滞留于半空。
此刻静得只余心跳。
他盯着那衣柜,也有一双眼同样盯着他,不敢松懈半分。
却在这时门忽而开了,青衣男子转头看去,是凌霄,手上还端着一碗药。
“公子喝了药就睡吧。”
青衣男子端起凌霄面前的药仰头一饮而尽,“凌霄,我哥还是不肯同我一起睡吗……?”
收了碗,凌霄直直看着青衣男子躺在床上,便一掌灭了火光,默然退了出去。
不一会房里响起的鼾声传到顾惜音耳中,她方才颤颤巍巍从床底爬出来,站直身体,正伸手拍着身上的灰尘,却忽觉肩膀一沉。
她倏然睁大双眼,却不敢回头。
直至身后传来一声熟悉之音:“惜音姑娘既知道了在下的秘密……”
“大人饶命……”顾惜音急忙打断李苑,小声道:“我绝对不会透露关于大人您的半个字,否……否则……我一辈子嫁不出去!”
此言一出,李苑移开手,轻咳一声,“倒也不必发如此毒誓…只要姑娘答应帮我治病即可。”
“放心,我不会伤害姑娘半分。”
得到准话,顾惜音缓步转身,暗色中黑眸相触,她慌忙低头道:“那若是我帮你治好了,你能不能放我走?”
“只要姑娘能助在下痊愈,我定不会强行留人,还会以万两金作为报答。”
听到“万两金”这词,顾惜音眼中闪过一抹亮色,她随即开口道:“口说无凭,我需要大人立字据为证。”
“好。”李苑提议道:“还请姑娘随我来。”
顾惜音点点头,就绕到李苑前面,准备出去,谁知刚行几步,忽觉腿一软,竟“砰”的一声重重摔了下去!
她惊慌转眸。
似是看出了她的担忧,李苑轻声开口:
“姑娘放心,他喝了药,不会醒的。”
闻言顾惜音跪在地上嘴角抽搐几下,合着这货早就知道她在这里。
而且,给亲弟弟下药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第九章 侍女?!
翌日清晨。
床上的人缓缓睁眼,望着上方床帐的花纹,皱了皱眉。
她撑着双手坐起来,迷迷糊糊靠在床头抓了抓头发。
却传来“砰”一声,“大哥,河那边出命案了!”
青衣男子瞬时僵在原地。
有个女人在他哥房里,还在床榻上!
顾惜音也顿时没了困意。
昨夜来李苑房中立字据,结果她眼皮打架,隐隐约约觉着有人抱她上床。
敢情她昨日直接宿在李苑房中了!
思及此顾惜音下意识看向身上,幸好,衣裳还在。
可还没等顾惜音彻底松口气,青衣男子却一个转身,背对而语:“嫂子,我…我不知道你在这里边儿……”
顾惜音急忙伸手否认:“不是你想的那样……!”
可衣袂翻飞间,青衣男子如疾风般消失不见。
顾惜音掀开被褥,套上长靴就追了出去。却一个急刹撞到某个坚实的胸膛,她抬眸一看,是李苑。
“快去给你弟解释。”
看着眼前如此近距的女子,李苑的耳尖泛起淡淡红晕:“刚刚碰到他,已经说了。”
顾惜音亦发现自己离某人太近了,她赶忙站直身体退后一步,抬手咳道:“那就好,听你弟说,有事情要你处理。”
“嗯,那个……”
“什么?”顾惜音脚步一顿。
“听说这命案令堂也牵扯其中。”
闻言顾惜音猛地转头,语气急切:“快……快带我去!”
……
“就是这老头害了我儿子!”
“你再不让开,连你一块儿烧了!”
当顾惜音和李苑赶到时,恰好看到顾老二被绑在柴火堆中,为首的一个妇女正扬言要烧死顾老二。
一粉衣女子却只身挡在顾老二面前,与众人形成对峙。
那妇女似是气婚了头脑,一个抬手就欲将手上的烧火棒砸向前去,竟是全然不顾女子死活。
顾惜音见此一个箭步就冲到女子面前,抬手就握住那棒与那妇人僵持着:“光天化日之下,大婶你凭什么盖棺定论,污人清白?”
此话一出,那妇人明显有些底气不足,收回火棒,却依旧道:“今早案发时河边只有这老头在,还有什么好说的?”
顾惜音眉头一皱,转身望向她爹,眼神透露着疑惑。
顾老二语气无奈:“昨天晚上我出去买酒回来的路上觉着有什么东西打了一下脑袋,醒来就在河边了。”
一语落地顾惜音转眸:“事情没清楚之前,不要妄下罪责。”
那妇人却固执己见:“谁知道这人不是谎话连篇,故意诓骗大伙不成?”
众人连声附和。
“那就去上报官府,相信公堂自有论断。”顾惜音仍旧挡在前面。
那妇人却不依不饶:“我们这个镇的事向来都是私下自己处理,没必要报官花费这些个银钱。”
顾惜音一愣,这个朝代报官要花钱?!
就在她愣神间隙,那妇人趁机又道:“姑娘,此事与你无关,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
顾惜音微一拧眉,刚欲开口却被一声沉稳之音打断:“谁说与她无关。”
闻言众人齐齐朝后看去,一墨色常服男子正站于他们身后,浑身透露着一种威严气息。
李苑却是不急不缓掏出腰间令牌,高举于众人眼前。
见此令牌,众人皆是神色一变,自觉为李苑让出一条道。
三人看着李苑走来,却神色各异。
顾老二眼睛直泛泪花,他有救了。
粉衣女子亦是直直盯着李苑,眼中尽是一片崇拜之情。
而顾惜音却一脸漠然:合着这剧情是为了让她和李苑加强羁绊……?
刚刚只顾着救爹了,忘了这是在幻境考验中。
想到这里顾惜音不再看李苑,径直上台为顾老二解着束缚。
却在这时听到一声介绍:“我乃司城司都督李苑,既出了如此命案,我就不会坐视不管。”
此话一出,众人感恩戴德:“希望大人抓到并严惩凶手!”
而顾惜音却是一心解着绳子。
却在麻绳落地之际听得言语:“这位惜音姑娘,是我的侍女,还请各位不要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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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这段时间姜安雪实在忍不了了,因为周璟臣这个不要脸的垃圾一直在用请教画技的借口打扰她和宋泽元独处。
看着周璟臣每次得意的样子,她就恨得不行,直到一个电话让她灵光一现。
“婷雅,我现在在流光画室工作,你不用担心我。”姜安雪挂断电话,去了画室上班。
画室上午没什么生意,姜安雪就拿着扫把简单打扫一下。
直到她听到画室门被推开的声音,嘴角上扬,假装没听到继续手上工作。
“姜安雪!你这个冷血的,还不快跟我回去!”一个黑发夹克男人带着几个打手走了进来。
闻言姜安雪没有转身,继续打扫,“我已经不是姜家女儿了。”
“这可由不得你,给我上!”
一声令下,几人立刻走上前伸手去控制姜安雪。
姜安雪立刻拿着扫把一通乱舞,“不要过来!”
大厅闹出这么大声音,老板出来查看情况,“你们这些人不要乱来,是犯法的!”老板挡在姜安雪面前。
“姜小姐你不用怕,我保护你!”
……
那群人走了。画室被砸得七零八落,那些人见老板被砸出血怕担责就离开了。
医院里,姜安雪对因头部受伤而躺在病床的老板表示歉意,“对不起老板,给你惹麻烦了。”
“你不用这样,没想到姜氏集团小姐能给我打工哈哈。”挠了挠头。
“老板,之后我会赔偿的,不过我不能再在你这里工作了,我哥是个极端的人,他之后一定会再来的,请允许我辞职……”
两人互诉不舍,“我舍不得你啊姜美人!”
“我也舍不得老板!”
姜安雪内心:对不起了老板,你是个好人,谢谢你。我会补偿你的。
老板包扎好出院后,姜安雪请一些人帮忙打扫了画室,还强行将自己剩下的积蓄全部给了老板。
……
下午像平常一样来画室的两人从老板那里听说了上午的事,姜安雪被她家人找上门逼婚,把店里砸了!
听闻此事的两人神色各异,但都提出帮助重修画室。
离开画室的姜安雪找了一份餐厅服务员工作。
在下班的路上却遭到了白天一个顾客的骚扰,“你今天打翻了菜弄脏老子的衣服,不应该有点表示吗?!”
男人紧抓姜安雪的一只手,不让她离开。姜安雪用力挣扎,但是没有挣脱,“放手!”
“你从了我,我就对今天的事既往不咎,顺便……”
“砰!”男人被一个突然的肘击击倒在地,看清来人后跑了。
“你没事吧?”
“泽元你怎么会……”
“你的事我听说了,抱歉没有第一时间保护你。”
“我…对不起,泽元,我没办法继续在画室工作了。”姜安低头看着地面纹路,声音颤抖。
“安雪,这不是你的错,我送你回家吧。”
两人并排走在路上,无言。直到到了姜安雪租房楼下。
宋泽元对着姜安雪,抓着她的肩膀,“听说安雪你之前有服装设计的经验,明天来我公司上班好吗?”
姜安雪惊讶抬眸,面容微红,“这怎么好意思呢……”内心:太好了。
“我相信你的实力,安雪小姐,我期待明天在面试看到你。”
“我真的可以吗,万一……”姜安雪内心狂喜,面上却假装拒绝。
“就这样决定,明天见。”
看着宋泽元离去的背影,姜安雪内心感动:这么久官配你终于主动一回!
上楼打开门,姜安雪看见周璟臣正看着窗外。
“真是恭喜你啊,姜小姐。”男人站在窗边背对着姜安雪。
姜安雪从容把包放在沙发上。看着周璟臣的背影,勾起一抹笑容,“我就当是周总提前的结婚祝福了。”
闻言周璟臣身体突然一僵,转身,露出一抹苦笑,声音有点受伤,“姜安雪,你对自己可真狠。”
姜安雪的脸上挂着伤,是今天她哥来闹事不小心被弄伤的。
看着伤口,周璟臣眼神一暗,“这是今天的礼物,我先走了。”
茶几上放着几瓶药和一对耳环,华彩熠熠。
……
第二天一早,姜安雪化了精致妆容,翻出了衣柜底吃灰的女士西服,打理一番后出门了。
她穿书之前就是做服装设计的,现在也算是做回老本行了,宋泽元给她安排了一个离他办公室很近的岗位。
由于新人刚入职就有如此好的待遇,别的同事难免有些不满。
“这次项目就交给姜安雪你去办。”
“是。”
开会的时候宋泽元交代了一个项目给她,给机会让姜安雪证明自己,破除流言蜚语。
虽然他还蛮喜欢这些言论的,因为公司都在传他们是一对,但是他觉得这对姜安雪不公平。
姜安雪内心:让谣言传得更猛烈些吧!
姜安雪还是要完成项目剧情,因为这次剧情会极大促进他们的感情。
姜安雪熬夜做了策划设计案和设计图纸发给客户邮件:陈先生,如有不满,请多指出,修改定稿。眼皮打架,沉沉睡去。
熬夜打开邮件的男人盯着电脑勾起嘴角。
!!!
第二天去公司上班的姜安雪懵了,说是客户非常不满意,要求上门探讨出最佳方案。
姜安雪坐在位置上慌忙打开电脑,打开邮箱的那一刻瞳孔骤缩!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文字:
1、方案内容不完善
2、字体太丑
3、标题太普通,字体颜色报看
4、图纸设计不喜欢
5……
顺着看下来,一共30多条建议,简直把她的作品吐槽完了!
姜安雪按照邮件地址去了陈总家,挂着假笑按响了门铃。
开门的是一个戴眼镜的西装革履的男人,姜安雪猜想是陈总助理,“你好,我……”
“陈总在楼上书房。”姜安雪在助理带领下抱着电脑包走进书房,忙不迭低下头,“很抱歉陈总,请再给我一次机会!”
姜安雪紧抓电脑包,看着房间地砖的纹路。
背对着姜安雪的男人突然转过座椅,“我确实不太满意。”
!
姜安雪仿佛被电击,她猛地抬头,“周璟臣!我草你……”
“我现在是客户。”
姜安雪及时刹车,抑制怒火,“请问你有什么要求?”
“你离我这么远是不是对客户不太尊敬啊。”周璟臣双手抱拳,慵懒地靠在椅子上,看着姜安雪的眼神里带有一丝笑意。
我忍!
姜安雪小心翼翼地拖着脚步来到周璟臣旁边,“周……”
?!
姜安雪内心震惊,瞳孔放大,周璟臣居然一把扯过自己,她不受控制一下跌坐在他腿上!
一双大手环抱住姜安雪的腰,把她禁锢在怀里,姜安雪用力扳着手臂,“周璟臣你能不能要点脸?”
“如果你和我在一起,我就要脸。”
姜安雪愣住,一时放弃挣扎:……
突然一阵铃声让姜安雪回神,“放手让我接个电话。”
“你接吧。”
姿势丝毫未动。
铃声不断,姜安雪只好尽力拿出裤子口袋里的电话,来电显示:宋泽元!
姜安雪立即挂断。
“为什么不接,你不是喜欢他吗?”
感觉到某人的气息在她耳边喷洒,姜安雪身体紧绷,面色渐红。
突然电话又响了,姜安雪抬手一看,是宋泽元。
姜安雪犹豫要不要再次挂断,就听见周璟臣说了一句,“他知道这里的地址。”
!
只能硬着头皮接了,姜安雪按下接通键,“喂。”
“安雪,你到客户那里了吗?”
“到…到了,不用……不用担心。”姜安雪抢忍着笑意,终于吐出完整一句,因为周璟臣这个垃圾居然在咬她的耳朵!
“注意安全。”
“好,有事先挂了!”“嘟”的一声挂断,手机坠落在地。
周璟臣听到手机掉落的声音终于停止动作,在姜安雪耳边低语:“你说要是让他知道你现在和我在一起会怎么样?”
第二十章
姜安雪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整理好心情,开始对着化妆镜忙碌起来。
虽然身体现在还是隐隐作痛,但是她昨天和宋泽元约好一起去画展。她是绝对不会放弃攻略官配的任何机会的。
画展中心。
姜安雪一眼就看见站在画展入口等待她的宋泽元。
姜安雪来到宋泽元面前。看到宋泽元怔住的模样,勾起嘴角。
“泽元?”
“你今天很美。”
“我们进去吧。”姜安雪主动拉起宋泽元的手,他们一起进入画展中心。
一个人影看到他们进去后也随着人流进去了。
画展中心悬挂了很多名人大师之作,还有一些年轻新人的作品。
他们两人并肩走着,宋泽元一路介绍,姜安雪时不时颔首表示赞同和发表自己的看法。
其实姜安雪对于绘画一窍不通,但是因为走了很多次剧情知道宋泽元喜欢作画,做了很多攻略。
期间一直有人有意无意地跟着他们,那个人总是在他们走后停留一会。
他们前往画展中心二号馆继续欣赏画作。姜安雪知道,她刷官配好感度的机会来了。
她在宋泽元停下看作品的时候,故意继续朝前走,一个穿着休闲装戴白口罩的人一直跟随着她的方向。
终于,姜安雪在一幅蓝色向日葵面前停下,静静看着那幅作品。
口罩人在姜安雪身后不远处,也为那幅画停留目光。
这时宋泽元赶了过来,姜安雪自言自语:“看来创作这朵蓝色向日葵的作者是个音乐爱好者呢。”
宋泽元闻言心里一震,开口道:“安雪是怎么看出来这幅画和音乐有关呢?”
“泽元,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姜安雪转头讶然道。
“刚刚过来的,安雪,你还没有回答我刚才的问题。”
“因为朵向日葵的花瓣看起来跟一个个音符一样。”
“是吗。”宋泽元莞尔,没想到有人如此懂得他的心思,他脱口而出:“那你觉得这幅画怎么样?”
“我很喜欢,让我眼前一亮,这个作者一定是个很有雅趣热爱生活的人。”
听到中肯的评价,宋泽元内心更加开心,也对眼前这个懂他的女孩更加心动。
姜安雪看着那幅画笑意更深。因为她知道这幅画是宋泽元所作,这番话是故意的,其实她根本没有看出什么音符和音乐,她对画作一窍不通。
两人相视一笑,继续逛画展。尾随他们的男人在他们走后注视着那幅画目光深邃。
画作结束后,宋泽元主动邀请姜安吃饭,他昨天提前预订了绿色主题餐厅的位置。
他们刚刚进店在位置落座,服务员就拿着一个彩色圆筒一脸笑意地走过来。
“砰!”一些亮闪闪的七色彩带坠落。
“先生女士,今日本餐厅搞情侣活动,情侣可以在餐厅布景台获取专属爱情拍立得一张!并且所有菜品半价!”
“我们不是……”
“我们是情侣。”
姜安雪打断宋泽元的话。向宋泽元抛去一个眼神。
宋泽元轻咳一声,“对,我们是情侣。”
服务员通知他们吃完饭去布景台拍照就继续去忙了。
姜安雪点了一些食物。
“宋先生,情侣半价啊。”
宋泽元看着姜安雪眼睛亮晶晶的模样,宠溺一笑。
不一会儿菜品上齐,姜安雪迫不及待拿起一个马卡龙咬了一口,好吃地眯起眼睛。
宋泽元看着眼前可爱的女孩笑意更浓。
“宋先生,你说我们今天像不像真正的情侣约会?不然那个服务员怎么误会我们是情侣。”
这看似不经意的一问却拨乱了宋泽元的心弦。
“是啊,安雪小姐很适合当女朋友呢。”
“宋……先生?”马卡龙从姜安雪手中滑落,她将目光移到一边,眼神慌乱,她的脸因害羞而红晕。
“不好意思,姜小姐!”宋泽元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眼神慌乱,急忙低下头看着桌布上的花纹。
“哈哈哈哈!”姜安雪笑了,“宋先生,你真可爱。”
“姜小姐……”
……
这边的氛围冒着粉红泡泡,就有一边人阴云密布。
坐在他们后面一桌的男人偷听到对话,眼神愠怒,眉头紧锁。
接下来他们来到布景台,按照服务员的指导摆了一个双人比心动作,拍了一张照片。并在离开餐厅时将作品留在了餐厅的情侣墙上,照片上的姜安雪眉眼弯弯。
不久,有人趁店员不注意随手扯下那张照片,服务员后来清点照片数量,以为是刚刚那对情侣把照片带走了。
……
一天行程结束,宋泽元主动提出送姜安雪回家,他们互相道别。
姜安雪哼着欢快小曲上楼,眉眼弯弯,心情不错。抽出钥匙打开门。
“姜安雪。”
!
听到这个冰冷的声音,姜安雪的笑容僵在脸上。
“你怎么在我家……”
“你今天和他去约会了?”
两个人仿佛不在一个频道上。
姜安雪踏进家门,“是你说的,不会妨碍我和他在一起。”
闻言周璟臣一时语塞,随即微微抿唇,“我……我后悔了。”声音微弱,稍显底气不足。
“周璟臣,我草你……”
“我,我不会妨碍你和他在一起!”周璟臣赶紧补救,抑制眼前人的怒火,“但是,我要追求你,是我的事。”
姜安雪的怒气消了大半,“我不会喜欢你的。”
周璟臣往前一步,姜安雪退后拉开距离。周璟臣看到这个举动,叹了口气。
“我会追求你,但是不会妨碍你追求他,如果……如果你最后和他在一起了,我会放手。”
姜安雪微怔,“随便你,反正我不会对你心动的,永远不会。”
周璟臣离开了。
不一会天空下起了雨,映衬着糟糕的两颗心。
姜安雪瘫坐在沙发上,叹了口气。她不知道周璟臣的话是真是假,她也不敢相信,因为前几次他对她做的事让她至今无法忘记。
周璟臣回到别墅,全身淋湿,头发散乱,完活像失恋了一般,全身上下透露着沉闷的气息。
管家看到他这个样子,只能在心里默默叹气,少爷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不太会处理感情的事。
周璟臣径直回房冲了一个冷水澡,试图冷静一点。因为他刚刚在姜安雪家的时候居然又产生了把她关起来的想法。
虽然他很想这么做,但他不能,不能再像以前一样,因为她不喜欢。
洗漱过后。周璟臣并没有入睡,独自坐在床边,眼神一片黯然,看着那幅蓝色向日葵和他偷走的双人照片陷入沉思。
第二十一章
“她今天这么早下班吗?”
闻声,画室老板拿着画笔的手一僵,蓝色的颜料落下一滴在画架腿上。
“她……我今天给她放假了。”老板假笑。
知道这个消息,周璟臣突然想到姜安雪上午不在家,他猛地站起来,丢下画笔,拿起外套扬长而去。
画室老板已经汗流浃背:姜美人啊,我可没说你今天和宋总在一起……
周璟臣走得极快,脚下生风,一边往停车区走一边拨打电话,眉头紧锁。
“帮我查一下她的行程。”
周璟臣烦躁地扯了扯领带,用力抓紧方向盘,手上青筋暴起,眼神冰冷。
他之前一直下午来画室就是为了阻止她和宋泽元独处,忘了还有上午的时间!她居然和他去约会了!
周璟臣现在恨不得把。姜安雪绑在身边,这样她就只能看着他一个人!
“这样吗,”周璟臣听到电话那头的汇报眉宇间的忧虑稍有缓和,“给我安排一下。”
……
此时的姜安雪买了一些甜点捧在手上和宋泽元排队进入音乐话剧会场。
他们随着人流进去,找到宋泽元提前预订的位置坐下。
“姜小姐要是一会觉得无聊我们可以提前走。”
“不会,”姜安雪看着宋泽元摇摇头,“这可是我第一次和泽元你来看音乐话剧,我很开心。”
姜安雪内心:这么多天一直被垃圾打扰,终于有机会和官配培养感情了!
话剧主持人在观众等待中登场。可是这次并没有直接开演,主持人清了清嗓子:“请大家先共同欣赏一下优美的序幕演奏。”
工作人员在台上响起优雅旋律,弹奏着《梦中的婚礼》。
宋泽元记得这个话剧团没有前奏的习惯,以为是新增环节。
台上主持人拿着话筒的手微微颤抖:我尽力了,周总。
一曲终。主持人宣布正式开幕。
演员依次出场。这次话剧演绎的是罗密欧与朱丽叶。
第一幕上演了两个家族的恩怨纠葛,他们因长期的恩怨而争斗不休。
第二幕主角罗密欧登场。场景也由楼阁转换成舞会布景。
所有人立刻被吸引目光,假装感兴趣的姜安雪也来了兴致,将目光投向舞台。
“今天父亲硬要我来参加这舞会,希望我能找到真命天女。”罗密欧戴着面具。
姜安雪专心看剧情,但她不知道为什么,隐隐感觉那个“罗密欧”在看着她。
不一会儿舞会上出现了一位身穿淡黄色礼服裙的公主唱着歌,她停在舞台中央,“父亲硬要我来参加这舞会,希望我找到富贵公子,可我只希望那个人和我志趣相投。”
第三幕:罗密欧发现朱丽叶和自己一样不甘服从安排,两人进行交谈,发现志同道合。两人见礼随着音乐起舞。
三幕落。
观看过程的姜安雪不禁吐槽:“可惜是个悲剧。”
“毕竟悲剧是把喜剧撕碎给人看,所以……”手机突然屏幕亮起。
看着屏幕的来电显示,宋泽元皱了皱眉,“安雪,我有事出去接个电话。”
姜安雪对着宋泽元乖巧地点了点头,眉眼含笑,“我等你。”
台上“罗密欧”的目光深邃,静静看着观众席。
主持人出现,“为了增加互动性,接下来将选取幸运观众协助完成剧情。”
现场顿时一片沸腾!
只有姜安雪不以为意,作为一个经常看综艺的人,姜安雪心里吐槽:这种互动一般内定,没什么好期待……
“有请那位蓝色裙子的“朱丽叶”公主上台!”
?!
姜安雪瞳孔放大,嘴巴半张,嘴唇微微颤抖,她难以置信,自己被抽中了!
姜安雪怀着期待的心情上台。
“罗密欧”对她深深鞠了一礼,“朱丽叶,你如果嫁给我,我会为你摘下尘封我内心的面具。”
“我愿意!”在强烈好奇心驱使下姜安雪几乎是立刻同意,毕竟直觉告诉她,对面是个美男。
“亲爱的公主,我希望你亲自摘下我的面具。”面前的绅士露出温柔微笑,直击姜安雪心灵!
姜安雪缓缓摘下眼前人的面具,在场观众目不转睛,没想到这个演员这么帅!
姜安雪的笑容僵住,内心吐槽:老天爷,我收回刚刚夸这个人的话……
“我亲爱的公主,我能邀请你共舞一曲吗?”
现在姜安雪骑虎难下,面上假笑。毕竟台下还有这么多人,不然她现在转身就走。
姜安雪硬着头皮配合演出。两人随着音乐起舞,姜安雪故意踩了周璟臣好几脚,“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嗯。你是有意的。”
???
姜安雪被这个回复弄得猝不及防。
两人继续跳舞,周璟臣突然在她耳边低语:“你那天吃药了吗?”
闻言姜安雪如遭雷击,瞳孔骤缩!
……
剧会结束后,姜安雪立刻在附近买了验孕棒拿回家。
看着清晰的一条杠姜安雪安心地拍了拍心口,“吓死我了……”
“没有啊,可惜了。”
?!
背后传来的声音和覆在腰间的触感让姜安雪猛地回头,“周璟臣你……”
“我是看你客厅电话响了才来的。”周璟臣将手机递给姜安雪,来电显示:宋泽元。
“安雪不好意思,我当时有急事,没陪你看完音乐剧。”
“没关系的泽元,事业比较重要。”姜安雪打算给宋泽元留下善解人意的印象。
周璟臣静静地从背后环抱着姜安雪的腰,等待通话结束。
挂了电话,姜安雪扒拉着周璟臣的手,试图让他松开自己,“周……”
“”
???
姜安雪讶然回眸,与周璟臣目光相触。
“你是不是只是怀不了我的宝宝。”
“你想干嘛,没事就请走人。”
第二十二章
姜安雪成功在流光画室入职了,是昨天她找借口说她实在不想麻烦周总,准备换一个工作,宋泽元推荐她去了朋友的画室,因为他认为能在工作中找到兴趣是一件极好的事。
但是姜安雪只想告诉他,她对画画不感兴趣!
但是好在宋泽元几乎每天下午都会来画室画画,她有了推进感情的机会。
由于是熟人推荐,老板一般让她做一些轻松的活,比如给客人准备颜料和打扫台桌。
她很快投入工作,干完一天的活宋泽元总是主动送她回家。
而且听老板说宋泽元没有灵感的时候不会光顾他这里,但是最近一段时间他坚持过来,可能是因为有她这个美人在。
姜安雪听到这话心情很好,笑面如花。
直到有一天上午老板通知她画室来了一位画画极为厉害的美丽小姐,让她去准备颜料。
她端着顾客指定的材料走了过去。
“谢谢,就放在旁边吧。”一位绿裙女孩坐在画布前。
“语禾小姐?”
……
两人聊了起来。
“原来姜小姐就是我哥哥朝思暮想的人啊。”
“我和宋总只是朋友。”姜安雪表面故意谦虚,内心:没错,我就是你嫂子。
寒暄过后姜安雪继续去器材室打扫,宋语禾继续作画。
收拾完,姜安雪正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突然老板又叫她去准备了一些基础画具,说有新人来学画。
姜安雪按照要求端着材料,结果刚看到大厅的一幅画面她就迈不动腿了。
她看见一个美人正在耐心地和某人交流画技,那个某人不是别人,而是周璟臣!
她彻底服了,她刚刚怎么就没想到有女主的地方怎么会缺少周璟臣这个身为男主的垃圾呢。
画厅的两人正在交谈着,但男人眉头微蹙,看着有些生气。
“谢谢语禾你指教,不过我好像没有天赋也没有耐心去学画,今天只是我一时兴起,公司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好……”宋语禾尴尬笑笑,怎么她一来和他说话他要就走了?
姜安雪偷听到对话,心里直骂周璟臣笨得像只八爪鱼,就算他有八只手也只能创作出四不像。因为某人以前硬要给她画自画像,结果……
突然一只手放在了姜安雪肩膀上,这冰凉的触感让她的思绪回笼,“老板……”
没有办法,姜安雪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英勇就义。好不容易男女主有单独相处的时候,万一某人发现了他命中注定的好,就不再纠缠她了呢。
“先生,这是您的工具。”姜安雪把头埋得极低。
“姜小姐,头埋这么低,小心脖子出问题啊。”
“多谢宋小姐关心,我……我先去忙了。”转身欲走。
“等等。”男人勾唇,“我要换成宝石蓝,麻烦姜小姐再送一份过来。”
“稍等。”姜安雪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走得极快。
宋语禾:“璟臣,你不是说你公司有事吗?”
周璟臣脸不红心不跳:“我觉得学画比较重要。”
刚刚还说自己没天赋没耐心,结果现在又坐在画布前斗志满满。
由于是有身份的人,所以老板亲自指导练习,可是面前的业界大佬好像确实没有什么艺术细胞,让老板有点汗流浃背。
一直临近晚上,画室要歇业了。宋语禾收拾好自己的包,突然问周璟臣为什么不在家里请一个专门的画师。
周璟臣没有回答。因为他不想让人知道他让管家安排画师,结果管家反手给他报了外面的画室,说失恋的人应该多出去走走。
突然有人推门而入,那人是宋泽元。
“璟臣。”
“泽元。”
“哥哥。”
三人同时开口。
此时姜安雪刚好收拾完准备回家。
“好巧啊……”姜安雪心里直呼倒霉,早知道就收拾慢一点了!
“我送你回家。”三人几乎同时开口。
周璟臣:不会让你和他独处的。
宋语禾:我要和未来嫂子培养感情。
宋泽元:没想到璟臣和妹妹也在这里。
躲在暗处偷偷查看情况的老板:幸好没出去,豪门多角恋好精彩,居然还有百合!姜美人你可真让我刮目相看啊!
“我自己坐车回去……”
“现在这么晚已经没车了。”三人异口同声。
战斗持续升级!老板心里默默激动。
“我…我坐宋小姐的车!”姜安雪的手紧紧抓住裙摆。
“注意安全。”宋泽元拍了拍妹妹的肩膀。眼神柔和。
“注意安全。”周璟臣刚想落下的手悬在半空,眼神闪过一丝犀利。
店老板看着几人出去的背影,不禁感叹,“原来是双花之恋啊!”
……
一路上两个女生聊了很多,笑语不断。姜安雪到家后和宋语禾道别。
上楼刚打开门,就看见一个人在沙发上坐着。
“你今天怎么这么快……”姜安雪明明记得她和语禾先走啊。
“这是今天的礼物。”一串美丽的项链摆在茶几上。
“我说过不接受你的东西。”姜安雪来到沙发前放下包,看着周璟臣。
“说过了,你和他结婚的时候再还给我。”
姜安雪嘴角微抽。
“周总还有什么事吗?”姜安雪催促,她可不想留他,免得有人心存侥幸。
“我还没吃晚饭。”
姜安雪:“周璟臣你不要得寸……”
“我走。”周璟臣赶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外套,走向门口。
“以后能让我为你画自画像吗?”周璟臣突然回眸。
“不能,慢走不送。”姜安雪“砰”的一声关门。
第十五章
离渊离开后,藏书阁内恢复了寂静。
顾惜音缓缓合上那本沉重的《太古秘契录》,指尖拂过冰冷的黑色兽皮封面,心中波涛汹涌。
同心印的秘密如同揭开了一角,显露出其下深不见底的冰山。共生、感知、体质强化,甚至未来可能调用魔尊的力量……这些信息既让她看到了希望,也让她感到了更深的束缚与危险。
离渊肯告诉她这些,绝非出于善意,更像是一种警告。他允许她在界限内活动,但越界的后果,她承担不起。
“不能慌,不能急……”顾惜音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典籍放回原处。
她知道,从现在开始,她走的每一步都必须更加小心。
---
接下来的日子,顾惜音的生活看似与之前无异。
她依旧被精心伺候着,华服美食一样不少,但暗中已开始了行动。
她不再满足于仅仅在听音阁内活动,而是以“熟悉环境”、“赏花散步”为由,在侍女有限的陪同下,小心翼翼扩大活动范围。
她仔细观察幽冥殿的布局,记下巡逻侍卫的路线和时间,留意那些看起来重要人物进出频繁的区域。
除了慕流云和偶尔能感知到的、如同冰峰般存在的凌霜气息外,她发现幽冥殿内似乎还有其他几位魔将,只是目前还没机会接触。
同时,她开始有意识地“锻炼”自己。
首先是适应魔气。她尝试在花园里待得更久,主动感受空气中弥漫的、与灵气截然不同的魔气。
起初,即便有同心印的潜移默化,长时间暴露在浓郁魔气中依旧让她胸闷气短。但她坚持了下来,不适感逐渐减弱。
她甚至尝试按照前世看小说得来的模糊概念,引导一丝微弱的魔气入体。过程笨拙而痛苦,如同细小的冰针在经脉中穿行,但每次尝试后,身体对魔气的耐受度似乎都提升了一点点。
其次,是探索那个“感知”能力。
她时常静下心来,将精神集中在手心的印记上,捕捉那丝与离渊之间的微弱联系。
大部分时间,那联系如同沉入深海的细线,只能模糊感知到一个“存在”的方位,大致在幽冥殿的核心区域。
但有一次深夜尝试时,那联系骤然清晰了一瞬——
一股极其隐晦却锐利无匹的剑意传来,仿佛能撕裂苍穹,紧接着是一种深沉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空寂感。
那感觉转瞬即逝,却让顾惜音心惊肉跳,冷汗涔涔。
那是离渊的状态?他在战斗?还是修炼到了关键时刻?
自那以后,她更加谨慎地使用这种感知,生怕一个不慎,反被离渊察觉她的窥探。
她还把主意打到了那些送来的灵食上。
她开始留意哪些食物蕴含的灵气更温和,更容易被身体吸收,甚至旁敲侧击地向侍女打听食材的来源和功效。
侍女们依旧守口如瓶,但顾惜音从她们细微的反应和只言片语中,拼凑出一些信息——
这些食材大多来自魔界特殊区域的产出,或是从与魔界接壤的秘境中获取,价值不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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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下午,顾惜音正在听音阁的小花园里,尝试引导一丝微弱的魔气流转于指尖。
效果甚微,指尖只凝聚出一缕几乎看不见的淡灰色雾气,但她依旧感到一丝兴奋。
这证明她并非完全不能运用力量,只是需要方法和积累。
“夫人好雅兴,这是在修炼?”
一个带笑的声音响起。
顾惜音一惊,指尖那缕微薄魔气瞬间溃散。她抬头,只见慕流云不知何时倚在月亮门边,依旧是一身紫衣,摇着折扇,桃花眼饶有兴致地看着她。
“慕公子。”顾惜音定了定神,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闲来无事,随便玩玩罢了。我这点微末伎俩,怕是入不得你的眼。”
慕流云轻笑一声,缓步走近,目光在她刚才凝聚魔气的指尖扫过,带着几分探究。
“夫人过谦了。魔气霸道,夫人能以凡躯初涉此道而未伤及自身,已是难得。”他摇着扇子,语气随意,“看来尊上对夫人,倒是颇为‘用心’。”
顾惜音心中一动,听出他话里有话。
她面上不动声色,叹了口气:“用心?或许吧。只是这幽冥殿虽好,终究闷了些。慕公子见识广博,不知可知晓,除了强行引魔气入体,还有无其他稳妥些的……强身健体之法?”
她刻意模糊了“修炼”的概念,只提“强身健体”,目光却紧紧锁住慕流云的反应。
慕流云桃花眼微眯,扇子摇动的速度慢了下来,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弧度。
“方法嘛,自然是有的。只不过……”他拖长了语调,视线若有似无地扫过周围,“此地并非谈话之所。夫人若真有兴趣,或许……明日此时,流云可在‘沉星湖’畔,为夫人解惑一二。”
他说完,不待顾惜音回应,便拱手一礼,转身悠然离去,紫衣背影很快消失在花木掩映间。
顾惜音站在原地,指尖微微蜷缩。
沉星湖……那是幽冥殿内的一处景观,位置相对偏僻。
慕流云此举,是善意提供帮助,还是另一个试探,甚至是……陷阱?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光滑的手心。
脑海中浮现出离渊冰冷的话语——“记住你的本分。变强可以,但若生出异心……”
机会与风险并存。
去,还是不去?
第四章
顾惜音不知道自己昨日怎么睡着的,只知道再次睁眼,她竟身着凤冠霞帔,锦衣华裳出现在一尊七彩凤鸾上!周身红绸飘扬。
她当即明白,她今日就要嫁给那魔头了,只不过不知道这鸾驾究竟去往何处。
但是她可不关心这些,她现在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要是真嫁给这人人喊杀的魔君,顾惜音觉得,不用等男女主杀了她,恐怕她早就被那些群起而攻之的仙家杀死了。
她还是那句话,这残暴魔头,谁想和他一起死谁去!
魔头不在,这是最佳逃跑时机。
她趁着风吹红纱的间隙,来回观察了一番,前后大概有几十个身形高挑的撒花侍女,她身上还有上次系统商铺兑换的迷药,对付这么些个人足够了,然后她就可以御剑离开了。
想到这里顾惜音一把掀开了挡在眼前的红纱,看到了外面的情形。
众侍女齐齐散开。
顾惜音看到了一个人。
她瞬时僵住,此刻目光相触。
顾惜音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身着红袍喜服,头戴正尾发冠的男人。
这魔头,怎生得有点过分妖孽。
“夫人,我今天这样,你见了是否欢喜?”
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时让顾惜音回神,她竟觉得有些无措,答非所问:“今日灵耀景色不错。”
此言一出周围的气氛明显有些尴尬。
特别是离渊身旁那个与他并肩飞行的男子,竟没忍住笑出声来。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顾惜音觉着自己说错话,却一时半会找不到解释的话语。
“那夫人要出来看风景吗?”
这句话让顾惜音紧绷的神经一松。
看来这人没生气,幸好幸好。
“不用了,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啊?”顾惜音赶忙拒绝。
此言一出却是一阵沉默。
完了完了,这是真生气了,顾惜音内心叫苦连天,有些汗流浃背。
她试探性地唤了一声:
“……夫君?”
“今日花烛之喜,我们自然是要回罗异阁,我已开帖宴请了各个宗门。”
宴请各个宗门!
顾惜音听到这几个字,只觉得眼前一黑。这魔头是嫌她死得不够快,把她强娶回去就算了,还要通知各个宗门?这不是把她放在火上烤吗!
想到这里,她觉着自己仿佛已经看到宴席上宾客如云,开宴时端上来的却是一大盘骷髅头……
“夫人脸色似乎不太好?”离渊的声音带着关切,但那眼眸里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玩味。
“没、没有……”顾惜音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我只是……有点紧张。”
“不必紧张。”说着离渊飞来,与她的鸾驾并行,声音轻柔,“一切有我。”
顾惜音努力稳住面上的笑容,心中却泪流成河:有你才更可怕啊!
……
约莫飞了两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座亭台楼阁。云雾缭绕。楼阁周身还依山傍水,甚至还有传说中的青鸟围绕其间,看起来尤为清丽。
宫殿牌匾赫然写着罗异阁的字样。
竟真是一派仙家福地景象。
若非得知某人是魔君,她几乎都要相信这里真的是罗异阁了。
“夫人。”
一声呼唤拉回顾惜音的思绪,她这才发现,鸾驾已然落地。
她不自觉吞了吞嗓子,看着向她伸来的那只手,她有些退却,不敢从红纱的包围中出来。
红纱之外,却响起了齐声恭贺:
“贺喜阁主与阁主夫人,愿永结同心,千年之好。”
这满天的齐声恭贺让顾惜音顿时有些得意,因为她听到了女主顾清寒那不情不愿的声音。
她顿时恨意涌上心头,将手置于离渊的掌心,掀开红纱,下了鸾驾。
她微微抬起下巴,朝着顾清寒的方向,微微勾唇角,带着一丝快意。
离渊将她的细微动作尽收眼底。
司仪这才开始主持事宜。
“今有罗异阁阁主离鸢云天宗顾惜音二人立道侣誓。”
“我离渊得惜音如此爱妻,愿永世不弃。”
到了顾惜音宣誓,她声音娇媚:“得上天垂怜,让小女子与挚爱相遇,愿永世不弃。”
在场众人皆是一片赞美之音,特别是云天宗长老,云天这下与罗异阁有姻亲之故,在修仙界的地位不得节节攀升?
仪式完结,众宾客开宴,吃的是灵丹妙药,喝的是万物灵水。
顾惜音被离渊牵着,走到了云天宗众人所在的席位前。
“多谢诸位昔日对惜音的照拂。”离渊举杯,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形的压迫感,“日后,她便由我照顾了。”
云天宗长老连忙起身,脸上堆满笑容:“阁主言重了,惜音能得遇良人,是我宗门之幸。”
而一旁的顾清寒几乎都要把酒杯捏碎。
“清寒妹妹,你的酒没了,姐姐我给你续上,算是谢礼。”
顾清寒的脸色瞬间煞白,她死死盯着顾惜音,眼中是毫不掩饰的怨毒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慌。
她显然没料到,顾惜音竟敢如此直白地戳破那层窗户纸。
离渊将两个女人之间的暗潮汹涌尽收眼底,他并未阻止顾惜音这带着小小报复意味的举动,唇角微不可察地扬了扬。他的夫人,有点小爪子,挺好。
可很快,顾惜音意识到了一个事实,今晚洞房花烛夜,她不会真的要和那人睡在一处吧?
第十二章
离渊离开后,顾惜音在偌大的“听音阁”里兴奋地转了好几圈,把每件华服都摸了一遍,每套首饰都试戴了一下,对着水银镜(魔界居然有这好东西!)搔首弄姿,过足了土豪瘾。
直到肚子咕咕叫起来,她才意识到一个严峻的问题——光有穿的戴的,吃的呢?魔尊夫人会不会被饿死?
她小心翼翼地推开殿门,探出脑袋。门外果然站着两名身着黑衣、面容清秀的侍女,见到她,立刻躬身行礼,声音清脆:“夫人有何吩咐?”
“那个……我有点饿了,有吃的吗?”顾惜音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自然,带着点“夫人”该有的矜持,虽然她心里已经在呐喊“肉!我要吃肉!”。
“尊上早已吩咐备下膳食,请夫人稍候。”其中一名侍女恭敬应答,转身快步离去。
另一名侍女则垂首静立,姿态恭顺。
顾惜音松了口气,还好,离渊考虑得还算周到。她退回殿内,没等多久,几名侍女便鱼贯而入,手中捧着精致的食盒,很快在偏厅的圆桌上摆满了各色菜肴。
香气扑鼻而来,顾惜音眼睛都直了。菜肴看起来并非想象中魔界的黑暗料理,反而色香味俱全,有晶莹剔透的灵米,有灵气盎然的清炒时蔬,有炖得烂熟的不知名兽肉,甚至还有一盅冒着热气的、闻起来就大补的汤。她注意到,这些食物大多灵气充盈,与她之前在顾家吃到的粗劣伙食天差地别。
她坐下来,拿起玉箸,试探性地尝了一口兽肉。肉质鲜嫩,入口即化,一股温和的暖流随之涌入四肢百骸,舒服得她几乎要呻吟出来。果然是魔尊的待遇,就是不一样!
风卷残云般将一桌美食扫荡了大半,顾惜音满足地摸了摸圆滚滚的肚子,感觉穿越以来一直紧绷的神经都放松了不少。
吃饱喝足,困意袭来。她打了个哈欠,决定先睡个午觉再说。内室的床铺柔软舒适,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魔界也有阳光?),她几乎是沾枕头就着。
这一觉睡得昏天黑地。直到她被一阵若有似无的笛声唤醒。
笛声悠远空灵,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寂寥,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又似乎就在窗外。顾惜音迷迷糊糊地坐起身,窗外已是红月当空,幽暗的魔界夜色笼罩着一切。
那笛声还在继续,勾得她心里痒痒的。好奇心战胜了理智,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披了件外袍,循着笛声的方向走去。
听音阁后面连着一片小巧精致的花园,与她白日见过的那种生长着怪异植物的魔域景象不同,这里的花草更多了几分人间界的秀美,尤其是那片星幽花,在红月下闪烁着如梦似幻的微光。
笛声正是从花园深处的凉亭传来的。
顾惜音悄悄靠近,借着星幽花和廊柱的阴影隐藏身形。凉亭中,一个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一袭紫衣在夜色中几乎融为一体,正是白日那个摇扇子打圆场的紫衣男人。此刻他手中拿着的不是扇子,而是一支通体莹白的玉笛。
他吹奏得很专注,笛声在他指尖流淌,时而婉转,时而低沉。顾惜音不懂音律,却也听得有些入神,觉得这魔头吹得还挺好听。
一曲终了,紫衣男人放下玉笛,并未回头,却轻笑出声:“夫人既已赏光聆听,何不现身一见?躲躲藏藏,可不是幽冥殿夫人的风范。”
顾惜音心里一惊,被发现了!她只好硬着头皮从阴影里走出来,干笑两声:“呵呵,那个……我就是路过,听到笛声挺好听,就……过来看看。没打扰你吧?”
紫衣男人转过身,脸上依旧挂着那副玩世不恭的笑容,桃花眼在她身上溜了一圈:“能得夫人赏识,是流云的荣幸。”他拱手一礼,“在下慕流云,白日里仓促,还未正式向夫人见礼。”
“慕流云?”顾惜音点点头,这名字倒是挺符合他这风流倜傥的模样,“你笛子吹得不错。”
“雕虫小技,聊以自娱罢了。”慕流云将玉笛收起,又变戏法似的拿出他那把标志性的折扇,轻轻摇动,“倒是夫人,白日里应对凌霜那冰块脸,可谓机智过人,令人印象深刻。”
提到凌霜,顾惜音撇撇嘴:“那位凌姑娘,好像看我不太顺眼?”
慕流云扇子摇得更欢快了:“凌霜嘛,她是尊上的贴身近卫,对尊上忠心耿耿,眼里揉不得沙子。突然多了位……嗯,来历不明的夫人,她自然要谨慎些。夫人不必介怀,习惯就好。”
顾惜音听出他话里的试探,心里警铃又轻轻响了一下,面上却不动声色:“我能有什么来历?不就是离渊娶回来的夫人嘛。”她故意晃了晃手心,虽然此刻“离渊”二字并未显现,但动作暗示意味十足。
慕流云眼中精光一闪,笑得意味深长:“是极是极。尊上的选择,自有道理。”他话题一转,“夫人对这听音阁可还满意?这些布置,可是尊上亲自过问的。”
顾惜音愣了一下:“他亲自过问的?”她想起那些华服首饰,风格各异,却都精致非常,确实不像随意打发她的样子。
“自然。”慕流云点头,“尊上虽看似冷淡,实则心细。夫人日后便知。”
顾惜音心里有点异样的感觉,那个冷面魔头,还有这么细心的一面?他到底想干嘛?难道真的……看上她了?不可能吧?就因为她可能“睡相不好”或者说梦话?
两人正聊着,一个低沉的声音突兀地插了进来:“你们在做什么?”
顾惜音吓了一跳,回头一看,离渊不知何时站在了花园入口处,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们。红月在他身后投下长长的影子,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深邃难测。
慕流云立刻收起折扇,躬身行礼:“尊上。属下偶遇夫人,闲聊几句。”
离渊的目光落在顾惜音身上,带着审视:“本尊不是让你待在殿内不要乱跑?”
顾惜音莫名有点心虚,像是晚上偷偷玩手机被家长抓包的小学生,小声辩解:“我听到笛声,就出来看看……没乱跑,就在自己家花园里。”
“自己家?”离渊重复了一遍这三个字,语气听不出喜怒。
顾惜音心里打鼓,难道说错话了?
慕流云赶紧打圆场:“尊上,是属下笛声扰了夫人清梦,属下这就告退。”说完,非常识趣地溜走了,留下顾惜音独自面对低气压的魔尊大人。
离渊一步步走近,直到停在顾惜音面前。他身量很高,顾惜音必须仰头才能看清他的脸。红月的光辉映在他深邃的眸子里,仿佛两簇幽暗的火焰。
“好奇是好事,”离渊开口,声音低沉,“但幽冥殿不同于别处,有些好奇,可能会要了你的命。”
顾惜音咽了口口水,感觉后背又开始冒冷汗了:“我、我知道了,下次不乱走了。”
离渊没再说什么,视线扫过她披着的外袍,淡淡道:“夜里风凉,回去。”
“哦。”顾惜音乖乖应声,转身往殿内走。走到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离渊还站在原地,负手望着那片星幽花海,红月孤影,莫名显得有几分……孤独?
顾惜音甩甩头,把这荒谬的念头赶出脑海。魔尊怎么会孤独?他可是能让凌霜那种高手瞬间噤声的大佬!
回到温暖的殿内,顾惜音爬上床,却有点睡不着了。慕流云的笛声,离渊的警告,还有他独自站在花海前的背影……这一切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她抬起手,看着自己光滑的手心。同心印……这玩意到底是怎么回事?离渊娶她,真的只是因为一个印记?还是另有目的?
原主顾惜音,一个资质平平、备受欺凌的旁支女子,怎么会和威震魔界的离渊扯上关系?还结了这么个听起来就很霸道的契约?
无数的疑问在她脑海中盘旋。她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无形的大网,而织网的人,就是那个心思难测的魔尊离渊。
“不行,不能这么被动。”顾惜音握了握拳,暗自下定决心,“得想办法搞清楚状况,至少得知道这同心印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有什么约束力。还有原主的记忆,必须想办法找回来!”
打定主意,她心里稍微安定了一些。看着窗外那轮诡异的红月,顾惜音深吸一口气。
“既然来了,就不能任人拿捏。魔尊夫人是吧?这个身份,或许也能好好利用一下……”
第十八章
“大夫,她身体如何。”大堂之内一声沉冷之音响起。
老医者似是不确认般又搭上了那女子的脉,随即“咚”一声跪地下拜:“脉象平稳如丝,恕老朽无能,实在不知……姑娘为何会有梦离之症!”
此时顾惜音静坐于椅上,顾老二亦立于其旁,两人皆是眼神游离。
“治不好,”李苑边念着边单手敲着案桌,指节发出声声脆响,“那便将你这庸医拖下去斩了。”
“等等!”
三人同时开口。
李苑却是转眸往向一旁的顾惜音。
顾惜音抬手咳嗽几声,“不瞒都督,小女子这病乃是心病,故无法凭寻常手段医治。”
“是吗,”李苑摆摆手示意那医者下去,“那惜音姑娘何故会染上心病?”
顾惜音掩面道:“说起来也不怕都督笑话,我原本与我丈夫琴瑟和鸣,谁知他嫌弃我是个不能生养的,变了心将我休弃。”
说着顾惜音又添了一句:“我爹怕我想不开,这才带我坐船离开这伤心之地。”
“是啊是啊,所以还请大人放我们父女离去。”顾老二立即会意,作揖道。
闻言李苑拂袖站起身,“那就……”
顾惜音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光亮。
“更不能让姑娘走了。”
顾惜音猛地站起身,语气生硬:“你究竟想要如何?”
李苑闻声停步,却没有回头。
“在下只是希望医好姑娘的病。”
顾惜音:……
……
这段时日顾惜音被迫住了下来,每日她和顾老二被好吃好喝伺候着,甚至每日还有人为她量身裁新衣。
但某人就是不肯放她离去。
顾惜音坐在铜镜前愁眉不展。
莫非是考验强行绑定剧情?
她随即摇了摇头,若是强制剧情,那她之前就不可能一次次躲过与李苑相遇。
如此想着她站起身打开房门明晃晃朝膳房去了。
夜幕降临,明月高悬之际,一道玄色身影揭开了屋顶上的一条缝,眯着眼瞧着内里的情形。
只见李苑端坐于案前,手持卷宗与一青衣男子细声交谈:
“你是说那天碰了那女子,身上并没起奇怪的红疹?”
李苑没有移开视线,依旧看着卷宗,却并没否认。
青衣男子一拍手道:“这就奇了,这么些年皇兄你一碰女人身上就痒的不行,为何这女人就如此特别?”
听到此的顾惜音心下明了,这一切都是考验设置的强制羁绊,李苑得了不能碰女人的怪病,可偏偏碰她就没事儿,难怪用这么蹩脚的理由也要留下她。
看来这剧情是要走病弱腹黑皇子和他的命定天女路线。
想到这里顾惜音微微颔首,继续听着。
青衣男子左右行了几步,又道:“既如此,皇兄你何不把她娶了,也好破除你不行的谣言?”
此言一出,李苑平静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澜,不过那眼神阴沉,似是要刀人一般。
青衣男子赶忙补救:“我只是提议。”
顾惜音听着也松了口气。
这时却听得某人不急不缓的声音:
“过段时间把人带回医药司让那群鬼医好生精进一下医术。”
此话一出青衣男子明显一愣,顾惜音亦是皱眉不解。
好半晌顾惜音听见青衣男子高声定论:“你是想把那姑娘做成药引子?!”
第十章 小剧场:魔尊和她的凡人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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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魔尊与她的凡人夫君】
顾惜音从魔尊宝座上醒来时,发现自己的魔宫里张灯结彩,到处贴满了大红喜字。
“这是怎么回事?”她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问跪在面前的魔将。
“尊上,您...您不记得了?”魔将战战兢兢地抬头,“昨夜您喝醉了,在人间掳回来一个凡人书生,说要...说要成亲。”
顾惜音手中的酒杯“啪”地掉在地上。
她隐约记得昨夜是去人间喝酒,也确实遇到个不长眼的书生冲撞了她的轿辇。但那书生长什么样,后来发生了什么,她全都记不清了。
“人呢?”她强压着怒火问道。
“在...在寝殿里。”
顾惜音一挥衣袖,瞬间出现在寝殿门口。她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
寝殿内,一个穿着大红喜袍的男子正背对着她,专注地看着墙上挂着的字画。听到开门声,他转过身来。
顾惜音愣住了。
这书生生得极好。眉目清俊,气质温雅,即便穿着不合身的喜袍,也难掩那一身书卷气。最特别的是他的眼睛,清澈得像是山间的清泉,在这魔气森森的寝殿里,显得格外突兀。
“姑娘醒了?”书生对她微微一笑,举止从容得仿佛他才是这里的主人,“在下李苑,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顾惜音眯起眼睛,周身魔气翻涌:“你不知道我是谁?”
李苑认真地打量她片刻,摇了摇头:“昨夜天色已晚,未能看清姑娘容貌。不过既然有缘结为夫妻,还望姑娘告知芳名。”
顾惜音简直要气笑了。这书生是当真不知她的身份,还是故意装傻?
“本座乃魔界至尊,顾惜音。”她冷冷道,“昨夜之事纯属误会,你现在可以走了。”
李苑闻言,不但没有害怕,反而笑了起来:“原来姑娘就是传说中的魔尊,失敬失敬。不过...”他指了指身上的喜袍,“这婚事既然是姑娘亲口所定,岂能当作儿戏?”
“你一个凡人,不怕我?”顾惜音逼近一步,魔威尽显。
李苑坦然与她对视:“姑娘虽为魔尊,却并未伤害在下,何惧之有?”
顾惜音一时语塞。这书生不是胆子太大,就是读书读傻了。
“既然你不走,那就别怪本座不客气了。”她伸手想将他推开,却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魔气在触碰到他的瞬间,竟然消散了。
这不可能!
顾惜音震惊地看着自己的手,又看向李苑。他依然微笑着站在那里,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你到底是什么人?”她厉声问道。
“一个普通的书生而已。”李苑温和地说,“姑娘若是后悔这门亲事,在下离开便是。”
他说着就要往外走,顾惜音却突然改变了主意。
“站住。”她叫住他,“既然拜了堂,你就是本座的夫君了。从今日起,你就住在魔宫,没有本座的允许,不得离开半步。”
她倒要看看,这个能让她的魔气失效的凡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就这样,李苑在魔宫住了下来。
他很快成了魔宫里最特别的存在。魔将们对他毕恭毕敬,小魔们喜欢围着他听他讲人间的故事,就连顾惜音养的那只凶恶的三头犬,见到他都会摇尾巴。
顾惜音对此十分不满。
“你是本座的夫君,整日与那些魔将厮混成何体统?”她训斥道。
李苑正在修剪一盆从人间带来的兰花,闻言抬头笑道:“惜音若是介意,不如多陪陪我?”
顾惜音被他的称呼气得脸色发青:“谁准你直呼本座名讳?”
“我们是夫妻,不叫名字叫什么?”李苑理直气壮。
顾惜音发现,这个看似温文尔雅的书生,其实骨子里倔得很。他坚持要叫她“惜音”,坚持要与她同桌吃饭,坚持在她批阅奏折时在一旁研墨。
更让她恼火的是,不知从何时起,她竟然习惯了这样的生活。
习惯了他每日为她泡的茶,习惯了他在她发脾气时的温声劝慰,习惯了他夜里为她留的那盏灯。
这日,顾惜音在修炼时险些走火入魔,幸亏李苑及时赶到,用一枚玉佩稳住了她的心神。
“这是什么?”顾惜音看着那枚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玉佩,感觉其中的力量与她体内的魔气截然不同。
“家传之物而已。”李苑轻描淡写地带过,转而关切地看着她,“你的修炼方法太过激进,长此以往,恐伤根基。”
顾惜音冷哼一声:“本座修炼千年,还需要你一个凡人指点?”
话虽如此,接下来的日子里,她还是不自觉地把李苑的话听了进去,调整了修炼方法。果然,原本停滞不前的修为,竟然有了突破的迹象。
她开始怀疑李苑的身份。一个普通的凡人,怎么可能懂得魔尊的修炼之法?又怎么可能拥有那样神奇的玉佩?
然而没等她查清真相,麻烦就找上门来了。
仙界得知魔尊与一个凡人成亲,认为这是玷污仙凡两界的秩序,派来天兵天将,要捉拿李苑。
“魔尊,交出那个凡人,仙界可以既往不咎。”领头的仙将在魔宫外高声喊道。
顾惜音站在宫墙上,红衣猎猎作响。
“本座的人,也是你们能动得的?”她冷笑道,周身魔气暴涨。
就在双方剑拔弩张之际,李苑却自己走了出来。
“诸位仙友,不必为难惜音。”他平静地说,“我跟你们走便是。”
顾惜音一把拉住他:“你做什么?本座还护不住你吗?”
李苑回头对她笑了笑,那笑容温柔却决绝:“惜音,有些事,终究是要面对的。”
他随仙将离去的那天,顾惜音在魔宫大发雷霆,掀翻了三张桌子,打碎了无数珍品。魔将们跪了一地,无人敢出声。
夜里,她独自坐在寝殿中,看着李苑留下的那盆兰花,心中五味杂陈。
那个书生走了,魔宫恢复了往日的冷清。再也没有人敢直呼她的名讳,没有人会在她批奏折时在一旁研墨,没有人夜里为她留灯。
她本该觉得清净,却感到前所未有的孤独。
三日后,顾惜音终于忍无可忍,直接闯上了仙界。
让她意外的是,仙帝对她格外客气,不仅没有追究她擅闯之罪,还亲自将她引至一座仙府前。
“魔尊请,李苑公子就在里面。”仙帝的态度恭敬得近乎诡异。
顾惜音满心疑惑地推门而入,看见李苑正坐在院中抚琴。他换了一身白衣,气质出尘,与在魔宫时判若两人。
“你到底是什么人?”顾惜音再次问出这个问题。
琴声戛然而止。李苑抬头看她,眼中是她从未见过的复杂情绪。
“我本是仙界太子,因触犯天条被贬下凡间历劫。”他轻声道,“那枚玉佩,是母后给我的护身法宝。”
顾惜音愣住了。她想过他可能是什么隐世高人,甚至是某位仙家的转世,却没想到他竟是仙界太子。
“所以...这一切都是你设计好的?”她声音发冷。
“不是。”李苑急忙起身,“那日的相遇确实是意外。我本想历劫结束后就回仙界,可是...”
“可是什么?”
“可是我遇见了你。”他走到她面前,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惜音,我不想回仙界了,我想留在魔宫,做你的夫君。”
顾惜音看着他真诚的眼神,心中的怒火渐渐平息。她想起他在魔宫的点点滴滴,想起他为她做的一切,忽然笑了起来。
“好啊。”她说,“不过这次,可是你自己要跟本座回来的。”
她拉起他的手,在仙帝惊恐的目光中,大摇大摆地离开了仙界。
回到魔宫,李苑好奇地问她:“惜音,你就不怕仙界再来找麻烦?”
顾惜音斜倚在宝座上,笑得张扬:“怕什么?他们仙界太子自己赖在魔宫不走,该担心的是他们才对。”
李苑也笑了,他走到她身边,自然地替她按揉太阳穴。
“说得对,是我赖着不走。”他柔声道,“这辈子,我都赖定你了。”
第十章 女仵作
“本官且问你,昨日你家儿郎为何外出?”
李苑正襟危坐于高堂之上,轻拍惊堂木,一时间衙役们低声齐喝,木棍掷地有声,顾惜音作为李苑的“侍女”立于其旁,眼神却瞥向底下那妇人颤抖的双肩。
刘大娘霎时跪下。
“我家儿郎昨日……”刘大娘顿了顿,“昨日出门研习琴技,多时不曾归来。”
“顾……顾老二,”在称呼顾老二名讳时李苑显然一顿,随后继续道,“你昨日人在何处?”
顾老二跪地作揖道:“天大的冤枉,我昨日外出买酒未曾见过此人,且我为何要杀他,这明显就是被人陷害所致,还请大人明鉴!”说着顾老二低首下拜。
“大人,这人方说他昨日买酒,莫不是醉酒闹事失手淹死了我儿?”
“你莫要信口胡诌。”顾老二面向妇人语。
那妇人也不愿让步,“你如此这般气急,不是心虚是什么?”
“你……!”
眼看着就要吵起来,李苑一拍案板,“公堂之上,不得喧哗。”
底下一时咽了声。
周围的看客的议论声却是络绎不绝。
“多半是这醉鬼不小心把人害死了。”
“对啊,还在嘴硬不认呢,刘大娘真命苦,白发人送黑发人哪!”
“你……”
“你怎知那人一定是淹死的?”
顾惜音打断李苑,一语中的。
此问一出众人皆神情专注,竖起耳朵想听听刘大娘解释。
刘大娘语塞半晌,她张了张口,语气有些底气不足:“在河边发现的,多半是淹死的……”
“不如请仵作检验一番被害者的尸体,究竟是不是水淹窒息而亡一验便知。”
“我儿已然身死,你们不能再让他死无全尸,我不允许你们碰他。”
刘大娘瞬时又突然强硬起来,面向堂上,眼神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狠厉。
顾惜音察觉目光却勾唇一笑,“刘大娘,你就这么不想揪出凶手,这般着急结案?”
顿时议论雀起。
刘大娘霎时脸色苍白,眼神若有若无地瞥向地面,作势就要晕倒在地。却在这时门口突然响起一声谄媚:“不知司城司都督大驾,真是令本地蓬荜生辉。”
说这话的正是因为醉酒昏睡过头姗姗来迟的县令王渝。
他边扶乌纱帽边朝堂中走来。
刘大娘见状赶忙拉住王渝的衣袖,“大老爷你可得为我做主啊,他们非要验尸。”
王渝却是一甩袖子,半眼都未瞧刘大娘,他眯着眼笑道:“下官王渝,不知大人前来,未能迎接,是下官失职,不知今晚可否赏脸……”
“怕是没有这个闲情了,王大人,你的地盘上出了命案,竟如此懈怠。”
“这……”王渝眼睛一眨,找补道:“并非是下官有意怠慢,实在是昨日事务缠身,今日这才起得迟些,不信……你可以问问张师爷。”
张师爷开口圆场:“我家知县确实事务繁忙。”
气氛一时有些微妙,谁都知道,这是在唱双簧。
李苑瞥了一眼眼前这个王渝,开口道:“若是本官今日想验尸查证,王大人不会不同意吧?”
王渝自是趋炎附势:“下官当然不会阻拦大人。”
闻言刘大娘竟晕了过去。
顾老二却是眼冒星光,等待着还他清白。
却在下一秒得到一个晴天霹雳,只见王渝面露难色,“好巧不巧,这仵作昨日醉酒不小心伤了脑袋,恐怕今日是无法验尸了。”
李苑闻言也是蹙起眉头。
却在这时顾惜音深吸口气,走向堂中央,拱手言道:“民女深谙仵作之工,可以一验。”
“你一介女子怎生插手查案之事,莫要信口开河。”
王渝斜睨顾惜音一眼,便又转身朝高堂看去,“以下官之见……”
“王大人对本官的人就如此不信任?”李苑直直打断王渝,语气漫不经心。
王渝笑容僵在脸上,随即他转头咳嗽道:“原来是跟在李大人身边的女仵作,失敬失敬。”
“来人,开棺验尸!”
第十二章 一则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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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女配怀崽后被魔君娇养了》第十二章 一则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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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皇命
言落几个衙役将一尊棺木抬了上来。王渝亦叫张师爷去后堂拿来一排仵作查验专用之物置于案桌。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盯着堂上说要开棺验尸的女子。李苑亦是如此,他行走江湖多年,竟全然看不出这女子是做仵作行当。
顾惜音却毫不在意周遭目光,眼神在那一排验尸道具上扫了一圈,拿起一只铁凿径直朝棺木行去。
围观众人一片讶然,这女仵作居然直接拿了铁凿检验!刘大娘则是吓晕了过去。
李苑却目光如炬,看着顾惜音的背影。
待行至棺前,看着棺中苍白如纸的脸,顾惜音与其铁凿作势就要砸下去。
却在铁凿快要砸头之际,棺木中的人忽而醒来:“大人饶命……!”
随着惊呼响起,刘大娘已故的儿子刘勇竟在众目睽睽下猛地弹坐起来,动作之大,险些撞上顾惜音手上的凶器。
“炸……诈尸了!”不知谁喊了一嗓子,原本离近瞧案的群众风一般退散,脚步出奇一致。
周围的其他大娘们还不忘拖走晕倒在地的刘大娘。
所有目光此刻紧盯着那个坐在棺材里,脸色由惨白转为惊慌涨红的刘勇身上。
“活了!真活了!”
“我的老天爷,这、这算什么?”
“还能算什么?”顾惜音身后,王渝扬声道,“大伙儿都瞧见了!哪有什么杀人命案,分明是这刘奎自己作死,装神弄鬼!”
议论声雀起,合着这次闹得人心惶惶的“命案”,竟是这混小子自编自演的一出荒唐戏!
几个大娘赶忙掐人中拍胸口,“刘大娘,你儿子活了!”
刘大娘悠悠转醒,被几个妇人扶起,视线模糊朝前一望,她那儿子竟活过来了。
……
随着一声惊木声响彻公堂,李苑肃然开口:“刘勇,你为何要假死陷害他人?”
刘勇跪于堂上,身子猛地一颤,头埋得更低了,几乎要触到地面。
“来人,杖二十。”
一声令下衙役手持棍子行至刘勇背后,刘大娘见要用刑急忙喊着:“儿你要是有什么苦衷就说出来吧!”
就在衙役举起棍棒之际,刘勇猛然抬头,“我全都说!”
李苑一个眼神示意衙役退下。刘勇这才松了口气,继续道:“当今国师颁布召令,召像我这种年纪轻的男人去修摘星楼。”
此话一出众人皆咽了声响,脸上多了明显愁容。
李苑亦是眉心一蹙,他看向坐于右下角的王渝:“这摘星楼是何时开始修筑?”
王渝起身恭敬道:“这楼是今年三月皇上下令修的,故而需要大批劳力。”
王渝趁机呵斥刘勇:“为皇上做事乃你三世修来的福分,你竟想以假死逃避皇差,”说着还一挥衣袖,“把这刘勇即刻给我带到这个月要去锦城修楼的队伍里去。将功折罪!”
衙役们得令就欲上前拿人。
“且慢!”
两声同时响起,一声来自李苑,一声是一直沉默的顾惜音。
顾惜音上前一步,“王大人好大的官威啊,司城司都督在此,王大人这是想越过上级不成?”
第十三章 【小剧场】捉妖师与她的九尾狐夫君
“让开让开!顾大师来了!”人群自动分开一条道路,顾惜音一身素白长裙,腰间铜铃叮当作响,快步走向那具刚被发现的尸体。
这是本月第三起离奇命案了。死者皆面色青紫,脖子上留着诡异的齿痕,周身弥漫着淡淡的妖气。
顾惜音蹲下身,检查着尸体。那妖气很特别,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熟悉感,让她心里莫名发慌。
“惜音,情况如何?”温润的嗓音自身后响起,顾惜音不用回头也知道是谁。她的夫君李苑,锦城最年轻的司城司都督,总是能在她办案时“恰巧”路过。
“是妖物所为。”顾惜音起身,不自觉地避开李苑伸过来想为她拂去肩上落叶的手,“这次的妖气...很特别。”
李苑的手在空中顿了顿,随即自然收回,笑容依旧温和:“既然是你专业范围内的事,那就交给你了。需要我派人协助吗?”
“不必。”顾惜音转身欲走,又停住脚步,“今晚我可能要晚些回去,不必等我用膳了。”
望着顾惜音远去的背影,李苑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他敏锐地察觉到,今天的顾惜音有些不对劲。
是夜,顾惜音独自在书房翻阅古籍。桌上摊开的是《妖物志异》,其中一页记载着九尾狐的特征:善变化,通人心,妖气纯净如月华,极难察觉。
她心烦意乱地合上书。今日在命案现场嗅到的妖气,与她在家中偶尔闻到的若有若无的气息极为相似。而那个气息,总是出现在李苑身边。
“不可能...”顾惜音喃喃自语。她与李苑成婚三年,若他真是妖物,自己这个专业捉妖师怎会毫无察觉?
门外传来熟悉的脚步声,顾惜音急忙将书收好。李苑推门而入,手中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莲子羹。
“忙到这么晚,饿了吧?”他将碗轻轻放在顾惜音面前,眼神温柔,“这是你最爱吃的。”
顾惜音低头看着莲子羹,心中五味杂陈。这三年来,李苑对她体贴入微,从不会忘记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这样的他,怎么可能是害人的妖物?
“谢谢。”她轻声道,拿起勺子小口吃着。
李苑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着她。烛光下,他的眼眸深邃如潭,偶尔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金光。
“今天的案子,有头绪了吗?”他状似随意地问道。
顾惜音手中的勺子顿了顿:“还没有。不过...我怀疑是狐妖所为。”
她说话时紧盯着李苑的脸,不放过任何一丝表情变化。然而李苑只是微微蹙眉:“狐妖?锦城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狐妖了。”
“是啊,所以很蹊跷。”顾惜音垂下眼睑,掩饰住眼中的疑虑。
次日,顾惜音暗中跟踪李苑。她告诉自己,这是为了彻底排除嫌疑,还夫君一个清白。
李苑一如往常,先是去衙门处理公务,随后巡视市集,接见百姓。他待人接物温和有礼,深受百姓爱戴。顾惜音远远看着,几乎要为自己的怀疑感到羞愧。
就在她准备放弃跟踪时,李苑突然拐进了一条偏僻的小巷。顾惜音悄悄跟上,只见他与一个黑衣人在巷尾低声交谈。
距离太远,她听不清他们在说什么,但能看见黑衣人递给李苑一个小瓷瓶。李苑接过瓷瓶,点了点头。
顾惜音的心沉了下去。她认得那个黑衣人身上的气息——是妖气!
待李苑离开后,顾惜音悄悄跟上那个黑衣人。在一处荒废的宅院前,黑衣人突然转身,露出一张狰狞的面孔:“顾大师,跟了这么久,不累吗?”
顾惜音心中一凛,知道自己中了圈套。她拔出桃木剑,冷声道:“你是什么妖物?与李苑是什么关系?”
黑衣人哈哈大笑:“李苑没告诉你吗?我们都是——”
话音未落,一道白影闪过,李苑突然出现在顾惜音身前,一掌击向黑衣人。黑衣人猝不及防,被打飞出去,化作一只黑狐,仓皇逃窜。
“惜音,你没事吧?”李苑转身,关切地查看顾惜音是否受伤。
顾惜音却后退一步,桃木剑直指李苑:“你到底是什么人?不,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李苑的眼神瞬间黯淡下来:“你...都知道了?”
“我知道你与妖物有来往,我知道你隐瞒了我很多事情。”顾惜音的声音在颤抖,“告诉我实话,李苑,你到底是谁?”
李苑长叹一声,眼中满是痛苦:“没错,我是妖。”
他周身泛起柔和的白光,九条毛茸茸的狐尾在身后缓缓展开。月光下,他的面容越发俊美得不似凡人。
顾惜音如遭雷击,手中的桃木剑几乎握不住。尽管早有猜测,但亲眼见到真相,还是让她难以接受。
“三年前,我受伤化作原形,是你救了我。”李苑轻声说道,不敢靠近,“后来我化为人形接近你,原本只是想报恩,可是...我却不由自主地爱上了你。”
顾惜音想起三年前,她确实救过一只受伤的小白狐。那只白狐有着极其漂亮的眼睛,与李苑的眼睛一模一样。
“那些命案...与你有关吗?”她艰难地问道。
“无关!”李苑急切地解释,“我一直在暗中调查真凶。刚才那只黑狐是重要线索,我本想放长线钓大鱼,没想到你会跟踪我...”
顾惜音看着他焦急的神情,心中的震惊渐渐平复。这三年的点点滴滴在脑海中浮现,李苑的温柔体贴,他的正直善良,都不可能是伪装。
“那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她问,声音已经软了下来。
李苑苦笑:“我怕你知道真相后会离开我。惜音,人族与妖族相恋,为世所不容。我...我不敢冒险。”
顾惜音沉默良久,终于放下了桃木剑。她走到李苑面前,轻轻抚摸他的狐尾,触感柔软温暖。
“傻瓜。”她轻声说,“我爱的是你,无论你是人是妖。”
李苑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你真的不介意?”
“我介意的是你骗了我这么久。”顾惜音故作生气地瞪了他一眼,“今晚罚你睡书房!”
李苑知道她已经原谅了自己,欣喜若狂地握住她的手:“睡多久书房都行,只要你不离开我。”
“不过,”顾惜音话锋一转,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既然你是九尾狐,那查案就更方便了。从明天起,你要全力协助我破案!”
李苑笑着点头:“谨遵夫人之命。”
第十二章 身份
王渝脸色一变:“顾姑娘这是何意,这刘勇逃避皇命,理应立即……”
“臣相信皇上不会做出修筑摘星楼这种劳民伤财的决定。”李苑看向刘勇:“你且放宽心,我定会回京上表此事。”
“不过你因一己之私栽赃他人,本应同罪而论,但因其自首情节,判罚缴二甲。”
听到这句话,顾老二眼神发亮,二甲可不是个小数目,有了这钱,还愁自己和女儿这段时间没好日子过?
顾老二频频点头,完全没有看到自家女儿此刻皱起的眉宇。
……
此案告一段落,顾惜音一回到府里就开始收拾金银细软,要是真和李苑回了京,再想走怕是难上加难。
她左看右看,把值钱的东西尽量塞进包袱,忽得看见一只纯金杏花簪,她顺手接过:“谢谢。”
“惜音姑娘这是在做什么?”
这一句如同惊雷,顾惜音浑身一僵,她低头盯着床上那堆散乱的金银首饰。
她缓步转身,扯出一抹笑望着李苑“大人今日不是说要回京吗,路途遥远,我……提前收拾收拾,避免手忙脚乱。”
说着顾惜音还有模有样得点了点头。
“缘是如此,”李苑眼里闪过一丝狡黠,“我还以为姑娘是想毁约。”
“毁约?”顾惜音心头一跳,面上笑容微僵,随即拍拍胸脯道:“大人说的哪里话,既答应了大人,惜音岂是言而无信之人?”
未等李苑开口,顾惜音又继续道:“不知大人来找小女子所为何事?”
饶是知道某人在岔开话题,李苑亦收了挑逗的心思,开门见山:
“今日堂上,姑娘怎知那刘勇没死?”
他目光沉静,透露着一丝审视,牢牢锁住顾惜音。当时情况混乱,她一个女子,是如何在那种情形下,一招破案的?
顾惜音恍然,自己怎么把这茬忘了,她并未接话,而是转身走向桌边,提起茶壶为自己斟了杯茶,动作不徐不疾。
凉水接触到干燥的嘴唇,她方才稍稍定心,指节握住茶杯,转眸望向李苑,语气严肃:“我以为大人已经猜到了。”
李苑眼神微凝,面上不动声色:“猜到什么?”
“我并非寻常女子。”顾惜音垂下眼睑,看着杯中晃动的浅褐色茶水,唇边泛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缓缓抬眸。
“不瞒大人,小女子乃是星陨门的人。”
“星陨门。”李苑低声重复,话语带上了别样的意味,似是玩味,又似是忌惮。
“江湖上最负盛名,也最神秘的暗杀与情报组织。门人踪迹缥缈,多以星辰为代号……顾姑娘倒是坦白。”
“若是我的坦言能让大人多几分对我的信任,那也是好的。”
弄清原因,李苑便转身朝玄关走去,“多谢惜音姑娘解惑,在下就不打扰你了。”
可接下来顾惜音的话让李苑脚步一顿: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星陨门的规矩,凡教中女子,不可与外人生情,所以还请大人务必遵守当时之诺,病愈后放我离去,不可多作纠缠。”
李苑缓缓转身,目光再次落在顾惜音身上,她这番话,看似恳求,实为警告。
看似划清界限,却在他心中投下了一块巨石,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他嘴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顾姑娘多虑了。”李苑的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李某身为朝廷命官,自当信守承诺。姑娘助在下病愈之后,是去是留,悉听尊便,绝不会强求。”
言罢李苑迈步离去。
顾惜音见此才缓缓放下杯盏,她看见,自己的手在抖。
幸好她还记得原书中有个神秘莫测的门派,以此糊弄过去。
她微微叹了口气,总不能说她为了破案,动用了攒了这么久的系统能量,买了一次性的“时光回溯”,看到了整个事情的来龙去脉……
可还没等她缓过几秒,就听到一声柔美的女声:“惜音姑娘和李大人是夫妻吗?”
第十三章 心意已决
顾惜音一口茶水喷薄而出。可还没等她搞清楚状况,一粉衣女子就已来到她的身前,还将自己的手覆盖在她手背上。
顾惜音回神一看,这是今日挡在她爹身前的女子。
怎么说,这女子也算救了她爹一命,该道谢才是。
这样想着顾惜音正欲道谢,却因女子接下来的话又咽了回去。
“惜音姑娘,你和李大人要成亲了吗?”
顾惜音愣怔半晌,她忽而反扣住粉衣女子的手,一副大义凛然模样,“妹妹放心,我和李大人绝无私情!”
“真的吗,姐姐,我还以为……”
“绝对不可能,妹妹切勿因谣言误会我和大人,我名节事小,大人的清誉必是圣神不可侵犯,”顾惜音言辞恳切,“所以妹妹千万不要误会。”
“没想到是我误会了,不瞒姐姐,我其实倾心于李大人,想……”
“妹妹如此美人,我看和我家大人简直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
顾惜音眼冒星光,直看得粉衣女子有些愧疚,刚刚来还以为这人是来抢她的李苑哥哥的。
粉衣女抿了抿唇,“姐姐,我叫颜溪,以后还请你多多在李大人面前提提我。”
“溪儿妹妹放心,我看好你。”
“那姐姐我就先去歇息了,”颜溪起身,“是我心胸狭隘了,竟因听到有人说你要嫁给大人,便慌里慌张跑来问,抱歉。”
“是哪个不长眼的说的?”顾惜音拍桌追问。
“是……李大人的弟弟说的。”
“我还以为是谁,原来是……”顾惜音的笑僵在脸上。
谁?李苑他弟?
那家伙不是说给他弟解释了吗!他究竟解释了啥啊?!
顾惜音强压下心中怒火,她起身来到颜溪面前,拉住她的手道:“不瞒姑娘,其实我已经有心上人了,我对那人,心意已决,此生非他不嫁。”
说着顾惜音还抬手小声道:“而且,是我想解佩归家,谁知这大人竟不同意,不然我早就回去和我那心上人成亲了……”
可话还未完,一声冷冽之音就传了过来:
“没想到顾姑娘竟是如此看我的。”
这声音是……
李苑!
两人齐齐望向门口,只见李苑一身玄衣,斜靠在门框上。
颜溪唰一下低头,满脸通红。
顾惜音亦是低头看地,眼神游离。
一时间噤若寒蝉。
良久才听得言语:“颜妹妹你先回去休息吧,我和我这位……“下属”还有事情要谈。”
得到准话颜溪松了口气,埋头快步离去。
“好一个心意已决,非他不嫁。”
顾惜音僵硬抬头,只见李苑已来到她面前,仿若只剩一步之距。
顾惜音心虚地退后一步,李苑却前进一步。
她退他进。
直至顾惜音撞到了床榻,退无可退。
“顾姑娘难道不该给李某一个解释吗?”
感觉温润的气息打在她的脸上,顾惜音吞了吞嗓子,嘴唇微抖着开口:“大人,我错了……”
李苑看着眼前人惊慌失措的模样,不禁嘴角上扬,“姑娘刚才说我的名誉不可侵犯,可又在别人面前造谣我不体恤下属?”
“这个……”顾惜音微一偏头看向别处,“还不是有人造谣说我和你……”
话未尽顾惜音却猛然想起什么,她反问:“难道大人不该先解释解释,为什么你弟弟会误会吗?”
此言一出,整个氛围明显凝固一瞬。
“大人?”
顾惜音轻声呼唤,李苑却后退半步。
李苑抬手轻咳一声,眼神游离,“我突然想起还有事没处理,先走了……”
看着李苑离去的背影的顾惜音:怎么有种被人卖了的感觉……
第十五章 我是个好人!
还是那个熟悉的高大林子,陆漫漫朝着四周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上次那只狐狸,她站起来,朝前走去。
其他的佣人,只要听到消息的,也都冒出头来。不过他们并不敢多嘴,只是上来默默地把苏北围了一个圈,好像是要保护她。
其实戳破沈天泽跟沈语烟之间的丑事,东院放的迷烟跟火,以及绑了玉皓天,都是她属意他做的。他十分不解她为何要如此做?
靳司枭怎么会怪自己的助攻?没有他们的苦,那衬托得出他的甜?
正好一个档口因为台风,送水工请假,缺人。档口老板周明跟金手指约定,临时送水三天,一天送60桶以上,30元一天。
什么?他竟然被她骗了?铁老四只觉得眼前一黑,险些气晕过去。咬牙切齿的恨了玉璇玑一眼,便愤然起身,转身欲走,却听她不咸不淡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他想过这个美国人会有几种说辞,但绝对没有想到的是,对方居然如此“坦诚致歉”并以此证明自己确实来自CIA,而且说的波澜不惊。
学校已经步入正轨,叶华倒也闲暇了下来,现在的日子过得挺惬意的。
“那陆哥你有什么想法,大家都是兄弟,不妨开诚布公。”李信深有同感道。
看到蓝语柔出现,沐天元浑身气势尽数收敛,不动声色的和王玉兰拉开距离,脸上带着柔和的笑容。
至于被森森白骨吓的花枝乱颤的叶玲,则是被雷萌萌和蕾蒙暗笑不已。
而另外三个则是呆呆的,好像什么都与她们无关,送完了水果,转身慢慢离去,剩下米克斯、郭碧洁一行人,神情复杂,不知所措。
在射中舔食者第四只眼睛的时候,本来一直在扑腾着想要反击追捕的舔食者终于消停了下来。
不过公司暂时不能办公室,需要进行装修,大概需要一个多月的时间。
因为不出意外的话,不管白凡想要什么机械,哪怕是和张晴说的,最后张晴可能仍旧是找这个张爷爷。
正好趁着川都“无人”监管之时,抓紧探寻先帝幸存“侍卫”的下落。
不过这次玄镜宗怕其他门派争夺,为了稳妥, 直接给葛鸣飞弄了七十多只妖兽。
看到飞天角蟒朝自己冲来,章姓修士脸上竟然显现出兴奋之色,手中三叉戟闪现着浓郁的巨大灵光,朝着飞天角蟒的蟒头刺去。
仆人们见到主人回来,都十分开心,忙里忙外的打扫房间,端茶倒水。
随后光圈不断扩大,好似在山海世界中打开一个巨口,接引虚空深处力量的降临。
这个时期没有旅游鞋,没有柏油路,踩着泥土地,一走一个时辰,多累呀。
虽说对方是实打实的十一阶强者,但毕竟只是刚刚突破,比自己强不了太多,至少不会出现被碾压的局面。
这是……传音入密?黎云一下子呆住了,自打离梦失踪以来,他身边再没有人会这样时不时在他耳边低语几句了。
如果杨少峰自己不把加速卡里面处理器的功能、性能、芯片面积以及架构设计给先弄出来的话,赵阳他们是没办法展开研发工作的。
她已经和她的闺蜜郭玉说好了,到时候不怕自己的哥哥打电话确认。
没错,这么一个英明的皇帝选择了活命,那他是不是在谋划着哪天重新篡位回来。
“那好吧,吓死我了,还以为你要跟我表白呢。”顾宇讪笑了一声,旋即就转身离去。
姜屿想到这,非但没觉得得意,反而心情有些沉重:天下间没有白白得到的好处,葆生玄仙的答应也是有条件的,更不用提刑罚司和鸿胪司那两位了。
空间屏障在计永这一招极闪之下宛如纸糊的一般。计永连破六层空间屏障,最后在第七层,也是最后一层空间屏障前停了下来。
叶可欣都是感觉自己已经回天无力了,自己已经堕落了非常多的事情,但是结果对方还是始终不愿意原谅。
说到底,洛恩毕竟也只是一个孩子,从心底对沐野的恐惧挥散不去,他忐忑不安的辗转反侧。房间中的黑暗渐渐被月色覆盖,一抹清冷透了进来。
“要是别人说出这样的话,我觉得肯定不行,但这话是从师父嘴里说出来的,我信!”宋晓宇笃定的说道,不管心里怎么想,嘴上当然要支持林杰。
曹子画彻底折服,恩威并施,大棒加糖果的手段,哪里像是一个少年该有的样子。遇到这几人之前,他本以为自己就够早熟了,却跟苏琼这样的心机帝没有可比性。
“我问你一个问题,你老实回答我!”孙雅静压低了声音,轻声对林杰说道。
一时间,营地里多了许多个熊猫眼,好多个一瘸一拐的“瘸子”,走路弯着腰的“矮人”。
“今天回去之后,我会分你应得那一份,然后直接离开,别留在我身边了……还有谁想走自便……”光头强语气冰冷的说道,他必须要做出这样决定,这样的人留下绝对没有好处。
而如果我们所有人都被困在这里的话,那个家伙很有可能会借助着对这里的了解跑到地面上去让其他人放弃对这里的追查。
接下来的流行性病毒感冒,以及呼吸道传染性肺结核,两个试验均以失败告终,结果如出一辙,中药中的化学元素,无法杀死病毒源体,反而有增生病毒的作用。
第十四章 夫君~
顾惜音摇摇头,转身望向床上那堆盘缠,突然生出了一个比逃跑更有效的方法。
她依稀记得第二个考验为“一心一意”。目的是为考验有情人的定力,这个天降的颜溪对李苑情有独钟,显然,这就是又一个考验。
三个考验,只要搞砸其中一个也算失败。
既然妹有意,那她就顺水推舟帮这对良人一把。
……
翌日清晨,一行人踏上回京路程。
看着仅有的一辆马车,青衣男子提议道:“你们四个乘车,我策马即可。”
说着青衣男子看向顾老二:“不知您女儿现在何处?”
顾老二摸摸脑袋,似是不好意思,“我这女儿一早说馋枣糕,便出门买去了。”
话音刚落,一道竹月色身影映入众人眼帘。
顾惜音骑在马背上,一手扬鞭直朝他们而去。
“吁”的一声,棕马停了脚步,顾惜音手握缰绳,她勾唇而语:
“我晕马车,还是大人你们坐吧。”
“我爹也晕马车。”
顾惜音赶紧补充到。
……
马车内一片静谧,李苑手持卷宗正襟而坐,眼神未有一刻移开。
颜溪双手交叠坐于一旁。她微微侧目,目光落在李苑紧抿的唇线上。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繁复的绣纹。
“溪儿可是有什么事同我说?”
颜溪睫毛轻颤,随即慌忙收回目光,低头咬唇道:“大人……明知我心悦于你,为了不娶我竟逃到这里来了。”
李苑平静的眼神这才有了波澜,只是他的目光仍瞧着卷宗,“我只把你当作妹妹看待。”
车内一瞬又陷入死寂。
却在这时传来一阵清脆的女声:“上次还要感谢你家那位二公子,难得他还记得我,有机会一定道谢。”
顾惜音和青衣男子骑着马并排行在一起,听青衣男子说起李昇顺嘴提出道谢一事。
连同坐在青衣男子身后的顾老二也提出一定要登门拜访李昇。
此间笑言清晰传入车内,李苑死盯着卷宗上的文字,眉头紧蹙,一手握着卷宗,指节泛白。
颜溪见了,试探性问道:“你……是不是想娶惜音姐姐?”
此言一出,李苑手上的卷宗陡然滑落在地。
外面的交谈声亦歇了下去。
李苑轻咳一声。眼神闪过一丝暗芒,“我不会娶你,也不会娶她,我不会娶任何人。”
听到这话的顾惜音松了口气,内心欣喜若狂。
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周围两个男人的眼神。
顾老二:李苑这小子什么意思,怎么和说好的不一样?
青衣男子唇角带笑摇了摇头。
……
天色渐晚,歇了行程,众人入了一家客栈。
顾惜音早已饿得心慌,一只脚刚踏进店门,嘴里就开始报菜名:“小二,鲜笋汤、粉蒸排骨、酒酿鸭、白切鸡、笼蒸蟹,每一样给我来三份。”
此言一出客栈里瞬时安静下来,一双双眼都朝他们一行人望去,就连店小二都愣在原地,手上的笔掉落在地都浑然不觉。
青衣男子抬手小声道:“顾姑娘,我们几个吃不完的。”
顾惜音却毫不在意,只是走到桌前坐下,顾老二也紧随其后。
只见粉唇微启:“刚刚说的都记住了吗?我一个人的。”
此话一出,众人又集体瞪大眼睛,没想到这女子看着窈窕纤细,可这胃口堪比男儿!
青衣男子吓得腿发软,直直扯住李苑的衣袖方才稳住身形。
粉衣女子虽惊,但面上带笑坐到顾惜音身旁,“姐姐一定是在外面吃了不少苦才会如此,姐姐,今天放开了吃,我付账。”
“唉,姐姐我怎么舍得花妹妹的钱,”顾惜音覆上颜溪的手,转头对小二道:“账记在这两位大人头上。”
屁股还没挨到座的青衣男子立刻站起身,看着陆续上桌的佳肴退后半步,“我可还没吃,记这位李大人头上,我…我突然有点困了,掌柜的你先领我去厢房吧。”
掌柜却是面露难色:“大人有所不知,现在只剩两间房了,您看你们要不要先凑合凑合。”
“那行,等会你们两个姑娘睡一间,我们三个挤挤。”说着青衣男子就随掌柜上楼了。
没一会儿菜品上齐,顾惜音便大快朵颐起来,一手啃着鸭腿,一手给自己倒了碗汤。
顾老二则是夹了些菜到碗里吃。
颜溪看着顾惜音如此模样,心中更加心疼,“姐姐若是喜欢,以后我天天请你吃。”
在场的李苑却有些坐不住,瞧着眼前一切,不禁微皱着眉,可刚半起身欲走,就听见周围响起一声带刺的话:“一个姑娘家怎如此吃得,小心以后嫁不出去。”
此话引得众人哈哈大笑。
顾老二和颜溪听了,起身反驳那人:
“我姐姐如此貌美,你才嫁不出去,你全家都嫁不出去!”
“我女儿大方漂亮,我看你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见此情形,李苑站直身体,只是目光一直盯着顾惜音。
顾惜音却也不惯着那挑事的人,起身正欲和那人大战三百个回合,到嘴的话语却被一言噎住:
“谁说我姐姐嫁不出去,她夫君可就在这里,”说着颜溪看向李苑:“真是的,你夫人都被人如此羞辱了,你怎不替她说话?”
说完颜溪还朝顾惜音眨了眨眼。
顾惜音立刻会意,一把埋进李苑怀里假意哭泣:“夫君,那人这样说我,不就是在说你眼光不行吗……”
说着顾惜音还有模有样抽泣几下,锤了锤李苑的胸口。
疼痛感唤回李苑的神智,他一手护住怀里人,眼神阴翳地看了那人一眼,“这位兄台刚才说我夫人嫁不出去?”
“欸我……我一介屠夫,嘴笨不会说话,这位仁兄你别放在心上……”
闻言顾惜音哭得更加起劲,手上也不忘捶打:“夫君~”
在场众人一片静然,不再掺和此事,皆是埋头吃饭,徒留刚刚起事的屠夫抗下所有。
只见李苑缓缓开口,声音如冰:“给…我夫人道歉。”
那屠夫立即来到他们面前抬手称错:“这位夫人人美心善,千万不要和我一般见识,我…我这不过是醉酒胡言,您千万别往心里去。”
顾惜音这才转身靠在李苑怀中看着那人,嘴上轻柔道:“算了,我大人有大量就原谅你了。”
那屠夫得令松了口气,方才回到位置继续饮酒。
这时顾惜音亦不再演戏,只是一手拉着颜溪,“夫君,我吃好了,你们慢慢吃,我和溪儿妹妹先上楼去了。”
饭桌上只余李苑和顾老二了,李苑看着一桌菜,却只是倒了一碗汤。
客栈也不如刚进来时那般吵闹,皆陷入一阵沉默。
而楼上房里两人却聊得热火朝天。
顾惜音拿起一只杏花簪比在颜溪头上,“我来的路上听说今天晚上会有花灯节,妹妹你可要打扮漂漂亮亮的,这样何愁拿不下李大人?”
颜溪闻言亦是一脸笑意看着铜镜中的自己。
不一会如同出水芙蓉的美人出现在顾惜音面前,她转了一圈,看着眼前的美人点了点头,“妹妹今晚就放心夜会佳人吧。”
“多谢姐姐。”颜溪笑面如花,“姐姐也打扮一下吧。”
说着颜溪就拿起床上的一件粉裳,却被顾惜音制住:“我就穿这身便好。”
顾惜音料到李苑不会出门,便事先强行喊上青衣男子和她爹,几个人一同前去。
再加上契约的说辞下,李苑才同意去花灯节,不过手上却拿着一本书。
花灯节集市上灯火通明,人群涌动,绵延的摊铺上,纸糊鲤鱼灯摇头摆尾,绢纱牡丹灯瓣瓣透光。
空气里浮着糖炒栗和桂花醪糟的香气,远处戏台传来断续的锣鼓,有人猜灯谜,有人放河灯。
可就算景再美,东西再迷人,李苑却始终盯着书本。
顾惜音迈步靠近李苑,忽而脚一软朝李苑怀中靠去,手疾眼快打掉了手上的书。
“唉,你看我这笨手笨脚的,竟把大人的书弄掉了,”说着顾惜音蹲下身去捡起书本,“都脏成这样了,我就不脏大人您的手了,我先替你拿着。”
没等李苑反应,顾惜音话锋一转,“爹,李公子,你们刚才不是说想要前面的花灯吗,快去参加比试,晚了就被别人赢走了。”
说完顾惜音左右手各带一个,脚下生风般离去。
第十七章
在他看来,自己能有如今的地位,除了自己的努力之外,还有家庭背景的缘由。
在老者被黑暗吞噬的最后一刻,他听到了另外一人的声音,那声音充满了质疑,后来发生了什么,他恐怕要到阴曹地府去打听了。
柳逸风被蓝香寒的眼神弄得心痒痒,恨不得马上去蓝香寒的房间。
他那洪亮的笑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之上,使得在场的所有金家高手纷纷神色大变,心中咯噔一声,预感到一种不好的感觉。
“我没心思和你开玩笑,我说的都是真的,况且宝藏下面,据我推测,有厉害的凶兽守着,说不定实力比你我还高。”柳灵跟着说道。
而玄冥兽的实力非常强悍,大多比同层次的人类更强大,数量也十分惊人,尤其是内部区域。
“二阶丹药清心丹,使用以后,能够让武修的心神与灵魂,一起得到放松与清净。”齐长老点了点头。
以前不能光明正大的欣赏,但现在无人敢忤逆他。因为在这个部落里,他是主宰。
等萧狂睁开双眼,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四级血弑塔的一层,因为这个月已经过半,所以第一层根本就不会有人。
鬼龙、沅、雷神、九彩神凤、灰太狼等众多拥有超级血脉和天地之力的手下接二连三的出现在了众人的上空,这还没完,八大灭世使者以及四百名灭世军团成员也都散发出了五彩之境的恐怖气息瞬间降临在了这里。
最后一次倒数,叶卫同时间将自己手中的诅咒匕首朝着温审射去。然后,因为身体失去了力气,一个趔趄,便是重重地倒在了地面上,扬起了一阵黄沙。
凶天大魔看着李烈火,自从这乌噜出现之后,他原来一直都处于暴走状态,现在终于冷静了许多,q起话来也不是和之前一样火冒三丈。
“请问真人俗家姓氏。”紫袍道人环视左右,伸手指着不远处的木椅示意二人坐下说话。
“既然这样,那我等就在此别过,若是需要相助,可以相互联系。”方林说道,与另外两人留下了印记,可以通过炼丹师徽章直接进行联系。
“怎么样?你还想继续吗?”一直都没有战斗的夏凡尘冲着胖子询问着。说实话,胖子在如此短的时间之内,有了如此的战斗力,夏凡尘就非常吃惊了。
叶无伤的领悟力是妖孽级别的,所以,在演练风雷剑法的时候修炼风雷之体,并不吃力。
李烈火那种开玩笑似的话才一脱口,那木伯却是好像看到了希望,马上跳出来接了下去,好像还生怕李烈火会反悔,还特别加了一句‘堂堂黄金强者’。
两人回到酒店,叶卫坐在床铺上仍然在思虑着这件事的真实性,以及自己到底,要不要做这件事。
刹那间领域向西面八方扩散而出而在领域外面只见到一层光波结界不断地向外延伸刹那就越过了无尽距离。
那些汉军炮兵。听到厚赏以后当然是一阵欢呼,都是跪在地上连连向多尔衮磕头谢恩。可那些满清旗丁脸色就很不好看了。要不是多尔衮长年留下的积威,说不定有人就要上前分说分说了。
“倒是有这个兴致,尉总要不要同行?”顾席原走近相邀,然而眼中已经酝酿起深邃暗涌的风暴。
王保国想了想,点了点,说:“好吧!戴好草帽,别晒伤了。”大热天,他正想早些回去到河里摸螺蛳。
“前面有人。”男子趴在座椅后面往前看,当看到出口处有两个持枪之人,从内心迸发出的恨意,几欲失控。
团团拉着自己的胸口不想脱,可是我管不了那么多,上去就将他的衣服拉了下来,然后看到后背上与前胸上都有一些浅浅的伤痕,连脸上也有。
“她……不会真的去找王爷了吧?”巩玉儿瞧着明月主仆两人的身影消失在院门外,忍不住喃喃自语道。
菲佣已去休息,房间中静悄一片,楚韵虚弱沙哑的声音刚出唇就已经破碎在空气中。
“师姐,面对这种场面,这种人,我们h国还有一句话叫做‘看别人是狗屎,你也是狗屎。’”夏琛一早就恼上了对面这人,现在有机会损对方一顿,他可是一点都不浪费。
这边动静太大,自然也惊动了其他人,纷纷望了过来,都瞧见了明月狼狈的趴在地上的模样。
唐淼话锋锐变,在说话这门艺术上,很少有人如唐淼这般登峰造极,好似没有什么话,在她的嘴里不能反着说,不能圆回来的。
一走出冯家洋房,温尚霖一张俊彦沉的犹如大雨来袭的天空,这样阴郁。
“将你们知道这几个魔法的排列阵型的各个位置都说出来。”王龙说道。
正在打坐的云中子,忽然睁开双目,望了一眼谷中的雾气与北冥道人,笑着点了点头。
萧瑾深原本对南野乘他不注意,将慕晚带走的事情非常生气,但是,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南野又用自己的命保护慕晚,让萧瑾深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
封神中说的八百诸侯汇聚朝歌,其实不过仅有六百诸侯一数而已。
“想要斩杀鲲鹏?”杨三阳侧目看向八卦炉,除非是招妖幡出世,解决了天宫的矛盾,将神族与凶兽一族压制下去,否则决不可轻举妄动。
第十五章 我……我夫君死了!
“这第一关是射箭,这位郎君要参加吗?”花灯老板拿着弓箭在一旁问到。
青衣男子犯了难,他退到顾惜音身旁小声嘀咕:
“顾姑娘,我不会射箭。”
顾老二亦摇摇头。
围观众人一脸唏嘘,有人还叫嚣:“不会还来抢什么花灯。”
青衣男子和顾老二听了后头埋得更低了。
一旁的富家子见了呵笑一声,便走到顾惜音面前,勾唇道:“小娘子若是想要这花灯,等我赢了所有比试,送你一盏可好。”
顾惜音牵起一抹淡笑,刚欲回绝,却见富家公子早已拉弓引弦,竟一箭穿心而过!
在场众人皆目瞪口呆,随后拍手称赞。一同比试的人亦摇头长叹自愧不如。
那富家子转身朝顾惜音一笑:“小娘子,我厉害吧?”
顾惜音哼笑一声,走向前去,伸手示意老板递弓箭。
围观中有人却道:“这位娘子,此比试仅限男子参加,娘子你可以让夫君来夺花灯。”
顾惜音闻声顿住脚步,侧眸瞥向花灯老板,眼中掠过一丝凛色。花灯老板为之一颤。
可下一秒,顾惜音忽掩面而泣,她压着嗓子道:“各位郎君有所不知,我那夫君他……他死了!”
闻言众人皆是一片讶然之色,连同顾老二和青衣男子都惊得无法言语。
见此情形顾惜音趁热打铁,甩袖转身抽泣道:“我……我只是…想赢一盏花灯,用来纪念……我死去的夫君。”
说着竟还真的流下几滴清泪来。
一番心意直说到在场众人心里去,老板更是上前一步一手递弓箭,一手抹泪道:“娘子竟如此这般情深义重,是老朽迂腐了,这次比试娘子可以参加。”
顾惜音抹了抹眼泪,接过弓箭,退后一步,衣袂随转身飘扬,脸上犹带湿痕,眼中却已凝起专注的光。
她稳稳定住下盘,挽弓如满月,活脱脱似一个江湖侠女。
弓弦震颤之形未散,箭已刺入红心。
满场喝彩。
“没想到娘子身手竟如此了得,在下佩服。”富家公子满目敬佩,作揖道。
顾惜音恍若未闻,只伸手示意老板再递箭羽。
第二支箭被捻入指间时,顾惜音的指尖在箭羽上顿了一下。
她侧首凝目,目光如炬。
随着破空声响起,箭镞离弦已刺入靶心,不偏不倚,正劈开前一支箭的尾羽!
四周的呼吸骤然一滞,随后爆发出大片赞美之声。
富家子亦是愣怔地看着眼前女子。
花灯老板率先回神,声音激动:“娘子这一手‘双星贯日’当真令人佩服!”
顾惜音勾唇一笑,夜晚凉风吹得她的鬓发随风飘扬。一时意气风发。却完全没有发觉人群中那双注视着她的目光。
第二关是作诗。比试者仅剩五人。待笔墨纸砚上齐,所有目光不似刚才那般松懈,而是紧盯着台上的一切,都在猜想这女子能作出什么样的诗文来。
台上几人提笔思索着。
顾惜音却提笔一挥,只见她挥洒自如,待一字落笔,她抬印印下朱砂,至此成诗。
待香燃尽,老板率先拿起顾惜音面前的诗作一看。
老板的手指在触到纸笺边缘时微不可察地一颤。
他屏息,将纸稍稍举高,清了清嗓子,声音在这骤然安静下来的场间响起:
烽火照西京,心中自不平。
牙璋辞凤阙,铁骑绕龙城。
雪暗凋旗画,风多杂鼓声。
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吟诗落幕,在场气氛微凝一瞬。随后掌声与赞美响彻其间。
没想到这女子竟能作出如此磅礴大气的诗句来,尤是最后一句,众人皆心知肚明,谁人都知景皇帝是个手不能提肩不能抗的文弱书生模样,召令还重文轻武,才叫那国师当道横行。
讽刺之意,昭然若揭。
此间胜负已分,老板一脸含笑,抬手道:“娘子已然胜出,可从这竹栏上的两盏灯中挑一盏。”
底下众人见胜负已分,便作云散去。
顾惜音上前一步,伸手挑走了那盏莲花灯。
她提着灯转身笑言:“李公子,爹,我们走……”
转身那一瞬,她正正与一双寒冰般的眼神撞了视线。
满场喧嚣霎时消失得干干净净。眼前只剩台下那个负手而立的身影。
玄色披风里,那双眼睛比记忆中的更冷,像两刃淬了冰的剑,正正刺进她猝不及防的笑容里。
她忽觉喉咙发紧。手里那盏轻飘飘的莲花灯,重得快要提不动。
“好巧啊……”
声音明显干涩,后面那声“大人”,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她笑容微凝,吞了吞嗓子,嘴唇微抖着:
“大人……”
……
几人又同行一处,顾惜音眼神游离,东张西望,直觉冷汗直流,方才听看客说景帝重文轻武,那她这首诗不就是充满讽刺吗。
看李苑这忠臣模样,顾惜音顿时有些心虚,抬手擦了擦额上细汗。
顾老二和青衣男子亦不敢发言。
几人一阵沉默,再也没了刚才的轻松之意。顾惜音忽而言语:“大人,怎么…不见颜溪姑娘?”
“她说累了我就让她先回客栈了。”
李苑声音平稳,听不出喜怒,脚步却未曾停顿半分。
他只是略略侧过脸,他目光似乎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又似乎只是扫过她手中那盏微微颤抖的莲花灯。
忽地李苑停下脚步。几人也随之停步,大气不敢出。
只听得一声冰冷:“现在逛够了吗?”
顾惜音忙不迭点头。
第十六章
章节又被锁了,宝宝们,等我抢救一下(*≧m≦*)
《恶毒女配怀崽后被魔君娇养了》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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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我本以为大人是正人君子
“啊…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没逛够,你们先回去吧。”青衣男子说完人就跑得没影了。
顾老二嘴上说着要去买酒也跑了。
顾惜音见状,开口道:“我突然想起我还有东西没……”
顾惜音话还未完,李苑已经转过身来,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
“没逛够?”李苑声音平静,可那眼中的冰冷却让顾惜音后半句谎话冻在了喉咙里。
他朝她走近一步,两人之间那点微妙的距离瞬间缩短,近得仿若要亲上一般。
顾惜音睫毛轻颤,只觉脑子嗡的一声,心跳加速。
李苑刚欲退后几步,却闻得远处传来一声呼唤:“小娘子……”
顾惜音闻言正欲转身,却感觉腕上一紧。
李苑不知何时已伸出手,扣住了她的手腕,将她往前一带。
“唔……”
顾惜音霎时瞳孔骤缩!
李苑这混蛋……竟然在吻她!
她单手按在李苑身前欲将其推开,可亦被李苑牢牢扣住。
顾惜音只能被迫承受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他的唇微凉,起初只是压着她的,带着轻微试探。但很快,那不容拒绝的、属于他的气息便强势地侵入。
他吮咬着,不容她有丝毫退避。
顾惜音脑中一片空白,唯有传来的触感与热度,以及他周身笼罩下来的、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气息,真实得可怕。
她呼吸急促,被他禁锢的身体微微颤抖,推拒的力道在他面前显得如此徒劳。
远处那声“小娘子”的呼唤仿佛隔着一层迷雾,变得遥远而不真切。莲花灯不知何时已掉落在地。
就在顾惜音觉得快要窒息,眼前都开始发晕时,李苑终于稍稍退开了些许。他的唇依旧离她很近,气息拂过她湿润红肿的唇。
他盯着她迷蒙泛着水光的眼,和因缺氧与羞愤而染上艳色的脸颊,眸色暗沉。
顾惜音胸膛剧烈起伏,被他吻过的唇有些疼,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翻涌着她看不懂的复杂情绪。
有怒,有冷,还有一丝……几不可察的,连他自己或许都未曾察觉的失控痕迹。
她张了张嘴,声音干涩,“你……”
可话还未出口,就听见身后传来一句:“小娘子,万幸你还未曾走远。”
顾惜音平复心绪,转身看去。
来人是刚才比试的富家公子。
“我叫赵誉,还未得知娘子芳名。”
“我……”
话未尽就被一声冷冽之音打断:“夫人和这位公子很熟吗?”
闻言顾惜音转头恨了某人一眼。这人搞什么鬼,当着旁人的面唤她夫人作甚?
赵誉闻言一怔,脸上笑容褪去,目光在李苑冷峻的面容和顾惜音尚未完全褪去红晕容颜之间扫过,顿时心中一片了然。
他后退半步,拱手作揖道:“原来娘子已……”赵誉顿了顿,“是在下唐突了,还请兄台与夫人见谅。”
他看向李苑,目光坦荡,“方才灯会偶遇,见夫人气度不凡,又似对灯谜颇有巧思,故冒昧追来,并无他意。
“既是伉俪情深,赵某岂敢再扰,这便告辞。”
说完,他便转身欲走。
顾惜音被李苑那声“夫人”叫得心头火起,又见赵誉如此误会,张口便要解释:“赵公子,你误……”
可话还未说出,腰间却骤然一紧。李苑的手臂不知何时已环住她的腰,将她困在他身侧。令她动弹不得。
李苑并未看她,只对着赵誉离去的背影淡淡道:“公子慢走。”语气平淡无波,可谁都听得出,这是一句逐客令。
赵誉脚步未停,微微摇了摇头,背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
顾惜音瞪着李苑,咬牙道:“我本以为大人乃正人君子,却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来。”
“放手。”
李苑这才缓缓松手,他抬手咳嗽一声,却微微垂眸,“顾姑娘不要误会,我只是为了确保我们之间的交易能顺利进行。”
顾惜音嘴角抽搐:忘了,某人是个戏精。
两人沉默着回了客栈,顾惜音快步抢在李苑前面上楼。
她心里一阵气恼,没想到这么快李苑就对她存有别样的心思。顾惜音想着,必须下点猛料断绝某人的妄念。
她一把打开房门,却见一破碎美人坐于窗边掩面哭泣。
她关上房门,一边唤着颜溪一边走到其身旁坐下,“颜溪妹妹这是怎么了?”
颜溪一头栽进顾惜音怀里,顾惜音有些懵却依旧拍背安慰着。
“惜音姐姐,李…李大人他说要退婚。”
闻言顾惜音心下惊讶,没想到李苑和颜溪有婚约在身。
“惜音姐姐,我就这么不好吗,李大人为什么不喜欢我?”
听着这话顾惜音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随即她按着颜溪双肩,看着眼前水汪汪的眼睛,正色道:
“颜溪妹妹,真的这么想嫁给李大人吗?”
颜溪点了点头。
顾惜音顿时生出一个想法,她缓缓开口:“姐姐给妹妹出个主意,不知妹妹可想一试?”
第十九章
唐龙也知道詹姆斯对于骑士队的重要性,在这支骑士队,只要和詹姆斯处好关系,他肯定不会吃亏。
冷悲看着她抱着一堆拿不下的地瓜,又想到自己一个都给妹妹买不了,头一次感受到了对比的差距。
一发子弹射进他张开的嘴巴,击穿了脖子,他朝前倒去,弄翻了一排桌子,杯子、木勺、酒壶、餐盘、碟子、芜菁、豌豆四处横飞。
尤其是他们本来是想来拿捏自己,过上吃香喝辣的日子,结果却被她恐吓不得不低头。
拿到球的唐龙,示意詹姆斯拉开空间,他要在低位教乔尔·安东尼做人。
要不是苏珺宁说除夕宫宴不好不去,沈千帷都真预备向建宁帝提出不让苏珺宁出席了。
每当他露出这种浅浅淡淡的毫无感情的笑,便是他主动攻击的时候。
芝诺保留【厄里斯的金苹果】三个月时间,不进行转增、售卖、租借。
乔楚宜还想说什么,但架不住沈千帷和南絮已经紧跟在后头,像是堵住她的回头路一般,于是只得作罢。
后面这一句,顾昭的语气很真诚,但是齐泗和侍卫统领却都听出了浓重的讽刺意味。
男人虽然心里面已经是惊涛骇浪,面上也还是勉强稳住了,毕竟大风大浪过来的,他这辈子里面,几乎要死掉的时刻也不是没有。
帆手也开始调整风帆,韩刚更是双脚蹬在船板上,双手使劲的搬动船舵。
宋山这时候只能拍拍额头,大伯,你也太逗了,这时候才来翻资料,注定要成为了靶子了,对不起,我是帮不了你的了。
明熙瑶看了看陈天豪,眼神里有些不同寻常的东西但立马就跟着她的目光一起消失了。
秦轩本来还想着怎么去惩罚这个摄影师呢,没有想到他就给了自己一个不错的创意,嘴角顿时微微的提了提。
李琳琅刚刚唱完,妍妍的眼睛瞪得很大,再次恢复成原来的委屈模样。
辽民们被李家军突如其来的命令弄的莫名其妙,许多人不明白这时候让他们搬运砖石干什么?
原本一肚子火的唐锋,却听出了凌霜声音中的疲惫,猜到她和凌家之间,肯定发生过什么。
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让余江海所有的话到了喉咙口,全部卡在了那里。
我咬了咬唇,给了自己些许勇气,双手攀上沈毅的肩膀勾住他脖子,微微踮起脚尖让自己更加接近他。沈毅微微一怔。惊喜地看着我,我神秘地笑了笑说,“既然栽进来了,那不许走了!”说完,我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吻上去。
自己这是下了地狱么?倒是听说过地狱有这么一道。就是将人放在大号的磨盘中慢慢的研磨着,直到全身都成为粉末。
“蒋薇,你以为我跟杜宇是两三天的事儿吗?告诉你,我们半年前就一起去韩国旅游了!”陈密云从咖啡厅里冲出来拉住马路边的我,在我耳边嘶吼,告诉我她睡了我男人其实不是昨天,而是早在半年前。
冉习习嘴里的食物还沒有來得及咽下去,鼓着腮,愣愣地看着他。
pola见她的脸色确实有点疲倦,隐隐中似乎还透出一种莫名的悲凉,带着说不出的寡淡伤怀,全身如同一个谜团一样,匪夷所思的复杂。
罗桑对周晓晓倒是很尊敬,只是罗桑有些想不明白周晓晓为什么会出现在这个地方。
你不是要市场化吗?恰逢其时,我们觉得此时的期市可以给出这个价格,要不要市场化?敢不敢市场化?
“娘,您说什么呢!姨娘取笑我,您也取笑我,我真恨不得钻地洞去!”我塞一块芙蓉糕进口中,我娘连连劝说慢着点儿吃。
它吃完了蛛丝,便长大了诡异的嘴巴,一口将夏天的身体吞了下去。
于此同时,陆清宇的左手光芒闪动,自创的光系魔法已经作势欲发。在这阴沉灰暗的石窟中,耀光是绝对的克敌利器,对这些地底生物的眼睛应该有着很强的杀伤力。
“难道不是吗?你以为我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龙芊芊嗔怪的瞥了赫连诺一样,随后又转过脸去,继续安抚起兰幽若来。
那人慢慢的转过脸来。只见那人脸上一道长长的伤疤,甚是吓人。
随手操控着飞机,虞寒挑眉道:“这是飞机,不是电动车摩托车或者汽车到处能看到。”他就算想摸也没地方摸去。
终于到军营了,还没和那苦等的离逸凡说上一句话,她就被汪洋给拉走了,原因只有一个,借口也只有一个。
第十七章 美人竟是我自己!
身后的几人听到命令,也跟着停了下来,看着眼前的神秘山脉,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真零学习的是典范学:完美骑士、成功之道、魔能亲和、魔法大师、直觉、学者、正义形象。不愧是冷面男,忠诚的典范。
他抬手,挑了下眉,篮球再次完美的掉进了篮圈里,不费吹灰之力。
“吃完午饭一起去接A-RISE,然后我们去排练地点熟悉熟悉,明天起排练正式开始。”洛影满意地点了点头,他敢断定山下智博不敢欺骗自己除非他真的想尝试一下连死神之子都闻风丧胆的龙息辣椒酱是什么滋味。
“哼,这个花一看就是在山上采的一点也不好看。”香菱挑刺道。
“那个…我看你玩得太入神了,所以我就没提醒你。”洛影在胸口前举起双手,意思是指饶了我吧。
直至第八天,宫司屿送灵诡去学校后,回来的路上,他的车,被六个西装革履,身姿健硕威猛,面无表情的男人拦下了。
此刻,在祭坛的上面,一只巨大的兽爪高高的举起,向着被作为祭品的孩子还有她的母亲拍了下去。
虽然是这么说,但其实是因为林鸣觉得如果去找这个灵魂公差,总感觉自己好像是被钟愧拖着鼻子走。
龙枪出手了,而那具许研武的分身,也在长枪脱手之后的那一刹那,如飞灰一样消散在了空气当中。
光是产自国内的各式好茶,就专门装了两大箱,如果只是自己喝,足够周南喝十年了。
随后二人四处玩了一会儿,看遍了整个神风之城的景象,问天歌对着李天锋说道‘不知道你现在又什么想法呢?难道就这样一直呆在神风之城之中?
这些不都是您曾今教给我的吗?为何身为师长的您却变成了如今的模样。
他现在的思路很简单,天方娱乐这几年在影视圈发展稍有起色,路冬传媒的新剧除了力求收视长虹卖出好价钱外,力求的就是把演员捧红,并且丰富旗下的演员资源。
就算是妖怪,她也并不想无故的杀人,她的本性如此,如果能够在不伤人的情况确保自己的安全,那么也就不必去做多余的杀戮。
除此之外,因为韩曲要“在家修养一段时日”、“顾不上店里”,池渊做主又把琰城和升云府的两家店转给了如家,李胜志也没反对。
那很显然是一支队伍,透过那淡淡的晨光,洛宇依稀可以看到,那队伍之中,人人都披着一套黑色的铠甲,铠甲在这晨光之上,隐隐反射出点点闪光。伴随着军队步伐的移动,那铠甲不断的发出阵阵清脆的金属碰撞之声。
虽然这种感情并不适合于开荒式的生存,但在人类作为统治者的这颗星球上,它仍有着它存在的保障。
这条记载证明了徐墨的推测,同时,也提到了比护法石像、金甲、火甲等更高级的物品“护身鬼王”,而他说有了它就不用怕宗门的追捕,说明“护身鬼王”可能是宗门最顶级的东西。
“死仇?放那地精回自己的村子,大家不再敌对不就好了。”叶梓不解道。
当此起彼伏的抚掌声响起时,她才晃过神来,窘迫的走回席位上,发髻因舞动而变得凌乱,汗水浸花了精心描画的妆容,此刻的她,极为狼狈。
她今天想过无数种可能,但是就是沒有想到现在的这一种。她赤身裸体的出一现在冷昊轩的面前,所以说生活远比好些偶像剧要重口味的多。
当然之所以能办到这点,是因为它相较于其他武者有得天独厚的优势。
“蓝慕枫,你混蛋!”她再次脱口骂道,却发现自己所能出口的脏话实在少之又少。
冯英正在等李红心统计哪里被劈了的消息,听闻他们上门,急忙带人来迎接。
中午吃饭的时候,本来是想要团结同事的。虽然公司里有食堂,不过唐宁安还是决定要忍痛割爱的请于娜出去吃饭,也好团结一下她们的革命友谊,以后合作的地方还多着呢。
如今是难得的机会,她倒是想看看,究竟是藏了什么好东西留给她的。
就在这时,他突然双目一凝,就在他的前方,突然出现了几团光芒,如流星一般迅速飞过,在空中流下一条常常的白线。
“多谢你。”李几道找到了冯英,还有宋玠,他们的侍卫,他们几个坐上了阿宝给他们准备的牛车,送他们出村子。
特别是节奏方面,皇家马德里不仅稳住了,而且打出了犀利的反击。
依照三只雪怪的说法,以王羽的天赋,超越它们,将这套技能领悟到更高程度,只是时间问题。
“雪道友,将你所知道的告诉我如何?”天佑点点头,刚才确实是自己带他们四人去的。
“我知道,这件事很是奇怪,但说实话,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龙野坦然的实话实说,既是给林晚风他们解释,也是给南果狸和师父坦白。
藏渊怎么会弄到这位前辈的元神灯,这还得从当时龙鱼前辈渡劫的时候说起。
片刻之后,赫然是来到了一个稍显偏僻的地带,这里的浮台数量之前龙野所处的地方,稍显少了一点。
“你们进来之前,这天赐神木是不是悬在一处悬崖上,下面是一个看不到深处的无底‘洞’?”太史生灵龙反问。
他们都是能连续穿梭虚空的,能逃过他们追击的,真的没什么人能做到。
“你的那名弟子花飞舞也愿意帮助我们,并不是师伯胁迫她的。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他们想借用你的阳属性之力,赢得夺气之战的胜利。”也幸亏花翎知道真相,不然现在这种情绪之下,就算浑身长满嘴都说不清。
虽然他年纪轻轻,天赋出众,很有可能在参加非仙勿扰之前,成为太虚级别的强者,但他依旧没有考虑过去参加这个奇葩的相亲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